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恆的悉心照料下,路梓楠熬過了痛苦期,傷口好得神速。如今她已能下床稍微走動了,但趙恆還是不放心,盡可能的把她押在床上,監督地喝下各種補藥聖品。這陣子宮里珍藏的滋補聖品,大部分都到她的肚里了。「珠兒,幫我把鞋拿來,我想出去走走。」
珠兒是趙恆日前才向路府要來的,他心想她一人在東宮孤單,特意要珠兒前來伺候陪伴。
「小姐……不,該改口了,楠夫人,不成的,太子交代你不可下床的。」珠兒急忙阻止。
「我只想到外頭的涼亭坐坐,不礙事的。」她起身逕自穿鞋。再不出去透透氣,她可要悶壞了。
「楠夫人,您真是不听話,萬一太子回來見了怎麼辦?」
她銀鈴般的笑了一聲。「不會有事的,瞧你緊張的樣子。」
「不是奴才緊張,是太子太緊張您啦,我的姑女乃女乃。」珠兒吐舌說。她從沒見過一個男人可以對一個女人這麼好,好到令人難以想像的地步。而這個男人竟是未來的一國之尊,小姐……楠夫人的際遇實在令人羨慕,只可惜……
路梓楠淡笑,她怎會不知道他對她的真心。「走吧,我想問問花草的味道。」
珠兒無奈,只得扶著她走出寢殿。「您的腳還痛不痛?」她擔心的問。
「微麻罷了,其實好的差不多了,太子太小題大作了。」她有些抱怨,他的心疼反倒讓她受罪不少。
「還怪太子小題大作,要不是太子的小題大作,您的傷口會好這麼快才怪!」珠兒為太子抱不平。
「你才來東宮多久,一顆心就全向了他,別忘了,我才是你的主子。」她吸著嘴。
「奴才怎麼敢忘,只不過就事論事嘛!」珠兒俏皮的說。
「你哦!」她笑著搖頭。
珠兒安置她坐在亭中,欣賞著池里的蓮花。現在正值盛開的季節,蓮花開滿一池,教人見了心曠神怡,尤其徐風吹來,更讓路梓楠沉醉不已。真舒服!這可不是悶在房里享受得到的。
「這種風吹來雖舒服,但小心著涼了。」趙恆不知何時出現,皺眉小心的為她披上披風。
見到他,她有些吃驚,「太子,今日怎麼來得這般早?」他此刻雖為太子,但皇上年邁,已逐漸將國事大權交由他處理,所以他是忙碌的,但仍會每日抽空來探望她,陪她好一會兒才走,但今日晌午未到,他便出現了,她才因而感到訝異。
「我有預感你會不听話的下床,所以特意趕早來瞧瞧,果然。」他不悅的為她拉好披風的褶子。
「在床上躺了這麼些個日子,傷早好了,再躺就是活受罪了。」她微詞抱怨。
他撫了撫她的麗顏,是健康多了,而且臉色紅潤,讓人忍不住想輕嘗,他吻了她的頰。「我知道你不好受。等過幾天,太醫說你全好了,我答應帶你出官走走。」他含笑的要補償她這幾日所受的苦,帶她出宮解解悶。
她立刻笑逐顏開。「真的?」她驚喜。
他點了一下她的鼻尖。「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慢著,」她欣喜的臉色緩了下來。「您指的出宮走走,是指有著一大群儀仗走在前頭開道,後頭再跟著一大路人馬侍衛護著,以及數百名太監婢女陪侍在兩側的走走,還是像您上回和小柱子兩人輕裝便服的走走?」她不得不問清楚,如果是前者,那就免了,這種驚天動地的太子出巡,她可受不了,情願待在東宮,哪兒也不去。
「當然是輕裝便服的出巡嘍,我們太子最受不了一群人跟在身後喳呼。」一旁的小柱子理所當然的插口說。
她立即又露出喜色。「太好了,那咱們什麼時候出宮?」一會兒她可心急得不得了。能出宮走走,尤其是這麼無拘束、自由自在的,是所有後宮嬪妃想都不敢想的事,而太子竟願意帶她這麼做,這怎能不教她欣喜若狂呢?
討她開心是他最極力想做到的事,見她高興的樣子,他覺得他做對了,「別急,听听太醫怎麼說,如果你的傷全好了,我隨時都可以帶你出宮。」
「這可是您說的。」她興奮極了,不曾出現在她臉上的歡顏終於展現了。
他不覺看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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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兒,你走慢點,別蹦蹦跳跳的,待會兒跌傷了。」趙恆笑著搖頭提醒。
一出東宮,她簡直樂翻天了,一路笑呵呵的,不似日前的蒲柳之姿。
「不會的,就算跌傷了,你也會背我回去。」她俏皮得很。
「你還真有恃無恐。」只要她高興,他還真拿她沒轍。
「沒錯,珠兒、小柱子,你們也快跟上。」跟在他們後頭的珠兒跟小柱子可累慘了,跟著她在京城里跑跳了一圈,連喘口氣的機會也沒有。
「來了。」小柱子有氣無力的與珠兒應了一聲的跟了上去,真是要命。「她才重傷痊愈,怎麼能這般生龍活虎?」他忍不住本噥。
教珠兒听見了,賞了他一個敲額。「我家小姐,喔!不,楠夫人一向如此。」她老忘了要改口。
小柱子無奈的翻白眼。「這可整慘了咱們這些奴才。」
「唉!」連珠兒都忍不住嘆氣。
「珠兒,好好的,你嘆什麼氣?」路梓楠突然湊到她面前說。
珠兒嚇了一跳。「沒什麼,可能是肚子有點餓了吧!」她不好意思的說。
「這倒是,出來一上午了,該是用客棧的時候了。」
「是啊,我以為你玩得不想吃了呢!」趙恆寵愛的捏捏她的鼻頭。
「誰說的,我這會兒也餓得緊,不如咱們找間客棧用膳。」她笑著模模被他捏過的小鼻頭。
「嗯。」他點頭。
「主子,前頭就有一家全京城最有名的客棧,听說里頭的烤鴨好吃得令人贊不絕口。」小柱子提議,說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這你倒清楚。」趙恆斜睨他。
小柱子怪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是和宮里的幾位大人閑嗑牙,他們提起的。」
「你人緣倒好,與大人們平起平坐了。」
這小柱子是太子跟前紅人,當然人人巴結,難怪他近來愈發不長進。
「太子,恕罪。」小柱子一驚,急忙當街跪下。
這下可惹來了眾人側目。「快起來!」趙恆惱怒。
「是。」小柱子連忙爬起,知道自己又闖禍了。
「太子,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您就別為難小柱子了。」路梓楠為小柱子說項。
「哼!看在你份上,我就暫時饒了他,記住下次要有分寸。」他仍不住嚴厲的說。
「是,小柱子知錯。」小柱子汗涔涔的回話。
「小柱子,還不領路,你說的那間客棧在哪兒?」路梓楠故意為他解窘。
「就在前頭。」小柱子感激的朝她點頭,接著領路去了。
這是座兩層樓的客棧,他們一行人來到坐定在二樓,那兒可看到街上的景致,這會兒正享受著豐富可口的菜肴。
「來,楠兒,這是剝好的蝦仁,你多吃些。」趙恆將小柱子剝好殼呈給他的蝦仁,夾進了她的盤里。
她嘗了一口。「不錯,你也嘗嘗這里有名的烤鴨,味道跟宮里的不同。」她也夾了塊鴨內給他。
他根本無心吃任何東西,一心只注意叮嚀著路梓楠多吃點,看在珠兒眼里,真是又羨慕又嫉妒,楠夫人真是命好。
「啪」的一聲,突然一名小泵娘跌在他們桌上,弄摔了所有的菜。
「小泵娘,你怎麼了?」路梓楠吃了一驚。
這位小泵娘掙扎的爬起來。「救命啊!」
接著一夥人從一樓沖了上來,「臭娘們,看你還往哪兒跑!」其中一人上前就要抓人。
「住手!」路梓楠阻止,這群人個個錦衣華服,怎生欺負一個小泵娘?
來人瞟了她一眼,眼一亮,喲!好個大美人。「大美人,好凶喲。」他色迷迷的不住打量她。
她不理會。「為什麼要欺負這麼一個小泵娘?」
「欺負?說得真難听,這小丫頭是店里的賣唱姑娘,大爺我們花了錢想听她唱首曲兒,沒想到她錢拿了卻不唱要走人,你說這還有道理沒有?」其中一人說得流里流氣,眼楮仍是不住往她身上瞄。
「才不是,他們付錢不是要我唱曲兒,而是要我喝酒助興……還……還雙手不規矩。」小泵娘氣憤臉紅的說。
「你們太過分了。」路梓楠十分生氣,他們真是無法無天了。
一夥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她本來就是來賣唱的,大爺我們覺得唱得不好,又付了錢,總要教她用其他的方法來補償嘛,如果姑娘願意代替她,唱首曲兒讓大爺們舒坦舒坦,我們倒願意不計較了,」其中一名著紫衣的人朝她身上婬笑的轉了轉說。
「放肆!」一直冷觀的趙恆終於忍不住大喝了。
這夥人嚇了一跳,適才只注意到這大美人卻沒注意到她還有伴,而且還虎虎生風,怪嚇人的。「你是什麼人?」其中穿著綠衣的人,提膽裝得不屑。
「就憑你們,也配問我家主子是誰?」小柱子嗤鼻的站出來。這群不知死活的東西,不知道白己惹上了什麼人了。
「咦,各位,我覺得這妞挺面熟的……對了!我想起來了。」著紫衣的人拍手大叫。「我知道這大美人是誰了,她就是路大學士的女兒,路梓楠嘛!」
「什麼,路梓楠!她就是咱們京里第一大鐵掃把!」另一位穿藍袍的吃驚的接口。
路梓楠臉色難堪。
「沒錯,我也想起來了,她就是京里有名的克夫奇女子,嘖嘖嘖!可惜長得這麼標致,卻生得是克夫命,可惜啊!可惜!」著紫衣的搖頭說。
「還好咱們方才沒讓她踫著,我可是我們家的單傳,萬一教這妖婦踫著,恐怕不死也去了半條命。」綠衣人故意打了個顫。
「是啊,不過,也不對,這掃把不是被太子收進東宮去了,這會兒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兒?」紫衣人說。
「也許是太子發覺她太可怕了,半夜會生出毒牙咬人,嚇得連夜將她趕出東宮,哈……」
「哈……」
他們逕自笑成了一團。
路梓楠蒼白著臉,明知名聲早已壞透,但當眾教人如此侮辱,卻也讓她幾欲羞憤。
「你們有種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趙恆狂攪著怒火,有如浪潮一般,即將有人要被吞噬。
一夥人還不知死活的說笑。「這位兄台!我瞧你出身也不低,玩女人也犯不著玩命,勸你還是離這掃把遠點,省得被掃到,賠了命,劃不來的。」藍衣人說完,他們又是一陣不要命的大笑。
他青筋暴跳立即就出手,轉眼間這幾名笑得合不攏嘴的公子哥,全教他打得跪地不起。
未了,他們還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只能呆愣的看著彼此一身青紫哀號。
「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竟敢動手打人!」穿綠衣者不甘心的叫囂。
趙恆立刻賞了他兩巴掌。「我要你們立即向這位姑娘賠罪,並收回剛才所說的話。」他漲滿了怒氣。
「我們說的都是事實,為什麼要道歉!」紫衣人嘴硬的說。
這次不用趙恆動手,小柱子就主動又賞了他兩掌。「找死!」他們惹上不該惹的人,這下是死定了。
「你們好大的膽,我爹楊昌成是京城的都尉,我要他將你們全都抓起來。」紫衣人大聲叫嚷。
「哼!原來是楊昌成的不肖兒。」趙恆哼著說。
「你……死定了!我爹會宰了你的。」紫衣人還不知大難臨頭的嚷嚷。
「對,我爹可也是京里的大官,廖宗嚴,他不會任你們欺陵他的寶貝兒子。」輪綠衣人報出名號。
「我叔叔是王股朝,也就是王王妃的親哥哥,你別不知好歹,我教他殺了你。」藍衣人指著趙恆大叫。
「王股朝、廖宗嚴、楊昌成,原來你們都是有來頭,身家不凡啊!」他冷笑。
「知道就好,如果知道害怕,就快向公子們道歉,我們也許會考慮饒你不死!」藍衣人得意的說。
「好大的口氣!」他挑眉。「小柱子,派人去請這三位大人來,請他們親自來領人。」
「你好大的膽!耙叫我們的爹親自來,這下更好,你有幾條命都不夠死!」綠衣人說。
「是嗎?」他一臉鎮定。「小柱子,快去快回,先別泄漏了身分。」他兀自坐下來喝荼等人。
小柱子領令,「咻」一聲就不見人影了。
這三位鼻青臉腫的公子哥們面面相觀,這小子在搞什麼鬼?難道他不怕死?
他們按捺下好奇與怒氣,反正他們的靠山就要來了,屆時三位大官齊至,他們天不怕地不怕,諒這小子有通天本領也難逃一死。
三人各自找了椅子坐下,三雙牛眼齊瞪向一派自若的趙恆。
趙恆不屑的冷哼,不理他們,只一個勁的擔心起眼前的人兒。只見她至今仍是白著臉,從頭至尾沒有哼一聲,緊咬的唇都咬得殷紅見血了。都是這三個該死的家伙,他絕饒不了他們。
他示意身旁著急的珠兒端杯水給她,讓她別再咬唇了,她接過水,連踫都沒踫就放下,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他心疼難過。「楠兒,他們會受到懲罰的。」
她低下首,仍是不語,硬是要將溢滿眼眶的淚再收回。
她受傷了,很重的心傷,這些人太殘忍了,怎忍心如此傷人,將別人的悲哀當玩笑來講,他會為她討回公道的,他憤慨不平。
「是誰敢打傷我佷兒!」王股朝首先扯著嗓子來到,接著楊昌成和廖宗嚴也跟在他腳後一起上了二樓,他們一副官僚氣焰,先是目中無人睇睨了客棧一圈。接著看到了他們被揍得慘兮兮的兒子跟佷子,立刻勃然大怒。
「是誰敢這麼大膽把你們傷成這樣?難道你們沒道出是誰家子弟?」王股朝怒說。
「說了啊,可是,你瞧!」王股朝的佷子指著自己被打得月兌臼的手,一臉慘相。
「簡直反了,誰,是誰傷了你們?」楊昌成也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楊昌成的兒子,這才顫巍巍的指著背對他們而坐的人。「就是這小子。」他用被打歪的嘴說。
「可惡!」廖宗嚴立刻轉向那人。「你是什麼人?見了三位大人還不下跪磕頭!」他吆喝。
趙恆輕啜酒杯。連身子也沒轉一下。
「好個刁民,你不怕本官砍了你的腦袋?」楊昌成大叫。
三位大人氣壞了。
「來人!」股朝大喝,左右立刻一擁而上。「給我拿下,要他跪在本官面前磕頭認罪……」王股朝倏的住口,並且傻了,因為他轉過身來了,而且還是一臉驚人的怒容。
「是誰要我跪下磕頭認罪?」
三人嚇呆了,怎……怎麼會是太子殿下?「咚」的一聲,三人全跪下了,頭連抬也不敢抬!全身抖得不像話。「微臣罪該萬死,請……太……太子想……恕罪……」他們三人嚇得連舌頭都打結了。
「他……他是太子殿下?」三個公子哥兒自己親爹、叔叔全跪地不起,也嚇得連忙跪下磕頭。他們這回真惹上銅牆鐵壁了。
趙恆冷冷的瞧著他們。全是一群平日仗勢欺人的奴才!「這會兒還要本官給你們下跪嗎?」他咬牙沉聲。
他們一听,頓時汗流浹背,這會兒烏紗帽怕是要不保了。
「微……微臣們該死,請太……太子定罪!」廖宗嚴連牙齒都不住打顫了。
「哼!這一定是免不了,你們可知本宮喚你們前來何事?」他疾言。
他們個個冷汗直流。「臣等的不肖兒得罪了太子,還請太子恕罪。」楊昌成厚著顏說。
「恕罪?大膽!」他用力拍桌。
「太子息怒。臣等教子不嚴,全是微臣的錯。」廖宗嚴急忙的磕頭。
「你們可知他們犯了什麼錯?」
「微臣不……不知?還請太子提……點。」王股朝打顫著身子說。現在王王妃在太子面前已失勢,女兒送進東宮又不得寵,他已沒有靠山可靠了,這會兒可嚇得緊抓著頭上的烏紗帽不肯放,就怕保不住掉了下來。
「哼!他們得罪的不是我,是她!」他指著始終不發一語挨著角落而坐的路梓楠。
王股朝這才看仔細,是她?原來這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得罪的就是這克星!王王妃和柔水就是栽在她手里,而他們竟去惹上她,這下真闖了大禍了。他不住又發起顫來。「臣等回去會好好管教他們的,請楠夫人饒恕他們的無知。」他只祈禱這麼說,她會心軟說動太子放了他們。
趙恆知道她心軟,不等她回答!他便先冷言的道︰「回去管教?本宮心想不用了,你們自己都管教不好自己了,還怎麼教得好子弟,不如由本宮代勞。令日喚你們來,就是要當面知會你們一聲,兔得你們見不著兒子、佷子會擔心。」他說得緩慢斯文,實則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眼中的殺氣。
三人一驚,皆震住了。
「爹,救救我們……」三位公子哥一听太子要將他們帶走。個個死灰著臉依在自己爹或叔叔身後,嚇得連尿都要撒出來了。
楊昌成為了救愛兒,只得硬著頭皮說︰「太子,可否再……再給微臣的不肖兒一個……機會?」
「機會?機會不是給他們這種成天無所事事、只知調戲婦女、道人是非、口出惡言的紈子弟的!」
「太子,饒命啊,草民們不知道得罪的是您,您恕我們不知者無罪吧!」王股朝的佷子趕忙求饒。
「好一句不知者無罪,難道今日本宮若不是以太子之尊,就可以任由你們欺侮胡來!」他震怒。
「小佷不會說話,說的不是這個意思,請太子息怒。」王股朝急忙磕著頭說,也拉著他的佷子一起拼命叩首。
「你們這群奴才,仗勢凌人,該當何罪?」
所有跪一地的人紛紛猛力磕頭,磕得頭破血流,也不敢停下。
「太子。」路梓楠輕喚。
「楠兒。」他趕到她身邊。
她白著臉說︰「算了,我沒事的。」她吁氣。
「你又來了,明明受了委屈,卻又不願討回公道。」他有些氣惱她的不計較。
「是事實,要討什麼公道?」她沙啞的低語。
「你——總之這件事你別管,從今以後,我要在京城里杜絕這種對你傷害的言論。」
這會兒,跪在地上的這群人頭皮可發麻了。
「你們這群混帳,有誰膽敢再說一次楠兒的是非?」他轉而朝他們怒目。
所有人搖著頭,誰也不敢應聲。
「你,你給我說。」他憤然的指著王股朝的佷子。
「草民不敢!」王股朝的佷子嚇得頸骨都快搖斷了。
「不敢?方才可沒听你說過這兩個宇。你倒說說誰是妖婦,誰是鐵掃把?誰又會玩女人玩得賠了命?」
「啪!」王股朝一听完,立刻反身狠命摑了他佷子一巴掌。「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講,真是該死!」他氣憤的裝腔要做給趙恆看。
真會給這混帳氣死,居然詛咒太子會短命,這還了得?
其余兩位大人見狀,也紛紛回頭各賞他們子弟兩巴掌,「混帳東西,該死!」這會兒他們說了這些話,別說烏紗帽不保,連小命都保不住了。
三位公子哥知道大難臨頭,連他們的爹爹、叔叔都保不了他們了,楊昌成的兒子甚至還害怕的尿了一地。
「你們現在才知管教,未免太遲了。」趙恆火氣未消。
三位大人汗顏的頻頻拭汗。「太子……」
「他們先是動手欺侮姑娘,又出口傷了我的愛妾,末了還犯上口出惡一吉,多條罪歸咎,罪及論斬——」
「請太子饒命!」他們立刻在地上癱了一片,連連求饒。
「哼!」他冷哼一聲,轉向路梓楠將她牽起。「楠兒,這些人得罪于你,輕饒不得,否則將來他們還不知要散播多少不實言論,有損你清譽。」
「我……」她知道他說的沒錯,也許殺雞敬猴能杜絕這些言論。
「楠夫人,饒命啊,我們該死,得罪了你,請你大人大量原諒了我們吧!」廖宗嚴的兒子大聲呼叫。
「是啊,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亂說話了。」王股朝的佷子跟著說。
「我們該死,亂說話該掌嘴……」楊昌成的兒子更是拼命打自己耳光。
現場一片求饒聲四起。
「夠了!」她也憤怒了。為何這些人在犯錯前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如今卻肯低聲哀求,「權勢」這東西真教人可笑又可恨!
經她這一喝,他們立刻噤若寒蟬。
她壓抑的怒火忍不住爆發了,她總是受盡譏嘲,而這群人便是始作俑者,他們以嗑人之痛為樂,毫無人性,平日魚肉鄉里更是惡行惡狀,此番太子藉機教訓未嘗不是件好事。
「太子,您全權處理,梓楠不過問。」
他點頭。她總算想開了,他擁著她。「你們听好,楠兒是本官的愛妾,本宮絕不容人污蔑她,誰敢嚼一句楠兒的是非,就如同侮辱本宮,便是犯上,而犯上者依大宋律法,其罪當誅!」他刻意用重典以彰顯楠兒之于他的重要性,相信此言一出再無人敢對楠兒口出不諱。
路梓楠靠著他,原已逼回的淚,又不禁決堤,激動的埋在他胸膛里啜泣。他可以像山一樣保護她,如果老天肯成全,她願意放膽試著去愛這個人,他給了她一片天,她將要報答他。
他輕擁她,嘆了聲,心疼不已。「我的楠兒。」
「太子,他們要如何處置?」小柱子雖知此時不宜打擾,但地上跪的不只是王股朝他們,還有著客棧里大批跟著跪下的百姓,這烏鴉鴉的一片,跪著也不是個辦法,所以他不得不上前請示一番。
趙恆沉吟的打量里著地上打顫的六人,像是計量里著如何懲治他們。
「太子,您怎麼罰他們我都沒話說,但我唯一請求就是別殺人。」路梓楠道。
他長嘆,他確實想開殺戒,但就是知道她一定不會依,所以才會煩惱要怎麼處置他們以達到懲治的效果,又不至于要了他們的命。
「三位大人教子不嚴,本宮撤去你們現有的職務且連降二品,並罰你們在家閉門思過三日,罰寫父教守則三十篇,三位大人可有異議?」他以肅然的口氣說。
「太子已從輕發落了,臣等怎敢有意見。」王股朝等急忙磕頭謝恩。
「至於小兒們……?」楊昌成小心翼翼的問。
趙恆嚴厲的一瞪,他們登時全身發冷。
「這三個奴才本宮決定罰他們發配邊疆三年,永遠不許再踏人京城一步。」
這麼一來,三人不就前途全無,他們不禁傻了眼,三位大人更是興嘆莫名,他們三家是沒指望了,後繼無人,注定家族從此敗落。
「你們三個混球,還不快謝過太子不殺之恩。」王股朝垂著老淚說。
「謝太子隆恩……」三位公子哥能保住命算是不錯了。
「嗯,全退下吧!」趙恆大手一揮。
眾人立即如同大赦,垂著頭離去。
剩下仍跪著的百姓,趙恆道︰「眾百姓也可起來了,但本宮尚有一句話請謹記,楠兒已是本宮的愛妾,勿再有有損於她的言論出現,否則方才那幾位就是借鏡!」他藉機要為路梓楠正名,並且讓她從今免于流言傷害。
所有人惶懼的忙說是,他們是絕不敢再亂嚼舌根了,弄不好會死人的!
他滿意的看著這一切後,轉身走向路梓楠。「楠兒,咱們走吧,這兒恐怕不方便再待了。」他輕柔的扶著她離開。
眾人見太子對路梓楠的呵憐,莫不瞠著目看,難道太子真不怕死?雖然他們口里不敢再說出這種話,但心里仍不住懷疑。
權勢重壓,壓得了表面,卻仍杜絕不了眾人心里的懷疑。
這點趙恆不是不知道,卻也是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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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兒,早些睡,今日你累壞了。」趙恆細心的將路梓楠送回寢殿。吻了一下她的額後便轉身要離去。
「等等……」她面赤的喚住他。
他轉身,扯動了微笑。「還有事嗎?」他以為她累了,不想太打擾她。
她有些局促不安。「我想和您聊聊。」
「聊聊?」他十分高興,她主動留下他肯與他多談。
她更靦腆了,「謝謝您今天為梓楠做的一切。」
他拉她坐下才開口說︰「楠兒,你該勇敢些,站起為自己辯護,不該再沉默。」
「可是死去的那些人……」她低喃。
「何必鑽牛角尖,我堅信那不是因為你的關系,他們的死因全是意外,我會派人去查,以證明我所說的話。」他不相信她真的會克夫,他會證明這點並且昭告天下,楠兒是無辜的。
「您為何這麼維護我?」
「我已表現得這麼明白,這還需要回答嗎?」他望著她閃爍的眼。
她的心徘徊在接受與不接受之間,她需要勇氣突破陰霾障礙。
他扳正她的身子,正視她。「我愛你,你是屬于我,我會如同保護江山一般保護你。」
「如果江山和我之間只能擇一,您將如何抉擇?」她黯然的問。她清楚得很,就算他堅信她不是不祥之人,但皇上也會如此嗎?所有朝中大臣會如此嗎?不會!他們不會拿太子的性命來開玩笑,他們不會允許他娶她的。
他蹙眉。「這兩者不沖突。」
「有沖突,您該清楚的。」她激動的甩手,想不到他也會逃避。
他緊擁她激動的身子入懷。「我知道咱們前途有阻礙,但只要努力去克服,我相信可以說服父皇和眾朝臣的。」他不容她退縮。
她在他懷里怔住不動。「您總是信心十足。」
他苦笑,以頰磨蹭著她的發。「你才是我力量的泉源。」他多希望她明白這點。
她仰頭。「我好痛苦、好矛盾、好害怕……」
他輕柔的托著她的腮。「別怕,別矛盾,更別痛苦,見到你難受,我會比你更難受……」他含住了她的朱唇。
先是柔軟不帶侵略性挑逗的吻,微妙的震撼有著令人遐思的快感,她如泥的癱軟在他剛健的懷里,兩唇交織,熾熱的欲火如情海般淹向她,他的舌尖細吻過她每一顆貝齒,她感受到熊熊的在她體內正不受控制的向上竄著。
他品嘗著她的甜美,是那麼的曼妙,他男性的軀體逐漸在復蘇,危險的警告不住在腦中響起,但他選擇先遺忘。她是那麼的純白,那麼的無邪,這讓他更狂野,這個女人奪去了他的理智,更奪去了他所有的愛憐。
甜蜜的誘惑讓她沉陷而不可自拔,他開始吻向她的耳際,順著頸項吻著她的喉,她嬌逸出聲,雙手也不住在他身上探索,她嘗到了不同的滋味,這更令人動魄,她的呼吸開始急促,細密的吻教人欲死。
他開始覺得這甜蜜的折磨是一種痛楚,他漲滿的身子正在膨脹,逼迫著他的心思,教他的吻更激烈,他想要的更多。
兩個發熱的軀體,彼此燒得灼痛甜蜜,兩雙凝望的眼更是彼此交纏,他輕探她的衣襟,褪至腰前,原本雪白似雪的肌膚,如今日熱情而映上一身的玫瑰紅,他細吻著,輕吮著,濕濡了她的肩,只是舌尖經過的地方,立刻起了一陣騷動,她不斷申吟出聲,覺得身體似乎要爆開了,他繼續無法克制的除去了她的肚兜,露出了蓓蕾。這是他見過最美的玉峰,他帶著興奮的顫栗吻向她,輕含,咬嚙,直到她不能承受的在他懷里不安的蠕動。
她雙眼迷蒙,完全無法自已,似乎要燒死在他懷里,他撫向了她的小骯,那里是扁平且柔軟的,除去了襯裙,她完全呈現在他的眼前。
「你好美,比我想像的還美。」他贊道,撫著她潔白無瑕的身子他竟有些顫抖。
她探著他的胸膛,不知身在何處,腦里一片空白,只想著被愛。
他男性的沖動再也無法承受,忍著漲痛,他輕問︰「楠兒,你願意嗎?」他不願她有一絲勉強,或有一絲的後悔,他要一切都是最完美的結合。
她睜開迷醉的眼,願意嗎?她陷入一個迷惘失措的情境里。
他見到了她眼里的退縮,痛苦興嘆,翻身要離去。
她拉住他。「別走!」
他淒楚的看著她。「如果你沒有準備好接受我,那麼讓我走,這才能減輕我身體此刻的痛苦折磨。」
她看向了他的男性堅挺,立刻臊紅了臉,身子如同柿子一般紅透了。「我願意將身子交給你。」她明白終將不能長伴他左右,能給的也只有這不值錢的身子了。
他狂喜的反身緊擁住她,覆住她的身子,吻得激蕩!似要將她化了。
她毫不保留的接受他,他也熱情的點燃她每寸肌膚,在她毫無招架的情況下,溫柔的佔有了她。
輕微的痛楚,證明了她的處子之身,他緩緩的前進,逐漸舒緩了她的不適,接著而來是績紛的潮騷,絢爛得令她嬌吟連連,隨著他的推進撤退,她激情的身子擺動不止,狂亂的喚著他的名宇,的汗珠更由他臉上不斷灑在她身上。
他終于在暴發後一次沖刺中倒在她胸前,喘息著。「我的愛,你覺得滿意嗎?」他露齒而笑。
她也是嬌喘不已,「我從不知男女之間竟是如此歡愉。」她怕是要上癮了。
「那是因為有愛,有愛可以使彼此釋放出更多的熱情。」他笑著說。
她含笑點頭,以前也許不明白,不過現在明白了。
他輕點她的櫻唇。「你已完全屬于我,別再打著退縮的主意,好好待在我身邊,嗯。」
她緊抱他的胸膛,含淚的點頭,不管將來如何,她決定把握這一刻,這也許是老天給她的最後一個機會,失去了,今生她將再無情愛。
他無限寵愛的撫著她,他終于擁有了她,打開她愛的心結是多麼的不容易,不過他總算做到了,他打算從今以後要用一切的力量來愛她,直到她忘卻心底陰影,敞開心來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愛、他的奉獻,以及他即將給予她的新身分。
他再次滑過她身體的每一個快樂點,兩人又陷人了欲仙欲死的情海中,直到他的種子撒進了她的身體里,孕育著屬于他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