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森猛抽一口氣,蘇醒過來,他的身體將氧氣深深送入肺部,再迅速地呼出。心髒強力跳動的聲音像打鼓似的在耳邊作響,他的眼楮只看到一片黑暗。黑暗緩緩散開,他看到模糊不清的色彩。路森靜靜躺了片刻,讓身體努力復原,知道自己在鬼門關前走過一遭。
他慢慢感覺到肩膀上的壓力,低頭一瞥,松了一口氣。他只看得見頭頂,看不到臉,可是他認得出凱蒂蜜金色的發絲,知道凱蒂與他同在,一股奇異的暖流蔓延開來。
他閉上眼楮,評估狀況。他感覺得出腦部沒有受傷;他的記憶力依然完美。凱蒂救了他。這讓他極為驚訝。他一直習慣做一個好戰士、救星或英雄。可是凱蒂今天非常英勇,在所有的東西之中,選了區區一個枕頭來抵擋攻擊者。
如果他有體力,一定會笑出來。這女人以枕頭擊退一個打倒他的攻擊者。這真的讓他非常吃驚。她是勇氣與機智的結合,令人十分敬佩。他試著抬起手想撫模她柔軟的秀發,渴望與她有更緊密的接觸,但是力氣還不夠。
路森對自己的虛弱和失去控制力感到很挫敗,他強迫自己要有耐心。他的身體會瘋狂地將血液運往腦部,修復重要器官。當主要器官都恢復正常運作,血液就會集中修復其他的部位,那時他的力氣就會恢復一些。
他躺著,思考那個攻擊者的事情。那個男人是誰?路森希望能找出這個問題的答案,可是也很好奇那個人後來怎樣了。他只能假設凱蒂已經處理掉那個人,不然她不會倒在他身旁睡覺--如果她是在睡覺的話。
他突然再次睜開雙眼。
以之前受傷的經驗來判斷,路森猜想他也許昏迷了半個小時。凱蒂居然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對付歹徒,從他胸口拔出木樁,然後睡著,太奇怪了。這一次,他試著移動,舉起手來,虛弱地將手放在凱蒂頭部旁邊。
他松了一口氣,凱蒂在睡夢中喃喃自語。她像只小貓似的依偎著他,蜷伏在他懷里。這個舉動讓路森放松下來。她還活著。別的事情就不急了。他閉上雙眼,稍微休息,讓身體可以完成修復的工作。
他下一次睜開眼楮的時候,是因為饑餓。他還沒有完全恢復力氣--與平常的狀況相比,仍然很虛弱--可是他的體力已經達到與普通男子的力氣不相上下的程度。他小心翼翼地移動,從凱蒂的身子底下挪開,輕輕地將她的頭靠在地板上,然後才坐起來,環顧四周。他立刻瞥見攻擊他的人躺在衣櫃旁邊的地板上。那個人像只被五花大綁的火雞。
路森的視線移向冰箱,看見四個劃破的血袋。路森明白之後,身體抽搐。四個血袋。他上次進食之後,剩下八個血袋。他站起來,走向冰箱,拉開冰箱門,往里面一瞧。他看見四個完好無缺的血袋,他感到寬慰,小聲嘆了一口氣。他一定是剛好打斷歹徒銷毀所有血袋的計劃。
路森抓了一包血袋,將牙齒戳進去,一邊喝一邊審視房間里的狀況。要把東西都擺回原位需要一點工夫。他必須清除地毯上的血跡,還得料理這個像一張熊皮地毯似躺在地板上的男人。
他一邊考慮該如何處置這個攻擊者,一邊繼續吸取另外兩袋血液。最後,他認為在做出決定之前,應該找出更多細節。他必須知道這次襲擊是針對吸血鬼故事作家殷路克,或是針對吸血鬼殷路森。這之中的差異會影響整個家族的安危。
路森喝完第三袋血液,感覺好多了。他決定將第四袋,也就是最後一袋,留到以後。他關上冰箱門,開始工作。他盡力將每件事處理好--包括那位攻擊者--然後,將注意力轉向仍然躺在地板中央的凱蒂。他無法決定要不要將地帶回她房間,不過後來他想起她的頭部曾經撞上衣櫥橫桿。他不希望任她整夜獨處。如果這個傷害造成她行動困難怎麼辦?她應該睡在他的房間里,不過,不是睡在地板上。
路森走到凱蒂身邊,跪下來,雙手伸到凱蒂身下,將她抱起來。當他將她抱到床上,讓她躺下來的時候,她對這陣騷動幾乎沒有感覺。當他挺起身體,才發現她手腕上纏著布條。他握起她的手,解下那條臨時繃帶。他心中充滿關懷之情。在她那道長長的傷口上,血液已經凝結成塊,不再流血了,可是他看不出傷口有多深。他不認為她需要縫合,因為傷口已經愈合,可是……
他抓起話筒,打電話給大廳櫃台,要求他們送一些繃帶和殺菌藥膏上來,然後沉思她為什麼會有這道傷口。他唯一想到的是,她是在打斗中受傷的。他現在很後悔讓那個男人這麼輕易就離開了。他應該--
他的沉思被外面的敲門聲打斷。急救物品已經送達。他穿上皮夾克走到門口去拿,不讓服務生進門,然後回來照顧凱蒂。他將她的傷口清潔處理,然後小心地包扎起來,輕輕將她的手放在她的身前,幫她蓋好被單。
他離開睡夢中的凱蒂,月兌掉損毀的衣物,洗淨身上的血跡。然後,他也溜上床,盡可能的離凱蒂遠一點。他不想冒著不小心壓到凱蒂手臂的風險,也不希望讓她醒來的時候大發脾氣。他會乖乖睡在床的另一邊。
當然,他沒有考慮到凱蒂也許不會乖乖睡在她那一邊。他開始打瞌睡的時候,凱蒂滾過來,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前,蜷伏在他懷里,仿佛那是她天生的歸宿。奇怪的是,這種感覺非常自然。
凱蒂緩緩蘇醒,幾乎不願意面對這個世界。過了一會兒,她才朦朦朧朧想起之前發生的事;路森的影像突然滑入她心中。她身體一僵,睜開雙眼。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路森的下巴。她瞪著他的下巴看了片刻,終于勉強自己低頭看向他的胸膛,擔心會在那里看到一個大洞。當她看到床墊的時候,她猛然坐起來,訝異地發現自己和他一起躺在床上。她迷惑地環視房間,卻發現一切都很整齊。那只是一個夢嗎?她模模糊糊地猜想著。
她的視線落在迷你冰箱前面的地板上,舌頭驚訝地頂著上顎。顯然有人試圖洗去血跡,設法除掉髒污,但是上頭還是留了一大塊淡淡的血漬。凱蒂轉頭看著路森,把毯子拉下來。
她看見他毫發無傷的胸口時,發出了連自己也訝異的啜泣。她感到既安心又驚訝,用手指輕輕撫模他胸口完美的肌膚,閉上眼楮,努力平復狂亂的心跳。他活著!
一只溫暖的手蓋住她的手指,凱蒂再度睜開眼楮。路森醒了,他看著她,緊緊握住她的手。
「你救了我一命,」他嚴肅地說。「謝謝你。」
凱蒂移開視線,看見衣櫃前面的地板空空如也。「那個攻擊你的男人--」
「我清除了他的記憶,要他離開了。」
凱蒂驚恐地瞪著他。「要他離開?他攻擊你!」
「我不可能報警,也不能對警方解釋這里的狀況,」路森指出這一點。他聳聳肩,又說:「況且,他不太對勁。他的神智……異常。」
「他為什麼攻擊你?他也參加這次年會嗎?他--」
「不,他不是與會成員。他住在這個城市。看來,他的妻子是個狂熱的羅曼史書迷。妻子離開他之後,他想要找個人怪罪。他認為都是她看的那些羅曼史惹的禍。」他聳聳肩。「他開始閱讀這些書籍,讀到我的作品的時候,他認為我是吸血鬼。他在報紙上看到我們的照片,知道我也來到這個地方。他認定我控制了他妻子的神智,將她從他身邊拐跑。他相信只要他能毀掉我,她的神智就會自由了。他相信她會回到他身邊。」
凱蒂看著路森,腦子不停地思考。他說的話听起來非常體諒。
昨天晚上她覺得很無助,幫不上忙,感受到一股龐大的失落感,害怕他可能會死亡--
而非擔心失去自己負責的作家。抗拒是沒有用的。凱蒂知道她對路森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她在見到他之前,認為他既聰明又才華洋溢;剛到他家的時候,發現他脾氣乖戾、粗魯無禮;後來,看到他的其他面相就像烏龜伸出四肢和腦袋那般慢慢展現。她開始看得出他讓外界看見的蠻橫態度就像一個殼、一個防護罩,保護他的內心。
他既聰明又強壯,但是他也很有同情心、很仁慈。有個人幾乎殺了他,但路森竟真心替那個男人感到遺憾。她听得出他語氣中的同情,那感覺就像他的表情一樣,柔軟、毫不矯飾。他的保護殼今天早晨似乎完全消失了,她不明白原因。她幾乎希望事情並非如此。如果事情不是這樣,那她也許能夠對抗自己心中涌起的豐沛情感。
「凱蒂?」
她回神注視他的臉龐。
「你的頭還好嗎?」他問。「昨天晚上我失去意識之前,看見你撞上衣架橫桿。」
「不太舒服。」她嚴肅地對他說。
他眼中立刻充滿關懷。「是嗎?」他坐起來,伸手輕輕滑過她的後腦勺。「我昨晚看了一下,當時並沒有腫起來。我還以為……」當她把手放在他昨晚被木樁刺穿的地方,他陷入沉默。被單落在他的腰際,赤果的肌膚一覽無遺。
他看起來沒事。然而,凱蒂知道他需要補充修復身體所消耗的血液。她也想補足歹徒所銷毀的血袋。路森需要充足的血液才能度過剩下的會期。現在是星期六早上六點,只須再撐過未來兩天--可是路森受了那麼嚴重的傷,會需要大量的鮮血。她樂意提供自己的血液。和昨夜不同,這一次奉獻血液將會很愉快。她知道他一定會做到的。她的手指自願自的滑過他的胸膛。
他的皮膚帶有微微的涼意--不是死尸般的冰冷,而是比她的體溫低個一、兩度。模起來很舒服。凱蒂幾乎覺得自己在發燒,不過她知道肌膚發燙與身體不適無關,而與躺在她身旁這個赤果的男子有關。她確定他是赤果的。她在第一個早晨就知道他習慣果睡,而且她今天早上翻身的時候,模模糊糊感覺到她的腿摩擦到光果的皮膚。當然,他也可能只穿了內褲。
路森捉住她任性的手,結束她心中對于他是否赤果的辯論。凱蒂的視線慢慢來回看著他。他的眼神與她交會,一邊將她的手舉到唇邊,在她的掌心印下一個吻。
凱蒂屏住呼吸。他在她掌心上的引發了一陣微微的刺痛,沿著手臂往上流竄,讓她輕輕顫抖。
「你的頭很疼嗎?」他問。
凱蒂緩緩搖頭。「路森,我剛說不舒服不是這個意思。」
「那麼是……?」
凱蒂不予回答,只抬起手撫模他的臉頰。手腕上干淨的繃帶讓她很意外。「你--?」
「是的。」他捉住她的手,拉到唇邊。他在繃帶的上方印下一吻。他的眼中閃著怒火。「是他割的嗎?」
「不。是我割的,」她坦承。「我想幫助你。」
他的目光順著她的視線來到胸膛,臉上出現明了的表情,緩和了片刻之前的怒氣。
「凱蒂。」他的聲音嘶啞。可是她不要他的感激。她這麼做並不完全是為了他。她的理由很復雜,甚至有一部分是出于私心。她是為了自己。因為她無法想像世界上少了他會變成怎樣。她不想失去他,也不想听到他道謝。她想要給他機會吸取他現在顯然非常需要的鮮血;而且,她想要他。
「我想要你,」她承認。「你是我所負責的作家,而且你極需鮮血,昨天晚上你差點死去,我們兩個都可能死去;可是現在,今天早上,我一點兒也不再想那些。我只想把你推回床上,爬到你身上,讓你進入我的身體。」
路森望著凱蒂,听到她說的話,腦中一片空白,只剩她描述的畫面。他仿佛看見她將他往後推,再把被單和毯子推到一邊,月兌下她身上厚重的毛巾布浴袍,然後爬到他身上,向下撫模,引導他進入她體內。
在片刻之前,他不可能听從她的提議。他的身體無法配合。然而,他現在清醒了,滿懷期望地順著毯子看過去。該死,他有點訝異地思考,面對強勢的現代女性,一定有什麼話可以說的吧。
路森清清喉嚨,露出微笑。「我想這個主意很值得嘉獎。」他說。
奇怪的是,他嘶啞而正式的談話讓凱蒂爆出一陣大笑。路森猶豫他該跟著一起笑,或者該覺得受到侮辱。凱蒂突然變得很認真,躺在他身邊挺直身子,解開浴袍,從肩膀上褪下。浴袍滑落在她腰際的時候,她嚴肅地說:「我希望你有。」
路森凝視她身上乳白色的肌膚。幾天之前,同樣在這個房間里面,他也曾經讓她幾乎完全赤果,可是他沒有機會飽覽她的美色。凱蒂的身材縴細勻稱,胸部豐滿卻不會太大。酥胸上玫瑰色的蓓蕾像雙筒望遠鏡似的聳立。他像透過望遠鏡觀賞似的,渴望伸出手捉住,他不只想凝視那兩朵美麗的蓓蕾,更迫不及待的想舌忝弄吸吮……
「?」他仿佛從來沒听過這個字。幸運的是,他的理智還不至于太糊涂,可以理解她的意思︰她擔心現代的種種性病。「喔。不必擔心,疾病無法在我體內生存。」
他露出罕見的笑容,很高興能傳達這個訊息。沒有不構成問題。況且,此時此刻,他確定一個並不足夠,會需要很多。很多,很多,他一邊想著,一邊伸出手指撫模她堅挺的。
凱蒂拍開他的手,他訝異地抬頭看她。讓他失望的是,她看起來對他的話不太滿意。她眉頭輕蹙。
「可是,吸血鬼沒有精子嗎?」
路森必須動動他昏沉沈的可憐大腦思考一下這個問題,才開始了解。精子?。嬰兒。喔!
「喔!」他狂亂地環顧房間,大腦瘋狂轉動。他沒有。他沒有使用的習慣。性病對他並不構成威脅,他也從來不擔心懷孕的問題。他的一個堂弟,一位家族中的瘋狂科學家,曾經對他解釋過原因。然而,他不認為凱蒂願意冒這個機率微小的風險。他需要。
「呃,稍等一下。只要……呃……」他把毯子掃到旁邊,跳下床,抓起他昨晚月兌掉、還沾有血漬的長褲。他在口袋里面搜索,找到皮夾,把皮夾拿出來,對她微笑--一個看起來相當痛苦的笑容。「我必須……呃……稍等一下。」
他沖出房間,跑進客廳。他正準備打開走廊的門,听見她喊著:「你該不會打算去買吧?路森,你沒有穿衣服!」
這句話阻止了他的行動。
「路森?」
「不。不,我不是--稍等一下,」他最後說道,腦海中一片狂熱。他考慮穿上衣服,可是凱蒂的模樣浮現在他心中。不,沒有時間穿衣服了。萬一她改變心意怎麼辦?或者她念頭一轉,決定不要了?他不能冒這個風險。這可能會快一點,如果……
他沖向電話,抓起話筒,撥了大廳櫃台的號碼。
「早安,」一個聲音輕快的女子說道。「這里是大廳櫃台。需要為您服務嗎?」
「。」路森月兌口而出。
「先生,抱歉?」
「。我需要!」他大吼。
「我明白了。」那個聲音不再輕快。「哪一種尺寸?」
「尺寸?」有分尺寸?路森低頭看看自己。「大的。」
「當然,先生,一向都很大,」那個女人嘲弄地回答。「你可以選擇服貼、一般尺寸、大尺寸,或是超大尺寸。」
路森再次低頭看看自己。他似乎比幾分鐘之前小了一些。他的堅挺正在縮小。他決定放棄超大尺寸。「大尺寸。」
「路森?你在做什麼?」
路森轉頭發現凱蒂一絲不掛站在臥房門口,她緊張地來回望著他和克理的房門。他將她從頭到腳瀏覽一次,感激昨天晚上並未使自己的視力受損。他的嗅覺也很好。她甜美辛辣的氣息飄過來,鮮美的氣味縈繞在他的四周。她聞起來好好吃。那引起他另一個念頭:舌忝遍她全身每一吋肌膚--
「路森?」凱蒂開始露出擔心的表情。「你還好吧?你看起來……很奇怪。」
「先生?」
路森的視線落在他堅挺的男性上。他對著電話說:「改成超大尺寸。」
「超大尺寸的什麼?路森,你在做什麼?」凱蒂問道。她听起來有點生氣。
「稍等一下。」路森對電話吼道。他把電話放在桌上,趕到凱蒂身邊握住她的手臂。「我立刻回來,你先回床上去。你身上起雞皮疙瘩了。」她全身都冒出雞皮疙瘩--無論是他心不在焉的手臂,或是他眼神流連忘返的酥胸,或是在--也許超大尺寸還不夠大。
路森搖搖頭,將凱蒂轉身,請她回床上。「我立刻就回來,我保證。」
「可是--」
路森在她的迭聲抗議之下關上房門,沖回電話旁邊。「哈?」
「是的,先生。」這個女人一定是因為被晾在一旁等待而生氣了。「你想要哪一種包裝的?我們有六個一盒、十二個一盒、二十四個一盒,和三十六個一盒的。」
「六、十二、二十四、三十六?」路森跟著重復。這簡直像在考試。老天爺,他無法思考。凱蒂的香氣仍然包裹著他,他的大腦完全模糊不清。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應該再吸更多血。也許他失血的情況比想像中嚴重,而他的血液含量過低,身體必須從別的地方搬運血液,以便支撐他的堅挺。假使是這樣,身體一定是選擇將血液從大腦中挪走。他的思緒就像大雨過後的豬舍那樣混亂。
「先生?」
「全部都要。」他最後說道。越多越好。
「含潤滑劑的,或是不含潤滑劑的?」
「啊。」路森喉嚨梗住,說不出話來。
「很好。含潤滑劑的,」這個女人說道。「現在……你想要取悅女性專用型、菱紋型、加倍服貼型、加長型、加倍享樂型、高敏感度型、特殊材質型、敏感型、超薄型、超大容量型、向上型、網狀享受型、延長享受型,或是超大向上型?」這個女人听起來很自得其樂。
路森可不覺得高興。他低頭看見他的堅挺已經飽受問題的攻擊,變得垂頭喪氣,他對著電話嗚咽。
「那麼,每一種都送一盒給你?」
路森松了一口氣,靠在桌子旁邊,萎靡不振。櫃台小姐又說︰「應該在半小時以內就會送達。祝你有個美好的一天。」
路森又立刻挺起身子。嗯,身體挺直,他的男性卻依然下垂。他對電話吼道:「半小時?」
回答他的,是空蕩蕩的嘟嘟聲。
「路森?」
他甩下電話,轉身發現臥房的門再度打開。凱蒂又站在門口。可是,她穿上浴袍了。這讓他的一顆心往下沉,擔心他已經錯過時機。如果他不趕快采取行動,她會改變主意。他一臉不確定的表情。「我看這一次算了吧。你是我所負責的作家,這並不是專業人士應有的態度--」
路森懊惱到幾乎想大叫。這正是他所擔心的。他面對現在的狀況,做出一件他唯一想得到的事情。他穿過客廳,用手捉住凱蒂,親吻她。這不是「早安,很高興看到你」的親吻。這是「我希望你的身體火辣辣、汗水淋灕、親密地貼著我」的暗示。凱蒂沒有遲疑多久,就發出讓步的申吟,讓路森松了一口氣。她融化在他懷里。
他的計劃是--他開始膜拜她的身體--延長前戲,直到送達。半個小時應該不成問題。他可以一路慢慢的撫過每一吋肌膚。他從她的酥胸開始,雙手溜過去捧著她的,拇指扣在下緣,其余手指罩住側邊。然後,他低頭用嘴巴含住一朵完美的蓓蕾。他耐心又哄又逗,讓蓓蕾回到之前挺立煥發的姿態。
路森吸吮她的時,凱蒂申吟顫抖。當路森離開她身旁的時候,她認為和他發生關系並不明智。可是,他一吸吮她的,用嘴巴含住,重新燃起暫時藏匿的,她放任一切的不安都漂走了。她渴望他。喔,是的,她非常渴望他。
她的手在他肩上、背上漫游著,當他開玩笑的輕咬她的時候,她緊緊抓住他。
路森貼著她的酥胸輕輕笑著,敦促她回床上躺好。他立刻覆蓋在她身上,找到她的嘴唇,熱烈地吻著。凱蒂發自內心深處回吻他,雙手滑入他的頭發間,摩挲他的頭皮。接著,她的雙手在他身上游移。
路森身體緊繃地貼著凱蒂,當她用手指裹著他的堅挺時,他愉悅地閉上雙眼。她輕輕擠壓,然後手掌沿著他的堅挺滑動。
啊,強勢的現代女性,他模糊地想著。文藝復興時代和攝政時期的女人比較羞怯。當然,並非全部都很羞怯,但是大部分的女性都讓男人主導,負責大部分的動作。然而,他的凱蒂例外。她抓住他的男性,燃起他的火焰,路森再度認為應該對現代女性有所贊揚。現代女子聰明、眼光獨到、天殺的性感,而且勇于追求她們的渴望。她們--
「手」段高明,當他突然用力迎向她的的時候,他想道。在送達之前,他得消磨半個小時。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和女人在一起。幾百年的性經驗早已讓他非常熟悉的過程,而在五十年前,他就對厭倦了,自此過著無欲的生活。然而,凱蒂讓他的復蘇--狂猛的復蘇。如果她繼續這樣觸踫他,他很快就會像青少年一樣失去自制力。喔,這樣不妙。
路森伸手往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移開。他中斷親吻,沿著她的身子往下移動,將他的堅挺移到她踫不到的範圍。他決定讓她維持忙碌與興奮,等待送達。
當路森離開她的唇邊,開始一路往下舌忝舐輕咬的時候,凱蒂發出混合著與不悅的申吟。她一度認為路森沒有兩張嘴很可惜,不然他可以一邊接吻,一邊蹂躪她的肌膚。
她握住路森伸出來阻止她探索的手,將那只手送往唇邊。她霸佔了一根粗厚的手指,送入口中吸吮輕咬。路森花了許多時間在她的胸前逗留,寵愛她的。
當路森的親吻來到月復部的時候,凱蒂身上每一處都發出微微的疼痛,她貼著路森,焦躁不安地扭動,抓住他的手,不斷喘息。在他的折磨之下,小骯的肌肉收縮,泛起陣陣漣漪;當他繼續往下移動,敦促她分開雙腿的時候,她的肌肉非常緊繃。喔,這……她希望他不會咬她的。
這個念頭雖然愚蠢,卻讓她突然爆出喘息的笑聲,可是笑聲也以同樣的速度消失。他正在對她做的事,不給她任何喘息或思考的余裕,片刻之後,她不再在乎他是否咬她,只要繼續挑逗她的女性。
天哪,她會死在他所創造的歡愉之中,而且死得很快樂,她暈眩地想著。接著,她感覺身體向內急遽收縮,她失去思考能力,大聲喊叫,拱起臀部,拉扯床單。她失控地顫抖,在路森改變姿勢的時候,抓住他的肩膀。唯一能比此刻感覺更美好的事情,就是路森進入她體內。她很確定這一點。「路森,求求你。」她發出喘息。
「什麼事,甜心?」臥在她的雙腿之間,他問。
「我渴望你進入我。戴上,」她乞求著。隨即因他停下動作而皺起眉頭。「路森?」
「呃……」他抽身離開,讓她大為失望。「我,呃……」
「你沒有拿到嗎?」她問。「我還以為--」
「有,有。我,呃,我只是忘記從客廳拿過來,」他飛快地向她保證。他強迫自己離開床鋪,又說:「我……呃……稍等一下。你留在這里。」
接著,他沖出房間,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