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章以雯氣悶的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想著舒恩,想著士威,想著自己。她嘆了口氣,披了件外衣走出房門,她心想出去走走、透透氣也好,近來她都躲在房里,能不出來就不出來,為的是要避開姜明瑩。
大媽幾乎不讓她有喘息的機會,不斷的出言辱罵,日子在難受中度過。
她踱步來到了公寓前的小鮑園,靜靜托腮在涼亭里坐了一會兒。她有點惱怒舒恩說走就走,她似乎成了包袱可讓他輕易的撇下。
但惱怒歸惱怒,她還是想念他的。已經一個月了,他沒有捎來只字片語,淡淡的愁浮上她的心頭。
「以雯小姐,有人想見你,請你跟我們走一趟。」突然有一群人出現在她面前,她吃了一驚。
「什麼人要見我?」章以雯站起身,驚慌的往後退,她實在不該深夜獨自一人坐在這里,為自己招來險境。
「去了就知道,請跟我們走吧。」這群人立刻上前圍住她。
「不,不跟你們走,你們想做什麼?」她恐懼的要沖出重圍。
「恐怕由不得你,得罪了。」領頭的人示意其他人把她強行帶走。
她驚恐的拚命掙扎,想要大聲呼救,領頭的人見狀,急忙捂住她的口防止她出聲。「別叫,我們只是奉命來請你的,絕對不會傷害你。」
就這樣,她在又驚又懼的情況下被強行架走。
這群人把她帶到了一棟豪宅里,丟下她便走了。她忐忑不安的打量這間屋子。這屋子好大,也很講究,看得出來用心布置過。
是誰要見我?這又是誰的房子?她放眼望去,不見半個人,整個屋子靜得只听見自己的心跳聲。突然樓上傳來聲響,她慌張的要奪門逃走,竟發現那群人離去前早把門鎖上了,她用力擂門,驚恐不已。「救命啊!」
听到有人從樓上走下來的聲音,她喘息的不敢回頭,更加用力的擂門,希望有人听到聲響趕來救她。
她明顯的感覺到腳步聲就在她的身後停下,正看著她可笑的舉動。章以雯安靜下來,深吸一口氣,不管是誰她決心面對他,沒有人有權利拘禁她。她猛然轉頭,迎向她的是一對深邃瘋狂的眼神,她愕住了。
舒恩一個箭步上前猛然抱住她,他的吻就如同一只饑餓的老虎一般,那麼饑渴、狂亂,由淺入深,那麼的絕對、強烈。
「天知道,我有多想你!」他托住她的臉龐,無數因思念而脹痛的吻灑了上去。
她先是矜持的回應,最後也不由自主的放開胸懷,全心的回吻他,多日的思念化成了澎湃激情,兩顆饑渴的心緊緊的糾結。
他要她,強烈的要她,這是分開的這一個月來他唯一想做的事,他沒有一刻忘了她。舒恩橫抱她入房。
這是一張超大的床,他輕柔的把她放上去,緩緩壓在她身上。不似先前那般狂戀,這個吻布滿柔情與珍惜。「告訴我,你願意。」他炯炯的眼神滿是渴望。
章以雯閉上眼主動將吻印了上去。她是個外表縴細,內心潛藏叛逆因子的女人,管世俗說她離經叛道也好,為了這個男人,她豁出去了。
「我愛你!」他狂喜地覆住她的唇,感覺有如花瓣般清香。「我會珍視你的。」他為她經解羅衫,順著她每一寸光滑的肌膚烙下吻痕,啃吮著她的胸,給她喜悅。他撫過她每一寸柔若無骨的隱密,以雯的美令他有些悸顫,她將是他的女人,而他也將是她的唯一。
她全身發燙的摟著他的頸項,不解世事的她卻有著本能的熱情,知道他正帶給她陣陣的狂喜。撫著他,她回應的探索著他的身,舒恩幾乎要爆炸了。
「小東西,你學得很快,但男人是受不了這個的。」他覆住了她的身體,咬啃著她的耳際,更進一步的挑逗她、折磨她。
章以雯覺得自己仿佛被淹沒了,淹沒在無邊無際的熱潮里,她忍不住輕吟出聲,顫抖著想尋求更深入卻未解的東西。「求你……」
他輕笑,貪婪的吻著她,就是不給她想要的東西。「別急,我的愛人。」他舌忝著她的小骯,順著小骯吻到了她的蓓蕾,含吮折磨著,令她嬌喘不已。
「求你——」她再次要求。
他抬起頭,佔有性的吸吮她的唇,宣誓似的捕捉她的舌尖。結束了吻,舒恩緩緩的進入了她。她震了一下。
「吾愛,放松。」他輕柔的蠕動。這是她的第一次,他不想給她太多的沖擊。
哀著她的曲線,等她再次被激起熱潮,他開始有韻律的抽動身體,每推進一次,就是一次懾人的高潮,她不住地嬌喘出聲,覺得一切都在她眼前爆開了。
他再也捺不住一次又一次的佔有她,既瘋狂又激浪,直到兩人都達到高潮,他趴覆在她身上喘息。
「舒恩——」她的身體仍在他的懷里發熱迷醉。
「我傷了你嗎?」他關切的捧著她的臉龐問。他本來是要克制自己,別太急切給她充分的準備,他要給她最完美的愛。但他最後還是控制不住激烈的要了她。
她輕緩的搖頭,「沒有,事實上它感覺太好了,原來這就是愛。」她心中漲滿了喜悅。
「你後悔嗎?」舒恩仍是忍不住問道,他不要她心中有疙瘩。
她蹙起了眉,這麼輕易把身子給了他,她並不後悔。「為什麼這麼問?是你後悔了嗎?」
「不,我永遠不可能後悔今晚發生的事。」
「這就夠了。」章以雯緊擁著他。
「以雯……」他撫著她赤果的背。他該拿她怎麼辦?他美麗純潔的女神。他沉思著。
「你在想什麼?」她好奇的為他撫去緊皺的眉頭。
「我在想怎麼做對你最好。」他吻著她的指。
「什麼都不必想,只要做你該做的,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
「不,你已經是我的負擔了,而且是一輩子的負擔。」
她輕笑,用被子遮住自己赤果的身子。「這不是我期望的。」她的眼神無限嫵媚。
「你這個小惡魔。」他又重新扯去她的被子。「美麗的東西在我面前毋需遮掩。」他擁緊她的腰,將她更往自己的身上貼。
「告訴我,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把我請來?」她仰頭有些許不滿。
他眨著眼,「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我看是驚嚇,你真的嚇壞我了。」她嬌嗔。
他埋入她的頸項笑個不停。
「有什麼好笑的?」她不高興的推開他。
「我急著要見你,想不到嚇壞你了。」舒恩止住笑意,歉疚的說。
「你剛回來?」她訝異的問。
「事實上,我前腳才踏進這間屋子,後腳就派人去請你來了。」
章以雯有些感動他對她的在乎。「舒恩。」她緊緊抱住他。
「為什麼不照我的安排住進這屋子?」他不悅的問。
「這間屋子就是你為我安排的住所?」她有些吃驚。
「喜歡嗎?我精心設計過,可惜你不領情。」
她嘆了聲,「對不起。」她只能這麼說。
「唉!算了,我知道你的難處,我不為難你。」
「舒恩,我是感激你的。」
「我知道,我的小東西!」他懶懶的把玩著她的頭發。
她突然反身覆在他身上。「為什麼愛我?我早听說過你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鯽。」
他嘴角上揚,「你的追求者也不少,為什麼愛的是我?」
她一怔,想起了陳士威。自己又何必鑽營于此,真是自尋煩惱。她苦笑一聲,「算我沒問。」
他也笑,「不,你不回答我沒關系,但我卻要說。愛上你是因為你有一股和我相似的特質,這是我尋覓了良久,在多如過江之鯽的女人身上所發現不到的。」也就是因為這樣,在見到她之後,他才會驚為天人、如獲至寶般欣喜若狂。
她笑出聲,「你和我的想法倒是一致。」她也是這麼對士威解釋為什麼會愛上舒恩的,他們之間確實有股吸引力,誰也拔不開,愈是要拔便黏得愈緊。
「陳士威是否也明白?」他內荏的問。
章以雯微驚,瞠目的看著他。他知道了什麼?
他赤果著身子下床為自己倒了杯酒,輕啜了一口。「他對你還是不死心,不是嗎?」
「你怎麼知道的?」他似乎掌握了她的一切。
他仰頭飲盡了杯中的酒,懶懶的走向她。「有關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我倒忘了你有多神通。」他是在告訴她,他不容她背叛,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視線嗎?
「我只是關心你,沒其他意思。」他淡淡的說。
「無所謂,我問心無愧。」她不以為意。
他沉吟了一會兒後突然仰頭大笑,「我如果不相信你,不會為你痴狂。」他撲向她,廝磨的攻擊她。
章以雯咯咯地笑開迎接他。他似乎比剛才更具侵略性,也更饑渴了。
***
「舒恩先生!」一名士兵在門外緊急的叫喚,他不敢貿然闖進。
舒恩輕柔的將沉睡的章以雯用被子包裹住身子,小心避免驚動她的坐起身。「什麼事?」他沉著聲問,被打擾的他頗為不悅,最好有重要的事,否則他會重罰這名士兵。
士兵有些緊張,「有緊急電報要您立即過目。」他盜著汗。知道此時打擾了舒恩無疑是自找苦頭,但事情急迫,他也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做。
舒恩攢眉的起身披了件外套,竟以雯感到失去了溫暖的泉源而蠕動了一下。他在她額際印下一吻,她微笑的又沉沉睡去。
他步出了房間,士兵還低著頭等在門外。
「電報呢?」舒恩低聲詢問。
士兵立刻遞了上去。
他展開看了一會兒,氣憤的將它揉成一團。他呼了一口氣,朝士兵下令︰「傳令下去,我們立即前往上海。」
「是!」士兵得令,立即旋身執行任務。
他用力的抹了抹臉後,快速步回房間,迅速的穿回衣服。章以雯听到窸窸窣窣的聲響,睜開眼。「你要上哪去?」她有些驚慌。
他低頭吻了她。「上海發生了緊急事件,我必須趕去。」他滿心愧疚的撫了撫她依然泛紅的臉頰。
「現在?」她臉倏然刷白。
「是的,對不起,請你原諒!」舒恩無奈的說。
她咬緊下唇,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她現在的感受。
「體諒我。」他深深的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那是沉重的、懇求的。
章以雯輕嘆,勉強露出笑容,「去吧!不用顧慮到我。」
「等我,我會給你消息的。」他眼中淨是不舍。
她注視他,「會的。」她有個感覺,這次的分離到下次的再見,將會有重大的事情發生。這不好的感覺厚重的籠罩著她,但她沒有說出來。
舒恩迅速的拔下手上的戒指套在她手上,他發現戒指對她來說太大了,他取出一條煉子,將戒指穿上,戴在她胸前。「這是我的幸運戒,我給了你,這是一種承諾,你好好保存。」他實在不想在這種情況下離開她,這對她傷害太大,也太不公平了。
「我會用我的生命保管它,直到你來取回這幸運。」她眼中泛著淚光。
他申吟一聲,「吾愛。」他是多麼不舍啊!抱著她,他遲遲放不開手。
「舒恩先生!」門外響起了士兵的催促聲。
他重嘆,「我得走了,你好好保重,如果有困難去找邱少校,他會幫你的,現在你也起身穿上衣服,我會留下一些士兵護送你回去。」
她起身,「你快走吧。」她不想他受到牽絆。
「嗯,我會盡快趕回來的。」他轉身沖了出去,卻又旋身回來,抱著她給了她一個訣別的吻。「等我!」他再次丟下這句話離去。
章以雯流淚了,這就是悲情世界下的犧牲品,盡避他們的愛那麼激烈,那麼的不可分,但戰爭像一把無情的刀,他們也不得不妥協,不得不流淚……
***
四個月後——
「你這賤人!」姜明勞氣憤的鞭著跪在地上的章以雯。
「夫人,求你別打以雯了,她現在的身體受不住的。」李大嬸急忙護著章以雯求情。
「是啊,娘,你就別再打以雯姊了。」章敏敏扯著姜明瑩手上的鞭子,阻止它再落下。
「你們都給我滾開,我今天非要打死她不可,她竟然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她還有什麼臉活著?」姜明瑩推開了章敏敏和李大嬸,長鞭狠狠的朝跪在地上始終不發一語的章以雯落下。
章以雯咬牙忍下了所有的劇痛。
「娘,住手!你這麼打,會打死以雯的。」章國諒用力奪下姜明瑩手上的鞭子。
姜明瑩仍是氣呼呼的,「這賤人自從來了以後,咱們章家的生意就一落千丈,房子也被炸毀了,現在連你們的爹都被她克得臥病不起,這賤人還不知收斂,居然做出這種敗壞門風的事,一個年輕姑娘還沒出嫁就懷了身孕,這教我怎麼見人?不知恥!」她啐了章以雯一口。
章以雯木然的抹去臉上的口水,還是面無表情。她似乎有些麻木了。
「你們瞧瞧她這是什麼死樣子,犯了錯還一副不知悔悟的模樣,說,這孩子是誰的?」姜明瑩戳著她的頭逼問。
章以雯不語,有些失神。
「真是野種!」姜明瑩不屑的怒罵。
「娘,你別說得這麼難听。」章敏敏不滿的抗議道。
「野種就是野種,還怕人家說!」姜明瑩惡聲斥道。
「他不是野種,是舒恩的孩子。」章以雯終于打破沉默。
「我就知道是他的雜種,除了他還有誰?」姜明瑩冷哼。
「以雯,告訴大哥,你打算怎麼辦?」章國諒同情的問。對于這個妹妹他是心疼的,他覺得她一向給人乖巧含蓄的感覺,卻怎麼也想不到竟會做出這等驚世駭俗的事。
「她還能有什麼打算?她現在是遭人玩弄後始亂終棄了,人家根本不要她了。」姜明瑩嗤鼻。
「他沒有不要我,他要我等他。」章以雯激動的反駁。
「沒有不要你,要你等他?說得好听!」姜明瑩冷笑,「我問你,他多久沒和你聯絡了?好幾個月了不是嗎?你這個笨蛋,男人床上的花言巧語你也當了真,被騙失身不說,現在還懷了人家的雜種,你真是蠢!」
「他不會騙我的。」章以雯淚水決堤,斷然的喊。
「別傻了,舒恩是什麼人,你還真以為自己麻雀變鳳凰了?他會看上你無非是想玩弄你,現在玩弄過你了,他是不會再理睬你的,認命吧!你被人拋棄了!」姜明瑩奚落道。
「不!」章以雯哭倒在地。她相信舒恩,她相信他!他不會這麼對她的。
「蠢女人!不管你承不承認這都是事實,現在你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拿掉孩子,二是離開,這個家是容不下你了。」
「我不會拿掉舒恩的孩子的。」章以雯堅決地回視姜明瑩。她絕對不會拿掉她與舒恩的結晶,那是他們愛的見證啊!
「行,那你就是選擇第二條路?可別說我沒給你機會選擇。」姜明瑩暗喜能藉機把眼中釘趕出去。
「娘,你該不會真要趕以雯姊走吧?」章敏敏驚呼。
「沒錯,她既然有膽子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情來,就要有膽子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姜明瑩絕情的說。
「娘,你不能這麼做,爹是不會答應的。」一旁始終冷眼旁觀的章廷偉也忍不住出聲了。
姜明瑩不理會他,逕自走到章以雯面前。「你也知道你爹這回是病得不輕,還躺在床上,你如果還知道孝順就應該明白,這種丟人現眼的事不該讓他知道的。」她威脅章以雯。
章以雯難堪的點頭,「我明白該怎麼做,我會離開的。」她由地上掙扎的要爬起,李大嬸見她一身都是鞭傷,難過的扶著她。
姜明瑩痛快得很。「你也有這下場!」她有些幸災樂禍。「平日還裝得冰清玉潔,結果還不是賤貨一個。」
「大夫人,請你不要再說了。」李大嬸忍不住為章以雯抱不平。
「你是什麼身分,你有種就跟著她一起走!」姜明瑩連李大嬸也一起趕。
「我早想走了,要不是為了以雯我才不會留下,你這惡毒的女人!」李大嬸也不客氣了。
「好個刁僕,好,你們主僕倆就等著餓死街頭吧!」姜明瑩將她們推出門外,連一件衣服也不讓她們帶走,存心讓她們自生自滅。
「娘,你太狠了!」章敏敏氣憤的追了出去。
「哼!你還算是我的女兒嗎?這麼跟我說話!」姜明瑩在背後叫囂。
「娘,這次你真的做得太過火了!」章國諒也生氣了。
「沒錯,再怎麼說以雯也是章家的人,你不該做得這麼絕。」連姜明瑩最疼愛的二兒子章廷偉也忍不住說她。
她惱怒極了,「是她做出對不起章家的事,不是我絕情,而且這也是她自己選擇的,我可是你們的娘,你們不幫我竟全向著那丫頭,你們要氣死我是不是?」
娘真是……唉!章國諒和章廷偉無奈的嘆氣。
***
「以雯姊!」章敏敏追上了章以雯。「以雯姊,你別走,跟我回去。」她不能讓以雯姊流落在外。
章以雯輕輕推開她,「我不會回去的。」
「別倔強了,你不回去,還能去哪?」章敏敏勸她。
「我答應過大媽要離開,就不會再回去,你別勉強我了。」章以雯堅持。
「你這是何苦!」章敏敏無奈。
「敏敏,我知道你關心我,但你該知道,那個家我是待不下去了,你讓我走吧。」
章敏敏嘆了口氣,「你有什麼打算?」
章以雯茫然的搖頭。
「對了,以雯可以到她大姑姑那里。」李大嬸突然想到的說。
「沒錯,以雯姊,你上婉華姑姑那里,她一個人住,多你們兩個人應該沒問題的。」章敏敏高興的附和。
「嗯,我想也只有暫時如此了。」章以雯點頭。
「我送你們過去。」
「不,敏敏,你還是回去吧,你這樣追出來,想必大媽氣壞了,不要為了我再與大媽起沖突了。」章以雯婉拒她的好意。
「可是……」章敏敏還是不放心。
「別可是了,回去吧,我有大嬸陪著,不會有事的。」
「嗯,那好吧,這是一點錢,你留著,如果有困難盡避來找我。」章敏敏塞了自己身上僅有的幾塊大洋給她。
「謝謝。」章以雯感激的抱了抱章敏敏。
「走吧,以雯,你一身是傷,我們還是快到你婉華姑姑那里,請她為你請個大夫療傷。」李大嬸心疼的催促。
「嗯。」章以雯全身疼痛不堪,只得由李大嬸扶著蹣跚的離去。
「以雯,你還撐得住吧?鄰居說你婉華姑姑到廣州演講去了,不在家,咱們白跑了,怎麼辦?」李大嬸著急的說。
她們一路好不容易找到了章婉華的住所,她卻出遠門了,眼看章以雯愈來愈虛弱不支,李大嬸惆悵焦急不已。
「上廣州了?」章以雯也傻了,她喘息的靠著牆休息。她發覺自己的體力正在流失,全身劇痛難當。
「以雯,你不要緊吧?」李大嬸擔心的扶著她。
這姜明瑩下手也太重了,這麼狠心,現在以雯肚里又有著孩子,她真怕以雯會支持不住倒在街頭,屆時她一個老婦該怎麼辦?
「不要緊的,我們去找邱少校,舒恩臨走前交代,如果有事可以找邱少校,他會幫我的。」這是章以雯唯一的希望了。
李大嬸面露難色。「邱少校?以雯,你可能不知道,邱少校日前才被派前往長沙,他曾經派人來通知過你,可是派來的人被夫人趕走了,但他的話恰巧被我听到,這幾天我看你情緒不佳,也就沒有告訴你了。」
章以雯再也撐不住的癱在地上。「他也走了!」這下子她真的無處容身,沒有辦法可想了。
「以雯,不如我們去找士威吧,他會幫助我們的。」李大嬸提議。
「不!」章以雯斷然的否決。她怎麼有臉去找士威幫忙?她拒絕了他,還懷了舒恩的孩子,大月復便便的到人家家里求助,她做不到,這也羞辱了士威,她不願意。
「除了他,在重慶沒有人可以幫我們了,以雯,你別逞強了。」李大嬸無奈的說。
「就算死,我也不會去找……士威的……」章以雯終究不支的昏厥了過去。
「以雯!」李大嬸大驚,抱著章以雯不知該如何是好?「糟了!她還全身發燙呢!」她更慌了。「不管了,只有找士威救命了。」
李大嬸顧不得一切了,先救了以雯的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