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張世龍父子,祁昊心里有些失落。
餅去那段馳騁山林、逍遙快活的日子,是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祁昊眼神透出一抹哀傷,情不自禁低聲嘆息。
他多想和他們一同回白眉山寨,策馬在山林間奔馳、餓了打獵捕魚、累了席地而眠,日子過得清苦,但愜意自在。
爆里雖是絞羅綢緞、錦衣玉食,但終究比不上在外的日子逍遙自由,向來豪邁奔放慣了的他,被束縛在這小小的宮闈里,就像只被擒住的猛虎,失去了自由……
「駙馬。」忽然,一只縴柔小手,撫上他的手臂。
祁昊出了神,沒察覺有人靠近,當那只小手拍上他時,他猛然一震,緩緩轉過頭,瞧見他的新婚愛妻。
沐澐正用一雙體貼、溫柔的眼眸,直勾勾地瞧著他,眼底有著同情、歉疚與祈諒。
「駙馬,你很想同世龍他們一道回白眉山寨吧?」沐澐看得出他眼底的失落,那令她覺得好心疼、好愧疚。
「真對不住,是我逼得你離開你熟悉的生長土地,來到宮里頭,如果沒有遇見我,你就不需要離開白眉山,都是我…」
「噓!」祁昊以掌輕按住她的嘴,眼神溫柔地笑著道︰「為你離開白眉山,來到宮廷里,是我心甘情願的,沒有人逼我,更不是你的錯。我為你進宮,是因為我愛你,我想同你在一起。」
「祁昊……」沐澐听了心頭萬般感動,眼底充滿淚霧,視線一片迷蒙。
「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實在不忍讓你痛苦,如果你真的想離開,我可以……可以……」沐澐喉頭硬咽,無法再說下了。
扁是想到要讓祁昊離開,她的心就疼得像被撕裂似的,但她怎能自私地束縛住他?
他是一只大鵬鳥,把他囚禁在這座象養金絲雀的精美牢籠里,只會抹殺他風發的意氣,讓他消沉失意,痛苦不堪。
淚,迅速地落下,沐澐飛決抬手想偷偷抹去它。
但祁昊速度更快,他握住那只想要拭淚的小手,緊握在寬厚溫暖的掌心里,另一只手,則溫柔地抹去她芙頰上的淚。
「你可以如何?讓我走嗎?」他嘶啞地問著,抹去淚的大手,愛憐地輕撫她花瓣般柔女敕的臉頰,然後輕斥︰「傻瓜!」
「你不是要我進宮幫你治理朝政?我走了,還有誰能幫你?」他幾乎忍不住要笑她太過心軟,只顧著別人,都不顧自己嗎?
沐澐別開眼眸,伴裝輕快地說︰「不要緊的,你不用擔心,我會堅強起來,試著靠我自己挑起重責大任——」
「你叫我怎能不擔心?你一個人在宮里,四周埋伏著虎視耽眺的訪狼虎豹,而你外公又是狼子野心,連你都想害,我怎麼忍心丟下你一個人?」
他戲謔地輕檸她的俏鼻,溫柔地說︰「你父皇病了,你又無兄弟,過去因為沒辦法,只能讓你這長公主一肩扛起大任,連婚姻大事都蹉跎了。但現在你有我了!我在這里,就在你身旁,
哪兒都不會去。」
「我是想念白眉山寨,但我更想留在有你的地方,束縛我的不是t馬的頭餃,而是我對你的愛。因為愛你,所以我願意留下來,心甘情願、毫無勉強地留下來。我確實過不慣宮里頭的生活,那些哆哩哆唆的老臣、綁手綁腳的衣服、多如牛毛的繁文褥節……每一樣都讓我像被勒住脖子一樣。但是——」
他吻吻她擔憂的臉龐,笑著道︰「其實我並不痛苦,因為有你這個最甜美、最有價值的獎賞,所以再難受的事,都變得可以忍受。現在你大可不用掛心我,若是離開了你,你才應該掛心,因為那時我不曉得還能不能活得下去,失去了心,
一定會死……
沐澐緊張地連忙搞住他的唇。「你別說那個字!」
祁昊放聲大笑,捉起她的小手嘖嘖有聲地親吻。
「所以了,你千萬別要我走,即使我有時太過冥頑不靈、也太放蕩不羈,可能會讓你氣惱無奈,但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失去了你,我的心必將枯萎。」
祁昊注視著她的眼神是如此溫柔,沐澐的胸口因為愛而漲滿了痛。
她多愛這個男人!
此時的她真的難以想象,如果自己從來不曾遇見他,她的人生會是如何黯淡寂寞呢?
「我愛你。」沐澐激動地摟住他的脖子,大膽地吻住他的唇。
祁昊心滿意足地摟住她,熱情地回吻,先前心底的遺憾,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他遺憾什麼呢?
只要有她,哪兒都是他的幸福之國……
呢,應該是吧?
「什麼?!」
祁昊的怒吼聲,響遍整座議事閣,幾位老臣縮著脖子,躲到牆角去,渾身顫抖地抱在一起。
嗚嗚,好可怕啊!
這個土匪駙馬,果真就是個土匪啊!
「你們竟敢叫我剃掉胡子?老子就愛這胡子,你們這些自稱什麼狗屁三朝元老的臭老頭,憑什麼要老子為你們剃胡子?」
祁昊一听到他們要他剃胡子就抓狂了。
「可可是您是長公主的駙馬,這形象是很重要的,您留著那些胡子,看起來就像……就像……」
「就像什麼?」
「就像個土匪啊。」
「哈哈!土匪?老子本來就是土匪!」祁昊驕傲地挺起胸膛。
「所以您得裝得更不像土匪才行啊……」
「你說什麼?」祁昊倏然暴吼,踢開擋路的椅子,大步朝他們走去。「你這老頭剛剛要我裝什麼?」
那把椅子被他這麼一踹,立刻四分五裂,碎成一堆木片,那堆老臣見了,抖得更加厲害。
就在他們以為會被這個土匪即馬活活捏死時,他們的救星翩然走入議事閣。
「駙馬。」
一聲溫柔似水的輕喚,暴怒的猛虎瞬間變成一只乖巧的小貓。
「老婆!」祁昊轉過頭,臉上滿是驚喜。「怎麼來了?你不是上崇聖寺禮佛,為父皇焚香祝禱去了嗎?.」
「本來要去,不過我想還是改天吧!」沐澐臉上噙著苦笑。
她才正要出門,就有人緊急來通報,說駙馬在議事閣發飆!她當然只得趕快趕過來滅火。
「駙馬,怎麼了?沐澐隔大老遠就听見你在發怒罵人呢!」沐澐走近他,臉上噙著甜甜的笑容,柔潤好听的嗓音像糖蜜,立刻讓祁昊的火氣降了三分。
不過他還是氣,指著那幫老臣控訴道︰「還不就是這些臭老頭?」
一幫三朝元老,被他當成了臭老頭。
「咳!這幾位大臣怎麼了?」沐澐巧妙地掩飾他那不禮貌的稱謂。
「他們竟然說我的胡子讓我看來像土匪,要我剃掉!」祁昊想到還是很惱火。這可是他的驕傲哪!
「噢,原來如此。」沐澐知道他為什麼發怒了。
她對幾位老臣歉然笑笑,然後使使眼色,他們立刻會意過來,撩起儒袍拔腿就逃,直到逃出議事閣還猛拍胸脯,余悸猶存。
「喂!你們給我回來!」祁昊見這些懦夫竟然逃了,氣得本要追上去,但沐澐飛決拉住他。
「駙馬,別去……」
她拉回祁昊,將他按進椅子里,順勢坐到他腿上,免得他又想爬起來追人。
祁昊摟著她的縴腰,滿足地將臉埋入她的頸間磨蹭,他最愛她身上的香氣,和那軟膩的肌膚觸感。
頸間又癢又痛,沐澐略微閃躲,趕緊開口︰「駙馬?」
「嗯?」祁昊低聲應著,還沉迷于擁著她的美好感覺。
「其實你別也怪他們,他們要你剃掉胡子,也沒什麼不好啊!」
「連你也討厭我的胡子?」祁昊倏然推開她,神情震撼,而且是傷心遠多于生氣。
「我不是討厭,而是……」沐澐突然臉紅,神情害羞地支吾著,無法把剩余的話說完。
「而是什麼?」
「而是——」沐漂又張開嘴,但試了又試,還是羞得無法說出口,只好從他腿上跳起,想要逃開。
但祁昊可不允許她也逃了,一把握住她縴細的腕骨,又將她拉回他腿上。
「把話說清楚月他傷心又氣惱地命令。
「是你的胡子太扎人了!你瞧——」沐澐把衣領微微扯開,露出自己的頸子,但縴細白哲的頸子上,卻是紅痕斑斑,看來有點休目驚心。
「這是什麼?」祁昊一瞧就皺眉頭,他一直都沒發現。
「還會是什麼?不就是你——」沐澐羞得說不下去了。
脖子上慘烈的紅印,除了昨夜熱情的痕跡之外,還有方才他磨指出來的點點紅斑,她知道他喜歡磨蹭她的脖子,所以一直忍著難受沒有說,但現在實在是不說不行了。
「是我的胡子扎的?」祁昊立刻明白,當下滿眼心疼。「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要是告訴他,他就會馬上剃掉胡子。
「我知道你喜歡你的胡子,不想讓你為難嘛!」而她也挺喜歡他留著胡子,志得意滿的驕傲模樣啊!
「沐澐……」沐澐的溫柔體貼,更讓祁昊愧疚感動。
「是我不好,我該早點發現的,我馬上剃掉。」說著,祁昊便要起身去剃胡子。
「不急。」沐澐又柔柔地將他按回座位,然後大膽地摟著他的脖子,好溫柔、好專注地瞧著他的臉。「讓我再多瞧瞧你的胡子。」
「就是一把胡子有什麼好看的?」祁昊被她瞧得臉紅了。
「誰說不好看?別人的胡子我不愛,駙馬你的胡子我就愛極了。」
「是嗎?祁昊瞧得出她是在哄他,于是假裝感動地說︰「既然老婆你這麼喜歡,那麼我不剃了。」
沐澐一听,楞了一下,差點被來不及咽下的唾沫噎到。她轉動美眸,很快地想出應變之道。
「但是啊——不管有沒有胡子,駙馬還是一樣好看,一樣有威嚴,所以駙馬還是把胡子給剃了比較好。」
「說到底,你就是要我剃胡子就是了。」祁昊識破她的計謀,除了贊嘆自己老婆高明的馭夫手腕之余,也只能無奈地搖頭苦笑。
「剃了胡子,你也比較舒服嘛!」沐澐無辜地眨眨眼。
「是誰會比較舒服?」祁昊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帶著賊笑,色眯眯地問︰「若剃了胡子,我就能常親你了??」
「這……」沐澐臉上飛來紅霞。
「好吧!男子漢大丈夫,說剃就剃,不過在剃胡子之前,你可要給我一些安慰才行……」
說著,熱切的唇罩住了她,甜甜蜜蜜地,纏纏綿綿地。
沐澐心里害羞,但舉止可不害羞,她大膽地摟住他的脖子,虔誠地獻上自己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