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昀昀開車,副駕駛座上坐的是鄔南光。
她很懊惱,懊惱自己沒出息,他一逼近,她就投降了。
「離晚餐還有一點時間,你想去哪里?」她沒元氣地問,沒有當導游的經驗。
「你想回去換下套裝嗎?我喜歡那一晚你穿洋裝的樣子。」他的聲音挑情般地輕柔。
「不、不用,陪你吃個飯而已,干麼特地換衣服。」她不記得自己是那麼容易臉紅的人,怎麼他隨便一句話就會讓她心跳加速。
「不過,這樣也很美。」他補充。
「喂……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種語氣說話?」
「什麼語氣?」他不解。
「就、就……好像我們很熟似的,我們不過才見第二次面。」
=今天是第三次。」
「對,第三次,那又怎樣,還是不熱。」她刻意想匆略那一夜,但顯然他記得一清二楚。
「但我卻對你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也不知道為什麼。」
听見他那又肉麻又老套的話,她差點將車開上安全島。
「抱歉,這種迷湯對我沒用,我听多了。」她冷哼一聲,姜少成對每個剛認識的女人都這麼說。
「我知道,像你這樣美麗的女人,一定有很多追求者。」
「也不是真的很多……」她不想往自己臉上貼金。
她生活單純,上面兩個哥哥又看得緊,自己交一打女朋友可以,對接近她的男人嚴格得像判官,所以,她大學畢業後就沒交過男朋友了。
鮑司里的同事都以為她總有一天會嫁給姜少成,沒人敢打她主意,朋友也都不相信她沒男朋友,還嚷嚷著要她介紹好男人給她們。
她要不是這麼女敕,怎麼會被這個邪惡的男人勾引,犯下大錯。
他大笑,她還真老實。
施昀昀瞥了他一眼,後悔自己的老實。
「就這里吧!」鄔南光突然指向右方。
「咦?什麼?」她緊急停下車。
「我想跟你散散步,聊聊天。」
她將車停入停車格,看向右方。「青年公園?」
鄔南光已下車,繞到駕駛座旁為她開門。
她十分懷疑地走下車,有多少年沒到公園「散步」了?
「走吧!」他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這樣你就不必開車到處轉,而且工作一天,多看看綠樹能讓心情平靜。」
風從樹梢拂過帶來清涼,寬闊的視野也確實令人感到愉悅,她沒意見,除了他的手。
她低頭盯著他的手,再抬頭看他,而他只是沖她一笑,握得更緊。
「如果我們並肩走,沒有手牽手,別人就會猜測我們是不是才剛交往,還很害羞、很別扭。」他正經地說。
「那如果手牽手又是什麼意思?」她被他的正經唬住了。
「熱戀中。」
「才不要!誰要跟你熱戀中。」她當然不肯,急忙要把手抽出來。
他一逕地笑,笑著將她拉近身畔,笑著環住她的肩,就是不讓她離開。
這一笑一鬧,連施昀昀也覺得像在打情罵俏了,望著自枝啞間篩落的陽光在他俊朗的臉上映出光暈,突來一陣心悸。
「等等……」他忽然將她拉進懷里。
「干麼?」鼻尖抵著他的頸窩,被那強烈的男性氣息包圍,她的心跳好快。
=花瓣……」他從她的發間挑出一片鵝黃色花辦,放到她掌心。
她輕輕合上手掌,輕握著那花瓣,緊張得手心冒汗。
「你最喜歡什麼花?」
「紅玫瑰……很俗氣吧……」她不好意思地說,但是,沒人送過她玫瑰,大部分的人都認為她更合適其他含蓄、清純的白色花束。
「怎麼會?紅玫瑰是愛情,是熱情,是每個人都會喜愛的花。」
「我不是指它的花語……」她解釋。「只是純粹喜歡,沒有別的意思。」
「噗……」他笑了,瞧她緊張的,也許,她的內心正如紅色玫瑰般熱情,只是她太壓抑自己。
「那你還笑……」她槌他一下,很不好意思。
「覺得你好可愛。」鄔南光問︰「去過法國嗎?」
「沒有。」她可愛嗎?姜少成老是笑她像歐巴桑。他還握著她的手,但是……她沒再拒絕了。
「下次到巴黎來,帶你去玩。」
她嚅嚅嘴,有點甜甜的,又有點抗拒,這樣的邀請像是一種約定,卻不禁猜想他是不是對每個女人都這麼說。
「我住在塞納河左岸的拉丁區,一棟有兩百年歷史的公寓里,離聖母院很近,清晨,我們可以到塞納河畔散步,傍晚欣賞落日,我帶你去古老的「莎士比亞書店」,逛逛獨樹一格的藝廊,左岸當然還有隨處可見的咖啡館,香濃可口的熱巧克力、浮著一大匙鮮女乃油的咖啡,美味的面包和甜點……」
「……」施昀昀被他的形容勾引得無限向往,整個人都神游起來了。
他這一招實在太高明,沒有一個女人能抵擋得了吧!
「你都用這一招把妹?」她怪他害她一顆心開始蠢蠢欲動。
「把妹?什麼意思?」
「就是用來勾引女人。」
「不是。」他很肯定。「是你,我才突然浮現那樣的畫面。」
「鬼才相信。」她啐一口,卻覺得滿心甜蜜。
她心動了,只是不知道是為了他口中述說的巴黎,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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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在亞都麗致的巴黎廳,多事的姜少成為他們訂的位。
走進飯店,鄔南光曲起手肘,微笑等著施昀昀。
她臉一紅,又不能讓表現紳士風度的他難堪,騎虎難下,他總是能讓她無從拒絕。
她的手輕輕搭上他的手臂,覺得自己好像一步步落入他設的陷阱,可是,這感覺又是那樣的甜美……
她可能有病,嘴里說跟他不熟,一會兒認定他是專偷女人心的大惡人,一會兒猜想他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是不是也同樣對別的女人說過,兩個人什麼關系也不是,她就已經這樣神經兮兮胡思亂想,要是真有什麼,她不就要精神分裂了?
鄔南光將她帶到桌邊,為她拉開椅子,風度翩翩,風采迷人。
原本施昀昀還覺得他有些痞痞的,只是在襯衫外面加件合身西裝外套,怎麼忽然就搖身一變,優雅得教人屏息。
他很認真地聆听服務生對菜單的說明及酒品推薦,和煦的微笑始終掛在嘴邊。
她看得有些入迷,想著,他的眼,他的笑,在昏暗的燈光、熱情的音樂中,帶點微醺,pub里的女人大概都難逃他的魔爪。
他這個獵人,根本就不必費什麼力……她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地想。
施昀昀點了套餐,鄔南光則單點幾樣主廚的招牌菜。
點完餐後,他看向她,她則立刻收回偷窺的目光。
在這個氣氛寧靜浪漫的環境里,一男一女對面而坐,不知該說些什麼,實在很尷尬,真像剛戀愛似的……
比起她的坐立不安,他則顯得輕松自在,拿著那雙電眼直直凝視她,不明所以的人還以為他準備向她求婚吶!
「說話啊……」她瞟他一眼,被瞧得小鹿亂撞。
他笑了笑,像是很滿意自己能令她心慌。「你喜歡哪一國料理?」
「我媽做的台式料理。」幸好,他沒問——你喜不喜歡我。
「台灣料理的特色是什麼?」
「特色……」她想了想。「熱食居多,海鮮、肉類,煎、煮、炒、炸、炖各種作法都有,比較強調單一食材,頂多加點提味的配料,雖然不像法國菜作法那麼精致繁復,不過,我吃得比較習慣。」她驕傲地說。
雖然經常跟著姜少成吃遍各國美食,但是,就覺得吃多會膩,還是媽媽煮的飯菜最耐吃。
「炒青菜就是炒青菜,蛤蜊湯也就是純粹品嘗蛤蜊的清甜,要論技巧的話,我們也有超級豪華的滿漢全席,做法更是千變萬化。」她繼續維護中華料理地位。
鄔南光始終微笑傾听。
「當然你們的sauce很強,加分不少。」她小氣地只提到一點。
這些話對一向以法國料理為榮的鄔南光當然很挑釁,不過,他卻很欣賞她為自己國家的文化驕傲。
許多人對法國料理推崇到盲目的地步,非米其林星級餐廳的料理不叫料理,其實飲食與文化息息相關,鄙棄自己從小吃到大的食物,就是鄙視養成自己的文化。
「我發現我愈來愈喜歡你。」他突然說。
「即使你這麼努力地灌迷湯,我還是不會上鉤。」她總是要一再提醒他,她見多識廣,不會那麼容易暈船,其實心頭暖烘烘的。
「我相信……」他輕笑,覺得她好可愛,別扭得可愛。「不過,我也相信自己的魅力。」
這只!施昀昀翻翻白眼,表示不屑一顧。
從服務生送上面包、開胃菜後,鄔南光便專心品嘗料理。
細細地品嘗,品嘗食物的原味,品嘗搭配不同食材所呈現的另一種口感,品嘗廚師精心調制的Sauce。
他的神情很專注,斂起閑聊時的輕松,像評審一般地嚴謹。
施昀昀迷惑了,難道自己也是「外貌協會」的擁護者?嘴里說討厭他,心里也篤定認為他不是個正經的男人,卻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鄔南光絕對擁有迷人的特質,他的外型、不經意散發出來的自信,言語、眼神的挑弄,有時自戀地令人跳腳,卻也有如此沉穩的一面。
她毫不敢輕匆他的魅力,她相信,會有很多女人在一開始接觸便無法自拔地愛上他,不然,她也不必在相遇的隔天,那樣筋疲力竭地瘋狂采購,好讓自己忘了他的存在。
也因為意識到他的魅力,令她更為抗拒。即使在姜少成身邊多年,見識過那些速成、速食、沒有負擔只需享受當下激情的愛情游戲,她還是無法想像自己變成其中的一人。
如果她願意,她可以和鄔南光戀上一段,一星期後,兩人好聚好散,他離開台灣,繼續他接下來的旅程,她回到她過去的生活模式,這場戀愛肯定是快樂的、激情的,但之後呢?
她做了一個很難收拾的假設,因為接下來的狀況令自己感到難堪——也許分開後幾個小時內他便尋到下一個目標,這是獵人本色,可她卻可能沉浸在美好之後的空虛中,久久無法忘懷。
她不是提得起放得下的人,至少,愛情上不是。
所以,她該做的是,極力避免讓自己陷入其中。
或許她想得太多、太早,卻不能不想。
「待會兒到哪里約會?」鄔南光又發現施昀昀出神地看著自己。
她落寞地搖搖頭,被自己無端冒出的問題給壞了心情,低下頭,叉起一小塊龍蝦,含入口中,用理智阻擋了一切感覺,連食物也品嘗不出美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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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晚餐,鄔南光沒有對台灣的法式料理做任何評論,一上車,就轉身面對施昀昀,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不用看我,我的工作完成了,現在送你回飯店。」她打入排檔,直視前方,逼自己冷卻下來。
短短一個下午,一頓飯間,她的情緒就幾經波折,翻來覆去,她實在沒信心再和他共處,至少現在還不行。
「夜這麼美,卻這麼漫長……」他靠回椅背,裝模作樣地吁了一口氣。
「回飯店你想去哪里,可以搭計程車去。」
「嗯。」他回答得意興闌珊。
「也可以打電話給少成,讓他帶你去Club。」見他沒精打采,她開始有點內疚,似乎沒盡到地主之誼。
「他說今晚有個重要約會,叫我千萬不能壞了他的好事。」
「不然……我等等抄幾間熱鬧的夜店給你……」
「不用了,一個人去也沒什麼意思。」
「……」施昀昀沒聯想到的是在香港遇見鄔南光時,他也是一個人,內心還掙扎著就這樣把他扔回飯店,是不是有點無情?
苞他相處得愈久,她就愈可能被迷惑、被催眠,最後,有極大的可能會發生非理智能及時控制的狀況……
灰黑的車廂中,鄔南光斜靠著車窗,笑看她那張甜美的唇幾次欲言又止,期待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那就早點休息。」她冷眼道,還是決定不冒這個險。
「哈哈——」他笑彎了腰,第一次被拒絕後還能笑得這麼開心,也就只有這個女人能辦到了吧!
很奇怪的,他當然希望和她共度一個美妙,至少「和平」的夜晚,可是,她的答案並沒有令他失望,反而佩服她的理智與執著。
喜歡她帶點嗆意的口吻,被拒絕卻感到愉悅舒服?
「笑什麼?」她白他一眼,內疚感消失了,他的笑,沒來由的就讓她覺得有被看扁的意味。
「笑你掙扎那麼久,結果就這樣?」他靠向她,一手跨在她的椅枕後。「為什麼不順著自己的感覺走,你一向這麼壓抑自己?」
「見你大頭鬼的壓抑,我有什麼好掙扎的,剛剛只是一下子忘了到飯店的路怎麼走。」
「因為我坐在旁邊,讓你魂不守舍?」他好愛她身上的香味,愈靠愈近,緩緩地吸一口氣,像個變態內衣賊。
這種喜歡,是一點一點累積,累積成渴望親近她的沖動。
「我正在考慮一件事。」她的手臂已經起了雞皮疙瘩,胃已經開始抽筋,他真的讓她魂不守舍。
「告訴我。」
「考慮要把你丟在哪個路口。」她說完,敲敲方向盤,眯起眼,奸奸一笑——「別忘了現在車子在誰手上。」
「我正好記起來了。」他坐回原位,停不住笑,停不住想要吻她的念頭,被她的一舉一動牽動著心情。
呼……施昀昀悄悄地吐了口氣,其實是考慮要不要冒著收到罰單的風險,把這個燙手山芋火速送回飯店。
是說這家伙到底什麼來歷?住,住五星級飯店,穿,雖然看不出來男仕服飾的品牌,但從布料質感、色澤、剪裁也猜得出肯定有來頭;廚師會這樣到處旅行還出手如此闊綽?
最大可能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不事生產的純褲子弟。
想到這兒,施昀昀自己也覺得好笑,她對他真的偏見很深,仿彿把他想得愈糟、愈爛,就能得到一種安慰,安慰自己沒膽玩那種愛情游戲,安慰自己將逃過一劫。
想到這……她連他是個怎樣的人都不清楚,這麼晚了,孤男寡女待在一輛車上,搞不好其實他是什麼大毒梟、人肉販子或是殺人越貨的國際通緝犯,現在她惹禍上身,也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她的照片會登上明天的社會新聞……
「唉……」被自己的上司出賣了,賣給一個才見過一次面的男人,一點也不擔心她會不會被人家給吃了、賣了。
「唉……」現在才想這個問題也來下及了,誰讓她抵擋不了人家的魅力,而那張臉也許還是整容手術弄出來的一張一全新的臉」——通緝犯不都會變臉?
「你怎麼了?」
「喂——別突然靠我這麼近!」陷入想像中的施昀昀被一張離她不到五公分的大臉給嚇到了。
「在想什麼?一直嘆氣。」鄔南光好笑地看她一臉愁容。
「我在想你最後會決定把我分尸後扔到山區,還是挾持我要求警方準備一架加滿油的飛機好讓你逃命……」
「What?!你剛才就在想這些?」他不可思議,這個女人保守的穿著下是一個嬌柔的靈魂,而嚴肅的表情背後卻有著超乎常人的幻想?
「我又不知道你是誰,頂多是一個夜夜泡在夜店把妹的男人,正常人都該這麼擔心的吧!」
「我保證正常人絕對沒有你擔心得多。」
她瞟了他一眼。「很多外表看來正常的男人,骨子里其實是殺人魔。」
「你喜歡看科幻、驚悚、動作片?」他抑不住笑。
「……是又怎樣。」就是愛跟著哥哥看這種電影,才會愈看愈膽小。
「沒什麼,我覺得你真的很特別。那我們現在去看電影?」
「想都別想。」好賊,趁亂偷偷扔另一個問題,她撇開頭。
「我猜也是。」他攤攤手,不意外。
他已經漸漸能習慣她忽冷忽熱的性格,捉模不透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面對他,她會突然臉紅,會不知所措,會有些別扭,模樣惹人愛憐,當他想靠近她,她卻又立刻表現出冷淡,讓他經常以為自己表錯情了。
施昀昀的嘴角微微揚起,他算是有風度的。
她當然不是真的擔心他會對她怎麼樣,除了自己的直覺,再加上姜少成對他的的好感。她這個老板雖然辦事不力,看人卻有一套獨特的敏感度,要不,也不會剛好撿到一堆為他賣命的員工。
「到了。」車子停在飯店門口,她松了一口氣。「明天早上九點我再來接你。」
「要不要上來坐坐?」他繼續釋放他的男性魅力,輕柔地問道。
她不禁暗暗倒抽一口氣,硬從眼中擠出一道冷光。
「真的就這樣結束我們重逢的第一個夜晚?」他口吻中好濃的失落。
「我……」她覺得又要開始抵擋不了他的呢噥軟語。「太晚了……改天……」
「夜晚現在才剛開始。」他捧起她一綹發絲,貪聞屬于她的芬芳。
夜,好靜,車里,好暗……
他就近在咫尺,深邃的眼眸凝望著她,如一汪深潭,教人直往下墜。
她目光閃爍,有著掙扎,帶著遲疑。
「你好香……我一直忘不了這個香味……」他又更靠近她一些。
「不行——」最後一刻,她拉回理智,揪得太大力,太陽穴隱隱發疼,雙手抵著他的肩。「我要回去看連續劇。」她用了一個好矬的借口。
「好吧……」他沒有勉強她,沒有繼續誘惑她,只是充分以聲音表達他的失望。
失望得讓她不禁要內疚,至于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內疚,只能說這個男人太狡猾,太高明。
「可以給我一個晚安吻嗎?」黑暗車廂里,鄔南光暗笑到快內傷,怎麼有人像她反應這麼單純的?
她瞪大眼,才剛松懈一下,他又挑起另一波讓人心慌意亂的高潮。
他撫著她細女敕的臉龐,輕輕落下一吻,在她還沒決定接受或拒絕之前,像似禮貌性的吻,又讓她無從抗議。
「晚安。」他推開門去,下車了。
定到車子前方時,他特地停了會兒,朝她揮別,車頭燈照亮了他英挺有型的五宮,和那抹性感的笑,她不自覺也跟著嘴角上揚,這個男人真是好看。
那軟軟溫溫的觸感卻一直停留在她的臉頰上,她反應遲鈍地在他走入飯店之後才開始耳根發燙。
只是一個晚安吻,卻仿彿在她心湖里投入一顆巨石,激起一陣陣漣漪,久久無法停歇?
她無意識地撫上面頰,咬著小指,癱軟在椅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