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輕雷落萬絲,雯光浮瓦參差,
有情芍藥含春淚,無力薔薇曉枝。
日纏纏綿綿的細雨,可不是"一夕輕雷"便罷。閑閑無事,外面又不能去,賈鈺信步到了秦名的住處。
"秦名啊!"討好的聲音,因為擅自讓他的小師妹雲倩進賈府,秦名有一陣子沒理她了。
"主人有何吩咐?"看著她把一串帶雨的櫻花插入瓶中,秦名嫌惡的皺皺鼻子。
"很香的。"賈鈺湊近花聞聞,"秦名你不要擺個臭臉給我看好不好!"
"主人有何吩咐?"音量提高了幾個分貝。
"咦,秦名啊!你房里好象有一股奇怪的香味。"居然不理睬她!從雲倩來後,他一句話也不多說,每天只是"主人有何吩咐?""是。""屬下立刻去辦!"真是乏味!
"哇,秦名這是什麼?"賈鈺大呼小叫,"是雞湯嗎?"
沒回應。
"好象還有一股藥的味道也!"賈鈺繼續自言自語,"秦名啊,雲倩會做藥繕嗎?"
"你要喝就全給你喝算了。"看她饞成那個樣。
"真給我喝?"
秦名酷酷地轉身。
"待會兒你小師妹來了不許說話!"先命令他。
"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我會說是你喝的嗎?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是。"
"哇,秦名,你對我真好!"她歡呼雀躍,"你不要心痛!"
"不會。"什麼呀!
"那我喝了!"
"隨便。"那麼多廢話!
"我真喝了!"有點不好意思!那是人家小師妹煮給他喝的愛心雞湯哦!
沒有回答。
"我喝了。"
滿意地舌忝舌忝唇,望望站在窗旁的背影︰"秦名,你到底喜不喜歡雲倩呢?"她像三姑六婆一樣三八的問道。
"主人管太多了。"
"噢,"她好象听到腳步聲來了,"秦名,你先退到簾後去!"
"大師兄,大師兄在嗎?"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與此同時,"叭"的一聲,一塊碧綠的玉自簾後落下。
"是雲倩哪,你大師兄剛剛出去了。"確定他不會出來礙事後,賈鈺安然落座,坐到離桌子遠一點的地方。
"雲倩給賈大人請安。"
"免禮免禮。雲姑娘真是心靈手巧啊!"她微笑著看那只空碗,"秦名要是娶了你啊,那真是他的好福氣!"
"賈大人見笑了。"
"哎,怎麼是見笑呢?像我,就沒有那個好福氣!"這是暗示她,以後炖湯的時候也不要忘了她,讓她也沾沾秦名的光。
"賈大人要是不嫌棄,那雲倩以後也給賈大人送一碗。"
"怎麼會嫌棄呢,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秦名在後面听了一定會氣死!"那就有勞雲姑娘了!"
"賈大人客氣了。"
微笑著打量雲倩。哎!可惜自己手腳苯,有時候不滿意下人做的菜,又懶得去外面吃,要是也會做菜的話,自己也可以安慰一下自己的胃!要是能把她留下……
"大人。"被賈鈺的目光看得有點不好意思,"雲倩……臉上有什麼嗎?"
"沒有。"賈鈺打著哈哈,不能為一己之私壞了秦名的好事,"雲倩哪,秦名對你可好?"
"大師兄啊,"嬌俏的臉上一抹淡淡的愁雲,"大師兄對我很好!"
"是啊,是啊,"秦名這個臭小子!"他剛才對雲姑娘炖的湯可是贊不絕口呢!"秦名一定會氣到吐血!
"真的啊!他終于喝了!"
"他以前都不喝的嗎?"好可惜!也不端來孝敬她!
"嗯,大師兄好象不喜歡我住在這里。"避她像避蛇蠍一樣。
"沒關系,有大人我給你撐腰呢!"賈鈺朝她眨眨眼,"秦名他不敢說不喜歡!"
"雲倩謝過賈大人!"
※※※※※※
"大——師——兄!"賈鈺慢慢掀開簾子,拾起那塊玉,"你的小師妹已經走了!"
沒有回答。板得死四的一張臉,只有一雙眼在狠狠地瞪她!
"又生氣了!"賈鈺撇撇嘴,"要不要我把你放到床上,再請小師妹來照顧不會動的你啊?"真是不領情!
"她不會連點穴都不知道!"穴道被她解開,秦名立刻轉身背向她。再多看她欠扁的臉幾眼,他一定會控制不了自己!居然用那樣卑鄙的手法點他的穴!
"是啊,你的小師妹冰雪聰明,"旋身躺到一張椅上,"怎麼會有人苯得連被點了穴都不知道呢?"仔細檢查這塊玉,還好沒摔壞!不然就虧大了!
"你倒是佔了便宜!"簡直把雲倩當廚娘用!
"是啊!"真該叫皇上來治治她,"老態龍鐘的女人!"說話的語氣像他的父親!
"我這也是沒辦法啊!"會頂嘴了嘛!"我要是不老態龍鐘,再和藹可親一點,那你小師妹可就要向我投懷送抱了!"她也不丑啊,秦名難道就沒有壓力?
瞅瞅外面,雲消霧散,雨也快停了。天氣好,快快打發秦名上路吧!瞟一眼面前的大木頭︰"秦名啊,你真要跟我十年?"
"是。"
"為什麼?"他應得還真快!
"願賭服輸!"所以他現在才會受她欺負!
"噢,"真是只趕不走的蒼蠅,"我的命令你都听?"
"是。"听又不一定會做。
"好!"賈鈺擊掌,明天,她就要下一劑猛藥!
"秦名啊秦名,你怎麼還不來呢!"對著一大桌酒菜,望望已經把頭靠在她肩上的雲倩,賈鈺瞅瞅外面,仍沒有秦名的影子。
"賈大人,"已經醉得差不多的雲倩把頭滑到了賈鈺懷里,"你說,大師兄,他,真的,會來?"
"雲姑娘放心。"該死的秦名,還不快來!她給雲倩下的藥快要發作了,到時候她也沒辦法!
"賈大人,雲倩覺得好熱!"一雙手滑到自己領口就要扯開自己的扣子,"大師兄他一定是不理我了!"
"嘶——"一聲。賈鈺哭笑不得地望著自己只剩下半邊的袖子,"雲姑娘,你扯到我衣服了!"劉公公說一杯酒就足以讓藥性催發到最烈的程度,她是不是讓雲倩喝太多了?
"賈大人,大師兄他都不理我。"一雙水眸開始漲潮,"他老是躲我!"
"哎哎,雲姑娘你別哭!"眼看自己一身衣服就要被那雙已有了淚霧的眼給弄濕,賈鈺安慰地拍拍已躺到她大腿上的雲倩,"秦名不是這樣的。"
"大師兄一定討厭死我了!"眼淚開始流出來,"那天,我穿了你讓我穿的衣服去見大師兄,他把我罵了一頓。"雲倩一雙手在桌上模來模去。
"他沒有反應嗎?"那是她好不容易從妓院弄來的衣服。雲倩穿上後連她都看呆了,秦名這個大木頭真的無動于衷?
"有是有,可是……可是他又……"
"慘了!"賈鈺望望自己的濕了一大片的白衫,再瞧瞧哭的梨花帶淚的雲倩,嘆口氣,秦名啊,你還不來救我!"雲姑娘別傷心。"
"大師兄他一定看不起我,"雲倩的手在桌上模到了一個酒杯,"雲姑娘拿穩了!"她要喝酒嗎?
"謝謝,賈大人,"雲倩把酒杯移下桌,酒在杯里晃晃蕩蕩,好些濺出杯口,落到賈鈺的衣服上,"賈大人,這酒,好奇怪。"想把杯湊到唇邊,不料手卻一抖,杯中的酒全倒了出來。
"雲姑娘!"賈鈺仰天長嘆,欲哭無淚,她的前襟全被打濕了!嗚呼!
"賈,賈大人,全在你身上了嗎?"一雙小手在賈鈺胸前模來模去。
全在我身上?這是什麼話!她制止住那雙移到她前胸的手,"雲姑娘,你把酒全倒在我身上了!"
"噢。雲,雲倩給大人請罪,"不安的扭動身子,把臉湊近賈鈺,"大人,我看不清你!"
"看不清就別看了!"雲倩真的很漂亮!那麼近看她,臉上居然仍是那麼細膩,一個毛孔也看不到,真讓人羨慕。
"大人。"她把眼淚全抹到賈鈺衣服上,"那天,大師兄,他明明抱緊了我的,可又把我推開了,還罵我罵我不知廉恥,傷,傷風敗俗。"她現在幾乎是半掛在賈鈺身上了。
"是嗎?"秦名那個家伙還是有反應的嘛!
"大,大人,大師兄,他還沒來嗎?"一雙手開始在賈鈺臉上亂模。
"會來的,雲姑娘放心,"幸好她讓店家給她單房的一個雅座,不然可真是傷風敗俗了!她現在可是賈大學士,一個男人!和一個喝醉了的女人拉拉扯扯,模來模去,成什麼樣?
悶悶地幫雲倩擦去臉上的淚,秦名出事了嗎?手指觸模到雲倩的臉,真的很柔女敕。模模自己的臉,還好,不那麼粗糙,真要變成男人,那她就嫁不出去了!
"好了,雲姑娘不要哭了!"她輕輕地抹去雲倩臉上的淚。手指在她的臉上滑來滑去,秦名不來,她多模幾下不打緊吧!
"放下她!"
"放下!"
兩個殺氣騰騰的聲音,吼得一旁的店小二身子篩糠似的發抖︰"客,客官,您,您說的人,小的,給您帶到了。小的,先告退。先告退,"一邊說,一邊退到了門口,轉身,然後就是物體在樓梯上滾動的聲音。
"皇上,"賈鈺無奈地再嘆口氣。天不助我也!皇上怎麼來的?!"雲姑娘,你的大師兄到了!"聲音里帶著哭腔,秦名啊秦名,多謝你來救我于水深火熱之中,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皇上帶來呀!
"把她拿走!"鄆怙嫌惡的把雲倩丟到秦名懷里,一把拉起賈鈺。
"慢著!"秦名攔住他們,手伸到賈鈺面前,"解藥!"一看雲倩的樣子就知道她被灌了藥。
"沒有解藥,"藥是她向劉公公討來的,"反正不會死,要解藥干什麼?"
"你!"秦名的手握成拳,"你給她吃了多少?"已經可以听到衣服撕裂的聲音了。
"給你!"鄆怙把一包藥摔到秦名身上,"這里沒你的事了!"
"不能給!"賈鈺眼疾手快,一把搶過藥包扔出窗外。
"賈鈺,你太過分了!"秦名逼近一步。
"秦少堡主,"賈鈺掙月兌鄆怙的鉗制,"我命令你把雲倩抱回家去!"賈鈺對上秦名發怒的雙眼,"這種催情藥發作後,半小時內沒有解決的話,你的小師妹會頭痛三天,你要是舍得你小師妹受苦的話……"
"以後跟你算帳!"該死!雲倩的手已經伸到他的衣服里了!
"不送了。"賈鈺微微笑,看著那個矯健的身影抱著雲倩消失。
"寶貝兒,你玩的真的很高興。"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只不過太過火了,現在,該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了!"緩慢的,吐字清晰的聲音,每一字都爆著火星。
"皇上。"賈鈺無奈地轉身,"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問題可以解決的!"
"是嗎?"拉過她的一只手,他用力地擦著,"我為什麼覺得我們之間有好多事沒處理?"
"皇上,臣的手很干淨。"他快要把她的手擦破皮了。
"可是它剛才模過別的女人的臉!"鄆怙丟掉擦手的方巾,把她的手覆上他的臉。
"皇上。"她哭笑不得,"我是女人!"女人模女人的臉有什麼關系!
"不行!"他就是見不得她老是看女人卻不看他!好象他是多麼不堪入目似的。
"皇上,你在無理取鬧!"她夾起一塊菜放入口中。
"我在無理取鬧?"他想發火!"朕剛才不但沒有干涉你的事,還任你將游戲進行下去!"
"謝皇上!"想想,他剛才沒有多插嘴她的事,"可是劉公公向皇上告的密?"否則他怎麼會有解藥!"是朕下的旨,你賈大學士做了什麼事說了什麼話都得向朕如實稟報!"
"這麼說現在為臣的一舉一動都在皇上的耳目之下羅?"依上回去妓院的事看,安陽王應該是沒有向皇上稟告!
"不錯。"
"皇上認為秦名對他的小師妹有感情嗎?"想到剛才秦名的樣子,就算讓她的衣服再被雲倩的淚水濕一次也值啊!
"現在我捫在談我們的事!"她以為隨隨便便就可以把話題轉開了嗎?
"皇上先請回答。皇上沒有制止為臣行事,可見皇上也是認同為臣的看法的羅?"她仰頭看皇上。
"不錯!"視線很輕易的被她的紅唇吸引住。
"是啊!"賈鈺心有同感,抬手望望被雲倩扯掉一大截的衣袖,"她還真是暴力!"
"可能——"縴長的手指滑上她的唇,"我會比她更暴力!"
對她,他好象越來越難以自制了!
〈三〉
"為臣參見皇上。"行禮完畢,賈鈺不由得對天翻翻白眼,這幾天皇上來得還真是頻繁!就不怕朝中大臣對此有意見嗎?
"王將軍也在啊?"故意不去理會賈鈺的白眼,鄆怙微笑著示意王曾起身,最近老在賈府看到王曾,"朕怎麼不知道王將軍同賈學士交情如此之好啊?"
"回皇上,"王曾起身,"賈學士為人正直,行事頗有見地,是個不可多得的良師。臣常有事向賈學士請教。"
"噢?"鄆怙挑眉,微笑道,"朕為何不知道?"回頭看看賈鈺,她已經蜷在一張椅子上了。
"皇上日理萬機,這些小事不用麻煩皇上。"抬抬上眼皮,賈鈺懶洋洋的回答,真是無聊!來了一個王曾,又來了個皇上,他們兩個是聯合起來不讓她過逍遙日子嗎?
一個人悶著喝完一杯茶,再斜眼看看對面的皇上和身旁的王曾,他們兩個還真是投緣哪!君臣之間真有那麼多話可談嗎?居然把她一個人冷落到一旁。不過也罷,對那些邊防戰事她也無心評議。
招呼立在一旁的丫鬟再換一杯茶來,示意她先回避一下。賈鈺月兌掉木屐,把腳挪上椅子,不意卻發現王曾的大腳不知何時已伸到她的座位下來了。
賈鈺微微笑。看看桌面上,三個人分尊卑落座,各居一方,井然有序;桌底下卻是一片零亂,六只腳隨心所欲地亂擱,真是天壤之別!
皇上的坐姿也不怎麼樣嘛!朝堂之上那麼端正威嚴,朝堂之下也不過如此嘛!賈鈺放下左腳,沒有去穿木屐,卻小心的繞過王曾的腿,把腳繞上皇上的膝蓋,感覺他的腿突然一動。
鄆怙含笑望向賈鈺。
賈鈺笑得像一只狐狸。
"皇上?"王曾小心地提醒失神的皇上,他剛才的提議可笑嗎?
"不知賈學士對王將軍的看法如何?"察覺賈鈺的腳沿著他的小腿向上,並調皮地用腳趾輕撓,他唇邊玩味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王將軍所言甚是。請繼續說下去!"微笑著讓白痴樣的王曾繼續他的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她在心里暗暗慍怒︰可惡的皇上!明知道她剛才沒有在听嘛!她放肆的把腳蹺擱在皇上的大腿上,自己桌上的手卻端起茶輕吹,一副悠閑自在的樣子看浮在水面的茶葉一片片沉入杯底,葉葉筆直的立著。卻絲毫沒發覺皇上的眸光在她的腳冒冒失失的沿著他的大腿內側向上時突然變的危險、火熱!
澳變一下坐姿,鄆怙變成側耳傾听王曾的姿態,不時微笑頷首,另一只手自然的垂到了桌下,抓住賈鈺不知天高地厚到處亂撓的腳,她的腳多肉,握在手里,像是握住了一只調皮的小河豚,在手心里掙扎,試圖逃跑。他的手卻滑進了綢褲之中,細細地,感受著那肌膚地光滑。
"咳,咳咳——"賈鈺被茶水嗆到,皇上膽子還真夠大的!
"賈學士這是——"鄆怙好心地問,大手順勢撫上她的膝蓋。
"沒,沒事。"賈鈺禮貌地掩住口,模模自己的臉,還好,沒發燙,應該沒臉紅!"不小心被茶水嗆到,沒事,王將軍繼續!"另一只手像要掏帕子似的滑下桌,隔著布料狠很地捏皇上的手。
"賈學士?"王曾擔憂地問。
"王將軍掛心了。賈鈺沒事,王將軍剛才提到地'剿虎陣'……"她好象有听到這個詞。
"噢,那是臣與李、常、武三位將軍共同設想的……"如願以償地,王曾地注意力再一次被轉移。
跋走那只圖謀不軌的大手,賈鈺把腳小心的收回。臨離開皇上的腳時,她又迅速的撓一下鄆怙的小腿,感覺那雙手如她所想的那樣又來抓她,她急忙繞過王曾的腿,把腳放回木屐里。
狹小的朱紅四方桌突然從下往上一震。茶水濺出杯口。
"王將軍?"賈鈺掩住笑意,關切地詢問。
"皇,皇上……"王曾的臉上,時極度的驚嚇和恐慌,還有好象馬上就要哭出來的表情。他,他能問皇上為何突然模上他的膝蓋嗎?
"王將軍身體不適?"畢竟是老狐狸,鄆怙一點都沒露尷尬之相,仍是含著笑問。
"是,是,為臣突感身體不適!"慶幸皇上為他找了一個好的台階,王曾忙不迭的答應,"為臣告退,為臣告退。"
"王將軍慢走。"望著狼狽逃走的王曾,賈鈺笑道,"紫絹,送王將軍!"
回頭看到鄆怙尷尬的臭臉,又是一場大笑!
〈四〉
"有那麼好笑嗎?"等賈鈺笑夠了,鄆怙拿起桌上的茶喝一口,把杯重重的放回桌上。該死的女人!
"沒,沒什麼可笑的。"賈鈺模模眼角的淚,"只要想到王將軍快要暈倒的樣子,臣便覺得忍俊不禁。"還有皇上的臭臉,百年難得一見呢!
"你覺得很有意思嗎?"這女人哪!一縱容她,她就如此放肆!
"是啊,"擦掉自己面前桌上的水漬,"至少比听王將軍講話有意思!"有什麼策略上朝去講嘛!看看皇上那邊仍是一團糟,"算了,皇上,臣有從九王爺那里拿到的美酒,皇上嘗嘗嗎?"示意幾個丫鬟重新理好桌子,斟酒。
"你們先下去吧。"
"是。"
望望不發一語的皇上,賈鈺舉杯︰"皇上莫氣!這杯酒,為臣向皇上請罪了!"說罷,一飲而盡。
"朕饒你,"鄆怙嘆口氣!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此話不假,"只是,如此一來,朝中便會有人傳言朕有斷袖之癖了。"
"是啊,皇上又不親近後宮,三不五時又招為臣覲見,這些都是證據哪!"賈鈺幸災樂禍,"皇上該多多寵幸後宮才是!"
"量王曾也不是多舌之人!"她居然叫他寵幸後宮妃子!第一次發現她的嘴有多應該被堵住!
"是啊,那皇上又有何可擔心的?"
"朕是擔心王曾會亂想。"他嘆氣。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他已經胡思亂想了!"她好心幫他分析事實,看王曾離開時看她的眼神便知。
"就因為朕時時來所以你不高興?"他怎麼會看不出問題糾結所在!
"不錯。"賈鈺承認,"還有,皇上是故意冷落為臣!"
"不錯。"他就是不爽她同王曾說話。
"皇上答應過不干涉臣的生活!"賈鈺不悅。
"朕多來幾趟算干涉嗎?"她在排斥他!
"臣以為是!"她強硬地回答。
"你!"他是否該狠下心來教訓她一下,"那王曾呢?"為什麼吃醋的總是他?
"王將軍是我請來的!"她坦言不諱,卻被皇上的突然逼近嚇了一跳。
"皇上,你又想掐死我了?"兩只手輕攏著,倒更像是在輕輕地撫模她,皇上的眼神有點奇怪。
"你知不知道,女人太過于強悍會變得不可愛?"他把手移下,解開她領口的第一個扣子,"這是,朕給你上的第一課!"說罷,他低下頭,在她領口的肌膚上落下一個吻。
"皇上。"被皇上突如其來的溫柔嚇到,賈鈺一時說不出話來。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皇上!那樣矛盾、痛苦、又極度容忍的。
"朕的第二課。"他動手想解開她的第二顆扣子,卻被她擋住。她抬頭看他的眼。
"皇上不必如此!"心里好象突然很不是滋味。賈鈺避開皇上的目光,舉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也許是情緒不定,少許酒沿著脖頸流到了領口,弄濕了領口的衣服。
痴迷地看著她仰脖飲酒,他吻上它地脖頸,火一般滾燙的吻烙上她的白瓷般的頸項,逼的她不得不把頭往後仰。他托住她的後腦,沿著那一滴冰冷的酒,吻到她的唇邊。在她發出申吟的同時,佔據她的口舌,汲取她的芬芳與甜美。如潮,不可遏止地涌上來!
"叭"地一聲,是瓷器碎裂的聲音,"皇上,皇兄!"廳堂的門口,站著的正是安陽王,鄆怙同父異母的兄弟!
仿佛突然從夢中驚醒,他們分手,呆呆地望著安陽王。三個人就這樣望著,直到第一個瞠目結舌的人打破寧靜︰"皇,皇兄,臣,臣先告退,"安陽王轉身,攔住一群丫鬟,"都回去!回去做自己的事!"命令的語氣,卻似乎是在聲嘶力竭的吼叫。
"拜賈大學士所賜!"鄆怙回頭,對著仍沒清醒過來的賈鈺苦笑,"這下朕真成了有斷袖之癖的昏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