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季倫覺得自己愈來愈沒格調了,這簡直好像要他當眾表演一樣,要不是為了確定消息的可信度,他真的不想再與安娜那個八婆有任何的瓜葛。
「喂!老兄,別再擺出這副酷酷的樣子,安娜那個八婆就是最愛看你這副呆樣。」林奇在一旁幸災樂禍的說。
「閉上你的鳥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吧。」心煩氣躁的丁季倫也只能拿林奇來消消氣了。
「哇塞!火氣真大。嗯,頗有楚懷山之風。」林奇可真不是知死活,一句話得罪了兩個人。
「喂!臭小子,我又踩到你哪根尾巴了,沒事亂咬人!」一直沒出聲的楚懷山不甘平白無故被貶。
「拜托,你們兩個能不能停一下火。林奇,你好歹也尊重一下懷山,他現在是你的上司,將來又是你的大舅子,您忍一下會如何?」
林奇白了丁季倫一眼,「是他心胸太狹窄。」
「把我心愛的妹妹搶走了,還指望我會好聲好氣?」楚懷山嗤鼻道。
「哦,原來是眼紅了。沒關系,我大人有大量,幫你介紹個女朋友怎樣?嗯,有了,把八婆安娜介紹給你,你認為如何?」林奇表現出一副殷勤的模樣。
「去你的!季倫,待會兒小心點,這次的成敗全看你了。隱藏式表克風別忘了開,我們會全程追蹤。一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也別逞強,這次不成可再等待機會。」開玩笑歸開玩笑,面對正事還是得一板一眼、小心謹慎,這是楚懷山的工作態度。
「我只怕到時候大伙會被安娜的騷勁嚇暈了,所以能不能通融一下……」丁季倫實在不喜歡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
「不行,你單獨一人深入敵方,如果遇上什麼棘手的事,我們也好趕去幫忙,而且時間緊迫,套消息和展開行動必須同步進行。這件事早辦好早安心,況且早點完成任務,你才有時間去找憶雨,再拖下去只怕更難找到她了。」聰明如楚懷山,當然知道何時該亮出王牌。
一提及憶雨,丁季倫又閃神了。
林奇能體會好友此刻的心情,想當初惜雲只不過提議分手,就讓他像發瘋了似的,而現在憶雨所做的,比起惜雲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真虧好友還能平心靜氣的肩負重任,光這一點,就足以令他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季倫,解決了毒蛇這件事,我和楚懷山會幫你尋找憶雨,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得償所願了。」
丁季倫由衷的感謝他們的關懷,他同時下定決心,今晚一定要教毒蛇束手就擒。
☆☆☆
一小時後,一身輕松休閑裝扮的丁季倫出現在毒蛇幫總部的大門口,見安娜早已等在門口,他面帶笑容的走過去,一邊提高警覺以防突發狀況。
看著一身帥氣裝扮、更顯英挺俊逸的丁季倫,安娜咯咯嬌笑道︰「討厭,害人家等了這麼久,我以為你不敢來了。」
丁季倫沒看到毒蛇的任何一個手下,佯裝驚訝的問︰「真的沒有半個人影,靜得太怪異了吧?」他絲毫不敢松懈。
「蛇老大留下幾個人看守,但我請他們喝酒,全都‘喝醉’了。」安娜笑得有點邪氣,特別強調「喝醉」兩字。
這女人不可不防。丁季倫告訴自己。
苞著安娜走入臥房,一路上還真是如入無人之境。安娜一關上房門,便迫不及待的將嬌軀偎在他身上。
丁季倫月兌下外套,故意坐進沙發里。
「安娜小寶貝,怎麼蛇老大這趟出門沒帶你在身邊?你不是一向都隨待在側的嗎?」
她側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不安分的在他的胸前及耳際游移,「這次他不曉得發什麼癲,神秘兮兮的。哎呀,管他那麼多,他不要我去不是更好嗎?否則你就吃不到這麼美的天鵝了。」
「你很壞哦,敢罵我是癩蛤蟆。」他佯裝生氣的說。
「世界上哪有這麼帥的癩蛤蟆?丁扮,你今天好帥哦!」她主動獻上熱吻。
丁季倫輕輕地推開她,「先告訴我,毒蛇多久會回來?我不喜歡親熱到一半,卻被人破壞了好事。」
‘他沒那麼快回來的。十二點交易,回到這里最快也要半個小時。這些時間足夠我們連戰兩回合。」
她拉起他的大手來到她的胸前,示意他幫她除去衣服,隨後她的雙手滑下他的腰際,正想幫他月兌下長褲時,丁季倫抓住她的手,讓它留住自己的頸項。
他慢條斯理的解開她的衣扣,「毒蛇還是跟往常一樣喜歡在海上交易嗎?」
「他認為水是他的幸運符。真是死腦筋一個,那麼迷信。」安娜不疑有他的回答。
「他很迷信?」他月兌掉她的上衣。
「是啊。他也很信風水,所以老是找一些江湖術士來指點迷津。」
「真看不出來。」
「令你意想不到的事還多著呢。不過我現在不想談這些,我只想要你好好地愛我。」她快要欲火焚身了。
丁季倫知道此刻他那一票兄弟,正伸長耳朵竊听他的「現場轉播」,這使得他一點「性」趣也沒有。
安娜嫌他拖拖拉拉的,于是她動手剝掉自己身上的所有衣物。
她將雙腿跨上他的腰際,豐滿的雙峰在他的面前晃動挑逗著。丁季倫把她抱上床,用身體半壓著她,她又想月兌下他的褲子,但被他再一次阻止。
「你到底怎麼啦?還在蘑菇什麼!」欲求不滿的她有點發火了。
「噓!別生氣。今天來點不一樣的,如何?」
「哦?你好壞哦。」她撒嬌似的輕捶著他的胸膛。
「你們女人不是老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他輕咬著她的耳垂,一只手擠壓著她的,另一手則在她的大腿內側游移徘徊,有意無意的輕撫著她女性的敏感部位。
安娜被丁季倫逗得更加難捺了,她嬌氣的輕語︰「丁扮,你別再折磨我了,我受不了了。」
「想要了嗎?」丁季倫繼續手上的動作,雙唇改落在她的粉頸上。
「你壞死了,別……別再挑逗我了。」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行,想要可以,先告訴我毒蛇去了哪里?」
「都什麼時候了……咦!你問這個干嘛?」安娜不禁懷疑起他的目的。
「如果我說我愛上了你,想要擁有你,所以我想把毒蛇給做了,你相不相信?」他打蛇隨棍上。
「你說什麼?!」她大驚愕了。
「你不是喜歡我嗎?你和毒蛇在一起,只不過是貪得他的權勢,如果我把他宰了,他的一切都將歸我所有,這樣你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跟著我了嗎?」丁季倫順利的撒下網,只待魚兒入網了。
「這個……你說的是真是假?」安娜指的是她是否對他那麼重要,足以令他為她出生入死。
「要我證明嗎?別小看了我,我可以一次就將他解決掉。」
安娜認真的考慮他的提議的可行性,如果她答應了,她會不會到頭來兩頭落空呢?畢竟丁季倫和她還不算深交,她甚至無法確定她是否已牢牢地攫獲了他的心。
「好,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有個條件。」她決定試試他。
「你不相信我?」這本就是預料中事,但丁季倫仍表現出驚訝與懊惱。
「是我賭得太大了,不得不防著點。」
「好!你有什麼條件?」丁季倫豁出去了,不論安娜提出什麼樣的條件,他一定得設法辦到才行。
她從床邊的櫃子里拿出一個瓶子,倒出一顆藥丸。「把它吃了。」
他接過藥丸,左右瞧了瞧,二話不說便一口吞下肚。
「你不問我那是什麼藥嗎?」他太過干脆,反而嚇著了安娜。
「我愛你。如果死在你的手里,我也是心甘情願。」他一臉誠懇的說,但心里只覺得惡心透了。
「你……丁扮,你真好。」
安娜發狂似的親吻著他,並將毒蛇交易的地點與時間告訴他。
「等等!」他輕推開她,既然任務已達成,他也懶得再與她虛以委蛇了。
「你上哪兒去?」安娜又纏了過來。
「乖,等我宰了毒蛇,還怕沒機會親熱嗎?」他虛應她一下。
「好吧!那我等你,可是你的藥效……」她已經全心降服了。
「我撐得住,別擔心。」他打開房門。啊!謝天謝地,從此遠離夢魘了。
「丁扮,等一下!」安娜叫住了他,「林奇的女朋友被蛇老大抓了,你還是先讓林奇去把她救出來吧。」
丁季他猛然的停住腳步,「林奇的女朋友?」
「就是昨晚在飯店遇見的那個女孩子。」她以為林奇的女朋友大多,以至于丁季倫不曉得她所指何人。
「憶雨?!她怎會……毒蛇抓走她?!」丁季倫立刻沖回房,緊緊範住安娜的雙臂追問。
「對,她被帶到一棟廢棄的木屋里。毒蛇說她是警方的人,如果今晚警方沒出手便罷,若是有個萬一,她可就性命難保了。」
「快帶我去!」
「你干嘛那麼緊張啊!既然她是林奇的女朋友,叫林奇去救她就好了嘛!」他抓痛了她的手臂,疼痛使她口氣不佳了起來。
「時間緊迫,再羅唆我先割了你的舌頭!把衣服套上。」他心急憶雨的處境,再也無法平心靜氣的哄騙安娜。
「你……」丁季倫的神情令她不寒而栗,她還沒笨到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她的衣服都還沒完全穿好,就被丁季倫拉著出門。
同一時間負責監听的楚懷山、林奇和另外兩名探員,全被剛才的對話覺得焦慮難安,心驚膽戰。
「該死!憶雨怎麼會落在毒蛇的手里?」楚懷山首先發飆。「天殺的季倫!他到底吃了什麼?真是急死我了!可以聯絡上他嗎?」他問向負責儀器操作的一名探員。
「先前丁扮發現裝接收器容易被安娜發現,所以他並沒有戴接收器。」
「該死!現在怎麼辦?」林奇擔心好友的安危。「擔心憶雨也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嘛!真是的,當我們這群人都不存在了。」
一向和丁季倫同進退的林奇,對于好友這次行動沒讓他接上一腳,頗為憤慨。
「季倫車上不是裝有追蹤器嗎?」楚懷山問向另一名探員。
「是的。」
「那好,立刻找出他的所在位置。照理推算,毒蛇很重視這次的交易,所以幫里的好手一定都帶在身邊,看守憶雨的可能只是一些小角色,季倫應該應付得來,只是不曉得他吃了什麼藥!林奇,你盡快趕去支援,盡早攔下季倫,讓他到醫院檢查。至于毒蛇那方面就由我來指揮負責。」
「等等!為什麼季倫車上會有追蹤器?」林奇不解的問。追蹤器不都是用在敵方的身上嗎?
「不光是他的車上有,你的也有,那只是便于我掌握你們的行蹤,未經你們的同意真是抱歉。林奇,如果情況緊急,我希望你先救出季倫,一切拜托了。」楚懷山的公而忘私,至此表露無遺。
這樣一個鐵錚錚的漢子,讓林奇徹底心服了。
☆☆☆
車子在山路上直繞著圈子,丁季倫手握方向盤,按捺不住心頭的焦急,再度咆哮道︰「到底是哪一邊?」
安娜嚇得花容失色,死命的抓著車門把手,顫聲說道︰「我……我不太確定……求求你,讓我下車!」
「我警告你,最好趕快想起來,否則我會先宰了你。」他一臉陰沉的威協。
安娜聞言,記憶力立刻恢復。「我記得木屋附近有座靈骨塔。」
可惡!他開過頭了。丁季倫急急地掉轉車頭,車輪快速摩擦地面,發出一陣尖銳聲音。他側過頭,狠狠地瞪了安娜一眼。
被他鷹眼一瞪,安娜更是縮向車門,整個人猛打哆嗦。
「是不是前面那間屋子?」他在距離靈骨塔不遠處,隱約看到一間破舊的木屋,他立刻把車停在路邊。
「沒錯。」神情慌張的安娜確定目標後,轉頭瞥見丁季倫正拿出預藏在車上的手槍,嚇得不顧一切奪門而出,往下山的路落荒而逃。
丁季倫也懶得理他,他深吸一口氣,用力眨眨眼,藥效好像發作了,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憶雨還等著他去救呢。
他甩甩頭,努力振作起精神,下了車,模黑往那亮著燈光的木屋跑過去。
快接近木屋時,丁季倫看見兩名男子從木屋里走了出來,他立刻停住腳步,伏躲在草叢後。
「奇怪,剛才我好像听到有車子的引擎聲。」其中一名男子探頭探腦的嘀咕著。
這里本就人煙稀少,再加上時刻已晚,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人注意,幸好今晚沒有月光,使得丁季倫更容易掩藏身形。
「這麼晚了,不會有人上山來的。」
「還是小心一點。說真的,咱們兩個自從跟了蛇老大,就屬這次的任務最輕松,既不必提心吊膽,又有美女可欣賞。」
「那有什麼用!看得到又吃不到。媽的!蛇老大也真是太暴殄天物了,讓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抱著顆炸彈,害得我連想動手吃點豆腐都不行,真夠嘔了!」他的語氣充滿了不甘心。
「就是說嘛!要不是雄哥認出她就是害黑狼被條子逮住的人,昨晚我可就爽歪了。」
「我勸你別作白日夢了。這女人潑辣得很,咱們老大看上她,想和她爽一下,哪知道才剛踫到她的嘴,就被她給咬破了唇,氣得老大一連甩了她好幾個巴掌,到現在還兩頰紅通通的。這女人也太不識抬舉了,她要是把老大服待得舒舒服服的,老大才舍不得要她的小命。」
躲在暗處的丁季倫早已听得怒火中燒,他趁兩人談得不亦樂乎之時,繞過草叢,去探查屋里是否還有其他人。丁季倫知道自己的動作必須要快,因為藥效令他的神智開始變得遲鈍了。
他半蹲在窗外向屋內瞧去,空蕩蕩的屋里只有憶雨一人,看來毒蛇只派了外頭那兩名男子看守她。
憶雨被捆綁在屋子中央的椅子上,丁季倫的心突然沉了一下,因為他發現幻想綁憶雨的並非是一般的繩索,而是鐵鏈,上面還有一個大鎖,也就是說他必須拿到大鎖的鑰匙,或者銷毀引爆器才能救得了憶雨。
他翻身從窗戶跳進屋里,迅速沖向憶雨身旁,由後面伸手捂住她的小嘴。
靶覺到她的驚慌,他連忙俯在她的耳畔輕聲說道︰「是我,別出聲。」
見她順從的點點頭,他才放掉捂在她嘴上的大手。
憶雨抬起頭來,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
「噓!」天知道此刻他多想听听她軟聲細語,但他不能再耽擱了。「你別動,炸彈的引爆器應該在那兩個人手中,我先去擺平他們。」
他心疼的看著綁在她懷中、兀自閃著一點紅光的炸彈,以及她粉女敕小臉上清晰可見的五道指印,這筆帳他一定會好好跟毒蛇算的。
丁季倫站起身,悄聲的走至門後,掏出身上的槍緊握在手中。感覺到眼皮逐漸沉重起來,他清楚知道,他必須開兩槍,而且兩槍均要打中目標,否則時間拖得愈長對他愈是不利。
一股令人心驚膽戰的緊張氣息,籠罩住動彈不得的憶雨,她不想看到他為她冒險,甚至有性命危險之虞。雖然心中惱恨他對她花言巧語、虛情假意,但恨有多深相對的愛就有多深,她寧願自己就此死去,也不願見他有任何差池。
下一瞬間,兩聲槍響讓她找回了遠離的思緒,隨著驚叫聲,她隱約看見門外看守的兩人捂著右手腕跪倒在地。
丁季倫用槍指著他們,「別動!否則下一槍瞄準的就是你們的腦袋瓜,而不是右手了。」
「把引爆器拿過來。」他把槍口指向其中一人。
那人遲疑的看著另一位同伴,見後者朝他點頭後,他才緩緩地站起身,將引爆器遞給丁季倫。
正當了季倫伸手欲接引爆器的剎那,另一人迅速用左手舉槍射向丁季倫。
千鈞一發之際,丁季倫身形一閃,順手拉過另一人擋在身前,子彈不偏不倚正中那人的胸膛。
開槍之人,隨著槍響迅速沖進屋內。
丁季倫見狀,暗叫不妙,待他推開倒在他身上的死尸迫進屋里時,那人的槍早已抵在憶雨的太陽穴上。
憶雨在被毒蛇抓來之後,已有了最壞的打算,她寧願咬舌自盡,也不願受盡屈辱被人玷污,所以毒蛇將炸彈綁在她身上時,她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有種即將解月兌的快感,特別是在她對丁季倫心灰意冷之際。
然而現在這人用槍抵著她,準備利用她來牽制丁季倫,她對他的恨早已消失無蹤,擔心他的安危更勝于自己。
「不好意思,忘了提醒你我是左撇子。若不想這大美人死的話,就乖乖地把槍丟過來,別耍花樣。」那人冷笑的說。
憶雨的聲音卻在此刻冷然的響起,「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太快了!想拿我當人質來牽制丁季倫,你別作夢了!」
「閉嘴!」持槍的歹徒出聲喝止,並將手上的槍往前一推。
憶雨並不受他的威協,將目光看向丁季倫,冷然道︰「丁季倫,我已經跟你毫無瓜葛了,你還來充什麼好漢?別以為我會感激你,我恨不得能親手殺了你,以泄心頭之恨!我不會領你情的。」
她想激他一走了之,否則以目前的情勢看來,只是多添一縷冤魂罷了。
丁季倫根本沒把她的話听進去,因為任她再會演戲,她的眼神仍然泄漏了她對他的關切神情。
他感激她的心意,心疼她的堅強,更痛恨自己的無力。
「算你運氣好,她不想我做的事,我愈是喜歡試試,不如你把她放了,我自願充當人質,把我交給你們老大,鐵定比殺了這個女人更令你們老大開心。」丁季倫提議,並扯斷引爆器的線路。
「別費心了,我是不會上當的。你認為你能救得了她嗎?」說完,那人佯裝要扣下板機。
「住手!你別傷她。」丁季倫急忙出聲阻止,隨後將手槍放在地上,踢到那人的腳邊。
「不要!」憶雨欲阻止了季倫,但已經太晚了。
那人伸腳把手槍踢向身後,仰頭狂笑數聲。他突然把槍口比向丁季倫,朝他的右手臂開了一槍,以報先前之仇。
踫巧丁季倫的藥效適時發作,一個重心不穩,他踉蹌向前蹲跪在地上,子彈僅傷他的手臂。
「季倫!」憶雨擔心的喚道。
「我沒事。」丁季倫安慰道。
那人走近他的身前,用槍抵住他的眉心,「我當你的骨頭有多硬,想不到才一顆小小的子彈,就讓你嚇得跪地求饒了。不過大爺我可沒興致陪你玩,你認命吧!」他的語氣相當鄙夷。
「不!住手!」憶雨再次出聲制止。
「看來兩位真是情深意濃啊!大美女,你別著急,等我收拾了這家伙,再陪你好好玩玩,我會讓你見識怎樣才叫男人,鐵定要比這個跪地求饒的軟腳蝦強上好幾倍。如果丁扮也有興趣瞧瞧我和大美人翻雲覆雨,我倒是樂意在送你上西天之前,讓你飽飽眼福。」那人語氣輕佻的說著,但眼楮仍緊盯著丁季倫,提防他反擊。
他的話猶如一把利刃,直刺進了季倫的心坎。
丁季倫一手捂住槍傷,另一手支地,此時藥效已完全發揮出來,他只能在失去意識之前,費力的說︰「你別踫她,否……否則我……做鬼……也不……」
「砰」的一聲,槍聲響起。
在憶雨的尖叫聲中,丁季倫緩緩地倒臥在地,持槍男人卻也在下一秒應聲而倒。
伴隨著驚慌與心碎,滿臉淚水的憶雨,只覺得腦海里一片空白,一顆心擰得她喘不過氣來。
透過模糊的視線,憶雨看見一道身影飛奔向丁季倫。
「林奇?!」她眨眨眼,擠掉眼眶內模糊視線的淚水。「林奇,快救救季倫!他中彈了,他是不是已經……」淚水再度模糊她的視線,她不願說出那個令她心碎的字眼。
林奇急忙伸手探著丁季倫的鼻息及脈搏,並檢視是否另有外傷,待發現僅有右手臂擦傷後,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氣。
他以無線電通話器通知楚懷山,他知道楚懷山此刻一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懷山,兩名歹徒都已身亡。憶雨沒事,丁季倫昏迷過去,應該是安娜給他吃的什麼鬼藥的藥效發作了。我要直接送他們去醫院,毒蛇那邊就麻煩你了。」
結束通話後,林奇在歹徒身上搜出鑰匙,憶雨一解除束縛,便立刻奔向丁季倫。
擁著他,方才成串的淚珠這會兒全停了,當真是哀莫大于心死,萬念俱灰的她,無力的坐倒在地,腦海里竟有想跟他一起死的念頭。
「憶雨,你自己能走嗎?」林奇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但她充耳不聞,只是更加擁緊丁季倫。
「憶雨,振作點!季倫他會沒事的,我們得盡快送他去醫院,他還等著我們救他啊!」
憶雨沮喪呆滯的雙眸突然泛起一絲光彩,「他真的沒事嗎?只要他上醫院,他就會醒過來了,對不對?」
「對,他會沒事的,他的呼吸還很平穩。」林奇這才發現驚慌過度的憶雨,竟當丁季倫已氣絕身亡了。
她緩緩地俯下臉,探向他的鼻息。真的,真的有熱氣呼出!驚喜的心情使得方才停歇的淚水,再度流了下來。
她用手背拭去淚水,幫林奇把丁季倫扶上他的背。
一路上,她緊握住丁季倫的手,不斷的向他重復著一句話︰我要你醒過來。
是的,他一定得醒過來,因為有一句重要的話,她還沒對他說。
他一定要醒過來!絕不能讓彼此就這樣帶著永難磨滅的悔恨,直生命盡頭。
☆☆☆
心系憶雨安危的丁季倫,在前往醫院的途中,強迫自己從濃濃睡意中醒來。
望著在夢魔中仍牽掛不下的憶雨時,他內心的激動是無法言喻的。
「你沒事吧?」他心急的探看著,還記得在他意識恍惚之際,歹徒曾揚言要對她……他心慌的擁緊了她。
淚水急涌而出,憶雨用力搖搖頭,一時間尚無法平息內心的雜亂情緒。
「季倫,你……」林奇見他醒了,連忙踩下煞車,轉身仔細梭巡好友全身。
丁季倫是不是回光返照啊?這是他的第一個念頭。
睡意仍濃的丁季倫自然明白林奇的疑惑,也清楚知道自己倒下前的那聲槍響,一定也是林奇的適時搭救。
「你別盯著我瞧了,我沒事,安娜給的只是一顆安眠藥,不會有事的。」
「嘎?安眠藥?!天呀!虧我還擔心半天,以為你吃下什麼毒藥。」林奇想到當他听到丁季倫吃下不明藥丸,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沒想到竟是安眠藥。
丁季倫的視線轉回懷中的佳人,生怕他按捺不住藥力睡著後,她又會不告而別。
「憶雨,安娜的事,你誤會了……我……」愈心急愈說不出口,他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
林奇突然大笑出聲,「喂!老兄,我可沒听過吃了安眠藥的人,說話也會跟著結巴的。別急,你昏睡時我全幫你解釋過了,我想憶雨只是一時激動,並不是永遠都不理你,我還是先送你上醫院包扎傷口吧。」他轉過身重新將車開上路。
「林奇,毒蛇的事呢?」丁季倫雖是對著林奇說話,眼楮卻緊盯著憶雨不放。
「楚懷山大概還在忙。」
「你去幫他吧,送我回家睡覺就行了。」他連連打著阿欠。
因為憶雨無恙而松懈心神的他,睡蟲又乘機大舉進攻了。
「你的傷總得上藥,我還是先送你上——」林奇的話被一直沒開口的憶雨打斷。
「林奇,季倫他又睡著了,我看就照他的意思吧。他的臂傷我會先幫他上藥,你還是去幫大哥,辛苦多時終于有了結果,你這個大功臣應該在場的。」
林奇聞言,心想也好,就算是給憶雨與好友獨處的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