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有棲川彩跟媽媽說一聲後,便拿著食材和一個小盒子直奔降谷一家,因為降谷一想吃她做的中國料理。
為了方便有棲川彩進出,降谷媽媽給她配了一把家里的鑰匙。
「伯母,我進來啦!」有棲川彩邊打招呼邊開門,但沒听見任何回應的聲音,難道都出門了?不會吧?
把東西放在餐桌上,她發現杯子下壓著兩張字條,一張是降谷媽媽寫的,說去那霸參加同學會,明天下午回來;另外一張降谷壽田寫的,說和朋友去箱根玩,明天晚上回來。
看完後,她走向降谷一的房間,這個時候他應該在睡覺。輕輕推開門,果不其然,他真的在睡覺。
她小心翼翼走近熟睡的人,看到他的眼皮微微顫動,俯身在他臉上印下一個吻後,又躡手躡腳走出房間,因為她要準備晚飯嘍。
此時的她好像開心的小媳婦,今天真是幸運。伯母去了那霸,壽田去了箱根,這樣一來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可以過真正的二人世界,呵呵,想想就開心!
有棲川彩邊做飯邊唱歌,忽然從背後伸出一雙手把她圈入懷中,她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高興的靠在他的懷里撒嬌。
「什麼時候來的?」降谷一親吻她白皙的頸,弄得她好癢。
「你還在睡覺的時候,餓了吧?晚飯差下多可以吃了。」有棲川彩做了幾道拿手的好菜來伺候他的胃。
「嗯。」降谷一看牆上的鐘,已經快七點,不知不覺已經睡三個小時了,現在應該是補充能量的時候了。
晚餐的時候幾乎是他吃著、她看著,只要他吃得開心她就滿足了。
「好吃嗎?」有棲川彩看他風卷殘雲般的樣子,估計合他胃口。
「尚可,這個咸了,這個有點硬。」降谷一分別指著麻婆豆腐和碗里的米飯。
有棲川彩頓時被他氣死了,「不好吃還吃那麼多,挑三揀四!」
她作勢端走飯菜,但被他阻止,搞得她好氣又奸笑。
晚飯後兩個人本應該充分享受二人世界,可降谷一偏偏要洗澡,結果有棲川彩在他的房間又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看到他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
「一個男生洗澡用這麼的長時間。」她開始抱怨,自己也不過一個小時而已。
看到他全身只在腰間隨意別著一條白色毛巾,有棲川彩開始咽口水,因為他精瘦結實的肌肉很好看,尤其是六塊月復肌包是誘人,全身充滿力量,好想模哦!
有棲川彩甩甩頭,想甩開那些下流的想法,卻感到被東西踫了一下,一看才知道是那小盒子,把它重新放進口袋,其實今天除了想給他做飯外還想……唉,算了,反正今天用不上了,都怪他又睡覺又洗澡,浪費時間!
「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了。」
有棲川彩起身準備拿外套,卻被降谷一拉進懷里,而後又被他吻得透不過氣,昏沉沉的靠著他低喘,他發梢上的水順著頸留到胸膛,被她吻去。
「別走,今晚陪我。」降谷一在她耳邊低語,「我想抱著妳睡。」
有棲川彩是很想留下,但媽媽規定她十點前必須回家,「媽媽不會答應的。」她環住他的腰,越來越迷戀他,一刻也不想離開他,倘若如栗山杏子所說哪天他去找別的女人,那她該怎麼辦?降谷是她一個人的!誰也別想得到他!
「妳等一下。」降谷松開她走出房間來到玄關,拿起電話按下了一組從沒有按過但時刻都記在心里的號碼。
不出一分鐘他重新出現在她眼前,最奇怪的是他竟然在壞笑。
「笑什麼?」
「今晚我要抱著妳睡。」
「我要回家的。」
「妳媽媽同意妳在這里過夜了。」
有棲川彩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難道他剛才去給媽媽打電話?更不可思議的是媽媽居然同意了!「你是怎樣辦到的?」
就知道她會有這樣的反應,「這個不重要,反正今晚我要抱著妳睡!」
今天是什麼日子?好運真的來光顧了!有棲川彩的心里十分激動。
忽然意識到褲子口袋里的東西,今晚……
降谷一找出自己的襯衫丟給她,「洗澡後就穿這個吧。」
有棲川彩看著手中的衣服,不禁臉紅。
洗澡的時候她滿腦子都是今晚要不要和降谷……啊呀,想想就難為情,還是算了。但轉念想到杏子的話她又動搖了,到底要不要呢?天,誰來幫她拿個主意!
穿著他寬大的衣服,有棲川彩感覺像被他抱著,呵呵,好開心哦!
走回房間看到降谷一正在玩電腦游戲,她沒想到他也玩這些東西,還以為他沒什麼愛好呢!
「我洗好了。」
「嗯。」
「我去看電視。」有棲川彩知道男孩一玩電玩就停不下來,根本沒時間听她廢話,索性自己去看電視好了。
「嗯。」
丙真,他玩得很投入。
有棲川彩胡亂的轉台,根本無心看,拿起手機給栗山杏子傳簡訊尋求幫助,她全盤托出現在的情況,問她到底要不要和降谷……
栗山杏子只回復三個字︰隨便妳。
她左思右想,最終做出了決定,勾引他!
有棲川彩關掉電視踱回房間,推開門看到他還在玩著,有些生氣!這教她哪有心情誘惑他啊!
不行,說什麼也不能放棄!今天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
有棲川彩,不要再矜持了!不然早晚這家伙會去找別的女人!她心里一直這樣告誡自己,千萬不能放棄!
她努力回想電視劇的鏡頭,都是女方露大腿、露肩膀、拋媚眼的曖昧動作。隨後她走到降谷一身旁一坐在他的大腿上瞪著他,此時她突然想起應該是拋媚眼,而不該是死死的瞪著他!于是她開始不停的擠著眼楮,以至于嘴角都被牽扯,以為這樣便是勾魂的媚眼。
「妳的臉怎麼了?抽筋?」看到她的怪樣子,他實在好奇。
有棲川彩听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完了!
「是啊,我的眼楮很不舒服,先睡了。」她還是決定放棄了,因為根本學不來,何來誘惑、何來勾魂奪魄。
她迅速跳上床,側身躺著,根本沒有察覺到由于襯衫過大,使她白皙的肩膀露出來,而襯衫的長度無法掩蓋她修長圓潤的腿,長發習慣性的披在胸前。
有棲川彩,下次再努力吧!她安慰自己。
當有棲川彩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兩片滾燙的唇吻上她的唇,她下意識的發出一聲嬌喘,火熱的舌頭探入口中與她糾纏,頓時她全身燥熱。
「彩,醒醒,不要睡。」降谷一輕輕喚醒她,二人世界才剛剛開始,怎麼可以睡覺!
「嗯?」她不情願的睜開眼,睡眼蒙的樣子煞是迷人。
降谷一近乎發呆的凝視她,方才因為她無心卻迷人的睡姿,讓他見了不禁呼吸急促起來,情不自禁的吻上她;此刻她嬌憨的樣子更是讓他想犯罪,但他不能因為自己的而傷害她,絕不能傷害她!猛地,他起身欲離開。
「不要!」有棲川彩感覺不到身上的重量,一下子清醒過來,知道他又要留下她一個人出去。她才不要他丟下她!
她跳下床從背後緊緊摟住他,「不要走開,我知道你又要丟下我,對不對?我不要你走!」
降谷一心頭一怔,但還是拉開了緊抱著他的那雙柔軟的手,「乖,去睡吧。」撫模著她柔順的秀發,真不想放開她,可那樣他一定會要了她,還是趁著清醒走開吧。
听到他的話,有棲川彩的眼淚奪眶而出,她奸委屈。「是你說要抱著我睡的!是你說的!我不要你走,我知道如果你走了就會找別的女人,我死也不要你找別的女人!」
降谷一听著她不搭調的話,心中布滿疑問。什麼叫「找別的女人」?
「我什麼時候說要找別的女人了?」他擦去她的淚水,這個蠢蛋到底在想什麼呢?
「杏子說如果我再不顧你的感受而守著矜持的話,你就會不要我,去找別的女人!我不要你找別的女人!」她一古腦兒的說出來。
「妳以為我是那種人?」栗山杏子那個八婆怎麼能灌輸給她這些謬論?降谷一真有些頭疼,女孩在一起都說些什麼啊?
「難道不對?」她反問。
「欠揍!」
她扁扁嘴。
降谷一無奈的嘆氣,「知道我為什麼要離開嗎?」
她搖頭。
「我是不想強迫妳,知道嗎?不是我不想要妳,但我不想因為我的私欲而傷害了妳。」怎麼會有這樣的傻女人啊?
她眨眨明亮的大眼楮,笑著埋進他的懷抱里,「阿一,我真的好愛好愛好愛你!」听到他剛才的話,才使她懸著的一顆心踏實下來。
「我不是栗山說的那種人。」他怎麼能舍得丟下她?
「我相信你!阿一,閉上眼楮,有樣東西要給你。」
趁著降谷一閉眼的時候,她從枕頭下模出那個包裝得很漂亮的小盒子,放在他的手心上,「可以睜開了。」
「什麼東西?」這麼小。
「你自己看啦!」她怎麼好意思開口呢!
降谷一輕輕的拆開包裝,當他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後,不禁傻了。「妳買的?」
「不是啊!是我叫杏子幫我買的!」
又是她!「妳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
「我沒那麼傻!」有棲川彩有些尷尬。
「妳……想讓我用?」他試探性問她,心中不免有些激動。
「嗯。」異常的堅決。
「不後悔?」
「不後悔!我為什麼要後悔呢?阿一是我一個人的,也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一直尋找的男孩!所以,為了阿一,我什麼都願意做!」說罷,她主動吻上他的唇,有些笨拙的挑逗他。
從第一次的對視,她就被他吸引,無可救藥的愛上他。
听到她赤果果的告白,降谷一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抱起懷中的小人兒,重新回到床上。
他不敢奢望太多,只要有她的愛便足矣……
而在雲雨過後,她依偎在他懷中。
「阿一,你不會丟下我,對吧?」
「嗯,我會一直帶著妳。」
「阿一,你不會先我而死,對吧?」
「嗯,我們會白頭偕老。」
所有高中三年級的學生都在為考大學而忙碌,大家圍坐在一起討論著各所大學。經過初步商討,有棲川彩決定報考早稻田大學,當她問降谷一報考哪所學校的時候,得到的回答竟然是「沒想過」。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本以為會選擇與電子商務有關學科的蓮見嘉邦,卻出人意料的選擇報考東京醫科大學,栗山杏子和伊崎敬太為是否上國立大學而頭疼,學習成績一直很優秀的大川貴則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和有棲川彩相同的學校。
大家即將各奔東西。
「小嘉嘉,放學後咱們去銀座輕松一下吧。」伊崎敬太希望能在繁忙的學習生活中放松一下緊張的神經。
「沒問題。」蓮見嘉邦是無所謂啦,反正也不在乎那麼點時間,在這個時候大杌一場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還有誰去?」
「大川肯定去,杏子就更不用說了,至于彩……我去問問吧!」伊崎敬太聳聳肩。有棲川彩最近成了重色輕友的典範。
「彩,我們決定放學後輕松一下,你們去嗎?」伊崎敬太特意強調「你們」,如果他不去,那她也不會去的。唉,問了也是白問,多半他都不會去的。
她看到降谷一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去!阿一,哦?」有棲川彩笑瞇瞇的看著他,她可是很想輕松一下,若是再憋下去會瘋的。
他瞥她,沉默不語。
「好,那說定了,放學後咱們去銀座。」現在,伊崎敬太終于搞清楚一件事情,降谷完全被彩左右!
放學後,一行六人精力充沛的向銀座出發!之所以選擇銀座而不是淺草,是因為後者不如前者刺激,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閑當然要玩得盡興了。
路上,蓮見嘉邦和大川貴走在最後,前面是兩對戀人手拉手的情景。蓮見嘉邦看到有棲川彩和降谷一攜手走著,不禁回想起和她交往的那段時間,心中很不是滋味;大川貴看穿他的心思,摟著好友的肩膀超過前面礙眼的四個人。
這個動作盡收降谷一眼底。
這是降谷一第一次和他們接觸,雖然相互沒有說話,但並不表示他忽略他們,心中對這四個人早有評價。
在他眼中,栗山杏子是個直率,開朗的女孩,但有時瘋瘋癲癲的:伊崎敬太在他們之中最精明,典型的大智若愚;大川貴貴是個沒有心機的老實人;蓮見嘉邦雖不算完全成熟,但卻是個善良可靠的人。
從他看有棲川彩的眼神,降谷一知道他從沒有忘記過她,但這並不足以讓他大吃飛醋,因為他相信她。
六人走進一家電玩店後,就各自玩各自的。
電玩店內十分喧囂,但有棲川彩卻清楚的听見有人吵架的聲音,而且這個聲音好像出自栗山杏子,她急忙拉著降谷一尋找他們。
他們擠進圍觀的人群,發現了栗山杏子和伊崎敬太。果真,他們和幾個城南高校的學生吵起來了,不對,是打起來了,因為伊崎敬太和對方的臉上明顯有挨過拳頭的痕跡。
其實事情的起因根本不值得一提,只是伊崎敬太和城南的一個男生玩對打,對方屢戰屢敗,最後對伊崎敬太出言不遜,惹惱了脾氣暴躁的栗山杏子,結果可想而知。
「伊崎,你不要緊吧?」有棲川彩急切的問,她看到他嘴角滲出血。
「我沒事!降谷,帶她們離開!」伊崎敬太用命令的口氣指使他,一向嘻嘻哈哈的他這次真的火大了,他絕對不會放過城南的這幾個流氓!竟然打他!
「我不走!」栗山杏子死命抱住男友,這個時候她怎能離開他?對方都是高大的男生,她才不要他去送死!
「降谷,帶她們離開!」伊崎敬太大喊出來。
降谷一掃視四周城南的人,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嘴臉!他拉起她們打算擠出人群。
「怎麼,想走?沒那麼容易!」其中一個最壯碩的男生擋在降谷一面前,看這樣子他奸像是其他人的老大。
他們可還沒教訓夠這些尺北的癟三!
「讓開。」降谷一發出低沉的聲音,表情異常平靜,絲毫察覺不到任何惱怒。
可有棲川彩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就算走也要把這兩位小姐留下吧。」城南老大被他不屑的聲音與神情激怒,露出下流的表情,和其他人發出讓人嫌惡的怪聲。
說罷,他伸手去模有棲川彩的臉,降谷一敏捷的把她們拉到身後。
有棲川彩由于害怕,而緊緊貼在他身後,感到他背部的肌肉全部繃緊。完了,他發怒了。
此時,四周除了電玩的聲音外沒有任何聲音,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我說叫你讓開!」降谷一突然怒吼,一記重拳朝那雜碎的左眼揮去,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讓對方來不及反應就被打飛出去。
圍觀的人全部屏住呼吸,向兩邊退開,就連其他城南人都沒有立刻街上前替他們的老大解圍。趁這個時候,降谷一抄起一把椅子要朝躺在地上喊疼的人砸去,卻被及時趕來的蓮見嘉邦和大川貴攔住,在場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如果真的砸過去那個人還能活嗎?
「停手!他會被你打死!」蓮見嘉邦費力搶過降谷一手中的椅子擋在他身前,倘若繼續打下去,那個人一定會被打死。降谷竟然這麼狠!
此時的降谷一因發怒而眼中滿充滿血絲,像一頭發怒的野獸。他真的惱了,如果不是因為那個雜碎要踫彩,他還會手下留情,但那雜碎既然來找死,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
躺在地上的人終于清醒過來,他的左眼被打出血,順著眼角流,四周嚴重腫起來,以至于他的左眼已經瞇成一道縫,他搗著被打的眼楮跌跌撞撞的站起來,一個重心不穩又摔在地上。
他被打得昏天暗地。
「媽的!你們這群窩囊廢還看什麼?快點扶我起來!」
其他的城南人被吼醒,迅速過去扶他,這些人之所以沒有幫助他們受苦的老大,是因為實在不想送死,尺北的這小子不是一般的狠,有種置人于死地的態勢。
「媽的!你們幾個給我記住,我要讓你們知道打我的下場!咱們走!」城南的老大放下狠話匆匆離開,他一定要報仇。
「你們小心點,他是銀座這邊出名的流氓,听說和那些暴走族混在一起。」旁人好心提醒。
圍觀的人散開了。
完全被嚇?的有棲川彩回過神走向降谷一,拉起他的右手,發現他的手背紅腫了,大滴的眼淚滴在他的手背上,「阿一,要不要緊?很疼吧?」她邊哭邊輕輕吹他的傷口,希望能減輕他的疼痛。
「我沒事。」降谷一把她拉進懷里,親吻她的額頭,安撫這受驚嚇的小女人。
「降谷,你還好吧?」伊崎敬太拉著栗山杏子走到他身旁。其實他內心很慶幸自己只受這點小傷,如果換作是他挨這樣的拳頭定會當場暈倒。
「沒事,你呢?」他看到他的嘴角破了。
「小意思。」伊崎敬太抹去嘴角的血漬,听到降谷一的話令他有些意外,降谷一會關心別人?
「我們先走了。」
降谷一摟著有棲川彩離開,旁人給他們讓路,誰也不想招惹這樣恐怖的人。
目送他們離開,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料到降谷一竟然有這樣的一面,讓人害怕。對待惹惱他的人,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充滿殺氣,但對有棲川彩卻充滿無限的柔情與疼愛。
「今天是我第一次和他說話,三年來的第一次。」伊崎敬太自言自語,曾經他看不慣降谷一的冷漠,總以為他是在裝酷,可是今天他知道自己錯了。
「他變了。」蓮見嘉邦丟下這句話黯然離開了。
此時,誰也無法理解他的心情,酸澀落寞,他決心把自己交給時間,讓它來撫平初戀留下的心酸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