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不請自來 第7章
作者︰夏洛蔓

俞箏意外地得到了一個如夢似幻的蹺班天。

比正牧帶她去了幾座寺廟,每一處都位在好山好水,視野遼闊的幽靜之地,撫平了她這些日子的疲累與沮喪。

他們隨興地找顆大石坐下,听他說故事,听他是怎麼跟李浩念、陳孟邦、馮亞克認識,幾個男人又是如何帶著簡單行囊,行遍世界各地;趣味橫生,妙事不斷,當然也發生不少糗事,比如半夜有應召女郎去敲他們的房門、大家都以為其他人身上有錢,結果吃完飯才知道根本不夠付帳,真的留在餐廳洗碗。

俞箏笑到東倒西歪,那是她羨慕不已的難得經歷,多麼希望當時她就在他身邊。

小時候谷正牧家中也是做生意的,工廠設在越南,父母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台灣,他就跟著爺爺住,跟著爺爺到廟里上工。

在他國一的那一年,他父母好心送一對在路邊招不到車子的年輕夫妻回家,就這樣遇害了;隔天就是小年夜,他父母準備要搭機回台灣,原本他們一家人可以共享天倫之樂的。

為了錢……

俞箏突然之間明白了許多事,包括他對名利的厭惡,包括他對陌生人的冷漠以及他對朋友的重視,因為他將他們當成了唯一的親人。

他說了好多好多自己的事,像要她一天之內清楚所有她來不及參與的他所有的過去,在她面前他不再沈默寡言,不再冷漠相對,雖然看得出他並不習慣說這麼多話,但他很努力,努力想讓她了解他。

是不是……把她當「自己人」了?

俞箏忍不住要這麼猜想,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卻忍不住激動。

哀著在廟口大啖美食後鼓脹的肚子,俞箏輕哼著歌開啟家里厚重的鋼門。

不過下一秒笑容凍結了,因為母親就坐在客廳里等她。

「媽……我回來了。」她忘了,忘了自己蹺了一天班,忘了自己一通電話也沒打回公司去,忘了等著她的是什麼。

從母親臉上嚴厲的表情、緊抿的唇角,她知道,今晚,很難捱了。

「告訴我,你在公司擔任什麼職務?」俞母冷列的目光鎖住她,對她身上那套不知哪買來的休閑服很看不順眼。

「管理部經理。」她站著回答。

「身為管理部經理你今天卻做了全公司員工最壞的榜樣,我想請問你,以後你用什麼立場去管理底下的員工?」

「對不起……」她低頭受教,不敢吭聲,這個時候唯有認錯是最快撫平母親怒氣的方法。

「今天去哪里了?」俞母沒好氣地問。

「跟朋友出去散散心。」俞箏希望母親體諒她只是個平凡人,也有情緒,也有沮喪的時候,別再逼她逼那麼緊。

「哪個朋友?」

「認識不久,你可能不知道……」她的每個朋友都得經過母親監定、篩選,不夠優秀就不值得深交。

「帶來見我。」

「不行!」她不經大腦月兌口而出。

「男的?」俞母皺起眉頭。

俞箏默認。

「馬上跟他分手。」俞母下達命令。

「我們不是那種關系……」俞箏第一次對母親的強勢起了反戚。

難道她的一生只能走母親要她走的路,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

餅去的教育讓她感覺一切是理所當然,母親接受外婆的安排,一路順遂,而她也應當順從母親的意思,可是,她想保護谷正牧,不讓母親用放大鏡審視他的成功與否。

母親對成功的定義,並不適合框在他身上。

「那更簡單,以後不準你再跟那種人見面。」

「媽,你根本不知道他是哪種人……」她不能不維護他,即使頂嘴可能使母親更為憤怒。

「他不知道你得工作?不知道你的職務有多重要?一個不尊重女人工作的男人,就不是一個值得你交往的對象。」

「是我自己去找他的。」她愈辯愈挫敗。

「喔……意思是你去找他,他馬上把自己的工作扔一邊?若是這樣,這個男人未免太沒出息了。」

「媽……」她幾乎要放聲大叫,但最後還是無力地閉上嘴。

母親有她自己一套難以動搖的價值觀,她是工作狂,認為一個人的價值完全取決于事業的成功與否,沒有企圖心的人就跟廢物沒兩樣。

她的父親在母親眼里就是這樣的男人,唯一的可取之處,就是願意安靜地扮演在她背後支持她的丈夫。

「我不是要管你跟什麼人做朋友,」俞母軟下口氣。「你跟你妹妹不同,從小就沒讓我擔心過,不過,最近我發現你像變了一個人,一到假日就不見人影,如果你能管理好公司我也不會多說什麼,可是呢?公司現在是什麼狀況你會不清楚?這個時候你居然給我蹺班,你到底對這間公司還有沒有心?」

「對不起……」

「很多女人談了戀愛後,好像整個世界就只剩下那個男人,沒出息地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先前那個會計主任不就是最好的借鏡?你是我女兒,我怎麼能不擔心?」

「嗯……」俞箏是母親一手教出來的,很清楚她軟硬兼施的技巧,最終,就是要她乖乖听話。

俞母苦口婆心,要讓女兒了解,愛情是短暫的、虛幻的,女人的價值與幸福要靠自己去創造,而不是寄托在下一秒就可能變卦的愛情上。

這一叨念,念了將近三個小時,俞箏只覺額邊的神經抽得很緊、很脹。

「好了……去洗個澡,早點休息吧!下不為例,知道嗎?」俞母站起來模模女兒的臉。

「知道……媽晚安……」

俞箏垂著肩,拖著沈重的步伐走回自己房間,失神地坐在床上。

她一直是朋友羨慕的對象,家中經濟優渥,個性獨立,充滿自信,只是沒有人知道,其實她也很羨慕別的女孩子那樣單純的生活。

母親將她當作男孩一般養大,她不會撒嬌,只能懂事不能天真,遇到問題要靠自己解決,跌倒受傷了,也不能掉一滴眼淚;她的生日禮物、聖誕禮物永遠是書籍而下是洋女圭女圭,打開衣櫃沒有任何可愛、粉女敕、蕾絲的洋裝,甚至連頭發都沒留超過肩膀。

她感謝母親的教導,讓她早早在成長的過程中學會如何面對人生的各項難題,她比許多人堅強,比許多人勇敢,比許多人抗壓性強,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的高EQ讓她獲得友誼,讓她在工作中屢屢受貴人相肋,但是……她也失去許多……

俞箏不願往負面情緒里鑽,不願去想自己為什麼不能偶爾過過自己想要的生活,為什麼連一般人能享有的交友自由都沒有,因為,這些問題的答案沒有辦法讓她好過些。

她只能認清,這就是她該走的路,該有的人生。

叩!叩!

「姊……是我……」俞薔在俞箏房門外低喊。

「進來。」俞箏抹了抹一臉疲憊,露出微笑,等待妹妹進門。

俞薔一進房里就往床上撲。「媽發飆了吧!是不是連我都一起罵?」

「沒有,你乖乖地上班,做好你該做的事,媽怎麼會罵你。」她撫著妹妹一頭柔軟長發,寵溺地說。

「今天媽被外婆叫去罵了,回家後我在書房被她訓了快兩小時,她又把我從小體育、數學不及格的事全搬出來念一次,說我不爭氣,害她在姊妹面前沒面子……」

「對不起,害你掃到台風尾……」俞箏抱歉地說。

「哎唷,我又不是今天才被嫌,反正我是媽從垃圾堆撿回來的劣等品。」俞薔在床上滾來滾去,表情不像抱怨,只是陳述事實。

「別這樣說,你樂天、善良,是姊姊的寶貝,如果沒有你作伴,我的生活不知道有多枯燥。」俞筆也趴到床上,貼到妹妹身旁。

「真正善良的是你,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什麼都覺得是自己的錯。蹺一天班而已嘛,又不是公司倒了,媽念她的,你別理她,她嘮叨我的時候我都嘛神游,除了腳酸了點,沒少塊肉,也沒什麼感覺。」俞薔反過來安慰姊姊。

「你啊,一皮天下無難事。」有時,俞箏覺得她這個妹妹才真的叫高EQ。「不過,你就是這樣最可愛。」

「這我可是有練過的。」俞薔笑嘻嘻地說︰「在我們家啊,做不成強人就要做廢人,我跟老爸是屬于廢人一族,吃飽飽,睡飽飽就好,天塌下來也不關我們的事,倒是你辛苦了,被外婆跟媽操成這樣。」

俞箏搖搖頭,將所有委屈往肚子里藏。

「姊,晚上我跟你睡好不好?」

「好啊,不過,為什麼?」

「嘿嘿……當然是想知道你跟你男朋友的事啊!今天是跟男朋友出去玩了吧?」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俞箏臉紅。

想起谷正牧,她的心情才又平復許多。

他是真正淡泊名利,清心寡欲的人,是她放不開,放不下,這些沮喪的感覺對他而言,也許就像「室內拖鞋為什麼不能穿到室外」一樣無聊。

「不是男朋友那就叫『男性友人』好了。」俞薔賊笑。

「什麼『男性友人』?哪听來這怪怪的名詞?」

「八卦雜志上都這麼寫的。」

「老是看那種沒營養的東西……」

「你怎麼跟媽念的一樣。」俞薔取笑姊姊。

「我跟媽才不一樣——」俞箏搔妹妹的癢。

兩姊妹躺在床上,就像小時候同睡一張床,嬉嬉鬧鬧,聊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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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母親息怒,俞箏忍了幾天沒去找谷正牧,早早去上班,待所有人都離開

鮑司後才下班。

回家吃完飯還是進到書房繼續工作,待在母親隨時找得到她的地方,讓母親安心,讓母親知道她不會反抗她的意思。

然而……跟谷正牧的感情才稍稍加溫,那一天出游的感覺是如此甜蜜溫暖,俞箏怎麼可能安坐辦公室而不想起他?就算這樣的女人在母親眼里很沒出息,就算辜負了母親對她的栽培與期待,她還是無法停止思念。

她在紙上寫著他的名,一次又一次,只有這樣才能勉強按捺住不沖出大門,朝他奔去。

俞箏啊!俞箏……你真的沒藥救了。

看著紙上滿滿的「谷正牧」,俞箏笑自己痴傻。

這是每個初嘗愛情甜蜜滋味的女人都免不了的痴傻。

就在她努力朝空白處再擠下更小字的「谷正牧」,擱在桌邊的行動電話響起。

「喂。」她立刻接通。

「是我……」

「啊?」俞箏呆愣了下,這個聲音好像是谷正牧的聲音,她是不是寫到走火入魔了。

「是我,阿牧。」

「呃……咦?怎麼……呵……電話,真的是你啊……」听見谷正牧的聲音,她驚喜地語無倫次。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打電話給她引

「我們幾個要去吃宵夜,你去不去?」

「去——」一听見谷正牧的聲音,俞箏馬上忘了她這麼萬般無奈地待在書房的原因,立刻答應。

「地址給我,我去載你。」

「你要來載我?」她差點坐不住椅子,長這麼大,還沒有男生到家里來載過她,天啊……她好緊張。

「呵……」電話另一頭響起谷正牧的輕笑,他听出了她的慌張,想像她驚訝的表情,不覺笑了出來。

「那、地址……啊,不然在上次那個公園……就是那個的那個公園……哎唷……」她咬到舌頭了。

「我知道了,現在就過去。」

「嗯……我等你……」

俞箏撫著熱呼呼的臉頰,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往腦門沖了。在想念一個人的時候他馬上就出現在眼前,這是多麼幸福的事,像不像屠龍王子騎著白馬前來拯救被禁錮在高塔的公主?

不對,那她母親不就變成惡龍了?

俞箏搖搖頭,搖掉那太過興奮而亂七八糟的比喻,急忙收拾桌面的紙筆,沖回房間。

今晚母親不在家,她也早巳成年了,何況十七、八歲的時候,她就嘗試過一個人到美國自助旅行,現在只是和朋友出去吃宵夜,不該覺得有罪惡感。

她很快換好出門的衣服,將皮夾、鑰匙、隨身物品全塞進大包包里,迫不及待地出門。

時間是晚上十點多,社區來往的車輛不多,俞箏一興奮就忘了估算谷正牧從住處到這里所需的時間,一個人站在公園旁等待。

不過,這次的等待一點都不覺漫長,就如過年時等待倒數計時到來的那一刻,只有期待與雀躍。

她走到停在公園旁的車輛前,對著車窗反射的身影不斷檢查自己頭發有沒有亂掉,臉上有沒有沾到髒東西,衣服穿這樣合不合宜,鞋子干不干淨,每听到遠處有機車引擎聲就引頸張望,神經兮兮地嚴陣以待。

不過是一個宵夜,她卻緊張得像要上戰場;因為,這是谷正牧第一次打電話給她,第一次特地騎車來接她,根本就像戀愛約會一樣。

她知道自己反應過度得像花痴,不過,就讓她偷偷地開心一下,偷偷地幻想一下,既不犯法也不會真的造成谷正牧的困擾,有什麼不可以。

左盼右顧,終于有輛機車停在她面前了。

「美女,等人啊?」谷正牧摘下安全帽,對她微笑。

「神經……」听到他叫她美女瞬間心花怒放,卻又沖過去作勢要打他。「什麼時候我在你眼里變成美女了?」

「對不起,認錯人了,夜色太暗。」他假裝要騎走。

「喂——」她死命拖住他。「你很過分欸……」

「看看這里也沒別人,不然,湊合著好了,上車吧。」他遞給她一頂安全帽。

「你給我記住……湊合著啊?下次就別想找我陪你吃宵夜。」她佯怒,臉上的笑卻一刻沒停過。

她不會再誤把這樣的玩笑話當成他的真心話,因為她明白他的心性有多單純,明白他也和她一樣有著敏感脆弱的情感,只是他們用不同的方法保護自己不要受傷。

他們都是芸芸眾生中的凡人,都需要溫暖,而她將竭盡所能地給予,無怨無悔。

她抱著他的腰,貼著他的背,听身下這輛老爺機車奮力嘶啞的吼聲,逆著風穿過街道,穿過車陣,好想就這樣抱著他,放下所有責任,隨他到天涯海角。

她願意做他身旁安靜的小女人,為他打掃洗衣,為他生兒育女,做他永遠的支柱,她跟母親的想法不同,不認為為心愛的男人付出叫犧牲、叫愚蠢,不過……

以上純屬她個人幻想,他們現在是要去吃宵夜,既沒有要私奔去天涯海角,人家也沒有要她為他生兒育女,她只是作作夢,自我滿足一下罷了。

「到了。」谷正牧將車停在一問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燒烤店外頭。

店里人聲鼎沸,十分熱鬧。

「今天宵夜吃這麼好?」

「有間建設公司請阿邦做他們建案的公共藝術,今天付了一大筆訂金,他請客。」

「哇,那我今天一定要吃撐了才回去。」

「你那點小貓胃口吃不垮他的。」他笑她「胃小志氣大」。

「吃不完就包走,我們留著吃一個星期。」

「這倒是個好主意。」

兩人有說有笑地走進餐廳,阿邦的女朋友小兔來了,亞克的未婚妻也在,大家都磨刀霍霍,攜家帶眷準備好好打打牙祭。

為什麼繆婷婷也在?

俞箏和谷正牧心中同時冒出這個問題。

「阿牧、小箏——快過來坐,菜都上齊了,就等你們來。」李浩念站起來大聲吆喝。

俞箏走在谷正牧身旁,感覺繆婷婷的目光一直緊盯著她。

才走到桌邊,繆婷婷就沖過來抱住比正牧的手臂,撒嬌地說︰「阿牧,我要坐你旁邊。」

李浩念特地幫他們兩個人留了位子,誰知道繆婷婷先是將谷正牧擠進桌里,隨後一坐下,俞箏只能尷尬地站著。

「你湊什麼熱鬧啊,坐到我旁邊來。」李浩念想把繆婷婷拉走。

「不要,我才不要跟你坐。」

「是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求我帶她來的?現在馬上翻臉不認人,你這個女人厚……」李浩念真後悔自己心太軟。

「那我……」谷正牧想跟李浩念換位子。

「沒關系啦,我坐你旁邊好了。」俞箏笑著對李浩念說,不想大家僵在這里。

「反正還不是同一桌,坐哪里都一樣。」

她大方地坐下,先是恭喜陳孟邦,而後熱絡地和好久不見的小兔打招呼,接著又找話題和馮亞克害羞的未婚妻聊天,一整個晚上她都很忙,很熱心幫大家布菜、倒酒,收拾杯盤狼藉的桌面,她總是細心地先照顧好每個人,自己倒是沒認真吃幾口。

一桌大部分人都是哈啦能手,話匣子一開幾乎沒停下來過,這頓宵夜吃得熱鬧滾滾,俞箏笑得比誰都開心。

唯獨一個人始終沈著臉——谷正牧。

他經常看向俞箏,也想跟她聊幾句,誰知她對每個人都親切熱絡,就是跳過坐在角落的他。

飯後,大家各自載女友、未婚妻回去,繆婷婷也被李浩念拖走,谷正牧默默地走向他的機車。

俞箏不是笨蛋,自己那麼在意他,不可能感覺不出他的異常沈默,這跟他們剛抵達時的氣氛截然不同。

「上車。」谷正牧幫她戴上安全帽。

她上車後直挺挺地坐著,無辜地張著大眼望向他的背影。

「抱好。」他從後方拉起她的手環住自己的腰。

那冷淡隱含著怒氣的口吻和這溫柔體貼的舉動,真把俞箏給搞糊涂了。

比正牧不發一語地往前騎,俞箏也識相地沒說話,可一顆心七上八下,不曉得哪里惹他不高興了。

他騎到俞箏家前的那座公園停下,她悶悶地下車,還他安全帽。

「謝謝你送我回來。」

「嗯。」

「那我走了……」

「等等。」他也下車,站在她面前。

俞箏仰著臉等他開口,他卻只是盯著她看。

「怎、怎麼了啦……」她實在受不了這種窒息的氣氛,槌了他一下。「干麼不說話?」

「你——」他開口旋即又閉上,這語氣不對,很容易不小心就點燃戰火。

「我怎樣……」她委屈地抿著嘴,委屈他待她這樣忽近忽遠,忽冷忽熱,把她攪得心浮氣躁,無所適從。

「下次……」他視線從她臉上移走。「下次不準你再讓出位子。」

「為什麼?」

「以後你只能坐我旁邊。」他這口氣會不會太霸道了?

比正牧搔搔頭,想換種說法,可是他整個晚上看她跟別人有說有笑,卻連正眼都沒看他一眼,很悶,悶到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為、為什麼……」她愈听愈犯傻,他究竟想怎樣,想說什麼,想做什麼?為什麼一直給她產生錯覺的訊息?

「你問題真多。」他輕敲她的腦袋。

「因為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嘛……」她心慌意亂,仿佛有個天大的秘密就要揭曉,她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猜想的那一個。

「這樣還不懂……」她不是聰明伶俐嗎?怎麼到了緊要關頭就變笨了?

「你又沒說清楚為什麼,我怎麼可能懂。」她快緊張死了。

「怎麼說……」谷正牧踢了踢腳下的地板,似乎想著要怎麼說才能讓她听懂,而「說」,並不是他的強項。

最後,他匆匆俯身向她,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

「這樣懂了沒?」谷正牧凝視著她。

俞箏眨眨眼,心跳聲大得連外界的聲音都接收不到了,最後呆呆地搖頭。「你說太快了……」

「呵……」他忍不住笑了。

「那我再說一次,注意听喔。」

「好……說慢一點……」她扭著手指,屏息以待。

他將她摟進懷里,深深地、綿長地,以唇無聲地訴說他的感情。

這男人只是不愛說話,吝于言詞,但卻一點也不木頭,更不靦腆,該他采取主動的時候,他是相當大男人的。

俞箏融化了,融化在他堅硬的臂彎與濃郁的深吻中。

這時她才發現,原來她的愛情,悄悄地開花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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