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妙妙!」小B抱了一大疊漫畫小跑步過來,滿臉討好地問︰「你餓不餓?想不想吃香雞排?口渴不渴?要不要喝珍珠女乃茶?」
「啊,我正好有點餓又有點渴了。」張琦妙感動地抬頭望向一樣在加班中的小B,「我真沒想到原來你也有心思細膩體貼的時候,居然還會想到這個——」
「那當然了,我可是很有同事愛的。」小B臉皮厚地大方承認。「來,這里是一百零五塊,我要一份香雞排小辣要切,還有一杯珍珠女乃茶半糖去冰,剩下的四十塊我請你吃一份香雞排,至于要不要辣、要不要切你隨意,不用跟我謝謝沒關系,反正像我這麼心思細膩體貼的好男人,一向是施恩不望回報的。還有,幫我把這些漫畫拿去巷口那家『風起雲涌租書店』還吧。」
長到二十四歲從未有前科的張琦妙,在這一刻還真的很想犯下砍人重罪。
有沒有搞錯啊?姓小名B的這位年輕人以為他是什麼東西,竟然有那個臉叫她充當跑腿?
再怎麼說他也是新進,而她可是前輩。
「謝謝你請我吃香雞排,可是我能不能不要幫你還書?」氣憤的抗議才到嘴邊就變成了有氣無力的客氣,張琦妙真想把自己一拳打倒在地上。
「不行啦,你一定要幫我,那間『風起雲涌租書店」的書雖然又新又多又便宜,可是听說絕對不準逾期,不然會有很恐怖的後果。」小B只要一想起那位令人不自覺生起敬畏之意的大哥型老板,曾經唇角含笑眼帶殺氣所說過的話,就脖子一陣涼颼颼的,縱然有十顆膽子也不敢逾期末還來冒犯天威。
「有多恐怖?」會被黑社會吊起來毒打灌鹽水嗎?
「反正就是很恐怖很恐怖。」小B為了加強語氣,甚至夸大地恫喝道︰「听說曾經有人逾期,第二天連人帶書的消失在這個世上。」
張琦妙心頭猛地一突,隨即驚惶地狂跳起來。
「騙……騙人。」她想笑,卻笑不太出來。
「我騙你干嘛?」那些漫畫今天一定要還,所以小B說什麼也要拗她幫他還。
他還有一大疊報表還沒趕完,明天開會就要交了,他可不想浪費時間去買晚餐外加還書,害自己得加班到十二點才能回家。
「你既然怕的話,自己去還就好了。」她又沒有那麼蠢去當替死鬼。
幸好她沒有在那里租書,不然難保那個黑社會大哥不會新仇舊恨一上來,故意誣賴她逾期,好乘機對她做出「很恐怖很恐怖」的事。
「可是我要加班。」小B一臉可憐。
「我也要加班哪。」
「可是你動作快,不是就快要做完了嗎?」小B可眼尖了。
「但是我……」
「反正你快去買快去還,很快就回來了。」小B催促道。
張琦妙被他催到沒辦法,可是她自己也很怕啊,忍不住本噥抱怨了起來。
「真搞不懂你既然那麼怕,為什麼還要去那問租書店租書?這附近又不是只有他們那家租書店,」
「哎呀!你不知道啦,雖然這家痛恨客人逾期末還書,但是除了這個之外,可以說是福利多多,你知道只要加值五百塊就可以看八百塊,一千塊可以看一千六嗎?還有一次加值三千,不但能看五干塊的書,還可以抽獎,大獎有『盛世環球五星級連鎖度假村』在全球二十六個國家,二十六個度假天堂,任選一家五天四夜免費住宿招待券兩張,還有『長袖善舞國際名模公司』提供的三天兩夜免費米蘭看秀之旅,還可以跟全世界最頂尖最有名的模特兒合照呢!」
小B講到歡天喜地手舞足蹈,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張琦妙卻是越听越覺得他可能是加班加到精神分裂了,不然怎麼會異想天開到這麼夸張的地步?
「盛世環球五星級連鎖度假村」是那種好萊塢或政商名流才住得起的高檔享受,一般人根本消費不起。
「長袖善舞國際名模公司」就更不用說了,全球最大牌的名模都在這家公司里,不管是任何一位時尚品牌大師的秀,統統都指定要跟他們合作。
這兩家事業版圖龐大到嚇死人的公司,怎麼可能提供給一家小小——其實也不算太小——的租書店這麼優厚的獎品?
那個黑社會老大如果不是錢太多沒處花,不然就是隨便寫一寫的,搞不好那些獎品都是冒牌偽造的壁紙,一點價值也沒有。
「你不要不相信,上個月我們隔壁棟那間國際貿易公司的總機小妹就幸運抽中大獎,去夏威夷逍遙了五天四夜才回來,你都不知道她拍了好多好漂亮的照片,還一直炫耀在那里吃了多大只的龍蝦,喝了多少椰子殼裝的雞尾酒。」小B真是羨慕又嫉妒得要死。
張琦妙听得傻眼,覺得這一切真像是小說里幻想的情節,天底下怎麼會有那麼好的事?那個小氣到連她的便當盒都要拗的男人,居然會這麼大手筆?
「搞不好你講的跟我去過的,足完全不同家的租書店。」最後,她只能下這個結論。
「不管啦,你幫我去還書嘛,」小B開始裝死,「啊,我餓死了,我餓到都快要扁掉了,我沒有力氣了,報表做不完啊啊啊……」
厚,很吵耶!
不過話說回來,他的報表做不完,明天倒楣的還不是她這個組長嗎?
「好啦,好啦,我幫你拿去還就是了。」張琦妙被他吵到沒辦法,為求耳根清淨只好豁出去了。
反正現在是晚上八點半,他總不會這時候還親自顧店吧?她想起去過的兩次都是在中午,說不定現在是別的員工在顧呢。
張琦妙已經忘記了幾天前還沾沾自喜對人家撂狠話的得意勁,不知怎地,在抱起那一堆重得要命的漫畫時,還是有種心惶惶、胃糟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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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豪杰正在吃晚飯。
包正確的說法是,他把外賣的五星級飯店日式鰻魚便當整個倒扣進那只台鐵紀念便當盒里,也不管容量有差,硬是把紀念便當盒裝得滿滿滿。
原本精心排列得像藝術品的鰻魚便當變得慘不忍睹,黃色的日式煎蛋和橘色的鮭魚卵結黨結派,烤得香女敕入味的鰻魚則和晶瑩醋飯混成了你兄我弟,就連翠綠色的燙菠菜也和醋姜片曖昧不清地糾纏在一塊,但是他仍然吃得好不愉快。
嘴里吃著美味,眼楮看著台鐵便當盒,腦海里卻不時浮現那個不起眼卻勇氣十足的小女人,氣得紅撲撲的小臉,拾得老高的下巴,還有煞有介事要狠的模樣……真有趣,哈哈!
「老板,我把地都拖好了,可以下班了嗎?」一個輕柔的聲音怯怯地響起。
陸豪杰的思緒登時中斷,抬頭咧嘴一笑,「好,早點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
縴細得像朵芙蓉花的年輕女孩,是這兩天硬被塞到他這里來上班的員工,听說她家是在山上種高麗菜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和「那家伙」扯上關系。
可憐喔,看人家俏生生一個清純姑娘,沒料到遇上那個血液是冰做的大惡魔……雖然那一只是他從小玩到大的死黨,高中的時候甚至還替他捱了一刀,但是鐵打的交情是一回事,幫著他欺負小女孩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陸豪杰這兩天都盡可能壓抑豪爽本性,連講話都不敢太大聲,就怕嚇到了她。
唉,兩天下來,悶死他也。
但除此之外倒也沒什麼好抱怨的,因為她非但勤勞認真善良,對客人更是招呼得比他好上一百萬倍,月薪三萬請到這樣的員工也算是很夠本了。
「謝謝老板。」她恭恭敬敬地朝他彎腰鞠躬。
「呃,戴小姐,我是說……春梨,你可以不用那麼拘束。」他抓了抓濃密的短發,有點不自在。
「應該的,老板。」戴春梨穿著半舊不新的小碎花洋裝,淳樸可人得一如六十年代的女學生。
只要看著她,陸豪杰就想點起一根新樂園香煙,頭上抹發油,身穿花襯衫外加寬口喇叭褲,蹺起二郎腿,遙想自己老媽年輕時候的那抹舊時台灣風情。
戴春梨的身影緩緩消失在店門口,雖然在夜色蒙朧中,可是陸豪杰敏銳的雙耳輕易辨認出了那輛熟悉的法拉利低咆的引擎聲,就在轉彎不遠處。
嗯哼,他就知道某個家伙不會那麼放心讓她自己走夜路回去,雖然那個家伙一副冷酷無情的死樣子,好像稍微對人家假以辭色就會要了他的命似的。
「男人都是賤骨頭啊!」他心有所感,搖了搖頭,繼續吃著他的特制鰻魚便當。
張琦妙拎著沉甸甸的一袋書,懊惱地不知痛了自己幾百回。
不應該答應小B的,不應該幫這個忙的,就連她站在香雞排攤前等待老板炸雞排的當兒,都還陷在理智和情感的拔河里。
去?不去?不去?去?
不知怎地,她內心深處隱隱明白自己很怕再看見他,可是又有點想要再見到他……老天,還真是見鬼了!
她怎麼會想再看見那個高頭大馬的黑社會大哥?!
可是不管她怎麼想,手上越來越重的十幾本漫畫提醒著她,還是得面對殘酷的事實——還書。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撐著傘,硬著頭皮大步走進巷子里。
在越下越大的雨勢中,「風起雲涌租書店」發亮的招牌就在不遠的前方,透出了溫暖的光芒。
還沒關。
張琦妙沒來由地松了一大口氣,莫名雀躍地加快腳步往前沖,也許是沖得太急、太快了,她就這樣一腳踩上門口被雨水淋濕的彩色歡迎磚,然後腳下一滑,整個人以溜冰皇後姿態俯沖進店里,砰地一聲撞上櫃台。
噢!她肺里的空氣全被壓榨一空,胸部痛得她頓時 淚。
「好……痛……」她小巧堅挺的三十四B啊!
她捂著劇痛難禁的胸口哀哀叫,原本拎著的漫畫甩出了老遠,塑膠袋肚破書流,一片慘不忍睹。
陸豪杰筷子上夾著的半片鰻魚尚未放進嘴里,驚愕地望著這個忽自門外乒乒乓乓撞進來的小女人。
哎喲!是他手中「贓貨」的正牌主人。
他反應奇快,迅速將便當盒往抽屜里一塞,然後半點良心不安也沒有地對著她關懷問︰「你還好嗎?」
「我看起來……咳咳……像是還好嗎?」張琦妙不無哀怨地恨恨瞪了他一眼,嗚,胸部好痛。
他又是想笑又是不忍地扶起她,「可憐的孩子,你撞到哪里了?一定痛斃了吧?」
「撞到胸部……」她不假思索的回答,話一出口才驚覺到——「關你什麼事?」
「撞到胸部?」陸豪杰眼楮倏然一亮,想也不想伸手探向她陶前,輕柔呵護地揉了揉。
啊,觸手的柔軟彈性幾乎令他墜入銷魂蝕骨的天堂仙境,只是還來不及感受到?那滿把的香軟寧馨,臉頰已然著了火辣辣的一記巴掌。
「哇,為什麼打我?」他撫著左頰,一臉無辜。
「你、你這個大!誰準你模我胸部的?」她小臉紅成了熟透番茄,又羞又急又氣,雙臂死命護住胸前。
「我只是好意,怕你淤血。」他嘆了口氣,感慨道︰「這年頭,好人難做啊。」
「听你在那邊唬爛,你哪里是什麼好意?」她又是羞窘又是惱怒,可依然劇痛的胸口為什麼卻隱隱跳著害羞的悸動?
雖然只是短短幾秒鐘,他寬厚大手溫熱的踫觸卻奇異地烙印在她的肌膚上,隔著薄薄棉質襯衫,深深滲透進心口。
她受驚,她惱怒,可是為什麼她卻一點也不討厭?
苞在公車上遇到襲胸的變態狂不一樣,他的觸踫竟然令她感到一陣酥麻顫抖……
張琦妙被他的動作和自己的感覺嚇到了。
「女性的胸部是非常神聖偉大又脆弱的,一定要好好疼惜照顧才行。」他目光專注地凝視著她,「你現在還疼不疼?需不需要我送你去醫院照X光?怎麼不說話呢?糟了,是不是疼到說不出話了?」
她瞪著他,一時間被正經認真的他弄懵了,不知是該感動還是想笑。
他正經起來原來是這樣的,少了幾分浪拓的江湖味,卻多了種令人凜然崇拜的英挺嚴肅。
卜通、卜通、卜通……她想也不想驚慌地壓住左胸,不讓那莫名突生的心跳戚越來越失控。
「還是很痛嗎?」他眼里的關切之色更深了。
「還……還好。」她訥訥道,不敢迎視他黑亮的眸光。
習慣了把他當成個高壯霸道的黑社會大哥,可是此刻面對他的溫和關懷,她反而更加難以招架。
他伸手溫柔地模模她的額頭,「真的不要緊嗎?」
她臉紅害羞的模樣好可愛,陸豪杰感覺到自己某種灼熱的騷動又被喚醒了。
「比較不痛了……」因為有比撞痛還要更強烈的感覺像香檳泡泡般冒出來,讓她臉紅紅,頭暈暈,不知為何呼吸有點不順。「謝謝你。」
他為什麼突然靠得她這麼近?粗獷性感的臉龐就距離她不到三公分,含笑勾人的眼神里燃著壞壞的火焰。
他微微下移的視線,是盯著她的嘴唇嗎?
她屏住了呼吸,動也不敢動。
「不客氣。」他露齒一笑,突然挺直腰桿,轉移話題的問︰「還書嗎?」
「還……」原來那股深深籠罩住她,教人臉紅心跳的誘惑氣息瞬間霧散,張琦妙眨了眨眼,突然有點不習慣地跌回現實,愣愣的問︰「還什麼?」
「你不是來還書的嗎?」他修長手指指向一旁散落一地的漫畫書。「嘖嘖,小美女,你怎麼可以趁我不在的時候來租書呢?我還以為我們這麼熟了,你想租書應該會直接找上我的。」
「誰跟你很熟?」她又窘又氣,揣著不知名的失落感,懊惱地走過去把漫畫收撿起來。
啊娘喂呀!她剛剛還以為他就要吻她了……
大混蛋,既然沒有要吻人為何要湊得那麼近?把氣氛搞得這麼曖昧干嘛?
張琦妙忿忿然的,也不曉得自己究竟在氣什麼,是氣他想吻她?還是氣他沒有吻她?
砰地一聲,她把十幾本漫畫重重放在櫃台上。
「還你。」她扭頭就要走。
啊,果然又氣得蹦蹦跳了,真好玩。陸豪杰掩不住滿臉興味盎然。
「『今夜獵艷小親親』、『火辣女郎爆乳傳奇氣』……」他慢慢念出,滿臉驚異。「哇!小美女,沒想到你也喜歡看這類型的漫畫啊。」
張琦妙把跨出去的腳收回來,又蓋又惱地回頭吼道︰「誰喜歡看那種下流的漫畫啊?那是我同事拜托我幫他還的,又不是我自己租的!」
要死了,她為什麼在答應小B代還漫畫之前沒先看清楚他借的都是什麼鬼東西?這下又被他逮著機會笑到掉大牙了吧?
「我懂。」他滿臉了解地看著她,點了點頭,「記得我高中一年級走進錄影帶出租店租那卷『飯島愛的身體告白』的時候,也是我同學拜托我幫他租的,所以我完全明白。」明白個鬼!
她連耳朵都氣紅了,他以為她听不出他話中消遣調侃的含意嗎?
張琦妙自認從來不是一個脾氣暴躁的女孩,可是為什麼這個可惡的男人總是有本事讓她暴怒成蘇維埃火山?
就像現在,她就想要跳進櫃台坐在他的身上,用力掐住他的脖子,然後扭動她的小把他逼瘋,最後狂野地吻住他——
赫?!
「你的臉好紅,該不會是想到什麼曖昧的畫面?例如要把我壓倒在你身下狠狠蹂躪之類的……」他不懷好意地挑眉,語氣有些興致勃勃。
「怎麼可能?」心思被人窺透,她慌忙否認。「像我這種潔身自好愛惜羽毛的社會菁英、國家棟梁,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污穢骯髒的念頭?你、你不要以為這世上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樣下流!」
「擁有性沖動是人類生存在這世界上的一大福利,你用得著這麼排斥嗎?除非……」他恍然大悟,笑得好邪惡。「你還是處女。」
「我是不是處女關你什麼事?」被說中了,她登時面紅耳赤。
「怎麼不關我的事?」他的眼神曖昧誘惑了起來,「我不希望在我之前,有任何該死的臭男人品嘗過你甜美的滋味。」
她的呼吸瞬間又停止。
又來了,又想要故意逗耍她了嗎?
「這樣吹彈可破的肌膚,除了我以外,不準再有任何髒手、髒嘴、髒器官大膽冒犯。」他以指尖輕輕勾起她的下巴,聲音很冷,眼神很熱。
張琦妙背脊竄過陣陣戰栗,究竟是害怕還是興奮,再也分不清。
他一定是故意捉弄她的!一定是在下一秒就放開她,然後哈哈大笑,對她講一些氣煞人的鬼話!
一定是的,他不可能真的要吻她,不可能……
他真的給她吻下去?!
張琦妙睜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瞪著纏綿逗弄戲耍著她唇辦的英挺臉龐,他濃濃粗粗的眉毛,性感好看的雙眸誘惑地半閉著,挺直的鼻梁摩蹭著她的鼻尖,她骨頭都酥了……
他的氣息灼熱卻不顯粗喘,像是在玩一個最有意思的游戲,卻又像是綿綿密密地在撒網,柔軟的嘴唇啄吻著、吸吮著她的唇,舌尖模仿交歡般進出她甜蜜的嘴里,輕易哄開了她的貝齒,進而火辣辣的狂野侵犯。
有人在嬌聲喘息、申吟得像是午夜時分里,最銷魂蝕骨的0二0四小姐般鶯聲啼語……她不知道那個臉紅心跳的聲音就是從自己嘴里發出的,但是陸豪杰知道,而且他原本只是半逗玩的心緒瞬間被火熱的取而代之。
簡單來說,她叫得讓他素來引以為傲的男性自制力碎成千千萬萬片,她的柔軟甜蜜和嬌喘申吟已然逼瘋了他。
他的唇辦和她的狂野交纏,大手緊捧著她的俏臀,用力將她下半身壓貼向自己疼痛的灼硬,他猛然向前一挺,滿意地听到了她忽然梗住了的岔氣聲。
張琦妙飄浮迷醉的神智尚未從他銷魂的熱吻中回來,又被他狂猛巨大的男性堅挺給驚嚇得魂兒都快飛了。
天哪!那、那個就是他的「那里」嗎?
她又驚嚇又害怕又興奮,性格里保守的本能下意識想移動臀部後退,可是新生的女性饑渴感官知覺卻促使她更加貼緊那團火焰,然後……羞煞又貪婪地摩擦了起來。
天,她中邪了,這個動作大膽婬邪的女人絕對不是她張琦妙!
可是她渾身的細胞和每一寸敏感地帶都在狂歡,都在痛快地叫囂著——
吧得好!要更多、更多!
她要他,這個全身從里到外都堅硬得像鋼鐵打造的超級雄性男人!
他就知道!
這個看似保守單調又古板的小女人,其實骨子里藏著一個熱情狂野渴求的靈魂,她是朵藏有最甜蜜花心的燃燒薔薇,就只等著一個對的男人來撥開重重花瓣,尋找撩撥出她最甜的蜜汁……這個男人就是他,也只能是他!
陸豪杰吻得更深、更火熱纏綿,大手放開她的小,猛然抓住她的大腿勾上自己結實的腰問,然後狠狠地向前將她壓得更緊密,他的腫脹堅硬完完全全熾燙地貼觸入她柔軟的女性谷地中……
就像天生就注定了兩個最契合的身體,終于尋找到了彼此,終于結合……呃,差一點點就結合,因為他倆之間還隔著礙事的牛仔褲和布料。
只是張琦妙幾時曾遭逢過這麼刺激的性吸引力?她最私密的地方已然不爭氣地濕透了。
她快暈倒了,被他強烈的男性費洛蒙和絕頂高手級的熱吻徹底擊倒,丟槍卸甲潰不成軍。
「老天,我好想要你……」他喘息著放開她的唇瓣,可隨即在她耳垂舌忝弄吹氣,再度將她推入另一種魂酥腿軟的境地。「我發誓如果你再不喊停的話,我一定會忍不住就在櫃台上要了你!」
「啊?」張琦妙整個人已經陷入酥麻暈暈然的里,還傻傻地問︰「我為什麼要喊停?」
他抬起頭,被烈焰熾燒成漫天大火的雙眸猛然發亮,
多虧在這一瞬間,他的唇已經離開了她的耳垂,所以張琦妙終于清醒了一秒……雖只有一秒但已經足夠了,她及時想起他們正在做什麼,以及她剛剛說了什麼。
「停!停停停!」她忍不住尖叫,小手死命抵住他結實的胸膛。「我們不可以這麼做!」
真要命,他渾身緊繃堅硬得跟熱鐵一樣,就算她再沒有經驗也知道這個男人即將噴火了。
雖然有那麼一剎那,她很是為自己的女性魅力竟然能引起他渾身欲火而感到飄飄然,但是下一刻理智立刻接管了她的,狠狠痛斥起她軟弱投敵的身體。
張琦妙!你這個大白痴,你差點就跟一個你痛恨的黑社會老大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搞起來了!
可是現在是月黑風高還下著雨的晚上,不是光天化日,而且他真的讓她嘗到了前所未有的……
她體內有兩個張琦妙正在進行世紀大辯論,激烈對杠得她頭昏腦脹。
「停?」他全身渴望得發痛,尤其是下半身那位「小兄弟」更是迫不及待,但他陸豪杰是個鐵錚錚的大男人,人家女孩子要是說「不」,他就算會被欲火焚身而亡也不能再進行下去。
唉,雖然歷年來還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在他面前喊停過,哪個不是被他挑弄得欲仙欲死?喘著氣,哀求著還要還要的,可是這個小女人偏偏不一樣,就算在被燒昏了頭的當兒,居然還有辦法及時恢復理智喊停。
燼管渾身欲火燒痛難當,他心底還是不禁對她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敬意和尊重。
她……真的很不一樣。
他左邊胸口充塞著熱熱的、漲漲的,有點喜悅又有點慌亂的悸動感,跟他以往所經歷過的任何感覺都不一樣。
不管怎麼樣,情況的確已經有些失控,他得先冷靜下來再說。
陸豪杰輕柔地、小心翼翼地幫助雙腿虛軟的她站好,然後忍痛放開了她,深深吸一口氣,大步後退一步。
「你說得對。」他承認。「這里不是最恰當的地方。」
她的身體還在的余波蕩漾中輕顫,可是恢復清明的神智已經羞慚到極點。
張琦妙,你到底是著了什麼魔?怎麼會這麼大膽地跟一個只見過三面的男人縱情熱吻?還差點吻到咿咿呀呀滾上床……呃,滾上櫃台……
一回想到幾分鐘前狂燒的熱火,她嫣紅的嘴唇不自覺地傻傻咧笑起來。
話說回來,剛剛那一幕像極了言情小說界熱情有勁的「水叮當」系列里,那些令人血脈債張、臉紅心跳的熱辣辣情節。
曾經以為,那些都只是作者美化男性雄風的華麗辭藻而已,現實生活里才沒有那種HOT到銷魂的猛男,可是方才這個黑社會老大竟然活生生演練出小說里勇猛男主角的性感火辣來,還差一點就指數爆表……哇!
雖然他並沒有實地進去,可光是用他的手和他的唇就差點讓她高潮了,而他倆連衣服都還沒月兌耶!
「我需要坐下來……」她發暈了起來,托著額頭喘了口氣。「我貧血。」
「我同意。」陸豪杰同情地望著她,不是貧血,她看起來像是整個人都快變成煮熟冒煙的紅番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