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時刻 第四章
作者︰居筱恬

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靜言才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多快。

是因為跑著進休息室的關系吧?

想到自己差點在柯衡禹面前摔個四腳朝天,她便覺得自已很沒用。連一台跑步機她都搞不定,她如何搞定柯衡禹?

「鎮靜一點!鎮靜一點!」她告訴自己。她還得從柯衡禹身上問出他和可芸的事呢!

這麼一想,靜言的精神又抖擻了。只要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之後,她就不必再在健身房里當傻瓜、不必再忍受他的欺負了。

只是說也奇怪,為什麼急促的心跳之後伴隨著的是一種連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的感覺?

從休息室出來,靜言遠遠地便看見柯衡禹在端端旁邊,端端邊踩著腳踏車邊和柯衡禹說話,兩人有說有笑似乎聊得滿愉快的。

靜言不禁皺眉,

這個端端,又在勾引誘惑柯衡禹了?真是奇怪,上同樣的課,怎麼她一點都不會累?

再看看端端痴痴望著柯衡禹笑的樣子,靜言的心忽然微微扯了一下。她到底記不記得自己的任務啊?老是纏著柯衡禹撒嬌,真是……

悶悶地走回跑步機旁,靜言無聊地東張西望了一下。舉目望去淨是些不對自己胃口、不順自己心意的人……她的心情怎會突然低落了起來?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後,她又將目光掉回到跑步機上。

那種挫折一定是來自這個東西吧。不過就是個沒生命的機器而已,難道她真連小孩子都不如嗎?

偏不相信!這世上還沒有哪件事是難得倒她沈靜言的!不服輸的個性讓她自動踏上了跑步機。

只是……柯衡禹剛才按的是哪個按鈕呢?靜言認真看著儀表板上的幾個按鈕,憑著記憶想像。就在她猶豫不決時,忽然有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小姐,需要我幫你嗎?」

轉頭,旁邊一個正在跑步機上跑步的男人對著她笑。

明明滿頭大汗又大口喘著氣,但在靜言看向他的時候還故意抬頭挺胸裝得自己很猛很強的模樣,靜言忍不住抿著嘴偷笑了一下。這麼一笑,那男人已停下來走到她身旁。

「你是第一次使用跑步機嗎?」雖然滿臉熱心的笑容,但他小小又浮腫的三角眼卻不住地偷偷往靜言身上打量。

靜言不悅之余很想問他看什麼看,偏偏她又沒有端端的氣魄,更何況她一向是如此注重自己的形象,礙于此,她只好稍稍退後一步,以為這樣可以月兌離他的視線。

「這個很簡單的,你先踩上去。」完全不顧靜言的反應,自顧自的表現。

靜言根本不想听他的,他又不是柯衡禹!沒想到他卻伸長了手來抓靜言。「你不用怕,站上去就好了。」

來不及躲開,他汗濕的手掌已踫到靜言的手臂,靜言只覺得惡心,但又不知怎麼拒絕他的好意,為了逃避他的接觸,只好順勢趕快踏上跑步機。

「你選擇好速度後就按START就好了……」

他的頭在靜言的下巴邊緣,邊說,靜言便不斷從他身上聞到一股酸酸的汗味,讓她忍不住要閉氣。

就在靜言覺得自己憋氣憋得快要窒息的時候,柯衡禹出現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看見靜言在跑步機上,柯衡禹似乎有些詫異。

而那位熱心的男人在看見柯衡禹之後,臉上浮現出在「關老爺面前耍大刀」的尷尬笑容。

「柯教練,原來她是你的學生。」听他的語氣他也認識柯衡禹。

「哈羅,Peter。」柯衡禹笑著向他打招呼。

「你的學生個個都很漂亮。」他向柯衡禹眨了眨眼楮。

靜言看見了,她真的很不喜歡那個男人,更別說他輕佻的表情了。

柯衡禹只是淡淡笑了笑。「謝謝你,你繼續做你的課程吧。」

「美女,待會兒見啦!」他還不死心地向靜言揮揮手。

等到Peter離開後,柯衡禹才笑著說︰「看來大家的看法都一樣。」

大家的看法都一樣?他是什麼意思?

發現靜言臭著一張臉,柯衡禹又問︰「怎麼了?你好像不喜歡他對你的贊美。」

「我不覺得那是贊美。」靜言沒好氣地說。心里有些責怪柯衡禹,要不是他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也不會有無聊人士來騷擾。

「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一定避免不了這種事情的。」柯衡禹笑著安慰她。

他認為自己漂亮嗎?靜言想到他剛才那句「看來大家的看法都一樣」,他的意思是他也和那個怪ьЛ一樣覺得自己是美女?

靜言知道自己有幾分容貌,所以對別人贊美她的外表從不暈眩,但,柯衡禹的話卻讓她有著輕飄飄的感覺,她甚至想追問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她還是忍住了。她不是如此虛浮的人。

只是,同樣一句話,為什麼不同的人說會有著如此截然不同的效果?

「你應該休息夠了吧?」柯衡禹舉起手看了下手上的表。「你已經浪費了十分鐘。」

見他斤斤計較的認真態度,靜言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見她終于一掃臉上的陰霾,柯衡禹也跟著笑。「你笑的時候比不笑的時候好看一百倍。」他終于忍不住。他一直有股沖動想告訴她,希望她能多展歡顏。

他的話就像唧筒一樣瞬間在靜言的胸膛里灌滿了氣,靜言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顆色彩繽紛的氣球,慢慢地往天空飛。

「你是不是對每個學生都這麼說?」要很努力才能壓抑住那顆雀躍的心,靜言同時也提醒自己要清醒,別誤把他的「教學用語」當真。

柯衡禹微微笑了一下,說︰「我覺得我最大的痛苦就是當我說真話的時候沒人相信。」

他的話讓靜言證實自己吃下去的糖是甜的。「那你該檢討一下是不是因為你的假話說太多了。」她半開玩笑地說。

「嗯。」柯衡禹認真地點點頭。「我今天回家會仔細檢討一下。」

靜言的臉上終于漾開一朵很美很美的花朵。

他就是喜歡她這樣子的笑容!緊接著柯衡禹心里猛地一跳——

他就是喜歡她的笑容,還是喜歡她的人?他疑惑著。他不是告訴過自己不可以和學生過從甚密?怎麼還可以對她產生如此強烈的好感?他怎麼可以放任自己喜歡她?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贊美,那我們開始上課吧。」他逼著自己清醒。

听到他的話,靜言瞬間又皺起了眉頭。

「別把力氣用錯地方了。」柯衡禹笑著說。「我們今天不上臉部表情的課。」

靜言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便忍不住笑眯了眼。

「不公平!不公平!」端端突然出現。「我一個人在那邊踩腳踏車踩得要死,你們卻在這里有說有笑的!」

看見端端,靜言才想到自己差點忘了她也在。

「你別急,再五分鐘之後就換你來跑跑步機了。」柯衡禹也慶幸端端的出現。多個人,比較不容易出事。

「我不管!你們在說什麼?快點告訴我!」端端要著賴。

靜言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看了柯衡禹一眼才說︰「我們沒有說什麼。」怎麼了?他忽然變得有些嚴肅。

端端一臉不相信地嚷︰「如果沒說什麼你會笑得這麼開心?教練你不公平!」邊抗議還邊像個孩子般去搖晃著柯衡禹的手。

只見柯衡禹若無其事地輕輕帶開了端端的手。

「我不管!我不管!你快點告訴我!」端端對柯衡禹的動作倒是不以為意,繼續纏著他。

柯衡禹則有些莫可奈何問︰「你要我告訴你什麼?」

他還真有耐心。靜言心想。如果她是柯衡禹,大概早就翻臉了吧。不過,礙于和端端是好朋友,她又不忍心剝奪她的「樂趣」。

端端忽然眼珠子一轉問︰「那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女朋友?」

听到端端的問題,靜言忍不住想豎起大拇指證美她。同時也慶幸自己沒有出聲阻止她。

而柯衡禹听到端端的問題卻只是淡淡笑著說︰「這個問題不在我們的上課範圍之內。」

「哎喲,你怎麼這麼小器?告訴我會怎樣?」端端又使出了她死纏爛打的看家本領。

「這和小不小器無關,這是我的原則。」柯衡禹終于收起了原本還掛在嘴邊的一抹微笑。

最怕就是女學生追著問他的私事,他不喜歡那種仿佛將自己赤果果攤在眾人面前、五髒六腑都要讓人一一拾起來檢視的感覺。

「什麼原則這麼重要?」端端繼續糾纏。「就算是原則也可以視情況調整吧!只是告訴我們你有沒有女朋友有這麼困難嗎?你不是交了一個不可以曝光的女朋友吧?」端端最後試探地問。

柯衡禹忍不住在心里「嘖」了一聲,他發現自己對端端不似對靜言有耐心。

「你快說嘛!」端端又催。

她終究是客戶,他無法像對待那些報紙雜志的狗仔般對她擺張臭臉或當場掉頭離開,只能無奈地把所有的苦往肚子里吞。

靜言也想知道他會如何回答端端的問題,但,他的表情是如此的難堪,仿佛要他回答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一樣。要他回答有沒有女朋友真這麼困難嗎?或者他的女朋友真是見不得光的?靜言想起了可芸。

看向柯衡禹,柯衡禹也正看著她。在眼神交會的那一刻,兩個人之間似乎有著什麼看不見的力量在流動著……

「端端,如果他不想說就別再為難他了。」靜言忽然說。

什麼?端端訝異又略微惱火地瞪著靜言。「你不是……」

「可能他覺得和我們的程度不到可以交心階段吧。」靜言迅速說著,堵住了端端即將說出口的話。她該不會是想當著柯衡禹的面拆自己的台吧?如果柯衡禹因此知道她們的目的而翻臉,那不就什麼戲都沒得唱了?

接收到靜言的暗示,雖然心不甘情不願,端端還是乖乖把話吞了回去。「好吧,既然一個不想說、一個不想听,那我在這里熱個什麼勁兒?」

見靜言解了自己的圍,柯衡禹才稍微松了口氣,但他也沒忽略她剛才的話。

和女學生交心?這似乎不太可能。他向來把公私分得很清楚,工作歸「這和小不小器無關,這是我的原則。」柯衡禹終于收起了原本還掛在嘴邊的一抹微笑。

最怕就是女學生追著問他的私事,他不喜歡那種仿佛將自己赤果果攤在眾人面前、五髒六腑都要讓人一一拾起來檢視的感覺。

「什麼原則這麼重要?」端端繼續糾纏。「就算是原則也可以視情況調整吧!只是告訴我們你有沒有女朋友有這麼困難嗎?你不是交了一個不可以曝光的女朋友吧?」端端最後試探地問。

柯衡禹忍不住在心里「嘖」了一聲,他發現自己對端端不似對靜言有耐心。

「你快說嘛!」端端又催。

她終究是客戶,他無法像對待那些報紙雜志的狗仔般對她擺張臭臉或當場掉頭離開,只能無奈地把所有的苦往肚子里吞。

靜言也想知道他會如何回答端端的問題,但,他的表情是如此的難堪,仿佛要他回答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一樣。要他回答有沒有女朋友真這麼困難嗎?或者他的女朋友真是見不得光的?靜言想起了可芸。

看向柯衡禹,柯衡禹也正看著她。在眼神交會的那一刻,兩個人之間似乎有著什麼看不見的力量在流動著……

「端端,如果他不想說就別再為難他了。」靜言忽然說。

什麼?端端訝異又略微惱火地瞪著靜言。「你不是……」

「可能他覺得和我們的程度不到可以交心階段吧。」靜言迅速說著,堵住了端端即將說出口的話。她該不會是想當著柯衡禹的面拆自己的台吧?如果柯衡禹因此知道她們的目的而翻臉,那不就什麼戲都沒得唱了?

接收到靜言的暗示,雖然心不甘情不願,端端還是乖乖把話吞了回去。「好吧,既然一個不想說、一個不想听,那我在這里熱個什麼勁兒?」

見靜言解了自己的圍,柯衡禹才稍微松了口氣,但他也沒忽略她剛才的話。

和女學生交心?這似乎不太可能。他向來把公私分得很清楚,工作歸「她走啦!」討個大大的沒趣,她還杵在這里做什麼?「不會是端端的話讓你煩惱吧?」靜言好奇他的心事重重。

端端?那個像只麻雀吵鬧又像只花蝴蝶的女孩?他笑著搖了搖頭,她頂多讓自己頭大而已,還觸不到自己心里的神經。

「真的沒事,對不起。」他再說了一次。「我很少在學生面前出現失魂落魄的模樣。」他竟在她面前坦誠心情?這樣妥嗎?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在她面前不必過于裝飾自己,是因為她沉靜平穩的氣質?還是她嘴角總是有意無意的淡淡笑容?

或者是他最近壓力真的太大了,所以行為有些失常?

這樣實在有失他的專業。

「可能是我昨晚太晚睡了,所以精神不太集中。」這個理由應該可以解釋過去吧。

見他始終不肯說真話,靜言微微笑了一下。「做一個健身教練似乎真的滿辛苦的喔。」不但要有堅強結實的體魄,還要有超人的意志力,才能牢牢守住心里的每個秘密。看來要從他嘴里問出他和唐可芸的事,是得再多花點工夫。

「我該去看看你的好朋友了。」雖然不太想「轉台」,但她們兩個都繳了學費,他是不可以厚此薄彼把端端丟在一旁的。

「你去吧,我現在已經知道怎麼操作這台跑步機了。」靜言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

「很好!」柯衡禹又恢復精神了。「那你再跑十分鐘,我們就要進行下一個項目了。」

望著他臉上熟悉的自信笑容,靜言像見到了短暫躲在烏雲後面的太陽。這個表情才配他。

柯衡禹人離開了,但靜言心里還是充滿著他。

她不停地揣測像他這樣的人真會喜歡上有家有世的女人嗎?照道理他有不錯的工作和前途,他有出色的外表和條件,滿地望去都是對著他流口水的女人,他會喜歡可芸?

可是話說回來,可芸雖然四十歲了,但她保養得宜,一點都看不出她實際的年齡;再加上如果柯衡禹真給了她保持身材的訓練,要讓人誤以為她是個三十出頭的熟女也不難吧?

撇開別的不說,兩個人在外貌上的確是挺匹配的,加上兩人在健身房朝夕相處,就像端端說的,兩個衣著單薄的男女天天黏在一起,會產生化學反應也是很正常的。

是真的嗎?他們在一起……靜言心里浮起一團渾沌莫名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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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玩!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結束了課程回到更衣室里,端端便像個孩子似的發起脾氣。

對她突如其來的脾氣,靜言則是一頭霧水。

端端嘟著嘴老半天後才怨憤地說︰「我發現他的注意力都只在你身上。」

什麼?靜言似懂非懂張著嘴。

「他根本都不理我!我問他什麼他都含糊唬弄過去,你說什麼他就听得津津有味,這樣一點都不好玩。」

靜言終于弄懂端端在耍什麼脾氣了。但,這位小姐在這地方爭風吃醋是不是搞錯了?眼見走過身旁的每個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望著她們倆,靜言低聲下氣說︰「我們出去再講好不好?」

她可不想弄得整個女更衣室里的人都知道端端在吃什麼醋。而且這個醋也很莫名其妙。

坐上靜言的車子,靜言才慢條斯理問︰「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到底在吃哪門子的醋啊?」她笑著看嘴巴翹得半天高,幾乎可以掛上一斤豬肉的端端。

瞥了她一眼,端端才沒好氣問︰「你不覺得嗎?」

靜言揚了揚眉毛,用眼神在問自己該覺得什麼。

「你不覺得柯衡禹對你特別好?」端端問得直接。

真的嗎?靜言按捺住心里的蠢動。「我不覺得。」靜言平淡回答。「你是不是運動過度腦袋燒壞了?沒事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她邊問邊真的伸手去采端端的額頭。

端端負氣地拿開她的手,撇過頭又語氣不佳說︰「我才沒有亂說。」

靜靜望著她的側面幾秒,靜言明白了。「你真的喜歡上他了對不對?」

被靜言說中心事,端端的氣也生不下去了,但她依舊扭著脖子看著車窗外。

「為什麼?」靜言凝重地問。「這個人剛出現不過幾天而已。」她不止是問端端而已,她也在問自己。她騙不了自己,她對柯衡禹的確是從討厭變得……不討厭了。她也想知道他為何有這種魔力。

靜言的疑問終于讓端端坐正身體。「我也不知道,只覺得他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特別的荷爾蒙深深吸引著我……」

听見她把自己形容得就像只帶著原始獸性的動物,靜言忍不住笑了出來。「我不知道你的鼻子這麼靈敏,連男人身上的荷爾蒙都聞得出來,佩服!佩服!」靜言邊說邊抱拳向端端打恭作揖。

被她這麼一逗,端端終于也忍不住笑了。「你少無聊,我就不相信你對他沒有相同的感覺。」

端端果真厲害!靜言只能裝傻地模模鼻子,說︰「我只聞到他的古龍水味道,你說的是這個嗎?說不定你迷上的只是他的古龍水味道,待會兒我就去買十瓶相同的古龍水送你。」

「沈靜言——」端端板起臉來瞪她。

「好啦,不開玩笑了。」

「我也不是在和你開玩笑!」端端皺著眉一臉認真地說。「我真的感覺到他比較喜歡你。」

既然她言之鑿鑿,靜言便一副洗耳恭听乖乖等著她的下文。

「你不覺得他停在你身邊的時間特別多嗎?」端端問。

「小姐!」靜言的嘴角揚起一抹有趣的笑容。「你和我的暖身運動是相同的時間、共同課程我們又都在一起,你怎會覺得他給我特別多的時間?」

「有!就是有!他就是停在你身邊特別久!你說,你跑跑步機的時候他是不是一直都在你身邊?」

原來她是為了這個。「那是因為我對那些機器的操作一竅不通,況且那之間我還翹到洗手間一下……」

「那你怎麼解釋他一直看你?」端端又丟出另一個問題。

「他一直看我?你是哪只眼楮看到他一直看我?」

「我兩只眼楮都看到了!」端端低吼著說,像只生氣的小母獅。

炳!這就奇了,他一直盯著自己看,怎麼自己一點都察覺不出來?

「端端,你想太多了。」靜言只能這樣說。

端端沉默著。

車子里安靜了幾分鐘,靜言才歪著頭打探端端的表情,只見她緊鎖著眉頭似乎在想著什麼。「在想什麼?」

端端嘆了一口氣才說︰「其實我也沒理由生你的氣。」

「這句話就對了!」靜言終于松了一口氣。「我們實在沒必要為一個不相干的男人破壞和氣吧?再說,我們還有重要的任務還沒完成呢。」

「你也喜歡上他了,對不對?」端端突然又冒出一句。

什麼?靜言被她的話嚇了一跳。

「你見到他之前是如此的討厭他,可是,過了第一天你就變了。」

「我哪有變?」還因為太急而稍微走音,靜言清了清喉嚨又重復說了一次,以茲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感覺得出來,看看你和他聊得多麼忘我。」

她是說自己跑跑步機的時候?靜言忙澄清︰「我承認見到他本人後我有稍微改觀,但不討厭不代表我喜歡。」好了十幾年,只要她眉毛稍微一動,端端便知道她在想什麼,所以對端端她撒不了謊。

「不討厭就是喜歡!」端端板著臉在車里大聲嚷著,一肚子戰敗的氣不吐不快。

「干嘛突然這麼大聲?」靜言搗起耳朵罵她。

「我是要叫醒你!叫你自己別再欺騙自己了!」端端又吼。

「你真的瘋了!」靜言也忍不住叫。

接著兩個女人在密閉的車體里一起放聲尖叫,約有十秒鐘之後才停了下來。幸好停車場里沒有別人,否則一定會以為車里關著兩個瘋女人。

叫完,也發泄完了,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後又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兒,端端才對靜言說︰「我想,我明天不來了。」

靜言睜大了眼楮。「為什麼?」就為了這件事?「你怎麼可以……」

「我不想看著一塊自己吃不到的蛋糕流口水。」端端打斷靜言的話。

「你在說什麼?」靜言一手捧著額頭、啼笑皆非地望著端端。她真快神經錯亂了。

「是真的,我是個識趣的人,既然人家不喜歡我,我也不會死賴著不走,這樣會浪費我去尋找真愛的時間。」端端說完又對靜言扮了個鬼臉。

看著她的鬼臉,仿佛她真的看開了,但,她干嘛把一件不存在的事情說得像真的一樣?

「不管你是為了找尋真相或想繼續運動,我都在精神上百分之百支持你,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把握柯衡禹,能和一個充滿肌肉的男人在一起是一件幸福的事。」端端雙手握著,一臉惋惜的模樣。

靜言真被她搞得哭笑不得。「小姐,你夠了吧?!如果你真要退出,我也跟你退出。」靜言認真地說。

「不要吧!」端端睜大眼楮。「你都還沒查到事情的真相,你怎麼可以置你哥哥和安安的幸福于不顧?」

听著她的話,靜言笑著搖搖頭。「你不覺得你的話很矛盾?一會兒要我好好掌握柯衡禹,一會兒又要我去查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和可芸在一起?」

「這是兩回事……」端端想了一想又糾正說︰「這其實也是同一回事。事情的真相要弄清楚固然很重要,但把柯衡禹弄到手也很重要。總之,不管柯衡禹有沒有和唐可芸在一起,你都要把他追到手。」

「可是我並不想。」或許柯衡禹是很迷人,但她可不想讓事情變得更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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