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笛自拜進丁還門下,就沒有一天不問候一遍丁還的祖宗十八代。
當然啦,丁還的後代——丁叮大小姐他可是喜歡得緊,別說罵她了,平常她說一,他絕對不敢說二。
只是喜歡丁叮是一回事,丁還混帳卻是不假,想他曲笛天縱英才,在蘇州府的幫派群里也是小有名氣;他肯認丁還做師父,那是丁還燒了八輩子的好香。
可恨丁還不知珍惜也就罷了,只扔給他一本天星步,吩咐他一個月內練好。
丁還不知,蘇州府的好漢都去學拳腳功夫了,沒人讀書的。
曲笛扯不下臉皮讓人知道他目不識丁,只能拎著那本武林秘笈,日日夜夜咬牙切齒。
那羊皮簿子也不厚,三頁而已,數數上頭不過二百余字,加上十幅圖像,想來應該不難練,奈何他看不懂啊!
他反復思考了半個月,認定了丁還在為難他,硬著頭皮不向丁還示弱。
于是,他將練習目標專注在那些圖像上。
這天星步其實就是丁還師門的入門武學,文字是內功心法,至于圖像則是參照天上星辰變化得來的高明輕身術。
丁還師從玲瓏門,也是一個古怪的門派,從來不向外招收門徒,講求一切隨緣。
行走江湖若遇著順眼的人,能收便收入門下,否則也不強求,待自個兒百年後,尋個山洞將一身所學封存,留待有緣。
所以江湖上玲瓏門徒說多也算多,偶爾幾個人同時找到老祖先的埋身洞穴,一起練功,一同出師,從而轟動武林也是有的。但一、兩百年間,無一有緣人得進玲瓏門下,更是經常發生的事。
像近百年,唯一公開承認自己是玲瓏門徒的就丁還一人……現在可能要再加上曲笛了。
這玲瓏門也是妙極的門派,學武不先習高深武藝,而以輕身功夫入門。按照幾百年前老祖先的說法就是︰哪怕是頭豬,讓他在江湖上歷練個三、五十年,也是可以成為一個二流高手的,但先決條件得是,他能活那麼久才行。
江湖舌忝血的生活不好過啊!比起練習一流的指、掌、劍、刀去跟人家拚死拚活,不如先學逃跑的招數,反正保得有用身;君子報仇,三十年也不晚嘛!
其實丁還如果直接解釋天星步的由來,曲笛定然將他崇拜上了天。他在蘇州做混混時,最愛的就是朝人背後打悶棍,最不屑的就是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酸秀才。
曲笛看不懂書上的文字,只能按圖練習;但天星步參考的是天上星辰,何其深奧,他這樣胡練,難免天天跌得鼻青臉腫。
這一日,他剛學到第四幅圖像,左腳踏上右腳,腰一扭,兩手纏得像麻花似,整個人倒栽蔥地滾了下去,直到與道旁一棵大樹來上一回親親密密的接觸,才停了下來。
「唉喲!我操你的辣塊媽媽不開花……」他疼得眼淚都飆出來了。「臭老不死,該殺千刀的丁老頭,這什麼鬼天星步,肯定是騙小爺的,他娘的,哪有這等折騰人的功夫?」
「師弟,是你在那里嗎?」一個溫婉如清風的聲音傳來,原來是听聞呼痛聲前來尋人的丁叮。
「不在不在。」曲笛趕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泥上,他也知道自己的武功爛,因此每次練習都避著丁叮,不讓她瞧見自己的狼狽相。他好歹是個男人,很要面子的。
「哎呀!」奈何丁叮听音辨位,一下子就找到了他。「師弟,你怎麼滿頭血,告訴師姊是誰欺負你,我去找他算帳。」
丁叮掏出懷里的手絹,輕柔拭去曲笛額上的血跡,眼里的憐惜滿到都快溢出來了。
曲笛感到一股溫暖從胸口升起。
「疼不疼啊?師弟,瞧你流了這麼多血,待會兒我去溪里捉條魚,晚上幫你炖碗魚湯補補身子。現在你先跟我回去上藥,然後再告訴我,到底是誰欺負你,讓你……唉呀!」丁叮不檢查他的身體不要緊,這一看,整張俏臉都刷白了。「哪弄的這麼多傷?太可惡了,誰敢傷我師弟,師姊跟他拚命!」
「嗚,師姊……」想他曲笛幾時被人這樣看重過,就只有丁叮會毫無條件地對他這般好;果然他眼光好啊!一眼就看中了如此容顏絕世、性格溫婉的好娘子。
「師弟,你怎麼盡是哭,也不說話,難道是怕仇人武功太高,師姊對付不來?沒關系,師姊不行,我可以請爹爹出手,放眼天下,能當得爹爹敵手的人還沒出生呢!」丁叮是氣得理智盡消了,否則她定下心仔細一想,這深山密林中平日連樵夫都難得見上一個,又有誰會那麼無聊,特地上山來就為了揍曲笛這麼一個小孩子?
「師姊,我沒事,我只是感動,妳對我真好。」他發誓一定要討她做老婆;乘機又在她懷里蹭上幾下,啊!這師姊老婆的身子真香,比蘇州第一樓的叫化雞還香……呸呸呸,怎麼把老婆比作菜了呢?他真是的……
「你是我唯一的師弟,我不對你好要對誰好?現在你把仇人告訴我,我們先想個法子幫你報仇。」哼,她丁叮的師弟可是不容人欺負的。
「師姊啊,那個……」饒是曲笛臉皮厚如城牆,要他自承天資太差,三頁天星步練了大半個月也練不好,反而摔得全身傷;這樣丟臉的事他是萬萬說不出口的。
「怎麼了?莫非你有難言之隱?嗯,爹爹告訴我,不要隨便探人隱私,既然你不想說,師姊也不逼你,反正你只須記住一件事,誰敢讓你受委屈,盡避來找師姊,師姊一定為你作主。」她是第一次做人姊姊,盡避曲笛年齡比她大了四歲,但看曲笛那瘦瘦小小的身體,也夠她同情心泛濫,一味地護短到底了。
「師姊恩情山高海深,曲笛定謹記終生,永不相忘。」說著,他就跪下去,抱住丁叮的大腿。嗯,真香,這有便宜不佔枉為人啊!
丁叮打出生還沒在花花世界里混過,不知男女之防,也不知世上有如此無恥之徒,嘴里說得天花亂墜,其實旨在吃遍她的香豆腐。
「師弟,師姊照顧你是應該的啊!哪里談得上什麼山高海深?來來來……」她把腰一彎,蹲在曲笛面前。「你既不要師姊幫你復仇,那師姊就背你回去療傷。」
這若換成一般男子,基于面子第一,哪里肯讓個女人背?
但曲笛不是君子啊!他是混混、無賴,又早認定了丁叮是他未來的老婆,那麼有豆腐吃的時候為何不吃?
他手腳俐落地爬上丁叮的背,腦袋埋在她如雲發瀑里。香,真是香,他如飲老酒,整個人都快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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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期限轉眼即到,曲笛練全天星步的十幅圖,整個人又瘦了一大圈,清秀的臉龐上更是紫紫青青,不見半寸完好肌膚。
丁叮看他的模樣心疼不已,奈何曲笛性子倔,不肯開口討教,就這麼悶著頭練功,甚至不讓丁叮知道他那一身傷原來是練功得來的,就怕丁叮誤以為自己資質低,因此看不起自己。
其實是他多慮了,丁叮憐他是真心真意,不會因他聰明與否就變了心腸。
不過也難怪曲笛心眼多,他從小嘗盡人間冷暖,雖對丁叮一見傾心,卻也不敢完全開放心扉讓她走進,就怕哪天她突然變心,自己要肝腸寸斷。
他的狼狽樣連丁還看了都嚇一大跳,這天星步是玲瓏門最初步的入門功夫,一般只要有點腦子的人,很快就能學會。玲瓏門開宗立派數百年,還不曾有人練天星步練到如此淒慘不堪。
丁還不免心疑,難道他看錯了,原來曲笛不是聰明過人,而是蠢笨入了心?
「曲笛,一個月到了,你也該把天星步演練一遍給師父瞧了。」若曲笛奇蠢如豬,他可不收這徒弟。只是他不想收,曲笛也不會乖乖走人,依照曲笛的無賴性,只怕他是賴定白雲莊了。
「知道了。」在丁叮面前,曲笛雖然不敢對丁還大小聲,卻也沒啥兒好臉色。他本來就看丁還不順眼嘛,若在私底下,他早就開口罵了。
曲笛按著記憶,步步踏起那秘笈上的輕身步伐,搖搖晃晃、踉踉蹌蹌,雖然沒有天星步的變化莫測,卻也有三分相像。
只不過丁還原先對他冀望太高,如今見他表現,臉上不免現出失望之色。
倒是丁叮看著曲笛好幾回手腳交錯,險些跌個四腳朝天,心底隱隱明了這些日子曲笛身上的傷是打哪兒來的了。
她疑惑,怎麼曲笛踏起天星步,翻轉騰躍間處處躓礙,不見靈敏,倒似困難重重?
這不應該啊!只要按照秘笈里的練氣心法運轉,心到手到,這天星步便信手拈來,根本一點都不難。
尤其玲瓏門武功博大精深,拳腳及步伐都得配合練氣心法,動武練拳間,內功運轉不絕,等于練拳就是練功,成效比一般專修外家或內家功夫的武林人士都要快上數倍。
曲笛再怎麼樣也不該專習步伐,棄內力而不用。他難道不明白,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
好不容易,曲笛踏完一遍天星步。
丁還已不忍再看,還是丁叮快一步捉緊又差點跌倒的曲笛,輕手輕腳幫他拂去滿身的塵上。「師弟,你踏天星步的時候,怎麼不運轉心法?」
「心法?」曲笛一臉迷惑。
「就是那段練氣口訣啊!難道……」丁叮面色不善地看向丁還。「爹爹,你只教師弟步伐,沒教他內功心法嗎?」
「冤枉啊!我可是整本秘笈都給他了,不信妳自個兒問他。」丁還好無辜。
「我沒看到有什麼心法啊!」曲笛從懷里掏出那本秘笈,恨恨瞪著丁還。
「胡說。」丁還搶過秘笈,指著上頭的文字。「喏,內功心法,一字不漏,全在里頭了。叮兒,我可沒有冤枉他,是他自己不練的。」
「師弟,這天星步是要配合心法一起練的,你怎麼光練步伐,不練心法呢?」
「我……」曲笛面色一時青紫黑白交錯,精采無比。他哪里好意思說自己根本目不識丁,教他如何練那心法?
「師弟,你是不是不明白心法里寫的意思?也對啦!那心法寫得古古怪怪,什麼天地原始,陰陽初分……沒接觸過武學的人確實很難看懂,這樣吧!日後你就跟著我練,我逐字逐句地給你解釋,這樣你練起來就比較輕松了。」丁叮心腸軟,看曲笛受窘,忙不迭出面替他緩頰。
曲笛直感動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全天下就丁叮對他最好了。
「師姊。」當下他一聲低嚎就沖進了丁叮懷里,把她摟得死緊,心頭暗暗發誓口,丁叮為他解釋內功心法,她她說一句、他就記一句,哪怕廢寢忘食,也要把那些字都背全了,刻入腦海里。
這樣子不出幾個月,他也能識個成百上千字,就能自己讀書了。
他就不信以自己的聰明才智,會學不通丁還的破武功。
混混脾氣再度發作,他堅持非在丁叮面前掙回面子不可;否則以他天生的痞痞個性,就算丁還認真教導,他還不一定肯用功學習呢!
「走,師姊教你練內功。」說著,丁叮就牽起曲笛的手往後山跑去。
難得丁還這一次沒有阻止曲笛吃丁叮的女敕豆腐。
他其實也被曲笛嚇著了,這完全沒練內功心法也能學成天星步?自玲瓏門創派以來還沒听說過,這曲笛到底是蠢笨透頂,還是聰明絕世?他竟也看不透了。
自丁叮開始教曲笛練武,曲笛就再也不認丁還作師父了。
反正丁還又沒有教他什麼,頂多是秘笈一本接一本地扔,然後讓丁叮逐字逐句地解釋給他听。
曲笛看過丁叮演練的天星步,玄異莫測、輕靈如仙,相比于自己的笨拙,真是天與地的差別。
他一時間驢脾氣發作,咽不下這口氣,男子漢大丈夫,將來是要保護妻子兒女的,豈能無力?于是他發憤圖強,不過三個月便把玲瓏門十八項心法、招式熟記于心,識字也已過千。
只是他一直不敢告訴人他不識字的事,所以雖看得懂書上文字,卻從沒實際拿筆寫過,頂多拿樹枝在泥地上照著文字的筆劃描寫,以致當他頭一回拿起毛筆,那寫出來的字真是……慘不忍睹。
丁還至此才了解,為何曲笛第一次演練天星步會表現得那麼差,他根本看不懂那些內功心法嘛!
但因為曲笛一直狠瞪著他,所以他也識相地不揭穿曲笛的鬼把戲。
只有丁叮天真地相信曲笛那番︰「我不習慣用毛筆,如果有炭筆我可以寫得很漂亮。」的鬼話。
而曲笛就愛丁叮這樣毫無懷疑地信任著自己,疼寵著自己。
如今,曲笛上山三個月,吃得好了,身體也逐漸健康起來,身高像抽竹子似地猛往上長。
丁叮現在最主要的工作,已經不再是幫曲笛解釋那些武功秘笈,而變成幫他縫制衣裳了。
看著丁叮手拿針線,一針針縫著那件短外褂,雖然只是一件普通的青色衣裳,布料也是粗貨,但有了丁叮溫柔的心意,那外褂可比蘇州府里最有名的珍品了。
「師姊,我去提水了。」曲笛嘻嘻笑著跑到丁叮身前,腦袋往她面前一湊。
曲笛進白雲莊時,因為自幼困苦,雖年長于丁叮,但身材體型卻遠遜于她,被丁叮誤認為六、七歲的小童,對他萬般憐惜,時不時地模模他的頭、抱抱他的肩。
後來誤會雖解開,丁叮這個做師姊的還是對他百般愛護,听憑他在山上作威作福,萬事都有她擔待著。
漸漸地,曲笛就養成了習慣,做什麼事都要先向師姊撒個嬌,她的關懷,是他努力學習的最大動力。
而丁叮也是愛心泛濫的大好人一個,這麼可愛的師弟對她撒嬌,她能禁受得住嗎?
「好師弟,你真乖。」說著,她模模曲笛的頭,還在他額上親了一下。這可是曲笛費盡心思爭取來的,說什麼他從小沒了娘親,從未嘗過親情溫暖,若丁叮能不時親親抱抱他,那才像真正的親姊弟嘛!
丁叮打出生就沒下過山,不懂得這些人性奸詐面,自然是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嘍!
曲笛暈陶陶地模著額頭,果然美人香唇滋味非凡,每天給她親上一下,渾身上下都有了力氣。
他歡快地跳起來,拎著水桶就往山下沖。「一刻鐘,我便把水提上來。」
「唔!」丁叮剛點半個頭,突然想起要從山下的溪澗將水提進莊,以爹親的修為都要兩刻鐘,曲笛怎麼可能在一刻鐘內辦到,莫非……
「師弟——」她扔下縫到一半的衣裳,追著曲笛的腳步而去。
曲笛雖年長于她,但武功修為畢竟沒有丁叮高深,不一會兒便被追上。
「師弟,你怎麼可以在這里提水?」丁叮看他居然只是撓到莊後,就近從後山的水潭里提起兩桶水,便要往回趕。
她苦笑著把那兩桶水又倒回潭里。「爹爹不是跟你說過,提水要到山下的溪澗里提嗎?」
「為什麼這樣麻煩?明明莊後就有水潭,還要下山提水,沒道理嘛!」曲笛一直將丁還的話當屁話。
瞧瞧外頭那些武館教徒弟,誰不是先學蹲馬步,然後對著木頭樁子練拳頭。哪里還要砍柴挑水?
要讓曲笛說嘛!丁還若真有高深修為,干脆點替他打通筋脈,順道輸個二、三十年的功力給他,直接助他成為武林高手就是。
如今讓他天天提水砍柴、坐在床上練習吐納之術,擺明了是在整他。
他可不蠢,明知丁還不安好心,還乖乖上當。
丁叮搖搖頭,溫柔地說︰「乖師弟,這提水嘛,師姊以前也是做過的。讓你去山下提水,不是因為莊里缺水,主要是鍛煉你的身體,磨練你的精神。待你能拎著五十斤重的鐵桶在曲折的山林里行走自如,這輕身之術就水到渠成了。」
「鐵桶?!」曲笛輕咋一下舌。「還要五十斤重?師姊……妳……」她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真能提得動嗎?
丁叮也不說話,只把曲笛手里的木桶放進水潭里,裝滿了水,拎著水桶輕輕一躍,人立在尺高的樹枝上,迎風飄搖,看似隨時會從樹上滾下來,偏偏她卻隨風蕩漾,身姿輕盈可比萬花叢中一粉蝶。
曲笛看得呆了,這功夫好厲害,比他偷看武館教的那些武術都玄妙得多。
丁叮輕喝一聲,躍下樹枝。「現在你相信了吧?」她又把水倒回潭里。「咱們玲瓏門的功夫別出蹊徑,就從日常生活中著手,你運心法,腳踏步伐,日日山上、山下提水砍柴,不出兩年,也能有這樣的成就。」
「只要砍柴挑水,不必蹲馬步、練拳招?」
「蹲什麼馬步?你馬步立得再穩,打得倒敵人嗎?再說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再厲害的招式,用久了也會被看出破綻。不如我們玲瓏門的拳招、劍法、刀式,樣樣只具其意,不重其形,將來對敵如何應變,但看個人資質。我們不搞蹲馬步、踏梅花樁那一套,死板板的,再練上個一百年也不過是個二流高手,登不了大雅之堂。」
曲笛第一次听到這種武學理論,不禁腦袋發暈。
「可是我听說書說的都不是這樣啊,那……玲瓏門練武就只需要做這些雜事,沒其他的了?」
「生活處處是學問,何必特意去學,能夠感悟到,那境界自然到達,否則你再打多久的拳也是沒用的。對了,說書是什麼?」丁叮不懂。
「說書,嗯……以後再跟師姊解釋。我說的其他是指,玲瓏門里有沒有那種靈丹妙藥,比如少林派的大還丹,一吃下去就擁有一甲子功力,或者請師父給我灌頂,幫我疏通經脈,助我早日武學大成?」
「呵呵呵……」丁叮掩嘴輕笑。「大還丹嘛!莊里有一葫蘆呢!不過那東西治療內傷是很有效,至于增加功力,我倒是沒听過。而且,功力要怎麼以歲月論?有人練了七、八十年,還是三流高手一名,想爹爹二十歲出道,已然打遍天下無敵手,難道爹爹的二十年就是別人的一甲子嗎?再說到疏通經脈,凡人經脈骨骼都是天生的,除非自己苦練,否則靠外力疏通不僅痛苦難當,時日一久還會自行閉塞,根本毫無用處。」
曲笛張大了嘴,照她的說法,他要想成為一代武林宗師,除了苦練,就沒有別的辦法嘍!
懊死,他是拜進了什麼變態門派里?
別人練武都有捷徑可尋,就玲瓏門沒有,尤其練功的方法還那麼詭異,要人砍柴挑水的,救命啊!他不要這麼無聊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