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啊!笑啊!彭齡你快笑啊!這是彭齡看到于立志的第一個反應。
她想要笑,但是臉部肌肉不受控制,撐不起頰邊的兩塊肌肉,她笑不出來,只能對著他發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難過,他有女朋友關自己什麼事?可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從洗手間回來的沈遠,一回來就看到彭齡的臉上掛著淚。
「齡齡,你怎麼哭了?」她順著彭齡的視線看過去,就見于立志站在窗外像尊石像似的,她了解了。
從來不哭的彭齡竟然哭了,原因就是他——于立志。
沈遠拍著好友的肩,知道這種事只有當事人才能解決,其他人是不能幫助什麼的。
在窗外的于立志也呆住了,她怎麼哭了?看得他好心疼,不如為什麼,他就是不願意看到她流淚,希望她是快樂的、潑辣的,而不是哀傷的。
他轉身走進茶坊。
彭齡不知道自己哭了,只知道自己好難過,好難過,難過得受不了,她不想看到他,卻又想他,這是怎麼一回事?
「齡齡,我先回去了。」沈遠拍拍她的背,向于立志使了個眼色,就離開了,留下彭齡跟他。
抬起淚眼,彭齡看見于立志走向她。
在蒙朧里,他就像是英挺的王子。朝著他心愛的女人前進,想到這點,彭齡才忽然醒覺,這不是作夢,他真的來了。
「你……還好嗎?」于立志英挺的站在她的面前。引來店里女性同胞的側目,全部用愛慕的眼光向他投射。
彭齡揉揉眼楮,再次確定是不是自己眼花,擦拭的結果,是模到她自己臉上的淚水。
「我臉上怎麼有水?」彭齡不確定的看著手背上的眼淚。
她哭了?為什麼?她從來不哭的。怎麼會流眼淚?
「你哭了。」于立志坐在她的身旁,拿出手帕直接拭去她臉上的淚,輕輕的,像在撿拾似水的珍珠,一顆一顆的。
彭齡推拒他的好意,別過臉,好強的用手背拭淚,「我沒哭。」
「你怎麼這麼固執?」于立志的手停在半空,對于她的反應不怒反喜,這個小辣椒才是他認識的彭齡。
「關你屁事,我高興哭不行嗎?」一咬牙,彭齡站起來,想要推開于立志走人。
但是于立志高大的身材把小小的茶坊椅子給擠得水泄不通,除非他讓位,不然她不可能走出去。
「你都用流眼淚嗎?」于立志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徒勞無功的推著自己,壓抑著想吻她的沖動,冷冷的說。
「什麼?」彭齡一怔,推他的手也停了,他在說什麼?該不會是自己呀錯了,他說什麼?
「你自己說的,關我屁事,要不是你用流眼淚,怎麼會關系到的事上?」于立志胡說八道。
「強辭奪理!」彭齡氣得一坐下來,想擠開于立志,可惜她的體重不足,只能落得跟他坐得更貼近的命運而已。
于立志強忍著自己的,他可以感覺到彭齡柔軟的身體貼在身側,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不能忍受的折磨,更別說那是出自一個沒有經驗的女人的不經意動作了。
「你笑起來比較好看。」他改變話題。
彭齡被于立志的稱贊弄得不禁一呆,他說什麼?
「關你……」原本要說關你屁事的,結果硬生生的改成,「關你什麼事?」
無端稱贊別人,那一定會有所要求才會做的事,她倒要看看他葫蘆里頭賣什麼藥?
「是不關我的事。」于立志覺得自己仿佛跳入了地獄的煉火里。彭齡在身旁讓他有種莫名的沖動,卻又不能發泄。
一咬牙,他自動自發的坐到了彭齡的對面位子,因為再坐在她旁邊,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彭齡瞪著他,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一下予坐得離她好近,現在又像把她當成毒蛇猛獸似的。避之惟恐不殛?
「你來干什麼?」
于立志覺得自己更難過了,因為彭齡穿著的白色襯衫,薄薄的,幾乎可以看見胸部的輪廓在衣服里若隱若現,他深吸了一口氣,全心貫注在跟她的對話,不去想她誘人的身材。
「這里是你家嗎?」
不情願的,彭齡承認,「不是。」
「那不就結了,既然你能來,那我也能來。」于立志說。
正當彭齡想反唇相稽的時候,江淑娟帶著她買的東西趕了過來。
彭齡看著她,心里有種比不上她的苦澀。
她看起來是成熟而美艷的,跟于立志才是一對,而自己卻像只丑小鴨似的,任誰都會選擇那朵盛開的玫瑰,而不是來等待她這朵未開的睡蓮。
「這位是?」江淑娟很自然的坐在于立志身旁,要他介紹一下。
于立志還沒來得及開口,彭齡先說話了。
「祝你幸福。」隨即拿起皮包走人,于立志根本來不及阻止她。
看著彭齡離去的背影,江淑娟回頭問男主角于立志先生,「我是不是打斷什麼了?」
「不!你沒有,只是幫我作了個決定。」于立志淡淡的說,眼光落在彭齡已喝完飲料的空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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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齡走進影軒,熟悉的場景讓她心安,她不知道該去哪里,信步一走,就來到了這里。
「彭姑娘,你不舒服嗎?」迎上來的店員季冰心看著她問。
要是她問的是「好久不見」、「怎麼那麼久沒看到你」之類的問候語。
彭齡還可以應付,打打官腔也就算了,怎麼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關心的言論,讓彭齡的心情一時難以調適,眼淚又掉下來了。
季冰心看到彭齡哭並沒有手忙腳亂,反而扶她到桓怡邊坐下,再遞給她一杯熱茶。
「謝謝。」彭齡覺得自己好丟人,今天是怎麼了?眼淚怎麼止不住,沒事哭什麼哭?
她接過熱茶,喝了一日,發覺這比她們家的上等冠軍茶還耍好喝,溫順而不澀。入口香甜,余味在舌尖緩緩滑向喉嚨,只有一個字︰「好!」
季冰心只是靜靜的等她平復心緒,並沒有多余的問題,惹人尷尬。
彭齡把茶喝完,對季冰心說︰「謝謝,茶很好喝。」
「小事。」季冰心仿佛是沒有表情,但是溫柔的語氣是很讓人心折,這也是彭齡喜歡找她的原因,她不多話,但是句句珠磯;她不笑,但是聲聲婉轉,季冰心人如其名,仿佛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冰心卻熱腸。
「老板呢?哦!不!我是說姬先生呢?」彭齡連忙捂嘴,害怕等會看到姬奧賾不悅的臉色。
「他出去了。」季冰心又倒了杯茶給她。
「原本還有些事情想請教他的。」彭齡有點失望的說。
「你等一等,我去看看他回來了沒有。」季冰心走出櫃台,往上走去。
這令彭齡覺得奇怪,這間影軒她來不下數十次,就是沒看過有後門。如果姬奧賾出門了,那回來一定是從大門進來,怎麼季冰心反而往樓上走?這不是有點本末倒置了嗎?
但是她保留了這個問題沒問。
她幫季冰心想出了個理由,也許是人家有自己的規矩,如果主人有事,那得先推說有事或是出門了,這也很正常啊!
可是回頭一想,彭齡覺得季冰心不像是會說謊的人,而且騙她做什麼?她又不是上門來討債的。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同時,一陣薰風飄過。
「彭姑娘,又見面了」姬奧賾搖著竹骨紙扇,對她一笑。
以前彭齡都會覺得心慌意亂的笑容,但是現在看起來,她覺得那只是個友善的笑容而已。
是影軒主人變了嗎?
彭齡仔細看著他,的確,姬奧賾看起來是有點風塵僕僕的模樣,但對于他的風采絲毫無損,反而有點滄桑的瀟灑味道。
可是她覺得自己不再有第一次來時那種心動的感覺了,這是為什麼?
「你好。」彭齡站起來,點頭為禮。
姬奧賾點點頭,「彭姑娘可否隨姬某到樓上一敘?」
彭齡再輕點一下頭。于是兩人╴上了樓,來到一間擺設如同古代書房里;樓上是彭齡第一次上來,但是她有听冷煜提過,書房里有張美人畫像。
她打量著牆上的畫,件件精晶。花鳥魚蟲,天色水影。就是沒看到冷煜所說的那幅人像,倒是看到桌上有幅展而未開的卷軸。
彭齡好奇的走到寬大的書桌旁,看到其上紙筆墨硯,文房四寶一樣不少;還有鎮紙的銅獅,掛筆的玫瑰木架、放紙的瓷筒,連鋪桌的上好紫鍛還講究的垂著繡著金線的流蘇吊飾。
「我可以看這幅畫嗎?」彭齡徵詢主人的同意,她不懂畫,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想看這幅畫。
「請。」姬奧賾幫她把畫展開,隨即掛在牆上。
那是幅畫在絹布上的美人圖,從微黃的布邊和略有破損的裱褙看來,這幅畫已頗有年代;但彭齡注意的不是那個,是畫中美女的表情,神態還有氣質,足以堪稱「美人」兩字無疑。
畫中人穿著一襲粉紫長袍,內穿象牙白短衣,以金線縫制的紫腰帶系腰,再以百褶羅裙直泄地面,露出寸點繡鞋。一手持團扇,一手執香荷,手上珠環玉翠,好幾個鐲子戴在手上;她的頭發挽起,有點像是唐朝仕女的發型,但沒那麼夸張的大頭,簪上金步搖,還垂著些許粉紫、粉紅綠帶。
最美的還是那畫中少女的臉,微偏著頭,細眉大眼,絳唇微啟,像是要說什麼似的;但是桃腮有顆眼淚,像是玟瑰花瓣上未干的露珠,惹人愛憐,千言萬語都在少女的眼中迷離著。
彭齡看到畫旁還有題字,她跟著念了出來——
「不解相思,閑也,欲解相思,苦也。閑人不易做,相思苦難嘗。姬絳紫于秋分。」
她念完,覺得心有戚戚焉,回頭,看到姬奧賾的神色,有點惋惜跟一些她不明白的感觸。
「這幅畫很美。」彭齡只能這麼說。
就這樣。兩人坐在書房里聊起天來。季冰心捧茶進來。
姬奧賾听完了彭齡的心事,他喝了口茶。
「維德呢?」他問的是另外一個店員康維德。
「她在水晶洞里,要我喚她上樓來嗎?」季冰心答道。
姬奧賾頓了一頓,像是在思考什麼似的,隨即一揚袖,作了個不用的手勢,季冰心知道意思,便退了出去。
「姬先生,不好意思,跟您胡扯了這麼多。」彭齡吐吐舌頭。
不知道為什麼,她對筵奧賾有份好感。但是這種感情非關男女,只是親切。她覺得姬奧賾像是大哥哥似的。什麼話都可以告訴他。
「情字不易解。心是手中捧著的,放著不小心都會踫傷,更何恍是把自己的交到別人手上,更得小心呵護才是。你手上的芙蓉晶已經達到你的希望了,踫到了你命運中的戀人,現在就是利用它來化解你跟他之間的心結。」姬奧賾說。
「怎麼做?」彭齡不是不明白,但是她需要有人幫她出主意。
姬奧賾一展紙扇,「答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我不知道啊!」彭齡搖頭。
啪的一聲,姬奧賾收起扇子,用它點了點心的位置,「你不存心,他不存心,這樣才會有空位放心。」
「太難了!」彭齡了解姬奧賾的意思,但是就是扯不下這個臉,要她去找于立志?為什麼不是他來找她?
「那你怎麼以為別人能幫助你?甚至于你手上戴著的石頭?」姬奧賾用扇子點著她手上掛著的粉晶手煉。
「這……」彭齡遲疑了,她不是不相信,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啊!
「石頭無心,所以無情,你給了它心,卻不讓它有情,這不是強人所難嗎?而且你不放心,怎麼收心?」姬奧賾一揚眉,似笑非笑的瞅著她看。
「我不知道。」彭齡唇一抿,對這個問題無解。
「芙蓉晶有親和、愛情、化心結的作用,但是使用的人不願意相信,那又有什麼用?」姬奧賾嘆了口氣,彭齡不禁看得呆了,真的有這麼好看的人兒。
餅了一會,彭齡才回過神來,想到自身的問題,她點點頭說︰「我知道了,我會試試看的。」
「芙蓉是什麼花的別名,你知道嗎?」姬奧賾頎長身形立起,走到那幅姬絳紫的畫前凝視著,綠眼閃過復雜的情緒,隨即又恢復原樣。
彭齡搖頭。
姬奧賾寬袖一揮,「等你知道了,再來找我。」隨即走出書房,口里喃喃自語︰「天下多少痴兒女,只為不解情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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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齡。
這是于立志今天第一百次想到這個名字了,他覺得自己很可笑,怎麼會去想到她?
女人多得是。他身旁有的是心甘情願的女人,為什麼他會去喜歡一個黃毛丫頭?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但,偏偏發生了,而且發生在他身上。
于立志躺在于家三樓唯一的沙發上望著天空,那塊透明玻璃所顯示出來的天空,只是無盡蒼穹里的一抹不足道的微塵,但是為什麼他會覺得美呢?
是因為他看見的美,還是真的美?這個問題是沒有答案的。
真的美如果看不見、觸不到、听不著,也不美了嗎?而自己所感覺到的美,卻只有主觀的,自以為是的,可是卻是發自內心的感覺。
他想起一句廣告詞,「美,就是心中有愛」;而彭齡就像這一片深藍色的夜空,閃亮的星子就像是她腮邊滴落的眼淚,清冷的閃著銀光。于立志從來就不是個詩人,實事求是的商人是他的外表。從小的訓練,他明白自己就是要繼承于氏的未來主人,沒有任性的空間,只是把自己當成吸水的海棉,一直強迫自己學習。
到了他大學畢業,服完了兵役,走進公司的第一步,也就是他忘記自己的第一次,也是記起他的責任的第一次。
無情是他的外號,冷漠是他的表情,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也沒有人願意接近他,只剩下求學時代幾個好朋友會接近他;在踏入社會以後,于立志一直是孤單的,連父親、弟弟都有些怕他。
他喜歡整潔,是因為懷念母親的緣故。
在他八歲的時候,母親生病去世了,留下四歲的弟弟和不羈的父親。他不能看著喜歡整潔的母親所留下的房子,被不懂事的弟弟和不慘邊幅的老爸破壞殆盡,他得維持著最後一絲對母親的懷念。
而這一切,最後變成對于立志孤僻而易怒的指控,父親容忍,而弟弟畏懼,從此于立志成了父子天倫樂之外的角色,他考試第一名,比不上弟弟的撒嬌,他發燒比不上弟弟的一聲咳嗽。
他不是不怨恨的,但是弟弟並沒有錯,父親沒有錯,是他自己先拒絕人家的好意的,而且也沒有回頭的余地了。
在他心目中。女人的存在一直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而弟弟的結婚,更了卻他心頭的一件重擔,不必為了于家香火去娶妻生子了。
但是,為什麼彭齡的眼淚竟會引起他收里那麼大的震撼呢?
望著滿天的星子,于立志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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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氏飯店
下午兩點到正點之間是飯店的休休時間,在此時,服務人員除了休息之外,就是做基本的清潔工作。
「小薇!你桌子怎麼擦的?」彭齡作著檢查工作,發覺新來的服務生王薇並沒有把桌子擦干抹淨。
「又怎麼了?」丟掉抹布,吊兒郎當的王薇走了過來。
彭齡指著她發現的髒處給王薇看,「你看,桌角還油油的。」
「大小姐,你別那麼挑好不好?等下桌巾一鋪,什麼油啊,髒啊的。都看不見了,你以為客人都像你那麼龜毛嗎?」王薇惡人先告狀。
「不是的,你……」彭齡眉一挑,罵人的話就要開口,結果二廚聞聲出來勸。
「你以前不老是說,不干不淨,吃了沒病嗎?」二廚劉三少,人稱劉三勺的好好先生出來說話。
「三少,你怎麼這麼說?」彭齡看著這個比她大沒幾天的男孩,不知道他為什麼總是護著王薇。
「好啦!看在我的面子上別說了,桌子髒是不是?小薇拿抹布來擦擦就算了,這樣不就得了?」劉三少笑著說。
「劉三少!」彭齡真想給這個只會笑的青梅竹馬一巴掌,他難道不明白,那個王薇不是一個好伴侶,看她現在還一臉「你能奈我何」的樣子,這種女孩哪里好了?
正好這時候,坐在櫃台里的彭李妹叫彭齡。
「好啦!就這樣了,齡齡,彭媽叫你。」劉三少笑著,把彭齡推走。
彭齡真想敲開劉三少的腦殼,看看里面是不是少了幾條筋。但她只是忿忿地瞪了王薇一眼,走到恆台看正在算帳的彭李妹有什麼事。
「老媽,有什麼事?」彭齡撥弄著櫃台上的名片匣,不知道怎麼搞的。最近她老是覺得飯店的清潔工作做不好。
「你干什麼為難小薇?」彭李妹一邊按著計算機,一邊翻著帳單,頭也沒抬的跟女兒說話。
「我為難她?」彭齡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不是嗎」彭李妹這才抬起頭看著女兒,這時的彭齡一臉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
「我干什麼為難她?我吃飽了撐著了我!」彭齡拿出眼鏡戴上,下意識的,她覺得她老媽好像在打量什麼似的,借著眼鏡可以隱藏她的心事。
「不然你怎麼老是挑毛病?」彭李妹又低下頭去翻帳單,這令彭齡有松口氣的感覺。
彭齡氣極,大力賞了桌面一掌,砰的一聲,「我沒有!本來就是很髒,我叫她做好一點又有什麼不對嗎?」
彭李妹一臉無辜的看著女兒,「別拿桌子出氣,我又沒說你不對,可是你也太吹毛求庇了吧?沒事把飯店弄得像是衛生所做什麼?」
「我也是為了飯店好啊!而且干淨有什麼不好?」彭齡吹著自己發紅的掌面,對自己的沖動吐了吐舌頭,好痛哇!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彭李妹對女兒的易怒揚了揚眉,提醒女兒做人的道理,開飯店的人要是都這麼沖動,那遇上個拗客不就氣死了?
「我以前怎麼樣?」彭齡像只張著翅膀的火雞,到處找尋打架的對手似的,「我以前就是這樣子!」
彭李妹又低下頭,對這個脾氣特壞的女兒說教是沒有用的,除非她肯听,不然說破了嘴也沒用,「算了!我不跟你吵,反正你別是老發脾氣,可是會得罪人的。」
「我老是發脾氣?」彭齡的火氣又提上來了。
彭李妹干脆站起來,看著跟自己一般高的女兒說︰「你看。現在不就是在生氣了嗎?鼓著個臉,活像只河豚似的。」她指著女兒的腮幫子,半開玩笑似的戳戳女兒的臉。
「誰理你!」彭齡氣歸氣,但是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對母親她就是板不起臉來,沒辦法!誰教她們家只有她們兩個女生,其他四個弟弟加上彭大海,總共五個男的,投票都會輸他們,不團結怎麼行?
「好了,笑起來可愛多了,這樣才是我的小齡齡。」彭李妹又坐下來,繼續算著她的帳。
「誰小了!」彭齡撇撇嘴,對老媽吐吐舌頭後,立即轉身欲再去。檢查」。
彭李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叫住正要離去的女兒,「對了!你最近還有沒有去看于公子?」
「誰要去看他!」彭齡的臉又垮了下來。
見風轉舵。彭李妹連忙改變話題,「你同學回來了沒有?」
「你說煜煜?還沒有,不知道玩到哪里去了。連通電話也沒打,不知道在干什麼。」彭齡玩著櫃台上的名片匣。
突然電話鈴響。
「喂!彭氏飯店您好。」彭齡接起電話。
「齡齡嗎?我是遠遠。」
「遠遠,有什麼事嗎?」彭齡順手把小費箱給扶正。
「晚晚出事了!」
彭齡差點沒把小費箱給甩到地上,「什麼?!」
「他們回來了,可是晚晚沒有跟著回來。」
吁了口氣,彭齡把小費箱放回原位,「晚晚沒回來,不表示她出事啦!也許她自己想多留一會。」
「晚晚不是那種人,煜煜也沒有說清楚,只是說晚晚出事了。」
彭齡握電話的手不禁一抖,「怎麼會?」
「我只是跟你報個消息,等一下我要去于家問,你要不要一起去?」于家?彭齡的心一緊,她有幾天沒有看見于立志了?
「好,我去載你。」頓了一會,彭齡才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