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
辦公室里傳來華元靖的噴嚏聲,就連門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華時霖手上捧著一疊公文,推開門,走到他的身旁,大手隨即往他的額上一擱。「大哥,你在發燒了。」
「哪有,是今天氣溫突然上升。」華元靖拿了張面紙抹了抹鼻子,盡避語調里透著濃濃鼻音,但他還是認命地繼續辦公。
「外頭溫度上升,跟室內什麼關系?」里頭有空調耶。「那是因為你那一天像個笨蛋在外頭淋了一晚的雨。」
「反正我沒事,你放心吧,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耽擱工作的,你可以不用監視我了。」怎樣,他夠義氣了吧,親親老婆不理他,他居然還有心情辦公,真是忍不住佩服自己的自制力。
「我要是不監視著你,讓你又跑進電視台錄影,我的損失要找誰討?」華時霖涼涼地道,完全不把他的承諾當一回事。
哼,也不告訴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亂七八糟的胡搞一通。
他成了最後才知情的人,真是令人不滿。
「不會了。」他的真情告白只喊一次,要是她真的還是不睬他,他勢必得再換一招的。
「你真的很喜歡她?」
「嗯。」
「喜歡到讓你不惜破壞形象上電視告白?」
「沒那麼嚴重。」不過是告白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又不是殺人放火,干麼要覺得不好意思?又哪來的破壞形象說法?
「你知不知道爸有點不太高興?」
「放心,有我搞定。」
「你既然那麼喜歡徐子頤,當初干麼不把話說清楚,搞成現在這樣,要是沒把關系搞好,會演變成我們跟長宇對立耶。」再怎麼說,長宇也是國內最大的媒體集團,得罪他們,不會有什麼好處。
「所以我上新聞台接受獨家專訪啦。」把他畢生的頭一次獨家獻給他們了,還要有什麼不滿意的?「放心,除了子頤以外,不管是徐照廷還是杜心月,甚至是她的舅舅杜睿智都還挺欣賞我的,也滿鼓勵我的,只是我現在缺的是臨門一腳,實在是很難拿捏,就怕分寸沒抓好,子頤會一輩子恨死我。」
一個撒謊的人,等于沒有誠信可言。
現在的他,八成不管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了,不過,有她的家人作為後盾,多少是有點益處的。
先不論他們是否願意幫他,光是他們願意听他解釋,他便已經感到相當欣慰了。
「那你就慢慢等吧。」
「是啊,這個時候急不得,非等不可。」可是,假如可以的話,他真的好想見她一面,哪怕是再被招呼一個巴掌都無所謂。
但,就怕去見她,會讓她的情緒更失控。
況且,媒體現在抓住這則新聞炒得沸騰,就不知道她是不是又誤會他了。
好怕,他頭一回感到這麼沒有把握。
他向來是意氣風發,認為這世界上的事,沒一件難得了他,但是遇到她,他注定要栽在她的手中。
「嗨,深情王子。」
听見門口傳來嘲諷的聲音,華元靖連眼都懶得抬。
「哇哇,太深情了,真是令我甘拜下風。」鄭威邦緩步走來,邪魅的臉漾滿戲謔笑意。「嗨,時霖,好久不見。」
不忘跟華時霖打個招呼。
「怕了吧?」闔上文件,華元靖笑得很冷。
「好怕。」鄭威邦拉了張椅子在他身旁落座。「深情王子,我能請教你,你現在上演的到底是哪一出戲嗎?」
「王子求愛記啊。」還不夠明顯嗎?
「真是多此一舉,當初要是听我的勸告,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是啊、是啊,都怪我笨,不听你的勸。」實際上,他倒認為不管他是早說晚說,結果都是一樣的。
「你現在把新聞搞得這麼大,是誓在必得了?」鄭威邦涼涼地問著。
「是如此沒錯。」懶懶地往椅背一躺。「沒辦法,她是個對人極沒有信任感的人,我要是不借助媒體二十四小時的轟炸她,她要怎麼對我前嫌盡釋呢?」
多怕她會記恨一輩子啊。
「她對人沒有信任感?」
「嗯哼。」這是他的感覺。
「我倒不這麼認為,她在我的店里,倒是滿信任我那些男公關的。」而且是個難得的大戶,可惜。「在見過你之後,她就不曾再到我店里消費了。」
「你跟她是在公關店認識的?」一旁的華時霖意外道。
「不準對外亂說。」他斜睨一眼,繼續說︰「她會到公關店,一來是打發時間,二來是因為她在尋找聲音,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那時,她會要我待下,也是因為我的聲音很像她要尋找的聲音。」
聊歸聊,他是死也不會告訴他們,他曾經兼差了陪睡一職。
「什麼意思?」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記得她說,她在十年前差點被綁架,幸好有個人救了她,可惜的是她沒看清楚他的模樣,只記得他的聲音。」他聳了聳肩,對她的浪漫感到相當佩服。
「那要怎麼找?」鄭威邦不由得發噱。
「徐子頤,十年前與二表姊杜心宇到10thStPUB,結果卻遭人綁架,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被四個男人解救。」華時霖話落,兩人不約而同地睇向他。「因為我大哥那時被她迷得暈頭轉向,連股東大會都忘了參加,我就請人暗自調查大哥的對象是誰,順便也對對方的身世做了點調查。」
要是在這當頭能夠有點幫助,那還挺不錯的。
「你也真無聊耶,我忘了參加會議,是我的過失,不關她的事。」華元靖略微不悅地道。
「不管是誰的過失,重點是你怠忽職守,所以你沒有權利怪我。」
華元靖扯動了嘴角,暗暗偷罵兩聲。
「你在說什麼?」他眯起細長的眸。
「沒。」華元靖冷哼別開眼。
見兩兄弟斗嘴,鄭威邦趕忙打岔。「時霖,我問你,你剛才說的事,是不是一場化妝舞會?」
「你怎麼知道?」
「是不是在萬聖節那一天?」
華時霖輕啊了聲。「你怎麼知道?」
「我再問你,她是不是以茱麗葉的打扮參加?」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對方那四個人,好像一個做羅密歐打扮,其他三人則是三劍客吧。」那份報告還擱在他的辦公室里,要是有需要的話,他不介意回辦公室取來。
「那就對了!」他突地擊掌。
「對什麼啊?」
「元靖,她要找的人真的是你!」
「我?」在旁猛打噴嚏的華元靖隨手抽了張面紙,擦著快要流出鼻水的鼻子。「兄弟,十年前我還在美國耶。」
他十幾年前就被丟到美國去,哪有時間回來?
「是在美國沒錯,但是你忘了你曾經偷偷地回國,不敢讓伯父知道,所以借住在艾英家里啊。」鄭威邦努力地恢復他的記憶。「就因為你借住在他家里,艾薇那丫頭才對你情有獨鐘啊。」
華元靖閉上眼,撫著溫度逐漸往上攀升的額。
「好像有這麼一回事。」不妙,頭愈來愈昏沉,他八成真的感冒了。「可是,我不記得我有參加什麼化妝舞會啊。」
年代實在有點遙遠,記憶模糊得難以拼湊。
「有,艾薇那丫頭把你扮成羅密歐,然後我、艾英和清凡,作三劍客裝扮,在參加化妝舞會之前,我們便已經先玩過一攤了,然後甩掉艾薇,再到10thSt,而那個時候的你幾乎已經醉了。」鄭威邦不斷地回憶著。
「是嗎?」華元靖努力地回想著,卻老覺得頭痛欲裂。
化妝舞會?他真的沒什麼印象,但是穿羅密歐裝,他好像有點印象。
「我還記得你拿著真的西洋劍抵在一個駕駛人身上,我們問你怎麼了,你還要我們趕快過去幫忙呢。」鄭威邦邊回想邊笑。「後來,你還幫茱麗葉穿上鞋子,還說她是你的茱麗葉,因為化妝舞會的最終主題就是配對游戲,而你是羅密歐,理所當然地救了你的茱麗葉,這些事,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華元靖驀地張開眼。「我有點印象了!」記憶中,他似乎為人穿了鞋,那可是畢生頭一回,還有,他說的配對游戲,他還真的有印象呢。
「是吧!」鄭威邦也跟著大笑。「真是太神奇了,太令人意外了!」
天底下竟會有這麼巧的事,她要找的人竟就在她的身邊,而他們彼此卻不知道。
「不對吧,我記得她說過,我的聲音跟她找的還是有點不太相同啊。」她很保守地給了八分像。
想了想,還是覺得也許只是巧合而已。
「這種事情很難說的。」鄭威邦往他的肩上一靠。「記憶是會模糊的,聲音又能夠記得多久?況且,我記得那時候的你也是感冒,聲音大概就跟現在差不多吧。」
「是嗎?」華元靖頓了頓。「她真的是我的茱麗葉?」
「八九不離十!畢竟我也是當事人,我在場的啊,你醉了,我可沒醉,你要是不信,把艾英跟清凡都找來,他們都可以作證!」鄭威邦咧嘴笑著。「兄弟,別說我不幫你,就這樣吧,你想個辦法把茱麗葉找出來,約在我的店里,我幫你清空店,不讓閑雜人等入內,讓我們來場相認化妝舞會吧!」
「干麼這麼大費周章?」華時霖不解問。
「你就不懂了,為了讓徐子頤早點原諒你哥,搬出救命恩人的身份,別說是她了,她整個家族都得要感謝你大哥,這麼一來,還怕不能力挽美人心?」鄭威邦可是興致勃勃得很。「元靖,動作快!」
華元靖听著,不禁也跟著笑了,一把將他拉到耳邊,小聲地咬起耳朵。
鄭威邦听完,笑得狂肆。「好樣的!有意思,就交給我吧,絕對讓你滿意!等我的好消息!」
話落,他便快步離開辦公室,華時霖不解地睇向兄長。
「大哥,你打算做什麼?」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盡避頭有點暈,體溫有點上升,但絲毫無礙他的迎妻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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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在層層的保護之下,徐照廷將徐子頤帶出屋外。坐在車上,看著車子慢慢地駛向她不確定的地方時,她不由得月兌口問著。「待在家里不是比較好嗎?」
她不想看見一大堆閃個沒完沒了的鎂光燈。
「帶你去見個人。」
「誰?」她戒備起來。
「一個你一直在尋找的人。」
聞言,她微愣。
「你不是一直在找十年前救了你的人嗎?」徐照廷隨口說著。「有媒體挖出這則新聞,想要比我們找一步找到那個人,但很幸運的是,我們比他們早一步找到。」
「那個人?你們怎麼知道那個人?」認識威廉之後,她幾乎把那個人給忘了。
因為他的出現,讓她對那件事不再在意。
盡避現在威廉不在她的身邊,她想起的也不是那個人,而是威廉。不知道他現在好不好,更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至今,他沒有給她一通電話,更沒有給她半通簡訊,沒有再進一步的聯絡,不禁讓她懷疑,他只是在利用媒體宣傳自己,只是,他本來就是社交寵兒,哪有需要這麼做?
「聲音啊,你不是說過,那個人的聲音跟我很相似?」
她回神。「單憑這一點?」搖頭失笑。
「別小看了長宇的媒體網。」
「既是這樣,那當初你們為什麼不幫我找?」實際上,大哥找到的到底是不是那個人,對現在的她而言,並不是很重要。
「那是因為當初,不會有人想挖你的新聞,但現在你的成了媒體追逐的焦點,情況是大不相同,我們自然得要做一些防範,免得被問出任何不必要的事。」徐照廷的準備滿分,完全听不出瑕疵。
「哥,你該不會打算要拿獨家吧?」她的聯想得極快。
車子驀地停住。「你認為我會這麼做嗎?」他微惱道。
「哥,對不起,我只是說說而已,你不要生氣。」她咬了咬下唇,垂下小臉。
「我沒生氣,只是要你記住,我做的任何事絕對都是為了你好。」他揉了揉她的頭。「下車吧。」
「嗯。」下了車,徐子頤四處張望著,看著眼前這家夜店。「這里?」
「走吧。」
「嗯。」她懶懶地點點頭,有些意興闌珊。
拉開木框玻璃門,踏進夜店里頭,發覺里頭空蕩蕩的,挑高的空間在吧台的對面有座極大的舞池,但沒見到DJ,也沒看到樂隊,一旁有不少零星座位,兩旁長廊似乎可通到其他包廂。
而在吧台上頭,竟還附上雅座,上頭懸著紅布條,看不清楚後頭是不是有人。
「人呢?」梭巡了一圈,還是沒見到半個人。
敝了,是她錯覺嗎?為什麼她老覺得有不少視線纏在她身上?
「來了、來了。」上頭傳來聲響。
兄妹倆不約而同地抬眼睇著吧台上的雅座,瞥見一抹身影跳了下來,兩人定楮一瞧,發覺那人臉上帶著皮革眼罩,穿著古歐風衣裳,不對,那是──
「三劍客。」她月兌口道。
「沒錯,請稍等一下,羅密歐馬上就到。」鄭威邦彈了彈指。
上頭傳來腳步聲,徐子頤抬眼探去,一抹身影緩緩地走向一旁的階梯,來到她的面前。
男人身上穿的衣服和她當年見到的一模一樣,就連臉上的皮革面具都一樣,她難以置信地捂住嘴,就怕自己會情難自禁地叫出聲。
「好久不見,我的茱麗葉。」
男人輕揚笑意,依稀可見微揚的唇角,笑眯的黑眸。
這個聲音,對了,就是這個聲音,果然是他,真的是他!她瞠目結舌,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再見到他,尤其是在十年後的今天。
「你到底是誰?」她顫巍巍地走向前去,想要拿下他的面具。
男人往後退了一步,唇角的笑意不減。「拿下我的面具,你想做什麼?」
「我想跟你道謝,謝謝你你十年前救了我。」
「只是這樣而已?」
「嗯?」
「要你來個以身相許,應該不為過吧。」
男人輕浮的語調令徐子頤傻眼,在她不及防備的瞬間,他伸出雙臂將她拉入懷里,猝不及防地吻上她的唇。
徐子頤死命掙開他,賞給他一個燒燙燙的巴掌,也打掉他臉上的面具。
「哇……」真是令人振奮精神的巴掌啊。
華元靖扭動著下巴,檢查口腔內,發覺有準備果然有差,至少這一回沒再見血。
「華元靖!」徐子頤尖喊著。「你戲弄我?!」
這個人怎會惡劣到這種地步?看過新聞之後,她心想,若是他真來找她,也許她會原諒他,但是眼前這一幕,讓她打從心底地對他失望。
「不是,我不是戲弄你,我是……」見她又打算離開,他一個箭步沖上前,然,身子晃了下,很狼狽地將她撲倒在地。「別走、別走,我話都還沒有說,求你千萬別再誤會我了。」
誤會一次就夠他心痛的,要是再來第二次,他很怕自己會氣盡身亡。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根本就是在騙我!」她掙扎著,卻發覺自己被他鉗制,想要討救兵,卻找不到大哥。
人咧?大哥跑去哪了?
「我沒有騙你,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可惡,他的頭好昏,昏得讓他無力張開眼。
「胡說,你根本就是听我說過那件事,才故意這樣戲弄我,你到底想要怎樣?戲弄我很好玩嗎?」徐子頤近乎歇斯底里地吼著。「華元靖,我不過是拒絕婚事而已,真的有傷你那麼重嗎?非得要你加倍地傷害我?!我……」
滿肚子的不解來不及說出來,唇便已經叫他封住,濕熱的舌強勢地撬開她的貝齒,舌忝吮糾纏著她丁香舌,酥麻的啃咬摩挲著她的唇瓣,高張的怒火在瞬間消弭,她無言地閉上眼。
「子頤,你冷靜一點听我說。」他輕挲著她的唇。「雖然你告訴了我很多你欲尋找的那個人的事,但是,你並沒有告訴我,對方是作羅密歐打扮吧。」
溫柔的吻騷擾著她的感官,但並不代表蒙蔽了她的耳朵。
「你說過你十年前不曾救過人的。」可惡,他的吻還是令她很沉溺。
他的唇很熱,恍若要將她熔化般地炙燙。
「是啊,如果我的朋友不跟我提起當年的事,我還真是不記得了。」他粗嘎道︰「十年前的我在美國求學,但因為受不了苦悶的求學生活,曾經偷偷溜回來找死黨,那一天心情很好,所以喝得很醉,正因為如此才會大膽地拿著真的西洋劍抵在那個男人的胸口,好像還不小心傷了對方吧。」
記憶始終有些模糊,沒有辦法清楚的記住每個片段。
「真的是你!」這些片段,她從沒跟人提起,他不可能知道的。
「我不是說了嗎?」他拉了拉身上的衣裳。「我身上穿的這一套還是當年那一套,要是我沒記錯,我之所以會發現你,是因為你的鞋子掉在車外,我是看見鞋子才發現你。」
徐子頤傻愣地瞅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沒料到他就是她尋找了十年的救命恩人,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緣份?
「請你相信我吧,這一切真的不是我捏造的,而是我記憶的一部份,還有,我在電視上的告白,也都是真的,我很愛你,真的很愛你。」他趴在她身上,無力地埋在她的頸窩處。
啊啊,就是這樣的香氣,才能讓他整個人放松下來。
「真的?」心頭在抖顫著,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相信他。
但他說的一切是那麼真實,喚醒深鏤在心版深處的記憶。
「我可以發誓。」要他做什麼都可以。「你也愛著我的,對不?既然兩個人明明是相愛的,為什麼卻要因為一則誤會而壞了彼此一生的幸福?那太不值得了。」
「我真的可以再相信你?」她好怕,過了今晚,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已。
「可以,請你務必要相信我,因為我認為,依我的救命之恩,討個以身相許,應該是可以被允許的。」他抬眼,輕笑著。
她也跟著笑了。
「你瘦了。」他輕撫著她的頰。
「你也瘦了。」
「因為我想你啊,我一直在想,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的無心之過。」他以頰輕摩挲過她的。「不管要我做什麼都願意,只求你相信我、愛我,也保證住後絕對別再趕我走。」
聞言,她笑得連眼都眯了。「只要你不騙我,我又怎麼會趕你走呢?」
「你說的。」盡避病著,但他的眉梢、眼底都是濃得化不開的笑意。「還有,你要記住,往後,要是你再誤會我的時候,請你務必先想想看我這個人是不是真會做出那等事,然後再找機會問我,把事情攤開,別讓誤會橫亙在我們之間。」
再來一次,他會崩潰的。
「我知道了。」她頓了頓。「只是,你能告訴我,你在救了我之後,臨走前對我做了什麼嗎?」
「你想考我?」他微怔。
「不是,只是想確定。」
華元靖忍著嚴重的頭昏,努力地思忖著,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最後對她做了什麼,卻突地听到一旁有人喊著,「笨蛋,你吻了她,還要我們幫你提詞啊!」有人不耐地在旁吆喝著。
听到聲音,徐子頤才意識到,盡避大哥不知道跑到哪去,但他身後還有三劍客啊,而她竟如入無人之地地跟他磨蹭起來,簡直是丟死人了。
她羞得想要爬起身,卻被他結實地壓在底下。
「起來。」
他非但沒起身,還住她唇上偷了個香吻。「我想起來了,我確實是吻了你,但只是淡淡地掠過而已,對不對?」
她滿臉紅暈地點了點頭,確定每個細節皆如她的記憶一樣。
「只是你現在的聲音怎會跟先前听見的有些不同?」要是他當初就是以這個聲音出現的話,她絕對能夠認出他來。
華元靖全身無力地趴在她身上,近乎喃喃自語地道︰「那是因為我感冒了,當年我救你的時候也感冒了,所以聲音會有落差就在因為這樣,而你能夠分辨得這麼清楚,我真的是很佩服。」
「你感冒了?」她一愣,伸出手觸模著他的身體,突覺他身上包覆著異樣的熱。「天啊,你在發高燒!」
「還好啦,只是頭有點昏。」他拚著最後一口氣,翻過身子躺在她身邊。
「喂,你們快過來,他正在發高燒,趕快送他去醫院啊。」徐子頤驚喊著。
「等等,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原諒我了沒有。」他扣住她的手,執意要問出答案。
「我早就原諒你了!」在看過他的專訪,听過他的告白,她便很猶豫了,如今再知道他就是當年救她的人,要她怎麼能不原諒他?
「真的?」他喜出望外。「那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太好了,他抱病而來,真是太有價值了。
「你要不要先去醫院?」她羞赧著。
「你先回答我,我再去醫院。」他逮住機會跟她討價還價。
「你不是沒有取消婚約嗎?」她粉顏漲紅,令人分不清到底發高燒的人是誰。
「是沒有,但是我要親耳听到你答應,而不是我單方面地壓迫。」
她干澀地咬了咬下唇,左顧右盼,確定那三個人還站在一段距離之後,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真是太好了!」他驚呼了一聲,隨即無力地閉上眼。
「你還好吧?」
「我很好、很好……」他喃著笑著,卻失去了意識。
「華元靖?華元靖!」發覺不對勁,她尖叫著。「你們快點過來,他昏倒了!」
三劍客聞言,立即向前,吧台上方的雅座卻突地傳來熟悉的咆哮聲,「搞什麼鬼?男主角都昏了,今天的文定之喜還要不要辦下去?這算是哪門子的獨家?」
徐子頤怔愣了下,緩緩抬眼瞪著那塊遮住視線的布簾。
「月姐?!」
上頭噤若寒蟬。
「月姊,你在上面對不對?!」她惱極吼著。「哥,你是不是也在上面?還說你不會把我的獨家泄露出去,結果呢?」
文定之喜?根本就是在算計她!
倏地,樓上懸掛的紅色布簾滑落,上頭提著的是她和華元靖的名字,一旁還寫著文定之喜。
「我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不是想要獨家,你要相信我。」杜心月自樓上露臉。
「我們只是看你悶悶不樂,所以想要給你一個驚喜。」徐照廷也很不自然地輕咳兩聲。
「他也知道嗎?」她指著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華元靖。
「是他要我們這麼做的。」兩人異口同聲地把罪名推到他身上。
徐子頤怒瞪他一眼,隨即怒不可遏地走出店外,壓根忘了不久前,華元靖才跟她說過,別輕易地誤會他。
「子頤!」徐照廷立即跟上。
「女主角也跑了,收工了!」杜心月從樓上喊著,各個定點的攝影機立即停止運作,準備收工。
而三劍客蹲在華元靖身旁,猶豫著要怎麼處理。
「元靖的老婆跑了,等他醒了,要怎麼跟他交代?」宣清凡好笑地問著。「他會不會怪我們沒有幫他留下老婆?」
「有什麼好交代的,又不關我們的事。」艾英立刻將責任撇清。「我們穿上這俗氣的衣服來幫他,他就應該要感謝我們了。」
「有道理。」宣清凡頗為認同地道。
「只是,這家伙怎麼辦?」鄭威邦指了指依舊昏迷的華元靖。
「不管他,反正時霖在里頭打電話,他待會會處理。」
「那我們走嘍。」
「走了、走了,散會了。」
三劍客非常狠心地離開,而一干新聞台的工作人員在他身旁走來走去,沒一會也撤光了,只剩下他依舊勾著笑意深沉昏睡。
在夢里,他還在作極為美妙的夢。
而勝負,則在夢醒後決戰。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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