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得人模人樣吧?」古玄風半瞇著眼,嘲諷的冷笑一聲,陰沉的表情就像準備奪魂取命的死神般可怕,不僅讓人覺得膽戰心驚,更令人覺得毛骨悚然。
「有眼楮、有鼻子、有嘴巴、有耳朵……該有的統統都有,一樣也沒少,不是人?
那是什麼東西?」古玄火也感到不可思議,拿著一面被列為古董級的銀柄鏡子,百思不解的對著鏡子直照個不停。
「那就奇怪了。」也不知道是無聊,還是火大,古玄雷拿著飛鏢猛射箭靶,像是在打發時間,不過更像是在發洩怒氣。
「的確是奇怪。面孔可以媲美陰邪俊美的撒旦,表情也不輸有著致命吸引力的冷酷惡魔,身材更是有著像泰山般令女人瘋狂的強壯體格,這麼完美的上帝杰作,居然會落到這種下場!」憤怒的聲音從齒縫間迸出,古玄風氣炸的掐扁啤酒罐。
「人還是不能太完美,有點缺陷才不會太孤單。」古玄雷感觸良多。
「難道完美也是一種錯誤?」古玄火不苟同雷的說法,他認為男人完美才是珍品,只是女人不會欣賞罷了,寧願屈就劣質品而嫁,也不將他們列入考慮範圍。
「完美不是錯誤,只是要看內在還是外在。」嗜吃藍莓,來島上作客就非得采一簍筐,大快朵頤一番不可的沈振中,不給面子的道破問題癥結所在。
「你是什麼意思?」一語就被擊中弱點,古玄風臉色突然變得猙獰,表情恐怖得像惡魔展開黑色羽翼,準備殺戳般的嚇人。
「最好將話說清楚、講明白!」古玄火倏地放下手中的鏡子,雙眼冒火的抬起頭來,兇狠無比的怒瞪著敢明褒暗諷他們的不怕死之人。
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耙說他們形于外的完美只是個障眼法,目的是在替潰爛腐敗的內在掩飾遮丑,簡直不要命了。
「否則你休想活著離開『恐怖島』!」正欲擲出飛鏢的手,僵硬的停留在半空中,古玄雷冰冷的語氣充滿著警告意味。
唉!沈振中無奈的搖頭歎了聲氣。顯然文明的薰陶非但沒有化解掉他們的戾氣,也沒有改變他們性情,更沒有斷了他們以暴制暴的作風。雖然他們的外表看起來依然像個穿西裝、打領帶的斯文人,可是骨子里的野蠻本性,卻破壞了這份氣質。
如果他們願意听他的勸,將這項惟一的缺點改一改,難道還怕娶不到老婆?只怕「恐怖島」會被名媛淑女、千金小姐毛吹自薦、爭相拜訪的給踏為平地。可惜的是,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固執不改缺點還算好,想不到他們三個竟變本加厲的將缺點發揚光大,試問有人會頭殼壞掉的將女兒,嫁給脾氣壞、性情火爆、個性傲慢、行事狂妄,外加有著傾微暴力傾向的惡魔?
答案當然是沒有!
要不然,這一會兒他們三兄弟,怎麼會懷疑起自己的長相,是不是有異于常人呢?
所以不听他沈振中言,交不到女朋友是活該,娶不到老婆是應該,怨不了別人啦!只能怪他們自己太桀驁不馴了,這叫現世報啊!炳哈哈!
「月兌褪華麗的外衣!竟發現是丑陋的身體,就這個意思嘍!」沈振中拐著彎損人,也就是說女人們的眼光都是雪亮的,沒有被他們外表毫無瑕疵的完美假形象所騙。
如果不明白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道理,只要跟他們三兄弟相處一小時……不,一分鐘就行了,保證讓人眼界大開,見識一下什麼是裹著糖衣的毒甜點,不小心誤吃了,哈!絕對不會馬上一命嗚呼翹辮子,也不會慢慢的毒性發作而亡,只會像甕中憋一樣任人宰割。
呵……就不知道哪個可憐的女人,能夠有這個「榮幸」,倒霉的獲得惡魔的青睞。
不過,就以這幾年來,他們連連提親失敗的輝煌紀錄看來,這輩子惡名昭彰的他們是甭想娶得到老婆了。只是有個特殊例外,就是董伏心,為什麼?因為她與古玄風從小指月復為婚。
指月復為婚?都什麼時代了,還流行這個嗎?所以生性叛逆的古玄風,根本不理會上一輩在某一次宴會中,雙雙喝醉時許下的承諾,我行我素的向他看中的女方提親,完全不將董家放在眼里,招搖得簡直和挑釁沒什麼兩樣。
所幸董家也不將指月復為婚這事當真。在事過境遷兩年後,兩家因無生意往來,慢慢的也就斷了訊,再加上董家主事者對于「大某」和「細姨」,為兒子爭權奪產這件事,搞得他一個頭、兩個大,天天苦思良策想解決之道,久而久之,自自然也慢慢的把這件事給淡忘掉了。
然而,目前問題的癥結就出現在這,董家主事者忘了向女兒提這件事,理所當然董伏心也就不知道有這件事,慘的是當時兩方互許下承諾時,並沒有第三者在場,而這還不是最麻煩的,更糟糕的是,兩方家長已先後過世好幾年了。
所以在死無對證之下,古玄風想要董家履行上一代長輩許下的諾言——將女兒嫁給他,簡直就是在做白日夢!
先別說現在當家的林肇堂不同意,就連董伏心本人也頭搖如波浪鼓,甚至以行動表示一切,包袱款款的不知跑到哪個老鼠洞去躲起來了,讓他找也找不到,害得他名偵探這塊金光閃閃的招牌,就快被她給砸壞了。
想到僱主兼「活帖」的古玄風在履次提親被拒後,死皮賴臉的轉而硬要董家承認有這件事,結果落得差點顏面盡失的被人家拿掃帚給轟出門去的尷尬場面時,沈振中嘴角忍不住的微微往上揚,露出一抹恥笑的弧度來。
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有權、有勢、有錢的單身貴族,沒有一個不將婚姻視為一種束縛,也沒有一個會笨得為婚姻拋棄自由,除了中了愛情毒這種無藥可救病癥的傻子。
只是他是嗎?
呵呵……要他相信古玄風已中了愛情毒?那倒不如告訴他,恐龍已經誕生了,他或許還有可能會信些。
算了!既然想破頭也猜不出他為何要結婚的原因,也只好放棄猜測了。
男人哪!長得太過完美不算是錯誤,表里不一才是罪過,他們三兄弟就是最好的例子,慶幸直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女人被他們所騙,要不然那些女人可能就要為自己識人不清哭死了。
唉!靶慨萬分的輕歎口氣,他懷疑自己上輩子大概忘記燒香拜佛了,這輩子才會結識古家這三個……怪胎!
說他們三個是怪胎,還真的一點都不為過,就以想娶老婆想到快發瘋的古玄風而言,他的求親方式真的會教人大開眼界,手段強硬到令人不敢苟同和恭維。
現在好了,最後一絲希望破滅,古玄風這輩子想娶得到老婆,可以說是難上加難,寡婦死了兒子——沒有指望了。
可是就是有人偏偏不信邪。以董家這麼明白又直接的拒絕,他原以為古玄風會打消想娶董伏心的念頭,卻萬萬沒料到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了,突然間指名她為未來的老婆人選,連目標也鎖定她一個人。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他也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古玄風到底在搞什麼把戲,猜不透他為何會在剎那間對董伏心有興趣。
「沈大偵探,忘了你的骨頭有幾根了,是不是?要不要現在來數一數?」性子火爆剛烈的古玄火,雙手扳著手指關節,故意制造出喀喀作響的可怕聲音來。
「我看你太久沒活動筋骨了。」古玄雷也一副奉陪到底的表情,威脅的一步步朝他逼近。
「沒錯,你的確需要好好活動、活動一下筋骨才行。」古玄風附和的冷笑一聲,模樣如同兩位想揍扁人的兄弟一樣嚇人,差別在于他仍慵懶的坐在椅內。「忠言逆耳啊!」
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們惡魔三兄弟,豈會不知道一旦惹火他們後,下場會有多麼的淒慘,沈振中干笑的直往大門退去。
「這不叫忠言逆耳,叫諷刺!」一針見血被人說中要害,古玄火惱羞成怒的直想揍人。
「他在嫉妒我們比他完美。」人呀!都是喜歡听甜言蜜語,不愛听實話的,古玄雷也不例外。
「嘿……諷刺!對,沒錯,是諷刺……哦,不,是嫉妒……是嫉妒才對!我嫉妒你們十全十美,比我十全九美多一美,這樣你們滿意不滿意?」開什麼玩笑,此刻若再拿他們的缺點作文章,保證他絕對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所以嘍!識時務者為俊杰,馬屁就盡量拍,好話也盡量說,鐵定能夠化危機為轉機。
「從來沒見過這麼狗腿的表情。」像被一盆冷水澆熄了怒火,古玄火此時想氣也氣不起來了。
「有夠貝戈戈的。」古玄雷有同感的睨了他一眼,轉身往酒櫃走去。當真沒見過這麼沒骨氣的男人。
不過,與其說他沒骨氣,倒不如說他已經模清他們三兄弟的脾氣,否則怎能每次挑起他們的怒氣卻能毫發無傷的全身而退。
「嘿……各位……」差點被自己雞婆的意見給害死,沈振中尷尬的干咳一聲,清了清喉嚨後,才嚴肅的結束題外話,恢復正經八百的名偵探模樣。
「有屁快放!」古玄風沒耐性的瞪了他一眼。
「有話快說!」古玄雷也沒空鳥他,一口將杯中的酒飲盡,雙腳已向制圖室移去,打算繼續完成設計一半、研發失敗的一款新型槍械。
「說完就滾!」知道他要講什麼一成不變的廢話,古玄風沒心情听他那一套找不到人,什麼技術上有困難,再給他多一點時間之類的鬼話,起身就往書房走去。
「慢著!」他們竟然懷疑他尋人的能力?真是士可殺不可辱。「我找到董伏心了!」
轟!震撼的消息像平地一聲雷般,古玄風三兄弟全吃驚的愣住。
「什麼?」古玄雷被拉住腳,詫異的回過身看著他。
「真的、假的?」古玄火一臉狐疑,不相信他找得到董伏心這只躲藏高手的小老鼠。
「她在哪里?」古玄風迫切的想知道她的下落,因為她是他的最後一絲希望,他豁出去了。
「台灣。」繞了半天,沒想到還是繞回原點來,找尋董伏心一年多了,沈振中也被這個始料未及的答案打敗了。
就只為了一棟房子,所以她又現身了,真是……天殺的!害他累得跟一條狗沒什麼兩樣,結果……她小姐才慢條斯理,悠哉游哉的跑回來自投羅網!
哇咧#&☆※女孩!他沈振中名偵探的金字招牌,就砸毀在她手中!???
「啦!啦啦啦……啦……」愜意的漫步在山間小路上,一個像陽光般燦爛耀眼的女孩,手提著兩大袋食物,猶如刮中兩百萬的彩券,心情愉快的哼著不成調的歌,一步一步的往一棟年份已久的洋房別墅走去。
落日斜照,彩霞滿天,遠眺在斜陽余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青翠的山巒,女孩精致姣美的臉蛋上,盡是滿滿的微笑。
她不是別人,正是人稱「恐怖惡魔」幽厲的大姨子——董伏心是也。
「砰——」
寧靜的黃昏時刻,突然響起如爆竹般的聲音,刺耳的充斥在山林間,當場嚇壞一群歸巢的倦鳥,也令樂得差點飛上天去的董伏心,頓時為之一愣。
「——」
那是什麼聲音?听起來!…好像是槍聲?
「啦……啦……」豎耳仔細聆听一下,她不受影響的繼續哼著歌,只是愉悅的聲調出現少許的抖音。
「砰——」
「啦……啦……」听著由遠處傳來的聲音,董伏心睜大兩眼,笑容迅速的自唇角斂去,不過她依然哼著走調走得嚴重的歌。
「砰——」
哎呀!我的媽啊,這回錯不了!是槍聲?沒錯!她沒有听走耳,連續響起像鞭炮似的聲音,的的確確是槍聲沒錯。
只是!不會吧!這半山腰一帶,住的不是政界名人,就是高官富豪,算是高級中的特別住宅區,每一個小時就有一組警察前來巡邏,又每半個小時,五、六家保全公司也會派專車過來繞一繞。
照理,被保護得這麼周密的地方,是不可能發生槍殺案的。除非殺人的歹徒是豬頭,才會蠢得選在這里犯案,好束手就擒的下山讓警察逮捕。
很遺憾的,那一輛從她身旁呼嘯而過的黑色轎車,里頭的匪類就是全世界最笨的歹徒。
「唉——」無奈的歎三聲氣她苦喪著一張臉,宛若上斷頭台般的移動雙腳繼續往前走。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十三號星期五?還是她霉星高照?要不然,她怎麼會這麼倒霉的踫著一樁槍殺案?
鐵定她這個月忘記燒香拜佛了,否則她運氣不會如此的衰。
「唉——」忍不住的,她再歎了一口氣。
看見路邊倒躺一個人,按照常理,正常人的反應是見死不救。因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現在的人,人心不古,好心救人一命,對方不感激也就算了,就怕為了醫藥費、賠償金,反被一口咬定是肇事兇手。
所以,良心雖然有點不安,她仍狠下心的從他身旁走過,佯裝沒瞧見一切。
「今天天氣很好,風和日麗,鳥語花香,一個人影也沒有。」視若無睹的走過男人的身旁,怕自己心軟改變主意,她索性別過臉去不看他。
「站住!」受傷僕臥在地上裝死的男人,不敢相信她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彷彿當他是幽靈不存在似的,惱怒的立刻坐起身瞪著她。
「徐風輕輕的吹,我什麼也沒听見。」是錯覺吧?不然她怎麼會听見男人中氣十足的吼罵聲。
只是死人會說話嗎?好像不太可能耶!莫非他沒死?
呵呵……好理佳在,她不用良心不安,回去禮佛誦經超度他了。
「我叫你站住!」見她沒有要停的跡象,男人憤怒的一把拉住她的裙擺,就不相信她能裝聾作盲到什麼時候。
裙子被人拉扯住,前進不得,董伏心只有被迫的停下來。
「你……在叫我嗎?」很不情願的轉過身去,她故意露出不解困惑的表情,假裝沒听見他的喊叫聲。
早知道今天出門不吉,她就不出來購貨了。現在可好了,差點親眼目睹一樁槍殺案,還被這死里逃生的男人糾纏住,等一下警察不請她到警局去作筆錄才奇怪。
包想不透她怎麼會如此的倒霉,回台灣第三天就遇到這種事。不想趟這渾水,這詐死好狗命逃過一劫的男人卻不願放過她,非得拉著她將她扯進是非中不可。
「廢話!我不叫你,難道我叫鬼呀?」這里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還有第三者嗎?
男人當她是蠢蛋的睥睨著她。
「那麼……」咬牙忍住怒氣,董伏心皮笑肉不笑的俯視著他,語氣輕柔的教人寒毛直豎。「這位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如果不是兩手提食物,裙子又被他拉扯住,她真的有股沖動想揍人,然後拔腿就跑。
打從娘胎出生以來,她生眼楮、長眉毛,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傲慢的人,彷彿當他自己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他的命令就是聖旨,她非听不可。
「你沒瞧見我受傷了嗎?」如果不是麻醉藥效還沒消退,他早就爬起來掐死她了,哪容得她裝糊涂。
耙對他如此不尊敬,還不知死活的違逆他的命令,簡直活得不耐煩了。她就祈禱別讓他恢復體力,否則到時看他怎麼對付她。
「有嗎?在哪里?」她納悶的輕呼一聲,非常夸張的睜大兩眼,頓時惹得男人很不悅。
「這里!」男人呼風喚雨慣了,受不了被愚弄,發誓等他可以行動自如時,一定非扭斷她的脖子不可。
「哪里?我怎麼沒看見?」為了擺月兌他這個麻煩,她睜眼說瞎話。
沒看見?男人雙眼冒火的瞪著她,懷疑她若不是近視幾千度,就是她在裝傻。
「這是什麼?」他怒氣騰騰的將滿是鮮血的手掌,伸到她面前。
「手。」三歲小孩也知道那是什麼。
「既然看得見我的手,你沒瞧見它流血了嗎?」誰說中國人最有人情味,眼前這該死的女人見他受傷了,非但不願意幫忙他,還無情的想一走了之。
「瞧見了。」她又沒瞎,哪會沒看見。
「那你還見死不救!」男人指控她的無情,居然冷漠的走過他身旁,連瞧也不瞧他一眼。真的是沒心、沒肝、沒肺的可惡女人!
見「死」不救?他有傷得這麼嚴重嗎?董伏心疑惑的瞅著他,瞧他既沒斷手,也沒斷腳,更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這句話虧他說得出,她連听都不敢听。「你是我什麼人?」她又不是笨蛋,干麼為他去送死。
要她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為一個素昧平生、非親非故的陌生男人去拚命?她頭殼又不是壞掉了,肯報案順便叫救護車送他去醫院就不錯了,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真的是好心沒好報。看來,這個年頭好人果然是當不得的,做善事沒得到人家的感激也就罷了,竟然還反倒被惡言惡語的指責冷漠無情,簡直沒天理了嘛!
男人十分生氣的瞇起眼瞪著她,不僅在氣她該死的說得有理外,還在氣自己虎落平陽被犬欺。
見他答不出話來,彷彿打了一場勝仗,董伏心的表情可得意了。
「所以我為什麼要救你?」她很惡劣的微笑著,笑容中有著明顯的諷刺。
「你……」無話反駁,他氣得咬牙切齒,陰沉的臉色像想殺人般的恐怖。
「好了,既然你沒事了,你要回去了。」見他還有體力生氣瞪人,表示他應該沒什麼大礙,不想等一下被請去警局喝茶作筆錄,她急于想月兌身。
「哼。」傲慢的冷哼一聲,男人不是瞎子,豈會看不出她想擺月兌他這個麻煩。
「請你放開我的裙子。」不想裙子被拉扯下來,她和顏悅色的請他高抬貴手。
「不放。」當他是笨蛋嗎?尚未知道她是誰,若是一松手讓她跑掉,往後他怎麼報這屈辱大仇。
「你不放手,我怎麼離開?」無賴一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拉著女孩子的裙子不放,真懷疑他到底知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
「我受傷了!」男人氣呼呼的瞪著她,這個該殺千刀的女人,見死不救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想棄他于不顧,根本沒有良心。
「看不出來。」她諷刺的看著他的手,只不過才一道小傷口而已,也能被他渲染成重傷,她著實打從心底佩服他的大驚小敝。
「你——」從來沒人膽敢以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她算是第一個不怕死的人。
可惡!此仇不報非君子。他發誓,一旦他恢復力氣,他一定非整得她跪在地上磕頭求饒不可。
「氣死人不償命唷!你慢慢氣吧!不過,氣死之前,麻煩請你先放開我的裙子。」
存心想氣死他似的,她也學他瞧不起人的眼神,很不屑的睥睨著他。
好,很好,非常好!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小人報仇一天都不嫌早,她死定了!
男人不悅的臉色更加陰沉,沸騰的怒氣全抑遏在一雙噴火的眼楮里。
「扶我起來!」習慣于下達命令,他的語氣是狂妄自大的。
「我沒有第三只手了。」虛情假意的朝他歉然一笑,她無奈的舉了舉提滿兩袋食物的雙手。
「那就放下袋子!」她是豬是不是?連這麼簡單的道理也不懂,腦子里裝了餿水不成?
「OK!」晶亮的美眸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她依言放下兩袋重得要命的食物,只是目的不是扶他,而是從他手中搶回自己的裙擺。
「你……」男人突然一怔,才在懷疑她怎可能那麼好說話,誰知下一秒鐘手中的布料竟被抽走了,難怪他覺得她的笑容很詭異。
可惡!這該死的女人,顯然是向天借膽了,居然又違忤他的命令,簡直嫌活膩了!
「我叫你過來扶我!」他火大了,如一頭被惹怒的獅子,開始咆哮吼人。
嗯嗯!听听這是什麼語氣?這個傲慢的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囂張哦!瞧瞧他那得什麼德行的嘴臉,直教人想一拳揍壞他的下巴。
「你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听你的?」他以為他是誰呀?憑什麼對她頤指氣使的,天王老子也沒他那麼狂妄。
有求于人,態度不謙卑也就算了,居然還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她又不是逆來順受的小媳婦,不會反擊呀!
「你不知道我是誰?」他微愕的瞇起眼,不敢相信以他這樣有名氣的男人,她竟然會不認識他。
「我該認識你嗎?」她一向對「阿都仔」沒什麼好感,尤其是綠眼、紅發的外國人,會讓她想起小時候的噩夢。
「我是古玄風!」神氣的抬起下巴,他傲慢的表情彷彿是惟我獨尊的帝王,得讓人想痛扁他一頓。
迸玄風?是誰啊?沒听過。
「哦。」她一臉興致缺缺,表示知道的敷衍一聲。
哦?就這樣?古玄風瞪著她,不敢相信她的反應會這麼奇怪,居然沒興奮的大叫,也沒露出半點愛慕的眼神,反而當他是瘟神般,站得離他遠遠的,然更氣人的是她的表情,不僅有厭惡的成份,還有更多的鄙視。
「知道我是誰,還不過來扶我!」惱羞成怒,他惡聲惡氣的朝她大吼大叫。
他不是笨蛋,豈會看不出她點頭是在應付他,只是天底下還有女人不知道他這一號人物!這對高傲自負的他而言,是一項嚴重的打擊。
「你瘸腳、斷手嗎?」看不慣他這富家大少,樣樣都要人家服侍,她很不客氣的諷刺他的無能。
又不是沒手沒腳,虧他還長得那麼高大壯碩,竟需要嬌小的她去扶他!丟不丟臉啊!
「你——」古玄風氣炸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有如此大的膽子,敢以輕蔑的眼神,當著他的面羞辱他,甚至冷嘲熱諷的譏誚他。
「我?我怎麼?」她愈來愈瞧不起他了,原來高大壯碩的外表是假相,想不到他是泰山的體格、阿婆的身體,難怪一直坐在地上起不來。
羞羞臉唷!
迸玄風瞪著她,氣得說不出說話來。此刻的他,就像被拔光利牙的雄虎一樣,空有令人敬畏、懾服的嚇人外表,卻一點也不具危險性,所以只能任由她挑釁。
「瞪什麼瞪!般清楚你現在站在誰的地盤上,這里可是台灣!你這個『阿都仔』想欺負我,門兒都沒有!」瞪人?誰不會。比眼楮大?難道她會比輸他嗎?哈,笑話。
對外國人沒什麼好感,董伏心對他充滿敵意。
「你向天借膽了?」敢這麼大聲對他說話,她是不是嫌活得不耐煩了。
「是啊!怎麼樣?」這個阿都仔顯然頭殼壞了,也不搞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敢兇她?不怕她拿石頭扔他嗎?
怒火沖天的朝他走過去,她最討厭男人理著三分頭了,看起來不僅有點桀驁不馴,還有點狂妄傲慢,就像他——已經處于任人宰割的地步了,還得跟什麼似的。
她真的是打從娘胎出生以來,頭一次見識到這樣狂傲的男人。有助于人,態度不是低聲下氣的懇求人家幫他,而是趾高氣揚的命令人家服從他。
她實在懷疑這種男人,怎麼還能夠安然無恙的存活在世間上,而沒有被人揍花他那一張神氣得意的嘴臉。
見她走來,古玄風以為她懾服于他的怒氣,不敢得罪他這人稱惡魔,名聲響亮的混世魔王,所以識時務的過來要扶他起來,誰知出乎預料,她走到他面前,舉起腳彷彿和他有仇似的,很不留情的就往他腰際一踹。
「你踢我?」按著發疼的腰部,他氣綠一張臉怒瞪著她,無法置信她竟這樣對他,「你竟敢踢我!」
懊死的女人,簡直可惡透頂了!她就祈禱千萬不要讓他恢復體力,否則他發誓一定會找她報這個仇,絕對會慢慢的一刀、一刀的凌遲她,讓她生不如死。
「踢你又怎麼樣?沒一腳將你踹下山去,你就該阿彌陀佛,感謝我的慈悲為懷,肯寬宏大量的原諒你這個『阿都仔』。」她還想痛扁他一頓呢。
「『阿都仔』又怎麼樣?」難道不是人嗎?何況他也算是半個中國人。
「不怎麼樣,只不過我討厭、憎恨而已!」不乘機報復再踢幾下,她就不是畏強權、怕惡人,只會欺負「弱小」,專挑軟柿子吃的董伏心了。
「唔——」吃痛的悶哼一聲,古玄風這一刻只慶幸自己有一身結實的肌肉,否則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禁不起她那一種要人命的踢法。
「我最厭惡紅發、綠眼的『阿都仔』了!紅發、綠眼的洋鬼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也不例外!」紅發綠眼的外國人,跟她結的仇可深了,見他像團爛泥般的癱在那,完全沒有能力反抗她,她悻悻的又多踢了兩腳。
「你這個女人!」差點被踢中命根子,古玄風十分火大的瞪著她,若不是他全身沒有半點力氣,此刻他真的恨不得能掐死她。
「有本事你咬我啊!」像踢上癮般,再踢他一腳,她才滿意的往後退了兩步。
「你叫什麼名字?」該死的女人!哪里不踢,居然踢他的鼠蹊部,存心想讓他絕子絕孫。
好,很好,非常好。這下子他們的梁子結定了!此次不報,他古玄風三個字就讓她倒著寫。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董伏心豪氣萬千的大聲嚷嚷兩句後,就沒了下文。
「名字?」他要知道她的名字,只要有她的名字,任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會有辦法捉得到她。
「嘿……你當我白癡嗎?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好讓他改天帶人來砍殺她嗎?她頭殼又沒壞掉,哪會那麼笨的告訴他。
「我要你付出代價!」陰森森的綠眸閃著危險的光芒,他像猛獸盯住獵物般的緊盯著她,語氣堅決得令人害怕。
「那你慢慢等吧!」她董伏心什麼本事也沒有,就惟獨閃、躲、逃、跑最厲害,想捉她?有這麼簡單嗎?他繼續作白日夢好了。
「你就祈禱別落入我手中!」否則他絕對叫她後悔做出今天愚蠢的行為。
「放心吧!保證不會。」她才不會那麼衰,還會再踫到他,就算不小心遇見了,她也一定在大老遠的地方就閃人。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即使不知道她是誰,他也有辦法查得到她的身份,只要她人還在台灣。
「咱們就走著瞧。」吹牛誰不會,她才不相信他有這個本領。
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僅僅只照過一次面,他就有辦法查得出她是誰?騙鬼咧!
他以為他是誰啊!大羅神仙嗎?隨便掐指一算就知道?去!三歲小孩才會相信他嚇唬人的鬼話!
「你再得意沒多久了!」卸下憤怒的面具,取而代之是一張惡魔的臉孔,他輕扯嘴角冷冷的笑了,笑得讓人毛骨悚然,覺得可怕極了。
「那就……試試看好了。」迎上他陰鷙的眼神,不承認自己懾服于他自然散發出的王者氣勢,董伏心腰桿挺直的撂下話後,迅速轉身離去。
她就不相信他有這個能耐找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