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家夫 第6章(2)
作者︰陳毓華

白雪白哪可能給他們機會,近身想再給對方苦頭吃,哪知道頸子忽然一緊,被另外一個從背後繞過來的黑衣男給粗暴的箝住,她呼吸頓失,站在她前面的男人以為她被制伏,嘿嘿笑著踱了過來,直逼到她面前兩步的地方。

她輕盈的身體忽然扭轉上來,拿那男人的胸膛當跳板,想掙月兌被緊緊勒住的脖子,只可惜身高上面的差距讓她功虧一簣,站在她後面的男人用槍柄狠狠揍了她的側腰一下,她痛得呼吸一窒,整個人癱軟下來。

「Anubis,你的女人在我們手上,把槍放下出來!」有人對關飛天喊話。

槍聲戛然而止。

白雪白忍住痛,用破碎的聲音阻止,「不要!」

然而,她又捱了更重的打。

「你不想讓你的女人多受苦吧?」

她的悶哼聲听在關飛天耳里,簡直就像一把尖刀從他心上扎了進去,他沒有考慮,手上的槍立刻放在地上……

「我不是你的女人,關飛天你不要听他們的!」他要是傻傻的出來,他們兩個就真的完蛋了。

沒有意外的,關飛天的手滯了下。

他很想出去把那女人抓起來好好的打。不是他的女人,哼,那她的男人是誰?

「不要讓我重復第二遍。」黑衣男聲音低沉,又進一步威脅。

一把白朗寧從關飛天的所在位置滑了出來。

黑衣男很滿意。「出來,慢慢走出來。」

必飛天平靜自若的走出來,就他跨出遮蔽物的第一步時,一把小刀從他手中飛出,正中抓著白雪白的黑衣男的膝蓋,那人慘叫一聲,歪倒下去,她見機不可失,就地翻滾滾進角落,暫時避開了危險。

他神態平靜,眼神清冷,看也沒看她,嘴巴卻無聲的蠕動著。他算好這角度,她看得見他……但是,他也在賭……

她的確看見了他說的是什麼,怔了怔,唇上跟著讀,接著帶上幾分懷疑的模向她背後的儲藏室小門。

必飛天眼里露出嘉許。

那黑衣人似乎發現有鬼,一時槍聲大響,關飛天身前所有的東西都被打成了蜂巢,在子彈、木屑到處亂飛的情況下,白雪白終于從儲藏室小門里拿出一把迷你烏茲。

天吶,他什麼時候在這里藏了把沖鋒槍,還有剛剛的布朗寧……她用手背壓著眼楮。如果關飛天有這種像花栗鼠喜歡藏東西的習慣,那麼,這屋子的其他地方到底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軍火?

她可不可以暈倒?

用膝蓋想也知道不可以,生死攸關,不動手,他們兩個都會死,現在想這些有的沒的一點用也沒有,先打再說!

一輩子循規蹈矩,以維護社會秩序、保障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為己任的她豁出去了。

片刻後,一切都歸于寧靜。

迷你烏茲把屋子破壞得更徹底。

黑衣人倒了一地,無一幸免。

白雪白還沒從自己的凶狠猛辣中醒過來。

她雖然是警員,卻從來沒殺過人,現在這狼藉的一地,噴的是人血,這報告要怎麼往上繳,說自己是莫名被卷入、有生命危險,才會不得不反抗,長官會不會罵她看太多,走火入魔了?

她不知所措的看著關飛天。

她以後可不可以不要隨便挑戰這種高難度的動作?

他想走過來安慰她,人還未動,另一個聲音卻先響起——

「糟糕,我還是慢了一步。」

門口忽然出現一個西裝筆挺的高大男人,他幾乎一個人就把門框佔滿了。

白雪白的槍口馬上對外。

「啊啊啊,小姐,我是好人,別拿槍對著我,子彈很貴的。」那人雙手高舉,揚起天使笑容,一張漂亮的臉蛋,滿頭金發,綠寶石一樣的眼楮,教人錯覺是不是真的天使下凡。

必飛天撫過她被流彈擦傷的小臉,背頸的肌肉一緊,拿下她手里的槍,「他是自己人,我的朋友。」

她有一肚子的話要問,但顯然時候不對,「那我……我去倒水。」也不對,這時候應該想辦法先處里這些尸體。

「他不喝水,你別忙了先上樓去清理傷口,腰側要記得看一下有沒有怎樣,如果瘀青要記得冰敷。」她又受傷了,這次卻是被他牽連。

「只是……」小傷!她一如往常的想這樣響應,可是看到他的模樣,所有話都吞了下來。「你有沒有怎樣?」雖然把客人晾著有點不太禮貌,但是她一顆心都系在關飛天身上,他們可是剛從鬼門關回來。

包重要的是這男人很逞強的。

「我皮厚肉粗,一點都不礙事。」關飛天模了下她的手,是顫抖的。

「等一下你月兌了衣服讓我檢查看看。」

有人聞言掉了下巴,一下撿不回來。

「好,有外人在,等一下。」他承諾地點頭,握著她的手給她力量跟溫暖。

「那這些人怎麼辦?先報警?」她的唇色慢慢恢復了,想到棘手的善後問題,雖然慢半拍,總比都沒想到要來得好……吧?

「我會處理。」這時候的關飛天居然還笑得出來……她自己不就是個小女警,還要報警咧。

白雪白艱困的咽了下口水,一場槍戰過去,整個房子就像一級廢墟,全部的家具擺設無一幸免。

那些東西可是他一刀刀、一樣樣刨出來的,理智上雖然知道沒辦法,情感上卻很難接受。

她在那里靜靜的站著,望著他,心里有說不清的感覺,錯綜復雜的蔓延開來。

「老天爺怕我太無聊找事給我做,提早汰舊換新也不錯。」知道她在可惜什麼,他卻看得很開。

「嗯。」

「咳!」有人很不識趣的打斷他們之間曖昧的氛圍。這兩人的關系,太引人遐思了。

白雪白朝客人頷首了下,上樓去了。

天使模了模自己的臉,「是種族差異以致審美觀不同嗎?」

沒有臉紅,沒有尖叫,沒有暈倒,居然有個女人對他的美貌無動于衷,難道是因為最近欠缺保養?所以吸引力打了折扣?

也對啦,她剛從一場生死惡斗里回來,難免對這種風花雪月的事情不上心,對他這美男的無視,是可以原諒的……

天使經過自我調適,受了小創傷的心靈才比較好過一點。

白雪白的身影一消失,關飛天一直追隨著她的視線才調回來,可表情溫度卻迅速冷卻,冷得像冰原上的千年寒冰。

「你來做什麼,不是說好不聯絡了?」

從開頭的溫柔到後面的冷冽,轉換得無比自然,無縫接軌,變臉之快,令人傻眼。

可是天使並沒有被關飛天嚇跑,這樣的臉、這樣的表情,才是他認識的那個安普。

他拿起看來還完整的椅子一坐下,「怎麼說都是認識幾十年的朋友了,何況我還欠你一條命,有人要找你秋後算賬,我說什麼也得來通知你。」

都怪這孤僻的家伙消失得徹底,不但沒有電話手機,也不上網,想駭都駭不到他,只好勞動自己可憐的腳,飛了半個地球過來。

「我已經退休了,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都跟我無關。」既然要切斷過去,最好就斷得干淨。

「真要無關,那些人就不可能找到你頭上來了。」

必飛天沉思了下,彎腰去翻黑衣人的西裝,看見西裝內里有個小小的金色徽章,他眉頭皺了起來。

黑聖母。

白雪白重新回到樓下的時候,關飛天正把最後一批垃圾往外清,屋子里又恢復最早時空蕩蕩的樣子,只是子彈痕跡還怵目驚心的留著。

她站在階梯上,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只覺得心情莫名的憂郁起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她事後反復想了好幾遍,都覺得是在作夢。

「怎麼下來了?」听見她下樓的聲音,關飛天發現她表情空空的站在那,人顯然是沐浴餅了,但精神卻不是很好。

「你那位朋友回去了?」他的臉色如常,但是她卻有一肚子疑問,不知道要從哪里問起?

「他去辦事。」

「要喝茶嗎?」她問了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我去燒水。」

必飛天放下手里的東西模過來,沿著她的胳臂一路模到她的手,拉著她,把人往椅子上帶,接著轉身去廚房倒了杯水回來。

他做這些事情一氣呵成,就像往常那樣。

她把水杯拿在手里,水的溫度剛剛好。

「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話要問我……」關飛天沒有逃避,拉了把椅子跟她面對面的坐下,在想該怎麼措詞。

「我不是小孩子,我有資格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沒有說不讓你知道……不過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這事情有點復雜,我不想把你卷進去。」

又是這句該死的話!

白雪白氣得很想抓起什麼來打醒他那顆頑固的腦袋,她茶杯往他手里一塞,也不管水花濺到他的衣褲,起身便走。

「雪白,不要這樣。」關飛天頓時慌了,用身體擋住她的路。

「不要怎樣?」她真的氣到了,咬著牙,讓他看到自己的怒氣。

「我這是為你好。」

「什麼都不說就是為我好?我知道你是什麼人,我有心理準備萬一遇到這類的事情要怎麼處理,我有膽子要跟你一起面對……不像你,只會一味的搪塞我,關飛天,你好沒良心!」她聲音顫抖。

被她一搶白,他在整理那些毀壞的家具時想了半天的說詞這下全忘得干淨,腦子里一片空白。

看她激動,看她氣得發抖,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辦法安撫她。

可是,他什麼都能答應她,唯獨這次不行。

「雪白,是正常人都不能接受這種日子本來過得好好的,卻突然被人找上門,小命隨時會被收走的感覺,這不是能分享的事情。尤其是你,我不想你牽扯進去,我要你平平安安的。」她听得進去嗎?關飛天覺得很害怕,怕她不管不顧的決定跟他一頭栽下去。

他寧願這時候的她多像普通女孩子一點,會怕、會大吵大鬧、會逃、會退縮,而不是這麼冷靜理智,那該有多好。

「我說過,我有心理準備!」

「有心理準備也沒用,你要面對的不是小偷強盜,不是強暴犯,也不是普通的通緝犯,而是殺人不眨眼的犯罪集團。」

她無語了。這的確超過她的能力範圍了。

但是,這樣就想打敗她嗎?

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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