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司徒青鷹,黑白兩道向來存有一種共識──只要是這個人想要的東西,其他人最好閃到一旁涼快,絕對不要妄想與之爭奪,否則最終結果多半是白費心力,徒然樹立一個大敵罷了。
司徒青鷹出身黑道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對他稍有認識的人都知道他的權勢完全是在黑暗的一面中建立起來的。然而知道歸知道,已經很久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面提起這回事了!三十二歲的司徒青鷹雖然富可敵國,卻冷酷無情,所以盡避忌妒他的成就、不齒他的所作所為,依然少有人敢冒險得罪他。
話雖如此,不把司徒青鷹當一回事的人也不是全然沒有。雷豹、風允文這兩個人和司徒青鷹同住了十多年,他們把激怒這頭獅子當作人生最大的樂事。
鷹集團的指揮中樞設在鬧區某棟十七層高樓中。樓層面積寬廣。設計新穎,一到十二樓有服飾店面、各式餐廳、飯店、辦公室;十三樓以上則是三個人的私人空間。除非他們邀請,任何人不得擅入。
一如他在鷹集團的地位,司徒青鷹就住在大樓最頂端。每天一大清早,風允文就端著烤土司、荷包蛋和咖啡來按他「家」的門鈴。
門鈴響了近三分鐘。司徒青鷹黑著張臉開了門。
「我沒有說過今天不吃早餐嗎?」他啞著聲音低吼道。
「說過。」風允文逕自走進大廳。他身材高瘦。臉孔縴秀,金邊眼鏡架在挺直的鼻梁上,氣質出眾得像是個高級服裝模特兒。「來,洗個臉好吃東西,雷豹馬上就到了。」
司徒青鷹宿醉未醒,扶著疼痛欲裂的頭返回客廳。
「既然我都說過不吃了,你們要吃早餐為什麼不能在自己家里?非得上樓來吵我?」
「不吃早餐有礙健康。尤其是對生活極端不正常的人而言。」風允文擺好三份早點。「別抱怨了,老鷹。你應該慶幸叫醒你的是我。換作是雷豹,也許會直接抓你到浴室沖冷水。」
司徒青鷹只能嘆氣。
「沒見過像你們這樣的人,干了十幾年的黑道流氓,這會兒竟然變成道地的居家男人了,真是該死!」
「這樣不好嗎?有人不厭其煩提醒你注意健康,以免你過度操勞,三十多歲的人看起來像四十歲。」風允文開始倒咖啡。
司徒青鷹揉揉疼痛的太陽穴,顛向盥洗室。
「我又沒有你那副天使般的臉孔,干嘛在乎它看起來像幾歲?」
風允文蹙起眉看向他。
「小心點,老鷹,我可不會因為你是朋友就手下留情,你這副東倒西歪的樣子,我一拳就可以把你打進你正要去的地方。」
「對不起,」司徒青鷹立刻道歉,他不該提起風允文那張比女人還細致的臉。上回有個不怕死的攝影師追著他要他反串時裝模特兒。鷹集團到現在都還在支付他的醫療費用!「你就當我酒還沒醒,不要跟我計較了。」司徒青鷹申吟加詛咒。「你替我帶了阿斯匹靈嗎?我的頭痛得像被大卡車輾過。」
「帶了。」風允文從口袋里拿出頭痛藥揮了揮。「不過由于你出言不遜惹火了我,我決定將它拿回藥局退錢。」
「我懂了。」司徒青鷹無奈地點點頭。「犯不著搭電梯下樓再過馬路回藥局去,直接在我這兒退錢可以嗎?這樣方便多了。」
風允文聳聳肩。
「我並不在乎多跑一趟。」
司徒青鷹忙苦笑︰「千萬別這麼無聊,就在我這兒退錢吧!一盒頭痛藥退五百元怎麼樣?」
「也許我還是跑一趟藥局比較好,」風允文瞧了瞧手中的藥。「就當是運動嘛!你也知道運動有益健康,而健康的重要又豈是金錢可以衡量的?」
司徒青鷹扶著疼痛的頭。
「搭電梯算不上什麼運動。」
「至少我是在動了。」
「……不如拿五千元去打幾局保齡球。」該死!又被坑了!所謂好朋友難道就是指這種「坑人不眨眼」的?
阿斯匹靈準確地落在盟洗室門邊的木桌上。
「成交。」風允文微笑,門鈴恰在此時響起。「雷豹來了。你快去梳洗吧!我們的早餐會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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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楮、黑頭發、黝黑的皮膚,再加上酷愛黑色系的衣服,雷豹給人的感覺真的很像一只佣懶的黑豹,舉手投足皆隱藏著不容忽視的自信與力量。這種特質使得他能與司徒青鷹及風允文得到鷹集團里所有女性職員的愛慕。
鮑司里的女職員對這三個上司各有著不同的評價,她們覺得這三個上司雖然具有吸引女人目光的不凡外貌,卻也都有著令她們退縮的古怪個性。
司徒青鷹是鷹集團的總裁。脾氣時而暴躁時而陰沉,每天不是拍桌子吼叫就是沉著張臉什麼都不說。女職員們發抖都來不及了,還能有什麼奢望?
風允文就和藹多了,俊逸的臉上有的總是細框眼鏡及淺淺的笑容,只要不將他誤以為是身材高挑的女模特兒。他幾乎是從來不生氣的。不過話說回來,哪個女人能忍受自己的男友有著這麼張零缺點的臉蛋?自己每天照鏡子,瞧著一臉的皺紋黑斑,郁悶都給郁悶死了!
至于雷豹,健壯的體格和粗擴的外貌本來就無可挑剔,令女職員們里足不前的是他的名聲。那個男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公子,只要是女性投懷送抱皆來者不拒,女職員們在洗手間指責他不該視女性為玩物,暗地里卻又希望自己有勇氣主動出擊,體會一下和這麼出色的男子戀愛是什麼滋味。
就這樣,矛盾普遍存在這群女子心中。她們想一口氣吞下三個茶葉蛋,又怕就這麼給噎死了。于是遲疑又遲疑,只能每天露出痴呆的傻笑,怎麼都不敢有所行動。這三個人剛吃過早餐,司徒青鷹依然蹙眉揉著大陽穴。風允文經輟著香濃的咖啡。雷豹則蹺起二郎腿翻閱著報紙。
「我看我們別訂這份報紙了!」雷豹懶懶地開口。「不知道是哪個菜鳥想伸張正義,用這麼大個篇幅把我們寫成了吸血大魔王。」
風允文聞言,頗感興趣的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道︰「這倒有趣了,讓我瞧瞧!」他由雷豹手中拿過報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邊看邊扯高嘴角。「我說過不該要那塊地抵債的,這下倒楣了。人家把我們當成剝奪孤兒生存空間的超級王八蛋。怎麼收拾才好?」
報紙傳到司徒青鷹手里,他看都不看一眼,隨手把它擱在一旁。
「地是我的,要怎麼處理是我的事,那些無聊的記者要怎麼寫都隨他們去,我才不在乎。」他傲慢地說,臉色仍因宿醉顯得有些蒼白。
「如果你不接受王老板以那塊地抵償債務,現在為這問題頭痛的就不是我了。」風允文提醒司徒青鷹,結果換來一個白眼。
「那時候他喝醉了,而且是偽醉,所以才會做這種賠本生意。」雷豹邊翻著報紙,邊在一旁搭腔。
司徒青鷹爆發了!這兩個家伙對他根本達一點基本的敬意都沒有!他拍桌子吼,幾乎忘了自己還在頭痛。
「你們安靜點好不好?我人不舒服,別在這時候扮演冒死進諫的忠臣!再說孤兒院的事已成定局,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有沒有用是其次。重要的是我們得盡為人臣子的責任,你說是不是?雷大人。」
「當然,風大人。」雷豹點頭。「我不喜歡人家說我們光領薪水不做事啊!」
「這件事你們已經說了我不下十次,夠盡責了!」
「是嗎?那為臣等就到此為止,不再提起了,皇上。」風允文道。雷豹又跟著點頭,司徒青鷹則只能扯扯嘴角,揉著疼痛的大陽穴。
方嵐若越走近鷹集團大樓就越心慌!僅有的勇氣也在她的遲疑猶豫中消失得一點都不剩。不會成功的!以她這麼個不問世事的鄉下女人,如何有本事說服一個大集團的老板答應做件善事,把那麼塊值錢的地繼續借給孤兒院使用!
她很後悔自己貿然便搭車北上,但是阿姨那麼擔憂焦急又無計可施,她實在無法置身事外不理不睬。就這樣,憑著一股憤怒和沖動,她來到台北。也找到了鷹集團的辦公大樓,卻發現自己忽然沒有踏進去的勇氣了!
她能見到這個大集團的老板嗎?真見到了又該怎麼說明自己的來意?方嵐若真想放棄,可是只要一想到她的放棄會導致十幾個孤兒再度流離失所,她就不允許自己懦弱。
來都來了,怎麼能試都不試就打退堂鼓?不能讓那一個個天真無辜的小孩子無處可去啊!這念頭再度堅定了方嵐若的信念,她深呼吸,感覺自己剎那間又有了勇氣,于是拍手打算給自己一個愛的鼓勵,然後便義無反顧地只能向前了。
她拍著手,有人輕拍了她的肩。
「小姐,你一個人站在這兒拍手,是不是有什麼事?」
方嵐若攸地轉身,發現自己正對著一張細致無瑕的漂亮臉蛋。老天!這個人真美!如果不是先听見他的聲音,她一定會誤以為他是女的。
「你要找人嗎?小姐?為什麼不進去?」那人微笑著,聲音十足是男性的。
方嵐若回過神來,記起自己此行其實肩負著神聖的任務。
「是的。」她忙點頭。「我──我是要找人——」
「你要找的是哪一位?在哪個部門?我也在這里上班,說不定我听說過你要找的人。」
「阿──謝謝∣你應該是听說過的。」方嵐若擠出虛弱的笑容。「我要找你們總裁。」
「老鷹,有人要見你。」風允文帶著愉悅的笑容踢開總裁辦公室的門,這個動作是跟雷豹學的,作用在「強調」他是男人。
辦公室的門每個月都得換一扇,司徒青鷹早就習慣了這兩個家伙拿他的錢練腳力。
不過此刻他的頭還在痛,風允文這麼一踢,讓他想起花五千元買來的阿斯匹靈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我誰也不見。」司徒青鷹癱在椅子上說。「現在我應該是在家里睡覺的,要不是你和雷豹──你們兩個能不能同情同情我?我頭痛、睡眠不足、精神無法集中,為什麼不能在家里好好睡一覺。卻必須撐著頭在這里耗時間?」
「你希望為職員們樹立不良的典範嗎?身為總裁卻三天兩頭不在辦公室。」風允文推了推眼鏡。「我說了有人要見你,你去洗把臉振作一下精神吧!實在搞不懂你,明知喝太多酒隔天會難受,偏偏還愛喝。」
「我不想見任何人。」司徒青鷹動都不動。
「人我都已經請到會客室了,不見怎麼行?」
「是談生意的嗎?你和雷豹去處理一下咽」
「不是談生意的,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女的?那就是記者了,我從不接受記者訪問的,而你居然把她給請進了會客室?」司徒青鷹蹙眉。
「她不是記者。」風允文說。
「哦?你怎麼能這麼肯定?」
「她簡直緊張得快昏倒了!在門口猶豫了好久,就是不敢踏進大樓,甚至還給自己愛的鼓勸以增加勇氣。好玩吧?有哪個專業記者會像她這樣?」風允文笑了。「她非要見你不可,你就去露個面嘛!我很想知道她找你有什麼事。」
「你連她為什麼要見我都沒問?」
「她很漂亮。老鷹,楚楚動人的,尤其是那一頭烏黑的頭發,又直又濃密,長度還超過了腰部——」
司徒青鷹攸地抬頭。
「又直又長的黑發?」他喃喃自語。
「就像一道黑色的瀑布啊!要是讓雷豹早一步看見她可就不好了!那家伙是全台灣排名第一的公子,說什麼也不會放過這麼美的女孩子。你說是不是?老鷹。」
司徒青鷹開始沉思。一份鐘內變化了數種表情。
「怎麼了?」風允文也察覺到了他的轉變。「忽然間不說話,在想什麼?」他問。
「啊——沒什麼。」司徒青鷹搖頭。
「那麼去不去見她?」風允文微笑。「我不會看錯的,那女孩絕對不是記者,由她焦慮不安的模樣看來,找你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
沉默了半晌,司徒青鷹站起來。
「我去洗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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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青鷹朝會客室走去,不知道為什麼竟有想立刻見到那女子的沖動。都怪阿風那麼形容,什麼又直又長、黑色瀑布般的頭發,他的心不禁浮動了起來。
不由自主地他開始加快步伐,然後甚至變成了跑步!見他經過的男女職員都以訝異的眼光看著他,他卻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會客室那扇門上了。
在接近會客室時,司徒青鷹慢了下來。終于在門前完全停住,他握著門把靜止不動,遲疑了幾秒才推門而入。
會客室里的人似乎正專注地想著事情,是以根本沒有察覺司徒青鷹的出現。而他在看見那張略帶憂郁的側臉時心漏跳了一拍!又看了她許久才將門關上,並刻意發出聲響。
必門的聲音讓方嵐若回過神秘她驚惶地站起來。看見來者是誰後驚愕地睜大了雙眼!
「你──司徒青鷹?」
「正是。」司徒青鷹露出淺淺的笑容朝她走近。
「你──你怎麼會往這里?」
「是你要見我不是嗎?方小姐。」
「我找你?」方嵐若喃喃低語,她的腦子里一片混亂,根本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
「難道不是你要見鷹集團的總裁?」司徙青鷹在她對面的椅子坐下。「阿風是這麼告訴我的,說有位小姐在會客室等著見我。」
「你──」方嵐若眨眨眼。
「鷹集團是我的,我就是你要見的人。」司徒青鷹扯扯嘴角。「請坐。方小姐,我馬上要人送咖啡來。」他按鈴。幾秒鐘之後就有助理小姐敲門進來。
方嵐若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此時看見的和听見的都是假象。她為了阿姨的孤兒院方北上,不應該會遇上這個人,這種巧合不應該殘忍地降臨在她身上!
助理小姐送來了咖啡又離去,方嵐若依然神情恍憾站在原處,直至听見司徒青鷹拍手喚醒她。
「坐下吧!方小姐,我已經吩咐過不許任何人到會客室來打擾我們,有什麼事我們可以慢慢談。」他點燃一根菸。「用不著這麼害怕,我並不像外界傳言的那麼無情,尤其我們是老朋友,什麼事都好商量,你說是不是?」
方嵐若看看他,隨即搖搖頭。抓起自己的手提包,以略帶顫抖的聲音道︰「沒什麼好談的,很抱歉耽誤你寶貴的時間,我──我走了。」
「等一下!」司徒青鷹喊住她。「真要走了嗎?方小姐,你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找我?」
方嵐若握緊手提袋。
「我不知道,我沒想過你就是鷹集團的總裁。」
司徒青鷹扯動嘴角。
「你從來不看報紙嗎?我的上報率很高呢!昔日的黑道大哥如今成了大企業的龍頭,也難怪你會這麼驚訝了。」
「听起來的確像個神話。」方嵐若苦澀道。
「也沒那麼神奇,只不過是靠著金錢、朋友和頭腦。鷹集團不是平空得來的,我也付出了許多不為人知的心血。」
「是嗎?」方嵐若看起來頗覺不屑。「我以為你只會在刀口和血腥中建立你的勢力,我所知道的司徒青鷹向來不都是這樣?」
司徒青鷹微笑。
「哦?這麼伶牙俐齒,看來有所改變的不只是我。不管怎樣,先坐下來喝杯咖啡嘛!我這個助理不只長得可愛。沖咖啡的技術也是一流的」
方嵐若搖頭。
「我該走了,到這里來根本就是個錯誤,你就當沒見過我吧!」
「來都來了,至少該把來意說出來,我們畢竟是老朋友了,我說過,什麼事都好商量。」司徒青鷹說著,悠然地喝起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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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門而出的是那麼強烈,方嵐若根本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停留一分一秒!可是想起阿姨、想起孤兒院那些個天真可憐的無辜孩童,她覺得自己不該連嘗試都不嘗試就逃走。
懊不該說呢?她的心在掙扎。盡避她極端不願對眼前這個男人開口要求,卻也不能容許自己的意氣用事扯斷了孩子們僅有的一線希望。
終于,方嵐若緊抓著手提袋坐下了。她恨這個男人是一回事,孤兒院院童的福利應該被優先考慮。
「我來是為了孤兒院那塊土地。」她說。
司徒青鷹聞言。聳起兩道眉。
「那塊土地跟你有什麼關系?」
「孤兒院是我阿姨的,而那塊地原屬于一位王老先生。他熱心公益,一直不收分文的把那塊地借給孤兒院使用。」
「哦?」
「王老先生去年過世了,今年年初他兒子開始相阿姨討那塊土地,經過我們再三請求,他答應給我們三個月時間籌措金錢。」
「結果呢?你們籌到了多少?」司徒青鷹間。
「我們當然無法籌募到足夠的錢來買下那塊地,所以我們打算每個月花一筆錢向他租用,但是等我們去找他,他卻說已經把地賣給鷹集團了。」
「沒錯,」司徒青鷹點頭。「如果你會注意最近的報紙,應該知道我們準備在那里蓋員工休憩中心。」
「能不能請你取消這個議案?」方嵐若要求。「孤兒院是慈善事業,阿姨犧牲自己的終身幸福,盼能給那些孤苦無依的孩子一個遮風避雨的家。如果你一定要收回那塊地,孤兒院勢必得拆除,那麼孩子們就要流離失所頓失依靠,你也不忍心造成這種結果吧?」
「這麼听起來的確值得同情。」
方嵐若露出期盼的表情。
「那麼你願意——」
「可我畢竟不是慈善家,」司徒青鷹冷冷地打斷她的話。「我花錢買來的地,總不能毫無條件借給你們用一輩子,這不是我做生意的原則。」
「我們會付租金給你。」方嵐若焦慮道。
「你們付得起一個月十萬元的租金?」
「十──十萬元?」方嵐若愣住了。她從沒想過光一個月的租金就要這麼大一筆錢。
「老實告訴你,讓王老板拿這塊地抵債已經是筆賠錢生意,我沒道理再把它拿來做慈善事業。」
「請你再考慮一下,院里有不少孩子,他們需要一個住的地方。」
「這個我知道,但是你提出的條件我無法接受。」
方嵐若感覺既憤怒又無助。抓起手提袋又站了起來。
「我早該知道沒用的。雖然你已由一個混混搖身一變成為大集團的總裁,你血液里有的依然是冷漠和無情。是我太傻了!居然真的相信和你商量之後事情會有轉機。」她憤怒地看他一眼,轉身便要離開。
「等一下,」司徒青鷹又開口喚住她。「我說無法接受你說的方式,並沒有說不能考慮,你也太心急了吧?」
方嵐若轉身。
「你究竟是什麼意思?這件事到底有沒有希望?請你明說,我不想浪費時間和一個沒有誠意的人溝通!」
「生氣了?」司徒青鷹邪邪地笑了。「事情絕對是有希望的,只要你能接受我提出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