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速如飛,靳雨施火冒三丈地催滿油門。她看見衛羿帆的大掌撫模那女孩的胸部時,竟地就冒出一把無明火。她有啥好氣的?簡直莫名其妙!
可,不知怎的,偏偏就是氣到想把他的手砍下來。
「靳雨施——」
誰?誰在叫她?靳雨施瞥眼後照鏡,發現衛羿帆尾隨在她車後揮手吶喊,「停車,听我解釋!」
大白天的,他突兀的舉動自然招人側目,她覺得很丟臉,回頭一看,卻赫然看見他車後一群少年仔吹口哨喧囂,而那個把上身巴在衛羿帆身上的女孩,從機車後座站起,一手搭在騎車的小弟肩上,一手圈在嘴邊叫嚷。
「前面的阿姨,好膽麥走,偶們來釘孤枝啊!誰輸誰就退出,誰贏帥哥就歸誰——」她喊,身旁左右的毛頭小子學黑人呦呦呦地鬼吼鬼叫助陣。
昏死去!靳雨施簡直氣炸了。阿姨!她有這麼老嗎?還有,帥哥?衛羿帆一點也不帥!哪個眼楮瞎了的覺得他帥?他根本是個死色胚!
路口號志燈由黃轉紅,靳雨施繞出車陣,趕在橫向車潮涌出前,飛馳而過,一輛急沖的拖板車見狀緊急煞車,方向盤打彎,前頭車輛紛紛煞車,喇叭狂鳴,隨後追上的衛羿帆背脊冒出一身冷汗。
「該死!」他難得地咒罵出聲,火氣也上來了。好,很好,她不要命,他陪她一起不要命!
炳雷機車倏地加速闖紅燈,驚險鏡頭嚇得路人呆杵在斑馬線上,十字路通大亂,三字經滿天飛,拖板車駕駛邊移轉車頭邊破口大罵。
「靠!肖ㄟ喔!」騎車載羅娜娜的小弟嗤了聲。兩個腦袋秀斗的白痴,這樣也闖!
羅娜娜往他後腦勺巴下去。「追啊!怎麼不追?!」她急得怒火中燒。
「大姊,這、這會死人的ㄟ。」還追?會被公干耶!
「給我追!」她往小弟的腳踝狠狠踹下去。不追她不就輸了!
就在兵荒馬亂之際,第三輛機車闖越紅燈,使橫向車輛第三次緊急煞車,一堆駕駛人把頭伸出車窗叫罵,路人甲愣愣地問旁人,「現在是怎樣?拍電影嗎?」
衛羿帆好不容易追上靳雨施,他車貼在她車旁,大聲咆哮,「你這笨蛋!你知道剛剛有多危險嗎?你差點就被撞到,你……」
「關你什麼事?我有要你追我嗎?」她咱地撥開護目鏡喊回去,一雙細致的眉擰得死緊。
「我關心你、我緊張你,你不懂嗎?」他瞪著她,都說喜歡她了。
「不懂不懂不懂!」他博愛,他是情聖,他很帥人人喜歡,她靳雨施就偏偏下甩他。「你有空去關心你女朋友,少來煩我!」
「我哪來的女朋友?」他咬牙問。真是夠了!
「後頭那個不就是。」她瞅了眼後照鏡,冷冷諷道。
羅娜娜在兩人身後急起直追,興高采烈地揚聲高喊,「阿姨,我來嘍!帥哥,我還沒認輸,你當定我男朋友了!」
又叫她阿姨?!靳雨施眼角嚴重抽搐。真是見鬼!學生們還在武館等她,下午也還有一套新拳法要練,她干麼浪費時間在這里陪一個女花痴窮攪和?
三輛機車越行越偏僻,她竟不知不覺飆來到仰德大道。真是昏頭了她,嫌花痴不夠多,上陽明山鄉賞幾株啊?!
靳雨施減速掉頭,「喂!我不玩了,你們繼續……」
她猛地呆住,只見衛羿帆的哈雷機車突然雙輪爆胎打滑,他上一刻還氣呼呼地凜容望著她,下一刻卻整個人滾下失去控制的車子。
T-MAX緊急煞車,靳雨施腦袋一片空白,握穩龍頭,車身猛地斜過路中,留下兩道滾燙的煞車軌跡,她跳下車,飛快月兌了安全帽。
「衛羿帆!」她心急如焚地沖向他。他沒戴安全帽啊!
「我沒事。」衛羿帆自路邊水溝掙扎爬起。
「哪里沒事?」這下換她哇哇吼叫,「沒本事干麼騎這麼快!你手肘、膝蓋都流血了,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她攙扶起他,衛羿帆蹙眉,視線越過她,定在她身後,「只怕我們哪里也去不了了。」他嗓音低沉緊繃。
靳雨施疑惑地循著他的目光回頭一看,一輛黑色轎車不知何時停在前方路旁,兩個壯碩男人正押著叫嚷不休的羅娜娜,而她那沒用的小弟早騎車逃之夭夭。
衛羿帆倚著靳雨施站直,兩人沒再開口,只等介入者表明來意,此時,黑色轎車的車門打開,一個男人下車,是個外國人,高頭大馬,金發剃了個三分短,渾身肌肉發達得讓人覺得思心。
「好久不見了,衛。」
塔魯•班諾頓,東南亞有名的軍火掮客。衛羿帆萬萬想不到會在此時此地見到這個人。
人煙緲茫的山邊道路旁,班諾頓盯著眼前毀了他光明前程的東方男子,顯得興奮且期待。來台灣談生意,居然這麼巧,讓他逮到衛落單,這次,他絕不輕易放過他。
「你槍法還是這麼準。」衛羿帆冷冷地說。能夠從行駛的車輛中準確射爆飛馳中的哈雷輪胎,不簡單。
「不必這麼虛偽,跟你一比明明還差得遠。」他朗哼了聲,示意手下放了羅娜娜。
待對方一松手,羅娜娜馬上躲到衛羿帆身後。
班諾頓冷笑,「你的品味還真不是普通的與眾不同。告訴我,衛,哪個才是你的女人呢?」
「你猜猜看。」他不答反問。
班諾頓遂將視線瞅向兩個女人,笑容神秘。
靳雨施被看得十分不悅,揪眉低聲問︰「他是誰?」
「我以前的同事。」盯著他,衛羿帆的眸光深沉而難解。
「國際刑警?!」她驚駭道。
「前國際刑警。」他糾正,「他五年前被處分革職,之後就干起軍火掮客的勾當。」
「他為什麼被革職?」羅娜娜好奇地問。原來她的意中人是國際刑警,呵!
「他把一個人打成重傷住院。」衛羿帆實在很不想提起這件事。
「一個人?誰?」靳雨施疑惑地瞥向他,覺得他話里有隱瞞。
「我。」他硬著頭皮承認。
「你?!」她瞠大眼,意外會听到這個答案。
衛羿帆嘆了口氣。最不想被知道的事,還是讓最不想被知道的人知道了。
靳雨施挑眉,「看不出來你這人還滿討人厭的,到哪都有人看你不順眼。」
「我看你很順眼啊,衛警官。」羅娜娜笑嘻嘻地插話,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靳雨施橫了她一眼。這種時候還笑得出來?她轉睇向衛羿帆,「你和他都是刑警,被同僚打得重傷住院,你還真有面子。」
「這正是他成為軍火掮客的原因。」他又一嘆。都是詹姆士的錯。
當年詹姆士循非正常管道拔攉他,引起許多正規刑警預備生的不滿,班諾頓尤其為甚,當獲知他搏擊成績掛零,卻依然得到最佳預備生勛章,更是憤怒到將他當沙包練拳頭,之後犯下數件軍火案,也通通是沖著他而來的。
「總之,他對你很不爽,在這里堵你,準備修理你,是吧?」她揣測。
「對。」衛羿帆苦笑。不爽恐怕不足以形容,班諾頓根本恨他入骨。
「那好,我來對付他,你打發他那兩個手下,我就不信他有多神通廣大。」她卷衣袖,準備大開殺戒。
「我呢?我跟誰打?」羅娜娜很興奮,打架ㄟ。
「你?」靳雨施瞟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打架?她開玩笑的吧!「你去暖車。」至少苗頭不對,他們還能騎T-MAX逃跑。
「暖車?怎麼暖?」她蹙起眉問。
靳雨施不可思議地瞪著她,仿佛她問的是全天底下最可笑的問題。
羅娜娜被她盯得頭皮發麻,很無辜地招認,「看什麼啊,我又不會騎車,都是人家載我的嘛。」她可是七星堂的大小姐ㄟ。
靳雨施差點沒昏倒,「好,你車也不用暖了,滾到一邊幫你的心上人加油打氣總行了吧!」她沒好氣地回答。羅娜娜別礙手礙腳,她就阿彌陀佛了。
「怎麼,你們還搞不定誰當大、誰做小嗎?我看別當那軟腳蝦的女人了,來當我的,如何?」班諾頓調笑說道,徹底不把衛羿帆放在眼底。
「哼!就憑你?想當我的男人還得先問過我的拳頭。」靳雨施冷冷一笑,跨前一步就要出手,衛羿帆卻攔住她。
「讓我來。」他表情嚴肅。
「你?你不行吧!」她門縫里看人,把他瞧扁扁。
「不行也得行。」他口氣生硬,絕不再躲在她身後。
「你逞什麼能啊?」靳雨施不懂他堅持個什麼勁,看對手那一身發達肌肉,她勾起唇角,躍躍欲試,「一日當你的大姊頭,就終生都是。放心,你是我罩的,看大姊我怎麼收拾他,替你報一箭之仇。」
衛羿帆握緊拳頭,低頭深深凝視她,「我從沒叫過你大姊,從來沒有!」他咬牙,推開她,一個箭步撲向嗜血的敵人。
班諾頓接下他一拳,揚起嘲諷的笑,「這次沒人幫得了你,你死定了,衛。」
「有種就別用槍。」衛羿帆冷厲道。
「對付你?」班諾頓哈哈大笑,「不需要。」
靳雨施眉頭打了數十個結。衛羿帆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不爽他一個國際刑警給個武館小妹罩嗎?
「啊——救命啊!」羅娜娜突地哇哇大叫。只見一旁兩個壯碩男人沒閑著,熊爪直伸向她。
老天!靳雨施被她叫得頭痛。這女人只有尖叫最在行!
將羅娜娜攬到身後,她四兩撥千金,借力、使力,跟兩個身材是她三倍粗壯的男人拳腳相向,她小試身手,顯得游刀有余。
這廂大獲全勝,那廂卻淒風慘雨。衛羿帆打跑小混混還行,真遇上高手,便只有挨打的份,尤其班諾頓心懷怨恨,拳腳硬是加倍力道,打得他跪倒在地。
「什麼國際刑警?!賓回去修車吧!」重踹一腳,他大聲痛罵,恨極這個奪去他職餃榮耀的男人。
「我們再來,我還沒輸。」衛羿帆拭去唇角血漬,忍痛爬起。
班諾頓又一腳將他踢倒,「你早輸了,五年前要不是詹姆士及時趕到,我早將你打進墳墓了!」
「那可下一定。」他從齒縫中進出話,撐著一口氣,死不認輸。
「是啊。」班諾頓毒蛇般的眼神狠盯向他,「就算那時我手下留情,你氣喘一發,照樣見閻王。怎樣?你現在還是隨身攜帶氣管擴張器嗎?」
「住口!」
衛羿帆吶喊出拳,被抬手擋下,他膝蓋一軟,屈身倒地。
班諾頓抓住他的發絲拎高,他喘息不休,瘀血腫脹的眼勉強睜開,卻恰巧對上班諾頓陰冷的笑。
「衛,你根本沒有資格當國際刑警,要不,每次出任務,詹姆士干麼老派凱撒保護你?去死吧,下輩子別再擋我的路!」他一拳就要打爆衛羿帆的頭。
但他沒能如願,因為靳雨施接住他的拳。
「滾開!」她怒道,並振臂格開他,救下衛羿帆。
「有兩下子,小妞。」班諾頓冷哼,被她擊中的胸腔一陣發麻。
靳雨施瞪他一眼,連忙拖著衛羿帆躺在路邊,看那一身的大小傷口,她暗自驚心,渾身血液頓時憤怒沸騰,起身就要沖向班諾頓。
「不!不要。」衛羿帆虛軟地攫住她的手腕,「讓我來,我可以……」
「你可以去送死嗎?!」她咆哮道。
氣死了,看他把自己搞得多慘、多狼狽,她的心揪得又痛又緊,那該死的班諾頓!
她撇過頭朝羅娜娜吼,「你還在那邊抖什麼?快過來照顧他啊!」
「喔……好。」羅娜娜連忙小跑步奔過來,捧住衛羿帆的頭,忍不住偷覷她。我的媽呀,好可怕的表情喲!
靳雨施全身每一束肌肉皆緊繃待發,她折著指關節劈咱作響,低頭凝望衛羿帆,豪氣萬千地說︰「你好好躺著,那家伙算什麼,他將你打成這樣,我要是沒把他揍到連他媽都認不出來,靳雨施這三個宇就讓他倒過來念!」
「你叫靳雨施?」班諾頓眯起眼,他出身國際刑警,同樣嫻熟中文。
「記住這個名字,以後你再要是敢找衛羿帆麻煩,我會加倍還給你。」她冷盯著他,一想到衛羿帆身上的傷是拜他所賜,她就怒火中燒。
「哦?那我現在將他打個半死,你想怎樣呢?」他輕蔑地睨著她。
「不怎樣,把你打到跟他道歉為止!」她銳眼如刀地掃向他一眼,不再跟他多廢話,直接以拳腳見真章。
班諾頓仗著自己肌肉發達,欲以蠻力使她屈服,誰知靳雨施熟練太極之道,利用他使的力道反制回去,並提起腳跟將他絆倒,發狠踢他。
「道歉!」她吼,且卯起來踹,方才他諷刺衛羿帆的話,她全听在耳里。
「媽的!」班諾頓氣極出拳。
他拳頭的磅數在當年,是所有刑警預備生之冠,然而,靳雨施卻輕巧閃過,他力道過猛,一時站不穩,她趁機還他好幾拳,左勾拳、右勾拳加直拳,簡直把他打好玩的。
「快跟衛羿帆道歉!」她再次重申,又給他兩個黑輪,「我要你道、歉!」
班諾頓狼狽閃躲,卻已被揍得鼻青臉腫,倒退數步。
他惱羞成怒倏地掏出槍,「FUCK!你這婊子,下地獄吧!」他扣下扳機。
靳雨施驚愕地倒抽口氣,羅娜娜嚇呆了,而衛羿凡卻在此時沖過去撲倒她,子彈驚險地從兩人頭頂劃過,擦過她飛揚長辮,一瞬間,發絲如黑瀑般掩住她和衛羿帆。
「別伯。」他喘息低語,緊緊密合地將她捍衛在自己的懷中。
靳雨施呼吸紊亂,心跳如擂鼓,她腦中一片混亂,有人對她開槍,不是電影特效,而是真實世界,她差點死了,他卻舍身保護了她。
他濁熱的氣息噴在她頸邊,炙熱的軀體和她緊貼著,她地渾身戰栗,不知是因為子彈還是他,在這麼危急的時刻,她卻覺得他緊環著自己腰的手,顯得那麼沉穩可靠。
她抬起頭,見班諾頓再次將槍口對準他們兩人。
他瘀腫的嘴笑得很得意,「你很行、很強,那又如何?我一顆子彈就可以搞定你了。」
「班諾頓,你恨我就沖著我來,不要殃及無辜!」衛羿帆仍在急促喘氣,卻仍以肉身護著她,強壯的臂彎密實地圈緊並將她的臉壓下。
「哼,你不用急,我有的是子彈送你們下地獄!」他刻意緩慢地將槍上膛,利用槍械踫撞的聲響,延緩死亡的折磨。
靳雨施微微地顫抖,衛羿帆撥開她汗濕的發,一雙眼堅定且執著地凝望著她。
「不要伯,你不會有事的……」
他嗓音很低,卻充滿著讓她心悸的溫柔,令她不禁睜大眼緊瞅著他。
衛羿帆像是發誓般沙啞地說︰「我絕不會讓你有事的,雨施,我會保護你。」
下一刻,他翻身躍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沖向前,撞倒班諾頓,並搶奪他手中的槍,一陣混亂中,已上膛的槍倏地走火,清亮的聲響再次令人膽顫,靳雨施愣愣地趴在地上,意外自己竟絲毫使不出力,她很害怕,她竟然會害怕。
地,警鳴聲從遠處傳來。
班諾頓見不遠處數輛警車趕到,情況不利於自己,他極力甩開衛羿帆,不忘帶著兩名傷重的手下開車急速逃逸。
凱撒和柯霖適時地趕到,衛羿帆喘息不已地倒臥在地,羅娜娜則驚恐得哇哇大哭,現場一片狼籍。
醫院里,衛羿帆正在接受治療,急診室外,凱撒在幫羅娜娜做筆錄,她鼻尖紅紅、眼眶腫腫,眼淚剛剛才哭乾。
「槍是你的?」凱撒問。
「對。」她好乖地回答。
「誰給你的?」他又問。
「朋友。」她很配合地答。
「哪個朋友?」他再問。
「修羅門的阿修羅。」羅娜娜據實以報。
凱撒听聞至此,不禁驚訝,「槍不是你爸給你的,而是阿修羅?他干麼沒事送你槍啊?!」吃飽太撐啦!
「哼,我老爸才不管我死活,他有空找女人都來不及了,還給我槍哩!」她驕蠻地嘟起嘴,但經歷一番折騰,也老實多了,「前幾天我去阿修羅的麻將館玩,他說我當人家的大姊不可以沒槍,所以送我一把嘍。」
「這麼說,修羅門就是阿道夫的兵工場,那班諾頓……」凱撒沉吟著,陷入深思。
「阿道夫被捕,修羅門制造的槍枝只好另找買主,而班諾頓居中仲介,他代表買方來台灣驗貨。」一道懶洋洋的嗓音乍現。
「有道理!」凱撒擊掌,目露喜色。
那道懶得可以的嗓音又續道︰「如果七星堂是兵工場,有羅娜娜在,班諾頓應該會投鼠忌器,不敢妄自攻擊,而他今日的偷襲正好證明修羅門就是兵工場。」
凱撒詫異抬頭,望向聲音來源,則看見好友傷痕累累的俊臉呈現。
他訝然地問︰「你沒事啦?」唔,五顏六色,可精彩的咧!
「還可以。」衛羿帆手腕及小腿裹著紗布,肩膀倚著門柱斜斜站著,「小傷而已,暫時死不了。」這幾年的體能訓練可不是白訓練的。
凱撒挑眉,上下打量他。嘖嘖嘖,骨頭很硬嘛!
羅娜娜心花怒放地偎到他身邊,一雙眼閃成愛心形狀,「羿帆,你最後那一撞真帥,你真的是國際刑警喔?那我以後可不可以常去警局找你啊?」
衛羿帆全身雞皮疙瘩瞬間掉滿地。羿帆?他們什麼時後這麼熟了?
「羅娜娜,你家的律師來保你了。」柯霖領著七星堂的律師過來。
她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被拖走。
衛羿帆松了口氣,凱撒則調侃地睇著他。
「這次算你命大,非但沒讓班諾頓拆了骨頭,還演了出英雄救美的戲碼。」衛奮不顧身地沖撞班諾頓奪槍的那一幕,他透過望遠鏡看得一清二楚。
「英雄救美?」衛羿帆冷笑自嘲,眼神黯淡,「我只是想保護她,卻還是沒能做到。」要怎樣,他才能像靳雲行一般,將雨施保護得無微不至呢?
「嘿嘿,我比較想讓她保護。」凱撒瀟灑一笑。根據羅娜娜的證詞,靳雨施可神勇的,甚至能把心高氣傲的班諾頓揍得拔槍示威,確實了得!
「保護大姊頭?恐怕超人才辦得到吧!」柯霖不是小看衛羿帆,而是大姊頭實在太強了。
「你現在受傷,又有班諾頓虎視眈眈,我通知詹姆士派人接替你吧!」凱撒為好友著想,不想他英年早逝。
「不必。」衛羿帆一口回絕。他怎能如喪家之犬,落荒而逃呢!
「你這次是認真的?」凱撒不是看不出他對靳雨施特有的執著,「我听說你當眾宣示愛的告白,那女人卻賞你一攤路邊水做為回報。」實在太可惜了,沒能親眼目睹,真是遺憾。
「衛羿帆,你該不會有什麼不太好的癖好?例如被虐狂什麼的?」柯霖十分合理的懷疑。
「你們這算是褒還是貶?」他斜睨兩人。
「我是為了你的小命著想。靳雨施不是說過,想當她的男人,還得先問過她的拳頭喲。」凱撒調侃。羅娜娜的筆錄他可是做得鉅細靡遺呢。
「這麼看不起我?!」衛羿帆哼了聲,「我大不了上嵩山少林寺拜師學藝,世上無難事!」打不過她,至少可以練強壯點……給她打。
「唉!大姊頭只對武術和她的T-MAX有興趣。」柯霖拍拍他肩膀,「我勸你還是早早放棄比較好。」
「是啊,她飄起車來可狠的。」凱撒嘗過望塵莫及的滋味,「這麼美的女人說……」他不禁感慨著,追不上啊!
「雖然大姊頭長得很美,不過卻是會嗆死人的辣椒,全世界男人她只听她哥的話,其他人的她全都嗤之以鼻。」柯霖說。
「她有戀兄情結啊?」他忍不住好奇,「那她哥長得怎樣?潘安再世?拳腳功夫一定更加非同凡響嘍?」
柯霖嘆息,「都死了好多年啦!」
「哇哈哈哈——」凱撒幸災樂禍,「活人你都打不過了,還要跟個死人爭寵,一點勝算都沒有嘛!」
衛羿帆臉一沉,「你們可以繼續一搭一唱,我先走一步了。」他難得生氣,失卻平日風度。
凱撒眉一挑,側身擋住他,「喂,開開玩笑也不行,度量這麼小啊?」他笑得可戲譴了,好友為情所困,他開心得很。
衛羿帆重重一嘆,閉了閉眼,背倚靠牆壁,垂頭喪氣地低啞開口,「我從沒想過非得打贏她不可,也沒要抹煞靳雲行在她心中的地位,我只想守護她、寵溺她,讓她很開心地笑。」
凱撒雙臂環胸,正色地瞅著他。實在難得一見,認識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卻也從沒見他這麼苦惱過。
「我不要看著她的背影,看她孤軍奮戰、看她辛苦地逞強。結果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無能保護她。」他懊惱得抓亂一頭黑發,「我也不懂自己是怎麼了?就是無法阻止目光追隨著她……」
「要是說得出道理,那就不是愛情了。」凱撒笑笑,打氣似地搭上好友的肩。
「其實你也不差啦,至少大姊頭毫發末傷呀!」柯霖安慰他。
衛羿帆苦笑。讓喜歡的女人看到自己最無路用的一面,這還不夠差嗎?
「嘿嘿,我有個好辦法。」凱撒笑得很詭異,「既可以讓班諾頓傷不到你,你又可以趁機和大姊頭培養感情。」
「哦!這麼神啊?」柯霖睜大眼。
「哼哼哼,就是這麼神。」他顯得得意揚揚,「不過,衛,得委屈你一下嘍,先讓傷勢看起來非常嚴重,最好紗布多裹幾層,加個三角巾把手吊起來,再拄根拐杖,烈女怕纏郎嘛,傷重一點,好博取同情,藉機纏住她啊!」
凱撒嘿嘿詭笑地計畫。辦案功力他是沒好友強,但要說到泡妞,可就得拜他為師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