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做兩年棄婦喔 第五章
作者︰莫霖

彼心洛與龐母展開一種特殊的同居生活,起先顧心洛還是正常上下班,後來龐母也說要去餐廳幫忙,她听到時眼楮還嚇到快要掉出來。

「你那是什麼臉?」

「媽……在餐廳工作很辛苦耶!」

「什麼話?你當我吃不了苦?」龐母皺眉,「沒有什麼事比當黑道大哥的女人還要辛苦。」

「可是我要是讓你陪我去工作,我會被政雄罵死耶!」

「你老公會不會罵你,那是你的事。身為一個女人,就要有能力安撫自己的男人!」

「說得也對啦!」顧心洛苦笑,只好幫龐母問問看餐廳老板,讓她做一些收盤子的輕松工作。

不過也因為這樣,兩個人竟在短期內拉近了感情,就像是母女一樣,常常一起聊天,一起說著她們深愛的同一個男人——龐政雄。

愈深入了解,顧心洛愈覺得,龐母是個很好的女人,如果沒有嫁給政雄的父親,也許會是個過得很快樂的女人。怎奈……

不知道數十年後的自己,會不會也跟龐母一樣……

也許她能夠堅信自己的愛情,也許她能夠堅持自己的選擇,心里卻不知會不會若有所失?會不會渴望有機會回到從前?

這樣安靜的日子沒過多久,就傳來了青天霹靂的消息!

那天晚上,就是龐政雄娶李業女兒的傍晚,婚禮選在洛杉磯市中心最有名的大飯店舉行。

婚禮只是幌子,原來李業想要利用這種群義幫內成員一定會出席的場合,一舉殲滅群義幫的最後勢力,包括龐政雄。

孰料,龐政雄早就算到李業這一點,不僅沒有任何人出席這場婚禮,甚至為李業招來了許多的警察,因為龐政雄將他搜集而來關于李業從事各種不法勾當的證據交給了警方。

于是,婚禮沒有舉行成,李業反而成為警局的座上賓。

但誰知,這個混帳竟也有這種通天本領,沒兩下就風光的走出警局。

這是龐政雄最大的失策,竟沒想到平常對他敬重有加的洛杉機警方竟然會與李業有勾結。

那天深夜,李業隨即展開報仇行動。

那是一個充滿血腥的夜晚,數十名槍手沖進龐家,與龐家的守衛發生沖突,一瞬間,龐家大宅槍聲四起,甚至炮聲隆隆,哀聲四起。

雖然龐政雄率領所有弟兄抵抗,讓李業滅掉群義幫的計畫沒有成功,可是龐家也死傷慘重,包括龐政雄也受到重傷,送到醫院治療。

彼心洛得到消息時,已經嚇傻,正不知所措時,她看見一旁不斷發抖的龐母,她努力鎮定,知道自己必須出面處理這些事情。「媽,我趕去醫院一趟。」

「我跟你去……」

「不!媽,現在李業想要殺掉所有龐家的人,你不能跟我去,躲在這里,餐廳的老板認識警方的人,黑道不敢動這里,你在這里比較安全。」

「可是你也是龐家的人啊!」

她一笑,「政雄要跟我離婚,就是這個原因,他不希望我跟這整件事情扯上關系;李業也認為我早就被政雄拋棄,所以我是目前唯一一個不會受到關注的人。」

「那……你要小心,有什麼消息都要告訴我。」

「我知道。」顧心洛急忙出門。

一進到洛杉磯市區,她才感覺到狀況不太妙,全市警察到處巡邏,看來剛度過一個情況不太妙的深夜。

她趕到醫院,院外擠滿許多媒體記者,想要采訪這場幫派大火並,顧心洛戴上帽子、墨鏡,躲過眾人的注意,相信也躲過了李業派在附近的人馬,拿出錢買通醫院後門警衛,趕緊進了醫院。

她沒有花太多時間尋找龐政雄,因為她在五樓的個人專屬豪華病房外,看見汪奇那群人,還看到一個女人囂張叫囂的模樣,那個女人應該就是李業的女兒——今晚本來要嫁給龐政雄的人。

彼心洛月兌下帽子,拿下眼鏡,走上前去。她的氣勢驚人,儼然是這里的主人,打算掌控一切。「這里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敏四人回頭,看見她時還有點嚇到,但隨即鎮定過來,眾人齊聲叫好,「夫人好!」

彼心洛站定,「到底在吵什麼?」

李奎不屑的看了李業的女兒一眼,隨即恭敬的向顧心洛說︰「夫人,這個女人一直吵著要見老大。」

「你就是李業的女兒?」

「我是龐政雄的老婆,我才是龐家夫人。」

彼心洛撇撇唇,「婚禮不是沒結成嗎?」一副狀似嘲笑的樣子。

「你閉嘴,你這個被政雄拋棄的女人,我告訴你,我跟政雄很早就在一起了,我們已經上過床了。」

「笑話,政雄玩過的女人這麼多,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顧心洛不再看她,看向汪奇,「找弟兄把這個女人趕出去,吵死了。」

「遵命,夫人!」一群黑衣人一擁而上,將還在不斷叫囂的女人往外拖走,現場頓時恢復安靜。

只剩她還有他們四人,都是自己人,顧心洛的心防瞬間松懈。她握著沈敏的手,眼眶淚水已經浮現。「政雄怎麼樣?」

沈敏眼中也是充滿疲累與傷痛,「老大受了重傷,流了很多血,杜醫生剛剛幫他動手術,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了。」

彼心洛重重喘了一口氣,整個人將緊繃了好幾個小時的情緒放松下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會有事……」

她再接著問︰「幫里……死傷嚴重嗎?」

一旁三個男人臉上都帶著傷痕,光看就知道那場戰役之激烈。

汪奇說︰「死了上百個……可是李業那邊也是一樣……」

「你們的傷還好吧?」

「我們都沒事,只是小傷。」

彼心洛下意識的吩咐著,雖然她已經與龐政雄離婚,卻主動幫他吩咐處理好一切,她知道這些事情都是他擔心的。「一定要妥善的照顧死傷弟兄的家人,我記得龐家存在銀行有筆基金,必要時要動用。」

彼心洛看著這副景象,心里一痛,整個人幾乎要崩潰,怎麼會這麼慘烈?怎麼會……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道他們就沒有辦法月兌離這種刀口噬血的生活?

一旁的李奎隱忍許久,終于發飆了。「夫人,我不懂為什麼老大不準我們去找李業直接對決?我們為什麼要這樣悶著頭挨打?我們為什麼不殺回去?老大為什麼要這麼孬種……」

彼心洛看著李奎悲憤說著,卻冷不防給了他一個巴掌,瞬間將他給打醒,停住口中的抱怨。

她流著淚,「你們老大拚死想要帶著你們,帶著群義幫上萬個弟兄,月兌離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他拚死想要讓你們不再背負幫派份子的惡名,他拚死想要開創一個新事業,讓你們衣食無缺,他拚死拚活,卻換來你罵他孬種!李奎,你對得起良心嗎?」到最後,她幾乎是用吼的。

政雄的心,她都懂……

四人眼眶一濕,一向沉著、最為忠心的李奎不禁落下淚來,他低下頭,懺悔說著,「夫人,對不起……」

彼心洛搖搖頭,「沒有人想一直待在這個圈子理,你們要改變心態,政雄已經改變了,他不想一天到晚動刀動槍,看來你們都不夠了解他……」

汪奇擦去眼淚,恭恭敬敬的對著顧心洛問道︰「夫人,現在情況真的很嚴重,黑鷹幫等于向我們宣戰了,看來他們還有洛杉磯部分警方的支持。

「這兩年來,老大給了一些弟兄各數十萬美元,讓他們離開幫里,現在這批弟兄都回來了,他們要幫助群義幫,請夫人做出決定,現在是不是要恢復群義幫?」

彼心洛看看四人,每個人都是傷痕累累,現在刀子已經架到脖子上,喊和平已經沒有用,她必須幫政雄做出這個痛苦的決定。「好!群義幫恢復運作。」

「遵命!夫人。」

彼心洛交代道︰「恢復運作後,不要主動滋事,目前先以防衛龐家為主,黑鷹幫正在勢頭上,我們不要去以卯擊石,記住這一點。」

「我們知道了。」

彼心洛深吸一口氣,接下來,她就要進去看他了。

雖然自從嫁給他以來,她曾經想過會有這一刻,卻在真正來臨時,依舊感覺到自己無力承受……

那種看著他受傷的痛苦實在太痛,如同刀割一般,她寧可由她來承擔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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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心洛一人走進病房,沒有人陪她進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她跟龐政雄需要獨處的時間。

病房內安安靜靜,房燈點著微弱的光線,不刺眼,卻足以照亮一切,足以讓顧心洛一眼就看見病床上的男人。

他就躺在那里,英俊的臉龐上有著傷痕,她分不清楚是新傷還是舊傷,就如同她分不清楚,現在的他們,真的是他們以前希望見到的未來的自己嗎?

彼心洛站在病床旁,低下頭,看著臉色蒼白而虛弱的他,眼眶再度濡濕。她強自微笑,伸出手撫模他的臉龐。

忽然,一滴淚水落在他臉上,滴在他臉上的傷口;昏睡中的龐政雄似乎像是感受到一樣,扯痛了一下,眉頭一皺。

見狀,顧心洛再也忍受不住,崩潰哭出聲,她勉強控制自己的情緒,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你總是這樣,遇到什麼事都不肯跟我講,以為只要讓我沒事就好,可是你以為我事後看到你這樣,我會開心嗎?」

「……」龐政雄沒有回應她,依舊持續昏睡著,口鼻罩著氧氣罩的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握起他的手,看見他手掌里沾著的血漬,不知是他的,還是別人的,顧心洛不敢想,但那一片片的血漬,混著他的體溫,是如此的熱燙燒灼。

她也不敢放,依舊緊緊握住他的手,他們都曾經為彼此沾了血,為彼此改變了自己,卻依舊無法月兌離這一切。

現在,誰能拉他們一把……

「政雄,你說要讓我幸福,卻跟我離婚了,沒關系,我原諒你︰你說要帶我環游世界,卻還沒做到,沒關系,我原諒你;你說我是你唯一的女人,不過從以前到現在,你身邊這是很多鶯鶯燕燕,這也沒關系,我原諒你︰可是……」

低下頭,將額頭緊緊貼靠著他的手臂,顧心洛泣不成聲,「可是你說過要陪我到老,如果你敢食言,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你听到沒有……」

睡夢中,龐政雄仿佛听見了什麼,竟也不自覺的落下眼淚。

彼心洛吸吸鼻子,收拾著自己快要崩潰的情緒。「好了,別哭了!我相信你不會丟下我的。可是我要告訴你,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軍奮戰,從現在開始,我跟你一起拚,我跟你一起解決這個問題。」微笑說著。

「你身上的每一道傷,龐家每一個死去的人,還有媽曾經受過的傷害,我統統會幫你們報仇,我會幫你們討回公道。」突然,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不禁燦爛一笑,笑中帶著悲切的淚水,「這幾年下來我都不敢問你,我們有沒有機會永遠離開這里?我們可不可以找到一個很好的地方,就這樣住下來,再也不需要面對這里的一切……

「政雄,等這一切結束之後,你要給我一個答案喔!」她含著淚水,驅上前去吻了吻龐政雄的額頭、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唇,突然間,她竟然在他的口袋里看見一樣東西。

彼心洛伸出手,將龐政雄上衣襯衫口袋里的東西拿出來,原來是當初離婚時她從手上拔下的手鐲,還有一張紙條,紙條上沾滿了血,紙張相當僵硬難以攤開。

張開紙條,里頭是她熟悉的字跡。

那是龐政雄在今晚的一切發生之前,親手寫下的紙條……

我知道我可能撐不過今晚,如果今晚過後我還活著,定要為心洛再戴上這個手鐲,一輩子不準她再摘下來。若不行,請幫我收尸的人,完成我這個最後的要求。將這個手鐲砸碎,不要讓心洛步入我母親的後塵,不要讓她困在龐家,讓她去追求她的幸福。

龐政雄筆

彼心洛再度崩潰,看著那陪伴她兩年多,自龐母傳下、象征龐家媳婦的手鐲,晶瑩剔透的翠綠色中帶著一些朱紅,那仿佛龐政雄在受傷之際,所做出最後深切痛楚的吶喊。

彼心洛放聲痛哭,「你真的很自私,你已經把我拖下海,怎麼可以棄我于不顧?你怎麼可以……」

她拿著手鐲,毫不猶豫的立刻戴上,「看著,我已經戴上了,你拔不掉的,我不可能在失去你之後,還有辦法去追求什麼幸福,我可沒你這麼博愛,我顧心洛永遠都是龐政雄的女人。」

她再度展現溫柔的一面,輕聲在龐政雄耳邊說著,「不要再去想那些傻事了,好好的養傷,接下來交給我,我會想辦法的,政雄……」

話還沒說完,外頭突然傳來一陣急切的呼喊,接著沈敏他們開門進來。

彼心洛趕緊擦掉淚水,轉過身挺直腰桿面對來人。「怎麼回事?」

「夫人!」沈敏焦急說著,「我們接到消息,李業可能再度找人來攻擊我們,可能趁著老大現在昏迷的時候趁勝追擊。」

彼心洛沒有心慌,看了看四周,一堆傷兵,她自己一個女人,打架用槍也都做不來,她的男人又身受重傷。

李奎挺身而出,「我帶幾個弟兄去擋他們,所有弟兄都準備好了。」

汪奇與盧勛也站出來,「我們也去。」

彼心洛搖搖頭,「今天晚上不適合。」

「為什麼?」

看看躺在床上的龐政雄,「政雄受了重傷,你們每個人也都掛彩,今天晚上不要跟他們正面沖突。」

「那怎麼辦?」李奎問著。他不敢再質疑顧心洛,知道她已經有資格成為他們另一個領袖。

「今晚你們撤離這里,回到龐家。馬上就要天亮了,相信李業的人馬也只有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可以為所欲為,天亮了以後他們應該不敢亂來;你們保護政雄回到龐家,再聯絡杜醫生過來照顧政雄。」

接下來四人開始行動,推著龐政雄的病床就打算離開。

一群人來到後門,後門的警衛已經被顧心洛用錢打通,而後門外已經停了龐家派來的好幾輛廂型車,還有幾十名黑衣人等待接應。

送龐政雄上了車後,沈敏一群人轉向顧心洛,「夫人,跟我們一起離開這里吧!」

她搖頭,「我不跟你們走了,你們要保重,全力保護政雄。」

「為什麼夫人不跟我們走?這四處都是李業的人馬,夫人會有危險的。」汪奇焦急問著。

「你忘了,全加州都知道我已經跟政雄離婚,他們以為政雄已經對我沒興趣了,他們根本不會注意到我,我進出洛杉磯現在比你們還要安全。放心,我自己會照顧自己。」

「這……」

「不要羅唆了,快點離開這里。我不會有事的,你們……要好好保護政雄……」她向他們深深一鞠躬,「我謝謝你們了!」

「夫人,不要這樣……」沈敏眼眶一紅。

她的鞠躬帶著感謝,更帶著一絲歉意,因為接下來她要做的事情必定會引來全天下的怒罵。

可是她不在乎,她豁出去了,她完全豁出去了。

她已經下定決心,下定決心要幫龐政雄解決這個問題。

龐政雄背負著太多的負擔,扛著太多的包袱,無法放手去做,隨時隨地要考慮整個龐家的人,考慮整個群義幫的弟兄,考慮一旦這樣做了以後,未來有沒有機會月兌身,還他一個平靜的未來。

但她沒有這些負擔,她本就是個孤兒,孤家寡人的,她大可放手去做,她甘冒天下之大不諱,也要放手去做。

彼心洛戴上帽子,留下一頭長發披在肩頭,戴上墨鏡,往來時路走去,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政雄,原諒她最後選擇這麼做!

不真正除掉李業,將永無太平之日,就讓她一個人犧牲,換得徹徹底底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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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時,早就已經天亮許久,顧心洛走進屋內,一眼就看見龐母,看來她也是整晚沒睡。

龐母一看到她回來,立刻上前。

彼心洛月兌下帽子,拿下墨鏡,一雙眼又濕又紅,龐母知道她哭過。「情況怎麼樣?」

彼心洛深呼吸,「政雄受了傷,但已經沒事了,現在只需要好好靜養。不要擔心,政雄一定會沒事的。」

「這樣就好。」突然間,龐母看見了她手上的手鐲,「政雄把這個手鐲還給你了?」

彼心洛眼眶隱約含著淚水,卻俏皮一笑,「沒錯!媽,我可告訴你,這個手鐲我可不會還給你。」

「誰要你還?你喜歡就收著!」

彼心洛笑了笑,心里一陣淒楚。她刻意掩蓋這種傷感,攬住龐母的手臂,「媽,你一定等了一整晚,趕快去休息吧!」

「我不累,這讓我想起年輕的時候,在家里等政雄的父親回來,或是等待醫生告訴我他受傷的消息,甚至也想起那一次……」

彼心洛緊緊抱住龐母,「別想,從現在開始,媽,你要學會不去想那些事情,學會忘記那些事情……」

放開龐母,顧心洛下意識的向前走去,坐到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的頭發更長了,烏黑亮麗,她一直保養得很好。

可是……可是……

她的純真不見了,她的朝氣蓬勃不見了,這些年下來,除了歲月的痕跡,她到底遺留下了什麼?

鏡中的那個女人滿臉的憔悴、臉色慘白,仿佛飽受風霜;當年的她,已經不在了……

當年……突然間,她想起她小時候外婆幫她梳頭的時候,那是她記憶中最溫馨的時光。

外婆總是輕柔的梳著她的頭發,站在她身後跟她說著話、聊著天,那也是她們祖孫最親密的時光。

外婆呢?外婆去哪了呢?

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誰是她可以回憶的呢?

「媽,你可不可以幫我梳梳頭發?」

龐母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她身後,拿起梳妝台上的梳子,一下一下,輕輕梳著她的頭發。「好漂亮的頭發,心洛,其實你是我見過政雄身邊最美的女孩,難怪只有你可以讓政雄的心留下。」

「媽,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後不後悔?」

梳著頭發的手梳到一半,停了一下,沒多久又動了起來。

龐母無語,顧心洛以為自己得不到龐母的答案,卻又听見龐母開口。

「沒有,沒有後悔。」

「為什麼?」

龐母輕輕一笑,「也許曾經想過,如果沒有走這一遭,或許人生會過得更好,可要真是如此,那我也失去了人生當中的一段真愛……」

她帶著皺紋的臉上有著欣慰,看來她終于說服了自己,告訴自己對于這段感情的無悔。

彼心洛落下淚水,看見鏡中站在自己身後的龐母臉上也淨是淚水。女人的無悔,是痴?這是傻?

她們都不求答案,人生無解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有解那又怎樣?走過,最重要……

「媽,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懂了。」靠在龐母懷里,像個向母親撒嬌的女兒,龐母也欣然的緊抱著她。

「不要想太多,相信男人吧!他們有能力解決這些問題。」

接過龐母手中的梳子,龐母走進寢室,獨留顧心洛一人坐在客廳的梳妝台前,依舊靜靜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她不是不相信龐政雄,而是選擇以自己的方式來幫助他。

她沒有他那麼的冷靜、睿智,她只懂得沒有人可以傷害她愛的人。

看了看桌上的發夾,顧心洛將它拿了起來,另一手握住自己的頭發,她想將頭發盤起……

既然純真已經不再,保留這頭長發也沒有意義了,她沒有忘記龐政雄的要求,一直以來都記得……

請你……永遠不要把頭發盤起來,我喜歡長發披肩的你,喜歡這樣清純的你。今晚的你讓我感動,也讓我害怕,我已經是個不知純真為何物的人了,我希望你能為我保有一點純真的模樣,哪怕只有一點點。

但是政雄,原諒她就此毀諾,因為她到現在才知道,要在這個圈子里面混,最不需要的就是清純。

她要就此改頭換面,拋棄現在的自己。

她的清純對她一點幫助都沒有,反而讓她成為政雄的累贅;顧心洛雙手將頭發束緊,漸次向上卷起,先用夾子夾住,接著,她在抽屜里找出一只發簪,穿過束在腦後的發髻,只剩幾許發絲留在雙鬢,接著她再抬頭看向鏡子……

鏡中的她沒有長發的阻擋,整張清艷的臉龐完全呈現,就連潔白的頸項也展現出來,沒有絲毫隱藏。

這個模樣讓她想起小時候調皮搗蛋,到處惹是生非的自己;也想起那個當年為了保護政雄,鼓起勇氣拿刀砍人的自己;想起那個墮落地獄的自己,想起無怨無悔的自己……

于是顧心洛落下淚水,眼前一片模糊……

若非無奈,誰願意走到今天這一步?

她不祈求天下人的原諒,只求政雄安好,她相信政雄會懂她,若她最後能夠成功,就將一切清靜還給龐家;若不能,她也盡了自己的力量,身為龐政雄的女人,身為龐夫人,這是宿命,而她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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