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的套房又寬敞又豪華,但是住了三天,哪里都不能去,只能窩在房間里,再舒適的地方也會覺得無聊了。
站在陽台抬頭看看紐約的天空,再低頭看著底下繁忙的紐約市,白喜夢無精打彩的問守在身後的路易。
「款,你們今天幾點要動手?」
「什麼?」路易一時不知她所指。
「我是說你們今天下是要去抓那個漢斯嗎?是幾點?」真希望小塵快點忙完回來陪她,然後他們就可以打道回台灣了。方迅之他們若是看到她將小塵帶回去,一
定會驚訝到不行吧。
雖然方迅之嘴上沒說,但是她知道他壓根不看好她這趟來紐約能夠找到小塵,早知道就該跟他打賭,這樣還能發一筆小財咧。
對了,干脆撥個電話給爸,順便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呃,他現在是在哪一國監督隧道工程,澳洲還是智利?
想下出來,不過那不重要,老爸說過,他的手機隨時為她開著。
路易瞄了下腕表回道︰「十分鐘後。」
「十分鐘後?!」沒有任何的宗教信仰,不過她此刻很虔誠的對著天空祈禱。
路易見她雙手合十,喃念著一些他听不懂的中文,瞥著她肅穆莊重的神情,卻也明白一件事,她在禱告,看樣子是在為杰克祈福,當下下由得對她的好感更添幾分。
她不像艾薇,絲毫不因為杰克寵她就端起架子,更不像其他接近杰克的女孩,是看在他的財力和勢力的份上,冀求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她是真正愛著杰克的,難怪杰克會那麼的在乎這東方女子了。
祈禱完,白喜夢掏出手機,撥打著父親的電話,想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叩叩叩。」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路易回頭示意守在房門旁的一名手下開門詢問。
「什麼事?」
「送下午茶來。」
「讓他進來吧。」路易示意。這幾天,兩點一到,飯店便會按時送來茶和茶點。
一名男服務生推著半人高的餐車進來,將餐點擺到套房小客廳里的茶幾上。
「請慢用。」
「嗯。」站在陽台的路易回頭哼了一聲,要掏出鈔票給小費時,霍然發現眼務生手持兩把黑色的槍,槍管指著自己和白喜夢。
另一名男人從餐車底下的置物箱內俐落的竄了出來,手上的槍飛快的指向守在房門旁的大漢,再慢慢的定過去,打開房門,讓其他的三名同伴進來,更多的槍枝瞄準他們。
站在陽台的白喜夢听到奇怪的聲音,回頭一瞥,愕然的發現房中的不速之客。
「你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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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已是深秋初冬了。
山崖上吹來的風帶著絲絲凜冽的寒意。
遙望著底下那輛摔落在山崖下,被高溫的大火焚得殘破不全的車子,黑塵心底五味雜陳。
毋需他親自動手,殺死父母的仇人因為手下的內訌,一起燒死在他們用來逃命的車子里,他背負多年的血仇終于報了。
看著手下從車里拖出漢斯尸體確認無誤後,他回頭對跟了他多年的手下道︰「我們回去吧。派特,明天早上十點,你和卡爾,還有順便把彼得和大衛他們一起找來我的辦公室,我有事要宣布。」
他打算將決定回台灣的事告訴他們,同時一並安排這群跟著他出生入死多年的伙伴們各自的出路。
「好。」派特應道。一陣鈴聲響起,他接起口袋里的手機。「喂……你說什麼?!」
見他臉色倏變,黑塵問︰「怎麼了,派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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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得這麼快,漢斯的事應該解決了吧?」威利好整以暇的看著直闖進他書房的幾個男人。
「把她交出來。」黑塵陰鵝的眼神冷凝的鎖住安穩坐在書桌後的男人。
「你讓派特他們先出去,我有事要跟你單獨談。」用下巴比向他身後跟著的幾個男人,威利一派自若的道。
「你們先出去等我。」
「杰克?」派特有些下放心的看著他。
「沒關系,你們先出去。」揚手讓手下離開後,黑塵凌厲的瞪住威利,「你就
這麼沒有耐心,連幾天都等不下去嗎?等我回台灣,這一切下就都是你的嗎?」
「親愛的杰克,我就怕你回台灣吶。」
「怕我回去?為什麼?」
「你覺得派特、彼得、卡爾他們這些小伙子,除了你,還會听別人的話嗎?」從櫃子上取下一瓶酒,威利為兩人各倒了一杯,一懷遞過去給他。
黑塵冷冷搖頭拒絕。
「所以你希望我留下來替你控制他們是嗎?」他將怒火壓縮成兩道冰刀般的厲芒。這兩天他已經替幾個得力的手下和威利安排好各自的地盤和勢力,但他至親的爺爺卻這麼回報他。
將他那杯酒擱在書桌上,威利啜飲著自己杯中的酒。
「我要求的也不多,杰克,你只要讓出現在一半的權力給我,其他的你仍然可以保留,繼續留在紐約作威作福。我這也是為你著想,你真的放得下這幾年拚命掙來的基業嗎?一旦你回到台灣後,一無所有的你什麼都要從頭來過,你願意嗎?」
「為我想?」他冷嗤—聲,「你曾經真正關心過我嗎?我到台灣的那幾年,你有來探望過我—次嗎?從來你所在乎的就只有自己,拿喜夢威脅我留下來,只是要我替你穩固現有的地盤和勢力。」
他的嗓音忽然轉冷,「我曾經警告過你,最好不要打喜夢的主意。」一把槍不知何時出現在他手中,瞄準了威利。
「你想殺了我?」威利自若的表情有一絲松動,「她現在可不在這里,我把她安排到別的地方,如果我死了,你可就無法知道她的下落。」
多年來,他明白杰克對他縱有再多下滿,卻也因為他是他的爺爺而吞忍下去,但這次他似乎失算了,他以為只要有那個女人在手上,他會一切都听他擺布的。
「砰——」安裝消音器的槍口射出的子彈擦過威利的額際,掠向他身後的書櫃。
「你忘了你還有其他的手下嗎?我派人把他們全部都綁來,難道還會問不出喜夢的下落?你以為你那些手下真的那麼忠心耿耿,禁得起大把鈔票的誘惑嗎?」
威利臉色愀然一變。
「噢,杰克,你沒忘記我是你祖父吧?弒親是很要不得的事,有什麼話,我們
爺倆可以坐下來好好的商量呀,我保證你的喜夢一根頭發都沒有被傷害到,她很妥善的被安置在一個隱密的地方,我心月復的手下在那里保護她,沒有我的命令,他們是不會離開那里的,就算你動員所有的人,幾天內也不可能找得到他們。」
「是嗎?」黑塵將槍管緊緊的抵到他的心髒位置,「我敬愛的祖父,別怕,別發抖,我沒打算要殺你,你的血太髒太齷齪了,我可不想弄髒自己的手,你這種無情無義、自私自利的人渣,不值得我殺。」
黑塵勾唇冷笑,陰狠的神情宛如惡魔,他再道︰「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自己親自帶我過去接回喜夢,另一個是命人把喜夢平安的送過來,否則我有得是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還是你想試試看?」
驚恐的瞪著那把抵在心口的槍,威利看得出來他說得出做得到。此刻他只恨自己為何要愚蠢的去綁來那個女人,妄想威脅他。
「我帶你過去。」
「走吧。」
幾個人分別坐上三輛車,直驅白喜夢原來住的飯店附近的一棟大樓。
一行人匆匆的上到五樓,威利命手下打開鎖上的房門。
進到屋內卻訝然的發現空無一人。
「你在要我?!」
黑塵雙眸進射出來的滔天怒氣,讓威刊登時嚇得一陣哆嗦。
「我沒有,威廉,人呢?」威利嚴聲詢問手下。
威廉無辜的回答,「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不見了?把她帶過來後,我就直接將她關在這問房里了呀。」
「杰克,你看,」派特指著一旁的冷氣送風口,網罩雖被放回原位,但是放置在通風口前的椅子卻泄露出端倪。「白小姐會不會從這里自行逃走了?」送風管道內不是很寬敞,可還足以容納一名大男人屈身爬行,更別說是女子了。
端詳著那張椅子和通風口,想到喜夢並下是那種會乖乖束手就擒,坐以待斃的人,黑塵點了點頭。
「看來她應該是從這里逃走了。」只是她會去哪里呢?直接回飯店,還是他的住所?他取出手機試著打給她,一旁匆地響起了鈴聲。
威廉尷尬的將手機取出來,遞過去給他。綁架人沒理由還讓她留著這種東西在身上對外連絡吧。
黑塵凝起瞼,「派特,打個電話回去給瑪麗安問問看喜夢有沒有回去找我。」他接著再對威利道︰「路易他們呢?」
「關在旁邊的房間了。」威廉應道。
威利立刻吩咐手下,「把他們帶過來。」
「瑪麗安說她沒有回去。」打完電話派特回道。
被威廉帶過來的路易一邊罵著粗話,一邊撥開手上被割開的繩子。
「杰克。」看到他,路易一臉的羞慚,「對不起,他們佯裝成送下午茶的服務生混進來,我一時不察就……」身為老大的保鑣,竟然還要老大帶人來救出他,他簡直無地自容、沒臉見人了。
黑塵沒說什麼的拍了下他的肩。「你找個兄弟從這個送風口進去看看,再找幾個人徹底搜尋這棟大樓,也許喜夢還沒離開這里,若是發現她,立刻通知我,我先到飯店看看。」
「好。」見他沒怪罪自己的意思,路易馬上執行他交代的命令。
黑塵帶著派特和威利步出大樓,分別坐上兩輛車子,憂急如焚的交代司機飛馳而去。
威利坐在另一輛車跟著後面,腦袋里不停的祈求無論如何要讓杰克順利的找到那姓白的女人,否則他不敢想像狂怒的孫子會如何對付自己,眸光不經意的住外一瞥,他訝然的大叫——
「停車,快停車!通知前面的杰克一聲。」他飛快的下車,朝旁邊一條巷子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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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想怎樣?」面對面的站著,白喜夢這才發現眼前這名幾近歇斯底里的女孩,長得竟有幾分和自己相似。
「都是因為你這個賤女人,要不是你,杰克他不會趕我走的!你憑什麼霸佔住杰克,他是我的。」縴縴柔荑舉著一把槍瞄準情敵的胸口,艾薇滿臉的護恨。
上帝一定也是站在她這邊的,所以才會讓她無意中看到這賤女人。
雖然才見過她一面,但這張該死的臉孔她印象太深刻了,絕不會認錯。她當下便下了車跟蹤她,等到街上人潮較少時,掏出皮包中隨身帶著的掌心雷從她背後抵住,將她逼往這條小巷。
抿了抿唇,看著那把槍,白喜夢知道自己的性命就在她的一念之間,若是惹怒了她,砰一聲,她的小命恐伯就玩完。她試著擠出和善的笑臉,跟她說理。
「你不要激動,有話好好說,老實告訴你,我跟你口里說的那個杰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所以我並沒有霸佔他,他本來就屬于我的。」可惡,她今天運氣怎麼這麼背呀,先是被好幾把槍指著,關到一棟大樓里,好不容易逃走了,卻又遇上另一個煞星。
「死到臨頭你還敢狡辯!」怒嗔著,艾薇咱一聲重重的甩去一記耳光。
所有的忍氣吞聲都被她這巴掌給打掉,白喜夢怒斥,「你別太過分了哦!別以為你拿著槍我就怕你,告訴你,惹火我,我待會把你打成豬頭。」
「你還敢這麼囂張!我本來還在考慮要不要殺你的,但是現在我不需要考慮了,只有你從這個世界消失,杰克才會重新回到我身邊。」猙獰著嬌顏,艾薇食指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砰——」
「不要——」
撕心裂肺的吼聲與槍聲同時響起,「喜夢!」在三步距離外的黑塵眼睜睜的看著她朝地上倒下。
他飛撲上去,抱住她的嬌軀。
苞在他身後的派特立刻上前制伏震愕的艾薇,拿走她手中的凶器。
「喜蘿!你有沒有怎樣?哪里受傷了引」驚駭的眸子梭巡著她全身。
她扯住他的手臂,笑了笑道︰「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怎麼可能,剛才子彈……」
「你沒看到威利呀,他剛才及時推開我,他……啊!他流了好多的血,他一定是中彈了!」
看到跌坐在地上的老人,她連忙掙開黑塵走過去。「威利,你還好嗎?小塵,
快點送他去醫院。」
確定她真的沒事,黑塵這才望向地上的人、瞥到他的左手按著右臂汩汩流出的血,他知道他只是傷了手臂,一時不會危及性命。
「你為什麼會……」
威利扯起一抹笑,「你不是說我是個無情無義冷血自私的人嗎?我這麼做也只是為了自己,如果她真死了,你會把這筆帳算到我頭上的,對吧?」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冒著危險救了白喜夢。
從離開書房開始,他的腦海里就一直回蕩著杰克所說的那些話。他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自己的孫子,從來不曾為他做過任何的事。
罷才危急關頭,他想也沒想就沖上前……直到手彈射進他的手臂,當他感到痛意時,他竟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終于為孫子做了一件事。
黑塵神色復雜的注視著他須臾,扶起他,吩咐一個手下送他到醫院去。
「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謝謝你。」他對著他的背影道。
老人背對著他揚了揚沒有受傷的左手。
「杰克,要怎麼處置她?」派特將艾薇押了過來。
黑塵俊容陰沉的瞅著她,卻听見咱一聲,艾薇的臉頰登時印上五指印。
「這是還你剛才的那記耳光,」咱,白喜夢再甩她一巴掌,「這是你剛才竟然拿槍射我的帳,」玉手再揚,咱,「這是告訴你,以後不要再因為爭風吃醋而想殺人,生命是很寶貴的,就為了這種事而殺害一條人命,太可惡了!」
出完氣,她笑得一臉開懷,朝艾薇揮揮手。「好了,你走吧,去找屬于自己的真愛。」
艾薇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再望向黑塵。
「她原諒你,讓你走,你就走吧,如她所說的去找一個愛你、你也愛他的男人,」黑塵面無表情的道。
「我……」沒有任何話好說了,這已經是對她最寬大的處理,她明白。艾薇旋身快步離開。
派特識趣的也跟著走出巷子。
「小塵,」礙眼的人都走了,白喜夢撲進他的懷里,「我以後再也不來紐約了,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背,被人拿槍指著,而且還不只一次。」
「對不起,讓你受驚了。」密密的將她擁進懷中,適才看到艾薇對著她開槍的那一瞬間,他全身的血液都冷了。
「嗯,是有點嚇到,不過我看你受的驚嚇好像比我還多,臉色好難看哦。」她笑盈盈的搓揉著他的俊瞼,將他的臉頰往兩旁拉扯著,「來,笑一下,沒事了。」
「我明天會交代完這里的事情,我們後天就回台灣。」勉強一笑,他親吻著她的額頭。
「真的?你事情都解決好了嗎?」她驚喜的瞠大眼楮。
「嗯,都解決了。」
「萬歲,我們要回去了。」她開心得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