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關惜芸終於如願的回到了家,可是歐宇錫的隨行卻不是她所期望的事情;而這棟屋子似乎也反應了她的心情,才八點多,黑漆漆的大樓只有庭院燈自動自發的亮著。
步入一樓客廳,關惜芸連續按了兩次的按鈕,不僅燈沒亮,突然啪的一聲蹦出火花之後,就連外面的庭院燈也失去光亮。
「停電了!」關惜芸叫了一聲。
「總電源在哪里?」歐宇錫冷靜的聲音傳來,和她的驚慌失措形成了極端的對比。
「啊——好黑,我看不到四周!你人在哪里?巧甄呢……」
「惜芸,你冷靜點!」
歐宇錫沉著的等待眼楮習慣四周之後,他藉由微弱光線先是看到關巧甄對現狀莫名其妙的表情,再來則是听到關惜芸因為過度慌張而被絆倒的慘叫聲。
「哇!好痛……」關惜芸跌坐在地板上撫著痛處哀號著。今天的她已經夠倒楣了,回到家還要面對一片黑暗。
「媽咪,怎麼了?」關巧甄循著聲音的方向模黑而來,才走近,突然恢復的光亮讓關巧甄很清楚的看到母親的苦瓜臉。
歐宇錫居高臨下的看著關惜芸的模樣,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你怎麼像個孩子一樣?巧甄都比你爭氣多了。」
「她一向很大膽。」關惜芸驕傲地表示︰「連蟑螂都不怕咧!」
「是嗎?」他微偏過頭瞧瞧小家伙,同樣有著驕傲的神情。
他微笑的蹲子夸獎她︰「巧甄,你很勇敢喔。」
「對啊,我連跌倒也都不會哭耶,媽咪羞羞!」關巧甄天真的取笑母親。
必惜芸嘴巴一噘,伸手拉過女兒往懷里藏,邊笑道︰「你哦!敢笑我啊?」
必巧甄被母親的雙手弄得好癢,不停的咯咯笑著。
兩人笑鬧的模樣在歐宇錫心中形成一道暖洋,深深地沖擊著他,也堅定了自己不會放手的決心。
他從未抱持不婚主義,他只是不想花費太多時間在茫茫人海中尋尋覓覓,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必須和他共度一生的女子依然是她。
一生,好漫長的日子!但,端詳他和她共有的孩子,莫名的滿足立即填塞著他心里最彷徨的空間。
「來!」歐宇錫張手加入一大一小的嘻笑中,睇著時間,他說︰「你要上床睡覺羅!」
「嗯?現在嗎?」關巧甄對這個只有見過二次面的叔叔相當喜歡,尤其是躺在他懷里,好舒服!所以對他一切的安排都很順從。
他瞥了仍然躺在地板上的關惜芸一眼,低聲責備的問︰「你該不會都讓孩子陪你到三更半夜才上床吧?」
必惜芸的表情已坦誠了一切,他回以譴責的眼神,轉而溫和的對小可愛說︰「晚上九點前上床睡覺才是乖寶寶。」
「嗯?」關巧甄疑惑地咬了咬下唇,依然猶豫不決。「可是……我都跟媽咪一起睡耶。」
「這樣好了,我先陪你睡,因為我還有事要跟媽咪商量。」
必巧甄似乎仍听不太懂,以滿是不解的眼神看看母親,再看看眼前這個長得很好看的叔叔。
「叔叔,你要跟我媽咪說什麼?今天你還沒跟她說完嗎?」
必惜芸才想答話,他已搶著開口︰「因為我和你媽咪要結婚,所以要談比較久。」
「結婚?」關巧甄可愛的臉蛋皺成一團,很顯然她不懂這兩個字的定義。
「是啊!因為我是……」
「歐宇錫,你別太過分!」關惜芸出聲打斷他接下來想表達的事情,怒瞪著他道︰「她什麼都不懂,你別誤導她!」
「我誤導她?」歐宇錫反而搖搖頭,根本不受她的威脅,繼續對關巧甄說道︰「巧甄,你知道媽咪為什麼都沒有告訴你,你的爸爸在哪里嗎?」
必巧甄忽然不知所措的看著母親,「媽咪。」
「媽咪從沒對你說,是因為……」他再望著關惜芸慘白的怒顏,柔聲道︰「你爸爸做了讓你媽咪傷心的事。」
「那……」關巧甄小小的心靈中,對父親的印象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不過,並不代表她不會羨慕,只是……
「我如果說,我是你爸爸,你……」
「你是我爸爸?」關巧甄低垂的頭因此抬了起來,她的眼中充滿興奮,原本下垂的嘴角也興高采烈的揚起。「真的嗎?」
「是啊!」他應允,也許是小家伙的情緒感染了他,他也跟著高興地笑著。
必巧甄的好心情是十分明顯,關惜芸只有挫敗地看著他和女兒相認,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這算什麼?他平白無故的跑來認親,完全抹煞了她多年來的努力,而小家伙誠實的反應她渴望父愛的神情,卻教她自責了起來。
「媽咪!原來帥叔叔是爸爸!我有爸爸了!」關巧甄在歐宇錫懷里蹦蹦跳跳,二話不說的將他領往關惜芸的樓層,還有她的房間。
必巧甄因為關惜芸溺愛的教育方式,讓原本是關巧甄的臥房空間全擺放下堆積如山的女圭女圭,就連床上也被尚未打開的禮盒充斥著。
歐宇錫忍不住對這樣的景象嘆息,轉往關惜芸的房間,一張古董貴妃椅赫然佔據了他的視線,這一張椅子和當年……
他靜靜地撫模椅子熟悉的觸感,往事一幕幕重回記憶,包括他酒醉時模糊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刻劃在他的腦海里。
「爸爸,我都跟媽咪一起睡哦,因為媽咪說沒有抱著我會睡不著。」關巧甄窩入棉被里,探出一顆頭向他招手。
听著關巧甄坦率的稚語,他立刻明白關惜芸會讓女兒的房間淪為女圭女圭屋的真正原因。也罷!他以後有的是時間好好的導正女兒的教育方式;現在,他無法拒絕這小家伙的邀約,鑽入棉被哄她入睡才是他目前最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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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在地板上躺多久?」
約莫半個小時後,歐宇錫緩緩地走下樓。一樓充斥著古色古香的擺設,仔細觀察,這些用來當裝潢的擺飾並不是便宜的地攤貨,就連小巧的裝飾品也價值不菲,可以想見這層樓的主人亦是個愛好古物的雅人。
「巧甄睡了嗎?」關惜芸也忘了自己躺在地板上,自從他和女兒上樓之後,她便傻傻地瞪著天花板上的珠簾吊燈,沒注意到時間,只因為她想事情想得出神了。
與其說想,倒不如說她正在反省檢討;當她每一次都死鴨子嘴硬不听辜玟勸告的時候,她就會得到報應!
現在,一個她深愛的男人說要娶她,她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這場婚姻,她根本沒有地位,歐宇錫只是要女兒罷了!她也只是一個完整家庭的假象,一個……有名無實的婚姻。
她從未奢望自他身上得到任何東西,否則她不需要躲得遠遠的,而現在他願意給她一個家,可是她卻不想要。
「她很容易就入睡了。」他多花了二十分鐘才舍得離開女兒身邊。
「那……謝謝你送我們回來。」關惜芸下著逐客令,指了指大門道︰「已經很晚了,你該回家了。」
「你如果忘記,我很樂意提醒你。」歐宇錫的語氣平穩,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坐入廳里的沙發。
他不準備走?
「你不回家嗎?你不怕你家人緊張得去報案嗎?大家可是都有見到你和我同行,我想,歐總經理一定會以為我吃了你!」她屈著膝,藉著打量膝上的瘀青來排除恐懼。
唉,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怕他怕得要死。如果是因為小家伙的身世,那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她又在怕什麼呢?
「我剛才已經打過電話回去,我今晚會留在你這里。」
啥?她沒听錯吧?
「你要留在我家?干嘛?我又沒有空的房間收留你。」
「明天……」歐宇錫自顧自的開口,對她的錯愕視若無睹,「我們去辦結婚登記。」
「明……明天?」這下子可好,她整個人跳了起來,「你說什麼呀?我又沒有答應要嫁你,你神經病啊!」
「你願意與否都與我無關,但我是非娶你不可。」他的冷芒更為森寒的瞪著她,「我不能讓巧甄有個父不詳的缺憾。」
「口口聲聲都是巧甄,你的眼中只有她而已;我們根本不需要結婚,你一樣可以陪著她成長啊!」關惜芸憤懣的表示。自從他再次走入她的生命,他的眼、他難得的溫柔全都給了女兒,一如現在,根本不需要任何手續再去證明他們是親子的事實。
「總之,你偷偷的生下她就是一件欺騙我的行為,欺瞞我在先,你沒有資格拒絕我做任何補救的決定。」
「你、你別自以為優勢,是我決定讓她來到這個世界的!你憑……」
「你的意思是,你曾想過拿掉她?」他離開沙發,緊握著她的肩。
他在意關巧甄,是因為她是他的女兒,而他更在乎關惜芸是否曾經想放棄這個孩子,這個他們共有的孩子。
「我沒有!」關惜芸馬上否決,她愛這個小家伙勝過愛自己,怎麼可能舍得放棄。
得到她的否定,歐宇錫緊揪的眉宇連同壓制她的雙手一松,轉過身快步地走回沙發,因為自覺他的失控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小家伙的緣故,而是她!
必惜芸所有的一切永遠都可以輕易的牽動他,一如她因氣怒而嬌俏嫣紅的臉龐,更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吻,以及強烈擁有她的沖動。
「那麼,就別再和我爭論結婚的事。」他微啞的嗓音差點泄露了自己剛才的激動。
「除了女兒,你難道沒有其他的原因?」她以低到不能再低的聲音說著。她多麼的渴望他還有別的理由。
就是這樣,當他尚未出現的時候,她不曾這麼想過;現在,才一天的時間,她好希望他還有其他的理由,一如她多年來隱藏的情感,她好希望他是因為愛她才娶她,而不是……
「我還能有什麼原因?」歐宇錫冷硬的話刺傷了她的心,他絕情地說︰「你應該要為你的所作所為道歉才是。」
「道歉?」關惜芸一怔,「小家伙你不也很疼愛?」
「我愛她,但你偷偷生下她就是不對。」
「這跟結不結婚沒有關系。」她固執己見,知道一旦建立了婚姻關系,她可以預期自己無法抑制的情感也會因此而爆發,她不想要這麼痛苦的愛戀。
他凝思片刻,對她的拒絕做了另一番的解讀。
「你是怕同床共枕的生活?」
「什麼?」還未理解他的話,又听他繼續說話。
「你放心,我們可以分房睡。」
「這不是分不分房的問題。」她很懷疑他是不是因為對女兒的愛而沖昏了頭?他明明那麼聰明,怎會听不懂她話里的涵義?「不過既然要分房,那有沒有結婚不就沒什麼分別,不是嗎?再說,你家離我家有段距離,我的店開在這附近,我上班很不方便。」
「這不是理由!總之,事情就這樣決定!」歐宇錫倏地起身拉著她往樓上走。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關惜芸措手不及的跟著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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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入屬於自己的樓層時,關惜芸的腦袋馬上恢復運轉。
「什麼叫你的決定啊?我不要……」
「噓!」他的手捂住她的嘴,湊近她的是一雙隱含怒意的眸子。「你最好小聲點,巧甄在睡覺。還有,我警告你!在小孩子面前,你最好別和我吵架,我不想讓她看見我們不合。」
「我們本來就不合。」即使再氣怒他蠻橫的箝制,但關惜芸還是配合的低聲下氣。
看來,他比她還重視孩子的教育。
等等……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明天她就得和他草率的完成終身大事了!她怎能不緊張?
「來!」歐宇錫挽著她的手來到貴妃椅邊,「今晚你先睡這里吧,我會一直在你旁邊。」說完,他往椅邊的長方型沙發移去。
她明白他的用意,他想監視她?「這是我家,你不要像防賊一樣防我!」
「所謂家賊難防。」他清冷的反駁。
「你說什麼呀?」她瞪了他一眼,只見他已橫躺打算入眠,她只好返身到臥房里拿了兩條被毯走出來。
「喏!」關惜芸將被毯遞到他面前。
他半睜著眼,迎上她關心的眼眸。
見他一動也不動的像傻了似的,她索性好心地將毛毯覆蓋在他身上,再急急的走向窗邊,把所有冷風會竄進來的地方鎖好。
「今天有冷氣團到來,越晚會越冷,需要開暖氣嗎?」她問著,回身時看見他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著自己。
他凝視她的冷芒中閃過一道微光,似乎是她企盼已久的……
算了!她逼自己別往下想,她不想再自欺欺人了。閃過他的注視,她將小夜燈插好插頭後說︰「我再去多拿幾條棉被好了。」
「惜芸!」歐宇錫輕喚的聲音,突然變得好柔軟。
已經好久,沒有听到這樣的叫喚聲了!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他一喊她的名字,猶如抓到了她的弱點般,教她頃刻間軟弱無力。
四年!她還是無法抵抗這個只有他專屬的呼喚聲。
「什麼?」她怯怯的問,沒有看他,卻依然感覺到他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
「你還是只會照顧別人而已。」
望著她單薄的身子,他有感而發地嘆息。幾年前她瘦弱得像風吹過就會倒似的,現在,即使懷孕生子了,她還是體態輕盈得像個發育未全的少女。
「過來吧。」他對於她的柔弱還是無法釋懷,伸出手,輕而易舉地將她抓得牢牢的。
在他暖情的牽引下,她順從的躺了下來。
「你別一直睜著眼。」歐宇錫提醒她,「明天還有一堆事要做,你還得費一番精神去面對我的家人。」
「家人!」她怎麼忘了這件事?她還在抗爭呢!
可他的手掌正催眠著她,溫柔的摩擦著她的臉頰;這是他從關巧甄身上找到的入眠方式,她們是母女,相信使用同樣的方法,應該可以得到預期的結果。
丙不其然,關惜芸的抗議全都被瞌睡蟲淹沒了!粉色的唇瓣也因為進入睡夢而微啟著。
他舍不得抽回自己被緊緊反握住的那只手,沉醉於她的嬌美而無法自拔;傾听她的夢囈,他不自覺的動心了。
「你知不知道我好……愛你……你……不愛我……就別……和我……結婚……」
她不斷的重復這些話,等於一次又一次的讓他原本煩亂的心更加掙扎。
他對她的情感存有太多疑問,他根本無法體會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如何產生濃烈的愛情?
他甚至鄙視一見鐘情,因為他不相信短暫的相處能夠讓她萌發並堅持長久的愛戀,甚至不惜以擁有他的孩子來尋求慰藉。
他冷情,是針對公事;可對於她,他已無法再以一貫的面貌看待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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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日,此棟大樓的住戶們不知是剛進門還是準備出門,全都聚集在一樓的廳里;尤其是辜玟在發現一雙男人的鞋子之後,她已然呆立在門邊許久。
出現的好友們唯獨不見關惜芸人影,那麼……也就代表這雙鞋的主人正在關惜芸的樓層羅?
也許是大家都有共識,面面相覷之後,還沒醒的、想睡的全都清醒了!這個地方從沒有男人來過,更別說是進駐這個地方一整晚。
奔玟才緊張兮兮地回身想往上沖時,樓梯口的兩個人著實將所有的人嚇傻了眼。
歐宇錫?
「芸?」辜玟微愕地看著她哀怨的神色;他會來,對辜玟而言是預料中的事,但他如果是來帶走關惜芸,那關惜芸應該會很高興,而不是……
歐宇錫睇著眼前唯一熟悉的臉孔,搶在關惜芸之前開口︰「我們得出門了。」
「出門?」辜玟可不希望從他嘴里听到些什麼,她相信她的朋友此刻很不安;即使關惜芸在友人之中算是年紀梢長的一個,但她的天真爛漫和善良反而讓她和同齡的人格格不入。
瞧,關惜芸正一臉求救的看著她。
「芸,這麼早,你的店都還沒開呢。」辜玟一派了然的說︰「你們要去吃早餐嗎?不用了,我已經買了。」
「是、是啊,我肚子餓了。」關惜芸和辜玟一搭一唱。
然而,歐宇錫對兩人的邀約並不領情。
奔玟只好乘機將關惜芸拉子,低聲問︰「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要娶我。」關惜芸的聲音一點兒也不開心。
「娶你?今天早上?」這麼趕?
「嗯,他……」
必惜芸還未說完,歐宇錫面無表情的將她再度順利的拉回身邊。
他爭奪的舉動更引起了辜玟的不滿,辜玟裝腔作勢的咳了兩聲,以提醒的語氣對關惜芸說︰「芸,你別忘了你今天還有一個重要的約會。」
「約會?」關惜芸狐疑極了,一時反應不過來。
奔玟於是揚聲驚呼︰「就知道你會忘記!上次那位劉先生不是約你今天中午吃飯嗎?」
「劉先生?」關惜芸立即領悟的大力點頭,「對哦!我都忘了……」
「劉先生?」歐宇錫冷聲冷調的插了進來,體內一股陌生的翻騰情緒已讓他無法分辨她們所言的真實性。他淡漠的睇了關惜芸一眼,女人美艷的外貌絕對無法阻止男人的遐思,可是他就是不想讓別人有覬覦的機會!
他拉起關惜芸的手往門邊走,離去前撂下的叮嚀亦等於告知大家他已明白真相。「幫我照顧我女兒,晚點我會來接她。」
奔玟當下對著好友離去的背影嘆息,一切只能歸咎於命運吧?早叫她別去動物園,就是不听!現在可好了,不過,對於他在一日之內決定娶關惜芸為妻的動機更令人匪夷所思。
看來……關惜芸只能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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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坐上他的車,關惜芸和他依然只有沉默;反正她也習慣了他的不言不語,索性開始玩弄身上的毛衣,手腕上的毛球給了她打發時間的機會。她無意識的抓著,也不知過了多久,便被歐宇錫打破沉寂的聲音嚇了一跳。
「你開了什麼店?」
「啊?」她胡里胡涂的應了句。
「你說你有開店,性質是什麼?」
「服飾和餐廳。」關惜芸老實的答道,卻不懂他怎麼突然對她的店有興趣?
「生意如何?」歐宇錫又問。
「不錯啊!」她瞥見他深鎖的眉頭,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而補充道︰「有什麼不對嗎?」
突然,歐宇錫又不說話了。緊盯著前方的車輛,他心頭的悶氣卻無處可發。從她所居住的環境,就可以了解她的衣食無缺;可他還是莫名的感到生氣,尤其是那未知的人名出現之後。
「你真懂得運用資金。」
他嘲弄的口吻听在她的耳里,讓她深感委屈和憤怒,更引燃她的脾性。「你是什麼意思?」
「你認為呢?」所有的人都很清楚她的過去,而那些所謂的開店資金,可想而知是如何到她的口袋里?
她深深地被刺傷了!她的確曾擁有數不盡和價值不菲的禮物或飾品,若說她未曾變賣過其中的幾樣或轉賣,難免有騙人之嫌;但大多數的東西她全都捐贈給慈善機關了。
「我開店的錢全都是靠我在公司的業績表現換來的!」她顫著聲提醒他,當年她可是個價值百萬的超級業務員。
「又有誰知道?」
「我不管你信或不信!如果你想和我吵架,大可以明說。」關惜芸只消一激動,全身就會無法抑制的顫抖;面對一個她最不想傷害的人,他為什麼總是輕易的教她痛心至此?
她揮別過去的荒唐,建立自己所屬的一切難道也有錯?她為什麼還要接受這些指責?
靶受到她的受辱和受傷,歐宇錫忍不住在心里低咒著;他其實並不想說這些,他其實只是想了解她在他未知的四年里,是否還有別的男人?
而他明明知道答案,卻還是想听到她的證實,因為他很不安。
「那麼……劉先生是誰?你的金主之一?」
「什麼劉先生?」被激怒而失去理智的關惜芸放聲大呼︰「你說話怎麼顛三倒四的?四年來我的心中只有工作和巧甄,哪還有空去交什麼金主?無聊!」
聞言,他懸在半空中的心才得已放下,對她的批評不怒反喜。可是他的不擅表達教他不知如何安撫她,只有怔怔地任由她發泄的怒吼充斥著整個車里。
可,這樣的她依然讓他無法移開視線;終於,他放棄了駕駛。
而讓她驚覺車子停在路邊的,是他欺來的吻,結結實實的封住她的口。
這是一個熱烈的吻!關惜芸感覺到他炙熱的氣息流竄到她體內,點燃她熄滅四年的熱情。
她無法拒絕歐宇錫突然的舉動,因為她同樣渴望他的溫柔;閉上眼,她安靜地順從他的引導,讓自己淪陷在無法自拔的愛戀之中。
而他為什麼又吻她?她不想問,更不想破壞她為自己建構的綺想,她寧願當作是他愛她的舉動,即使片刻也好……她也可以享受幸福的感覺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