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拍賣 第6章(2)
作者︰金吉

哪有人求愛時先威脅要性命的?

凌囡囡的表情真是讓任夜回差點一口甜湯噴了出來。

說好玩的?那臨波城屠城是說好玩的嗎?差點被掐死的女管事是說好玩的嗎?凌囡囡真是很努力很努力才忍住反駁的沖動,嘴巴癟成酸梅嘴,兩眼放空以免鄙視的眼神太明顯。

「有話就直說。」任夜回又嘆氣,孩子絕對是讓父母老得快的原凶!「我知道我沒把他教好,這孩子的脾氣差了點,但是這也是情有可原的……」小時候教不好,現在亡羊補牢總不遲吧?性格難改,至少也不要讓那孩子將來孤家寡人的。他想在這個姑娘身上賭賭看,畢竟如果這姑娘做不到,其他人必定也很難做得到,因為她身上擁有一些她自己也不知道的籌碼,蠃面可能大過所有人的想像,就看他能不能讓它發揮了。

只不過在面授機宜前,任夜回還是忍不住私心地決定再觀察一陣子。

至少要確定這丫頭對任蒼夜足有心的。不管如何,他絕不可能把任蒼夜的弱點輕易告訴一個外人,更何況這外人手中還有一把最關鍵的鑰匙呢!

凌囡囡听著任夜回說起任蒼夜從小到大都是孤孤單單,心里忍不住又想起爺爺的話。

丙然就是小時候有陰影啊。雖然覺得同情,但任性到不把人命當回事,還是太過分了吧?

「但是昨天那位被丟出去喂狗的女總管,她總是跟任……跟宮主大人一起長大的吧?他都可以不顧情面把她丟出去喂狗了。」昨天那一幕,至今想起來都讓她膽戰心驚,現在要她相信任蒼夜其實多善良,未免也太考驗她睜只眼閉只眼的能耐了。

「你說夏宓啊?」他一回別館就听說了這件事。夏宓對任蒼夜的心思,其實很多人都看在眼里,而當他發現任蒼夜終于擁有「焚情」的能力,當時的一切也就不難想像。

但這一切緣由要說明白可不簡單。任夜回先是問道,「那你知道昨天房間里發生了什麼事嗎?夏宓是否對他做了什麼?」

凌囡囡怔住。仔細想想,她確實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是殺人就是不好。」她爺爺從小就教他們世人生而平等,世間生命皆可貴的觀念。

其實任蒼夜的所做所為一直讓她很介意,每天晚上總是夢見那夜宛如被籠罩在血霧中的臨波城,那些前一刻被她嫌惡的男人,不是七孔流血,就是腦袋和身體分家,然後掙扎申吟著朝她撲過來,她冷汗涔涔地醒來,便無眠到天明,還要安慰自己,那就趁空想想要做什麼菜吧。

除了昨天晚上。大概有暖炕,床又舒服,她倒是一覺到天亮。

任夜回笑了笑,「但是,蒼夜從小就沒有這樣的觀念,因為沒人教他。他從被我帶回月狩宮以來,就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我知道這是推諉,我確實沒把他教好。不過我听說蒼夜在下手殺夏宓以前,被你阻止了,所以他並沒有殺了她,不是嗎?」

都被掐得臉色發紫了,不死也剩半條命吧?

但是現在想想,她簡直像跟天借了膽地阻止任蒼夜,他卻沒有怪罪她,以他的唯我獨尊和壞脾氣來說,實在不可思議。

「只是丟出去喂狗,也要看看狗吃不吃。」他悻悻然地笑著,「放她一馬這種話,那孩子可說不出口。不過你不好奇夏宓做了什麼嗎?」

「做了什麼?」她想像不出誰有那種膽子,對任蒼夜做出任何逆鱗的舉動。

夏宓做了什麼,任夜回也只是猜測,估計八九不離十。其實那也很難怪她啊,讓她離開或許是最好的。任夜回有些尷尬地干咳兩聲,然後試探性地反問,「你聞到蒼夜身上的香氣,有什麼感覺?」

原來那香氣真的不是她的幻覺?她就覺得奇怪,因為只要她開口問,每個人都一副不知道她在說什麼、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尤其任蒼夜,只要她一提起他身上的香氣,他臉色總是很難看。

「就……香香的啊。那是啥香料?」

「你覺得如何?喜歡或不喜歡?還有沒有別的感覺?」

凌囡囡看著任夜回莫名執著,又似乎有些饒富興味的模樣,總覺得這問題好像有陷阱。「聞起來嘛,平常淡淡的聞著是挺讓人喜歡的……」接著她想到那些「特殊的時候」,臉頰克制不住地就又熱又燙。

任夜回放心地笑了。

臉紅就是最好的答案啦,嘿嘿……厚臉皮的老男人搖著摺扇,想想說白了也不太好,便道,「你知道有些飛禽走獸,公的比母的美,是為什麼嗎?」

凌囡囡眨了眨眼,點頭,「爺爺說過,因為要吸引雌性。」怎麼突然扯到這個?

提到祁楓,任夜回就忍不住沒好臉色,但仍是按捺住,「而有些在發情的時候會用氣味來吸引伴侶也是同樣道理。」

「呃……」這意思是……她瞠大眼,「是這樣嗎?」他鬼扯的吧?「你是說……」

凌囡囡的模樣讓任夜回有些後悔告訴她這些,那表情就像他說的是奇譚里的怪物一樣,而很不巧,他也是所謂「怪物」的一員。

但是話說回來,現在也還不到能把秘密全坦白的時候。

「對啊,我鬼扯的,正常的人當然不會有這現象。」當他沒說吧,哼!

「所以……」任蒼夜不正常?「他……呃,宮主大人沒事吧?」

凌囡囡舉著鍋杓呆愣在原地的模樣,又讓他心情大好了起來。

這丫頭竟然一臉擔心!也太逗了吧?

「怎麼會沒有事呢?」任夜回故意佯裝滿心憂慮的模樣,「那香味有催情作用,你也知道他那張臉啊……從他小時候我就擔心這一天的到來,本來還慶幸他一直都不開竅,跟木頭似的,不懂情不識愛,就算有人對他心懷不軌,平常也不見得敢動手,可多了那香氣就不一樣了。都是因為他動了心,想要吸引某些人的注意,好讓那人也跟著春心蕩漾,但是卻連蒼蠅也一起引來了……」所以,那位女總管是因為對任蒼夜不軌嗎?凌囡囡乍听任夜回所說的,突然覺得五味雜陳起來。

以任蒼夜的心高氣傲,再加上事出突然而勃然太怒,是怪不了他啦。但是他也不想想,他每天盯著她入浴時又是怎麼對她的?凌囡囡有些嘀咕了。接著又想到,香氣出現那日,不就是他第一次逼她沐浴那天嗎?

難道是因為她的關系?她臉上的熱度又默默地加溫了。

任夜回見她心有動搖,立刻加把勁地道,「唉,我就這麼一個徒弟啊,真是擔心到我頭發都白了。」

凌囡囡瞥了任夜回一眼,沒好氣地想,有什麼好擔心的?該擔心的是那些想侵犯他的人吧?只是她也不由得同情起任蒼夜,要因此提防著身邊所有人獸性大發,確實也挺可憐的。她當初花了九千九百萬兩,不就是希望他不被侵犯嗎?凌囡囡于是道,「我知道了,我會保護宮主大人的。」保護那些找死的人,要愛惜生命啊!

嗯,她是夸口說要保護任蒼夜不受侵犯沒錯。但是……

萬一被侵犯的人是她呢?

替任蒼夜月兌下外袍和鞋襪,苦命小婢女正打算回房休息,他卻又將她拉向懷里。

他的唇吻上她時,凌囡囡還想著,如果今天情況顛倒過來,他是被她買下的那一個,她還樂意保護他嗎?

當然!答案是當然,她原本就是為了保護他才買下他。但保護包不包括把自己也奉上啊?

那浮動的暗香,似乎從她進門開始,就越來越濃郁。在知道實情後,不知為何,整晚她都被這股香氣搞得心神不寧,替他更衣時好幾次她懷疑自己會做出跟夏宓同樣的事來。

然而此刻,任蒼夜的吻,似乎與前幾日有些不同,他一邊吻著她,一邊抱起她走向他的床。

衣服都沒月兌,那股熟悉又讓她懊惱的悶痛與空虛戚又自下月復處傳來。

任蒼夜有些不耐煩地解著那些礙事的女裝,開始後悔自己這幾日費心地挑那些漂亮的衣裳給她,最後卻是讓自己折騰。

最後凌囡囡都不得不自己月兌了。在他像要把她吞進肚子里的目光下,凌囡囡已經懶得思考這麼做到底算什麼了。

就當她被那股香氣迷住好了。她才不要有任何愧疚與恐懼。他們凌家的女人從小就被教育著,不要為了所謂貞操這點小事責怪自己,天底下該死的人渣太多了,要痛苦輪不到她們。

*****

那天晚上,任蒼夜就只是不停地玩弄她,凌囡囡在他嘴里、在他手上高chao了無數次,到最後快被這男人煩死了。

任蒼夜要是知道這些游戲雖然刺激,但卻會讓他生不如死,只好一再欺負著她,那麼他那天晚上一定不會那麼壞心眼……

棒日近午時分,任蒼夜晏起,任夜回又聞到那香味,呆住。

「小子,我不是拿了書給你看?你……不會不行吧?」老男人一臉悲慟,擔心無顏面對任蒼夜的父母。

任蒼夜本來就因為睡不好而陰沉的臉色,被這麼一問,又更難看了。

為什麼這老家伙總是能知道他有沒有真正行房?他臭著臉,不回應,掉頭就走,又悶悶地把自己關在房里,生人勿近。

任夜回不忍傷徒弟的心,還是跑去問必會隨任蒼夜出遠門的青壺殿殿主,態度極其迂回曖昧地,問著關于任蒼夜身體狀況的問題。

面無表情的青壺殿殿主,像影子般伺候了這師徒二代,可以說這叔公佷孫倆才開口,他就能猜到他們肚子里有什麼別扭的真心話,當下便道,「昨天宮主來問我,有沒有讓女人初夜不疼的藥,我說手邊沒有,但月狩宮的藥樓里可能有。」報告完畢,他閃人。

「……」任夜回呆住了,連屬下告退了許久都回不了神。

良久良久,他才忍不住捂住嘴,悶悶地笑了起來。

這小子,原來這麼純情這麼可愛,連他這當師父的都誤會他那麼多年,真是太不應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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