一行人回到「星光」,听著台上樂團的演唱,抒情搖賓的味道,愛情里多了嘶喊的感覺,讓在情場嘗到酸澀的人特別有感觸。
韓宇的眼角不時會自動瞟向吧台內的她。雖然有點距離,但仍舊可以感覺她的臉上覆上一層霜,就像最初見到她時的冷漠表情。
或者更甚。
一位服務生走過來。「風老大,吧台那里有一位女孩找你,幼齒的喲!」
謝文風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一眼,從背影認不出來是誰。
韓宇打趣說︰「外面的都這麼大啦?」
「別亂說,萬一被你大嫂听到,我的唱盤就全毀了。」謝文風起身走向吧台。
那個女孩即使坐著也可以感覺出她十分高挑,裝扮清涼卻不暴露,給人一種充滿活力的感覺。
「找我?」女孩五官輪廓很深,像是混血兒,謝文風思索許久,似乎在哪里見過。
「是!我叫潔兒,我想要出唱片。」她的眼底閃耀著自信。
原來……謝文風經常遇到像她一樣毛遂自薦的年輕人。
「我不做明星夢,我知道自己的實力。」她直直望向謝文風的眼,沒有一絲怯懦與不安。她沒等謝文風開口便徑自接下去說︰「明天下午三點,我可以在這里現場表演,您看過之後再做決定,但是,我要『于寒』也在場。」她將手指指向坐在遠方的韓宇。
「為什麼?」謝文風本想要她直接寄DEMO帶到唱片公司,但是,她提到韓宇用來發表詞曲的名字令他感到驚訝。
「明天我會告訴您。而且,我的表演保證不會讓您失望。」
她的外貌與一舉手一投足所散發出來的肢體張力,說明她具有做為一個明星必須具備的基本魅力。他雖然這些年已退休,不再替歌手制作唱片,但是,見到具潛力的年輕男女,長年的職業病不免又犯了。加上對這個女孩與韓宇的關系的好奇,謝文風破例答應了她。
「好,那明天下午三點,我在這里等妳。」
那名叫潔兒的女孩送給謝文風一個甜美的笑容。「明天見。」說完,拎起包包儀態優雅地走出「星光」。
回到座位上,謝文風將剛才那個女孩的要求告訴韓宇,韓宇覺得納悶。「沒關系,反正我的時間彈性,就來看看吧!般不好她背後有什麼故事,能激發點靈感。」
小優啜著甜甜的調酒,不一會兒便喝完了一杯,她覺得十分好喝,又點了一杯。
「妳不常喝就別喝太多,調酒不管多麼好喝後勁還是很強的。」韓宇叮嚀她。
她因酒精而臉頰微微泛紅。「桑亞姊調得很淡啦!」不過,她喜歡他因關心而斥責她的感覺,趁著微醺的飄忽感覺她向韓宇招招手。
音樂很大聲,韓宇湊過身去。
「韓大哥,你可不可以去休息室等我,我有事要跟你說。」小優圈著手附在他的耳邊說。
韓宇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
好吧!苞她說清楚也好。雖然,他覺得說明為什麼你愛我我不愛你,還是我愛你為什麼你不愛我這種事很麻煩。他面對感情一向很簡單,合則來,不合則散,沒有為什麼。除了……吧台里的那個女人。
小優走進休息室,韓宇抽著煙,若有所思地坐在椅子上,她輕踩著腳步坐到他身旁。
韓宇沒有變換他的姿勢。
看到小米向桑亞姊告白,讓小優也想鼓起勇氣告訴韓宇她的感情。她相信,韓宇是喜歡她的。尤其,見他拒絕那麼多到店里的女客人,但,對她卻是那麼地溫柔體貼,這點,經常惹來其他女同事的嫉妒。
「韓大哥……我……我一直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她心髒怦怦地狂跳。
「嗯。」
「那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嗎?」
「我有很多女朋友了。」他瞇著眼,看著眼前的白色煙霧,不帶感情地說。「而且,妳才十九歲,不覺得我對妳而言,太老了?」
「不會的,我知道你有很多女朋友,我不在乎,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小優抱著他的手臂,熱切地表明自己的心意。
「我一直把妳當作妹妹,妳該找一個適合妳、愛妳的男孩,別把感情浪費在我身上。」
小優怔怔地望著他,似乎不相信。突然,她眼眶一紅。「是因為桑亞姊嗎?你真的喜歡她?」
他暗吟一聲,果然又是「為什麼」。「不是因為任何人,而是我對妳沒有男女之情,懂嗎?別奢望能從我這里得到愛情。」
她不能接受他的拒絕,眼淚自眼角迸出,哭著抱緊他。「我不信!我不要!」
「小優……」韓宇嘆口氣,揉揉她的頭發。「別哭了,相信我,等妳更成熟點,妳會遇到真正喜歡的男人,而那個男人,絕對比我更好。」
小優抬起淚汪汪的眼楮,心里充滿不甘心,她不是小孩,也不是沒談過戀愛,更討厭他把她當小孩子哄。兩手無預警地圈上韓宇的頸項,她將嘴唇湊上去。
韓宇沒注意到她突來的舉動,愣了一下。
這時,打算到倉庫拿吸管的紀桑亞,經過休息室正好遇上這一幕。她怔愕地看著小優的唇正貼著韓宇,而韓宇的手臂環著她的背。
桑亞?!
看見一臉震驚的紀桑亞,韓宇直覺要推開小優,她卻反將身體更往前貼去。
「對不起,打擾了。」紀桑亞低著頭穿過休息室打開倉庫的門,很快地將門關上。
「桑亞姊?」听見聲響,小優立刻張開眼。
韓宇站起來,手卻被小優拉住。
「我要你說,你不喜歡桑亞姊。」她任性地要求。
韓宇心正亂,想也不想地甩開她。「小優!別讓我再說第二次--我、對、妳,沒、有、感、覺。」
他嚴厲的口吻讓小優的臉一下刷白,顫抖地說︰「騙人……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為什麼還要對我那麼好!」她憤憤地擦掉眼淚,推倒椅子,奔了出去。
靶覺視線變得很模糊,紀桑亞在倉庫里努力地回想吸管擺放的位置,她模了半天才找到,在表格填上取走的數量,一滴淚落在紙上,暈開了剛寫上的字。
抱著找到的貨品,她忍不住靠著貨架,嚶嚶地低泣。
「桑亞……」韓宇走進來,喚她。
听見她哭泣的聲音,他的心,好痛、好痛。沖動地向前抱住她,卻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
解釋她看見的全是誤會?告訴她,小優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然後呢?用什麼立場解釋?說自己愛上她?
現在……她還可能相信嗎?
韓宇終于看清了自己可笑的怯懦,一次又一次地傷害這個單純的女人,甚至連一句愛她的話部不敢說出口。
紀桑亞推開他,抹去臉頰上的淚水,強作鎮定。「出去吧!我要鎖門。」
她顫抖地握著鑰匙,卻始終對不準鎖孔,韓宇握住她的手,將門鎖好。
道了聲謝謝,紀桑亞穿過他,快步走回吧台。
韓宇頹喪地跌坐在椅子上,將臉埋在雙掌中,難過地閉上眼。「我該拿妳怎麼辦呢?」
低咒一聲,他決定,逃離這個令他窒息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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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吧台,紀桑亞再度把自己隱身到屬于自己的角落。
台上的主唱,應觀眾點歌,唱了一首張學友的歌。
我的天是灰色我的心是藍色
觸模著你的心竟是透明的
你的悠然自得我卻束手無策
我的心痛竟是你的快樂
其實我不想對你戀戀不舍
但什麼讓我輾轉反側
不覺我說著說著天就亮了
我的唇角嘗到一種苦澀
我是真的為你哭了
你是真的隨他走了
就在這一刻全世界傷心角色又多了我一個
輕柔的音樂,歌手專注而深情的聲音,听得紀桑亞眼眶一陣酸楚。她任由淚水無聲滑落,口中吐出的煙,燻得她睜不開眼。
無論她如何偽裝無傷,仍無法揮去那心如刀割般的疼痛。這一刻,她才知道,對他的愛,已經無法再用理智去忽略。
「怎麼哭了?」謝文風听見小馬說紀桑亞眼眶泛紅,趕緊到吧台將她拉進休息室,同時也發現小優和韓宇都下見了,莫非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是因為韓宇嗎?」
紀桑亞苦笑,原來自己的偽裝這麼失敗,連謝文風都看出來了。
只有一個人,看不清。
見她沒有否認,謝文風無奈地嘆口氣。「愛上他,是一條相當寂寞而又漫長的路。」
「風哥……」望著他擔憂的表情,淚水又幾乎滿溢。「我沒事,只是突然覺得好累……我不知道如何面對他……是我不夠堅強。」
「傻瓜,感情這種事又不是能用理智去控制的。」他安慰她。「我看得出來,他對妳是不同的,只是,他內心的障礙只能靠自己走出來。他太害怕失去,太害怕受傷,我也罵過他思想過于偏執,這不是妳的錯。」
她抹去眼淚,不懂他話里的意思。
「還記得我生日那天,他唱的那首歌嗎?」
「欠妳的溫柔?」
「嗯。在我擔任第五屆流行樂團比賽的評審時,認識了韓宇,他是當時的冠軍歌手,這首是他自己作詞作曲。他天生有副好嗓音,還有作詞作曲的天分,不過,很可惜,只在合輯時錄了一首。」
「為什麼?」
「這要從他的成長背景說起,自從他父親將外面的女人和孩子接進家中後,他母親漸漸被冷落,只有靠著韓宇這個家族里的長孫,才能保住她在家中的地位。他得到冠軍時,原本以為可以讓母親感到驕傲,但是,他父親認為歌手是低賤的職業,就因為這樣,他母親哭著求他不要違背他父親的意思,所以,他拒絕了唱片公司。唉,他雖然生長在富裕的環境,不過,卻連平凡的家庭溫暖都得不到。唯一在乎的母親,為了留住丈夫的心,漠視他的才華,將他視為一張保命符。後來,他母親因為長期的精神壓力,吞服過量安眠藥,沒人發現,就這樣去世了……」
謝文風嘆息。「所以,他總是表現得漫不經心,好像什麼都不在乎。那刻意的放縱與放蕩,其實是害怕期待後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那個家,在他成長的過程中,帶給他太多負面的影響。」
紀桑亞靜靜听著,想起那帶著嘲諷的嘴角,她曾經以為那是他自視甚高,任意踐踏別人投注在他身上的愛慕。
「還有一個人,帶給他太大的震撼……」謝文風吸了口氣,停頓片刻,才又開口。「他母親過世後,他認識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很愛他,完全以他為生活重心,韓宇在她身上得到過去不曾擁有過的溫暖以及愛。只是,她的愛太濃太烈,佔有欲太強,強烈到幾次都企圖以死來綁住他。
「為了她,韓宇幾乎月兌離原有的社交圈,除了寫歌就是陪她,可是韓宇過去的風流史一直讓她感到不安。韓宇母親的忌日那天,他在我家喝醉了,沒想到我太太幫他接電話,那女孩子就因此誤會而自殺。這一次,來不及救回她的生命……
「我陪韓宇趕回家時,她身上穿著一件白紗,鮮紅的血沾滿純白的裙襬。在救護車上,她微笑地告訴韓宇,這輩子……只有她才是他唯一的新娘,他絕對、絕對不能再愛上任何女人。那一幕,至今仍然讓我揮之不去、難以忘懷……」
紀桑亞不能置信,摀著嘴不讓自己出聲,她太震驚了。
「那是一個詛咒,封印住他的感情,那些日子,他的痛苦我都看在眼里。桑亞,如果,妳真的喜歡他,不要輕易放棄他。」
紀桑亞痛苦地閉上眼,臉色發白,她完全了解那種頓失生命支柱的錯愕與驚慌。
「桑亞?妳怎麼了?」謝文風發現她臉色蒼白,擔心地問。
紀桑亞緩緩張開眼楮。「風哥……我沒事。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先出去了。」
謝文風望著她單薄的身影︰心里突然涌上不安。
原本希望在她了解韓宇之後,或許能將心結解開。但是,看到她的反應,他開始不那麼確定,這麼做究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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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上門,結束這難捱的一夜,紀桑亞拖著沉重的步伐往住處走。
再走兩步,轉個彎就是那次她被他嚇了一跳的地方,也是他等待她下班的地方,她突然失去了拾腳的力氣。
在知道那件事後,她無法硬不心怪他,也為之前對他說的那些話感到內疚。
「桑亞……」
听到呼喚,以為是韓宇,她驚喜地抬起頭。
「韓宇要我在這里等妳,送妳到家。」小米搓著手,害羞地不敢直視她。
失望涌上,再听到這個名字,她鼻頭一酸。
「桑亞……妳別哭啊!如果不要,我回去就是。」沒看過她這個樣子,把小米嚇得手足無措。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她不希望因為不忍傷害他,而讓他抱著希望。她清楚自己的心全掛在另一個男人身上。
听到預期的拒絕,小米頓了幾秒,隨即擠出笑容。「沒關系,妳就當我喝醉了,胡言亂語,反正團長他們也不認為我有希望,哈哈。」
「謝謝你……」
「三八啦!這有什麼好謝的,呵。」他只能用笑來掩飾那股失落。
一陣不知該說什麼的尷尬。
「妳喜歡的是韓宇吧?」沒多經思考,情敵的名字就蹦出來了。
紀桑亞沈默片刻,終于點頭承認。
難怪,人家說,不是沒有好男人,而是好男人都去學壞了。誰叫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團長就笑說他太老實,就算娶得到老婆,也是被老婆騎在頭頂上撒尿的命運。
「其實韓宇也很關心妳,」他反過來安慰她。「他還特別叮嚀我每天都要送妳到家。」小米發現自己是天生智障,干麼還替人家說好話。
她勉強笑了笑。
「對嘛!笑起來多美。那……我就……祝妳幸福,對了,要……送妳上去嗎?」
紀桑亞搖搖頭。「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好……那我……我走了。」他倒退往後走,險險跌跤,才記起應該向後轉,然後開始用跑的。
紀桑亞坐在花圃牆邊,呆呆望著天空,想象那些夜晚他是用著怎樣的心情坐在這里。
無盡的黑夜、寂靜的街道,除了自己的吐氣聲,什麼都沒有。
回想韓宇和那個女孩的故事,腦海浮現出當年初聞尹杰死訊時的畫面。
房間里,她穿上白紗在鏡子前翩翩起舞,母親奔到房間,臉色蒼白地告訴她尹杰出車禍,送到醫院的途中……就……
突然,她眼前一黑……
然後,彷佛進入漫長的沈睡,夢里只有黑白兩種顏色,听不見聲音,她感到茫然恐慌,卻更害怕清醒後有她無力承受的事實。
這樣的日子不知過了多久,慢慢地,她听見聲音,從黑暗中漸漸蘇醒,開始感覺得到淚水的咸度,感覺到心的跳動。在她睜開眼的那一剎那,出現在面前的便是韓宇關切的臉。
對韓宇的愛是那麼濃烈而矛盾,充滿著拉鋸與掙扎。「愛」字的那個「心」像把火,猛烈地燒著她的知覺。
她一直以為,她和尹杰之間的情感就是愛情,自然而平穩。遇見韓宇,她才認識到另一種強烈到令人感到不安的愛晴。
韓宇……是不是還被困在深黑中,無法自拔?
是不是也跟她一樣,不願醒來面對現實的殘酷?
終于了解他突然對她改變態度的原因。因為,他知道她愛上他了。連風哥她都瞞不住,以他的經驗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所以,他開始擔心,擔心她愛得太深,擔心她變成另一個「她」。
他猜對了一半,她對愛情是很執著,不過,在PUB三年,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單純女孩。
坦誠面對自己的感情後,紀桑亞突然勇氣大增。
熟女是嗎?
她想,她懂的。
拿出手機,撥了幾個號碼。沒多久,一輛計程車停在她面前。
「Hi!桑亞。」
坐上車,她說︰「小柯,麻煩你載我到韓宇住的地方。」
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外的紀桑亞,韓宇驚訝得忘了開口。
他還在發愣的時候,紀桑亞從他臂彎底下溜過,踏進屋里,目光繞一周,直直走進臥室。
韓宇跟著進來,眼里充滿疑問。
她轉過來對他說︰「不要說話,不要發問,我好累……讓我好好睡一覺。」然後,就躺到床上睡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他。
「喂,女人,妳喝醉啦?」他趴在床邊輕推她的肩膀。
她微睜開眼,軟軟地對他一笑。「睡覺吧!」沒多久就發出細細、平穩的呼吸聲。
「這個女人,究竟懂不懂什麼叫『羊入虎口』,居然一點警覺性也沒有,還馬上給我睡著?!」
模模她明顯哭過的浮腫眼袋,他嘆口氣,俯親吻它。
他簡直模不透她的思考邏輯。
前一刻因為在休息室撞見他和小優親吻而落淚,下一刻卻又跑來,在他床上安心地睡著了?
發生了什麼事?
他這麼對她,是女人都應該在家拿飛鏢射他的大頭照,不然,至少也詛咒幾句,問候一下他祖宗十八代,怎麼可能像這樣若無其事,一點埋怨都沒有。
還是她打算半夜趁他熟睡時,像剖西瓜一樣,將他肢解?想太多……
看著她濃密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和那微張的小口,靜靜地靠在枕上。韓宇有些感動。
她的出現,讓他感到欣喜與……溫暖。在這麼難熬的夜晚。
他無法再安然地面對她,無法用玩笑的口吻交談,好讓她以為他一點都不在乎她,甚至讓她恨他。
正想著辭掉PUB的工作,從此消失在她面前。但是,她一來,將他僅剩的一點理智摧毀殆盡。
他鑽進被窩,將她攬進懷里,如瀑的烏黑長發披在他的手臂上,像絲綢般滑溜。
「雖然,長得很像天使,不過,妳一定是惡魔假扮,還是老天為了折磨我專門派來的?」
細細碎碎的輕吻落在她的額上、眼皮、鼻尖……他深吸一口氣,縮緊臂彎。
他能嗎?能擁有如此美好的女人嗎?
這會不會又是老天的另一次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