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外面下著大雨,上晉公司會議室內氣氛卻異常祥和而愉快,令一票主管感動到想痛哭流涕。
老大每逢大雨,必會發作的人格分裂癥,終于治好了嗎?
靶恩哪,是哪位醫生那麼高明,改天一定要向老大請教,並且登門向他道謝。
「今年的業績表現得很好,辛苦大家了,我決定提撥百分之二十的紅利給員工分紅。」甘爾謙此言一出,立刻讓會議室內響起瘋狂的掌聲與喝采聲。
「老大萬歲!」
「老大英明神武!」
「上晉在老大的帶領下,一定能再創下更棒的佳績。」
「老大,明年的好人好事代表就是你啦,我支持你選總統。」
居然連這種話都出籠了!笆爾謙笑睨一干同事。
「鬧夠了的話,就散會吧。」
一群主管樂不可支的離開會議室,甘爾謙也正要走出去,手機鈴聲遽然響起,他停步接起電話。
「喂,大哥,什麼事……他回來了?嗯,我知道,謝了,大哥。」
結束通話後,他神色陰晦的瞬向窗外的雨,想起了五年前的事。
令梓緒匆促離開台灣的謎,如今答案即將揭曉。
笆爾謙驅車來到仲成銀行總行,座車來到門口,便看見游志茂從里面走出來,他站在大門處瞥了下腕表,似是與人有約,稍頃,司機便開車過來接走他。
沒有多想,他駕車跟在前面那輛白色座車的後方。
不久,游家的司機將車停在一家咖啡館前,讓少東下車。
見他走進去,甘爾謙隨即也把車子停在路邊,跟著進去,目光一掃,愕然發現里面有一抹眼熟的身影,而目標人物正坐在她對面。
隨即只見某男順手在櫃台前取了一本雜志,遮住頭臉,偷偷模模的跟在服務生後面,悄然在他們前面的位置坐下。
正在談話的兩人,毫無留意到有人蓄意竊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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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出來是想向我認輸嗎?」透著冷諷的男嗓說。
「不,我是要告訴你,我贏了!還有,請你把那些照片還給我。」江梓緒不慍不火的啟口要求。
「你贏了?」游志茂唇角勾起一抹嘲笑,「難道你還不知道甘爾謙在你出國的第三年,就已另結新歡的事?」
當年要她跟甘爾謙分手,並且離開台灣五年,是為了替妹妹懲罰他們。
妹妹芳華正茂就那樣殞落,他怎麼能讓這兩人無視妹妹的死而繼續風流快活。
「他跟金潔之間是好朋友,並沒有男女私情。」
「哦?」他目光冷峻的睇視她,「是他這麼告訴你的?還是你想自欺欺人?」
面對他冷酷的眼神,江梓緒依然從容不迫,謙和的語調絲毫不受影響,徐徐說道︰「是金潔親口告訴我的,她另有所愛。她與爾謙之間就像哥兒們,除了友情,沒有其他私情,相交多年,他們甚至連接吻都不曾。」
她平靜的語氣彷佛一把刀,劈開他臉上那抹嘲諷。
「是金潔說的?」游志茂面露訝色。
「是的。」
他懷疑的審視她,不願相信她適才所言。
「我怎麼知道這些話是不是你編造出來騙我的?」他不信甘爾謙會是如此專情的人,經過五年之久,對她的感情仍然不變,想必是她不甘認輸,自行捏造出來的謊言。
「這種事很容易就可以查證,游先生不妨親自撥一通電話給金潔,自然就能得知我說的話是否有假。」
前幾日金潔便向她坦承,她與爾謙之間只是互相利用,她利用他來掩護自己只愛女人不愛男人的女同志身分,而爾謙則利用她來當擋箭牌,避開那些對他糾纏不休的女人。
「這我自會去查證。」她的眼神清澈鎮定得讓游志茂升起一股莫名的慚愧,思及自己五年前的做法,不禁覺得有些汗顏。
隨即他又告訴自己,他沒有做錯,她與甘爾謙只不過是分開五年而已,而他卻失去了唯一的妹妹。
「游先生,不論我是輸是贏,依我們當年的約定,只要我離開爾謙五年,你便會把那些照片與底片一起交給我,以游先生的人品,應該不會食言吧?」
「那些東西我沒帶在身上,等我回去找出來再寄給你,你把地址抄給我。」如果不是妹妹的關系,他會很欣賞她,可惜麗茹的死,注定他們不可能成為朋友,同時他也不想再見到她。
每見她一次,就無異在提醒著他,妹妹當初是為何而死。
「好。」江梓緒翻開皮包,找出一張便條紙,寫下公司的地址遞給他。
游志茂收起字條,正要起身,冷不防被人揪住衣領。
「果然是你逼走梓緒的,你這混蛋!」接著一拳揍偏他的臉。
「爾謙,你怎麼會在這里?」江梓緒吃驚的問。
「我跟著這混蛋過來的。」證實是游志茂逼走她後,甘爾謙怒火中燒,想起五年來他就這樣被迫與她分隔兩地,不由分說又再揮去一拳。
「夠了,爾謙。」她連忙上前拉開他,不讓他再動粗打人,他這一鬧,已在咖啡館里引起一陣騷動,目光紛紛往這里投注過來。
「他夠,我可沒夠!」游志茂趁他被江梓緒拉開,沒有防備之際,也朝他回敬一拳。
見兩人有可能一觸即發,在這里大打出手,她連忙站在中間,隔開兩人。
笆爾謙不恥的怒目嗔他。「游志茂,算我瞎了眼,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卑鄙小人!有本事沖著我來呀,居然使出這種下流的手段逼迫梓緒離開,你算什麼男人呀?」
昔日好友,如今翻臉成仇,游志茂無法諒解妹妹就是因為他而走上絕路。
「做為一個兄長,我只是在替妹妹懲罰你們!」
笆爾謙譏諷,「你不敢動我,只敢對梓緒出手,你可真是有種呀!」語調接著一變,嚴厲的指責他,「再說,你有什麼資格懲罰我們?即使是麗茹,也沒有權利這麼做!她任性的以死來向我強索感情,你們非但不嚴加勸阻,反而任由她變本加厲、任性妄為,最後才會導致那場無法收拾的局面。除了她自己,你們才是該為她的死負上最大的責任。」
「你說什麼?!」听見他毫不留情的責備,游志茂鐵青著瞼。
「你一直都很清楚,我由始至終都對麗茹無意,是她糾纏著我,我有對她始亂終棄嗎?我有移情別戀過嗎?」
憶起當年所遭受到的不白之冤,如今一古腦的全在今日爆發了。
笆爾謙義憤填膺的接著指控,「你不管好自己的妹妹,反而在她一再的以死脅迫下,要求我去探望她,讓她以為只要她以自己的性命要脅,便可以任意的予取予求,就是你們一再姑息她所做的蠢事才會終于弄假成真,釀成無可挽回的悲劇!」
游志茂臉色僵凝,一時無法反駁,須臾才道︰「甘爾謙,你敢說你對這件事完全沒有責任?如果她當時打電話告訴你,她服用了安眠藥,你有即時詢問她所在的地點,我們就不會拖了這麼久才找到她。」
「這件事我承認我的處理確有疏失,」他用同情的目光望著他,「你們為了讓自己好過,于是便牢牢抓著這點,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頭上,這樣一來,就不用面對因為你們的溺愛而害死自己妹妹和女兒的事實。」
「你胡說,才不是那樣!」游志茂微微一顫的駁斥。
「我有沒有胡說,你們自己比誰都還清楚。當初為了讓你們失去麗茹悲慟的情緒能夠得到渲泄,我任由那些媒體顛倒黑白的污蠛我,也沒有反駁澄清,想不到你們居然還用這種下流的手段逼走梓緒,你們不僅可憐,還可恥。」
游家居然如此回報他的善意,他再也不會再為游麗茹的事而忍氣吞聲了。
游志茂惱羞成怒的吼道︰「甘爾謙,你以為這樣說,就可以把自己的責任推卸得一干二淨嗎?無論你怎麼狡辯,都無法抹掉麗茹是為了你,所以才走上絕路的事實!」
「她以死來強索我的感情,難道我就該任她予取予求嗎?你捫心自問,換是你遇上這種事,你會對這樣的女人妥協,並且交付感情嗎?你會嗎?會嗎?」甘爾謙咄咄逼問。
「……」游志茂臉色由青轉紅,再由紅轉白,半晌答不出話來。若是他,會任由別人這麼無理的勒索自己的感情嗎?
答案他很清楚,不會!
他最看不起動輒以死威脅的女人了,但如今,這女人換成是他唯一的妹妹……他便無法苛責她,更無法承認因為對她的溺愛,而造成她任性的以自戕的方法,想強素愛情,終致讓她玩掉自己的一條性命!
唯有把這樣的責任推給爾謙,才能減輕他們的內疚與悲慟……
笆爾謙峻厲的眼神鎖著他,節節進逼。
「你也做不到對不對?那麼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要求我?前兩次我已看在你的情面上,勉強敷衍她,才會讓她食髓知味,得寸近尺,又想再借著自戕來威脅我,說到底,真正一手造成她死亡的罪魁禍首,是一再要求我去應付她的你!」
游志茂霍然一震,臉色難看至極。
見狀,江梓緒出面緩頰,「爾謙,別再說了,我們只是外人,無法了解游家失去女兒的悲傷有多深。」
她轉而望向游志茂,歉然的開口。
「游先生,很抱歉,我們無意再挑起當年的傷口來令你難過,那件事也許我們多少都有一些責任,但我想,最該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的是麗茹自己,而不是任何人。」她煦然柔和的語氣續道︰「請你們原諒自己吧,這樣才有辦法原諒別人。」
他僵冷的神色,在听了她的話後,徐徐軟化下來,眸里的憤慨也慢慢的消失。
原諒自己?
其實這些年來,他和父母一直自責著,都是他們太過縱容麗茹,才會造成她如此激烈的個性。
確實,他們也該放下了,多年來背負著這樣的傷慟,太沉重了,連心都變得僵硬。
從他的神情上,隱約看得出來他似乎已想通了一些事,甘爾謙上前拍拍昔日好友的肩。
「讓過去的事過去吧,死抱著它,永遠無法往前跨出一步,我已為我的疏失承受了與梓緒五年的別離,也該夠了。」
說畢,他握著江梓緒的手,並肩離開咖啡館。
外面的大雨繼續下著,江梓緒微笑側首望著身旁的人。
笆爾謙俊臉上也掛著笑容注視著她,兩人十指緊扣,眼波里流動的是對彼此堅定不栘的感情。
坐上車後,他思及一事問︰「那些照片和底片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那麼你剛才還罵游志茂罵得那麼理直氣壯?」她啞然失笑。
「我只听到你說要他還給你什麼照片和底片,到底是怎麼回事?」見她垂著臉沉默下語,甘爾謙氣悶的出聲,「你到現在還不肯告訴我實情?」
沉吟須臾,江梓緒輕嘆一聲,抬起頭。
「好吧,我告訴你。不過,你要嚴守秘密,不準再對任何人透露我今天說過的話。」
見她神色無比認真,甘爾謙一口答應,「沒問題,我要是把你今天說的話再泄漏出去,我就是烏龜。」
江梓緒這才幽幽啟口。
「那天,游志茂突然約我見面,告訴我他花了一筆錢,從一名記者手里,買下了數張照片與底片。」
當時他遞給她幾張照片,她一瞥之下被震懾住。照片里,是父親十幾年前與一名女學生親密的合照,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他們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
她不敢置信的瞪著照片,無法言語。
游志茂冷酷的再告訴她一件讓她震驚的事——
「這女孩十幾年前是你父親所教的學生,他們之間維持了一年的不倫師生戀,這些照片就是照片里的這個女孩出賣給記者的,你希望這些照片被公布出來嗎?」
「不——你要我怎麼做,才肯把這些照片和底片交給我?」
「很簡單,我要你跟他分手,並且離開台灣五年。五年後,如果他仍然對你深情不移,便表示你贏了,你們仍然可以在一起,我絕不會再阻撓你們,相反的,我會祝福你們。但若在這五年里,他栘情別戀的話,就表示你輸了,你們的感情也不過爾爾,禁不起考驗。」
為了維護父親的名譽,為了顧及母親的尊嚴,為了保護家庭的完整,她只能接受他的條件,離開所愛的人。
听她娓娓訴說完當年她與游志茂之間的約定,甘爾謙握緊拳頭,後悔適才沒有多揍他一拳。
江梓緒溫柔的握住他手。
「爾謙,你不要怪游志茂,其實這樣也好,經過這番波折,我們才更懂得珍惜這份感情,更明白對彼此而言,都是不可取代的人。」
「算了,既然你這麼說,我就不揍那混蛋了。不過,你要補償我才行。」五年可不是五天或是五個月,這段漫長的時光里,讓他每想起江梓緒這三個字,就心痛一次,白白死了不少細胞哪。
她淺笑的說︰「那我煮一桌晚餐賠罪吧。」
「哼,那太便宜你了!如果……你答應替我煮一輩子的菜,我倒是可以考慮原諒你。」
知道他在索求她一輩子的承諾,
「如果你吃不膩的話,閑著沒事時,我可以煮給你吃。」
「你答應了就不許再反悔!」他握緊她的手,黑眸閃爍著熾烈而興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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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緒,你的信。」
「謝謝。」接過信封,她瞥了下地址,發現是仲成銀成寄來的,拆開信,她連忙檢視里面的照片與底片,發現信封里還附上了一張小卡片,上頭寫著幾個字——
祝福你與爾謙。
沒署名,但她知道是誰,臉上不禁露出欣慰一笑,將信封謹慎的收進皮包里,準備帶回家時,再燒掉它們,讓不堪的往事化為灰燼,隨風而逝。
沒有誰會不犯錯,過去的事就讓它留在過去里,人的腳步只能繼續向前走,背負著太多的怨慎和包袱,只會讓自己跨出的步履倍覺艱辛,拋掉一切,才能輕松邁步往前。
「嘖,小美人,發生什麼好事,看你笑得這麼開心?」金潔的聲音笑咪咪的響起。
「一切都雨過天青了,當然值得開心。」她感激的看著這個在她不在時,替她陪伴在爾謙身邊的朋友。「金潔,謝謝你。」
難得她會主動伸手握住她的,金潔不客氣的摩挲著她的柔荑。
「你想謝我的話,要不要到我家來,我們秉燭夜談,我保證你會發現,比起爾謙那個粗暴的家伙,我才是最適合你的人。」
江梓緒輕笑出聲,反問她,「我沒興趣與人共享情人,我跟息蘭之間,你只能選一個,你要選誰?」
金潔托腮,一臉認真的沉吟著,「你比較溫柔,息蘭一潑辣起來,恐怕會把我剁成六塊,礙于她的婬威……我只好忍痛辜負你了。」
知她輕佻的行為下,其實對戀人一往情深,江梓緒滿眼粲笑。
金潔接著問︰「對了,我听那家伙說,你答應要嫁給他了?」
「嗯。」今晚七點,她父母與爾謙的父母要正式見面,所以游志茂寄來的這份禮物,恰好是送給她的最佳結婚賀禮。
「那家伙樂得嘴巴都闔不起來。記住我的話,男人千萬不能寵!這樣吧,改日我送你一條皮鞭當結婚禮物,讓你能隨時鞭策他,朝好男人的道路前進。」
江梓緒笑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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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你看我穿這樣可嗎?」江梓琪穿了一件碎花洋裝跑下樓。今晚要與姊姊未來的公公婆婆見面,可不能失禮了。
「很好,美得讓人目不轉楮。」她憐愛的揉著妹妹及肩的長發。
「真的嗎?」笑開嬌顏,她似乎想及什麼,明眸里漾過一抹女兒羞態。
「梓琪,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她細微的表情未逃過江梓緒敏銳的雙眼。
「嗯,可是我還不曉得他是不是也喜歡我?那個人神經很大條,笨頭笨腦的,暗示他也听不懂,蠢豬一只,我一定是昏了頭才會喜歡那家伙。」
听妹妹嬌嗔的抱怨著心上人,她一臉的柔笑,明白妹妹只是在跟她發發牢騷而已,並不是在尋求她的意見。瞥見母親也盛裝下樓來,兩姊妹迎過去。
江梓琪對母親端雅的穿著贊不絕口。
「媽這樣穿好漂亮哦,起碼年輕十幾歲,看起來簡直就像是我們的姊姊,不像是媽媽。」
「是呀,媽穿這樣真的很適合。」江梓緒也附和。
听見女兒的稱贊,江母心花怒放,卻又只是矜持的微笑著。
「你爸呢?」
「他出去買東西,應該很快就回來了,我去喝杯水。」江梓緒走往廚房,為自己倒了杯水,听見妹妹高聲叫她。
「姊,你的電話響了!」
「梓琪,你先幫我接一下,問問看有什麼事,我待會再回電。」說完,她接著走進洗手間。伸手拾起信封,發現封口露出一截照片,忍不住抽出來看。
一看之下,原本帶笑的娟雅臉龐倏然遽變,迅速取出信封里其他的照片,看完之後,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接听完電話後,江梓琪發現母親表情有異,瞄見她手上的照片,也頓時一震,連忙從母親手里取餅那些照片。
「這些照片是怎麼回事……」她不敢相信一向是好爸爸與好丈夫的父親,竟然會與一名年輕女孩如此親密,就宛如是一對戀人!
「媽。」江梓緒一回到客廳,便發現到放在皮包里的照片被翻出來了,見母親臉色難看至極,她情急著解釋,「媽,你听我說,那些照片都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十幾年前……怪不得、怪不得,那時我就覺得他不對勁,原來是這樣,他竟然背著我做出這種事……」遭到深愛的丈夫背叛,江母氣怒交加,憤而丟下照片奪門而出。
「媽,你要去哪里?」
「姊,我去追媽,你留在這里等爸回來。」江梓琪連忙追出去。
不到兩分鐘,江父便回來了。
「咦,梓緒,你媽和妹妹還沒準備好嗎?」
「爸,」江梓緒咬著唇,不知該怎麼向父親啟齒,只好將那些照片遞給他看,「媽她看見這些照片了。」
江車文愕然的接過那些陳年照片,難堪的看著女兒。「這些照片哪里來的?」
事已至此,江梓緒只好坦白告訴父親,「五年前,游志茂從一名記者手中買來的,听說是照片里的女孩出賣給記者的。」
听見女兒的話,江幸文霍然明白一件事,「這就是你當年突然決定要離開台灣的真正原因嗎?」
見她默認,他羞愧得沒臉見女兒。
「苦了你了,孩子,我當年一時糊涂做錯的事,竟要你承受!」
「對不起,爸,我今天才從他手上拿回來的這些照片,沒想到竟會讓媽無意間看到……」
「不,你沒有錯,做錯事的是我,其實我早就想跟你媽坦承這段往事,但是一直沒有勇氣開口,現在攤開來了也好,我終于可以向你媽懺悔了。你媽呢?」
「她跑出去了,梓琪去追她。」
「你在這里等爾謙,我去找你媽。」臨出門前,他回頭對女兒說︰「梓緒,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媽帶回來。」
雖然父親沒有責怪自己,江梓緒仍懊惱的責備自己。為什麼這麼不小心?結果苦心隱瞞了五年的事,終究還是被母親和妹妹發現了,無端惹起這場風波!
沒多久,甘爾謙來到江家,看到她異常凝重的表情,詫異的問她。
「怎麼了?你爸媽和妹妹還沒準備好嗎?怎麼沒看到他們?」
「爾謙!」她撲進他懷里,心緒混亂,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說才好。「今天晚上跟你爸媽的會面恐怕要取消了。」
「為什麼?!」甘爾謙驚問。難道她又改變主意不想嫁給他了?
「我媽她……」
「她怎麼了?」
「她看見那些照片,知道了。」
笆爾謙一時沒會意過來,「什麼照片?知道什麼了?」忽然瞥見桌上散落的幾張照片,他這才恍然大悟,「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被她發現?!」
是怎樣?為什麼他和她的好事總是如此多磨!
五年前,兩人訂婚前夕,發生了游麗茹仰藥自盡的事,現在雙方長輩要見面談婚禮的事,又爆出他準岳父陳年的婚外情!
真是夠了!他干脆帶她直接去公證結婚好了,免得再橫生枝節。
「那他們現在呢?」
「我爸跟我妹去追我媽了。」
思忖了下,甘爾謙撥了通電話給母親,約略解釋了下,把見面日期再往後延,先處理眼前的事情要緊。
講完電話,見她面露憂色,他體貼的說︰「你不要擔心,我們也去一起找你媽吧,你想想她可能會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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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找到人的,還是與她做了快三十年夫妻的江幸文,他用誠心誠意的懺悔,請求妻子原諒自己當年的荒唐。
三十年的夫妻,縱使不再有年輕時的激情,但經過歲月的淬煉,那相知相惜的感情,也不是能夠輕易抹滅的。
在丈夫的懺悔與愧疚中,江母終于原諒他,隔了三天,才與甘家的人見面。
餐桌上,甘爾謙特地說︰「媽,我跟梓緒討論過了,婚禮不用太鋪張繁瑣。」當時簽下了那紙婚禮全權委托書,讓他有不祥的預感。
「你放心,我也不喜歡鋪張浪費,婚禮我會力求簡單隆重。」甘夫人笑得溫雅慈祥。
笆爾謙卻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話,想起弟弟結婚時,穿著母親設計的禮服所鬧的那場笑話,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當初將婚禮的主辦權出讓給母親全權負責,似乎是個很糟的主意!
接著她握起江梓緒的手,溫柔的開口,「梓緒,日後要辛苦你了,這個頑劣粗暴不懂禮貌的混小子,以後就交給你管教了。」
「媽,你這是在毀謗我!」他不滿的出聲。哪有母親這麼詆毀自己兒子的!
笆夫人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瞬著兒子,「難道你要媽說,你是個知書達禮、溫文儒雅的好孩子,這種騙人的話嗎?」
這番話惹笑了餐桌上的江家人。
餐宴中很少開口的甘道雄,渾厚的嗓音徐徐出聲。
「爾謙,等你結婚後,就到總管理處來報到吧。」
「為什麼?我在兩年內結婚了呀。」聞言,他向母親抗議。父親一向少言,可一旦開口,就沒有轉圜的余地,只有老媽才能讓他改變心意。
笆夫人非常親切的向兒子說明。
「媽記得當時說的是兩年內生下孩子,就不用到總管理處,可現在距離兩年之期只剩下七個月,除非梓緒的肚子里已經有了三個月的寶寶,否則,絕對是來不及
笆爾謙惱得快咬斷牙根。「那我的公司怎麼辦?」
「你可以考慮轉賣給道雄集團,我想你爸應該會給你一個合理的收購價格。」
「什麼?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還有沒有人性呀?!」上晉可是他花了好幾年的心血一手打造起來的游戲王國,她居然要他把上晉賣給老爸的公司,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我不只有人性,還有很偉大的母性,所以才能包容你這個混小子這麼多年,都沒登報跟你月兌離母子關系。」說著,甘夫人都忍不住深覺自己真是世上少見的慈母呀。
笆爾謙翻翻白眼。他才是那個想登報跟她月兌離母子關系的人好不好!
太座既然開口,甘道雄立刻有所表示。
「爾謙,你下個星期就把上晉的財務報表拿到公司來,我讓財務部評估收購上晉需要多少金額。」
面對甘家最有權威的大家長,甘爾謙敢怒不敢言。
這對夫妻只會聯手起來惡整自己的兒子,居然還有人羨慕他身為甘家二少的身分,天知道從小到大,他們三兄弟根本就被當成母親的玩具,隨意擺布玩弄。
江梓緒輕笑的拍著他的手,安慰他此刻沮喪的心情,接著低聲在他耳畔悄悄說了幾句話,讓他神情驀然為之一振。
「真的嗎?」見她頷首,甘爾謙樂得舒臂將她一把攬進懷里,歡呼出聲,「哈哈哈哈哈,梓緒,我愛死你了!」
「你別這樣。」兩家的長輩此刻都在座,她微窘的推開他。
笆爾謙得意揚揚的睇向父母。
「嘿嘿嘿,爸、媽,你們的如意算盤恐怕要落空了,我不進總管理處,更不用把上晉賣給道雄集團了。」
「哦,為什麼?」
「因為梓緒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他喜孜孜的宣告這個天大的喜訊。
「梓緒,是嗎?」甘夫人望向她求證。
「嗯。」江梓緒羞怯的點頭。
「那很好。」她笑吟吟出聲,「不過我說兒子,你好像高興得太早了,除非你們能在期滿之日產下寶寶,要不然的話,你還是得進總管理處唷。」一盆冷水不客氣的朝兒子潑了過去。
笆爾謙揚揚濃眉,握著準老婆的手,向老媽嗆聲,「你放心,我跟梓緒會努力在期限前,把寶寶給擠出來的。」
餐桌上的數人都被他的話給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