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當蓁寧回到寢宮時,只見弘睿坐在大廳等她。她有點訝異,不過仍一身髒兮兮地走到他面前。
「弘睿,我告訴你,今天我和師父去采草藥,很開心啊!不過我不小心滑倒了,所以弄髒了衣服,你別生氣喔!」
嗯,很好,直到點燈了,她才懂得回來!弘睿看看蓁寧,沒有表情地發號施令︰「來人呀,準備洗澡水!」
「你在等我嗎?」她看出他似乎沒在忙別的事。
「用過晚膳沒有?」他冷冷地問。
「還沒,我趕著回來,沒時間吃。」
「來人呀,準備晚膳!」他再度下令,說完,他的臉終于起了慍色。「你知道你是個福晉嗎?」
「呃,我知道呀!」她知道她不該把自己弄得那麼髒,但是人總有不小心滑倒的時候嘛!
「你知道我今天找了你一天嗎?」
「對不起!」她也想告訴他今天要和師父去采草藥呀,只是他一早就出門,沒機會跟他提起。
冷峻的眼猛盯住她。「你知道我也會擔心嗎?」
她的臉滿是罪惡感,跑到他身邊,撒嬌地抱著了他。「弘睿,原諒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你藥也采了,衣服也弄髒了,除了干嘔氣之外,我還能怎
樣?「他干笑兩聲︰」你早上弄髒我的臉,現在又弄髒我的衣服,你的那些花花草草就存心要跟我過不去!「
她一听,馬上彈離他身邊。「對不起!我弄髒你的衣服了!我不是有意的!」
「只是衣服髒了,沒什麼大不了。」看來她還沒搞清楚他在氣什麼!
「弘睿,你真好,都不生我的氣!」她再度抱他,甜甜地笑。
「誰說我不生氣?我是氣到頂點,反而氣不出來了!」
「總之以後我和師父去山上采草藥時,預先告訴你就是了!」他是說這個吧?
「錯,是從今以後,你也不準再和你師父去山上采草藥了!你要隨時記得你是我的福晉,你應該要像一般皇子的福晉才行,沒有任何一個福晉會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還要早起勞動,上山采藥!
她一听,忍不住哇一聲哭出來了!「為什麼不行?福晉也是人,為什麼我做的福晉不合格?」
「你不該把自己弄得髒兮兮,也不該擅自離宮上山去!」還要讓他這個當夫君的擔心不已。
她哭得更是傷心,「嗚……我全都錯了嗎?」
看她哭得傷心,他都不忍心端起大男人的架子了,過去抱住她。
「別哭了,我只想告訴你,失去了你的蹤影會使我有多擔心!」
她拭去淚痕,「對不起弘睿,我不是有意要你擔心的!」見他主動抱他、她頓時松了一大口氣。
「我是你的丈夫,這點你必須好好記住才行。」他的事才是她;要放在首位的事啊!
「我會的!」
當奴僕把洗澡水弄好後,他抱著她進內房。「本來應該是你自己洗,可是你把我的衣服弄髒了,我也得陪你一起洗了!」
「不要!這好羞人!」她在他懷里掙扎。
「怎麼會?咱們是夫妻,怕什麼?」
她拗不過他,快快月兌去衣服人了大澡盆,讓水遮掩她的赤果。他則慢慢褪去衣物,跟著進了澡盆。
「你閉上眼楮干嘛?」
「我怕看到不該看的地方!」她尷尬地轉過身去。
「呵呵!」他大笑,「我的福晉那麼怕羞呀?」
她快速地洗澡,臉紅到耳根去了,「弘睿,你很討厭耶!」
他從後把她光果的嬌軀摟在懷里。「寧兒,咱們已經是夫妻了,我可是你要一生依賴的夫婿耶!」剛才他不是說過了嗎?
「那又怎樣?」她伸手輕擰他的手臂,「哼,你就會欺負我!」現在成親了,就更吃定她了!
「我哪敢欺負你,看你馬上就動起手來了!還好我皮厚肉粗,這一點痛算不得什麼!」
「不跟你扯了!」她紅著臉從澡盆起來。「我餓了,可以先吃飯嗎?」她已經換好衣服了。
「對,咱們該吃飯了。」說完他倏地站起來。
「呀呀——」她連忙轉過身去。「你要起來,怎麼不先說一聲?」
他笑著拿布巾擦拭身體,「你在慌張什麼?我說過了,咱們是夫妻呢!你早晚要習慣我的。」
她紅著臉閃開他,「我先到前廳等你!」
他大笑著穿衣服,發覺和他害羞的小埃晉玩玩這些小把戲,也挺有趣的!以後他要慢慢進行類似的「洗腦」行動才行!
出到前廳,他看見她坐在一整桌菜前等他,便說︰「你不是餓了麼?怎麼不先吃?」
「我要等你一起吃。」
他面露微笑地坐下,「你又知道我還沒吃晚膳?」
「我當然知道,我可是你的妻子耶,怎可不了解你到底吃了沒?」
他微笑著,喜歡她注意他的體貼,「那咱們起筷吧!」
「嗯!」她快快夾了一塊雞肉,放進他的碗里。
「怎麼先夾菜給我?」他也夾了一塊排骨給她。
她笑看著他,沒一會她就快快地吃起飯來。等到她吃完第一碗飯,在添第二疏時,她跟他說︰「弘睿,和師父上山采藥,真的很有意思喔!再說一個月只有兩次,你就同意我再和師父出門去吧!」
還以為寧兒已忘了這回事,原來這小妮于是找時機跟他商量?「不行,我不能同意,以前你還沒嫁人時是個格格,現在你是個皇子的福晉,怎能再做這樣危險的事?」
她停下碗筷,低著頭傷心起來,沒一會就掉出淚采。
「怎麼說著說著又哭了呢?」
「我不要當你的福晉了!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
他愕住了,接著馬上過去擁著她。「我是擔心你呀!」
「你白天的時間都不在,如果你不讓我踫些藥草,我真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難道就是去找其他的格格妃嬪們閑嗑牙、說八卦嗎?」她用可憐的眼神看著他。
他當然懂她的寂寞,要不然也不會為她蓋個暖房了。「你真的很想去?」
「很想很想!」她點頭如搗蒜。
唉,她的興趣就是玩些花花草草的,如果現在不準她到山上采草藥,那就太狠了,說不定她會恨他呢!.
「好吧,我同意你和你師父上山采草藥,不過不許你們兩個人去,你得帶侍衛跟著去。」這是他妥協的條件。
「帶侍衛多不方便呀!」她抱怨。
「不帶侍衛的話,我就不準你出宮。」
「好嘛好嘛,听你的就是了!我帶侍衛,然後你讓我出宮!」她開心地抱著他猛親臉頰,「弘睿,我就知道你是疼我的,會讓我出宮的!」
「好了,別撒嬌了!記得每次要事先告訴我,還要帶侍衛一起去,知道嗎?」
「嗯,我知道!」
他輕輕捏起她的鼻子,圈住她的腰身。「你呀,是我的克星,想生你的氣都不行了!」可是他愛慘了她,只能讓著她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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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蓁寧跟著宮中的娘娘去參加京城貴婦才能出席的聚會,她甫到場,就成為大家的焦點,每個人都來向她賀喜。
她招呼了她們一個早上,已累得快癱軟了,可是礙于禮節,她不敢向人道出她想休息一下的感受。
「寧福晉累了,讓她休息休息吧。」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出頭說話。
蓁寧怔了一刻,感激有人替她說話,馬上過去和這艷麗的格格說話。「謝謝,請問你是……」
「我是直郡王府的大格格翊瑞,見過寧福晉。」她恭恭敬敬地屈膝請安。
「不用多禮。」她對滿臉笑意又體貼的翊瑞產生了好感,「你
的名字听起來很耳熟。「她在哪里听過翊瑞的名字呢?
「可能因為我是大阿哥的前任未婚妻,所以寧福晉听過我的名吧?」
原來貌美如花的翊瑞就是弘睿的前任未婚妻!她慌著,有點不知如何反應,也不懂該說些什麼!但同時也起了些許的介意,畢竟她們曾經是「情敵」。
「寧福晉,你別尷尬,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你亦已經是大阿哥的嫡福晉了!」翊瑞漾起笑來。
蓁寧尷尬地點頭。這翊瑞胸襟真廣,居然這樣無私的接納她!對比起她的小家子氣,她就慚愧!
她握著翊瑞的手,露出釋然的笑。「謝謝你原諒我的出現。」
「這一切只能歸究于命運,半點不由人。」翊瑞臉上帶點感傷,但很快就回復笑臉。「我和大阿哥也沒有什麼牽扯,即使曾經有,都不算什麼……」
曾經有過?她腦中思及此,問︰「你們曾經有過什麼?」
「那只是開玩笑的,不算什麼,就是……大阿哥他曾經吻過我,……」翊瑞紅著臉說。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弘睿……和翊瑞?
她看翊瑞貌美如花,氣質高雅,是一位不可多得千金淑女,弘睿那有可能放過出身、外貌都那麼好的翊瑞?
她氣著,氣他明明跟翊瑞有私情,還來招惹她,玩弄了兩個女人對他的感情!
蓁寧氣沖沖地回到寢宮,待弘睿傍晚回來時,發現她在沒有點燈的房里坐著,就命人進房點燈。
「天黑了,怎麼不點燈?」
「你會在乎我嗎?你有那麼多軍國大事要忙,怎還有力氣管我的事?」她悻悻然地瞥了他一眼。
「你怎麼了?火氣這樣大?告訴我是誰惹了你,我替你算帳去!」
「你真要為我出氣?別說笑了!」她就是控制不了脾氣,誰叫他吻了翊瑞?
「我當然要為你出氣,你可是我的福晉呢!是不是今天去聚會時,有人欺負你了?」他關心地問。
「不是,沒人欺負我!」
「要不然是怎麼回事了?我的寧兒怎麼對我冷冰冰的?」他也記不得自己最近曾經惹她生氣。
「今天,我遇上翊瑞格格。」她冷冷地說。
他怔了片刻,隨即似是輕松地說︰「原來是她,難怪你不高興。她可是你的手下敗將,好根本不用顧慮她。」
「她是嗎?你吻過她不是嗎?」沒錯,說她是小心眼也好,她就。是吃醋!
「你知道?她說的嗎?」他錯愕地審視她。他沒想到翊瑞那女人會自己說出來!她居心何在?
「果然是真的!」她氣得別過臉去。
「和她的那件事根本是個賭約游戲,不算什麼。」
「什麼賭約?」她打破沙鍋問到底。
「無聊的賭約,不提也罷!」那件事真的夠無聊的,他不願提起。
她氣紅了臉,「我連知道的權利都沒有嗎?」
「真的沒什麼,只不過是一個吻,你何必生氣?」他都是她的丈夫了,她還在介意什麼嘛!
她臭著臉不說話,秀美的臉上難掩醋意。
「你在吃醋嗎?」他恍然大捂,捧起她的臉凝視她。
她尷尬地說︰「我哪有,你別亂說!既然你不想說,咱們也沒
什麼好談的,這事就這樣算吧!「
「我的寧兒真是深明大義!」他唇邊竟逸出笑意,開心地抱起她。
現在他已經成婚,實在不想讓以前的風流帳影響現在快樂的新婚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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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睿以為事情過去了就沒事,哪知蓁寧對他的態度卻愈來愈冷。白天翊瑞有時會過來擷芳殿找她,她逐漸與翊瑞建立了某種程度的友誼,可是她愈和翊瑞好一分,對他的態度就更冷一分。
今日朝中無事商議,他特地早了歸來,想要多陪陪蓁寧,可是他一走進擷芳殿,便遇見翊瑞正和她在閑聊.
翊瑞一見他,整個臉都紅起來,起身盈盈的請安︰「大阿哥吉祥。」
他當場臉色一黑,冷然地道︰「翊瑞格格,你怎麼在這里?」他早就對她感到厭惡。
蓁寧發覺翊瑞紅起臉來,想必她當真仍戀著弘睿,心里竟泛起了酸澀!
「翊瑞格格,你沒事就跪安吧,我有事和寧兒談。」他下逐客令。
原來寧兒和翊瑞混熟了,難怪都不理他!
翊瑞哀怨地看他一眼後,就離開了。
她走後,蓁寧終于打破沉默。「你為什麼趕走翊瑞?她是我嫁進皇宮後新認識的朋友!」
「你別和她走太近,她機心很重,不是一個適合交的朋友。」他深知翊瑞的性子,更肯定她接近蓁寧的動機不純。
「她是我的朋友,別這樣說她。」在這深宮中,只有翊瑞把她當普通人看待。「你變了,你總是認為別人居心叵測!」.
「我沒變,是你太單純了!」他不得不直言。「你以為在這個皇宮中,個個都善良和順嗎?這里就如龍潭虎穴,只要一不小心就會尸骨不全!翊瑞有告訴你,我是為什麼吻她嗎?」
「沒有,她說那不過是個玩笑,叫我別介意,可是……我就是沒辦法不介意!」因為主角正好是她深愛的夫君啊!
「既然是個玩笑,她為什麼不肯說清楚講明白,讓你不再掛心?你知道為了這事兒,你和我冷戰幾天了嗎?」
「連你都不肯說,我怎麼好意思要翊瑞說?」
「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翊瑞,咱們就要一直的冷戰嗎?」他走到她身邊,「別再和我冷戰下去,我再也受不了你這樣冷對我!闢場的同僚都問我,最近脾氣怎麼那麼火爆了!」
「這是你造成的!」他怎可把事情反推到她身上!「你在婚前吻了你的前任未婚妻啊,難道我還不能介意嗎?」
「你非要我說?那好好,這我就說!兩年前我和她在朋友的詩社中,玩了一個猜字謎的游戲,輸的人可要听贏的人的差遣。那天我正好在思考皇阿瑪交待我的事要怎樣處理,一個不為意就輸了給翊瑞。她要求我吻她,那我就要吻呀!」
她愕視臉色鐵青的他,沒料到他竟會說出這個答案來。她一直以為,他和翊瑞有私情的……
「怎麼,你還不信我嗎?」
「不,可是……翊瑞格格才貌兼備,又是尊貴的奉格格,我很難不誤會你對她沒有動過心。而且她肯定很傷心,我感覺到,她還是很喜歡你的。」今天看到翊瑞見他時紅著臉,她就知道她對弘睿還沒死心。
「那又怎樣?她喜歡我,我就要喜歡她嗎?那我的心豈不是要分開千分,給天下之人?」
他實在不懂她的小腦袋是怎樣思考的。「寧兒,感情是不能勉強的。」
她依偎人他的懷中,點點頭。她真的好愛弘睿,她舍不得把他讓給別人,更不想他們之間有別人。
「弘睿,我是你一個人的,你可不可以……也屬于我一個人?」
她知道這要求很過份,畢竟他是皇子啊,現在眼看哪個皇伯皇叔是沒有三妻四妾的?可是,她就是不想他納妾,不想看見他懷中有著別的女人,承受他的寵愛憐惜啊!
他垂眼凝視她,半晌,不自覺笑了出來。
「寧兒,我今生有你就夠了,其余的我不敢再多求。」他喜歡她霸著他不放的感覺。
「你也只能是我一個人的,知道嗎?‘’
她點頭答應,緊緊攀住她所愛的夫君。她當然會是他的,因為她的心早就只能容納他一個人啊……
她附在他耳邊,支支吾吾小聲的說。
「你說什麼我沒听見?」
本咕噥噥的,他哪听得清楚?
「這種話不能說第二次啦!‘’
「可是我真的沒听見呀!」
她害羞地說︰「人家想要一個小寶寶!」她早就想為他添個孩子,叫他能夠開心。
「好啊!」
他笑得很暖昧,拉她到床邊。「天色不早了,我得多些努力才能給你一個小寶寶。」
她羞赧地笑著噓他︰「你就會胡說!」
「我現在很餓,得光吃你才行……」他輕巧一帶,她便跌人那副寬闊結實的胸倏,任他急切地為她褪去衣衫。
自他們冷戰來,他們已經好久不曾同床而眠了,他的確饑餓得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