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微瑕身穿白紗禮服,端坐在新娘休息室里,依然是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爸爸真的同意讓她嫁給倪晏禾了?他列底定怎麼辦到的?
她和媽媽才不過離開了一會兒,去準備水果和茶點,回來就看到他們握手言歡的場面,她和媽媽都滿頭霧水,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曾問過倪晏禾,他到底用了什麼神奇的魔法?讓她爸爸不但肯原諒他,還答應把女兒嫁給他?
記得他的回答是︰我只告訴你父親,我是世上除了他之外,最愛你的男人。
明知道他說的是一句天大的謊言,但這句深情的話語,至今仍深留在她心中,回蕩不已。
「梁小姐,我再替你補點粉。」
美容師拿著粉盒走過來,企圖多上點粉,好完全遮掩她臉上的胎記。
「不用了!粉上得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補了。」粱微瑕輕輕舉起手,阻止她再次在臉上做粉刷工程。
她生來就是這個模樣,只要是誠心前來為她祝福的人,都會明白這一點。至于那些不是誠心前來給她祝福的人,她又何必在乎?而新郎本人——她相信他也不會在乎,他所在乎的,只有她的身體。
「好吧!」美容師有些不情願地放下粉盒。
可惜了這麼一個大美人,要是沒了臉上那塊刺眼的紅斑,不知會羨煞多少人?
「新郎呢?請問你看見他了嗎?」梁微瑕轉頭詢問美容師。
「嗅!我剛才見到他,好像在外頭和朋友聊天。」
「那就好。」她是怕他臨陣月兌逃了。
「需要我替你擦他過來嗎?」美容師猜想她大概有話想說,于是討好地問。
「不——不用了,我只是隨口問問。」
她趕緊抓起放在一旁的仕女雜志,假裝認真的閱讀起來。
距離婚禮舉行的時間,只剩下十五分鐘了。
「不會吧?晏禾,你當真想不開呀?」
熱鬧的五星級飯店宴會廳,如今已被布置成隆重盛大的禮堂,前來觀禮的來賓已陸續抵達,偌大的宴會廳里,放眼望去全是黑鴉鴉的人頭。
其中大部分是倪、梁兩家商場上的客戶與朋友,也有不少人是不請自來,準備看這場熱鬧。
台北社交圈最俊美的男人,與社交圈最丑的女人結婚?那畫面想必很有趣吧!
結婚是人生的大事,倪晏禾的三位至交好友,當然不可能缺席,一身黑色西裝的齊洛,挑眉望著幾乎擠滿整個宴會廳的人潮,忍不住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全台北的人都到了嗎?」
「晏禾,你真的要娶那個,全社交圈最丑的女人為妻嗎?可別兒戲呀!」佟烈歲試圖喚醒好友的最後一絲理智。
「都到了這步田地,自然不可能是開玩笑的。還有!請別說她是全社交圈最丑的女人,她一點也不丑!」
「是啊,情人眼里出西施嘛!」齊洛似笑非笑的睨著他。
「晏禾,我不懂!你不是一直認為婚姻是個可怕的墳墓?為何你會突然改變心意,決定跳進這座墳墓里?是梁微瑕要了什麼手段逼你結婚嗎?」佟烈歲以為他大概受到脅迫之類的。
「我現在還是認為,婚姻是可怕的墳墓!只不過——後來我發現,只要準備周全的話,就不必擔心進了墳墓出不來。」倪晏禾嘻皮笑臉道。
「準備周全?」三位好友完全不懂他在打什麼主意。
「你們還不明白嗎?我和梁微瑕的婚姻是假的!這樁婚約只是一出戲,一出演給她父親看的孝女記。等她父親一過世,這場婚姻自然會隨著她父親入土而結束,簡單迅速,完全不拖泥帶水。」
「看不出你這麼好心,還懂得幫助人!」齊洛故意損他。
「好心倒不敢當,因為我不是無條件幫她,我打算向她索取我應得的代價。」
樊翼皺眉問︰「代價?你指的是——」
「我所謂的代價,就是她美麗的身子!我願意和她結婚,做梁家暫時的女婿,讓她父親安心。但是夜晚,她必須用她那香軟誘人的身體溫暖我,這就是我和她的協議。」倪晏禾說得毫無一絲愧疚。
「混帳!你這麼做,和乘人之危的小人有何不同?」樊翼怒聲質問。他或許設計陷害倪晏禾與梁微瑕訂婚,但他可沒要他真的乘人之危、態意玩弄人家呀!
「哈!說起這個,你才是個中翹楚吧?當初把人拐進家里,弄大肚子,然後又把人趕跑的可不是我,而是你樊翼呀!」倪晏禾直指他與韓悠璃的過去。
「你說什麼——」脾氣爆烈的樊翼掄起拳頭,便想揍人。
「好了!樊翼,別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傷了兄弟和氣。」佟烈崴和齊洛趕緊泣住他。
「哼!我承認,一開始我是對不起悠璃,但我已經盡我最大的能力彌補了。如今悠璃已是我的妻子,有我的疼愛和孩子們的陪伴,每天都過得很聿福,我自問無愧于她了。而你呢?你能給梁微瑕什麼樣的補償?」
「當然可以!」倪晏禾滿不在乎的勾唇一笑。
「她即將有個體面的丈夫,撫慰她那病重父親的心。而接下來的每一夜,她將體驗從未享受過的人間極樂。至于將來離婚之後,我會為她安排好未來的生活,讓她能夠平靜、安寧的過日子。我認為我做得已經夠多了,可以說已經仁至義盡!」
「你——」樊翼恨不得沖過去,打碎他臉上那抹得意的笑容。
「算了!樊翼,別跟晏禾生氣,每個人的命運都不同,遇上他,也是粱微瑕的命,就當這一切足她合該承受的。」齊洛好言相勸。
「梁微瑕是個很不錯的女孩,放棄她,是你一輩子的損失!不過無所謂,相信在你之後,絕對會有其他懂得她好的人,願意娶她、照顧她,相信跟了那個人,絕對會比跟你這個沒心、沒肝的男人好上一百倍。到時候,你就別後悔!」樊翼半詛咒、半警告地啐道。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後悔的!」
倪晏禾佯裝不在意的轉開頭,心頭卻始終回蕩著樊翼說的那句話——
在你之後,總會有其他懂得她好的人,願意娶她、照顧她……
他捏緊戴著白色手套的大掌,像正要掐碎某個人的頸子。
她高興嫁誰就嫁誰,與我無關!他咬著牙,如此告訴自己。
他才不會在乎她在他之後,將會嫁給幾任丈夫,他在乎的是自由。
除了自由,他不會為任何事物停留!
***
新婚之夜——
白晝里登門道賀的賀客都已散去,梁家夫婦和佣人們也早去休息了,整間宅子寂靜得宛如空城。
因為微瑕的父親生病了,為了照顧他,這段時間他們會暫時住在梁家,不會搬進倪宅。
梁微瑕洗過澡,正坐在梳妝台前梳頭發,一雙明媚的大眼,忍不住直往站在她身後,凝望著窗外的倪晏禾瞧。
好像從婚禮結束後,他就一直是這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難道他後悔了?
她怯懦地咬咬唇,片刻後還是小聲地喊道︰「晏……晏禾?」
「什麼事?」倪晏禾自窗外拉回視線,邁開修長的腿走向她。
「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耶,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他掩飾地笑了笑,沒有說出真心話。
「你是不是……後悔了?」她忍不住這麼猜測。
「哈哈!」這回他仰頭哈哈大笑。「我倪晏禾這輩子什麼事都做,就是不做後悔的事!既然答應跟你結婚,那我就絕對不後悔。」
「這樣我就放心了。」她總算稍微放下擔憂的心。
「那你呢?」他沒頭沒腦的丟出這個問題。
「我什麼?」梁微瑕被他問得莫名其妙。
「將來跟我分開之後,你會想再嫁人嗎?」
不知為什麼,樊翼說的那句話,一直在他心中盤繞,害他胸口像被石頭壓住似的,整天都不舒坦。所以他索性開口問個清楚,免得最後被自己逼瘋。
「我沒有這個打算,我想應該不會再結婚了吧!」
她雖然不知道他為何這麼問,不過還是老實的回答。
她生得這樣,誰願意娶她呢?若不是為了生病的父親,她恐怕也沒機會跟他結婚,所以對于婚姻的事,她幾乎不敢去想。
听了她的回答,壓在倪晏禾心口的石頭,奇跡似的消失不見了,他露出輕松的笑容,開始解開領帶。
「我要去洗澡了,你先別睡,等我出來。」他的眼中燃起火熱的。
「啊!我……」她動了動嘴唇,想請他給她一點時間適應,但他已走進浴室。
她又急又慌,在房間里走來走去,還是想不出什麼辦法可以拒絕他的求歡,最後她索性像頭小鴕鳥般,掀開被子躲進被窩里。
只要他以為她睡著了,應該就不會逼她履行婚姻義務了吧?
十分鐘俊,已在浴室吹干頭發的倪晏禾,神清氣爽地走出來,卻發現房間里一片幽暗,剛才還坐在梳妝台前梳頭的人兒,已經不見芳蹤。
他疑惑地轉動眸子,很快發現那團躲在隆起的被窩下,微微顫抖的可疑物體。
「原來你已經先上床了!」
他露出比驕陽還要燦爛的笑容,扯開圍在腰間的短浴巾,大方果著身體上床。
蒙頭躲在被子里裝睡的梁微瑕,知道他走出浴室,緊張得渾身不斷顫抖,接著又听到他上床的聲音,縴細的身軀抖得更是厲害。
萬一他真的要求床笫之歡,那她該怎麼辦?
「微瑕,過來我這里。」
倪晏禾一上床,就伸手將她拉過來,並用修長的四肢,將她牢牢地困在自己懷里。
「啊——我……我……」
粱微瑕立刻[清醒],她拼命擺動手腳想逃走,然而在掙扎間,小手不經意摩擦到某樣物體,她听到他狀似痛苦地申吟一聲。然後她與他之間的空隙,因為那個物體的脹大,而開始縮小。
那……那是什麼?
「你真熱情,寶貝。」倪晏禾性感的呢喃,火熱濕潤的唇,開始在她粉女敕的臉頰上游栘,不安分的大手也撥開她保守的睡衣,慢慢將柔軟的布科掀開……
「不……不要!」梁微瑕嚇了一大眺,使盡全身的氣力將他推到一旁,然後抓緊被他扯開的領口,飛快退到床上離他最遠的角落。
「怎麼回事?」倪晏禾的才剛被燃起,現在正脹得發疼,而她不打算滿足他,居然還逃得那麼遠?
「你想反悔,不履行妻子的義務?」他瞼上仍帶著淺淺的笑容,但眼眸中的冷意,卻令她不由自主顫抖。
「不……不是的!」梁微瑕輕輕搖頭,畏懼地說︰「我只是……有點怕!能不能請你……請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調適一下心情?這樣太直接了,我怕我……無法接受。」
倪晏禾眯著眼,一語不發地盯著她,像在衡量她所說的是真話,還是企圖拖延的謊言。
他不經意發現,她連在外的白皙小腳都在打顫,可見她真的很害怕。
他倪晏禾或許風流、浪蕩,但從不曾強迫過任何不情願的女人,他不會像毫無人性的禽獸那般,以享受女人的恐懼與眼淚為樂。
「沒關系!你我畢竟不是因為愛情而結婚,如果你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我可以諒解。我願意再多給你一點時間適應,等到我們熟悉了,再履行婚姻的義務也不遲——」他听見自己道貌岸然的聲音回答。
「真的嗎?謝謝你!」
梁微瑕的雙眸因喜悅而睜大,望著她暈紅發亮的小臉,倪晏禾忍不住想打自己一拳。
肚子餓得半死,干嘛還把美食往外推?明明是風流種,何必硬學柳下惠呢?他真恨自己那薄弱的良知,居然在此時蘇醒,還跳出來左右他的決定。
「不過你必須知道,我不可能忍耐大久,一旦你習慣我的存在,就得乖乖履行夫妻義務!」他粗聲補充。
「我知道。無論如何,還是謝謝你!」這樣她已經很滿足了。
「唔,睡吧!」
得不到紆解,倪晏禾煩躁地翻身躺下,逕自背對著她。
「嗯」!暫時獲得緩刑,梁微瑕很開心,她噙著滿足的笑容,拍松枕頭後舒服地躺下,並將繡花涼被拉到下巴處,乖乖的閉上雙眼等著入睡。
她原以為和倪晏禾睡在一起,自己一定會失眠,但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婚禮太累,她才躺下沒多久,就沉沉地入睡了。
***
夜色愈來愈濃,寂靜的空間更形寂靜。
臥房里除了牆上時鐘行走時,發出的滴答聲之外,就只听得到輕淺的呼吸聲。
倪晏禾瞪著前方的牆壁,因鼓脹的而疼痛不已、難以入眠。
他生自己的氣,責怪自己不該心腸軟,輕易答應她的請求!現在她開心滿足,睡得舒服極了,而他卻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他真是白痴!他低咒一聲翻轉過身,面對梁微瑕。
今晚是農歷十五,他就著窗外投射進來的銀白月光,凝視睡得極沉的梁微瑕。
她面向著他側睡,微微蜷縮的小手攤放在枕上,像個毫無防備的孩童。月光在她長長的睫毛上投下陰影,她的雙頰因睡眠而紅潤,小嘴微微開啟,像在邀請他的親吻。
望著她可愛的睡容,他好不容易平息的,再度被激起。
他凝望著她許久,忍不住伸出手,輕撫那塊破壞她完美的紅色印記。
「真可惜。」他喃喃低語。
「媽媽……」
梁微瑕在睡夢中,隱約感覺到一陣輕柔的撫觸,仿佛又回到童年時,受了委屈之後撲進母親懷里,母親撫模她的臉頰,安慰她的感覺。
「別這麼喊我,我永遠也不可能變成你媽!」倪晏禾低聲咕噥,大手眷戀地在她軟女敕如絹的臉頰上滑動。
他的手來回游移摩挲,漸漸不安分起來。
他修長的指滑過她縴細的頸子,落在她系著整齊蝴蝶結的領口。
他略微停頓兩秒,帶有強烈企圖的大手,依然不顧良知的抗議,輕輕拉開綁住兩側衣襟的絲帶。
領口一松開,淺褐色的大手立即鑽入衣襟內,她沒有穿內衣,他很輕易的捧起一只柔軟飽滿的胸脯,緩緩摩挲。
「嗯……」一種燥熱空虛的異樣感,令她在睡夢中不自覺申吟。
「還沒醒嗎?」他發出醇厚的笑聲,傾身靠向她,溫熱的唇直接吻上那塊淺紅色的胎記,愛憐地輕啄。
「唔……走開……」梁微瑕以為是蚊子在騷擾她,于是伸出手,無意識的在空中揮舞,想趕走那只擾人清夢的小飛蟲。
「小東西,恕我不能同意你的請求。」倪晏禾捉住那只軟綿的小手,先在嘴邊親吻一下,然後用自己的大掌壓在床上,防止她妨礙他的行動。
他再次低下頭,吻住她的小嘴,火熱的舌試探性地輕踫。見她依然熟睡,他才大膽的用舌撬開她的唇,滑溜的舌鑽入她口中,技巧地挑弄她濕軟的香舌,更加挑起她懵懂的。
他的手往下溜,掀起她睡衣的下擺,貪婪地撫上她修長白女敕的大腿,他的呼吸逐漸急促,雙唇的接觸也愈加緊密、火熱。
他抬起她的一條腿,落地卸下她的小褲,大手毫不遲疑地直闖禁區。
「嗯……」粱微瑕在睡夢中渾然不知發生什麼事,只覺得身體愈來愈熱,有某種她從未體驗過的奇妙感受,正以身體的某處為中心,開始向四周蔓延。
這感受太美好,她根本不想醒來,寧願繼續沉溺在夢中,享受被珍愛的感覺。
她繼續沉睡著,直到某樣堅硬的物體,抵著她最脆弱的部分時,她才迷迷糊瑚地醒來。
「晏禾?」
她愛困地睜開眼,發現倪晏禾的臉就在她的上方幾寸的位置,正對著她微笑。
「終于醒了?」
她立即發現,他整個人幾乎是壓在她身上的,而她正赤果的在他身下,毫無防備的敞開自己,像正準備迎接什麼……
「我怎麼——」她怎麼會這樣?她急忙想收攏雙腿,但他卻不允許她這麼做。
他將臉埋進她飄散著花香的發絲里,憐惜地親吻她的耳垂。
「對不起,寶貝。我實在無法忍耐了!」
一陣尖銳的刺痛,隨著他挺進的動作傳來,她尖叫一聲,眼淚隨即滾了下來。
「忍耐一會兒,很快你便會感到舒服的。」
倪晏禾閉著眼,痛苦的申吟著,竭力忍耐想狂猛沖的。
粱微瑕紅著眼眶,緊咬著唇,等待著那陣刺骨的褪去。
他沒有騙她,片刻之後,當疼痛褪去,他開始緩慢移動時,她真的不再感覺疼痛,反而有一種她從未體驗過的歡愉,排山倒海向她襲來。
她忍不住嬌吟著伸出手,攀緊他強壯而赤果的背,回應他逐漸劇烈的動作。
這一夜,她在他的帶領下,首次品嘗到雲雨交歡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