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豈舒帶著隱箭秘密來到各大門派的時候,被關在滅神教中的人卻也面臨著最大的危機。
特別是白正,幾乎每天軒轅非都會拿白綾的生死安危來威脅他,雖然他一口咬定蘇澈已經死去,可是軒轅非豈肯這樣放手,就轉而逼迫他說出墓穴所在。
何素卻顯得格外安靜,有的時候她也會從外面守衛的閑談中知道白正的處境,不過卻始終保持緘默。
軒轅非常常會來看她,她卻只是一言不發,他故意找她說話,她卻往往只會回答一句。
「軒轅教主,是否時機已到?要是到了,就告訴我,要是沒有,就請走開,我和傷害我家人的魔頭無話可說。」
他反問;「我記得白小姐說過,如果一個人為了自己所尊敬的人而去殺人,並不是什麼魔頭?」他受不了她這份冷淡。
她眉眼不動。「是嗎?我曾經說過嗎?沒有想到軒轅教主真是好記性,居然能夠記住一個人無心的隨口之話。不錯,為了自己尊敬的人去殺害那些無故傷害自己的人,確實值得同情。可是,你確定是為了那個理由?你確定沒有一點點野心?恐怕不是吧!你這樣的人會有愛的人嗎?真是笑話!」
若是愛,他就不會這樣利用她,不會在這個時候還拿她的性命要脅白正,這根本不是什麼愛,充其量,她只是他棋局中的棋子而已。為情所傷她從來不屑,可是她居然也走上了這條路,是她的錯,是她咎由自取!
「我也會愛,我不想傷你。」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臂。
「放手!你既然不打算坦誠一切,還打算欺我,又有什麼必要和我多說呢?」
「我不會欺你。」
「可你已經欺了,連最簡單的坦誠都沒有,還提什麼不欺?軒轅非,並非只有殺人放火才是欺負,你實在欠我太多解釋了。」她實在不知道這一團亂到底還要糾纏到何時。「為何你至今都不說呢?難道真的是怕說出了一切,從此我就會糾纏上你,讓你的大業有所牽絆,被我耽誤?」她轉過身去,再不說話。
無數個夜,兩人總是沉默以對。
無數個夜,何素把心中所剩無幾的柔情一一劃去,只是邊劃,眼淚也一滴滴地吞到肚中。
無數個夜,軒轅非瞧著她的背影,雖是近在咫尺,但總覺得她好像轉瞬間就會消失一般。
因為她的冷淡,他變得格外暴躁,殺人更加不講理由,整個滅神教因此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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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過了兩個月,不知不覺已到深冬。
有一個夜晚,在滅神教大殿中央,白豈舒單槍匹馬闖了進來。
劍非鐵鑄之物,卻是竹子做成,青青顏色,雖然沒有鐵劍的鋼利,卻一樣透著森然可怖的殺氣。
軒轅非進來的時候,正巧看見手下正和闖入者苦斗。
只是他一看到這個劍法,眼里一下子就閃出了興奮的神情,特別是在白豈舒跳起身,反手一個回擊,干脆利落,非常了得。
他問著一邊的屬下,「認得這劍法嗎?」
那人只是搖頭。「屬下並沒有看過這樣的劍法。」
軒轅非笑了起來。「你不識得,可是我卻識得,那是夕竹劍法。劍法輕靈,白豈舒雖然耍得熟練,可終究沒有掌握它的精體。」
「夕竹劍法?教主是說——」
「我就是這個意思,白正死活都不肯說出蘇澈的墓穴所在,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和蘇澈有關系。」
軒轅非飛身立入,截住了白豈舒。
縱然沒有玄天寶劍,他也一樣萬夫莫敵,五十招之後,白豈舒已經很是吃力,他接著更是一刀砍斷了青竹劍。
他拍拍手,坐在上座,一邊拿起茶杯,一邊微笑。
「普天之下,要說得上令我服氣的人,也就只有蘇澈一人。早就想一睹他的風采,可惜先人過世,沒有這個機會。沒想到見不到夕竹君子,卻見到了夕竹劍法,還有蘇先生的傳人。白兄真是好福氣,居然能夠得到蘇先生的指導。」
「軒轅非,我叔父呢?我堂妹如何?」
「都說白家的自豈舒是個孝子,最尊敬他的叔父,最寵愛他的堂妹,為了他們就是連性命都可以不要,這一切真不是言過其實呀。」他撥弄著桌上的杯蓋。「可是你要在我這里救人,未免也太小看滅神教了,你這一來,倒真是辜負了我家姐姐當日放走你的心意。」
「這和慕容姑娘沒有關系!」
「白兄倒是懂得憐香惜玉,放心,我對家姐自然有所打算,只不過這是我的家事,與白兄並無關系。我想白兄到這里,也不是為了家姐,而是為了你的叔父和堂妹吧?」
白豈舒玉面一斂,怒容頓現。「可惜我技不如人,不過既然我叔父在此受難。我也不願意苟且偷生,我願意陪著他們。」
軒轅非突然笑了起來,丹鳳眼中流動著不一樣的光芒。「哪個說你的叔父在受難?我是這樣凶暴的人嗎?」
白豈舒臉色更沉。
「白兄難道不知道,我對白先生還是非常仰慕的,所以才會千方百計請到教中做客的?」
「你到底要說什麼?你軒轅非豈會如此好心?詐死在前,下毒在後,最後還設計捉走了各大門派掌門。」他眸中黯淡。
軒轅非眉尖微微挑起。「不錯,我軒轅非的確不是什麼好人,雖然無意為難白家的人;不過當然也不會白白做了這個人情,畢竟三年前就是白先生讓在下死了一回,這個仇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那你要換回什麼?」
「很簡單,我要去蘇澈先生的墓前一拜,僅此而已。」他一派悠閑,似乎極為篤定,正像一個獵人等著他的獵物進去一般。「千萬不要跟我說你不認識蘇先生,或者說不知道他的墓室所在。可以讓他傳授夕竹劍法,你可算是唯一一個,這樣的親近,是不可能不知的。」
「你要去我師父的墓室破壞?」他故意裝作惱羞成怒的模樣。
軒轅非趕緊擺手。「白兄,我對蘇先生仰慕已久,怎麼會去破壞呢?我雖然不是好人,但欺負一個死人,這卻是我軒轅非不屑做的。」
「你做夢!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這個魔頭去侮辱我師父的!」他把脖子一歪,嚴詞拒絕。
「真的想清楚了?還是不要這麼快決定吧。」他走到白豈舒身邊,拾起那把斷了的青竹劍,「你那位被你視作父親的叔父大人,那位你差點娶了的白家妹妹,你就真的不管他們的生死了嗎?你也知道我殺人從來都是手起刀落,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的。」他拍拍他的肩膀。
「仔細想想吧,不要一口回絕。」軒轅非循循勸誘,「活著的人總比死了的重要吧,更何況我不會侮辱你的師父。」
白豈舒狀似深思,「你真的保證?」
軒轅非笑道;「自然。我軒轅非絕對說到做到,絕不食言。」他把手里面的短劍交到他的手中。
他即刻要求,「那我要先見我的叔父和堂妹,如果他們平安,我才考慮。」
軒轅非卻搖頭。
「軒轅非,你此刻就要食言!」
他笑得越加得意。「我不會食言,但是在我沒有見到白兄的誠意之前,這白先生就只好先在這里做客了。至于見面,也還是免了吧,要是你的叔父不同意你這麼做,你這個孝子該如何當呢?」
白豈舒咬緊牙關,終于答應,「好,我帶你去。」
第二天天一亮,兩人一起出發,一切果然就如同蘇澈所預料的那樣,軒轅非把部下留在教中看壓人犯,單獨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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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聲慘叫,驚人心魂,就連遠在後院的何素也被它所驚醒。
睜眼時,她面前拂過紅雲一片,還有一陣古老的香氣。妖艷的差麗,冰冷的雙眼,紅色裙裝,赤果的雙足,還有足上所系著的銀色絲帶與紅色小鈴……
「是你?!」何素認出她就是那夜來救她的紅衣女子。
「你認得我?」
「你救過我,我自然認識。可是,你是誰?又為何會在這里?j
女子未言,笑聲先聞,笑得妖麗,如同夜半時候初初開放的絕色牡丹。
「白小姐真是好記性,難為你記得我慕容鄢了。」
「你也是這教里的人?」她心頭一怔,不再單純的雙眼只剩下懷疑。
「你說呢?」她反問。
「難道說,那夜的事情,也是有人安排的嗎?」懷疑如同蟒蛇一樣纏繞著她的靈魂,心中也益發寒冷。
「是與不是,反正總有揭曉的一天,不是嗎?」
突然,又有人在遠處大聲喊叫,叫聲之淒厲著實讓人害怕。
望向窗子外面,遠遠都是紅色一片,在夜色中更加明顯。
「那里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什麼,只不過是人死了罷了。」慕容鄢側頭笑看她,想要看她哭泣,看她驚慌。
「誰?誰死了?」
「或許是你的親人,或許是我的部下,誰知道呢?」她無所謂地聳肩。
「你就不擔心?他們也許真的死了。」這女人還真是夠冷靜,夠無情。
「反正人死如同燈滅,這世間人來了,自然就有走的一天,不過早晚而已。更何況,他們與我有何關系?我在乎的不過只有軒轅一人而已。」
「軒轅是誰?」她問。
慕容鄢眸光幽柔,「白小姐以為呢?」
何素見狀,了然地冷笑。
窗外又傳來了慘叫聲,還有越來越近的喧嘩聲。
慕容鄢听到了,不禁憤怒地說;「這個白豈舒還真是出了好計謀,騙走了軒轅之後,又帶了大隊人馬前來。難道他以為這大局就這樣定了不成?簡直做夢,我慕容鄢絕對不會放過任何妨礙軒轅的人,他不行,還有,白小姐你也不行。」
「阻礙他?我有這樣的能耐嗎?我只不過是他手里的棋子罷了。」
慕容鄢卻冷冷一笑,「我倒真的希望你不過是棋子,可惜軒轅終究還是敵不過感情這樣東西。為了你,他已經做了無數讓步了。」
「你騙人!」
突然,慕容鄢捉住了何素的手。
「你要做什麼?!」
「你不是一直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嗎?我此刻就帶你過去找軒轅,你要什麼,他要什麼,做一個了斷吧。」幸好當初她在白豈舒身上放了千日追蹤散,一定能夠找到他們的,只希望可以趕得及。這里已經是難以挽回敗局了,唯一的法子就是得到玄天寶劍,練成玄天功第十式。到時候,還有誰能夠攔住軒轅呢?
慕容鄢看著面前的女子,堅強而無畏,雖然沒有美貌,卻一樣閃閃發光,是個容易讓人喜歡、著迷的女子。可是,天下人誰都可以愛她,唯獨軒轅不可以,因為她的情會一點點腐蝕他的野心,而她的身分更加會讓軒轅本是堅定的心猶豫起來。這些天,滅神教上下都是敢怒不敢言,長此以往,她遲早毀了軒轅。
「你肯?」
「只要你敢,我又有何不肯?」反正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有什麼不肯的呢。
慕容鄢用力拉她前行,何素卻固執地推開。「我自己會走。」
她看著何素的背影,一笑傾城。
不是瞿飛的何素,又走到了什麼樣的地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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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未有名,只提「清苒」二字,不知其義。
入谷之中,別有洞天,風光無限,卻未有人煙,就是茅屋房舍也沒有一問。
青青枝頭,微微春風,阡陌之上,偶有嫣然,恣意輕擺,與春色相映。
在一片青綠之間,有一塊石碑,碑上刻著兩行字——青青素月渠申影,默默紅塵終無雙。立碑之人就是蘇澈。
「這就是恩師之墓。」
「這豈不是謊言!」軒轅非點著碑上的姓名。
「恩師生前就已經刻好了墓碑,這事情雖然少見,卻也不是獨一無二。」難怪軒轅非這樣了,就連他當時看見這塊石碑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
「有何道理?」
「因為身未死,而心已死。」
軒轅非一愣,莫名想到了自己的心事,半時無語。
「家師說自己身死入土,一切東西都不該留下。」所以才未見房舍。
他自然心有所悟。「身死入土,所有的東西都帶入土中?」
「這確實就是家師的意思。好了,我已經帶你來了,也該是你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軒轅非卻說;「既然來了,自然要看看這里的風光,為何要急著回去呢?」他走到墓室之前,伸手探了過去。
「家師的安身之所,豈容你這魔頭如此無禮!」白豈舒以手化掌,斷去了他的去路。
「白豈舒,你到此刻還不說實話嗎?」
「什麼實話假話的?」他裝不懂。
軒轅非鳳眼一眯,立時給人一股無形的壓力。「好,我軒轅非這輩子也不曾怕過什麼人,倒要看看這是在搞什麼鬼?」他大踏步走上前去。
就在他的左手才踫到石碑時,他所站的地面上就裂了一個大洞,使他直往下墜。雖然憑著他的輕功要上來是極為容易的,不過一來他有心闖一闖這所謂的「地府」,二來他也知道要的東西此刻定然就在這下面,所以干脆毫不費力地掉了下來。
也就一會的工夫,雙腳已然著地。
這下面雖然是個地穴,卻絲毫不見陰暗,周圍都瓖嵌著斗大的明珠,把這暗室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入眼就有一門,門上所刻,還是「清苒」二字。
推門進去,里面卻是一間房。有桌有椅,桌上更有碗筷,就如同有人才用過飯一樣,左壁上有畫,畫的是一位穿著奇怪的美女,右邊矮幾上則點著檀香,幽幽暖暖,飄飄而散。
忽有腳步響起,他定楮一看,就見那人掀起了竹簾,步履不穩地走了進來。
「有客從遠方來,真是不亦樂乎。請坐吧,軒轅公子。」他叫出了軒轅非的身分。
「多謝。」他也不客氣,就坐了下來。「如果在下沒有猜錯,先生應該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卻被人說成死去多時的蘇澈吧?」雖是個問句,但也有了十足的把握。
蘇澈卻把爐上正在燒的茶壺提了起來,替他倒上茶水。「小徒說我已經死去倒也不假,軒轅公子應該看見那石碑了吧,那石碑七年之前就已經做好,並不是為了欺瞞公子而做的。因為蘇澈確實已經死去,只剩下這個軀殼了,本來這一生都不願意和外人見面,沒有想到軒轅公子卻還是進來了。」
「赫赫有名卻要隱居在此,以死人自居,未免荒唐。」他大為不解。
蘇澈一聲嘆,卻又不言明原因。「軒轅公子來到這里,定然不是為了老夫吧!」
「蘇先生又如何知道,在下不是為了仰慕先生而來呢?」軒轅非接過那杯水,毫不在意地喝了起來。
「蘇澈不在江湖已經多年,軒轅公子又何必在真人面前說假話?」
「蘇先生都這麼說了,我再不說也說不過去。既然先生已是世外之人,留著玄天寶劍和心法也沒有意義,不如就讓給我吧。」
蘇澈笑著說;「這東西對公于其實並沒有好處的。」
「這話倒是說得奇怪,不知道它的壞處在什麼地方?」
「玄天功加上玄天心法會讓公子性情大變,我想公子練功時一定常常會覺得月復中有所疼痛,有時候更會如火燒對嗎?」
軒轅非截住他的話,「會這樣是因為我的玄天功尚未大成,又缺少玄天心法的輔勸。」
「軒轅公子這話說得也有些道理,不過卻還是差了一點。」蘇澈溫和地微笑,他的眼楮非常清澈,就如同透明一樣。
「差在何處?」
「因為這心法在一開始確實可以讓公子功力大增,可是在不久之後,我怕公子就會自食惡果了。輕則練功成魔,變成狂人,心中更是不會有情,重則就是一個死子。」
軒轅非擊掌大笑。
「公子不相信?」
「只是想不到蘇先生也喜歡夸大其詞。」他一邊喝水,一邊觀察蘇澈的神色。
不過對方神態安詳,一點也沒有改變他的溫和。
「軒轅公子以為在不是開玩笑?」
「如果蘇先生說怕我練了這玄天功之後危害武林,我還容易信服一點。」他彎眉笑得得意。
「這話也是沒錯,因為只要練成這個功夫,就沒有不殺人成性的,它所帶來的魔性實在太大了。」
「江湖人叫我魔頭,魔頭殺人又有什麼奇怪?」他反問。
「我看公子目光清澈,雖然身上有些殺氣,可是卻並非真的入魔。軒轅公子,你為何一定要執意如此呢?」
「人各有志,我自少就有心願,一定要出人頭地,要一雪父親之恥,讓所有的江湖人臣服于我的腳下。」軒轅非回憶當年。少年動不動就被人欺負,不就是缺少制伏天下人的本事嗎?「所以,我才會為了這套劍法背叛師門。我知道玄天寶劍天下無敵,只有擁有了它,必能得到我要的尊貴。」
「天下無敵?這天下怎麼會有無敵的東西呢?」
軒轅非垂下眼眸,雖是溫和的聲音,卻已經多了一些寒冷。「蘇先生,你也不用多說,這東西我是誓在必得的,如果一定要攔我,我只好與先生斗上一斗了,其實我也很想領教一下先生的夕竹劍法。」
蘇澈坐下,雙手低垂。「公子說笑了,在下內力全無,如何與公子相斗?」
「什麼?」
他左手一翻,扣住了蘇澈的脈門,只覺得他體內氣若游絲,不要說內力,恐怕連性命也只是苦苦撐著而已。
蘇澈收回了手,卻始終微笑。
「我當年答應了所有的江湖同道,要保護這兩件魔物直到身死,如今軒轅公子又一定要獲得這件東西,那我只好和公子作一個約定了。」
他一怔,然後才頗感興趣地問;「什麼樣的約定?」
他輕輕一擊掌,白豈舒就拿著一把竹劍走了進來。「師父,我來了。」
「我無法與公子對打,可是我的徒兒卻可以代替我,只要公子願意。」
「白豈舒?」他聳肩,輕慢地說;「如果你不怕他輸,我倒是無所謂。」
「我最近悟出了一套劍法,名日清苒,一直都想要交給舒兒,只不過還沒有機會,如今正好口傳予他,讓他用這套劍法與你相比。如果他輸了,這心法和魔劍,我蘇澈雙手奉上,如果他贏了,希望公子能夠成全我,讓這劍陪我共入地府,不再為禍人間。」
「此刻口傳?」這件事情倒也希奇,「蘇先生此話當真?」
「當真。」
「好,我們擊掌為誓。」
一左一右,擊掌訂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