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雅閨房內,宇文端妍避著眾人,正對鳳彗帝嚴刑逼供。
其實不想帶他進房的,這家伙已經夠輕浮,再讓他多接近她一步。天曉得他會干出什麼禍事。
但他畢竟貴為一國之君,不找個完全隱密的地方審問他,讓外人發現她對皇帝的不敬……她怕九族都要給自己連累了。
可一帶他進房地就後悔了,瞧他興奮得流口水的樣子,要說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立刻收起你那滿腦子的變態思想,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心底其實是想尊敬他這個皇帝的,但說實話……他的言行真的一點都讓人尊敬不起來。
鳳彗帝委屈地扁扁嘴。「朕哪有在想什麼變態東西?不過是瞧妳的閨房秀雅文氣,很是心動罷了。」
「你還說?」她舉起腳,差一寸又要踹過去。
他立刻閉嘴。她老愛踹他那個地方,很痛的。
「現在,我問你一句,你答一句,我沒問的話,不準你隨便多嘴,否則我讓你好看。」
他點頭如搗蒜。實在是七年來被她訓練得太好,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絕不會有誤差。
「你今晚私自出宮有沒有人知道?」
「沒有。」他搖頭,給人發現了,他還來得了嗎?
「那些該死的守衛,竟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都看不住。」看來禁衛軍是要重新訓練了,她心里琢磨著訓練方案,口里繼續說道︰「你現在已經不是世襲王爺,天塌下來有高個子替你頂。你是皇帝,掌握一國命脈,你的一舉一動關系著千萬百姓的生計,以後不許你再偷溜出宮,听見沒有?」
他趕緊點頭應允,可下敢告訴她,御書房里有條通達宮外的密道,任守衛再厲害,也是管不著他進出的。
還有……「朕學過武的,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她這麼看不起他,讓他心里有那麼一點小小的不滿。
「我知道你學過武。」不過爛到連只三腳貓都打不過嘛!她斜睨他一眼。「這事先不提,你現在告訴我。你是怎麼請動『鬼影子』幫你偷遍天下富豪的?」
「因為『鬼影子』曾欠我家一筆人情,遂畫下契約,言明鳳家人只要拿合約上門就可以請他做一件事。」至于「鬼影子」為何會簽下賣身契?他只知大概,詳情就不太清楚了,畢竟是累積了鳳家數代人的心力,厚厚一疊足有近萬張的契約書,每一張都是一個故事,他又不是神,哪能一一看得透?
他們鳳家愛救人、挾恩以求回報的做法,宇文端妍早見識過了。她自己都差點被騙簽下一張賣身契,從此給他為奴為婢。
想起這事兒她就火,打認識起,她就當他是知己,什麼心里話都對他說。
初幾年,他們每晚秉燭夜談,那股子合契勁兒真是教人懷念。
後來,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有問題,突然說喜歡她。
罷開始她還以為他在開玩笑,一晚,書院突發大火,她那日喝多了一些,無力逃生,以為自己死定了。想不到那個平時只會拿鍋鏟和繡花針的男人突然發起豪勇,抓起巨斧。一路砍著擋路的門窗,直沖到她身邊。
他一身華衣給燒得東焦一塊、西黑一片,連頭發都燒卷了,發出一股難聞的臭味。
卻獨獨那雙眼……她至今仍忘不了他沖進來那一瞬間,注視她的火熱視線,頃刻間壓下周圍所有的火焰,清亮得不可思議。
就是那一眼把她的靈魂完全鎖住,她第一次發現這個平常老被取笑無用的小王爺,其實是個很有擔當的男子。
他救了她,用他的身體護她安全無恙。
當下,她真是感動得幾乎連心都想掏出來送給他。
直到他對她提出那個要求!要她答應從此陪在他身邊,不離不棄,還要她「簽名畫押」……
他當她是什麼?他家買下的奴僕嗎?
她一顆柔軟的芳心瞬間被凍成一片冰湖。這個男人根本不是真心喜歡她,他只是在耍她。
兩人的仇于焉結下,自此而後,她再也不相信他那通篇鬼話。
而今,她只同情那些被鳳家的假仁假義所騙,並簽下賣身契的人。他們注定要為鳳家做牛做馬到死,比如︰那個「鬼影子」。
「你給『鬼影子』的命令是什麼?」她問。
「朕要他在十日內填滿空虛的國庫。」
「十天?」她翻個白眼。「你知道國庫有多大嗎?要在十日內填滿,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鬼影子』明明做到了。」
「那是因為他打破自己只劫貪官奸商的原則,將國內富豪盡數盜了一遍,才勉強幫你把國庫填滿。」她不敢想象現在外頭鬧成什麼樣子,那麼多的有錢人一夕之間損失慘重,金庫被盜一空,爆發的民怨恐怕要將皇宮給壓垮了。
「既然是有錢人家,損失一點金銀應該沒關系吧?最重要的是國庫充盈啦!那妳就可以去執行籌劃多時的減稅政策,那些親王大臣也不敢再找妳麻煩了。」他獻寶似地說著。
他還真是用心啊!她要不要感激他?但現實是,她好想扁他一頓耶!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那些有錢有勢的人丟了大筆金銀會悶不吭聲嗎?也許已經有人在籌劃將整個蘭陵國翻過來,尋回他們失去的財寶了。」
有這麼嚴重嗎?鳳彗帝一下子白了臉。
「不會吧?不過是丟了一點點錢,有必要搞這麼大風波嗎?」
「什麼一點點錢?『鬼影子』是把人家的金庫都搬空了去充填你的國庫。」
「咦?」
「鬼影子」這麼狠啊!他真是萬萬沒想到。「那……怎麼辦?」
宇文端妍瞪他一眼,開始在房里踱步轉起圈子。
鳳彗帝瞧著她越來越沉的臉色,心頭一陣忐忑。
「妍妍……」他討好地喚一聲。
「閉嘴。」她吼道,這一刻已經完全忘了他是皇帝,他仍然是七年前她在書院認識的那個一腦子怪異思想,老是惹禍、又很可愛的鳳小王爺。
他功課不是頂尖,武藝也老學不好;可他很善良,總肯听她說話。
蘭陵國雖開女科,但自古以來,女人能登上一品之位的還是很少。所以就算她有滿月復的經世治國之念,也鮮少有人肯听她說。
只有他認同她,相信總有一天,她可以闖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功業。
在那時候,他是她心中唯一的支柱。雖然後來,他發神經地自己破壞了兩人間和諧的友誼,他還是她生命中曾經有過最好的知己。
當然,為他收拾善後也戍了她生活里最莫可奈何的一種習慣。
唉,她始終無法真正放下他不理。
鳳彗帝也被吼得很麻痹,她肯凶他,表示她還願意為他想辦法,這是多美好的一件事啊!他高興都來不及,又哪會生氣?
這皇帝干得還真是有些窩囊。
好半晌,宇文端妍心頭終于有了打算。「你現在先派人將『鬼影子』盜的金銀送一半回原事主家里,至于我那份,就不用了。」
「咦?」鳳彗帝這才知道,那「鬼影子」居然連宇文端妍家都偷了。「妍妍,他偷了妳多少東西,朕如數奉還,不!是加倍奉還。」
「我都說不必了,你只要還其他人就可以了。」
「那怎麼行?」皇帝哀怨啊!般了大半天,本來是想哄佳人開心的,誰想得到……「鬼影子」竟偷到她家去,也難怪她生氣了。他的理解力好像有些問題。
「我說行就行,反正我那些銀子也是要運去賑災的。你記得,把錢還回去的時候要不著痕跡,最好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然後再給他們留張字條,就說……感謝他們對災民的慷慨贈予。听見沒有?」
「听見了,朕回宮就做。」說是這麼說,他還是蹭呀蹭的,蹭到宇文端妍身邊。「妍妍,朕不是故意的,這回的失誤純屬意外,妳別怪朕喔!朕是一心想讓妳高興,沒想太多才會出這麼大的紕漏,妳要相信哄。」
宇文端妍給他在耳邊一陣吹氣,身子都軟了。
「你干什麼?走開……」她起腳又要踢他。
「妍妍,妳听朕說嘛!朕真的很喜歡妳,妳為什麼就是不肯跟朕簽約呢?」他的功夫是差,但被踢久了,總還是能學會一點閃避之道的。這回幸運的讓他閃了開去,他大手快速一伸,又摟住她的腰。
「你夠了!」她火大,膝蓋曲起,往他頂了過去。
「喔!」這回他就躲不過了,想不到她不只腳能攻擊,連膝蓋都這麼有勁。
可憐鳳彗帝彎著腰,沿著她的大腿一路滑下地面。
宇文端妍本來還想再給他一腳,讓他哪邊涼快哪邊去,突然——
他下滑的手掠過那只縴縴玉足,她整個身子倏地一震,似有一道雷電打進宇文端妍瞪內,令她骨酥筋麻。
莫名的潮熱在她身體里肆虐,她再也站不住腳,軟倒在地。
鳳彗帝詫異地看著比他更快一步倒地的佳人。怎麼回事?她的臉好紅,像是成熟的蜜桃,輕輕一掐就要滴出甜蜜的汁液來。
她小巧的胸脯急促地喘息著,渾身風情足以燻醉天下人。
當然,這旖旎的景象只有鳳彗帝看到,艷美得讓他完全忘了身體的疼痛,只是呆呆地盯著她難得的嬌柔模樣瞧。
他以為他已經看夠她的美,但那些怎及得上她此時展露的萬分之一。
他的心越跳越快,情難自禁地爬近她身旁。「妍妍……朕……」言語著實無法表達現在心底的激情,他只能用行動表示。
噘起的唇很快地覆上宇文端妍驚喘的小嘴,起初是微涼的,像是宮里大廚做出來的豆腐腦,軟軟香香。
接著有一點火苗在四唇交接處燃起、微溫,然後變熱,最後燙得似飲入烈酒,一路從喉管直烙進心底。
他的體內開始著火,轟地一聲,一下子就變成了沖天烈焰。
他毫不懷疑自己會在這一吻中灰飛煙滅。
「混帳!」可最終,宇文端妍給他的不是一團情焰,而是玉女飛腿一記。
「噢!」今夜二度受創,鳳彗帝翻著白眼、口吐白沫,昏過去了。
正所謂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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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龍床上躺了一天,鳳彗帚終于又能夠自由活動,驚人的恢復力連太醫都嘖嘖稱奇。
不愧是皇帝啊!真命天子果然不同凡響,不管受創幾次,休息一日又能夠活蹦亂跳。
這若換成平常人,怕不早已入宮做了太監,哪有鳳彗帝此時的悠閑?
他們不知道,他已經這樣子被踢了好幾年,若不習慣,早一命嗚呼哀哉,還會在這里想方設法追佳人?
不過宇文端妍也夠狠,一听說他能下床了,立刻命內侍將他抬進御書房,讓他解決才兩天就堆積如山的奏章。
而且她還不陪他,他一臉哀怨。
但宇文端妍還真是料事如神,這兩日的奏章寫的多半是「鬼影子」盜寶的事。
上奏的有六個王爺、兩個將軍、六部大人一個不差……數一數,居然有二十來個,「鬼影子」恐怕將京里稍有點積蓄的官家都盜遍了。
然而,在這堆奏章中卻沒有宇文端妍的。她心甘情願將自家金銀盡數貢獻給國庫,讓國家為百姓謀福去。
她才是真正想為百姓做事的官。
此刻,他心底對她的欽敬又多了一分。
再看看其他上奏者,全是要求皇上嚴辦皇城駐軍的,因為他們沒有維護好京畿治安,讓宵小偷遍皇城,簡直丟盡皇城的臉。
當然,更多人是求皇上為他們作主,幫他們找回丟失的金銀。這種事也來奏,真是好無聊。
鳳彗帝听喜怒哀樂念了半個多小時,幾乎要睡著了。
「那些人真的這麼閑?成天沒事就寫這些小事上奏,不知道『听』的人也是很累的。」他哀聲抱怨。
「皇上不必憂心,這事宇文相爺已接手處理,相信不出幾日就可解決。」大喜給他通報好消息。
「真的!」鳳彗帝以為之前的失禮已經把她惹到不想再管他的事,想不到她還是關心他的。
「不過宇文相爺說了,她的一切努力全是為了百姓福祉,請皇上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她的氣至今未消。」大哀報的就是壞消息了。
丙然,鳳彗帝一听宇文端妍還惱著他,什麼氣力都消失了,無精打采地癱在長榻上。
「那晚的事朕是有些不對,但……誰教她笑得這麼美,朕也不是故意的,不過一時昏了頭嘛!吧麼這麼小氣?」他都給她踢得臥了一日夜的床,她還不消氣,那他真不知該如何讓她消氣了。
好听八卦是凡人所欲,就算是太監也不例外。喜怒哀樂同時豎起了心頭那支名為「好奇心」的大旗。
大怒小心探問。「皇上,不知道……可不可以說說您那晚和宇文相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要說嗎?鳳彗帝一陣沉吟,畢竟是有關宇文端妍的隱私,這樣宣之于口真是令人尷尬。但不說……他實在搞不清楚究竟哪里得罪她這麼深。都給她踢了一腳了,她還不消氣?
鳳彗帝緩緩將那夜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真正香艷刺激的部分全跳過去了。
喜怒哀樂听得是津津有味,直到鳳彗帝敘述告一段落,四人湊一塊兒商討半晌,大樂提出問題。「皇上,奴才如果沒有記錯,這應該不是您第一次……嗯,這樣吃宇文相爺豆腐吧?」
鳳彗帝聞言,猛咳起來。
「朕說過,除了朕要你們記住的事外,你們得隨時犯失憶癥,都忘了嗎?是不是想掉腦袋?」這麼難堪的事也好拿出來提,想羞死他不成?
「奴才不敢。」喜怒哀樂同時跪下請罪。這年輕皇帝還只是個小王爺時他們就看著他長大,雖然平時沒多大架子,待人挺和氣的,不過腦子里拐的彎可跟常人不同,一般人對待得罪自己的人通常是直接報復,鳳彗帝倒不會那麼沒度量,一點小事都無法容忍。
但他會時時盯著那人,讓對方不管吃飯、睡覺,連上茅廁都不得安寧,這可比狠狠捅一刀還可怕一百倍。
偶爾,喜怒哀樂也頗同情宇文端妍,被鳳彗帝纏上,那真是比被附骨毒針刺到還慘。
鳳彗帝輕輕哼了聲,就當表達了不滿。他還要借助四名內侍幫他想辦法追宇文端妍,當然不能這麼快解決掉他們。
「都起來吧!你們若能給朕想出個好方法娶到妍妍,朕前事不究,還允你們一個願望,否則……哼哼。」威脅不必說得太清楚,喜怒哀樂已經很努力轉起腦子。
片刻後,大喜開口。「皇上,奴才們原先的意思是,這既非您第一次向宇文相爺……示好,」他很努力地修飾了言語。「何以她之前沒發這麼大火,這回卻火冒三丈?」
「對喔!」鳳彗帝驀然想起宇文端妍當時的異狀,她突然像糖蜜般融在他懷里,渾身散發著香甜誘人的芬芳。
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那般嬌美、無設防的樣子。
餅去……好吧!他承認自己素行不良,惹得她一見他就如臨大敵,讓他從一開始常常親親抱抱到得到一記飛踹,而最近,偷香成功的機會越來越少,反而經常沒嘗到好處卻無端惹來一身腥。
可是那夜……啊!他想起來了,他模到她的腳。
以前他偷襲的目標總是她的唇、她的手、她的腰、她的臀……除了腳外,他幾乎也快把她全身都模遍了。
當然,她也把他踢得……讓他練出了一身健壯體魄。
往往,他一有行動。她玉腿就踢來了。
但那夜他模到她的腳,她忽然全身酥軟,讓他為所欲為快樂了好久。
原來她的弱點在腳上啊!
「哈哈哈——」鳳彗帝興奮得險些要當場飛上天去。
喜怒哀樂同時低下頭默默為宇文端妍祈禱,看來鳳彗帝又找到新游戲與她玩了,上天保佑她安然度過難關。
宇文端妍自從被鳳彗帝將唇上豆腐吃遍後,就一直努力躲著那個色鬼皇帝,除了每日早朝,她不再天天進宮罵那個不負責任的家伙一頓。
偶爾,鳳彗帝會召她進宮,也都讓她用身體不適為借口給推掉了。
她不知道自己那夜怎麼會突然失控,讓他這樣、那樣地為所欲為半天。
不過她很清楚一件事,在沒有克服自己的弱點之前,她再不小心避著鳳彗帝,那就是自己送肉入虎口了。
她也許不是世間第一聰明人,但也不算笨,這麼蠢的事豈會去干?
只是……閃躲並非解決之道,避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啊!
像今天,鳳彗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前命令她留下來,她就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推托了。
鳳彗帝摒退左右,偌大的金鑾殿里只剩他與宇文端妍二人。
他高坐于玉階上的龍椅,九龍袍覆著頎長身軀,頭頂珠冠,襯得一張斯文面龐卻也頗具雄風。
宇文端妍第一次認真看著當「皇帝」的他,其實他挺有氣勢的,並非她以為的軟弱無用。
很多人說他的皇位是僥幸得來的,她也是這麼想。
可如今仔細一瞧,或許事情下是那樣,真正的鳳彗帝應該有一些外人無法看透的本事。
「不知道皇上命微臣留下有何要事?」她躬身問著。
好半晌,金鑾殿內沉靜一片。
怎麼回事?她好奇地抬頭,不知道他留下她又一聲不吭是何原因?
「啊……」突然,一記深沉的嘆息在她耳邊響起,濕濕熱熱的喘氣噴在她臉旁,嚇得她一步跳起來。
「妍妍,妳這種反應很傷人耶!」正是鳳彗帝的長喟。
宇文端妍喘口氣,原來是他,嚇了她一跳。
她不禁悄悄翻起白眼。「皇上,君臣有別,您這樣的行為似乎有違禮法。」
「哪一條?朕改了它。」他難得地耍起了無賴。實在是今天太生氣了,一堆王公大臣勸他封後,而她……這沒良心的小冤家居然無動于衷?
他好可憐,一腔衷情教人視若無睹不打緊,她還把他當笑話看,他冤啊!
「皇上,您這種作為,實非一個明君所為!」
「那妳說,怎麼樣才算是個明君?」
「仁慈寬厚、果敢堅忍、無畏無懼、智勇雙全……」她說了一堆。
他長嘆口氣,截口道︰「那不是明君,是神。」
咦?好象是耶!宇文端妍尷尬地抿抿唇,這是她的習慣。
「妍妍。」看見她紅艷艷如嬌花女敕蕊的櫻唇,他忍不住一步步挪近她。「那些可惡的家伙逼朕封後,妳不幫幫朕嗎?」
「皇上,您登基也有半年了,封後是很正常的事。」
「但朕只喜歡妳啊!妳願意當朕的皇後嗎?」
當然不願意啊!他們之間又沒有愛情,要那虛名做什麼?頂在頭上她都嫌重。
「皇上,您早晚要有皇于繼承大統的,就算不封後,也該選些妃妾,或者……」她一句話未完,鳳彗帝已恨恨地打斷她。
「妍妍,朕說了只喜歡妳,妳……妳是故意的。」他委屈地瞪著她,好像……她將他始亂終棄又不負責。
呿!分明是他故意耍人,她干麼要有罪惡感?她壯起膽子瞪回去。「自古君王,哪一個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就連先女王,後宮里也藏了十數名面首。權勢賦予人欲念,那龐大的想望不是一份真情就可以填得滿的。
帝心高在九重天外,她一個小小凡人,別說踫了,恐怕連看都看不到,又有什麼本事去奢想?
她不會被他戲言所迷的,畢竟,他並不愛她。
然,鳳彗帝卻不是那麼輕易放棄的人,他不停強調著。「朕不要其他人,只要妳一個。」
他越說越像真的,她只感到難堪、還有憤怒。「皇上,請您別再說那種笑話了。就算你肯只娶一人,大臣們也不會同意的。」
「朕娶妻是朕的事,與他們何干?朕就是只想要妳,不行嗎?」
「臣恐怕無福消受。」她奸好的丞相不干,去做他的禁臠,她又沒發瘋。
「那朕的感情怎麼辦?」他又生氣又悲傷。
「那恐怕與臣無關吧!」否則。有哪個男人會不想娶心愛的女人為妻,只想與她簽一份賣身契?她又不是貨物。
他真是氣死了,一把撲上,抱住她的腰。
她被他偷襲得很有經驗了,想也不想,一腳飛起,目標——他的胯下。
換成以前,他一定會中招,然後在床上躺個一天。
但現在,他已經知道她的弱點就在腳上。
所以他很奸詐地伸出手擋住她的飛踢,同時大掌迅速握住她的縴縴玉足。
秉在朝靴下的腳驀地一震,忽然間,她女敕白的嬌顏被一片紅雲籠罩。
就算隔著層層衣物,他仍能感覺到她的身體正在發抖,並且散發出陣陣高溫。
他果然沒想錯,腳板是她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只要掌握她的腳板,就等于掌握住宇文端妍整個人了。
啊!老天垂憐。在他辛苦追了她這麼多年,挨了無數痛楚後,本以為他兩人就要這樣夾纏不清一輩子了,想不到峰回路轉,讓他發現新天地。
他喜不自勝,乘機壓倒她,雙唇迅速吻住她驚慌張開的小嘴。
她只感到一股雄猛氣息竄入,瞬間沸騰了她全身的血液。
好熱,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申吟,它們要蒸發了。
「不要。」她無力地掙扎著,但他握著她的腳,大掌一遍又一遍搔弄那敏感的地方,讓她除了喘息再也無法做其他事。
「妍妍,妳相信朕,朕是真心只想要妳一個人。」他輾轉吻著她的唇,吸吮得它們紅腫似熟透的蜜果。
可她不想成為他的所有物啊!就算有一天……她真的不幸得為他暖床,她也不想跟別人分享這種親密關系!
但身為帝王,他怎麼可能一生只守著一個女人?
「妍妍、妍妍……」她的身體好香,他忍不住放開她的唇,轉而攻擊她的脖子。
一陣吸吮,她白皙的玉頸上開出點點紅梅。
隨著的高升,她身體散發的異香越濃,那粉女敕的肌朕帶著熾熱的溫度,像要把所有親近她的人都給融化掉。
鳳彗帝突然有點了解飛蛾撲火的感覺,現在他就很想干這種事。
他雙掌攀上她胸脯,正待解開衣襟,一場雲雨……
宇文端妍只覺體內一直被制住的氣力突然回來了,狂猛的像潮水般褪去,想也不想,她曲起膝蓋一頂。
「噢!」鳳彗帝樂極生悲,又挨了一記。
宇文端妍七手八腳爬出他身下,邊整理凌亂的衣物,邊匆忙逃離金鑾殿。
「妍妍……」他拚命想追,但……好痛。「妍妍,妳回來啊!」
白痴才會繼續回去讓他欺侮。她不只沒停,還越跑越快。
「妍妍!」鳳彗帝怒火直燒到三千丈。
氣死他了,都怪那些無聊的王公大臣連番逼他納妃封後,他娶不娶老婆關他們什麼事?要他們來這里多嘴?
顫巍巍起身,他朝她離去的方向追了幾步,但……實在是太痛了,他倒在玉階下申吟。
「可惡!罷才差一點就成功了。」他追了她那麼多年,她一直沒動心,看來用正規方法追求她是不可能成功了,他因此才想到或許可以用「生米煮成熟飯」這招,徹底將她變成他的人。
但現在……煮熟的鴨子又飛了。
都是那些該死的王公大臣干的好事,想到他們在金鑾殿咄咄逼婚的樣子,他再大的肚量也容不下。
「那些王八蛋要朕選妃,不過是想推舉親族女子到朕身邊來,再藉由裙帶關系得到更大的權力。你們什麼時候不鬧事,偏選在朕與妍妍正糾纏不清的時候下來攪和,算你們倒楣。」鳳彗帝想了又想,終于有了主意。
「喜怒哀樂。」他呼喚四侍。
「參見皇上。」
「幫朕把那疊賣身契拿來,朕要選幾個人幫朕辦點事。」
「是。」不多時,一疊賣身契被大喜送到。這些賣身契可是隨時都在增減,因為鳳家人很愛到處救人,然後挾恩以求回報啊!
當然,有人愛救人,就有人會妥善利用它們,鳳彗帝便是其中好手。
他手里翻著大疊賣身契,嘴里喃喃念著︰「想把你們的女兒、妹妹推給朕當老婆,朕把她們嫁了先。」
鳳彗帝又要干出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