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青織坐在書房前,看著曾守財為了帳本上短少了三文錢而氣急敗壞的要找出這三文錢的去處。她有時在想,究竟哪一種才是相公真實的個性,因為他扮演守財奴這個角色實在是扮得太惟妙惟肖了,讓她不得不懷疑這才是他的本性。
瞧這會兒短少的三文一找到了去向,馬上又發現一筆債竟漏了追討,他急得招來虎頭,要他立刻幫著去討回這筆債。忙了好一會兒,才見他坐下來喝口茶,不一會兒又開始埋頭算起帳來,完全無視于她的存在。
她不以為意,這就是她所熟悉的相公。她靜靜的看著他,注意到他的眼楮。難怪她當初會覺得怪俠的眼楮十分熟悉,她早該想到兩人的相似處,自己實在太粗心了,她搖著頭為自己的愚笨感到好笑。
「怎麼了?這種表情好像在怪我冷落了你?」不知何時曾守財已經放下工作,一臉關心的擁著她。
「你不是在忙,還有空注意到我的表情?」她故意嬌嗔的說。
「我雖忙,但對于你的一舉一動可一點都沒放過,關心得很。」
「喔!是嗎?」她嬌笑。
「當然是真的。」他作勢要偷香。
「唷!原來二姊你也在這里。」朱青紋一臉醋意的打斷了他們的好事。二姊居然還敢這麼不知恥的接近守財哥,她不禁憤怒的將朱青織推離曾守財。
曾守時惱怒的看著朱青紋。「小妹,你這是在干什麼?」好事被破壞,他感覺大受挫折,口氣也好不起來。
「我看你工作辛苦,特地送點心來給你。」朱青紋一面討好將點心端到曾守財面前,一面將朱青織擠開得老遠。
「不用了!娘子已為我準備了一份。」他指著擱在桌上的蓮子湯。
朱青紋二話不說氣憤的上前將蓮子湯給倒了。「我看還是別喝的好,我怕有毒!」她朝曾守財惡毒的道。
「小妹!你這是什麼意思?」朱青織十分生氣的道。
「什麼意思?你心里明白得很。」朱青紋瞪著她,接著又附耳向她小聲警告道︰「我警告你,以後離守財哥遠一點,別給我要花樣,當心我把你的丑事全告訴守財
扮!」
「你——」朱青織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們倆在搞什麼鬼?」曾守財見朱青紋又欺負朱青織,故意大喝道。
「沒什麼,我只是在提醒二姊,以後這種工作交給我來做就行了,不用麻煩到她。」朱青紋皮笑肉不笑的說。
「為什麼不必麻煩到她,她是我娘子,這本來就是她的工作。」他理所當然的說。
「她就快不是了呢,我是說,這工作她做不好的,不如就由我代勞,姊姊你說是不是?」朱青紋以威脅的眼神看著她。
「咂……我……是的。」朱青織不得不委屈答應,否則相公的身分只怕守不住。
朱青紋一臉勝利。「算你識相。」朝朱青織耀武揚威完又轉身甜甜的朝向曾守財道︰「那以後就由我來伺候你了。」她滿心歡喜。
「隨便!多一個女僕照顧我也不錯,反正又不用花錢。」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
「你——」朱青紋大怒。他竟當她是女僕?存心氣死她不成!
朱青織感激的向曾守財眨眨眼,知道他是在替她出氣。
朱青紋忍住氣。他愈像個木頭似的對她,她就愈要得到他,這樣的男人到手後,就可以一輩子高枕無優,不像林光祖那般花心得教人終日提心吊膽。
「守財哥,如果你肯把我當女僕一般使喚,我還高興呢,因為能伺候你是我心甘情願且滿心歡喜的事。」她主動倚向他,朝他眨著眼,存心電死他。我就不信電不死你!
哪知曾守財還是渾然不覺,不管她倚過來的身子,逕自抽身離去,害朱青紋一時失去重心當場就撲倒在地,滑稽至極。
曾守財見狀忍住笑,還故意道︰「小妹,你這是什麼模樣,站沒站相,連跌倒的姿勢都難看,你該學學你二姊,瞧她多貞靜端莊啊!女子就該像她這般。」他故意稱贊起朱青織來。
朱青紋臉色難看的是站起來也不是,不站起來也不是,一臉的難看。
「相公,別再說了,小妹,我扶你。」朱青織好氣的朝曾守財橫了一眼,只見他還是一臉促狹的意味。相公就愛捉弄人,小妹鐵定氣壞了。
她連忙幫助朱青紋爬起來,哪知朱青紋根本不領情,還把所有在曾守財身上遭到的難堪,全數歸咎在朱青織身上。她甩開朱青織的手。「少假好心了,你這個表面上守貞操、骨子里卻的女人,你真有辦法,竟將守財哥騙得團團轉,還把你當成什麼三貞
九烈的女子,賤女人!」她竟啐了朱青織一口口水。
朱青織當場愣住。小妹居然這麼對待她!
曾守財大怒。「你太過分了,也太目無尊長了,她是你姊姊,你竟說出這種話,還這般無禮!」他揪住朱青織的手,將她由地上拖起,他無法忍受別人這麼對待朱青織,他一副要將朱青紋碎尸萬段的模樣。朱青紋嚇壞了。
「相公,你快放手,你這樣會傷了小妹的。」朱青織連忙道。她知道相公是見不得她受辱,但此時不宜拆穿此事,況且小妹是誤會她了,才會有如此的行為。
「她這麼對你,你還為她求情?」他若沒好好給朱青紋一個教訓,只怕她今後要爬上娘子頭上,讓她受盡委屈了。他揚起手便要給她一頓教訓。
朱青織連忙阻止。「相公,算了,她已經嚇壞了。」她拉住他的手,不讓他落下。
他這才看到朱青紋確實嚇壞了,連救命也忘了叫,只能睜著驚懼的眼楮,不住發抖。「還不趕快走,難不成非等到我動手。」他朝朱青紋大喝。
她不敢相信,二姊讓他戴綠帽子,她為他抱不平,他竟動手打她。她嚇得連滾帶爬的逃出書房。她不會善罷干休的,朱青織你給我記住,這全是你的錯。
見朱青紋倉皇狠狽的離去,朱青織難過的嘆道︰「相公,我看咱們以後在小妹面前別太親密了,我不想刺激她。」姊妹反目成仇,她難過極了。
曾守財知道她的委屈。「都是因為我,才害得你被小妹誤解受辱。」他自責道。他知道連日來,小妹有恃無恐的對娘子頤指氣使,已自大的將她自己當成是這兒的女主人了,讓娘子受她凌辱不少。他見在眼里著實心疼,但礙于計劃只得忍著讓娘子委屈了,
想不到她今天當著他的面更過分了,他實在忍無可忍了。
「這不全怪你,是小妹她對你——唉!」她為此煩惱不已。
「哼,不是我要說,你們朱家三姊妹只有娘子能娶,至于其他兩個,是萬萬領教不得的。」他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樣。
她噗哧笑出聲。「瞧你說的,我們可是同一個娘生的,本性是一樣的。」
「不會的,在娶你之前我早打听過了才敢娶你。」他促狹的道。
「當心傳言有誤,就跟你這小氣郎君的名聲一樣,信不得的。」
「哦,是嗎,我還是相信我的眼光,我是娶對人了。」他又要吻上她,這是今天他一直想了好久想做的事情。
「唷!原來你們在這兒呀!」朱青紅也不知避諱,或挑個適當時間,再次打斷了曾守財的好事。
曾守財一陣申吟。走了一個又來一個,連出場白都一樣,真不愧是姊妹。「大姊,有何貴干?」他泄氣的放棄要品嘗娘子雙唇的事了,看來今天白日是嘗不到娘子的美味了,只能等晚上兩人獨處了,他苦嘆,這群人真是讓他不得安寧,他好懷念這對大姨、
小姨沒來前,他與娘子的兩人世界。
「沒什麼事,只是方才見青紋這丫頭哭哭啼啼的離擊,很好奇,想來問問方才發生了什麼事?」她最好奇這種事了,尤其事問朱青紋她就更有興趣了,從小她與青紋就不合,只要見她受氣就足以讓她開心上好幾天,誰教她自從住進曾府後,就自詡為女主人
似的,還當真把她當成女僕般使喚,她欠的是曾守財的錢,可不是她的,瞧她那耀武揚威頤指氣使的樣子,見了人就生氣。
「大姊,你管的閑事還真多,她哭她的,關你什麼事?」曾守財沒好氣的道。這一大一小的姊妹,還真不是普通的令人討厭。
「話可不能這麼說,好歹我也是她的大姊,關心她也是應該的。」她口是心非的道。
「喔!既然你這麼關心她,就該去問她才是,怎麼反倒問起我們來。」他冷嘲的看了她一眼。
「我……」
「相公,別說了。」朱青織以眼神警告他別與姊姊過不去了,接著又轉向朱青紅道︰「姊姊,小妹沒事,她只是……」追回朱青織不知如何說起。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這丫頭見著你們方才的親熱模樣,氣跑了,瞧她平日對你相公煙視媚行,這可是全曾府上下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也不知道她瞧上你相公哪一點?還不是守財奴一個,為人無情又無義,有什麼好,值得非與你爭夫不可?」朱青紅
不屑的道。
曾守財一听可也火了。「你這什麼意思?我哪點不好了,家財萬貫,人又英俊瀟灑,這個眾所皆知的事。」他大言不慚的自我吹捧。
「度量小、錙銖必較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朱青紅不假顏色的回他。
「我這叫空手掙飯,量力求財,實事求是當然計較。」他反駁道。
「說得好听,你根本是小人喻于利。」她嗤之以鼻。
「好,既然你這麼說,十賒不如一現,你不如就地還錢,錢還完就滾蛋!」
「這個……」一提及還錢,朱青紅臉色立刻如舵見風,轉得可快了。「哎唷!妹夫真是愛說笑了,我拴人牙慧,怎好還錢就走人,莫說現在沒錢還,就算將來有錢還,也得先結草腳環一番才能走,以報妹夫慷慨解囊之恩。」她干笑兩聲,諂媚逢迎,馬上改
調。
「哼!結草街環,免了!你現在只要去把窗子抹干淨,以及叫你那群小表少吃一點我就感激不盡了。」他不屑的說。
「是是是,我這就去。」朱青紅諂媚的笑,溜得可快了。只要別叫她還錢,什麼都好說。
朱青織搖頭苦笑。「在這世上恐怕只有你和姊夫制得住大姊。」自從姊夫在朱府對大姊發一次威後,大姊現在見到姊夫可是敬畏三分,收斂了不少,不過只要姊夫一不在,又原形畢露的開始張牙舞爪,這個時候就只剩下相公制得住她了。
「哼!要不是為了你,我才懶得理她。」
她嘆氣。「不談這個了,叔父可有消息了?」她轉而問她所擔心的事。
他警覺的看了一下四周。「娘子,說話要小心,咱們得隨時保持警覺,大意不得。」他提醒的道。
「相公,抱歉,我太大意了。」她不自己的粗心感到抱歉,她知道事關重大得小心行事。
「我知道你心急,可是安全更重要,我不希望為你招來殺身之禍。」他凝重的道。
「我明白。」她輕點頭。
他嘆了一口氣。「我想我大概已經知道叔父被黃公公囚在哪兒了,這幾晚的跟蹤總算有眉目了。我打算今晚就去救他出來。」
「什麼叫作應該知道,你不確定怎能貿然行事。」她不放心的道。
「錯不了的,我跟蹤他多次,幾乎可以確定叔父的囚禁處了,你不用擔心,我會小心的,但不久虎穴焉得虎子。」
「唉!你說得沒錯,去吧,記住小心點。」她怎能不擔心,她心中警鈴大作,始終有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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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娘子!」曾守財背著負傷的雷長江回來。他已順利的救出雷長江,只不過他被囚禁多年,又受黃公公嚴刑拷打,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全身幾近癱瘓。
曾守財將雷長江暫時安置在床上後,始終遍尋不著朱青織,不禁有些擔心。
「你媳婦該不會背叛你,向黃公公通風報信去了?」雷長江謹慎懷疑的道。
「不會的,娘子絕不會背叛我。」他斷然的道。
「該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雷長江見他如此相信來青織,便不再做此懷疑,轉向擔心她會遭遇不測。
經雷長江這麼一提,他更心急了,此時已過了午夜時分,娘子不可能外出,難道真遇著了什麼事?他優心如焚。
「咦!守財,你瞧這是什麼?」雷長江躺在床上,模到了一條被撕破的白布。
曾守財大驚。「有人來過,娘子恐怕遭人劫走了。」
「會是誰?」
「黃公公!」看著手中被撕下的白布,曾守財和雷長江同時驚呼。
「沒錯,就是我,別以為你們真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曾守財若要你娘子平安回來,就拿玉佩來換,我隨時恭候大駕!」屋梁上傳來一陣狂笑聲。
曾守財聞聲追去,早已不見蹤影。他失望而回。
「唉!看來這五年黃公公的武功又精進不少,守財,我怕你不是他的對手。」雷長江憂心的道。
「我早和他交過一次手,他武功確實高于我。」曾守財沉聲道。
「什麼,你和他交過手。」雷長江大為詫異。
「當時將他引出時,便交過手,我敗了,但也模清了他的武功門路,他練得是一種邪魔功法,我熟讀過各家秘笈,我知道他練的這門功夫,每個月都會有一們時辰會破功,必須忍受全身疼痛的煎熬,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是他致命的時機。」
「這麼說來,咱們要對付他也只有在這破功時才能動手,但何時才是他的破功時?」
「這很難說,他練的這種功夫,每個月的破功時都不一定,恐怕連他自己都抓不準,娘子如今受困,我已等不及他的破功時,我不能任娘子身陷險境,我得馬上救回她。」曾守財十分自責,都是他累及她。娘子若受到一絲傷害,這全是他的錯。
「守財,你別急,黃公公一定還不知道玉佩就在你媳婦身上,在沒有拿到玉佩前,她是安全的,黃公公不可能傷害她。」雷長江安慰道。
曾守財忍住滿腔的怒火。「他若真敢傷了娘子,我死也不會放過他!」他憤怒的一使力瞬間捏碎了桌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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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帶來了嗎?」黃公公早恭候曾守財和雷長江多時了。這塊令他終日寢食難安的玉佩即將要回到他手中了。他不禁得意的狂笑。
曾守財攙著仍孱弱的雷長江來到當初囚禁雷長江之處的洞穴。
「我娘子人呢?」曾守財直截了當的問。他心急如焚,就怕朱青織已有不測。
「夠干脆,來人!」黃公公拍拍手,立刻有人將朱青織押了上來。
「娘子!」曾守財一見到她,心急的馬上要上前去救她。
「我勸你還是別輕舉妄動。」黃公公咧著嘴阻止他。
「沒錯,因為這娘們身上早教我們涂上了劇毒,只要你一踫到她,立刻全身乏力,就跟她一樣。」黃公公身旁一名侍從太監小綿子得意的道。
曾守財這才注意到朱青織根本是一動也不動的緊閉雙眼癱在一旁。「你們竟敢如此對付她!」他憤怒的握緊驛拳,掌風一起立刻震毀了身邊的碎石,他借機翻身扯上的袍子,迅速包裹住朱青織將她懷抱在身。
「好身手!」黃公公不禁佩服的拍手道。
「解藥呢?」曾守財狂怒,他見朱青織泛青的臉龐,了無生氣。他幾乎要窒息。
「哼,你以為我這麼輕易就讓你劫走她,要解藥可以,交出玉佩。」黃公公嚴聲
道。
「你作夢!」雷長江啐然道。
黃公公一陣狂笑。「你們若不交出玉佩,要作夢的人恐怕不是我,而是姓曾的,你可能就只有靠作夢才得以與你娘子相會了。」他哈哈大笑不怕他們不交出玉佩。
曾守財青筋暴跳。「叔父,娘子就托您照顧了。」他將朱青織交給雷長江後,便飛身攻向黃公公。
「守財,小心!」雷長江在他身後提醒。他實在擔心曾守財不是黃公公的對手,但攸關國家與亡又不得交出玉佩,所以只好讓守財奮力背水一戰。
曾守財二度和黃公公交上手,他自是小心謹慎,當掌風與黃公公對上後,便源源不斷激出內力,兩人大戰數回合,黃公公一個後翻催力,將曾守財震出數丈,他當場內力大損的噴出鮮血。雷長江大驚,趕到他身邊。「守財,你還好吧?」若不是他遭黃公公
囚禁多年受創太深,他與守財合力定能拿下這惡賊,但此刻無人是他的對手,也許今日他們三人都將喪命在他的手里。
曾守財喘息的搖頭。「叔父,您帶著娘子先走,我可以再拖延一會兒絆住他。」只要浪子他們一離開,他就沒有後顧之憂全力一搏。
「就算我和你媳婦逃出又如何,沒有解藥她還不是死路一條,不如你先帶著媳婦先走,日後再來找這惡賊索解藥。」雷長江提議道。此事原無關乎守財,是他拖守財下水的,他不能再害他命喪于此。
「不,我不能留下您一個人在這兒送死,事到如此,要死咱們一起死。」曾守財斷然道。
「你們少在這兒師徒情深了,要死也沒這麼容易,快交出玉佩!」黃公公不耐煩的大吼。他希望此事能速戰速決,以了卻他多年的憂患。
「你以為我們會把玉佩帶在身上,告訴你,如果我倆死了,你更拿不到玉佩,因為我已將玉佩托一朝中大臣保管,我此番若沒回去,他就會直接將玉佩呈給皇上,到時候你還是死路一條。」雷長江故意揚聲道。這是他的拖延戰術,希望能爭取一些時間讓守
財調息。
「你說,你將玉佩交給了朝中哪位大臣?」黃公公尖著嗓門。這狡猾的老鬼,居然來這一手。
「你說我現在能說嗎?說了這有命嗎?」雷長江哼聲道。
「不說你也一檔沒命。」黃公公厲聲威脅。
「哼!那咱們就同歸于盡。」雷長江硬聲道。希望這麼說能鎮得住他。他的背早濕了一片。
黃公公是被唬住了。「就憑你,還不配要我與你們同歸于盡,你們不說也成,我就折磨到你們說為止。」他一個眼神要小鏡子將朱青織奪回。
小鏡子得令,立刻要出手將朱青織奪回,曾守財怎麼會輕易讓他得手,小鏡子一出乎,便遭他重創,將他一腳踢翻了天,五髒六腑差點離位倒地再也不起。「誰敢動我娘子!」他眼中燃燒的怒火,將他逼得殺氣騰騰。
連黃公公見了都不住心悸。「除非有找恩賜的解藥,否則你娘子是死定了!」
曾守財忍痛的將裹著袍子、一身是毒的朱青織懷抱在胸前。他內心在掙扎,國與妻教他如何取舍?他顫抖的可以感受到她懷內的玉佩隔著衣服還是溫熱的,娘子!版訴我該怎麼做?告訴找!他幾乎要淌下淚來,抱著地的手也不住縮緊。
他痛苦掙扎的程度看在雷長江的眼里,是心痛的,雷長江不知該說些什麼,他沒有權利要守財為國犧牲愛妻,這種選擇是令人痛撤心肺的。唉,一切就由守財他自己去決定,自己只能保持緘默的由他選擇。「守財,一切由你了。」他垂下老淚。
「怎麼樣,你們最好快說出玉佩的下落,因為她的毒性已發作到末期,她離死神不遠了,沒有多少時間讓你們考慮了。」黃公公催道。
曾守財怒吼。「不」他看著朱青織逐漸僵硬的身子,他的心在怦怦跳。不!他究竟該怎麼做。他幾次手已伸到她胸前,要觸及玉佩卻又頹然放手,憂國人已在邊疆蠢蠢欲動了,再不除去黃公公這亂臣賊子,國家必定因他而亡,屆時會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他不能自私的只顧及兒女私情,忘卻國家百姓……娘子是他一生至愛的女人,他不能沒有她。他抱著她久久出不了聲。
「守財」雷長江不忍,打算就此交出玉佩。
「不,咱們死也不能交出五佩。」曾守財忍痛的已有了決定。「我要你帶著娘子先逃,不用我提醒,你該知道玉佩在哪里。娘子既然不可活,而我無法活著走出這里,請叔父替我厚葬她。」他暗示雷長江帶走朱青織,由她身上取走玉颯,他決心與黃公公一
決生死,若他無法替朱青織報仇,也將隨她而去。
「多感人啊!但若不交出玉佩,我就不信你們誰走得掉。」黃公公冷聲道。
「廢話少說!」曾守財朝黃公公快速搶攻,希望讓雷長江帶著朱青織能有逃月兌的機會。
雷長江知道曾守財決定痛舍愛妻,他身負重任,一定要將朱青織帶離取出玉佩,立刻晉見星上,以除去這奸賊。他趁曾守時絆住黃公公之際,抱著朱青織,吃力的往外跑。
「哪里去!」黃公公眼見他們即將逃月兌,立刻舍下曾守財,飛身一腿將抱著朱青織逃的雷貫江踢得岔了氣,直撲在地上,而朱青織也因而跌落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停不下來,曾守財見狀急忙將她接在懷里。
「相公……」朱青織這一跌,倒教她稍稍有些意識。
「娘子,你醒了。」曾守財大喜,但接著他看到黃公公一掌正要往雷長江天門蓋落下,無暇再顧及朱青織,立刻放下她,急急出掌拍向黃公公,緊急的救下雷長江。
黃公公見他來勢洶洶,掌風一轉,硬接下他那一掌,曾守財突然承受他凶狠的掌力,登時整個手掌如發燙的山芋,讓他痛苦難當,最後不支的推開他的掌,收勢倒下。
「小子,你不是我的對手,快交出玉佩,我可以饒你不死。」黃公公假意慈悲道。
「你喪心病狂,連國家都敢出賣,就算拚得一死,我也不會把玉佩交給你這個賣國賊!」曾守助不屑的痛斥。他內力耗盡已經有些乏力。
「你人都已站不穩了,還說這些大話,敢罵我賣國賊,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走出這里。」黃公公又沖向曾守財,朝他重重一擊。
曾守財在重傷之余,雷力的爬到了朱青織身邊。
「相公——」朱青織吃力的伸出手握住了他。
「你們想做一對絕死鴛鴦,想都別想!」黃公公一腳將他們緊握的手踹開。
「住手!」雷長江用他僅存的殘力攻向黃公公。
黃公公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輕易就將他打得倒地不起。「你以為你還是當年的雷長江,現在的你只不過是我折磨完後的廢物,不堪一擊的——」他突然間全身一陣顫抖,臉部扭曲,狀似十分痛苦。
曾守財見狀,大喜。「叔父,他發作了。」曾守財興奮的大叫。真是老天有眼,讓他們遇上他的破功時。
「快趁機拿下他。」雷長江急道。他們得把握這個時機,否則他一早恢愎,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
曾守時強提一口氣,趁這個時候迅速攻向黃公公。黃公公也反掌,但已全無內力,
全身更是疼痛難當。三兩下就被曾守財制住。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這是天要來絕你!」曾守財大聲道。
「哈——天不只要絕我,連你媳婦也一起絕,有她做我的墊背,我有什麼好抱怨的。」黃公公像瘋子似的大笑。這女人的死活還捏在他手里,他不怕他們輕舉妄動。
「你」曾守財揪住他的衣襟,恨不得一掌打死他。
「你有種現在就殺了我,不用到皇上那兒去。」黃公公得意挑置。
「你別以為我們不敢殺你,我現在就——」曾守助鎮怒的揚起手。
「守財,冷靜點!」雷長江立刻阻止。黃公公畢竟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他賣國賊的身分沒向皇上揭穿前,不宜先取他狗命,況且解藥還沒拿出來殺不得。
「相……公……」朱青織虛弱的叫喚。
曾守財立刻放下黃公公。「娘子,你振作點。」他語帶哽咽的扶起她。
「我不行了……」她欲振乏力的說。
「別胡說,找會救你的。」他將她輕柔的放下,憤怒的沖向黃公公。「解藥,把解藥給我。」他狂暴的又將黃公公揪起。
「要解藥可以,除非你放了我。」
曾守財先是一怔,接著大吼。「不可能!」他不能縱虎歸山,讓他傷及更多無辜的百姓。
「你不可能,我也不可能!」黃公公斷然道。
「守財,青織好像在叫你。」雷長江趕在朱青織身旁,見她氣若游絲的好像有話要對曾守財說,卻發不出聲來喚他。
曾守時立刻趕到她身邊。「娘子,有話你先說。」他見她此時的模樣心疼死了。
朱青織努力了好幾次,才終于發出聲道︰「相……公……別管我了,除賊……要緊……別為了我……成為……千……古罪人……不要……」她終于不支昏厥了過去。
「娘子——」曾守財悲憤的抱著她痛哭,他愧對娘子。「娘子你放心,找一定會除去這奸賊為你報仇。」
「守財,你媳婦當真不是普通女子,無怪乎你為她凝狂……嗚……」雷長江也不禁鼻酸。
曾守財忍住悲憤,看向一臉得意的黃公公。「叔父,這奸賊是不可能交出解藥了,他就由您交給皇上處理了,我帶著娘子先走一步。」他絕望的扯下朱青織頸上的玉佩交給了雷長江。便含淚的抱起幾近絕命的朱青織步出洞穴。
「守財,你打算帶著她上哪兒去?」雷長江關心的問。
曾守財憤恨的搖搖頭。「我想帶著娘子回府,就算沒這奸賊的解藥,我也要為她延請名醫,不信真醫不好她。」
「哈哈哈——她是死定了,就算是為她請來大羅神仙也回天乏術。」黃公公狂笑。原來玉佩就在這娘們身上,她居然矢口說不知玉佩的下落。害他白費這麼多功夫,如今還落得俯首就擒,這個女的死得好,他要讓曾守財痛苦一輩子。
「喪心病狂!!」雷長江不住狠狠給了他一耳光。
曾守財滿腔怒火。「娘子不會死的。」他抱著她,縱步而去。
誰也不能帶走娘子,誰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