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堂上老師在滔滔不絕地講解,陽光耀眼地斜射在大理石地上,窗外聲聲知了的鳴叫伴著輕柔的風陣陣襲來。
那張臉,宮澤逸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好笑。一雙常常對他怒目而視的大眼楮,生起氣來有時還會生動地射出恨恨的光,總是氣到無話可說時才會抿一下的小小的嘴唇……這個女生的表情還真是生動,似乎細得幾乎看不到的汗毛都有它自己的表情。
「哎。」元錚在下面踫他一下,「想什麼呢,一直在傻笑?」
爆澤逸興趣索然地看他一眼,「听你的課吧。」
「早知道他的課這麼沒趣就不來了,出去打打球也好啊。」元錚抑制不住地打個哈欠,失眠的人听他的課正合適。
爆澤逸深有同感。
「以後可不能再听行雲的介紹了,他倒好,听得津津有味,可苦了咱們嘍。」元錚瞄一眼坐在他旁邊聚精會神听課的秦行雲,這家伙還真是進了門就再听不到其他的聲音了。
「說實話,」他湊近宮澤逸,「你剛才在想什麼?好像很開心哪!」
瞥一眼他,「沒什麼,只是——」宮澤逸禁不住嘴角上揚,「只是想起一個很好笑的人?」
「男的女的?」
「女的。」
「女的?!」元錚興趣上來了,又向他那邊湊了湊,「什麼樣的女的?她怎麼個好笑法?」
爆澤逸不耐煩地道︰「你也見過,在超市那個。」
超市?「為了她,你買了三千多塊錢酒的那一個?」他怎麼沒覺得她有多好笑?「你不會是喜歡上人家了吧?」
听得宮澤逸一驚,「我喜歡她?!」那個青蛙眼,櫻桃口的壞脾氣女生?不可能吧!
「你這麼吃驚干嗎?她長得蠻不錯啊——水汪汪的大眼楮、櫻桃小口、高挑的身材,挺有古典美女的樣子嘛!」
不錯?「我可是沒看出來。」
元錚盯著他,突然莫名其妙地憋笑起來。
「笑什麼你?」看他的樣子好像會隨時背過氣一樣。
「老實講哦,你是不是還沒談過戀愛?」元錚極力忍住不笑出聲。一直以來哪有女生進得了他的視線?不是說這個假惺惺,就是說那個丑八怪……這位眼比天高的,應該還沒機會深入了解女生吧!
「關你屁事!」宮澤逸順手抓過一本書,向他後腦拍去。元錚應聲倒在桌上,笑不可遏。
老天,這個自戀狂還真夠純情的!
他們的動作立刻吸引了教室六十多人的目光,所有人的視線無一例外地聚焦在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的元錚身上。
再踹他一腳,宮澤逸在眾人「關愛」的目光下若無其事地走出教室。
☆☆☆
薄暮冥冥,天空偶爾飄落幾滴雨。
六月的天氣的確多變,中午時還陽光普照,不想到了傍晚天氣陡地陰了起來。宮澤逸悠閑地在校園大道上走著,這時的空氣中有絲淡淡的涼爽。
前面一個疾步前行的身影引起他的注意,他輕咳一聲,嘴唇掠起笑意。他們似乎很有緣啊!
「哎!」
正當安霓在心里抱怨天氣多變的時候,他的輕喝令她下意識地回過頭。又是他?!她氣不順地瞪他,「哎什麼哎啊,我沒有名字嗎?!」還打電話到超市耍她呢,別想給她蒙過去了事。
「你叫什麼名字?青蛙小姐?」宮澤逸故意氣她。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安霓不理他繼續前行。倒霉,回家也會踫到他!
爆澤逸輕笑,悠閑地跟在她身後,「你怎麼不去上晚自習?」
「哎!」見她不理他,他大叫。
「我一會要去上班。」安霓煩躁地回道。
爆澤逸皺眉,「你到底有幾份工啊?」這女人是鐵打的嗎?
愛理不理地,她回道︰「兩份。」
「兩份?你還真是愛錢。」
「家里不需要你賺錢的人不要亂說話!」安霓瞪他一眼,他是冤魂嗎?一直纏著她!
「你家里需要你賺錢啊?」他似乎沒感覺到她的不耐煩,很「熱心」地問。
安霓受不了地停下腳,直視他,「不然你以為我全部都吃喝玩樂了嗎?!還有啊,你可不可以不要跟著我,有你在後面的感覺真的非常不舒服。」
爆澤逸對後面的話仿佛沒听見似的,來回上下地打量她,「也是,瞧你穿的衣服都是窮嗖嗖的,也不像是把錢花在了自己身上!」
她要瘋了,「我的衣服輪不到你來評價。」
原來她拼命賺錢是為了養家,「你沒有爸媽嗎?」
「你是查戶口的嗎?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安霓受不了地自顧自離去。
「哎——」他追上她,「你怎麼走這麼快?小時候練過競走?」
那是上學、上班都需要趕時間練出來的。安霓不屑地瞟他一眼,「不要跟著我,看到你什麼好心情都沒有了。」
「學校又不是你家開的,我只是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誰說我是跟著你?」宮澤逸洋洋自得。
「你這個人真是惹人——」一陣響亮的手機鈴聲打斷她的話,她從腰間的小包包里面掏出手機。
「哎,你的手機怎麼這麼丑啊?!」宮澤逸忍不住道。這種款式是多少年前流行的了……時間太久,想不起來了。
「喂?老板娘啊,有事嗎?」安霓抽空瞪了他一眼,「嗯好的,我會提前去的,嗯,放心吧。」
她掛上電話,小厘有事要先走,看來沒時間回家吃飯了,得早點趕去超市。
她狠狠地瞪他一眼,說她電話丑?丑不丑跟他有什麼關系?!
「你才多大,就用這種款式?」宮澤逸輕蔑地打量著她的丑電話,現在一般都是老年人在用的好不好。她才那麼一丁點大,居然也用這種。
「你管得著嗎?」她怎麼從來不知道這個有著強度自戀狂的人還超級愛管閑事?
「不過,配你倒剛好,都那麼丑。」宮澤逸笑嘻嘻地說。
這個混蛋!安霓控制不住地一腳踢到他的小腿。
「啊——」
也不管他的慘叫,安霓自顧自地走開。終于出了一口惡氣!
爆澤逸蹲捂住被踢的腿,眼楮盯著前面晃動的背影,「啊,好痛啊。」他稍微放大了聲音,瞄著她。
真的太用力了?安霓的腳步明顯慢了起來。唉,嬌生慣養的小孩就是脆弱得令人討厭。
「你……怎麼樣,真的很痛嗎?」她來到他面前。
「你讓我踢一腳試試!」
「誰讓你的嘴巴那麼臭?!」總是不停地在說她有多丑,哪個女生會愛听啊!
「你嘴巴才臭!」宮澤逸氣不打一處來,這個臭丫頭竟然說他嘴臭!「喂,快扶我起來!」
「你自己不能起來嗎?」干嗎像個大爺似的吩咐人?
「廢話,我能起來的話,為什麼要你扶?你以為你身上有多香嗎?!」
安霓忍住氣,不情願地扶他起來,他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長長的手臂搭上她的肩膀,半邊身子的重量都移到她身上。
「你怎麼這麼狠?」宮澤逸不好眼地看她,「你是大力士嗎?力氣這麼大不如去當打手算了——你是不是想把我的腿踹折了!」
「你有完沒完!」安霓瞪眼楮,給他三分顏色就開染房了。
當然沒完,「如果我的腿被你弄斷了,你就死定了!」
「你白痴啊。」安霓不知該不該笑,「腿斷了的話你還能走路嗎?還生龍活虎地嘮叨個不停呢,要是真的折了,我保證你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總之,是非常痛!」宮澤逸將臉轉到另一邊。如果她知道他現在一點痛的感覺都沒有了,她會不會真的跳起來把他的腿踢折?
安霓嗤笑,這男人還挺會強詞奪理。
慢慢地轉過頭,宮澤逸偷偷地看她,其實看久了她也不是很丑……而且略微還有那麼一點點順眼。大大的眼楮神采飛揚,尤其笑起來,就像兩彎迷人的新月……
「你不會是喜歡上人家了吧?」他突然想起元錚的那句話。
「哎呀,怎麼下起雨來了?」安霓突然大叫,雨點隨著風勢起越來越大。
這可怎麼辦?居然趕在這個時間下雨。
雖然報怨,但她依然攜扶著他慢慢地走,擔心一時走快緩笏到他的腳。
雨越下越大。
爆澤逸亦步亦趨地跟著,被雨水打濕的黑發性感地垂在額前,他露出完美的笑容。這女人脾氣雖然壞,心腸倒還不錯,沒有扔下他自己跑了,「如果你沒有踢我的話,也不至于被雨淋了——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知道了。」安霓抹抹全是雨水的臉,好脾氣地沒有發作。
「好了,那快走吧。」他收回在她肩膀的手臂,一把抓住她的手,快速地拉著她跑起來。
「啊——慢點兒!」她被動地跟著他跑,跑了一會兒她才發現——這個混蛋,他竟然騙她!他的腿根本一點事也沒有!
☆☆☆
「來,喝點姜湯吧。」劉阿姨將碗放到宮澤逸面前的小茶幾上,「不是有司機接你嗎,怎麼還會淋著呢?」
「我讓他在校外等的我。」宮澤逸道。
「感冒藥放在廚房里面紅色的小盒子里,晚上如果不舒服的話就拿出來吃吧。還有,你說要準備的月復瀉藥我買好了,也在那個盒子里。」
「知道了。」宮澤逸邊喝姜湯邊說。停頓一會兒,他問,「阿姨,明天早上多做點飯,我要帶去學校吃。」
「學校的飯不可口嗎?」
「嗯,挺難吃的。」
他突然想起捧著干干的青案坐在樹下的安霓,那個菜應該很難吃吧?「你盡量做得豐富一點——要兩人份。」他裝作不經意地道。
兩人份?劉阿姨疑惑地皺眉,「你能吃得完嗎?」
「還有一個人。」宮澤逸笑笑,「阿姨,記住要豐盛一點。」那個臭丫頭身體那麼壯,應該不會感冒吧?
「哦,記住了。」阿姨笑著出去。
「安霓?」想想她那張氣鼓鼓的青蛙臉,真的是太好笑了,宮澤逸一邊喝著熱乎乎的姜湯一邊忍不住地嘻嘻笑起來。
同一時間,也有個人在想著他,不過不像他好心情般地笑得出來,這個人簡直要氣炸了!
「宮澤逸!」這個混蛋,竟然耍她。雖然後來他用他那輛豪華的黑色轎車送她到了工作的地方,但是他還是不可原諒。在車上,他不僅不道歉,反而笑她像個落湯雞!他也不想想是誰害她變成這樣的!
「哈嚏!」她不可抑制地打了個噴嚏。
「怎麼了?」葉莉關心地問,今天輪到她和安霓值夜班,「感冒了?」上班的時候就見她精神不怎麼好。
「大概吧。」她揉揉鼻子,都怪那個宮澤逸!
☆☆☆
爆澤逸和一個女生在大雨中牽手狂奔的消息像風一樣,迅速地吹遍精英大學,大學里再度熱鬧起來。
當然,一向不管校園事的安霓對此事並沒有耳聞——這和她沒看見光蕙有很大關系,一般來說她的消息來源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是來自于號稱秘密無所不知的光蕙。
「哎,前面的。」
又是那個熟悉的聲音。安霓別扭地裝作沒听到,雖然感冒經過一宿的休息已經完全好了,但是隱隱的頭痛卻又在听到這個聲音時再度復發。
「哎。」宮澤逸趕上她,「我叫你,你沒听見嗎?」好歹他也是找了近半個學校才找到她的,有必要那麼冷淡嗎?又不是不認識。
「不要和我說話。」安霓看也不看他一眼。
「你又怎麼了?」宮澤逸莫名其妙,「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古怪,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安霓氣氣地停住腳,「哪里惹到我?不是你昨天裝模作樣我會感冒嗎?不就是踢一下嗎,干嗎哭爹喊娘的?我以為你有多痛!」原來都是騙人的!
「你感冒了?」宮澤逸認真地打量她,「你哪里有像感冒的樣子?」看她的樣子說她是打虎英雄他都信,氣勢洶洶的!
「昨天,我是昨天晚上感冒的,不過今天好了。」
「你身體的修復能力真強啊!」宮澤逸忍不住靶嘆。
休復能力?當她是蜥蜴嗎?她狠狠地瞪他一眼。
「哎,我們去那邊坐吧。」他伸手指指她常去的那棵樹。
「誰要和你一起啊,我又不是有病!」安霓想也不想地拒絕,和他一起說不到兩句話就氣死,沾上邊都會倒霉。
「我有事。」他拉起她的手,「快點。」
「干什麼?」她急忙甩開他的手。
「應該我問你吧。」宮澤逸瞪她,「我沒嫌棄你手髒就不錯了,你居然像甩開傳染病毒似的甩我的手,你這個女的——」
「別廢話,到底什麼事?」
「當然是有事,快走!」宮澤逸喝叱。她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慢慢地走上前。
這女人不能跟她好好講話,不然她不听!爆澤逸得到這樣一條結論。
「到底什麼事?」她坐到樹下的一塊石頭上,疑惑地看著他。這時她才看到他手中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紙袋。這是什麼?
「喏!」他遞給她。
「什麼?」她看著他,沒有接。古古怪怪地,誰知道他又耍什麼手段?
「給你就接著。」他不耐煩地推到她懷里,「這是給你的。」
「給我?」他有這麼好心給她東西?
「打開啊!」
懷疑地看看他,安霓像打開裝有炸彈的禮盒一般小心翼翼地。
「哎!你有病啊,快點!」磨磨蹭蹭地,拿他當什麼人了?恐怖分子?
「知道了!」被他嚇一跳的安霓努力平復心情,以超快的速度打開袋子,又打開一個好大的塑料盒,頓時,一股誘人的飯香傳來。
好香啊!她驚訝地看著里面精致的飯菜,她從來沒吃過這麼漂亮的食物,「這是給我的?」
「嗯。」宮澤逸點頭。
「還給你。」她突然站起身推還到他手里。
「這可是我的一片好心!」
「好心?誰知道你又安了什麼壞心眼?沒準在飯里下了瀉藥也不一定。」對了,那次不就是因為他鬧肚子,而她不讓他借洗手間結下的梁子嗎?也許這一次他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要她也嘗嘗鬧肚子的滋味。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宮澤逸實在難以相信惟一一次向女生示好竟受到這種懷疑。
「你才是狗呢。」安霓拍拍要走人。
「喂。」他空出手來拉住她,「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我這可專程是送給你的……竟然懷疑。」
「專程送給我?」安霓嗤笑,「就是這樣才令人懷疑啊,據我所知,你整我不是一兩次了吧,是你,你會相信嗎?」
「放瀉藥?我還沒你那麼壞,再說我也不知道上哪兒弄瀉藥。」早知道她這種態度,真應該打听去買一些放的,「……我只是想昨天害你淋雨,好像不大好——所以才送你的。」
「真的?」看他的樣子不像在說謊,而且……這個味道還真的是蠻香、蠻誘人的。
「不吃算了!」宮澤逸沒好氣地蓋上盒蓋。
「這麼小氣干嗎?」她一把搶過來,「一個大男人怎麼會這麼小氣呢?吃就吃嘛!」她已經被這食物攪得食指大動。
爆澤逸瞪她一眼,從紙袋里拿出兩雙筷子,遞給她一雙。
「你這是干什麼?」她盯著他手里的另一雙筷子。
「你說呢?」宮澤逸沒好氣地嗆她,「我也沒帶飯啊,這里備的是兩人份!」
「那你還說是送給我的!真是,送人干嗎不自己自備一份,哪有和別人搶著吃的道理?」安霓嘮嘮叨叨。
爆澤逸不厭其煩地上前要搶過來,被安霓機靈地閃過。
「你干嗎?」還要上來搶?
「你自己愛吃不吃,反正這里有我的一份!」宮澤逸感覺自己都被快瘋了。
「你這人可真是的。」安霓忍不住嗤笑,送給人還要搶回去,「好啦,分你一份……沒見過你這種人,送出去的東西不要往回搶,你以為自己是三歲的小孩子嗎?!」
「你給我閉嘴!」宮澤逸咬牙切齒地道。如果知道給她帶飯的後果就是這樣,他寧死也不會帶的。
「哎呀,吃吧吃吧。」安霓當仁不讓地先吃一口,宮澤逸也不示弱地夾了一大筷子。于是這頓飯就在兩人各不相讓的爭搶中進行到底。
「啊——」她深呼吸一口,這頓飯吃得可真香啊。不過……她斜睨一眼喝水的宮澤逸,「真是!送人飯,自己還使勁搶著吃。」
「有一大半可都是你搶著吃了!」宮澤逸從紙袋中拿出另一瓶水扔給她,「真搞不明白一個女生怎麼會這麼能吃?!」他現在還覺得只是五分飽呢。
「能吃怎麼了,惹到你了?」
「你這個人!」宮澤逸氣呼呼地收拾好裝進紙袋,「你這個人真是沒救了!」
安霓沖著他的後背做個鬼臉!
「宮澤逸!」
她的叫聲令他停住離開的腳步,她嘻嘻一笑,「謝謝你啊,這飯挺好吃的!」
☆☆☆
他精神不正常了嗎,竟然請她吃飯?
安霓一邊走一邊想。今夭究竟是吹什麼風,以前看到她眼楮都瞪得老大的自戀狂竟然送了那麼美味的飯給她?!他的腦子被門擠壞掉了嗎?
她嘆氣,往前一看,光蕙走在前面和一幫女生唧唧喳喳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光蕙!」她叫她一聲。
「嗨!」光蕙跑過來,向那邊的人揮揮手,徑自和安霓走開,「你上哪兒去了?剛才找你好久都沒找到。」
「吃飯去了。」
「哦!安霓,我听到一個火爆的消息哦,非常火爆!」
安霓奇怪地看她,「什麼火爆的消息?」
「宮澤逸——我們的精英一寶?」
他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在一起吃飯嗎?「發生什麼事了嗎?」安霓有些奇怪地問。
「昨天傍晚下雨了,對吧?有人在學校里看到他摟著一個女人的肩膀在那兒悠閑地散步,後來雨下大了,他拉著那個女人的手竟然在大雨中跑了起來,而且那人還听見他響亮的笑聲哦!」
那個女生不就是她嗎?!安霓哭笑不得,他們哪是親密地散步啊,明明是他裝作腿不能走,讓她攜著而已。
「剛剛哦,還有人看到宮澤逸和一個女生親親密密地在一起吃飯,就在那邊的樹下喲——呃,你看沒看到?」應該距離她不太遠吧?
「呃……沒看到。」親親密密?哪有!
「是嗎?好可惜啊,听他們講那個位置應該距離你不太遠。」光蕙仍在回味中,「你猜什麼樣的女生會俘獲住他的心呢?看到的人都說她長得不怎麼樣耶——不過也有可能是基于吃不到葡萄就說酸的原因才那麼說的……不知道那個女的長什麼樣子,好想親眼見見哪。」
「光蕙啊!」安霓在思考到底應不應該說,「其實——」
「你猜,全校的女生知道那個女人的姓名後,會不會有人受不了地剝了那個女人的皮呢?」她听到好多惡毒的詛咒。
「……應該不會吧。」听得她汗毛都豎起來了。
「不過也許是個誤會?」
「是呀是呀。」安霓忙不迭地點頭。
扁蕙奇怪地轉頭看向她,她在興奮什麼?難道也暗戀宮澤逸?
「其實……」安霓傻笑,「那個女生就是我。」
扁蕙怔怔地看著她,良久才反應過來,「啊——」
☆☆☆
「你為什麼又帶飯過來?」安霓一邊吃一邊問。也怪她控制不住誘惑,看到美味的食物又忍不住吃了起來,「你就不會帶兩份嗎?總和別人搶著吃。」
「我家只有一個飯盒。」宮澤逸笑笑。
安霓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時不時地偷瞄他。
爆澤逸咽下口中的飯,「看什麼?」
「你——你為什麼今天又帶飯給我吃?」若是為了道歉,昨天那一頓就已經夠了,為什麼今天還請她吃飯?
「你怎麼管那麼多!」宮澤逸瞪她一眼,「家里飯太多吃不了行不行?趕緊吃你的飯吧。」
敝異!她怎麼想怎麼不對,「其實你——」
悅耳的音樂打斷她的話。
「喂?」宮澤逸拿出精致的手機,銀色的外殼在陽光下甚是耀眼。
安霓瞥一眼不用問就清楚一定很昂貴的手機,又打量一下精致的飯菜,默默地吃起來。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號碼?」他的口氣不是很好。一定又是元錚那小子,被她一問就什麼都說了!
「澤逸……你在哪兒?」裴雪柔柔的聲音傳來。
「吃飯。」
「自己嗎?」
爆澤逸不耐煩地皺眉,「你到底有什麼事?」
「我們下午可以見一面嗎?上午我去找你都沒找到。」
「……好,知道了,掛吧。」他率先按下手機。
「你剛才想說什麼?」他問仍時不時盯著他看的安霓。
「啊?」安霓瞪著眼楮想了幾秒鐘,「哦,我是想問,你總是給我帶飯來——是不是你故意想讓我引起別人的注意,被愛慕你的女生收拾一頓?」想來想去,昨天和光蕙商量了好久的這個結論是最有可能的。
「什麼?」宮澤逸直瞪瞪地看她,「你有病啊!」他會為了整人弄地這麼復雜!
「不是嗎?」怎麼看都很像。
這個白痴女人!爆澤逸的胃口全被這兩個莫名其妙的女生弄沒了。
「哎——你的飯盒!」怎麼飯盒也不拿就走了?
☆☆☆
音樂環繞,清新淡雅的咖啡室內裴雪再次低頭看了看表。約好了一點,怎麼都十二點五十七了還不到?
侍者送來一杯香氣四溢的咖啡。
終于,宮澤逸踏著咖啡室內新換的音樂曲子走來,到跟前坐下,「橙汁。」他對侍者道。
「你下午沒課吧?」裴雪溫柔一笑。
「嗯。」她不是都打听好了嗎?宮澤逸不感興趣地望向窗外,這間校園內的咖啡屋倒是不錯,水準蠻高的嘛,外面的環境也不錯,有樹有水的,讓人賞心悅目。
他喝一口送來的橙汁,「不是說有事嗎?說吧。」
「……其實也沒什麼。」想了那麼久,她還是決定不說出那些傳言。裴雪身體向前傾,注視著他閃亮的星眸,「既然下午我們都沒課,我們一起出去逛逛吧——我買了阿姨主演的電影的票子,一起去看看好嗎?」
「我媽主演的電影?」宮澤逸撇嘴,「沒興趣。」在屏幕上看到她的感覺還不是普通的怪。
「可是評論界對這個電影的評價相當高呢,你怎麼連自己的媽媽也不關心一下?」裴雪巧笑顏兮,「這樣你可不是一個好兒子啊。」
「我從沒說自己是個好兒子。」宮澤逸對她的話不以為然。
「澤逸。」裴雪掩下心中的不悅,「那我們去游樂園吧,我好久都沒去了。」
爆澤逸放下杯,「你找我就是這些事嗎?我對這些一點興趣都沒有,以後如果你想看電影或是出去玩,最好不要給我打電話,听了這些話,我覺得很累。」
「澤逸……」
「我走了。」
陪著別的女生吃飯、在雨中散步就有興趣,就一點也不覺得累嗎?!裴雪望著他的背影,細長的眼楮射出恨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