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在手上的龍紋金箔,讓芮思大大方方地走進「龍天金控」總部。
「小姐,你找誰?」
斑頭大馬的保全人員,打從她一踏進大樓,早巳在監控中。只不過,這些人原本不善的目光,見到出色的美女,情不自禁地「和善」許多。
芮思很清楚,這些保全看起來很正常,其實很「不尋常」——他們大都有「黑底」,或者干過特警。
「我找青龍。」她勾出美美的倩笑,挑明了,找這群嘍的主子。
丙然,保全一听到她的話,就認定她是瘋子——「我們總裁不在。」對方以看瘋女人的眼光防備她。
倘若是青龍要見的人,早在四十八小時前他們就會被告知。這女人貿然想見青龍,不是瘋了,大概就是精神失常。
「我知道他在上頭,只是你們不讓我見他。」輕笑一聲,她撩撩發絲,搔首弄姿。「不過,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喔,人家手上還有龍紋金箔,如果你們不回報,青龍怪罪下來,人家想替各位大哥求情,恐怕也來不及了。」
亮出那片薄薄的龍紋「金卡」,縴縴兩指拎著的金箔卡,被她隨意拿來扇風。
一秒鐘後,她看到那群包圍在她身邊的小嘍做鳥獸散,片刻不敢耽擱立即傳話——「小姐,請您搭乘電梯上頂樓。」語調神態顯然畢恭畢敬了許多。
賓果!前後不到一分鐘,很明顯「上頭」已經下了指令。
「唉,早就知道的結果嘛,讓各位大哥勞心了!」嗤笑一聲,妥貼地收起那片護身「金卡」,她走路有風地踏上電梯。
本棟大樓內部裝潢的豪華程度,令人咋舌。
電梯內,芮思嘲弄地想,「黑色事業」能成功漂白,搖身一變為賺大錢的金控集團,龍這個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輩呵,難怪。
叮!
電梯門打開,果不其然,頂樓豪華奢靡的程度,非一般人所能想象。
「帶龍紋金箔來,你要什麼?」
青龍盯著從電梯里走出來,那名千嬌百媚的女子問。
「還好,青龍先生的記性甚佳,沒這麼快忘了我,否則我一個弱女子單槍匹馬闖進『歹徒』窩,很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呢。」她嘲弄他的陣仗。
他瞇起眼。白天臉上化著濃妝,雖嫌濃艷,卻無損于她的姿色。
「要錢?」他拿出支票。
「唉啊,提錢多俗氣啊!」她嗤笑一聲,撩了撩一頭卷發。
他挑起眉。
「人家嘛,要的東西很簡單。」她走近他身邊,兩人間只有一步距離。
「再簡單的『東西』,總有個價碼。」他盯著女人,無動于衷。
「噢,」微瞇起眼,她笑開媚顏,噴了香水的馥郁身子貼近男人胸膛。「從前听說您的鼎鼎大名以及行事手段,我還不相信,青龍到底迷人在哪里?現在我見識到了——您總是這麼直接、這麼爽快嗎?」
「你總是這麼迂回、這麼『羞澀,?」他嘲弄。享受著女人近身的誘惑,卻絕不動手。
這男人,定力十足呵!瞇起杏眸,她勾魂地輕笑。「那麼我不迂迥,就直話直說了?」柔媚地呢喃,她的星眸閃爍。
他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大膽地,命思將縴縴玉手擱到男人燙手的胸膛「我,要做青龍的情婦。」
柔柔媚媚、酥到骨子里的嗲聲,連芮思自己,都贊嘆自己的演技!
龍灰沉的眸于迅速瞇起。
情婦?
「你從哪里來的,女人?」他突兀地問。
「我嘛,從你名下的酒國企業來,個慕虛榮、十分拜金,生平最大宏願,就是成為姐妹們羨慕的對象,而惟一能達成我這平生偉大志願的——就是成為青龍的情婦。可沒想到,老天爺真的把你送上門了。」
這張履歷表夠完整了,這可是她苦思徹夜,擬出的完美草稿。她明白,能打下這麼龐大的「黑色基業」,絕對不是平庸之輩。精明如青龍,對付這種男人,半真半假才是高明的謊言。
「哪一家酒店?」他不會被唬弄過去。
「金色豪門。」她有備而來。
「名字?」
「Lily。」中文是蓮花。
「出淤泥而不染?」他嗤笑。
「討厭,這是當然噦。」覷著眸,她風情萬種地陪他演戲。
她知道,青龍絕對會清查她的「底」,不過她有把握,他必定會得到肯定的答案。
「你知道,帶著龍紋金箔來,我不能拒絕任何事?」他不動聲色問。
「是嗎?」她從皮包里拿出那片金箔,「無知」地瞠大明媚的眸子,笑開艷容。「那,我真是幸運呢!」
他咧開嘴。「這是威脅?」
「當然不是,人家怎麼敢嘛。」厚顯地挨到男人胸前,她媚笑著。「人家是請求你,請求你渮足我的虛榮心,如此而已。」
他斂下眼。「真想做我的情婦,那就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他嘎聲道。
貝起美美的紅唇,芮思情笑著。這種事,是難不倒她的。
縴縴十指在男人偉岸的胸膛上徘徊,盡避訝異于上頭燙手的灼熱、以及剛硬如鐵的觸感,一步步,實現著她的勾引游戲——好玩吶。
她承認到目前為止,老爸替她找的這男人還不賴,勉勉強強算得上跟自己旗鼓相當。
青龍突然抓住她的手,按住女人的豐腴臀部,強壓在自己胯間——她倒抽一口氣,卻毫不抵抗。
「不必迂回了,我喜歡直接來。」他始終冷沉的眸,盯著她的臉孔。
「噢?人家還以為,男人總喜歡玩游戲。」她索性攬住他的頸于,胸脯壓上他胸前那面堅硬的「銅牆」。
毫不青澀的舉止,似乎減低了他大半的疑心。
「情婦可不是個名詞,在床上,你得滿足我。」他毫不避諱地道,大手已捏住壓在胸前,那兩團貨真價實的肉彈。
一秒鐘的時間,芮思腦海里一片空白,隨即挺起向來傲視群雌的胸脯——「你答應了?」她柔媚地問。
他撇開嘴。「我擔心你應付不來。」調侃道。
「這是我的問題。有幸成為青龍的女人,相信我只會樂在其中。」她暖昧地挑逗他。
他咧開嘴,低嘎地道︰「先陪我吃飯,讓我見識一下,你有什麼本事成為青龍的情婦。」
大膽地勾緊地的頸子,她狐媚地嬌笑。
款扭著蜂腰,在保全突出的眼珠注目下,她挽著自己剛上任的「情夫」,走出龍天金控大樓。
需需需lily,是芮思父親上一任情婦的花名。
那名媚功十足的妖艷女子,是父親從金色豪門酒店帶回來的「小姐」,不過,如今她已成邢振河的情婦過去式。
十年來,芮思眼見父親身邊換過無數女人,大多是孤仙投胎,一手魅惑男人的本事,她見多了自然成師。下午獨闖龍天金控時,她能在青龍身上施展那一手「媚功」,說來這群已成過去式的女子,厥功甚偉。
回到獨居的小鮑寓,芮思看到放在床頭,那張母親的照片。
「媽,我跟你不一樣。」她輕聲對照片中的美人低語。
她,邢芮思的父親,邢振河,二十多年前戀上小他整整二十歲的東部女子,姜慧蓉。
在當時,一個叱 南北縱貫線的黑道大哥,想強佔一名鄉下來的小泵娘,絕非難事。
她的母親,在無可選擇下跟了這個男人,一直到病終那刻,她不曾開懷笑過。因為她並不愛他,之所以留在邢振河身邊是被迫,更是因為她出身保守的農村,傳統的禮教思想,讓她一輩子鼓不起勇氣,離開奪去自己初夜的男人。
芮思永遠記得,小時候母親跟自己說過的話︰「芮思,媽最恨的,就是女人的命運,無法自己掌握。」
二十年後,邢振河打算將自己的女兒,當成禮物,送給青龍以示諂媚。
芮思要證明,她能做到母親做不到的——以她的方式,反抗她那獨裁、無情的父親。
鈴鈴鈴——電話響了三聲,她才回過神。
「喂?」
「大小姐?」話筒彼端傳來熟悉的聲音。
「尚臣?『逃亡』了一年,你終于找到我了。」她微微笑,沒太過驚訝。
朱尚臣,是父親身邊最信任的左右手,原本,芮思以為父親會將自己『饋贈』給他。
「大小姐,老板很擔心你——」.
「尚臣,我一向認為,你不是為虎作倀的人。」她以慣常煙世媚俗的嬌聲,輕笑嘲弄。
對方沉默五秒。「大小姐;你要我怎麼做?」
「我爸想將我獻給青龍,以確保他在縱貫線上的地位,我猜得沒錯吧?」輕描淡寫,她相信,這事朱尚臣絕對清楚。
一年前,當得知父親為了攀關系,預備將她打包嫁給青龍,她便逃離那防衛甚嚴的「家」,開始「逃亡」的生涯。
「是的。」朱尚臣的聲音低啞,並不否認。
「那麼,給我時間——只要一個月,尚臣,你能成全我嗎?」她問。
他再度沉默五秒。「大小姐,我必須知道你的目的。」
不愧是邢振河的忠僕呵。「我的目的?」她輕笑。「尚臣,你知道我有多痛恨我父親媽?」
朱尚臣僵在電話另一端。
「你說,我怎麼可能會成全他的心願?」她收起笑顏。
朱臣尚保持沉默,芮思知道,他在考慮。
「尚臣,你曾對我說過,我媽生前待你如子,你……願意幫我嗎?」她壓低聲調,充,,滿感性地問。
朱尚臣無父無母;是一個孤兒,從小被邢振河收養,是邢振河的義予,更是邢振河手下的一顆棋子。芮思的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待朱尚臣如己出,而不僅只是一名「義子」。
「芮思,」他如同孩提時,直接呼喚她的名字。「我不放心你。」
她霹出微笑,知道他已同意了。而電話另一端的朱尚臣,肯定看不見她臉上篤定的笑容。
我就知道,尚臣,你對我最好了。而我呢,我向來乖巧听話、有恩必報,你也知道的嘛!」她嬌喔。
痹巧?電話另一頭,朱尚臣冷峻的臉孔咧出笑痕。是的,縱貫線老大邢振河的女兒向來乖巧——只在她的父親面前。
「答應我一件事。」朱尚臣道。
「不逼我回去,我就答應你。」
朱尚臣瞇起眼。「答應我,別過火了。」他警告,雖然尚不知,她到底想玩什麼游戲。
她沙啞地輕笑。「我答應你,絕不屬于任何男人。」以性感的語調開著玩笑,然後掛上電話。
「怎麼做,才能不屬于任何男人啊?」走到浴室內,芮思瞪著鏡子里的自己微笑著喃喃自問。
惟一能讓她父親邢振河,知難而退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丟他的臉。
試問,挺著大肚于的女人,如何嫁給青龍?
實在有趣啊,老天爺透過巧妙的安排,似乎想在母親冥誕前夕,送給她一個大禮——一個青龍的私生子,似乎是不壞的主意。
而她那趨炎附勢的父親,只能猜測她肚里的孩子是誰的種,蒙羞之余,將永遠不會知道,他竟然錯過了一個晉身龍階的大好機會!
至于那個青龍呵……見了她不會立刻動色心,這男人倒是第一個。
這一點,已經讓她的「計謀」進行過程中充,滿樂趣雖然……這對象,是有些棘手。
需忿韶隔日,與青龍約好時間,她早已打扮妥當,等在她的小鮑寓里。
「lily小姐,請上車。」前來接送她的司機,畢恭畢敬地站在門口。
是呵,她就叫lily。青龍根本沒詳問她的名字,打算以這俗艷的「花名」,當做是她這拜金女的「代稱」。
多無心呀!不過——這樣的男人,正如她意。
不想跟她「來真的」男人,可不好尋阿!
微笑著踏出門外,她心情好的不得了。
身著水藍色細肩帶薄紗洋裝,性感小涼鞋,手上提了一只小行囊——這可是她所有的家當了。
身為拜金女,芮思身上卻沒有一件名牌襯托。
她嘲弄地想,反正青龍看多了穿名牌的女人,對所謂的名牌恐怕早就麻痹,換個口味,說不定還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包何況她沒錢,買不起就不必裝闊,這是一年來的貧民生活,讓她體悟到的生存哲學。
愉快地坐上停在門口那部黑色大房車,不得不說異她即將「獻身」的男人,的確有驚人的財富——奔馳s600超豪華級整組原裝皮椅,偌大後座寬敞的足以在上頭打滾。
黑色大房車開往新店山上,北台灣南邊一處新開發的別墅區。
芮思猜測,這是青龍名下營造產業之一,因為整座大型別墅區,放眼望去十座豪邸,統稱叫做「龍天山莊」。
龍天山莊,在北台灣具有極高知名度,連一般平民百姓都知道,是「龍天金控集團」集資營建的高檔別墅。
到達一所門牆高偉、守衛嚴謹的石牆別墅前,司機終于停車。
「lily小姐,龍先生吩咐,他今晚會盡早回來,請您稍微等候。」
芮思下車前,司機轉告老板的命令。
「噢,放心,我一向很有耐心的。」她道。微微笑著開門下車,她凝望眼前這幢紅瓦石牆、大得不象話的高級別墅——「真可觀啊便喃喃輕語,她不得不噴噴稱奇。
難怪她向來不可一世的父親,極盡所能,想要「結交」這位亞洲地區「黑色企業」的總把子——看來,地盤不是重點,錢才是最終目的。
走進別墅前,已有看似總管的人物等在門口,接過她手上的小行李。
「你是什麼人?」
走進別墅大門,芮思才剛踏進這金碧輝煌、雕鏤華麗的大廳,廳內一名干練的美貌女子立刻發現到她,隨即瞇起眼毫不客氣地質問。
不待芮思回答,她身旁那名男性總管已回話︰「雪兒小姐,這位小姐是新來的——」
「新來的?!」那被稱做雪兒的女子,神色不悅。「有新來的女人,為什麼龍先生沒告訴拔?」
方雪兒瞪著對方那張雪白無瑕的臉蛋,以及嬌潤柔媚、渾然天成的媚態——這新來的女人——竟能美到讓她嫉妒。
「這……」總管似乎很尷尬。
那名女子身後的門突然打開,隨即走出一名高大挺拔的男子——那男人灼灼的目光,一出門就直接盯在芮思臉上。
縱然,那男人的氣勢和相貌,足以跟侵害、青龍抗衡,芮思卻毫不客氣地給了對方一記白眼。
這男人不是她的目標,之于「閑雜人等」她一律不會客氣,因為沒必要做作。
男子撇開嘴,一抹笑痕驀然出現在他冷酷的嘴角。
「利先生?」方雪兒轉過身,看到男子的隨從相繼從門內走出,她立刻調換臉色,甜笑著道︰「怎麼了?您不等龍先生回來嗎?」
利曜南將手上的衛星電話轉給部屬,隨便扔下一句——「阿龍隨時可以到我的會所談。」
男人率領數名隨從走出別墅,經過芮思身邊,他忽然停下。「你,叫什麼名字?」
瞠大美麗的明眸,她無辜地彎起雙唇,美美的微笑「人家叫什麼名字,好象不干閣下的事喔?」甜蜜蜜的聲調,是慣常拿來教男人恨得牙癢癢的武器。
「你以為你是誰?」男人未響應前,方雪兒已經先瞪大了眼楮,指著芮思的鼻子責罵︰「竟敢這樣跟利先生講話!還不快跟利先生道歉——」
男人舉起手,制止方霄兒的怒意。
「有趣。」淡淡扔下話,他撇開嘴,對芮思投以深沉的一瞥後才離去。
男人離開後,方雪兒立刻轉身斥責︰「你是什麼東西?」她瞪著芮思;輕蔑地斥喝。「招待所這種地方,存在的最大目的就是取悅男人,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到這種地方來,竟然敢得罪客戶?」
招待所?
瞠大明眸,芮思心底當然清楚,這種地方是做什麼的——她父親也有一間私人招待所,專門用來攏絡與自己有利害關系的地方政商名流,雖然規模遠不及此處豪華氣派,藏污納垢的本質卻大同小異。
原以為,他就算不「金屋藏嬌」,至少會弄一幢公寓方便包養自己,沒想到,她還是低估了這男人。
事實上,剛才她看到這幢別墅的奢華程度,一度懷疑,他對她的「重視」似乎稍嫌「隆重」了點!
然而弄清這幢別墅的「功能」後,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而他,把自己弄到這種地方來,意義當然不同了——這意味著,他為了隨時將她一腳蹋開,而預留了準備……愉悅的情緒在心頭發酵,芮思抑制著發笑的沖動她感到,這一切發展,實在太順心合意了。
「雪兒小姐,這位lily小姐是龍先生『指名』的。」總管介入兩人間,為阻止方雪兒再造次,他出盲暗示。
方雪兒臉色一變。
她當然明白,「指名」的意思是什麼!所謂「指名」,意謂青龍已經包下這個女人——讓她驚訝的是,青龍從不讓女人近身兩遍以上,何況是「包一下一個女人。他的規矩,竟為了眼前這個女人打破。
「總管先生,人家好累喔,可不可以休息了?懶洋洋地嬌聲問,芮思做作地伸長縴縴五指,千嬌百媚地替自己振風。
明顯的,這名叫雪兒的女人,對自己有深刻的敵意。
至于這敵意為何而來——呵,她到這里,可沒打算爭風吃醋,跟這女人搶主子。
瞪著她做作的姿態,方雪兒的目光很冷。
她不相信,青龍會為了這種女人,打壞他的規矩,除非——不,她拒絕相信這種可能。
這女人確實美艷,不過在歡場中,這種女人多不勝敷,絕不特別。
「總管,把小姐帶到房間,等龍先生回采。」方雪兒忽然主動交代。
瞪著對方衣料單薄的穿著,和輕浮挑逗的舉止,方雪兒忽然平靜下來,恢復她在「龍天金控」擔任公關部副總,一向冷靜專業的形象。
她根本就不必在意的——因為這種女人,根本就不可能帶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