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離開他的屋子了,恩卉臉上的溫度還是降下來。
天啊!他的唇好熱。他的胸膛好寬闊,他的手臂好有力,他的一切……似乎都超乎她的預料。
而讓她更驚訝的是當他灼熱的唇貼著她,靈活的舍竄入她口中的時候,她竟微微的輕啟紅唇,羞怯地與他糾纏……
她用小手捂住臉,用著泛寒的手心想冷卻火熱的臉頰,試圖降低自己的溫度。
她皺起眉頭,暗罵自個兒,好不容易離開了他的屋子,腦子里卻還縈繞著他的身影.莫非對他動心了?
甜美的笑容瞬間微僵。
「不行、不行,我得趕緊回家洗個澡清醒一下才好……」恩卉喃喃自語說道。
誰知才要加快腳步時,幾個人影卻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小姐,我們最近手頭緊了點,你識相點把皮包交出來,要不然……」其中一個為首的男人,一開始就撂下狠話,擺明了要搶劫。
恩卉心里一涼,沒想到因為急著逃走而走小巷,反而遇到這些人。
眼看自己走人這偏僻的巷道,同邊也沒太多人家,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看來只能把皮包交出去,保住性命才是上策。
「好,好,我把錢給你們……」恩卉在幾秒鐘內就做了決定,才要掏出皮包,又听到其中一人的語氣帶著抹興奮。
「喂,你們看到沒,這女人的身材……嘖嘖嘖……」男人的一雙黑眸,轉眼變得晶亮,一瞬也不舜地直盯著她瞧,不消多說,她就能感覺他眼神流露出的污穢。
恩卉在心中暗自叫苦,詫異且慌亂地想退開,身軀因為驚慌而輕顫著。
看著眼前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逼近她,要是他們存心想傷害她,即使她大喊,在這個僻靜的小巷,互不會有人來救她。
「瞧瞧這白女敕的皮膚……」下一秒,一個猴急的男人已經伸手朝她抓來,直接握住她的手臂。
「啊……放手!」恩卉驚駭地往後退,但他卻不肯放手,她的眼里迅速凝聚淚水,感到驚慌而恐懼。
「救命……」她大驚失色,扯開喉嚨大喊。
誰知男人反手一巴掌朝她打來,讓她頭暈眼花,口角還滲出些許血絲,眼前的景況讓她慌亂得幾乎要昏厥過去。
巷弄太過偏僻,她的大喊被寂靜淹沒,絕望包圍了她.讓她幾乎要窒息……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慢條斯理卻隱約帶有憤怒情緒的嗓音,出現在幾人身後。
「別哭,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一個巨大的陰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巷弄的另一頭,銳利的視線從陰暗處射來,筆直的看著她。
在瞧見她嘴角的血跡時,他的黑眸透出了濃濃的殺氣。
這些人真該死︰竟然敢傷了她?!
恩卉盈滿驚慌淚水的濕潤雙眸,隱約看見了那個男人。
那是、那是風曜嗎?
那個聲音听來十分熟悉,雖然面無表情,但卻有某種令人震懾害怕的力量,而從他眼中射出的殺氣,是她未曾見過且陌生的。
但他的出現讓她感動,當那三人都還怔愣在原地時,她掙月兌了他們的箝制,幾乎是用飛奔的速度撲進他的懷里。
她的熱情並沒有讓風曜的臉色好轉,反而更加沉郁,只因她的熱情,全是被這些人給嚇壞的。
他臉上冷漠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寒而粟的危險笑容。
三個男人對視一眼,仗勢著人多,不打退堂鼓,還把壞念頭動到風曜身上。
「你也把錢交出來。」其中一人大聲喊道,有替自己壯膽的感覺。
風曜冷哼一聲,像是他說了一句最荒謬的笑話。
「有本事,自己來拿。」風曜的黑眸掃視那個男子,嚴酷的神色浮現,把這幾個字咬牙切齒的進出齒縫。
「你在一旁等我。」風曜的嗓音轉為溫柔,安撫著已經嚇壞的恩卉。
只可惜,那個男人表情猙獰,為了錢決定豁出去。
「好,我們一起上!」其中一個男人大喊,氣焰格外囂張,打算用人海戰術,好好教訓一下風曜。
三個男人突然涌上,讓恩卉緊張得幾乎要尖叫,一顆心提到喉嚨,還來不及開口叫風曜小心,他高大的身軀隨即如閃電般挪移.輕躲過其中一人的偷襲,接著,他以單手輕易扣住另一人擊來的拳頭,手腕輕輕一翻,借力使力,接著「嘎答」一聲,輕易扭斷了那人的手。
恩卉捂住唇,驚詫著風曜的好身手,但還有另一人正在他的身後準備突襲。
風曜回頭給了她一個微笑。
「小心!」她心急的提醒,害怕風曜會因此而受傷,擔心得直冒冷汗。
只見風曜頭也沒回,只是穩住下盤,左腿一個側踢,夾帶強勁的力道,正巧踢中那人的胸口,那人隨即橫飛出去,癱倒在地,低聲申吟著。
而另一個藉機又要再次偷襲的歹徒,也被直接擊中胸口,痛得直不起身。
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情勢大逆轉,三個圖謀不軌的男人,突然都倒在地上哀號。
這個轉變,教恩卉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個代理導師的身手……未免也太好了?!
風曜沒再繼續追打他們,在他的眼里,他們不值得任何關注,雖然,他的確很想再給他們一些「更有力」的教訓,卻因為瞧見恩卉眼里的驚詫而收斂了手勁。
他實在不應該隨便顯露他的身手,但是沒辦法,他真的太生氣了。
一想到這些人竟然敢打恩卉的主意,他完全失控.三兩下便收拾了他們。
「你沒事吧?」風曜來到她的身邊,低頭輕吻著她的發。
「我、我沒有,你呢?你還好吧?」恩卉听見他的聲音,開口焦急的詢問,小手在他高大的身上模索,擔心那些壞人打傷了他。
風曜的黑眸揉進一抹情緒,那是因為她的態度而有的明顯波動,不管是她的表情、還是她關心的話語,都讓那雙黑眸里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格外明亮。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哪里受傷了?」恩卉見他久久不語,一顆心又開始慌張起來,小手更是不停的模索著,深怕遺漏他身上的傷口。
只怪小巷里燈光太暗,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身上到底有沒有傷痕,只見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我們快去醫院檢查,我不要你出事,我不要你出事……」恩卉慌慌張張的拉了他的手就要走。
一句話,教風曜的心一震,如同驚雷閃過,擊碎了他心中某種堅硬的桎梏。
恩卉急忙移動腳步,但卻沒能成功的拉走風曜,反倒因為太過匆促,讓她整個人彈回他的身邊。
恩卉更急了,眼中盡是慌亂的淚水。
他受傷了嗎?不能走路了嗎?為什麼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對勁呢?
「你哪里痛?你說話呀,不要嚇我……」都是為了救她,他才會受傷,恩卉好自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看著她不停落下的淚水,一滴一滴地幾乎要滴穿風曜的理智他低吼一聲,用力將她拉人懷中,擁抱她縴細的嬌軀。
「我沒事,你別哭……」風曜終於開口,冷硬的語氣里,夾帶著波動的情緒。
「真的嗎?」恩卉不相信,因為他的異常反應,讓她無法放心。
「我們去醫院檢查看看,要不然……」他的身軀比平常緊繃,像是在強力壓抑著什麼。
如果不是疼痛的話,那他怎麼會看起來如此難受呢?
「傻瓜,要上醫院的人不是我。」風曜緊擁著她,薄唇上緩慢浮現一抹溫柔的弧度,語氣里有著寵溺,也有著淡淡的暖意。
原來,這就是被人關心的感覺。
原來,這就是被人在乎的感覺。
一直以來,他的勇敢,在嚴厲的訓練下,似乎已成為理所當然的事,旁人也總是因為恐懼他而對他畢恭畢敬,從來沒有人會因為他疼痛而流淚.但是恩卉……卻為了他而緊張得直掉淚。
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卻輕易的敲開他總是緊閉的心門,她的態度和言語,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在乎他!
在乎他的人,是在乎他的安全,而不是在乎他的身手!
欣喜的情緒來勢洶洶,卻也夾雜著濃濃的心疼,只因為她的淚逐漸浸濕他的胸口,再一次濕了他的衣。
「天啊,你別哭了,要不然,別說你會感冒,連我也要因為你的淚水吹風而受涼了。」風曜拿起剛才丟在旁的外衣,輕輕的披在她肩上。
他的心,未曾像這一刻如此柔軟過。
曾經硬如鋼鐵的一顆心,競為她的幾句話而融化.而且是心甘情願的,幾乎想融入她的骨血里。
「可是……」恩卉抬起頭來,想看看他臉上的表情,是否真如他所說的沒事。
但,她的紅唇才張開,熱吻又迎上來,那靈活灼熱的舌乘機滑人,所有的情緒都在他的唇舌中宣泄而出。
心情有了波動,他的吻也來得格外霸道與激情,甚至揉進一抹為她瘋狂的激烈放肆。
恩卉掙月兌不開他的束縛,只能在他的攻勢下束手就擒,再次為他的吻而虛軟。
罷才的景象讓她心慌,她似乎也想藉由這個吻,來安撫她慌亂的情緒,只想倚靠他,感覺他,甘願全身都被他灼熱的體溫熨燙著,以祛除那發自內心的恐懼。
因為她,不想失去他。
這個念頭,在危急的那一刻,竟強烈的浮現在腦海。
在這場有驚無險的慌亂里,恩卉被嚇壞了,但是也讓兩顆心貼得更緊。再也不想分開。
陪她回到家門口,風曜不忘注意著恩卉的神色,看著她依舊一臉慘白,讓他放心不下。
「怎麼了?」他的手握住她的手臂,心疼的安撫著。
「沒事了,以後我都送你回家,不會有事的,別怕。」風曜深邃溫和的眸子注視著她,伸出黝黑有力的手,將她粉頰旁的發絲,親昵的勾回耳後。
恩卉輕咬下唇,看著站在她身前的他,回想起剛才的情況。
其實,她已經不怕了,她只是覺得疑惑。
小巷里的燈光不明,讓她所熟悉的風曜消失,他的容貌與氣質在那一瞬間變得陌生,像是成了另一個她不認識的男人。
她訝然發現,除了知道他是她的代理導師外,她對他似乎一無所知.無論是他的家庭,還是他之前的工作,或是以後的打算。
在某種層面上來說,她對他的認識其實少得可憐,少得讓她有些慌,讓她的心里不太踏實。
她突然察覺到對他的依賴與眷戀,卻也在這個時候,察覺到他計她似乎有所隱瞞……她不知道該如何去調適眼前這讓人矛盾的一切。
「為什麼不說話?」風曜的手輕撫她的發,黑眸盯著她,而後在她的額上印下輕柔的一吻。
「我不知道你的身手這麼好。」恩卉終於開口.表情帶著些疑惑。
「你覺得太好?」風曜挑層。「還是你比較希望,我是剛才被打趴在地上的那一個?」
「當然不是。」恩卉猛搖頭。「我只是覺得……」不對勁。
大手揉了揉她的發,風曜察覺到她的緊張,也知道自己讓她起疑心了。
他暗咒了幾聲,氣自己怎麼會一牽涉到恩卉就沉不住氣。
「我其實學過跆拳道,還是黑帶九段的高手,看到你差點被欺負,所以……下手重了點。」
風曜簡單交代。
「黑、黑帶?九段?」恩卉驚訝的微張嘴,眼兒眨啊眨,那應該是……很厲害的那一種吧?
「是不是嚇到你了?」風曜露出迷人的微笑,打量著她,看著她因驚訝而讓眸中的驚慌淡去,他感到欣慰了些。
恩卉微微點頭,在黑夜里听見拳頭撞擊在人體上的聲音,已讓她目瞪口呆,更別說看到人是橫著飛出去……她實在沒有那麼好的膽識。
「我只是為了保護你。」風曜再度重申,他不要她怕他,因為那不是他出手的目的。
「我知道。」恩卉點頭,只是她的心里仍有些不踏實。
「為什麼當警車遠遠出現的時候,你就想走人?」他們報了警,讓警察處理那三個想要攔路搶劫的人。
「我把他們打了個半死,這叫動用私刑,若遇上警察,我也會有事。」風曜說得頭頭是道。
「可是我們是自衛……」恩卉急忙開口。
「難道你不覺得我們根本不像受害者,反倒比較像加害人?」風曜好整以暇的問道,知道這句話就能堵住她所有的疑問。
「這倒是真的……」想起那三個人才出手,就被打個個落花流水,如果警察來查看,必定會覺得他們下手太重,而風曜也會惹上麻煩。
風曜眯起黑眸,沉思了一會兒,為防她對他還有疑惑,索性再下險棋。
「還是,我回去配合警察辦案好了……」話畢,他就要走回頭,但馬上被恩卉拉住了手。
「別去。」恩卉趕忙阻止。「你說得有道理,還是別去好了,我不希望你為了我惹上什麼麻煩。」
風曜伸出手,將她環抱在身前,握在恩卉腰上的手,又緊了一些。
「你擔心我?」風曜看著她,黑眸深不可測。
「當然。」恩卉肯定的點頭,再度見到他唇邊滿意的笑容時,她的臉不自覺浮起紅潮。
「笑什麼?!」恩卉羞赧的推了他一下,粉臉轟地紅了起來。
「感動。」風曜據實以告。
「感動?」這人說話真簡略,她無法明白是什麼意思。
「從我有記憶以來,沒有人關心過我。」風曜狀,以無謂的聳了聳肩,黑眸深處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落寞。
一句話,教恩卉的心好難過,小臉皺了起來,臉上充滿凝重的表情,用雙手緊握住他堅實的雙臂。
她仰頭盯著他瞧,視線滑過他俊朗的眉目,下一秒,便伸手輕輕撫模他的臉,掌心溫熱,觸感柔滑軟女敕,讓人的心也跟著柔軟。
「以後有我,我會關心你的。」恩卉柔女敕的紅唇彎起一個美麗的笑容,充滿毫不掩飾的情意。
雖然,她還是不懂他,還是不了解他,但是,她不想管了。
她在乎的人是他,喜歡的人是他,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了解彼此,她並不急於一時。
一句話,如同一道暖流,熱燙的液體穿透心上的冰層,流進風曜心底那處不曾有人觸模的角落,徹底融化了他的心。
「恩卉……」情緒太過激動,黑眸中的眸光轉為深情,縱使極力壓抑,風曜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揉著她的發絲。
風曜抱得很緊,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空隙,她甚至可以听到狂亂的心跳聲,卻分不清那是誰的心跳。
從細微的動作里,就能知道他是多麼激動,這一點讓恩卉覺得心酸。
難道,真的沒人關心過他?
要不然,她的一句話怎麼就能讓他幾近失控的緊擁……
「風曜……」
恩卉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听見大門內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啊!是老媽!
「放、放開,快點放開我……」恩卉七手八腳的想要推開他,不打算讓老媽看見她跟男人在門口表演親熱的戲碼。
只可惜,風曜拒絕理會。
「我不。」濃灼的呼吸伴隨低啞的拒絕,他將她嬌小的身子抱得更緊,不讓她有機會掙月兌。
然後,大門霍地被拉開。
「是不是又丟了鑰匙.要不然怎麼半天都不進去……呃?」沈母手里還拿著鍋鏟,本來打算幫粗線條的女兒開門,卻不料在門口看見如此「香艷」的場面。
「媽……」看見母親挑起了眉頭,恩卉差點沒把臉埋進風曜的懷里去。
「伯母。」風曜很有禮貌的點了點頭,雙手卻沒有松開的打算。
「你好。你是?」沈母好奇的在相擁的兩人問看了看。
「我叫風曜,是恩卉的男朋友。」他沉聲說道,將視線挪移到恩卉的臉上,態度很肯定,充滿霸道的宣示意味,像是急著宣示主權。
恩卉縴細的身子一僵,只敢看他一眼,又迅速的移開視線,不敢迎視那熱燙的注目。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這麼莫名其妙的被「定」下來,恩卉不但不覺得生氣,反倒……反倒覺得心上暖暖熱熱的,就像是在冬天里喝了一口熱拿鐵,有著舒服的暖意,暖了她的人、她的心。
「男、朋、友?」沈母的眉頭挑得更高,看了女兒一眼,像是無言的問道,什麼時候交了男朋友?!竟然沒有告知?
恩卉輕咬著唇,一臉不知該怎麼解釋的神情。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件事……」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語氣也無奈至極。
「很、好!」沈母無法被女兒的話說服,看了女兒一眼,將視線定在風曜的臉上,決定把事情全盤弄清楚。
「進來吃飯。」她可有一堆問題要問他。
「媽……」恩卉的回應是—聲挫敗的申吟,知道老媽今晚要來個大拷問了。
老媽一定會嚇跑風曜的!一定會的!
不,她不要風曜被嚇跑,她很喜歡風曜的……
只是,沒想到,當事人卻應允得很爽快。
「好。」風曜沒有任何考慮,他知道他需要給一個解釋。
沈母的眼里.總算流露出一絲贊賞。
「請進。」沈母讓出一條路,示意他里面坐。
「打擾了。」風曜攬住恩卉的腰,在她驚詫的眼神里進入沈家。
為了恩卉.就算水里來、火里去他都願意,更何況只是一場小小的拷問會,他一定會讓沈母安心的將恩卉交到他的手中。
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