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台北
相親!這是在開玩笑嗎!從小到大,追她斐郡璦的男孩子少說也有幾卡車,而她現在還不滿二十四,有必要淪落到相親嗎?而且還是……
「媽咪,你說他長得還算過得去,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吃的是鐵飯碗,領的是死薪水?」斐郡璦忍不住想再確認一次母親說的話。
「還有父母早逝,家里人口簡單,就一個哥哥和妹妹。」舒雲補充強調。
「可是,我記得你常常提醒我,我將來不嫁達官,至少也是富商,最不好就是暴發戶,我的終身大事比古代的公主選駙馬還要慎重。」其實何止「常常」,根本是「天天」,這正是追她的人滿坑滿谷,她卻從來沒嘗過戀愛滋味的原因,說出去,沒半個人會相信。
「媽咪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不好意思,她連自己上小學還尿床都印象深刻。
「你現在卻要我嫁個公務人員?」當然,相親離結婚還有一大段距離,可是不滿意人家,又何必相親呢?她倒不在意對方是什麼職業,只要心心相印,對方懂得珍惜她、疼愛她,這就夠了……噢!這話不能說出來,否則媽咪又要罵她不爭氣,媽咪最痛恨她凡事「無所謂」的人生哲學。
「不算是。」
「什麼意思?」
原本坐在對面沙發的一排人瞬間往兩邊擴散,將她左右夾攻。
「你們干麼?」雖然他們是她最親近的家人,可她最受不了這種咄咄逼人的壓迫感……她已經開始感到呼吸困難,好像快喘不過氣來。
「結婚還是可以離婚。」斐家大姐斐心夢優雅的表示。
這下子斐郡璦更是一頭霧水,沒有人不知道結婚可以離婚,可是這和相親有什麼關系?
「你注定要結兩次婚,第一次就不必太挑剔了。」斐家二姐斐心雅體貼的加以補充,希望能消除她的疑惑。
「我……要結兩次婚?」她從來不知道這種事還可以說了算數。
「算命的說你命中注定要結兩次婚,才會招來永世財富,所以第一次不必太講究,反正只是個形式。」斐家三姐斐心怡一臉精明干練的點明事情的始末。
眼楮瞪得好大,斐郡璦不敢相信的驚叫,「什麼?!」
「算命的還說,如果你能夠在滿二十五歲以前完成終身大事,你還可以庇蔭到娘家,媽咪算了一下,距離現在只剩一年多,時間不算長,我們最好盡早采取
行動比較妥當。」為了找到容易擺月兌的親家,她可是動用了所有的人際關系。
「媽咪,你相信算命說的話嗎?」
「當然相信!」不只舒雲,斐家其他的成員全都站在同一陣線。
嚇!這是什麼情形?斐郡璦虛軟的吞了口口水,一對六,她顯然只有任人處置的命運……事實上,她一向沒意見,雖然下面還有個弟弟,可她卻像個受盡寵愛的老ど,套一句眾人的話——她生來就是一副惹人疼愛的模樣,所以從小到大,她不曾有過煩惱,反正什麼事媽咪都會安排妥當,朋友就常常笑她「不食人間煙火」,他們大可不必如此「勞師動眾」。
其實,她也知道家里每個人都很迷信,今年就得算好明年的運勢,算命說的話他們奉為聖旨,不但如此,一個比一個還愛錢,如果不是因為她生性散漫,情況大概不會比他們好到哪里。
「為了你的將來,媽咪她可是從北到南,找遍十幾個命理大師,算出來的結果都是一樣,你命該如此,這還用得著懷疑嗎?」斐心怡一副就事論事的道。
「你放心,我們全都安排好了,你只要相親那天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後等著當新娘子。」斐心雅溫
柔的想讓妹妹明白這件事不會對她造成任何不便。
「雖然這不是你的一輩子,但是婚禮的禮數一樣也不會少。」斐心夢對任何事都非常講究。
「四姐,我們斐家的‘錢途’全靠你了。」雖然未滿二十歲,斐邵揚卻老謀深算得像在商場打滾多年的「老狐狸」。
一人一句,斐郡璦頭昏腦脹的捂住耳朵道︰「我沒有說不要相親啊!」
「星期五晚上七點在你公司附近那家‘瀧澤皇家酒店’的義大利餐廳。」得到應允,舒雲立刻道出早就決定好的「約會」。
「這麼快!」
「不快不快,媽咪已經幫你買好衣服和鞋子,星期五下了班記得換上赴約。」
她就說,她什麼都不用煩惱,媽咪總是周詳的把事情都打點好了。
「可是,萬一人家不喜歡我呢?」
「不會!」眾人很有默契的搖搖頭,他們斐家專出俊男美女,斐郡璦更是美女中的極品,說她是仙女下凡一點都不夸張,試問有哪個男人抗拒得了她?
「郡璦,爹地開車送你過去。」斐孟遙殷勤的說。
「不用了,從公司走到飯店不過十分鐘,我搭爹地的車萬一遇到塞車,半個小時說不定還到不了。」
「你方便就好了,到時候媽咪會在飯店門口等你,記住不能遲到哦!」
「我知道。」斐郡璦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什麼命中注定,她倒覺得是他們的拜金一手將她推向這樣的命運……唉!她敢說,直到星期五之前,她天天都得接受媽咪的「耳提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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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腳上那雙至少有十二公分高的細跟高跟涼鞋,斐郡璦忍不住發出小小的申吟,她好後悔,如果讓爹地送她去飯店,她就不會還在這里一拐一拐的走,現在她連自己能否平安走到目的地,而不會扭傷腳都不確定。
想著想著,完全沒有察覺到一輛車子正朝她的方向急駛而來,等到尖銳的喇叭聲響起,她才倉皇的往後三級跳……
「啊!」因為左腳鞋跟卡進水溝鐵蓋上的裂縫中,斐郡璦往後跌坐在地上。
顯然是驚魂未定,她目瞪口呆的動也不動,半晌,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衣服遭殃了,她慌慌張張的想站起身……
「好痛!」左腳腳踝傳來一陣劇痛,她只能無助的跌回地上,臉色因為剛剛的使力變得有些蒼白。
因為不習慣高跟鞋,很怕自己不小心在馬路上摔個四腳朝天,所以她便改走巷道,忘了在巷道鑽來鑽去的車子更不受控制……天啊!這下子怎麼辦?
就在這時,一輛機車在她前方停下來,一名身著黑色襯衫和牛仔褲的男子跳下機車,他微微俯身向前,聲音低沉而沙啞,「我看到前面那輛車子差一點撞到你,你還好嗎?」
抬起頭,斐郡璦一臉防備的看著眼前的陌生男子,在天色的掩飾下,她沒辦法仔細的打量他,不過,也許因為眼鏡的關系,他有—股溫文儒雅的書卷氣質,教人不自覺松懈下來,「我的腳好像扭到了。」
「我幫你看看。」蹲,他溫柔的握住她的左腳,觀察腳踝受傷的情形。
猛然倒抽了一口氣,她忍痛咬住下唇,防止哀號月兌口而出。
「看樣子,我最好盡快送你到醫院。」
「這怎麼好意思?你幫我叫汁程車就可以了。」
「你現在行動不便,計程車司機只能幫你送到醫院,可沒辦法把你送到醫生面前,我建議你千萬不要逞強。」
「這……」
「你是不是怕我趁機欺負你?」一抹戲謔的笑意稍縱即逝的閃過他的眼底。
「我……不是這個意思。」斐郡璦不好意思的紅了臉,雖然他不像壞人,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披著羊皮的狼最可怕了。
「你會懷疑我多管閑事的出發點,這不能怪你,生長在這種世風日下的時代,趁人之危的小人總是比伸出援手的好人來得多,每個人都應該有危機意識。」
听他這麼一說,斐郡璦反而心生愧疚,覺得自己不識好歹。
「我知道你是好意。」
「我看這樣子好了,我把機車放在這里,我陪你搭計程車到醫院。」
「不不不,用不著這麼麻煩,我可以坐你的機車。」人家好意幫她,她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這好像說不過去。
「不怕我了?」
「我、我有必要怕你嗎?」斐郡璦還是有那麼一點遲疑,畢竟媽咪從小不斷的對她洗腦男人的另一個代名詞叫「」。
「人心隔肚皮,我說你不必怕我,你就相信了嗎?」他輕松的反過來一問。
「呃……」這教她如何回答呢!
「我有一位醫生朋友,他的醫院就在這附近,待會兒我們到了他那里,你不妨先向他打探我的為人,不過他很可能告訴你,我這個人又又蠻橫,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即使他說的是事實,出自于他的嘴巴反而教人更相信他的「清白」。
「你很愛開玩笑。」
「偶爾。」他笑著伸出手自我介紹,「上官翼。」
「斐郡璦。」她禮貌的握住他的手。
「對不起,我得把你抱上機車。」他紳土的表示道。
「麻煩你了。」
上官翼伸手抱起斐郡璦,兩人身體踫觸的那一刻,仿佛有一道電流竄過四肢百骸,兩人同時一僵,不過下一刻,他若無其事的把她放在機車上。
「坐機車對你現在的情況來說可能不太妥當,我會騎慢一點,還好醫院離這里只要十分鐘,你就撐著點。」
「我知道了,謝謝你。」
終于,機車騎上路了,斐郡璦不自覺的听從上官翼的指示摟住他的腰,這是她第一次跟男人如此靠近,她可以聞到他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種令人心慌意亂的男人味,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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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在是太瘋狂了,她竟然跟一個陌生男人回家,除了他的名字,她對他一概不知,說不定他是變態狂,專門欺負落難女子,而他那位醫生朋友根本是串通好的伙伴……天啊!她怎麼會如此莽撞?如果教媽咪知道的話,恐怕要罵她沒大腦,嘮叨到她耳朵長繭……糟了!她忘了相親!
一慌,斐郡璦心急的想起身走人,可是腳一著地,刺骨的疼痛教她承受不住的又跌回沙發上。
「小心!」顯然看到她不經大腦的舉動,上官翼急忙的端著茶點跑了過來,「你難道忘了自己現在不宜走動嗎?」
靦腆的一笑,斐郡璦苦惱的咬著下唇,其實,她現在的情況根本無法赴約,就算趕去,人家說不定已經氣走了,總而言之,過錯已經鑄成,橫豎都要挨罵,她何不等回家再面對?「先喝杯茶,吃塊蛋糕吧!」上官翼拿起茶壺幫兩人各倒了一杯茶。
「你用不著這麼麻煩。」她不應該因為他一句——「我家就在這附近,我們先過去換車子再送你回家。」就任由他作主的跟了過來,接著又因為他的車鑰匙放在家里,她又不得不跟上來,然後他基于禮貌邀請她喝杯茶,她竟然還點頭說好……今天她肯定神智不清,所以沒有一件事情對勁。
「雖然像你這麼令人心動的大美女,沒有一個男人抗拒得了,不過你放心,我還不至于卑鄙無恥的在茶里下藥。」為了證明自己所言屬實,上官翼拿起自己的茶杯一口見底。
「我、我沒這個意思。」從小到大,「大美女」這三個字就一直離不開她,她對任何的贊美早就失去感覺了,可是這一刻,他的恭維卻教她其名心慌。
「不要覺得不好意思,你對我有防備可是我的榮幸。」
嗄?斐郡璦一臉的疑惑。
「這表示我是個危險人物,擁有女人難以抵擋的魅力。」上官翼騷包的撥了一下他已經近乎一絲不苟的頭發。
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斐郡璦終于放松緊繃的神經。
「你不認為我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他抗議的挑了挑眉。
不再保持「敵意」,她放任自己清清楚楚的打量他,雖然沒有黑夜掩飾,可是因為眼鏡的關系,她還是很難窺探出他的全貌,除了那股少見的書卷氣息,她只看得出來他東洋味十足,不像台灣人。
「欣賞完了以後,你認為我可以得到幾分?」他充滿期待的問。
羞赧的徘紅沖上白皙的嬌顏,她不知所措的道︰「我……不好意思……」
「我非常樂意讓美女欣賞。」
這會兒更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斐郡璦慌亂的拿起茶杯品茗,試圖借此轉移注意力。
「我是逗著你玩,你別放在心上,否則我會過意不去。」
「看不出來你是這麼調皮的男人。」
「那你說,我看起來像什麼樣的男人?」似乎猜到她會如何反應,他隨即搖了搖手,先下手為強的補充道︰「你可不要回答‘不知道’,我這個人還不至于這麼乏善可陳,連一句評語都得不到吧?」
「嗯……你是個紳士。」
「完了!」上官翼悲慘的拍了一下額頭。
「怎麼了?」
虛弱的一嘆,他顯得無比哀怨,「紳士是不能對女孩子隨便亂來,我現在就更不好意思對你下手了。」
忍俊不住的格格笑著,斐郡璦難掩心里對他的崇拜,「你一向這麼幽默嗎?」
「我正在努力學習,無趣的男人令人生厭,你說是不是?」
「我不知道,我很少有機會跟男人單獨相處。」
「這麼說來,今天是我的幸運日哦!」上官翼的眼神突然化為兩把火炬,熱情的光芒教人心慌意亂,可是轉眼之間,一切化為幻影,不禁令人懷疑剛剛是否出于自己的胡思亂想。
不過,她已經強烈的感受到他的吸引力,他看似無害,一舉手一投足卻挑動人心,這種陌生的感覺令地惶恐不安。
「時間不早了,我應該回去了。」
沒有挽留,他立刻起身道︰「車子停在地下室的停車場,你拄著拐杖到地下室可能不太方便,還是先讓我把車子開上來,你在這里等一下。」
上官翼一離開,斐郡璦不由自主的癱在沙發上,這里更舒服,忙了一天,又經過這麼一折騰,她好累,閉上眼楮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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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惺忪的睡眼,斐郡璦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然後一如平常,腦袋一片空白的看著天花板……不對!她驚慌的坐起身,這一動,扯到了受傷的腳踝,痛得她倒抽了一口氣,記憶瞬間排山倒海而來,原本她想閉目養神休息,然後……看著滑到腰下的被子,她知道自己一定是睡著了。
顯然想到什麼重要的事,她慌張的轉頭望向客廳的陽台。完了!天亮了!也就是說,她第一次私自在外頭過夜,這下子麻煩可大了!
這時,上官翼帶著早餐從外頭回來。
「你醒了。」
「不好意思,我睡著了。」這實在很難為情。
「昨晚我看你睡得又香又甜,想必是累壞了,實在不忍心吵醒你,我想等你睡醒了再送你回家,應該沒關系吧!」
「沒、沒關系。」斐郡璦勉為其難的擠出笑容,現在天已經亮了,時間又不能倒轉!她還能怎麼樣?
將早餐放到茶幾上,上官翼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對不起,昨晚因為你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我怕是你的家人找你,覺得應該讓他們知道你的狀況,所以擅自做主幫你接了電話,可是,我只是喂了一聲,對方就把電話切斷。」
慘了!斐郡璦忍不住發出申吟,那通電話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是媽咪打的,要不,也是媽咪命令某個人打來的。
「怎麼了?」
「沒事!」
「如果你有什麼困難需要我幫忙,盡避開口,我義不容辭。」
「謝謝,我真的沒事。」
「我幫你買了早餐,吃完以後,我再送你回家。」上官翼體貼的把早餐送到她手上,不過,她卻遲遲不肯開動,她從來沒有跟一個人如此親密的享用早餐過。
「趁熱趕緊吃吧!」他催促的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早餐餐盒。
不得已,斐郡璦打開餐盒享用早餐,為了消除這股隱約存在的親昵,她隨口找了一個話題,「抱歉,打擾了你一夜。」
「千萬別這麼說,如果不是考慮你的傷勢最好不要搬來搬去,我絕不會委屈你這位嬌客睡在客廳,這事說起來是我太失禮了。」
「其實沙發很舒服。」
「因為書房亂七八糟,客廳只好充當書房,為了營造舒適的工作環境,我不得不特別訂作這組大沙發,有時候累了,我就直接躺下來一覺到天亮。」
「原來如此。」終于解決掉早餐,斐郡璦迫不及待的道︰「我再不回去,我家人肯定要通緝我了。」
「我去把車子開出來,你先打個電話回家解釋一下。」走到門邊,上官翼似乎又想到什麼似的回過頭,「你現在的情況不太適合穿高跟鞋,所以我幫你準備一雙輕便的拖鞋,就放在沙發下。」
說不出的感動在心里波濤洶涌,斐郡璦怔怔的看著他走出她的視線,她覺得自己正陷入泥沼,爬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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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你跑去哪里?」
「你是不是故意放人家鴿子?」
「不能赴約,你為什麼不打手機通知一聲?」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你為什麼一夜未歸?」
雖然早知道回家必須面對這等陣仗——全家輪番炮轟,斐郡璦還是吃不消的伸出手擋住他們的發言,很快的一一為他們解答,「我昨晚去同事家,不是故意失約不去相親,我忘了可以打手機,也沒想到閃個車會扭傷腳,我……」
「什麼扭傷腳?」指責的目光瞬間轉成關愛的眼神,眾人一致看向她的腳,這才發現她拄著拐杖,奇怪,剛剛怎麼沒有瞧見呢?
她一打開大門,他們就一窩蜂的圍上來大加批判,哪有閑工夫注意到她有何異狀?
「我早說了,我不會穿高跟鞋嘛!」
「有這麼嚴重嗎!」舒雲實在不願意承認昨晚的相親失敗是自己一手造成。
「我可不喜歡拄著拐杖走路。」其實她的傷勢並不是那麼嚴重,可是為免造成腳傷的負擔,她還是靠拐杖行走。
「那你干麼不打電話回來求救?」
「我剛好遇到同事,他白告奮勇送我到醫院,我不想驚動你們,免得你們又要擔心。」她第一次撒謊,這種感覺著實令人不安。
「你又不是三歲小孩,難道不知道無緣無故失蹤,反而更教我擔心嗎?」
「我當時沒想那麼多嘛!」皺了一下眉頭,斐郡璦忍無可忍的請求道︰「我這樣子站著好累,你們可以先讓我坐下來嗎?」
這會兒才注意到她還被擋在門口,大伙兒不好意思的散開來。
「郡璦,要不要爹地幫你?」看著斐郡璦吃力的柱著拐杖一拐一拐的,斐孟遙趕緊討好的靠過去。
「不用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斐郡璦終于在沙發坐下。
「腳受傷也用不著在外頭過夜啊!」舒雲越想越不對勁。
「我同事家就在醫院附近,我的腳又不方便行動,我就接受我同事的建議在他家過一夜。」
「你同事是男的還是女的?」斐心怡一臉精明的問。
「當然是女的。」
「可是,為什麼你的手機是一個男人接的?」
「三姐,你會不會打錯手機了?」若非早做好心理準備,她實在招架不住那兩道越來越犀利的目光。
「手機拿來我瞧瞧。」斐心怡伸手道。
「哎呀!那一定是她同事的哥哥嘛!」斐心椎體貼的幫斐郡璦解圍。
「對對對,我把皮包放在客廳,我同事的哥哥大概听見手機響個不停,擔心有很重要的事,就幫我接手機。」斐郡璦心虛得想咬舌自盡,她的謊言越掰越離譜。
沉吟了半晌,斐心怡顯然接受這個說詞,了解的點點頭。
「回來了就好,找個時間,我們應該送份禮物到你同事家,謝謝她昨晚對你的照顧。」斐心夢非常周到的做出總結。
「不用了,我自己會買禮物送同事。」
「這樣會不會太沒有誠意了?」
「你們大驚小敝特地登門送禮,只會教人家覺得很可笑。」
斐心夢優雅的面孔變得有些扭曲,這丫頭根本不懂得人情事故!
「禮物是一定要送,不過,倒不必我們這麼勞師動眾,除非那個人是她的頂頭上司。」斐邵揚非常現實的表示看法。
「事情就這麼決定,媽咪待會兒去買禮物,至于相親的事……」
「媽咪,我現在腳受傷,相親的事可以過幾天再說嗎?」
「當然,相親的事等你腳傷好了再來安排。」
聞言,斐郡璦松了一口氣,她知道這沒什麼道理可言,可是「相親」現在對她來說,已經不再是那麼無所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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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行動不便,斐郡璦暫時住在一樓的客房,不過,她還是連房門都懶得踏出去一步,不知道怎麼了,從上官翼那兒回來後,她就像失去動力,完全提不起勁。
她和上官翼會再見面嗎?她沒辦法不去想這個問題,因為她渴望再見到他,不過這個機會恐怕很渺茫……
咦?斐郡璦微微聚攏眉頭,她怎麼會听到他的聲音?
這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她卻按捺不住自己的腳步,拄著拐杖慢慢的來到半掩的房門口,現在,她更清楚的听見不可能出現的聲音。
「她昨天忘記帶高跟鞋回來,我是特地來歸還的。」面對六雙「虎視眈眈」的眼楮,上官翼依然不改他溫文的面貌。
「你是說,郡璦前天晚上在你那里過夜?」舒雲的口氣沒有任何不悅,反倒有那麼點期待,相親的對象泡湯了,這個說不定可以取而代之。
「原本,我是準備送她回來,可是踫到那種情況
差點撞了車,腳又受傷,她是真的累壞了,我見她睡得好沉,實在不忍心叫醒她,以至于害她一夜未歸。」
一時之間,大伙兒只能瞪大眼楮看著他,這個男人誠實得讓他們不忍陷害他。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請別責怪她。」
可是,為了招來永世的財富,總是要「犧牲」某個人啊!
「你家里有什麼人?」舒雲一臉和藹可親的問。
「我一個人住在台灣,爸媽和兩位哥哥都在日本。」
「你在哪里高就?」
「我在大學任教。」這麼說太含糊了,其實他還是學校最受歡迎的教授。
「你有結婚的對象嗎?」
「剛剛立業,所以還沒想到成家的事情。」
「你喜歡我們家郡璦嗎?」
「沒有人會不喜歡她。」
「那你想不想娶我們家郡璦?」
上官翼還來不及回應,斐郡璦已經受不了的沖出來,因為拄著拐杖,她走得滿頭大汗,「媽咪,你在干什麼?人家是好意幫我,你不要胡說八道。」
「我……」
不讓舒雲有發表意見的機會,斐郡璦轉向上官翼表達感激的一鞠躬,「我媽咪最會開玩笑了,你別當真,謝謝你幫我把高跟鞋送過來。」
「我哪有開玩笑?」舒雲忍不住發出抗議,不過話幾乎含在嘴里。
「我送你。」顧不了這樣是否則太過失禮,斐郡璦急著送客。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再見!」上官翼識相的起身道。
這還是斐郡璦第一次如此強勢,她不理會眾人訝異的目光,一拐一拐的隨著上官翼走了出去。
兩人來到他的機車旁,她一臉羞赧的道︰「對不起,我媽咪急著把我嫁人,所以逮人就問,也不管對方是誰,你別放在心上。」
「你願意嫁給我嗎?」上官翼卻反過來一問,他的語氣听不出一絲絲認真的成分,可也不像在開玩笑。
「嗄?」
「也許,你真的可以考慮嫁給我哦!」揚起一笑,上官翼隨即跨上機車,發動車子飛馳離去。
什麼意思?斐郡璦怔怔的望著已經不見他蹤影的前方,他干麼突然蹦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