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他們辛苦堆起的雪人炸個粉碎,再尋不著一絲絲痕跡。他們的周圍,一片狼藉。
從遠處走近的男人一臉怒意,而他身後跟著兩名女子,綠衣的是一臉失魂落魄的蒼白神情,紅衣的則是幸災樂禍的笑著。
冰岩、矜、鳳凰……雪天涯的臉色在瞬間變得冰冷且毫無血色。
「該、死、的、你、們!」冰岩一個字一個字地大吼出聲,憤怒讓他失去理智。
怎能不怒?他心愛的女人在別的男人懷里,並且笑得那麼的開懷,這教他如何忍能受?自始至終,他從沒見雪天涯笑過,而她現在笑了,卻是為了別的男人綻放。
「該死的!」他按捺不住地再一次怒吼。天魔劍在他的手上蠢蠢欲動。
「你終于出現了,對你而言,時機已經成熟,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軒轅薦一冷靜地道。
「不錯,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只除了他們相愛!
「你們,都得死!」雪天涯是他一個人的,任何一個愛她的、她愛的,和她有關聯的人都不能活著!
「最該死的人是你,你根本就不應該存在。」雪天涯冷冷地吐出傷人的話,
「邪惡的你,邪惡的天魔劍,應該完完全全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雪天涯,妳總是一次次地讓我感到心寒失望。」冰岩怒極反笑,「妳記住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妳欠我的,我愛妳,卻也更恨妳!我要毀了妳在乎的東西,我要妳痛苦!」
他拔出天魔劍,霎時,天昏地暗,陰風四起,天魔劍的邪氣召來大群的妖魔鬼怪,來勢洶洶地襲向矜、鳳凰和軒轅薦一。
可惡!竟然召來這麼多的小嘍!
鳳凰一邊自保,一邊還要分神保護如痴呆一般定住不動的矜,不由得手忙腳亂。冰岩果然狠,雪天涯以外的人,他一個也沒打算放過。
另一邊,軒轅薦一張開了結界,一時,那些妖物倒也近不了雪天涯和他的身,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薦一,你不能只守不攻,這樣只會白白耗損你的功力。」雪天涯提醒他。
「可是……」他這雙手從來沒有沾過血。
「如果你想保護我,你就必須殺掉他們。全部!」看出他的猶豫,雪天涯決絕地說完這句話,轉身便跑出結界。
「妳……」軒轅薦一有瞬間的呆愣,就在雪天涯遇險的一剎那,他出手,千萬把光刀飛出,同一時間斬殺了無數妖物,白色的衍雪峰頓時一片可怕的血光,軒轅薦一看到如此的慘境,皺了皺眉,衣袖一揮,被斬殺妖怪的尸體與鮮血消失得無影無蹤。為了保護雪天涯,他破了殺戒。
長嘆一口氣,他認了,只是,以後他絕不允許她再拿自己開玩笑,她總那麼任性,有時他也有可能防不住的。
「很好,看起來你的功力已經完全恢復了。」
陰冷詭異的聲音傳到軒轅薦一的耳朵里,他抬頭看向一臉冷笑的冰岩,淡淡地道︰「沒有完全恢復,還差一點。」
冰岩氣得只差吐血,天魔劍一揮,剛才那群妖怪已全數不見。他本沒有指望他們,召他們出來只為了做個熱身而已。
「其實我並不討厭你。」
「啊?」所有人在听到軒轅薦一的這句話後,皆大吃一驚,完全不知他是否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不過,這把劍比較礙眼。」軒轅薦一指了指冰岩手中的天魔劍。
「天哪,干脆讓我暈倒算了!」鳳凰無力地摀住自己的額頭,對軒轅薦一的行為不敢恭維。他是在干什麼?擾亂對方的心神嗎?若不是對他有一定的了解,她絕對會這麼想。
冰岩的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青,而「比較礙眼」的天魔劍也因他的情緒而顫動不定。
「你在想什麼?」雪天涯走到軒轅薦一的身邊,輕扯一下他的夾袖,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隨便說說而已。看到冰岩,他直覺地就想說那番話。「天涯,離我們遠一點,我不希望波及到妳;我想,他也是這樣想的。」總覺得冰岩並非真正心狠手辣之人,只是因為執著于一個人,所以才會變得那麼暴戾,一如當年的自己。
「我不會獨活。」她向他表明心意。
「嗯。」軒轅薦一對她微微點了下頭,她是驕傲的,不容任何人玷污她的自尊,即使他死了,她也絕不會向冰岩屈服。因此,他沒有勸她的必要。
待雪天涯走遠,軒轅薦一面向冰岩,開口道︰「你真的不能放過她嗎?」
「錯了,我是不能放過你們每一個人。」冰岩冷冽無情地道,「她在意的,我都要毀去;留下她,是為了讓她痛苦,讓她像我一樣的痛苦。」
「那樣你就會開心嗎?」
「開心?」他自嘲地冷哼,「我早就不懂什麼叫開心了!是她給我幾百年的痛苦,是她斷絕我所有的希望,她欠我的永永遠遠都不可能還清!所以,只有讓她也痛苦絕望,我的心才會好受!」
「真是這樣嗎?等了數百年,找到轉世的她,你就是為了傷害她、報復她,你真的狠得下心、下得了手嗎?她那麼驕傲,你那樣做,等于是讓她去死,再一次失去她,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夠了!你以為自己在做什麼!你沒有嘗過我的痛苦,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恨有多深!」他的臉上布滿可怕的陰霾,他的樣子就像即將用尖利的爪子撕碎一切的野獸。「看看這把劍,只有它清楚我的心意,只有它才能幫我除掉我憎恨的東西!軒轅薦一,就讓你成為它重生後的第一個祭品吧!」
妖異的天魔劍,紅光乍現,像極了一只嗜血的妖魔,不僅擁有無與倫比的劍身,更有著置人于死地的劍魂。
它是活的,這是一只極端可怕、一心只想奪人性命的怪物!
雪天涯看著,心緊緊地揪起,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她不願軒轅薦一出事,但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佔著哥哥軀體的冰岩死去。冰岩如果死了,哥哥也是活不成的;為什麼……要有這樣的劫難?
扮哥,為什麼你從來都不曾對我說過?這麼重要的事情壓在你的心里這麼久,難道你不會覺得難受嗎?她淒涼地笑了,即使哥哥告訴她又有什麼用?她什麼都沒有,一個一無是處的神能幫上什麼忙?
「好難得,居然在妳臉上看到冷漠以外的表情。」不知何時,鳳凰來到雪天涯的身邊,淡淡地嘲弄著她。
「不過,這樣看起來象樣多了。」成天對著一個冷漠無情的人,不如對著一尊冰雕。鳳凰吃吃地笑了。
「妳在笑什麼?」雪天涯瞟了她一眼。
「我在笑,愛情果然可以讓一個人改變,我家冷血無情、驕傲任性、愛發脾氣的大小姐現在可變得親切多了,也越來越像個女人。」
雪天涯冷哼一聲,不理會她的揶揄。
「妳到底是為什麼留在衍雪峰?」
「雪央雍的婬威,誰敢不從?」鳳凰眼角噙笑,反問。
「我不是那麼好唬弄的,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妳為什麼留下?為什麼救我?」看到軒轅薦一差點被天魔劍擊中,雪天涯的整顆心狠狠地往上一提。
「真的想知道?」
「不想知道的事情,我不會問。」
「如果我說我是覬覦妳哥哥雪央雍的美色,妳信不信?」既然有人認真地問,鳳凰也就認真地回答,反正以後有沒有機會說還是個問題呢!
「妳喜歡我哥哥?」這不是一個很讓雪天涯意外的答案。
「不只。」鳳凰很妖魅地笑著,擋住她觀戰的視線。「在我喜歡他之前,他先喜歡上我,我們拜過天地,有肌膚之親;從名義上、實質上,我是他的妻子,也就是……妳的嫂子。」所以,雖然她不喜歡雪天涯,但為了雪央雍,她還是留在衍雪峰,照顧並保護著雪天涯。
這樣的答案,讓雪天涯震住了,鳳凰居然是她的嫂子,哥哥喜歡的女人?
「嚇住了?」鳳凰笑得更為得意,「也是呢,任誰都無法相信高高在上的雪央雍居然會娶一個卑下的妖怪為妻,更何況是他那高傲聖潔的妹妹!但不管如何,妳得叫我一聲嫂子!」
「我居然、居然什麼都不知道……」身為雪央雍唯一的親人,她到底算什麼呢?莫名其妙地多出一個嫂子,而她直到今天才知道。哥哥……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她?
「自私的丫頭,妳有關心過他嗎?妳只知道自己的痛苦,卻不知道因為妳的痛苦,他要痛上千倍、萬倍;妳孤獨,他比妳更孤獨。每次我看到他看妳的那種無奈眼神,我就會好心痛;可是,妳什麼都不知道,妳只會埋怨他、責怪他,讓他更加痛苦。雪天涯,妳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妳!」
在這個衍雪峰,誰能快樂得起來?她也怨,只是,比起雪央雍,她的怨又算什麼。
哀傷地看向遠處揮舞著天魔劍的男人,鳳凰的眼里流出充滿悲愁與心痛的淚水。「為什麼……明明是他,卻又不是他呢?他答應過我會陪我--輩子,我是那麼的相信他呀,他怎麼可以讓我失望呢?有時候……我總在想,如果沒有了妳,那該有多好……」
雪天涯的腦中一片空白,且一片混亂,似乎塞滿了什麼東西,又似乎什麼都沒有。鳳凰的話讓她想到一些她從來沒有想過的東西,那讓她感覺自己好可惡、好可恨。
她憑什麼去恨哥哥?哥哥從不欠她什麼,反而是一心一意地照顧她、保護她,給她所有的愛︰這些,都是她可以感受到的,雖然哥哥從來不說,但她真真實實地可以感受到那份愛,那份深藏在心底、濃濃的親情。
是的,她很自私,從不去考慮別人的感受,只會一次又一次用最無情的語言去傷害別人;別人的好壞與她無關,她只希望改變自己慘澹的命運。很久,真的很久,為什麼她總是那麼惡劣地去傷害每一個關心她的人?
她總是怨天尤人,憎恨著周圍的一切。討厭冰冷無情的雪花、厭惡冰冷無情的衍雪峰,那她自己呢?冰冷無情的雪天涯,有哪點值得別人喜歡的?哥哥的痛苦,她不懂;哥哥的孤獨,她不懂;哥哥的無奈,她更不懂。這麼多年了,她有為哥哥做過一件事嗎?
扮哥將她交托給軒轅薦一,剛開始,她以為是哥哥遺棄她了、厭煩她了,但現在她可以明白哥哥有他的苦衷,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她好。以前的恨意因此而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愧疚與感激。
她是一個一輩子都必須依附別人生存的人,在哥哥離她而去的時候,軒轅薦一出現在她的生命中,代替哥哥給她關懷與保護。這些,全都是哥哥的安排,費盡心機的安排。她怎麼能不感動呢?
望著那永無止境的白,晶瑩的淚滴從雪天涯的臉頰滑落。
「對不起、對不起……」她不停地說著;心,已徹底軟化。
「僅僅說對不起是沒用的,如果妳能把央雍找回來,如果妳能……」
飛揚的發絲被無情地削落,凜冽妖邪的劍氣直逼要害。軒轅薦一早已知道自己不是冰岩的對手,他的功力太可怕了,可怕得教人心寒。光是閃避就很困難,冰岩是一心要置他于死地。
他非死不可嗎?若是只有他,他可以毫不介意,但……柔和的目光瞟向遠處身著白衫人兒,那眼里帶著眷戀,放不下她。她會隨他而去,但他不想,不想黃泉路上有她作伴。他寧願她活著,好好地活著……
然而,只有那一眼,小小的一不留神,天魔劍即以驚人的速度向他飛來,自知躲不過,他坦然面對,不去做無謂的躲避。
于是,那一劍直直地刺進他的胸膛,貫穿他的身體。
「不……」
他听到雪天涯悲痛欲絕的呼喊聲,他原本不痛的,但不知為什麼,他的心突然開始劇痛,痛得他快無法呼吸了。他的手緊緊地抓住天魔劍,汩汩鮮血從他的手上滑落,雪地也是一片鮮紅。
他回頭看她,看到她眼里的痛苦和絕望,她的心碎了,他的……也是︰不、不要哭。他想對她說,卻開不了口。
「軒轅薦一,你終于還是要死在我的手上!」冰岩放肆地笑著,右手腕一轉,天魔劍從軒轅薦一的體內拔出,紅色的血迅速滲透整個劍身,妖異的天魔劍更顯可怕。
「也許……是的。」搗摀傷口,軒轅薦一臉色蒼白,中了一劍的他更不可能與冰岩對抗。當第二劍向他揮來的時候,他念動咒語,瞬間轉移避開,而他已經沒有站起來的力氣。
「不要……不要這樣!」
他再次听到雪天涯絕望的呼喊,也看到她的……淚。
「不要、不要哭泣。」他低聲而費力地說著,痛苦地閉上眼楮。
「哈哈,她哭了,她為你而哭了!」冰岩笑著,笑得憤怒,在他猖狂的笑聲中,足以破壞一切的第三劍對準軒轅薦一揮出。
他,要他的命!
一抹綠影出現在他與他的面前,是矜,她代軒轅薦一承受那一劍,雙手結印于胸前,她以靈魂及數百年的道行為盾,雖微不足道,卻是她的願望與心意,
「自尋死路!」天魔劍在做瞬間的停頓之後;方向不改地繼續向前。
是的,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這一劍,是最後一劍,矜會死,軒轅薦一也會死!冰岩痛快地笑著,趨近瘋狂。
「住手!住手啊!我不允許,我絕不允許!為什麼總是讓我絕望?為什麼要讓我失去最愛的人?為什麼連一點點的希望也不肯給我?我錯了嗎?如果我錯了,就讓我去死!為什麼要讓我這麼痛苦?」雪天涯瘋了般地向著軒轅薦一跑去,跌倒,爬起來,再跌倒,再爬起來。「我不願認命,不肯屈服!老天爺,您給我听著,所有的人都給我听著,我要取回屬于我的東西,無論是上天還是入地,我都要和我心愛的人在一起!」
萬里雪地,只听得見她的聲音,天魔劍靜止了,冰岩也僵住了。
「怎……怎麼回事?」冰岩驚駭地感覺到自己的功力在一點一滴流失,屬于雪天涯的神之力量正在棄他而去。
怎麼會?他不是已經完全吸收金丹了嗎?
天空一道亮光閃過,像劃過天際的流星,但那不是流星,那是從外界飛進衍雪峰的一把劍--天御劍。被召喚的天御劍自動出鞘,劍身綻放的金色光芒讓天魔劍黯然失色,兩劍對峙許久,天魔劍突然從冰岩手中滑落;在同一時問,天御劍插入雪地中,筆直挺立。
「為、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冰岩不敢置信地跪在雪地里,茫然無措。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他等了數百年,卻再一次失敗。失去天魔劍,失去神之力量,失去雪天涯……難道,這就是他的宿命?不,他不甘心啊!
「為什麼……我總是得不到?」他一臉頹然。
「因為那些並不屬于你。」
誰?是誰在跟他說話?冰岩惶然,莫名地驚恐。
「是你!」他知道是誰了,而這只是讓他更加驚恐而已。
「是的,是我。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冰岩。」
「不……」他絕望地狂吼著,「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啊!一切不都順著他的計畫在走嗎?他怎麼可能失敗,怎麼可能?
「冰岩,你從一開始就錯了……」
「我錯了?難道我愛上雪天涯就是錯嗎?難道妖愛上神就天理難容嗎?我哪里錯了!」他聲嘶力竭。
「愛上天涯,你並沒有錯,你錯的是強求她的感情,你對她的愛太激烈、太極端,她根本無法接受;是你一再地逼她,逼得她忍無可忍,她才對你揮出那一劍。你仔細想想,不是這樣嗎?」
「不、不是的……」冰岩已顫不成聲,當年……當年她若能愛他……「我只想得到她的愛,只想得到她的一個笑容,我想和她在一起,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你要阻止我,破壞我的計畫?我恨!」
「你還不明白嗎?阻止你的並不是我,而是天涯。你怎麼可以用她的力量去傷害她最在乎的人?你又錯了,所以你注定失敗。」
「你!一切都是你的預謀!」而他,終究是輸了。
「是的,是我的預謀,但是你的執念成就了我的預謀。冰岩,如果你不想著報復,不想著稱霸神界,你完全有機會用你的真心感動天涯,讓她接受你的感情。可是,你白白浪費了這次機會,而你只有這一次機會,只有……這一次。」雪央雍迎風而立,臉上的神情是悲憫,亦有感嘆。
「你混蛋!」雪天涯哭著抱住軒轅薦一,開口就是一頓臭罵︰「為什麼分心?為什麼不躲開?你在做什麼!連死都看得這麼淡漠,你把我放在哪里?軒轅薦一,你好可惡、好討厭!」
「我……」傷口牽制了他的言語能力,他說不了話。血依然流個不停,他的臉色不成人樣。
看著他的傷口,雪天涯又氣又急。「你讓我怎麼辦?」
「天涯,妳再這樣,他真的會死。」
這個聲音……
雪天涯和鳳凰同時詫異地抬頭。
「哥哥!」
「央雍!」
俊挺沉穩的男人,一雙溫和的眼,令人安心的氣息。
這個人,確確實實是雪央雍,那個運籌帷幄、高高在上的神!
「妳們讓開,他的命,我救。」雪央雍的目光落到軒轅薦一的身上,笑了。這是他看中的人,而確實的他沒有讓他失望,是這個男人喚醒了天涯的神之力量,喚回天涯的天御劍;從此以後,天涯就可以完全擺月兌衍雪峰的束縛,與前世一樣,是一個自由自在、穿梭于山林之間的神。
前世的孽緣,延續了幾百年,到這一世才真正結束。
前世里,雪天涯的天御劍刺向冰岩,那一劍,將冰岩的元神封印了幾百年,而冰岩的怨念也同時封印了天御劍。轉世以後,天涯成為他的妹妹,而冰岩的靈魂潛藏于他的體內,天御劍和天魔劍同時追隨著他。當他得知一切時,為了不讓冰岩因天涯的神之氣息而在天御劍解除封印之前過早覺醒,他用冰魂封印天涯的神之力量,並開始尋找可以挽救她的人。于是,他找上了軒轅薦一。
事情到現在,也該告一段落了,該結束的都已結束,他們……每一個人都需要有一個新的開始。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和最疼愛的妹妹,雪央雍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再多的思念,毋需此刻表白,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樣的,洶涌澎湃。
雪央雍扶起了軒轅薦一,右手掌撫過他的傷口,止住他的血。
「支持得住嗎?我們得先回去,然後才能給你療傷。」
軒轅薦一艱難地點了下頭,全身的重量落到雪央雍的身上。
「哥……」雪天涯有好多的疑問。
「天涯,是說話重要,還是治他的傷重要?」雪央雍的一句話,成功地堵住雪天涯的嘴,她有再多的疑問也開不了口。
風帶來的氣息,變了。
「等了這麼久,終于……是回來了呢。」風雪中,鳳凰幸福地低喃著。
懊放下了吧?痛苦、煩惱、傷心、絕望……所有不快樂的情緒都可以隨風而逝!為什麼要計較那麼多呢?為著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而讓自己的心不快,那叫愚蠢。
幾百年的修行,並沒有太大的意義。愛過一次、痛過一次、錯過一次、對過一次,這樣的經歷給予的是不可衡量的價值。曾經,她害怕得太多,因為害怕,所以懦弱,懦弱得成為一個沒有自由的靈魂︰但現在她明白,其實她也可以變得堅強,只要……為了所愛、為了自己在乎的東西。
成仙,不再是她的目的,如果可以,她想好好地……再當一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