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母親與世長辭已屆十年了……
伴著秋雨的夜清清冷冷的,成雅晏坐在屋頂上陷入沉思。
從奧宅回來之後,她輾轉難眠,索性爬上屋頂想心事。
這是她常做的事,也可以說是梅花幫成員的習慣。
亞德的動機無疑刺中了她內心的最深處,若說夜姬和梅花之間有所關聯,那唯一關鍵就是她的母親——片桐靜。
由于害怕星藍海鑽石的詛咒會殃及夜姬里的成員,為此夜姬的掌權者原田雪子毅然決然的結束了夜姬的「壽命」,而片桐靜為此處于自責中而無法自拔,她不甘心夜姬因為她而結束,為了掩人耳目,她離開日本來到了台灣。
為延續恩師所創立的夜姬歷史,片桐靜收養了一干孤兒,暗自訓練她們取代了夜姬,並且用了中國的國花為組織名。
案親在單純的公務員生涯里,完全未察覺母親的另一種「身分」,他根本不知道母親就是梅花幫人人敬崇,尊稱「靜女乃女乃」的女子。
成雅晏在母親的教之下,成為梅花幫內頂尖的高手,也成為她臨死前唯一托付的對象。
于是,她開始假借母親之名,捏造母親依然存活的假象,在急召梅花幫內一名聰明的女子接任幫務之後,她便開始為了找尋另一顆鑽石而奔波……
「喂!你會感冒的。」
底下傳來關切的呼喚,令她在瞬間擰起了眉頭。
夜里,路尹高大的影子因為路燈的照射而顯得更為頎長,堆滿笑意的他仍然十分和氣。
不知他站在那兒多久了,雨絲弄濕了他的發,微亂的發型為他增添了亞德才有的瀟灑味兒。
「你怎麼會……」
她突地跳起,這才驚覺雨勢不知何時已變大了,由于屋頂上一片濕意,使她的腳底打滑,眼看她就要從屋頂上滑落。
成雅晏正欲找尋能夠攀附的地方,不過仍是遲了一步,她的身子不偏不倚的跌入路尹的鐵臂里。
「你是怎麼爬上去的?」他真的很好奇,這年頭還有人會爬上屋頂沉思?真是特別!
她忙不迭的掙月兌他的懷抱,在平撫加快的心跳後反問︰「你別管,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里?」
「亞德說的,你不是老師嗎?今天你有到公司來進行學校的教學觀摩,他好像跟你的校長很熟。」
「可惡!」原來是他,所謂透過「一層又一層的關系」,說穿了也不過爾爾。
「你來這里做什麼?」
「找你!」
路尹其實很無辜,因為在成雅晏離開之後,亞德便飛快的準備好一只行李箱和一張地址,在丟給他這兩樣東西後就二話不說地將他趕出家門。
路尹覺得莫名其妙,可是兄長的命令他向來鮮少違抗,因此他便照著紙上的人名和資料,硬著頭皮找到了這里。
亞德的叮嚀言猶在耳,亞德說她是他的「負責人」,在自己恢復記憶之前,她必須負責照顧他的生活起居。
聞言,成雅晏因這家人的不可理喻而瞪大了眼。
「你的意思是,從現在起……你要住我家?」
路尹認真的點了點頭。
有沒有搞錯?他竟然還十分肯定的點頭?
她因為沒有朋友,所以未曾接待過訪客,更別說是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他!他是害她和奧家牽扯不清的原因。
「我記得我沒有答應這件事!你以為擅自跑來就可以強人所難嗎?」
「別生氣嘛!」他輕聲地道︰「你不能否認你必須對我負責啊,這位大姐!」
「什麼大姐?」她為之氣結,「你別真當自己是二十歲,你的實際年齡可是比我大!」
路尹心想,反正他現在也無家可回,只好死賴著她,雖然他也覺得亞德的提議十分荒誕。
「所以……」他跟在她後頭,意圖跟她進屋。
「你干什麼?」她回身瞪著他。
他指了指屋內和濕淥淥的衣服。
「進屋去啊!我得換洗一下,不然會感冒……」
「誰準你進來?」她惡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在將門關上之前,朝他低吼︰「你休想,快回家去吧!‘小朋友’!」
「喂!」他拍著門板,無奈的說︰「你怎麼把門關起來了?」
「回去啦!你听不懂嗎?」
「不行!你要負責幫我的,不是嗎?」
「我不要!」
「不要也不行,事情已成定局,你只能這麼做。」路尹轉而移到窗邊。
見他移向了窗戶,她立刻將所有的窗戶緊閉,並以不再發出任何聲音來表示拒絕。
他一臉頹喪的翻看著亞德給他的行李,他發現自己身上除了剛才坐計程車所剩的零錢之外,他可以說是身無分文。
他相當感慨,認為這是他一生中遇過最不可思議的際遇。
他像個事業有成的總裁嗎?他覺得此刻的自己像極了淒慘落魄的流浪漢。
凝視著屋內,路尹不甚明白自己為何要有求于成雅晏。
她真的可以幫他嗎?
冷靜!她必須冷靜!
成雅晏在屋內不安的來回踱步,她的焦躁來自于門口的那個人。
奇怪了!他在門外是死或活與她何干?為他人著想向來不是她的作風,她是冷漠無情的人啊!可是她為什麼睡不著?而且目光還不由自主地往門外飄,耳朵更是不听使喚的傾听著門邊的動靜?
般什麼啊!
她瞄著由窗簾透進的光線,再看看牆壁上的時鐘。
已經早上了!他應該放棄了?應該走了吧?
成雅晏在打開窗戶的剎那,一種莫名的期待涌現心頭,可是,她除了呼吸到清新的空氣和看到地上的一片濕意之外,沒有半個人影。
她沒來由的惱火,氣怒他的放棄,並未持之以恆,也為自己的矛盾感到可笑。
以他自認為是一名二十歲少年而論,她的作法是否太狠了?昨夜的雨不小,他又好似沒有帶傘,他好像真的無處可去,他會不會感冒……
種種問題充塞了她的腦袋,終于,她停止踱步,心情惡劣的拍著自己的額頭暗斥。
他死不死干她何事?她是座冰山,怎麼能夠輕易地動搖、受左右呢?
抓起書本,正當她準備出門時,開啟的門邊有一個沉重的物體滑落,若非她反應極快的扶住,路尹的頭肯定會朝著地上敲去。
「喂……」他沒走?他竟然窩在門邊睡著了?
他的衣服依然濕冷,額前的發絲因雨而散在眉前,緊閉的雙眼有兩扇濃翹的睫毛,搭配著尖挺的鼻梁,在清晨曙光的照射下,他的五官立體而優美;若不是感受到他體溫的異常,她會因此而看傻了眼。
成雅晏撫觸他的額,她不由得驚呼。
怎麼?年齡降到了二十歲,連身體也變得不堪一擊嗎?
審視他額頭上的傷,她不禁憐憫他。
他也真是夠倒霉了,受了傷得不到家人的安慰也罷,更慘的是有家歸不得,現下變得更糟,還生病了!
「醒醒!這樣你也睡?」她用力地搖他。
路尹好看的眉毛蹙成了川字,迷迷糊糊的尋找聲音來源,但仍是沒有睜開眼楮。
路尹很順從的被成雅晏扛進了屋內躺在床上,在急急忙忙地塞了一包退燒藥給他吃後,她開始翻找他的行李。
與其說是行李,倒不如說是一只裝有東西的袋子,里頭只有一套西裝,連換洗衣物都沒有!他的皮夾更是可笑,里面除了身分證之外,只有幾塊零錢,連買碗泡面都不夠!
那個亞德真狠!
她現在才明白,她的鐵石心腸比不上奧家人惡毒。
沒法子了,她咬了咬下唇,在她端了一盆熱水和拿了毛巾、睡袍之後,走回床邊,瞧著他的好身材猛吞口水。
她該怎麼辦?盡避母親教授她許多女弟子們自救的方法,但要她幫助一名男子,這還是頭一遭!
不過,他渾身發熱,白痴也知道必須先褪去他的濕衣裳才行!
可是,她是女人,他是男人!她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像極了趁人之危的不良份子,她的內心不斷地掙扎。
「喂,你醒著嗎?」她自己也無法確定他是否可以清醒。「你得把衣服換掉……」
路尹連一聲難過的申吟都沒有,只是沉沉地睡著。
「好吧!要我換可以,你可別中途醒來呀!」她暗自祈禱。
一解開他的襯衫,她的臉龐在瞬間泛紅、發燙,因為他健美、無贅肉的胸膛在此時展現在她面前;他的身材極為完美,在濕毛巾擦過他的胸膛時,細小的水珠幸福的躺在他寬闊的胸前,好似想迫不及待的融入他的體內。
成雅晏解開他的皮帶,她彷若可以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雙手不由自主的顫抖,因為她即將面對挑戰——拉開他褲子的拉鏈。
怎麼辦?她屏住呼吸,眯起眼楮,盡量讓自己的視野變得狹隘,可是,當鏈子將走到「終點」時,她的呼吸更沉重了,還有不可思議的熱潮涌上了她的鼻腔。
救人是神聖的!
她不斷地用這句話催眠自己,但由鼻內流出的血液無情的宣告她的催眠失敗。
不管了!她把心一橫,拋棄了羞恥心,在迅速的褪去他的褲子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擦拭他的身體,在第二次流出鼻血時,她已為他穿上睡袍,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