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沈董事長來電,五線。」內線聲響,沈博洋正埋在一堆數字中,進行上個月銷售報表的分析。
「兒子欸!有沒有約沁雅出來吃個飯,還是到哪兒走走?」沈方遠在電話那頭熱情洋溢地詢問,語氣愉快地仿佛身處在夏威夷充滿比基尼女郎的海灘。
「誰?」沈博洋腦子還停在剛代理進口的花果調香水的銷售數字上。
「沁雅啊!你柳叔叔的小女兒,我們一起吃過飯,在福華飯店,你不會忘了吧?」像被潑了一桶冰水,沈方遠的口吻明顯降低三十度。
「喔……那個啊……」經父親提起,他才猛然記起一件事,隨手點開電腦上的月歷。
「什麼那個這個的,你柳叔叔這麼慎重地介紹他女兒給你認識,後續的邀約是一種禮貌,怎ど你連這個也不懂,還跟人家做什麼女性市場的生意。」語氣從冰點一下又到達沸點。
「爸……你停停,等我一下……」他揉揉眉心,扭扭頸部。
算算日子,兩個星期過去了。那個要他做「掛名」男友的女人,居然連一通電話都沒有,就這樣把他晾到一邊?
雖然自己這陣子也因為爭取一個法國品牌,而暫時將「誘妻計劃」擺到一旁,不過,是該提醒一下她的「需要」的時候了。
他嘴角斜斜上揚,對著話筒說︰「爸,我和沁雅現在正『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中。」
電話里靜默了一會兒,然後爆出驚喜的呼聲。「真的?!」不過,那驚喜很快就被懷疑取代。「你該不是為了想金蟬月兌殼,編出個謊一吉想拐我吧?」
自家生產的兒子,腦筋有多狡猾,他這個當老爸的怎麼會不清楚。
「你可以安排機會親自證實。」他懶懶地回應。
「對、對,你說得沒錯。這樣的話,我是不是應該和全統再約個時間見面……嗯!好,就這個禮拜,確定時間我再跟你聯絡。干得好,兒子!」沈方遠的興奮不言而喻。
沈博洋雖然看不到父親的表情,卻不難猜到他的腦袋里已經出現「含飴弄孫」的溫馨畫面了。
「就這樣,我現在很忙,不多說了。」不待沈博洋回應,听筒就傳來「嘟、嘟」的空話聲。
他握著听筒,邪惡地揚揚眉,接下來會突然「很忙」的人,可不止老爸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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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博洋果然料事如神。
當晚晚飯時間一過,他就接到柳沁雅的電話。他太清楚自己老爸的「執行力」了。
「我是柳沁雅……今明兩天晚上……你有沒有空?」電話里傳來她吞吞吐吐的聲音。
「誰?」他故作納悶地問。
「柳沁雅!」她沒好氣地重復自己的姓名,也為他這麼快就將她淡忘而有些氣」。
「哦——」他似恍然大悟。「我女朋友,柳沁雅?」
「嗯……」她不知該應「是」還是「不是」
「怎麼會突然想到我?兩個星期一通電話也沒有,我以為你移情別戀,找到更好的男人了。」
「又沒什麼事,打電話給你做什麼?」听他的口吻,似乎在抱怨被她冷落,莫名地令她感到一絲喜悅。
「那晚上有什麼事?想我啦?」他明知故問。
「我爸約我們後天回家吃飯,我想……跟你討論一下……我們的……呃……」她一手握著听筒,一手在紙上亂畫,好紆解此時內心的緊張。
「套招?」
「對!」她實在很佩服他的「言簡意賅」
「你現在在哪里?」
「在家。要到哪里……」
「一個小時後,我到你家,見面再談。」
「咦……喂?喂、喂!」
電話斷了?!
柳沁雅拿著話筒,好一會兒才理解——他,一個小時後;要到她這里。
啊——
她猛然從沙發上彈起,連忙收拾原本就不算凌亂的客廳,又進房間將身上寬松的家居服換掉,坐到梳妝台前,梳順頭發,努力從鏡子里察看臉上有沒有什麼髒污……
對了!煮水、泡茶……還有,冰箱里有今天才買回來的起司蛋糕……
她在客廳與廚房間團團轉,直到有時間喘口氣時,才冒出一個問題——
她在忙什麼?
望著從櫥櫃里拿出來的英式骨瓷杯組,再看看自己身上穿著的削肩洋裝,她楞了一會兒,臉一紅,鑽回房間,換上普通的棉質上衣和防縐長褲。
她居然因為他的一句話就慌成這個樣子?!
他只是她的「臨時男友」,又不是真的,她是不是反應過度了?
柳沁雅嘲笑自己的舉動,刻意忽略心底隱隱的期待。
她不是沒有想起他,甚至,一連幾天思緒都在他那個「訂婚」的提議上打轉,想象如果真的和他結婚,會是怎樣的狀況?可能一天到晚都在斗嘴,要不就是諜對諜,看是他狐狸還是她聰明……想到這,她不自覺地綻開了一抹溫柔的笑。
一手朝空氣里揮了揮,用力驅趕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門旁的對講機響起,她沖過去接。警衛室通知她有人來訪。
「麻煩你請他上來。」
門鈐響起,她撫撫衣著,再次放眼客廳,確定沒問題後,將門打開。
門外,沈博洋身穿鐵灰色襯衫,領口敞開,燙得筆挺的西裝褲將他身形修飾得更英挺俊逸,臉上掛著的是和煦的淺淺笑意,隨手抓出的頭發,從優雅中透出閑適,隨興卻掩蓋不了的男性魅力。
「我們要繼續站在這里含情對望嗎?」他眼角含笑。
「啊——」柳沁雅被他的聲音喚醒,才想退一步讓他進門,身體即被納入寬闊的胸膛,一股溫熱襲上她的手臂。
他發現自己喜歡摟著她的觸威。雖縴細卻柔軟,加上她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氣,讓他忍不住想再靠近一點。
靶覺她想掙月兌,他輕聲在她耳邊說︰「開始套招了。」果然,她立刻靜止不動。他滿意地在她額際落下一吻,听見她倒吸一口氣。
她像根木頭,僵硬地由他摟著她坐進沙發,只覺耳膜里充斥著鼓噪的心跳聲。這是她生平第一次,用這樣的姿勢偎在一個男人懷中,令她慌然失措,失去平日的冷靜。
因為要取信于父親,所以……要習慣。她如此說服自己。
「我們是不是該深入了解一下彼此?」他環住她的背;聲音在她耳邊輕輕搔著,她感覺有點暈眩,被動地應了聲,卻不知從何開始。
他拉起她細白的小手在大手中揉著,漫不經心地問了幾個問題。
「喜歡吃哪一國料理?」
「日本料理、家常小炒。」
「放假時都做些什麼?」
「做家事、逛書店、看電影,和朋友喝咖啡、聊天。」
「看哪一類型的電影?」
「動作片、懸疑驚悚類的。」
「幾歲初吻?」
「沒有。」
他眼底的笑意漸濃。「有沒有暗戀過什麼人?」
「沒有。」她像被催眠般,老實地回答他每個問題。
沈博洋的嘴角愈拉愈高,此時的她溫馴得像只小白兔,沒了前兩次見面時的冷漠,也沒了讓人氣得咬牙的冷靜自持。他有把握,主導權重新落入他手中。
「現在的男朋友是誰?」
「沒有。」
「什麼?」他加大音量,臉從她的肩膀向前越去,想提醒她這個問題的正確答案,柳沁雅卻被這忽然變大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一望,嘴唇正好貼上他的——
「唔……」
兩人均睜大了眼,四片唇相接,沈博洋接收到了香甜柔軟的觸感,情不自禁地輕輕吸吮了下,柳沁雅楞了一會兒,頓時花容失色,跳離他的懷抱。
她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從震驚轉到羞赧又變成壓抑,最後什麼話都沒說,平靜地坐到另一張沙發,好象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剛才那一題的答案要改了。」沈博洋靠回椅背,悠哉地說。
「什麼?」她溫溫地問,其實內心一團混亂,不斷向自己信心喊話——你是成熟女性,要冷靜,什麼事也沒有;剛才只是擦過,是幻覺、幻覺……
「初吻,二十五歲。」他壞心地提醒她拚命想忘掉的事實。
「啊——」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失聲尖叫,像只被丟入滾水的蝦子,彈了起來,將沈博洋從沙發上拖起,然後使勁推著他的背一路到門口。
從遇到他開始,一切都太混亂、太奇怪了……她不喜歡這種控制不了自己感覺的狀況,情緒起伏太快,她習慣以前那種平靜的生活。
「怎麼啦?」他轉頭向後,看不見她羞紅的臉。
「我不玩了,不要你扮演什麼『臨時男友』,這些誤會,我會自己向我父親說明的。再見!」她打開門,卻再也推不動他一絲一毫。
那急得想哭的聲音表情,扯出了沈博洋一點「罪惡感」,他終于收斂起玩心,一手抓住她無力的雙手,一手勾起她低垂的下巴。
她回避著他的注視,再度因他的靠近產生心悸的感覺。
「那好,從現在起,我就不再是你的臨時男友……」他說。
雖然,是自己提出游戲終結,但她的心卻莫名一沉。
「而是你的『正式男友』。」他接著又投下一枚炸彈。
她猛然看向他——他深邃的眼眸近距離凝視著她,臉上沒有笑意,有的是一種堅定不容拒絕的氣勢。
「柳沁雅,我是認真的,而你,不要否認,也已經心動。」
「我才……」她反駁的話尚未說出,已被他凌厲的嚴肅表情給壓得硬生生地吞進肚子。
意識里仿佛被下了一道深沉的催眠指令,柳沁雅」動也不動地承受他落在唇上,一個如蜻蜓點水般,溫柔的吻。
離開她的唇,他有些不舍,不過,為避免嚇壞了這只初嘗男女情事的小白兔,他努力自制著。
「被天,我會準時來接你,晚安。」
她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腦中環繞著他剛才對她下的魔咒——
她,對他「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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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大宅里,剛剛結束一頓熱鬧、充滿笑語的晚餐。四個人來到交誼廳,沈方遠提議打橋牌。
他和柳全統是大學時的老搭檔,藉此游戲也讓這對剛陷入熱戀的男女培養一下默契。席間,他沒漏掉沈博洋體貼地為柳沁雅布菜,更沒放過她羞赧的模樣。看來,他兒子的確沒有晃點他。
三個男人熱絡地交談著,第一次,讓柳沁雅對這棟豪宅產生不同的感受,不再是全然的冰冷無情。
她沉浸在融洽偷悅的感覺里,一個敏感的字眼突然竄進她的耳朵——
「結婚?」柳沁雅杏眼圓瞪,手中的紙牌頓時散落一地。
「是啊!方遠,你覺得如何?既然他們兩個情投意合,感情看來也十分穩定,博洋打拚事業,早點成家也早點把心定下來,再過幾個月,我可能也比較少時間在國內,有博洋照顧沁雅,我會安心一點。」柳全統忽略柳沁雅的驚呼,向沈方遠建議道。
「爸——」柳沁雅提出抗議,對于父親如此急躁地要求男方承諾婚事,感到十分難堪。
現在是演到哪里了?為什麼她有種漏看好幾集的錯愕感?
她明明記得他們四個人吃完飯,沈伯伯提議玩橋牌,吃飯的時候並沒有提到她和沈博洋的事,開始打橋牌時.她和沈博洋一組——她承認,叫牌時偶爾會因為沈博洋投過來的視線而心慌意亂,稍有閃神.但是,也不至于就開始論及婚嫁了巴!
「這個提議不錯,博洋也三十歲了,是該把婚事辦一辦。博洋,你看呢?」
「沈叔叔——」她轉向慈祥和藹的沈叔叔,想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以啊,其實我也向沁雅提過,先訂婚,再挑個合適的日子結婚。」沈博洋一臉正經地加入討論,眼底有著不易發覺的狡黠。
「沈博洋!」她終于大叫,現在是誰要跟誰結婚,為什麼都沒有人問過她的意見。
「那太好了,就依博洋的意思,先訂婚。訂婚的相關事宜就由我來處理吧!」柳全統滿臉笑意,最後轉向柳沁雅。「沁雅,這樣爸也就放心了,這一年來,家里冷清許多,是該熱鬧熱鬧。」
「爸……我……」柳沁雅欲言又止,見到父親一掃前些日子的疲態,一臉紅光,她不知道如何開口拒絕,只好瞪向幫凶——沈博洋,用眼神控訴她對他的不滿。
「柳叔叔,您放心,我會照顧沁雅的。從第一眼見到沁雅,我就知道她是我理想的妻子人選,感謝柳叔叔厚愛。」
「真的嗎?太好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得你們兩個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柳全統高興得差點手舞足蹈。「沁雅從小就乖巧,不讓人擔心,我因為事業忙碌沒有好好照顧她,心里一直覺得內疚,答應我,善待我們家沁雅。」
「爸……」听見父親這ど說,柳沁雅一陣感動,原本想拒絕的話也吞下了。
只是……現在不說,難道就讓訂婚一事這樣順理成章地繼續下去?
她向沈博洋投以求救的眼神,他則回給她一個要她放心的笑。
「沁雅,訂婚的事就交給爸爸來籌備,我會給你一個風風光光的訂婚喜宴。」
「爸……這樣會不會——」太快!
「爸爸終于可以為你做些什麼了。」柳全統沒讓她最後兩個字說出口,欣慰地望著她。
她垮下肩膀,無奈地對父親投以微笑。「這些事我來處理好了,您別太勞累,我想不要太鋪張,簡單就好。」
「那怎麼行!」柳全統突然放大音量。「我們兩家在商界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你兒同也不能讓你沈叔叔覺得寒酸,這件事得盛大辦理。」
「爸……我知道了。」父親的臉突然脹紅,柳沁雅擔心他血壓飆高,按下心頭的疑惑,乖乖地答應。
「我們飯店有專門規劃訂婚、結婚各項喜宴的顧問服務,您別心急,我按您的意思辦就是了,到時候您只需要告訴我發請帖的名單,其它還是交由我處理吧,」
她是柳全統女兒的這件事,其實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何況過去對外的活動,他們一向不準她參加,這次怎麼會……
「這樣也好,我會讓你媽和哥哥、姊姊都回來參加,記得,場面要盛大隆重,別讓人笑話了。」
「是……」罷了,父親要面子的心理她可以理解,反正這一切也都只是為了讓他寬心,還是順著他的意思吧!
只是,想到還要見到那三個人,她的心就變得異常沉重。
三個男人繼續討論訂婚的話題,柳沁雅沉默不語,沈博洋注意到她臉上的落寞,有些心疼。
雖然,這頓飯順利達成他要的目的,只是,會不會把她逼得太緊了?
靶覺到他的注視,柳沁雅也抬頭望向他,淒淒地扯扯嘴角後;神情山止即黯淡下來。
「爸、柳叔叔,我看沁雅累了,我先送她回去。」沈博洋將柳沁雅摟進懷里,向兩位長輩告辭。
「喔,好,沁雅,需要什麼幫忙,盡避向沈叔叔開口。」
「嗯,我知道了。」柳沁雅溫順地由著沈博洋帶她走出門外,坐進車內。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突來的轉折。
從父親突來的那通電話開始,她的人生好象完全月兌離自己的掌控。二十幾年來沒交過一個男朋友,一夜之間,她居然就將終身大事給定了下來,真像一場不真實的夢。
她的每個表情,沈博洋都看在眼里,或許他太急著要達成目的而忽略了她的感受,不過,他並不打算改變這個結果,他有自信,很快她就會發現,她未來的老公,絕對「物超所值」。
「像作了一場夢吧?」沈博洋想好接下來該怎麼做後,心情豁然開朗。「第一次見面相親,第二次見面我成了你的臨時男友,第三次晉升為正式男友,第四次,你就成了我的未婚妻。你說,我們下次見面,會不會你就為我生了一個兒子?」
他說的雖是玩笑話,卻正是她腦中糾結未清的亂源。她,就要這麼莫名其妙地踏入人生的另一個階段了嗎?
事實上,因為父親的心急,逼得他當場決定,該感到抱歉的是她,而他,卻反過來解開兩人之間的尷尬。
「你真的想娶我?」她一直認為他當時說要訂婚,玩笑成分居多。他的態度總是不冷不熱,很難捉模。
「我告訴過你,我是認真的。」
她轉頭,怔怔地看著他。
出色的外型,作風獨立果斷,個性幽默風趣,情緒智商甚至比她更高……或許因為對象是他,所以,她除了覺得少了些什麼,並沒有積極反對。
就如他所言——兩個不想談戀愛的男女,一起步入一點都不浪漫的婚姻;沒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沒有束縛對方的意圖,搞不好……這樣還比較可能白頭偕老。
只是,她真的對愛情沒有任何期待嗎?
如果,她開始覺得有點喜歡他呢?她還會不會這麼平靜地看待一個沒有愛情的婚姻?
「怎麼不說話?突然想到自己要嫁一個這麼十全十美的老公,興奮到舌頭打了結?」沈博洋模模她的臉龐,她的沉默讓他變得沒有原先那麼有自信,難道她對他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的觸踫讓她胸口一緊,對自己苦笑了下,幸好,他有張子彈穿不破的厚臉皮,和一張能把死人逼得從棺材里跳出來的利嘴。就算沒有愛情,至少和他在一起,絕對不愁生活沒有樂趣。
「我在想,你們公司有沒有代理女乃粉,萬一以後有女人上門來要女乃粉錢的時候,自己公司的貨應該比較便宜。」她心境一轉,反應立刻恢復水準。
「這個倒是可以考慮一下。」見到她能談笑,他松了一口氣。
原本只是隨口玩笑,他的答話卻讓她涌上失落,她悶悶地說︰「在餐廳里,我對你承諾的事,現在依然有效,我不會干涉你的工作、生活,包括感情。」
她習慣先厘清自己角色扮演的規則,這麼做才能讓她感到踏實以及有安全感,不逾矩、不會觸踫到別人的禁區。
就像住在柳家時,她清楚寄人籬下只能求溫飽,不該奢望擁有家庭的溫暖。
沈博洋皺了皺眉頭,不明白她為何對兩人關系抱持這樣的態度。
「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我不會拿來開玩笑的。」
她听到他對婚姻的態度,一顆心竟然就像雙腳落了地般的踏實。不過,就算如此,她也沒讓自己生出不切實際的期待,她知道自己沒有立場要求他,畢竟,這仍是一場非關愛情的婚姻。
雖然,她真的希望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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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你確定下個月五日是你訂婚的日子?」沈博洋的秘書——他三叔特別交代他要好好教的堂妹沈晴芳——站在辦公桌前,拿著行程表,納悶地問。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他邊批著文件,頭也不抬地說。
「是沒什麼問題,那四日在香港的簽約要提前還是挪後嗎?」
「不必,行程照常。」
「喔……」
他終于抬起頭來,看著一直不走的沉晴芳。「有什麼事就直說,賴在這里等放飯啊!」
沉晴芳笑嘻嘻地靠近桌緣,也習慣沒什麼分寸。「堂哥,怎麼我看別人訂婚、結婚都很忙,你卻每天還是埋在電腦和文件里;我實在想不透,該不會你連訂婚那天都請人代理吧?」
「要忙什麼?不就交換個戒指?」換他覺得奇怪。
「厚……你真的不懂喔!上次我哥訂婚,準備十二項聘禮、租禮車、找男儐相、訂戒指、做禮服、試吃宴席菜色、算清楚整個流程要給的紅包數、宴客名單還有和女方家聯系整個細節,出發前還要先祭祖、到的時候還要……」
「等、等、等一下——」他的頭都快暈了。「有這ど復雜嗎?」不過,他突然記起柳叔叔那天提到訂婚宴要「盛大隆重」。因為柳沁雅告訴他一切交由她們飯店的顧問處理,他也就沒放在心上。
「就是這麼復雜,你不知道『婚姻是戀愛的墳墓』這句話的由來嗎?光搞定那些訂婚、結婚瑣碎的事,新郎和新娘也差不多想離婚了。」
他笑。「你這麼解讀倒是挺新鮮的,不過我沒听沁雅提起這些,她只跟我說到時將宴客名單列給她,這件事我丟給我老爸了,另外人到場就好了。」
「可憐的堂嫂,我猜她到訂婚前,禮服腰圍至少要改五次以上。」
「為什麼?」
「累瘦的啊!拜托,那麼一堆事情你全都丟給她搞定,不死也半條命。」
「你會不會太夸張了?搞不好只是一個簡單的訂婚儀式,宴會又不是自己下廚……我猜應該是這樣。」心里卻愈來愈不確定。
「你不是說堂嫂是『億客來量販』柳董的女兒?」
「沒錯。」
「拜托,上次他五十八歲的壽宴,就搞得好象人家不知道他多有錢、人脈多廣似的,女兒訂婚欸,哪可能是簡單的一個儀式『而已』。」她面帶不屑地回嘴。
沈博洋想了想,再看看一臉鬼靈精怪的沉晴芳。「嘖,怎ど你好象挺閑的,要不,我那些訂婚要注意的事全交給你來處理,哪天我們也來做這個市場,廣告標題就寫『婚禮顧問,預防您從此走進愛情的墳墓。』你看如何?」
「雖然這個行業已經有人做了,不過,我們的廣告詞比較聳動……」沈晴芳支著下巴仔細思考。「堂哥,我包辦之後有沒有婚假?」
「我訂婚,你放假?听起來好象挺順的。」
「是不錯。」她沒感覺到室內已經降到不必開空調的冷度了。
「給我滾回你的座位去!」耐性磨光的沈博洋終于破口大吼。
識相的人當然立刻腳底抹油。
「對了,九點過後的應酬幫我推掉,我看……我得去關心一下我未來的老婆。」這下,換他陷入沉思。
他是不是太低估了這個女人的能耐?還是她一向都這麼逞強,不懂得男人的肩膀是做什麼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