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園中正國際機場
候機室里,有位身穿警察制服的老人和三位身著便服的小伙子並排坐在一起。
「局長,這是我們自己的案子,為什麼要找一個外人來幫忙?」李承宗煩悶地站了起來,並向年近六旬的老局長提出問題。
「是呀,要一個外人來幫咱們,這傳出去是很丟臉的,好像我們台灣警察很無能似的。」陳建堂也附和道。
「你們還好意思說。」老局長瞪著他們,「你們知道嗎?這一個半月來,那個變態殺人魔已連續殺了三個人了,你們要是有本事的話,還用得著我去拜托人家嗎?」
想抗議卻被削了一頓,李承宗及陳建堂模模鼻子,識相地閉上嘴巴。
白浩見到這一幕,輕聲笑了出來。
「白浩,你還笑得出來?對了,你怎麼一點意見也沒有?」李承宗問著眼前的俊俏男子。
白浩溫文地笑了笑,「我要有什麼意見?」
李承宗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不會吧!有個外人要來當我們的隊長耶!你一點也不介意?」
「有什麼好介意的。」他笑著回答。
李承宗不死心地再問︰「你怎麼可以這麼冷靜?難道你不想了解他的個性、為人嗎?局長,人是你找來的,你也該講講話吧!」
老局長瞪了他一眼,「他的個性怎麼樣,我不知道;至于他的為人嘛……」他頓了會兒才開口︰「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干嘛找他來?」陳建堂怪叫。
「那是白浩推薦的。」
「白浩!」
李承宗沖到白浩面前,微怒的口吻帶點挫敗。「你干嘛替自己挖這個坑跳?」
「是呀!那個外人一來,你的隊長位子就不保了,難道你一點也不擔心、不在意?」陳建堂也覺得奇怪。
「有什麼關系,賢者為長嘛!」白浩仍一臉輕松地笑著。
「賢者為長,我呸!」李承宗怒氣騰騰,「白浩,你得好好解釋一下。」
白浩笑了笑,「瞧你氣的。」他搖搖頭,「我和溫Sir共事過,他那人……」
「唷,Sir!?人還沒到,就要我們尊稱他為Sir,喂,我丑話說在前頭,我不要這樣稱呼他。」李承宗把握時機,先下馬威地道。
「你們是怎麼回事?Sir是他們那邊的稱呼,你們看港劇時不也都知道了嗎?」白浩並沒有生氣,他只是不明白他們為何會那麼討厭溫Sir。
陳建堂及李承宗聞言,冷哼一聲,不予置評。
白浩看了這情形,輕嘆一聲,續道︰「溫Sir人雖冷漠了些,脾氣也暴躁了些,但他的破案率在香港是首屈一指的,所以警界的人給他取了個綽號,叫『終極警探』。」
「終極警探!?我還終極保鏢咧,他以為他在演電影啊!夸大其辭!」陳建堂一臉不屑。
「那個叫溫什麼東西的……」李承宗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舉手發問。
「他叫溫兆麟,沒禮貌。」白浩糾正他。
「好啦!那個溫兆麟是香港人嗎?」
白浩側頭想了一下,「應該算是吧!」
「白浩,你講話都暗藏玄機,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作應該算是?」李承宗快被他搞胡涂了。
「好吧!」白浩攤了攤手,「你們想問什麼?我盡我所能,盡量給你們滿意的答覆。」
「他是香港人,應該講廣東話吧!」
「當然。」
「那怎麼辦?我們又不會說廣東話。」
白浩指著自己的鼻頭,「但我會講啊!」
李承宗翻了個大白眼,「拜托,你會講有個屁用!你能隨時待在我們身邊,當我們的翻譯嗎?」
「原來你在擔心這個。」白浩搖頭失笑,「他應該會說國語的。」
「又是這種猜測的語氣,」李承宗被他打敗了,「請問,你可不可以說一句較肯定的話?」
「可以,我肯定他一定會來。」白浩低沉的笑聲淡淡地泛開,不理會一臉苦相的李承宗。
「來?哼!都三十分鐘了,連個鬼影也沒見到,他可真大牌,讓我們等這麼久。」陳建堂冷哼道。
「飛機Delay並不關他的事,別怪到他頭上去。」
「白浩--」
他們倆凶神惡煞地站在他面前,「你干嘛一直替他說話?你和他是什麼關系?」
白浩只是神秘地笑了笑,並不答腔。
正當李承宗又要發問時,老局長卻喝道︰「別吵,人已經到了。」
一瞬間,候機室內擠滿人潮。在眾多的人群中,最顯眼、最受人注目的是一位身高約一百八十公分的男人。他身穿一件黑色的皮衣外套,修長的雙腿被那條黑色的牛仔褲緊緊包裹住,顯現出它的力與美;手提一只黑色旅行袋,挺直好看的鼻梁上架著一只墨鏡。整個人散發出不平凡的氣勢,令旁邊的人為之側目。
老局長迎了上去,伸出手自我介紹︰「溫兆麟嗎?你好,我姓賴。」
「賴局長,幸會。」溫兆麟伸出手和他互握。
「後面那三位是你這次的工作伙伴,白浩、李承宗及陳建堂。」
「白浩。」
溫兆麟摘下墨鏡,炯炯的眼神定定地看著三人之中唯一帶著笑容的男子。
「溫Sir,好久不見。」白浩上前給他個擁抱。
溫兆麟也回抱了他一下,輕嘆一聲。「是呀!的確很久沒見了。」
「溫Sir,你……」白浩微微訝異,一向自信心十足,自認什麼事都難不倒的他居然會嘆氣,這是怎麼一回事?
「浩,別這樣稱呼我。」他蹙起濃眉。
白浩了然地笑了笑。
溫兆麟搭上他的肩,「你還是一點都沒變。」表面上是一派的笑容,但實際上他內心在想些什麼,卻沒人知道。白浩--太神秘了。
白浩回他一句,「你不也一樣。」剛才的嘆氣聲,是做戲的吧!
溫兆麟從白浩的眼神中得知他已識破了他剛才使的詭計,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所以你和我是半斤八兩,彼此彼此。」
白浩干笑一聲,算是默認。
「溫兆麟,你剛下飛機,想必是累了,我叫他們先帶你到住的地方,讓你先休息。」老局長提議道。
「不用了。」溫兆麟斂起笑意,正色道︰「我們先到警局,我想先了解這案子。」
老局長眼露贊賞之意,笑道︰「好,請這邊走。」
步出了機場,初冬和煦的陽光暖暖地照著大地,在這個佣懶的季節里,大家應該都是恣意的享受那份感覺,但溫兆麟卻開始投入于這件最難搞定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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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死的!都是那該死的火車誤了點,才搞得她現在這副狼狽樣。
杜小嫣走在陰暗的小徑上,忿忿地踢著路上的石子。今天是她的倒楣日,無論做什麼事都不順遂。
早上,她為了送稿子到出版社去,匆匆忙忙地就出了門,情急之下忘了帶皮包,幸好她牛仔長裙的口袋里還塞了幾百塊錢,勉強可以應急。
傍晚,她預定搭火車回家,但該死的火車竟整整遲了一個鐘頭,害她晚上的計畫全泡湯了;下火車後,她為了省錢,改搭公車回家,但由于最近為了趕稿,每天只睡兩、三個鐘頭,她原本只想在車上眯一下而已,才一下下,公車竟開過了站,最後把她丟在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而老天爺居然還不肯放過她,竟在這個時候下起綿綿細雨。
好不容易走到小徑上唯一有盞路燈的地方,杜小嫣停下腳步,捶捶自己發酸的雙腿,氣餒地道︰「這里是哪里?台北縣有這種地方嗎?」
綿綿細雨已將她淋得渾身濕透,衣服黏在身上,顯現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早知道就不該省那幾塊錢,干脆坐計程車回家。」現在的她是又冷又餓,而雨似乎有愈下愈大的趨勢。
忽地,她听見前方的草叢里傳來一陣低沉的嗓音,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是愛你的,我永遠都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有人在約會。
杜小嫣不由得臉紅了,她模模自己發燙的臉頰,心跳不知不覺地漸漸加快。
想想自己,她也二十四歲了,雖然長得不賴,卻沒談過半次戀愛。
當然,她也想談戀愛,但沒有人追啊!現實是殘酷的,唉!
拉回了思緒,那道低沉的男嗓音仍舊發出聲音,但講的卻都是那幾句。
杜小嫣不禁感到懷疑,三更半夜的,有情侶會來這種地方約會嗎?況且,天空還下著雨咧!不過熱戀中的男女是不管那麼多的,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其余的,管他去吧!為了不打擾人家,杜小嫣決定繞道而行。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听到一聲淒厲的尖叫聲,杜小嫣嚇得怔在原地,而蒙蒙細雨中,她看到了一個人。一個穿的全身黑的男人漸漸暴露在不甚明亮的燈光下,而他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握著一把沾滿鮮血的刀子。
吞了幾口口水,杜小嫣將視線往上移,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恐怖、惡心的鬼臉。「鬼啊--」她再也管不了,轉身拔腿就跑,同時亦感受到後頭那位男子正急急地追趕著她。
不玩了啦!她今天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怎麼接二連三遇到這些事情。
逃出了小徑,眼前是條寬廣的馬路,幸運的是前頭居然有輛緩緩向她駛來的計程車。太好了,老天爺還是眷顧她的。
杜小嫣使勁地揮著手,終于使計程車停了下來。她快速沖入車內,「到警察局,快!」
「小姐,你……」司機本想告訴她不用緊張的,但一回頭,整個人愣住了。
「你在干什麼?快開車啊!」杜小嫣不安地回頭觀望,老天保佑,別讓那個人找到她,最好讓他在路上跌一跤。
「哇!」
一陣叫喊聲扯動了杜小嫣緊繃的神經,她嚇了好大一跳,杏眼圓瞪地斥責那位司機︰「你鬼叫什麼?」
「失禮,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我家里還有個老婆及三個孩子要養,請你放過我……」
這司機在說什麼瘋話!?杜小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我答應你,只要你放過我,我回去一定買些紙錢燒給你,拜托你!拜托你……」司機一邊向她磕頭一邊說。
燒紙錢給她!?難不成這司機把她當成鬼了?太可惡了,她雖然長得不是什麼國色天香,但也不至于像鬼那麼嚇人吧!
「你該死的再不趕快開車,就等明天你老婆來替你收尸好了。」她嚇唬道。
「不……」
「開車!」
「是、是。」司機嚇得猛踩油門,咻地一聲,車子已遠遠離開小徑。
「好險。」看已逃出危險地帶,杜小嫣的神經漸漸放松下來,人也軟軟地往後倒去。今晚所受的驚嚇不知道要收幾次驚才能救得回來。
而路旁的草叢邊,站著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眼神陰森地望著已駛遠的車子,他的手中握著一封已被捏皺的信。
他看了眼信封上的名字。杜小嫣!別以為你逃得掉,接下來就換你了。戴著鬼形面具的男子陰陰地冷笑一聲,轉身離開道路,沒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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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請看這邊。」溫兆麟站在一面白牆的旁邊,手中握著按鈕座,而白牆則充當銀幕,此時正閃過一張張的幻燈片。
影片的內容是慘遭毒手的三具女性尸體,是由各種不同角度拍攝的;另外還有歹徒棄尸的地點及附近的景象。警方將這些拍成幻燈片,想從中尋出一些蛛絲馬跡,以助破案。
溫兆麟讓大伙兒看完一過後,將影片定格在一具女尸體上。
「各位看這里。」他將大伙兒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這是十五天前慘遭殺害的女子,她胸口那一刀刺得又深又準,幾乎是一刀斃命;我問過法醫,死者傷口並沒有流出大量的血,我認為,凶手對人體的構造很清楚,因此,我研判凶手是位外科醫生。」
「怎麼會……」溫兆麟的假設使得在座的三人面面相覷。
溫兆麟淡漠的雙眸冷冷地掃過他們三人,嚴肅的口吻一字字地道出他的想法︰
「根據以往的例子,歹徒每隔十二至十五天就會作案,今天距上一次的案子剛好是過十五天,所以希望大家這幾天辛苦一點,嚴密注意任何動靜,以便在最短時間內將歹徒緝捕歸案。」
他頓了一頓,又道︰「還有,查看台北縣市最近半年來有哪些外科醫生無故離職,這條線索非常重要。好了,還有任何疑問嗎?如果沒有的話,可以散會了。」說完,他逕自開了大燈,不再理會眾人。
「無聊!三更半夜叫我們來這里開會,沒說幾句話,又要我們找出一個外科醫生,他知道台北縣市的外科醫生有多少嗎?」李承宗滿肚子怨氣。
「別理他啦!」陳建堂也不屑地斜睨溫兆麟一眼,隨即和李承宗離開會議室,並用力關上門以表示心中的不滿。
「承宗。」一名警員喚道。
「干嘛?」他口氣不善。
「哇!你怎麼了?吃炸藥啦!火氣這麼大。」
「少唆,有事快講,有屁快放。」
「有人來報案--」
「報案!?這種事也要找我,你不會處理嗎?」李承宗向那位警員咆哮。
「但……她說她看到變態殺人魔,這案子是你們負責的……」
「變態殺人魔!?」
李承宗雙眼一亮,他看了陳建堂一眼。「好,我們來替那位目擊者做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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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麟。」
「什麼事?」溫兆麟埋頭整理桌上的文件,口氣平淡。
「別在意他們的話。」
「我知道。」溫兆麟停下手邊的動作,好看的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幾乎察覺不到的笑容。「如果我連這種事都生氣,那麼會有很多人死在我的拳頭下。」
白浩聞言,淡淡一笑。「說正經的,你來台灣也五天了,該替你接接風了。」
「再說吧!我想先深入了解這案子。」他不感興趣地答道。
「工作歸工作,大伙兒之間的這份情誼也挺重要的,況且這麼久沒見,也該約出來聊聊了。」
「再說吧!」他還是那句話。
無奈之余,白浩走到他面前。「兆麟,你真的認為凶手是個外科醫生嗎?」
「你懷疑我的判斷能力?」溫兆麟微微皺起濃眉。
「不敢。」白浩連忙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我一向信得過你,以前是,現在也是。」
「那不就得了。」
「只不過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得知的?」
「白浩。」溫兆麟冷漠的雙眸直直盯著他,「你今天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剛才我不是都解釋過了嗎?」他模模白浩的額頭,「你是不是病了?要是不舒服的話,就早點回家休息。」
「我好得很。」白浩拍開他的手,「你的進展太快了,才五天而已,就已推斷出凶手的職業,我們花了一個半月,卻什麼也查不出來。」
「你們不用心。」溫兆麟淡淡地道出結論。
「是你太投入了。」白浩搖了搖頭,他知道兆麟就是這種人,太盡責了,這是他比不上的地方。「休息一下吧!我去替你沖杯咖啡。」
一走出會議室,白浩就被陳建堂拉到旁邊。「喂,殺人魔的案子有進展了。」
白浩正色道︰「說來听听。」
「沒有辦法說,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就這樣,白浩和陳建堂立即來到偵訊室,當白浩一見到杜小嫣時,他整個人愣住了,「小姐,你的樣子……」
老天,這女孩是遇到了什麼事?瞧瞧她,她的模樣用「慘不忍睹」這四字來形容再恰當不過了。
「像鬼對不對?」杜小嫣苦笑地看看自己的身上。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有關系。」杜小嫣無奈地笑了笑,她的白襯衫和牛仔裙已不復原來的潔淨,取而代之的是骯髒的泥濘;原本烏黑柔順的秀發被雨一淋,就跟個瘋子差不多;白皙的俏臉也滿是污泥。她這模樣真的很恐怖,實在也不能怪那位計程車司機把她錯認為「好兄弟」……喔,不!懊說「好姐妹」才對。
「小姐,剛才失禮了。」白浩向她道歉,「你說你有見到殺人魔,可否將當時的情形說一遍。」
「還要再講一遍啊!」好麻煩喔!
「希望你能合作。」白浩露出慣有的笑容,令人無法拒絕。
杜小嫣沒有辦法,只好再說一次。
听完整個過程後,白浩問道︰「你知道那個地方的地名嗎?」
「不知道。」笑話,她要是知道,早就找路回家了,也不會倒楣踫到這檔事。
「那可能要麻煩你帶我們去找找看了。」
「我帶你們去!?」杜小嫣指著自己,驚叫出聲。
「不行嗎?」她不願意重回現場是可以理解的,但原先載她來的那位計程車司機早已不知所蹤,而她又不知道凶案現場敖近有何顯著目標物,這可怎麼辦?「小姐,你真的不能帶我們去嗎?」白浩再次問道。
「不能。」開玩笑,她才剛從那里逃出來,只有鬼才想再回那個鬼地方去。
「這點恐怕由不得你。」一句低沉、威嚴的聲音從杜小嫣身後傳來,把她嚇了一跳。
「兆麟。」白浩向他打聲招呼,很高興他也加進游說的行列。
「喂,你是誰?憑什麼這麼說?」這可惡的臭男人憑什麼命令她?哼!她偏偏不听他的,看他能怎麼辦?
溫兆麟逕自越過她,拿了筆錄就看,連瞧她一眼也沒有。
「我是溫兆麟,是這件案子的負責人。」他簡略地自我介紹,「杜小姐,社會大眾非常重視這件案子,希望你能犧牲一下,幫助我們警方。」
「哼!」杜小嫣冷笑一聲,「你們警察不是很行嗎?也許幾天後你們就會發現尸體了。」
「你說的不錯。」溫兆麟手撐著桌面,炯炯的雙眸直瞅著她,「但如果早點找出尸體,對案情肯定會有幫助,你說是吧!」
他居高臨下的姿勢有股令人不敢抗拒的壓力,杜小嫣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驚。
「況且,你也不願意看到被害人死不瞑目吧!」
「呃……」杜小嫣瞪大了眼,吃驚地看著他。他……居然猜中了她的心思。
溫兆麟緊瞅她一眼,低笑一聲,「各組員待命,準備出發。」
白浩笑了,他就知道兆麟會搞定。「是的,隊長。」
「知道了。」李承宗和陳建堂雖然百般不願,但還是不敢抗命。
呃,等等……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又沒說要帶路。「等一下……」杜小嫣急呼出聲。
「還有問題嗎?」正要踏出偵訊室的溫兆麟回頭看她。
在看到他的眼神時,杜小嫣竟講不出半句抗議的話,情急之下,她只好指著一身泥濘的自己。「我……總該先換件衣服吧!」
溫兆麟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浩,拿件衣服給她換,換好馬上出發。」
「好的。」
「倒楣,這麼晚了還不能回家睡覺。」杜小嫣埋怨道。
「難為你了。」白浩安慰著她。
「算了,算我運氣不好!」其實最讓她氣憤的是那個無視她感受的無禮男人。「你們隊長是個白痴、神經病、自大的討厭鬼!」她從白浩手中接下衣物,並丟下這一串話。
白浩怔在原地,看著遠去的倩影,竟忘了替好友說話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