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宋觀浪不清楚哪一家汽車旅館比較干淨,最後他帶著蘇弄影來到台北某家知名的豪華飯店。
蘇弄影在飯店大廳打了公共電話回宿舍,對著在電話那頭雞貓子喊叫的秦悠悠說︰
「我今天不回宿舍了,晚上的點名你替我想個辦法,就這樣了,再見。」她掛斷電話,想象著秦悠悠不知所措的慌亂模樣,忽然間有點想笑,她是怎麼了?居然會作出這種決定,她不是極度冷靜、自制力超群嗎?對任何突如其來的改變都覺得厭惡,這樣的她為何會有這種念頭?太荒謬了。
在浴室泡澡峙,蘇弄影還想過這個問題,但隨即便把它拋在一旁了,人都已經踏入飯店房間,泡在豪華的大浴白里,想回頭也來不及了,不過話說回來,其它女人在這種時候又是什麼樣的心情呢?羞怯嗎?還是緊張?也許就因為外頭那家伙已經夠羞怯、夠緊張了。她便自然而外成了兩人之中較為冷靜的一個,但是這樣行嗎?從書里得來的知識向來很難應用于現實中!她經常有這種感覺。
水變冷了,蘇弄影于是又扭開了熱水,朝著外頭問道︰
「可以再多泡一會兒嗎?」
「啊?當然,你想泡多久就泡多久吧。」外頭傳來宋觀浪的聲音,唉。
听起來還是很緊張呢。
宋觀浪的確是緊張,但除此還有更多更多無法解釋的情緒,他不停地在房里來回踱步,看看窗外、看看大花板,就是不敢看那張鋪有雪白床單的大床。
然而就算不去看它,腦中還是會浮現種種旖旎的畫面;就像她泡在浴江里的樣子,只圍著一件浴巾的樣子,還有他們在那張床上……想到這里,他已經是頭暈目眩、手腳發軟,好象連鼻血都要流出來了。
此外,他的良知也在和他無恥的搏斗,然而在兩者旗鼓相當的情況下,他的心卻站在這一邊,明明知道不應該,還是想要擁有她,不顧一切地擁有她,只要一次就夠了,他真的想……啊!心跳得好快,別再想,別再想了比較好。
但是……怎麼可能不去想呢?她會說出那樣的話是怕死都想不到的,而且她之前也說過了,她和阿濤尚未——他們雖是男女朋友,但還不是那種關系,那麼她又為什麼肯和他——啊!不行,頭好昏,別想那個,真的不能再想了。
宋觀浪輕嘆一聲往床上倒,隨即又跳起來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看了看浴室緊閉的門,他閉上眼楮。
真的可以嗎?阿濤都沒做過的事,他可以做嗎?真做了的話,往後他哪里還有臉面對他們兩人?難不成要遠居國外,一輩子不和他們聯絡?
他一上車就不斷想著這些事情,卻還是把她帶進了飯店,雖然一再告訴自己不能背叛阿濤,做的卻是全然相反的事,真是可恥啊他。
不過現在還來得及,立刻去告訴她他後悔了,退了房帶她離開這里。下定決心,現在就去敲浴室的門。
僅存的一點良知化成了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著,稍稍喚回了他的理智,而在這個時候,浴室的門也慢慢打開,泡澡完畢的蘇弄影走了出來,並且如他所幻想的僅圍著一件大浴巾,頗為白皙的皮膚因為熱氣而染上一層粉紅,非常漂亮。
她對他淺淺一笑,宋觀浪好不容易牙築起的理智矮牆踫的一聲崩塌了,他盯著她看,根本無法移開視線,宋觀濤的臉雖然數次浮現眼前,他也視而不見。
對不起,阿濤。
此刻他所能說的大概就只有這句話了。
「我……我也去洗個澡。」宋觀浪拋下這麼句話使沖入浴室,三兩下月兌掉了衣服,扭開水龍頭讓冷水迎面而下。
雖然听說冷水可以冷卻,對他卻毫無效用似的,即使是凍得嘴唇發紫、全身顫抖,某個部分卻越發堅硬了。他果然是個罔顧兄弟道義、不折不扣的份子。
再沖下去鐵定會感冒,宋觀浪終于關上冷水,拿起浴巾擦拭頭發及身子,這時候,很自然地他的心跳又開始加速,剛剛才冷卻過的身軀也逐漸熱了起來,該怎麼辦呢?他簡直就像個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子。
宋觀浪又沖了一次冷水,這回他做了次深呼吸,在猶豫遲疑之而就推開門回到房里。
蘇弄影里著浴巾站在窗前看夜景,經歷了許許多多的起伏後,這多事的一天正逐漸步入尾聲。
「啊。」听見聲響的蘇弄影轉過身子,「洗好了?挺快的嘛。」她微笑著說。
她的自在令宋觀浪沮喪,在他不斷和良知掙扎,因為緊張而頻頻冒汗時,她卻穿著條浴巾四處走動,有若度假般的悠閑。
是的,蘇弄影非常善于掩飾自己的情緒,反觀宋觀浪,盡避比例完美的軀體看不見任何贅肉,他對于僅在下半身圍著浴巾依舊覺得非常別扭,尤其是當蘇弄影以好奇及欣賞參半的眼神看他,他臉紅得恨不能再巡游浴室。「別一直盯著我看。」宋觀浪終于說。
「啊,對不起。」蘇弄影忍不住要皺眉。這是什麼對話?換她說還象樣點。
她坐在那張大床上,拍拍旁邊的位子看著他。
宋觀浪卻移開視線,也沒有向她靠近。
蘇弄影盯著他看,半晌後站起來。
「後悔了也沒有關系。」她說。
「不!」宋觀浪拉住她。
「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你不想要的話,我們隨時可以離開。」
「我要。」宋觀浪急忙道。「都到了這里,我不會讓你走的。」
「是嗎?」蘇弄影微笑。
「但是……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願意把這麼珍貴的——」
「哪里珍貴了?」蘇弄影淡然道︰「第一次是麻煩、是障礙、是沉重的包袱、至少對我而言是如此。」
宋觀浪睜大了眼楮,蘇弄影只是笑了笑。
「覺得我過于開放嗎?其實我是很保守的。」
她這麼說,宋觀浪則回以懷疑的眼神。
「雖然第一次是這麼討人厭,我還是非常珍惜啊,否則早把它隨便給人了。」
「所以我才要問為什麼不是阿濤而是我?」
「對象是你的話應該能成為美好的回憶吧,我是這麼想的。」
「阿濤就不行嗎?我以為你愛他。」他說,語氣似在生氣。
蘇弄影看著他,之後點點頭。
「可以啊。」她說,「阿濤應該也會是個好人選吧。」
「你——」宋觀浪怒視她,繼而撇過頭去。
「你究竟要我怎麼樣?說我只要你一個人?」蘇弄影開口問,看起來依舊是那麼平靜。
宋觀浪雙手在耳側握緊,微微泛紅的臉上明白寫著惱怒和沮喪。
「你才不會那麼說,像你這樣的女人是不會為了取悅男人而說謊的。」
才怪咧,最近堆積在她身上的謊言簡直有阿里山那麼高。
「你生氣了?」蘇弄影問。「這種氣氛似乎不是很適合做那件事,要作罷嗎?」
「誰要作罷?我就是因為太想要你才會生氣。」宋觀浪忍不住喊道,蘇弄影則因此而靜默了好一會兒。
很像,真的很像鬧別扭的小孩子。
她雖然很想這麼說,但終究還是忍住了,只是看著他輕聲問︰
「現在呢?該怎麼做?」
經她這麼一間,宋觀浪腦中隨即閃過無數限制級鏡頭,呼吸瞬間變得急促,根本說不出話來。
再這麼下去天都亮了,她是不是該直接撲向他,硬把他給壓倒在床上。
蘇弄影認真衡量這可行性,最後決定應該力守中國女性含蓄的傳統美德。
「咦?我的臉好象腫起來了。」她突然說。「真的?我看看。」
宋觀浪聞言,立即憂心地走向她,而蘇弄影就趁著他彎下腰檢視她的臉頰,準確並毫不猶豫地將唇貼上了他的。
宋觀浪無法呼吸,他所能感覺的僅有她那柔軟香甜的雙唇,良知也罷,道德也好,在這一刻全都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宋觀濤的臉也在他腦中逐漸模糊,終至消失。
他閉上眼楮,以同樣生澀的動作響應她的吻,從輕輕的四唇相觸到愈來愈熾熱的強烈需索,宋觀浪顫抖的手遲疑地移上她的背,最後緊緊箍住了她。
與她如此緊密相貼令宋觀浪回復了瞬間的理智。他抓著蘇弄影的肩膀推開她,喘著氣開口︰
「你——」
「我只會這個了,接下來呢?」
蘇弄影的話令他昏眩,好不容易喚回的些許理智再度被擊潰,凝視著她,只見她雙眼明亮、唇色嫣紅,宋觀浪忍不住又低頭吻她,而這回是怎麼都停不了了。
他的唇壓著她的,一雙大手則在她身上游移,寂靜的房間于是響起兩人的喘息聲,由小而大,由平穩而愈來愈急促。
忽然間,如此地踫觸彼此似乎已經不夠,宋觀浪微微顫抖的手伸向里在她胸前的浴巾,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地抬頭問︰
「可以嗎?」
蘇弄影點頭,臉上帶著紅暈,呼吸也不怎麼穩定。
于是他拉開圍在她胸前的浴巾,任它輕輕掉落在地上,然後拉著她的手去踫觸他的腰際,意思極為明顯,蘇弄影不由低下了頭。
襯著他一身的古銅色,純白色的浴巾顯得特別醒目。她盯著隨意塞住的浴巾一角,腦中居然出現他一絲不掛的模樣!非常鮮明逼真,令她倒抽了一口氣。宋觀浪因為她數秒的遲疑而不耐,低下頭又攫住了她的唇,他的吻雖然也稱不上熟練,卻是熱力十足;起初還維持著一定程度的溫柔,隨即就變得熱切而略帶蠻橫,既不至于傷害她,又讓她深刻感覺到自己是如此被需要著。
終于,蘇弄影也解下了他身上的浴巾。
宋觀浪不可控制地申吟出聲,她剛將臉埋在他胸前,閉上眼楮調整著紊亂的呼吸。
宋觀浪邊深呼吸,邊告訴自己放慢速度,她畢竟是第一次,再怎麼冷靜也難免心慌;而他,不僅這方面的經驗有限,處女更是從未踫過。如果他不能有效控制緊張的情緒,又怎麼能讓她安心將自己交給他?
是的,他必須慢慢來,她答應給他一整夜的,時間還長,不急、不急。
于是宋觀浪開始想些無關緊要的事,公司的事也好,職棒或職籃的戰績也罷,他希望能讓自己的稍微冷卻一下,以免嚇壞了她。
可惜的是,蘇弄影完全不領他的情;在花了幾秒鐘適應陌生的激情之後,她開始不安分了;雙手模遍了他寬闊的背,鼻子在他胸前嗅啊嗅的。
當他腦中警鈴響起,正打算出言阻止時,她居然伸出舌頭輕舌忝他。
宋觀浪屏息,接著開始喘息申吟,什麼公司、什麼職棒職籃全都不管用了,他的理智是如此不堪一擊,急速竄高的再次主宰了一切,無法忍受蘇弄影像只貓似的在他胸前舌忝來舌忝去,宋觀浪抓住她的肩將她推開了些。
「求求你,別這樣。」他啞著聲音說。
「我做的不對嗎?」蘇弄影認真問。
「不,也不是不對——」
「那麼是你不喜歡?」
「不,我很喜歡,但——」
「那為什麼不能做?」
「這……」宋觀浪苦笑︰「就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才……怎麼說呢?這種痛苦女人是不會懂的。」
「咦?男人才懂得痛苦嗎?」蘇弄影輕揚眉毛,「究竟是什麼感覺呢?真想知道。」她盯著他起伏的胸前,半晌後又伸出可愛的粉紅色舌頭。
面對她的蓄意「挑釁」,無力招架的宋觀浪只能呼吸急促地閉上雙眼。
「你這是在玩火。」他說,聲音更為沙啞。
「我們本來就要玩火。」她又輕輕舌忝他,「淡淡的香皂味道,我喜歡。」
「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樣不是嗎?」
「也許吧,你要不要也嘗嘗看?」
宋觀浪凝視她。
「我怕太急了會嚇壞你,真的很害怕。」他說。
蘇弄影也拾頭看他。
「我就知道。」
「嗯?」
「你果然是個溫柔的人。」她露出淺笑。
「弄影——」
「我不害怕,反而會很高興。」蘇弄影靠在他胸前。「你失去控制是因為我,所以我很高興。」
「在你面前,我仿佛不再是我自己了。」宋觀浪緊緊擁著她。「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是我的?為什麼?」
「我是啊。」蘇弄影對他微笑。「今夜我屬于你,說好的不是嗎?」
今夜,只有今夜能擁有她,多麼短暫的時間,多麼無奈的喜悅。
宋觀浪看著她,輕嘆一聲低下頭。他知道自己的吻帶著挫敗與絕望,但已無法再粉飾偽裝了,他用力親吻她,然後彎下腰抱起她走向那張大床。
「想著我,今晚我要你只想著我一個人。」宋觀浪輕咬她的耳朵並且說。
「嗯,只想著你。」蘇弄影閉上了眼楮。
然後便沒有多余的言語了。
宋觀浪從被動轉為主動,而且一發就不可收拾似的。不僅依著蘇弄影的意思盡情嘗著她身上的味道,還半鼓勵、半強迫地教她踫觸他,從上到下,幾乎什麼地方都不放過。
蘇弄影以為自己早有心理準備,不至于因為這樣密親接觸而羞怯,但顯然她錯了。讓一個男人,一個認識不過幾天的男人如此踫觸她,而她也以手和唇撫過這男人發燙的肌膚,原來男人和女人做的是這樣的事,實際體驗過的她是無法不臉紅的。
宋觀浪的唇吻上她的胸,親吻者和被親吻者似乎都難以平靜,蘇弄影發出了細微的申吟聲,他則因為她迷人的反應而越加激動。
終于,他將她壓在身下,低下頭親吻她,之後帶著不安開口說︰
「听說會有點疼——」
「嗯。」
「對不起。」
「現在就道歉不是早了點嗎?」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緩緩將他拉向她。我愛你。
宋觀浪在心里說,俯身讓自己墜入禁忌的中。
※※※
雖然明白她身體上的不適,宋觀浪還是不由自主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對他而言,時間是可恨卻無法擊退的敵人;隨著星光一點點消失,天色逐漸變亮,他心慌而且無助,只能緊緊將她擁在懷中。
帶著這樣的恐懼心情,他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沉沉睡去。等他再次睜開眼楮。一股失落感向他襲來,用不著轉頭確認,他很清楚這凌亂的床上只有他,佳人早已不在。
浴室里沒有人,房間的每個角落都不見她的東西。她就像不曾存在過,宋觀浪幾乎要相信昨夜只是一場夢,一場了無痕跡的春夢。
把臉貼近旁邊白色的枕頭,會發現上頭有一根不屬于他的頭發,可以問到他何識卻已深深愛上的淡香,宋觀浪閉上眼楮,等待那錐心的痛楚過去;他不想動也不能思考,腦中一寸空白,就像被掏空了似的。
待宋觀浪稍微恢復了知覺,他覺得自己無法繼續留在這個房間里,昨夜的旖旎繾綣不斷折磨著他,令他苦不堪言,于是他起身穿上衣服,在關上房門前遲疑了會,終于還是回頭又看了看,然後才離開房間下樓退房。
坐上了駕駛座,宋觀浪忽然不知道該將車子開向何處,不論是宋宅還是辦公室,此刻都無法給他家的感覺;而在阿濤的事情尚未解決之前,他似乎也不該出現在這兩個地方。
但是他覺得自己此刻還無法面對阿濤,在經過昨夜之後,他需要一點時間自責反省,雖然答應過父親要勸阿濤回家,他心里也是如此希望著;然而阿濤回家就必須接管公司並履行和小隻的婚約,這麼一來,受到傷害的就會是弄影了。
他自己的幸福卻必須建築在她的痛苦上,這麼卑鄙殘酷的事,他想都不願多想;弄影是他唯一在乎的女人,阿濤則是他最親愛的弟弟;即使他是如此渴望能擁有她,也無法狠下心拆散這封情侶。他們兩個人彼此相愛,光憑這點他已無絲毫勝算。昨夜對他而言是驚喜也是奇跡,他應該知是,不該再有其它奢想。
宋觀浪苦澀地想著︰為什麼他不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如果他只忠于自己的心,其它的人或事都不予理會,或許就不至于這麼痛苦了。
不知不覺又在車上呆坐了許久,等宋觀浪終于發動引擎將車子駛離飯店停車場,約莫已到了正午用餐時間。市區人潮車輛都多了起來,他不得不集中精神小心開車。
接下來他就漫無目的在市區繞圈子。他心里其實非常清楚,此刻他該去的地方只有一個,即使再怎麼逃避、再怎麼拖延,最後他能去的還是只有那里。
牙一咬,宋觀浪用力踩了煞車,將車子一百八十度調了頭。
到「玫瑰」去吧,去確定她是否已安全回到學校,然後就是阿濤了。盡避他沒有自信能無愧地面對他,但他們兄弟倆必須面對面談一談,這已是無可避免的,就當它是個酷刑,早點執行就能早點超月兌。
※※※
結束了上午的兩堂課,蘇弄影拖著疲憊的步伐走回宿舍。說起來這兩個小時實在很辛苦,老師言之無物,讀誦課本的聲音有如催眠符,如果不是這兩堂課點名點得凶,她也用不著這麼匆忙從飯店趕回學校了。
不過這樣也好,經過昨晚,她根本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兩人有過那麼親密的關系,踫了面要不臉紅簡直難如登天。
不行,一想起昨夜她就覺得頭昏,整個人都沒有力氣。在學姊家過夜當天她睡得很少,昨晚更是根本沒什麼機會合眼,他不斷將睡夢中的她吵醒,接著就——
蘇弄影腳下一個踉蹌,多虧扶著一棵樹才沒有跌倒。太危險了,她決定不再想那男人,不再想昨夜的事,眼前她最想做的就是回宿舍好好睡上一覺。
奈何天不從人願,她一進寢室就踫上正在焦急踱步的秦悠悠。
(原文遺漏)「請她和你聯絡好不好?什麼?不用啊?真的不用嗎?你再考慮考慮——」
「把電話掛掉,悠悠。」
蘇弄影在上鋪不耐地說,習于接受命令的秦悠悠只得照做。
「是找你的耶,你卻連問都不問一聲。」她掛上電話後噘著嘴說。
蘇弄影嘆氣。
「好,好,電話是什麼人打來的?」她提起精神問。
「一位先生,他問你在不在,卻又說不用叫你听電話;當然了,他也不肯留不姓名和電話號碼,有點奇怪不是嗎?你說這會不會是那種變態打來的騷擾電話?」
「我知道了。」猜也猜得到是誰打來的,但為什麼不找她听電話呢?蘇弄影有點納悶。
「你知道?你認識那個變態嗎?」秦悠悠嚷著。
「才不是什麼變態。」蘇弄影躲進被子里,「我真的要睡了,你快去吃午飯吧。」
「起來吃點東西吧,弄影,一直睡覺的話人會變傻的。」秦悠悠提著晚,走進寢室。「那麼你究竟是睡了多久才傻成這副德性的?」蘇弄影揉著眼楮坐起來,感覺疲憊並未完全消失,全身上下也還隱隱作痛。
「虧我還替你買了便當回來,結果你的嘴巴還是那麼壞。」秦悠悠抬頭,皺眉又噘嘴地瞪著她。
「你以為一個便當就能讓我改變嗎?」蘇弄影爬下床,到盟洗室洗了把臉後,回到寢室和秦悠悠一起吃著便當。
「我替你挑的這些菜好吃嗎?」秦悠悠將飯菜送入嘴里,對蘇弄影露出個滿意十足的笑容,「這蝦仁炒蛋尤其好吃,你覺得呢?」
「嗯,還不錯。」蘇弄影點點頭,有些心不在焉,食欲也不是很好。
「。對了,今天下午我打電話給湘凝學姊,告訴她你已經回來了,學姊肚子里有寶寶嘛,我想還是別讓她太擔心比較好。」
「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這和年紀有什麼關系呢?我媽媽就常常說,就算我到了五十歲她也一樣放心不下。」
「如果是你,到了九十歲還是傻呼呼的吧?也難怪你媽會擔心。」
「到那時候我媽就有一百三十多歲了,嘿,這樣會被當作妖怪耶。」
秦悠悠憂心忡忡道,蘇弄影則看了看天花板後繼續吃她的飯。
不過秦悠悠這個人是靜不不來的,即使蘇弄影刻意不答腔,她一個人也能自導自演說個沒完。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弄影。」
「可以不回答嗎?呆子。」
完全不理會她的話,秦悠悠開始了她的問題。
「湘凝學姐說你可能和男朋友夜游去了,不好意思告訴我們,不過很奇怪,昨大你那個宋老師也來找過你耶,弄影,難不成你還有其它的男朋友?」奉悠悠皺眉道︰「你個性怪,嘴巴又壞,男孩子為什麼會喜歡你呢?而我卻連一個男朋友都沒有,老天爺真不公平。」
蘇弄影白了她一眼。
「吃飯吧你,這麼多話。」
「瞧,你就是那種一點也不溫柔的女人。」她的話讓蘇弄影想起一個非常溫柔的男人,臉上不耐的表情忽然變得柔和。她靜靜吃著晚餐,外後轉頭看了看秦悠悠,她這位單純得有點蠢的室友正滿足地嚼著食物,還對她傻傻地笑了笑,「呃……」蘇弄影放下手中的筷子︰「悠悠,你——」
「你叫我嗎?」秦悠悠條地轉過頭。
「嗯。」蘇弄影點頭,「讓你和學姊們擔心了,對不起,還有,謝謝你一直以來這麼容忍我。」
她說著,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坐在旁邊的秦悠悠卻踫的一聲摔下了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