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帕克斯頓瞥了一眼那個拿著槍的家伙,心里暗暗詛咒了一聲。他意識到發生了搶劫。本來在那人闖進情人樂園之前他應該早已離開了,如果他買完糖果就走——而不是和艾莉一味調情的話。
「把手舉起來!」那盜賊喊叫著。
凱爾把手舉了起來,他看到艾莉也把手舉過了頭頂。上次在這兒見過她之後,他曾經跟瓦倫丁老爹打听過她的名字。他很想接近她,可她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打開現金出納機。」那盜賊揮舞著手槍命令道。
凱爾當初開著小面包車一個工地一個工地向建築工人兜售用微波爐烤制的漢堡包時,也曾經遭遇過搶劫,那時他才剛剛十八歲。盡避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但他對自己當時的恐懼心情仍然記憶猶新。艾莉看起來比他當初更要害怕,她在打開現金出納機時手指在簌簌發抖。
「給你。」艾莉抓起兩把鈔票遞給了那盜賊。
那家伙把錢塞進了工裝短上衣口袋里,然後用槍指著凱爾的太陽穴。「把你的錢和手表拿出來。」
凱爾垂下一只手很利索地從衣袋內掏出了錢,然後又解開了表鏈。他把兩樣東西遞給那盜賊時注意到,那人的年齡絕對超不過二十歲,但他的危險性一點也不可低估,他的眼楮里閃爍著桀驁不馴和游移不定的眼神,說明他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角色。
那盜賊又把槍口轉向艾莉。「你跟我一起走。」
「等等。」凱爾表示反對。
「我不希望有人去報警,」那人對凱爾說,同時槍口仍然指著艾莉,「她可以做我的擋箭牌。」
凱爾的脖子後面冒出了熱汗。他不能讓這家伙將艾莉劫為人質,因為一旦出現那種情況其後果是不言而喻的。「為什麼不把我們鎖進儲藏間里呢?誰也沒有看到你,等過幾個小時我們被人放出來時,你已經早就遠走高飛了。」
那家伙猶豫著,凱爾很討厭他盯著艾莉的那種眼神。
「艾莉,去把儲藏間的門打開。」凱爾提醒艾莉道。
他使艾莉感到有了信心,于是她很冷靜地用鑰匙打開了那扇房門。盜賊站在原地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槍口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她。這時凱爾也舉著雙手繞到了櫃台後面並朝著儲藏間走過去。
「把我們鎖在里面好了,別忘了帶走鑰匙。」
不等那人問答,他已經用手攬住艾莉的腰部把她推進了黑洞洞的屋內,然後把門砰地一聲關上了。過了不一會兒,外面就傳來了有人用鑰匙鎖門的聲音,凱爾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你沒事吧?」他問道,手仍舊放在她的腰上。
「是的。」她回答道。不過凱爾並不太相信她的話。他用手攬住她的肩膀,發現她渾身正抖個不停。「我可是真的嚇壞了,沒人知道一個帶著槍的亡命徒會干出些什麼事來。」
「你嚇壞了?」艾莉從他手臂中抽出身子,然後在黑暗中模索了一陣子,一只小燈泡的微弱光線照亮了室內。「我覺得你好像非常冷靜。
凱爾望著她那雙綠色的眼楮,听出她平靜的口吻里隱含著激動之情,一邊說話一邊有些神經質地把一縷散亂的栗褐色頭發別到了耳後。他看到她蓬散著頭發,穿著那件邋邋遢遢的毛衣站在那兒,樣子非常惹人憐愛。他還注意到了她穿的那雙鞋,她的腿是那樣的修長,怎麼會在腳上穿了一雙作戰用的軍警靴呢?
盡避艾莉打扮成這副模樣,但她還是顯得非常有魅力。她的頭發是那種很少見的顏色,介于紅色和褐色之間,同樣也很招人喜歡;稍微帶點金黃色的綠眼楮也很不尋常;還有她的嘴也長得很不一般,下唇豐滿,嘴角翹起,模樣很像愛神丘比特所持的那張神弓。
凱爾剛才走進來時發現站在櫃台後面的人竟然是她,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在挑選巧克力時他一直故意地磨蹭著時間,自始至終能听到自己的心在「抨抨」直跳。她已經漸漸地對自己熱乎起來了,直到她拿出文身巧克力醬時為止,他一直在不斷取得進展。
「我覺得你好像非常冷靜。」她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完全不是那樣,」他坦率地承認道,「我一直在擔心如果他把你帶走了會發生什麼事。」
艾莉的眼楮里有什麼東西閃現了一下,凱爾不知道她是否意識到了自己的眼楮已經泄露了她內心的情感。她的眼楮是那種好看的翠綠色,但里面卻隱含著深深的憂傷和戒備。
一定是有人曾經傷透了她的心,他思忖道。
「我永遠也不會想到儲藏間的,如果沒有你,我現在一定已經在那個家伙逃跑的車子里了,我該怎麼報答你呢?」
對于如何報答的問題,他有很多想法可供她選擇——不過所有的想法都是以一罐文身巧克力醬開頭的。他是個想要什麼就不肯放棄的男人——直到得手為止。他現在想要的是艾莉。「那就把一罐文身巧克力醬涂到我身上怎麼樣?」
她沒有理會他的玩笑話,臉上的表情非常嚴肅。「你知道我的名字,剛才你叫我艾莉來著。」
「是瓦倫丁老爹告訴我的。」
「噢。」她的眼楮蹬圓了,下嘴唇有些顫抖。
「你在打冷戰。當然了,這里面太涼了,」說著他月兌下了自己的短上衣。「披上這件衣服吧,恐怕我們一時半會兒出不去。」
她把手臂伸進了袖筒里。在幫她穿上衣的時候,他的指關節觸到了她柔軟挺拔的。這無意間的一觸使他愣了片刻,她是那麼柔軟,那麼富于女人味。突然之間他很清醒地意識到,僅僅用指關節接觸一下是遠遠不夠的。
他覺得渾身發熱,禁不住想入非非起來,其實這種感覺早就在他的潛意識中了。他的目光越過那個礙手礙腳的巧克力罐凝視著她,心里在琢磨如果上去擁抱她、吻她、和她會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他的脈搏跳動開始急劇加快,直跳得他心慌意亂,激情難耐。他僅憑知覺便本能地想要得到這個女人,盡避他還根本不了解她,但他一定要得到她的全部身心,他要負起照料她的責任——不讓剛才那個盜賊搶劫商店的一幕再在她身上重演。
艾莉把兩臂抱在胸前,雙手緊緊攥著那件飛行皮夾克。皮夾克上仍然殘留著他的體溫,使她感到非常溫暖。其實她並不是因為冷才打戰,實在是她已經恐懼到了極點,要知道她以前只是在電視上見到過持槍的歹徒。
她差一點兒就成了人質,想到那以後可能會發生的事,艾莉渾身又是一陣哆嗦,她剛剛被一個化作男子的護衛天使救了一命,那個男子此時正在目不轉楮地望著地。
她以前怎麼會把他看成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種馬呢?他剛才的反應是那樣的迅速,而她自己則被嚇得呆若木雞。其實他並不是一個徒有其表的人.他同樣也非常的機智和聰明。
他是所有女人的夢中偶像,一個完美無缺的大眾情人。
凱爾還在審視著她,他的表情像是被施了魔法,瞳孔嚴重擴張,以至于整個眼眶都被黑眼球佔據了。他把手伸到她的頸下為她抻直了夾克的領子。那件夾克穿在她身上是如此的肥大,簡直像唱詩班穿的長袍。他把她的一縷頭發從夾克領子下方拿出來,又用手指撫摩著她的面頰。
「謝謝你,」她呼吸有些急促地說,「是你救了我。」
他聳了聳肩,好像這件事根本不值一提。「我真高興瓦倫丁老爹跟我說過一定要在儲藏間的門上加鎖。」
他離得更近了一些,盡避她沒有看到他移動身子。當他離她還有不到一英寸的距離時,她嗅到了他身上的氣息。那是一種很好聞的男性的味道,就像添加了香料的檸檬味。她的雙手垂了下來,濡濕的手心順著平滑的皮夾克滑落到身體的兩側,、
「老爹意識到應該鎖門的那天我恰巧在這兒。」艾莉想起了那天發生的事情,不由得笑了笑。
「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他說。口氣顯得出奇的生硬。
艾莉知道,他是想讓她從剛才遭遇搶劫的心境中擺月兌出來。她的脈搏仍在咚咚直跳,頭也感到有點暈眩,可她的心頭卻突然涌起了一種強烈的願望,她想再一次看到他的微笑,還有他那獨一無二的酒窩。
「那天,多溫克勒夫人帶著她六歲的雙胞胎和一個朋友來了,是我接待的他們。有時候我會過來給老爹搭把手,」她解釋道,但並不想把白己想開一家咖啡吧的夢想告訴他,「當時多溫克勒夫人要了一杯老爹契諾咖啡,你知道,那是經過老爹改進的一種卡普契諾咖啡,」
「是的,我也喝過。」他說。
她強烈地感受到了他身上那種男性的吸引力。他站的地方離她近在咫尺,她真恨不能再向前跨出半步——投入他的懷抱。但她沒有那樣做,而是語速極快地繼續說了下去。「兩位母親-邊攀談一邊把巧克力餅浸在老爹契諾咖啡中。就在那個時候,兩個孩子溜進了儲藏間。」
「你沒有注意到他們嗎?」
「沒有,我當時忙得不可開交,有十幾杯女乃特咖啡同時等著我上。你干過把牛女乃打起泡沫的事嗎?」
「那真不是人干的。」他露出了那種只有一個酒窩的微笑作為對她的回報。
「老爹逮住了兩個雙胞胎,但那是在他們把底層的食品架搞得一塌糊涂之後。」她說著用手指了指那些一塵不染的食品架,只見上面擺放著當天送完貨以後剩余的巧克力。「我們根本就分不清哪些巧克力是女乃油夾心的,哪些是實心的;也分不清哪些是堅果,哪些是水果的了。我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再把它們賣出去。」
「那你們怎麼辦?」他問道。
她把雙手一攤,睜大眼楮做出了一種天真無邪的表情。「還能怎麼辦?我們把那些巧克力全給吃了。」
他大笑起來——那透著煙味的低沉聲音似乎在她的胸腔里激起了震蕩,也使她更強烈地感受到了他站的位置離她有多麼的近。她感到一陣戰栗傳遍全身,因為他的雙手已經穩穩地搭在了她的肩頭上。
「你沒事吧?」凱爾問道。
當然有事。她的心「怦怦」直跳,就像一個初次約會的少女。她惟一想起來的一句話是︰「塞達里奇是個沒有犯罪的地方,真想不到竟會發生這種事。」
「美國不存在沒有犯罪的地方,」他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肩頭說道,「有些事或遲或早總是要發生的。」
「我希望警察能逮住他。瓦倫丁老爹損失了很多錢,今天是他生意最好的-天。」她說道,同時依稀靶受到他的眼中閃爍著激情的光芒。不會是自己多心吧?他心里正在想什麼?她繼續不停地說著,顯得有點語無倫次。「還有你的錢和手表。我真為你難過。」
「把那塊手表忘掉吧,我還可以再買一塊,況且我損失的錢也並不多,重要的是你沒有出事。」
「我怎麼感謝你呢?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真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了。」
他向她俯過身子,當她明白了他的意圖時,心髒不由得停止了跳動。他用強壯的大手捧住了她的臉頰並低下頭來,她只覺得渾身戰栗不已。當兩人的嘴唇貼到了一起時,她不由得發出了一聲輕輕的申吟。他的溫暖的氣息吹拂著她面部兩側的頭發,一陣難以抑制的激情由她的心底深處迅速升起。
「很高興出事時我在現場。」
他的嘴唇廝磨著她的嘴唇,喉嚨里發出了粗重的申吟聲。一切都是在一瞬間發生的,第一次接吻時應有的那種美妙前奏曲一點也沒有听到。他的吻非常大膽和率直;而且令人難以置信地露骨。
凱爾那充滿了渴望的嘴唇緊緊地壓迫著她,他的舌尖不失時機地潛入了她的口中。他的雙臂環繞著她,把她牢牢地固定在了他那強壯有力的身體上。
他使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吻,充滿了激情,使她完全喪失了抵抗能力,甘願听憑他的擺布。隨著內心的一聲申吟,她再也禁不住這種誘惑,徹底解除了武裝,投入到了親吻之中。
在他那充滿激情的身體壓迫之下,她的每一根神經末梢都被調動了起來。她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熱流在沖擊著她的月復部,隨即又緩緩地往下面滲透著。此時她的雙臂已經抱住了他,使她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了他的魁梧和堅實。
他抽身後退了一步,對她說道︰「你有一種木莓的味道。」
「你就當成是老爹的午夜幻想曲巧克力好了。」她真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說出話來,只覺得身體內有說不出的燥熱,不由得一下子臉紅了起來。
「不,」他反駁道,口氣里飽含著激情,「這是名副其實的午夜幻想曲。」
他又一次親吻著她,把她擠得靠到了放置巧克力的食品架子上。他的手撫弄著從她的馬尾巴上散落下來的頭發,她的頭發很快便徹底散開並垂落在了她的肩頭。
他把手伸進了她的頭發衛。艾莉從來都覺得自己的頭發很多余——根本不是什麼的戲物。可是他讓她意識到了自己曾經不以為然的東西。他的手指順著她瀑布般的秀發一直捋到了她的頭皮並開始給她按摩起來。
雖然他的手放在她的頭頂,但她的足尖卻也有了一種麻酥酥的感覺。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很在行,她心里想,處處都充滿了陽剛之氣。在這方面他們本不是一路人,像他這樣咄咄逼人的家伙在方面一定是無所顧忌的。
他用手把她的頭發像一面絲巾般地攏到了一起,然後使她的頭部後仰,以便去吻她那曲線優美的頸項。她禁不住申吟了一聲。
他已經發現了她身體上的-個開心部位——那是在她耳垂下面的一個敏感點。他用嘴輕輕地咬著那里,用他濕漉漉的舌尖舌忝著她柔軟的肌膚。她又一次發出了申吟,聲音比先前更大了一些,渾身覺得火燒火燎的。
他也同樣用發自胸腔的渾重申吟聲回應了她。他的手在她的身後不停地撫摩著。盡避穿著毛衣,她也能感受到那兩只手上的溫度和力量。他的手又往下面移動了一些,同時他的嘴唇又在她頸項的彎曲部位找到了她的興奮點。
「等等!」她叫了一聲。
如果再不停下的話,她很快就會躺倒在瓦倫丁老爹儲藏間的地板上了——而且不是為了品嘗巧克力。不過,她的抗議聲並沒有影響到他,他依然在忘情地吻著她的脖頸。
她用手擠進他那像石頭一樣堅硬的胸前,好不容易才把他推開了一些,以便能夠開口說話。「我對你非常感激,可還沒有感激到那種地步。」
「有什麼不對頭嗎?」他問道,臉上帶著一個男人在履行最後一項儀式前所特有的那種痴迷神情。
「我在這兒和你接吻。」她順手抓起一塊巧克力,借以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可我甚至連你的名字也不知道。」
「我叫凱爾•帕克斯頓。」他說著又一次俯過身子去吻她。
她躲過了他的手臂。「凱爾?」她咀嚼著這個名字,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幾個字母。「凱爾•帕克斯頓。不會是同一個凱爾•帕克斯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