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鶴之舞 第七章
作者︰丁千柔

破曉的陽光穿過薄薄的雲層.將天際染得一片金黃,又是一個很西班牙的早晨。偶爾幾聲牛哞夾帶著幾聲馬嘯,似乎在昭告這個世界該蘇醒了。

一夜無法入睡的柯亞推開落地窗,讓陽光和清晨牧場的微風一並您意的進入他的房間.希望籍著陽光來驅散他心中隱隱似要浮現的陰霾。

日燁該醒了吧!

她是不是好多了?為什麼她昨天回房前的臉色那麼難看?到底她在莎貝房間里的那一段時間出了什麼事?一連串的疑問在柯亞的心中揮之不去。

一想到她昨天臨去的神情,柯亞心中不覺一痛。天!他是真的愛上她了。只是看一眼她哀傷的表情就能讓他失眠了一夜、心痛了一夜。

柯亞一向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換成平常,他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去問個清楚,更別說花一整晚的時間胡思亂想了.但是日燁臨去,祈求的臉色和疲累的樣子?讓他不忍心再逼問她。

可是如果再讓他這樣胡思亂想下去他一定會瘋掉。他決定去找日燁弄個明白,他要分擔她的痛苦和憂傷.甚至他希望能替她拭去傷痛、擋掉煩憂。

說做就做一向是他的本性,柯亞當下走向日燁的房間。

她現在醒了嗎?由她昨天疲憊的樣子看起來,她很有可能不會這麼早起床吧!這樣的想法阻止了柯亞敲門的沖動,他不希望吵醒她——如果她還在睡夢中的話。

當他正耍轉身離去的時候,日燁房中傳來一個聲響阻止了他離去的腳步,他順手推開日燁的房門,眼前所看見的卻讓他的心好像被一群飛棄的野牛踐踏了過去一樣。

「你在做什麼!」

柯亞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日燁手上的衣服掉了一地.她沒有想到柯亞這個時候會出現在她的房門口。

「我想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在做什麼!」日燁聳聳肩一副不在乎的口吻,其實她的心已經快要跳出來了。

「我是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柯亞忍不住的大吼.然後一把搶過日燁仍在不停收拾的行李,狠狠的摔開。

「回家。」日燁不看柯亞,低著頭又開始收拾行李。

柯亞狠狠的扳過日燁的身子。控制不住的搖晃她,「如果我沒有剛好看到的話,你是不是打算就這樣不告而別?」

「我會和你們道別的。」她低低的說。

不過依照她原先的計劃,她會在登機前才通知他們。

「你為什麼突然要走?發生了什麼事?」柯亞不敢相信的問.她昨天不是幾乎默許的接受了他嗎?

「依莎貝拉的腳沒什麼問題,她需要的是心理醫生,所以我來這里的任務已經告一段落了。」日燁的口氣像是背台詞。

「任務!那我們呢?難道我們在你的心中不重要嗎?」

「你是你,我是我,從來就沒有什麼我們。」日燁不屑的挑了挑眉頭,冷酷的說。

柯亞幾乎想抓著她硬逼她將這些傷人的話吞回去,但是他突然靈光一閃.語氣一下子也柔了下來。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講這些話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

「會有什麼事?如果真要說有什麼事的話,大概是我不想玩了,原先我還以為‘西班牙金童’有多厲害,結果沒三天就被我迷得團團轉。害我的玩興都沒了。」

原諒我!日燁心中暗暗地想。她一定得離開這兒,這樣對大家都好。

只是這些故意傷他的話卻讓她的心好像在淌血。

愛……

這個字眼讓日燁依然一驚。

不會的.她絕對沒有愛上他!

她沒有愛上他……不是嗎?所以她的心不應該這麼痛的.畢竟她只是很欣賞他而已,她並沒有愛上他呀……

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愛上他的。

「我不相信!」柯亞不願相信他所听到的、他緊緊抓住日燁的手,力道之大讓日燁痛呼了一聲。

她一定得在傷害還沒有造成之前離開這里.再不然就來不及了!這樣的信念支持她昨夜所選擇的決定。她做出最後一舉。

「天!你像個男人一點好嗎?難道你沒听過好聚好散嗎?別表現得像被人拋棄的樣子,我不會因此留下的。」她太了解自尊對柯亞這種人的重要性了。

丙然,柯亞馬上松開她的手,快得像是要甩掉什麼令他嘔心的東西,「很好!你要走就走!我會親自送你上飛機的.因為我要確定你會離開這里,像你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踏上這一片我心愛的土地。」

他那曾經充滿愛戀凝視她的眼楮.如今只剩下濃濃的鄙夷,說完,他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日燁的房間、

當房門「砰」的一聲關上時.日燁整個人就再也忍不住的癱到地上,她只覺得好累.累得不再有任何一絲力氣。

她做的是最好的決定呀!為什麼最好的決定卻是這麼的痛苦?

她慢慢拭去不知何時沾滿了雙頰的淚水.突然好想再看這個牧場一次,再完全的將這個牧場探尋一回.將這個地方深深的刻在她的記憶里。

畢竟她可能再也不會回到這里了,不是嗎?

沿著上次同樣的路線,日燁一個人慢無目的地走著,牧草的味道混和著空氣干燥的氣息,一路上更有著不絕于耳的動物叫聲。

望著悠游其間的牛馬,日燁的心情是半妒半羨的。

如果情況不是如此的話,她應該也能在這個美麗的地方駐留,如果那個詛咒不再出現的話,原本她應該可以試看享受生命里第一次放開自己去愛的機會;如果……

如果……有太多的如果!

如果生命中沒有這麼多的如果,那麼生命將會簡單許多。只可惜生命向不是簡單的一件事!

這樣的結局實在不公平,但是在經過太多的風雨之後,她早就明白一個不變的道理,那就是生命原本就不可能是公平的。有時有所得,有時有所失,但大多數的時刻甚至一點機會也沒有,這就是現實人生的定義。

至少,她曾有這麼一次機會讓她以為自己幾乎要擁有一份美麗的感情,她應該滿足了呀!

只是西班牙明亮的天空怎麼看起來如此黯淡?

想到柯亞剛剛氣憤又傷心的神情,她又忍不住一陣心痛。她真的傷害到他了,像他這麼驕傲的人最無法忍受的就是別人傷他的自尊心,這下他定恨死她了。

可是如果她不這麼做,只要他再繼續追問下去,她定會屈服在他的柔情之中的,因為他剛剛突然放低的語氣。讓日燁差一點把持不住自己。

算了!長痛不如短痛,她相信以柯亞的條件,要再找一個女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有了她只會讓他不幸而已。

突然一陣奇異的注視眼光教她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一股莫名的恐懼像是邪惡的藤蔓爬上了她的心頭。

空氣中不知何時飄散著濃濁的草腥味.低沉得仿佛來自地獄的聲音,她慢慢的轉過身子,然後迎上了一只有著森冷而憤恨的黑色右眼的惡魔。

是它!那只有著死神名字的斗牛。

一下子日燁的思緒全化成了空白,只能呆呆的望著那只不斷發出咆哮的斗牛,它銳利的長角無情的對著她比劃。似乎正在決定如何取走她的生命,做為它祭壇上的牲禮。

這就是她受詛命運的開始嗎?

「該死!」柯亞忿忿的咒罵。

他不相信當他第一次付出真心的時候.就被人當面用這樣的方式擲回來,可是如果不做這樣解釋的話.那日燁的表現又是什麼?

他不相信他的眼光這麼差勁、竟然將自己的真心浪費在一個不值得的女人身上。那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向日燁。

她也不想想她是什麼身分,他一個堂堂西班牙的公爵願意自貶身價來愛她。她沒有感謝上天的保佑就很過分了,竟然還敢這樣子對他!

憑他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笑話!只要他高興,等他青睞的女人可以從這里排到葡萄牙,他才不希罕她一個小小的女人!

這個世界上的女人這麼多,天涯何處無芳草?他何必單單只戀她這個女人呢?

柯亞拿起一瓶白蘭地,拔開瓶塞倒了一杯酒。其實他想做的是狠狠的將自己灌醉,但是他的驕傲不許他做這種事。

一個有自尊的人是不會藉由酒精逃避現實的。

很好!她要走.他會親自送她走。如果他讓那個沒心肝的女人認為他會為了她而傷心欲絕,那她可要大吃一驚了。

他才不會做這種事!看著吧!等他一送走她,他馬上就到城里去,相信那里已有不少女人在等待他的邀請。

柯亞一口仰盡杯中的酒,這個時候上等的美酒在他的口中卻引起了陣陣的苦澀,他狠狠的將手中的酒杯朝牆上擲去。那清脆的響聲給他種惡意破壞的快感。

他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每次依莎貝拉生氣的時候,她的房間就像刮台風似的,原來破壞的感覺是這麼的好。

他拿起第二個杯子想再回味一下剛才的快感,眼光卻不經意掃過桌上那朵半枯萎的向日葵……

那是她昨天由她發上拿下的那朵向日葵。他還記得昨天的她是那麼的美麗,就像他夢想了多年的夢中情人翩翩的步出了夢境,呼應他的呼喚來到了他的身邊。

他放下了幸運逃過一劫的酒杯,輕輕的拿起那朵向日葵,他的動作是那樣的輕、那樣的柔,好似怕一用力這朵花就會應聲而斷。

他知道自己剛才說的只是氣話。雖是天涯何處無芳草.但是在他看過她之後,早已弱水三千獨飲一瓢。

或許他能擁有許多女人的愛慕,但是他想要的就只有她而已!

只不過他絕不會再開口要求她留下來.她能這麼毫不眷戀的離開他.那他的自尊也會讓他好好的活在沒有她的世界中的。

落地窗外明亮的太陽刺痛了他的眼楮,他這時才想起早上曾打開窗戶希望陽光驅走陰霾,不過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他的陽光就快要離開他了,而天際的太陽不應該在他心情這麼差勁的時候這麼的耀眼。

他沒好氣的將落地窗拉上.但是視線中的某個角落。似乎有什麼東西引起他的注意。

一般人是不會去注意那個動靜的.但是他對這個牧場的熱愛使他對這里了如指掌.一點點的風吹草動也逃不過他的眼楮。

他定神看著那個抓住他視線的東西.那不是贊拿陀士嗎?它竟然會在它的圍欄外,一定它又破壞了圍欄,那只牛的破壞力實在強得令他吃驚,他必須趕快找人把它弄回去,否則它一定會傷到人的。

當他才剛想到這里時,另一個黃色的點又跳入他的眼眸、霎時間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世界在他的面前開始崩裂成一片一片。

「不!不行!絕對不行!」柯亞恐懼的放聲大喊,迅速拿起牆上的劍.急忙的向外奔去。

天哪!那個黃點是日燁!他害怕的想。

她竟然站在贊拿陀士的勢力範圍內!

日燁似乎是失了魂一般的著迷的看著眼前邪惡的大牛,她知道自己應該慢慢的退出它的勢力圖,但是在她的心中卻有另一服力量拉住她,如惡魔呼喚般的誘惑她。

只要一下子就好了,所有的一切,包括你身上的詛咒都不復存在,快得你甚至不會感到任何的痛苦,然後你將永遠得到解月兌……

是呀!只要一下下、只要一下下、只要一下下……

「贊拿陀士,看這里!」柯亞的聲音劃過日燁似乎是被鬼迷了的心竅。「該死!我在這里,有膽你就向著我來。」

柯亞跑至牧場並急急的發出聲音想轉移那只黑色怪物的注意力,現在唯一能夠讓日燁逃出贊拿陀士銳利雙角下的辦法,就是將它的注意力轉移到他的身上。

他心急的看著似乎仍將日燁看成目標的斗牛。祈禱自己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前救出那個佔據他心的女人。

「難道你就只會欺負那些沒有反抗能力的人嗎?膽小表!」柯亞一邊喊話,一邊慢慢的接近那只牛,深怕一個不當的舉動會讓那只斗牛決定向日燁沖過去。

「如果有膽的話你就和我公公平平的戰一場,分個勝負如何?」他漸漸的接近了贊拿陀士,他可以感覺到它在猶豫、在考慮取走日燁的生命還是和他戰一場。

「難道你忘了你是一只斗牛,戰斗才是你的使命,不是嗎?」柯亞知道自己已經夠近了,他揚起手中的劍揮了揮.希望能挑起它的怒氣。

抉擇的時刻來臨,贊拿陀士突然轉了一個方向,面對面的直視著柯亞,它黑如子夜、寒若霜雲的右眼冷冷的對上柯亞堅定的金色瞳眸。

另一方面,失魂的日燁在听到柯亞的聲音時一下子醒了過來。

天!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希望、甚至可以說渴望能就這樣解月兌……

但是接下來的情勢卻教日燁措手不及,因為柯亞竟然為了救她而向那只怪物挑釁。她想要制止這一切的發生,但是張開口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不!千萬不要!要是柯亞發生了什麼事,她也活不下去!

這個想法倏地躍進日燁的心中,為什麼她會這麼想?難道她對他的感情早就變成了愛情?

難道她愛上他了!

這個想法帶給日燁更深的恐懼,「求求你,別為我做這個,我會害了你的!」她狂聲大喊。

來不及了!戰鼓聲己起,柯亞和贊拿陀士的世界中只有對方的存在,這一次沒有一個你死我活是無法結束這場比賽了。

柯亞用力握住手上的劍,冷硬的金屬所帶給他的痛楚讓他得到一些支持的力量。他知道這次的斗牛會是他所經歷過最危險的一次,不僅是因為贊拿陀士是安達魯西亞最凶狠的一條牛.最重要的是因為它了解所有的規則。

它了解他一如他了解它一樣!

柯亞知道贊拿陀土一直想挑起他們之間的戰爭,所以它才會三番兩次的破壞柵欄,但是卻從不曾離開牧場。

看來今天他們是避不開這場戰斗了。

在柯亞和贊拿陀士交換一個了然的眼神之後,它首先筆直的向柯亞沖了過去。柯亞左手一揚,腳下步伐只輕移半步就躲過了它的攻擊,並在贊拿陀士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近乎貼著它.轉了一百八十度,眼楮仍是直視著它。

但是贊拿陀士也不是只簡單的斗牛,它迅速的做了一個U型大轉彎後,也正面的對上了柯亞。

他們兩個都了解,在這場戰爭中背對著對方就是在迎接死亡的來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柯亞在心中暗暗計算距離。他必須在它通過他的瞬間利中它的要害.同時躲過它的攻擊才行,而他也看得出來贊拿陀士也準備在這一擊中全力以赴。

「來吧!」

柯亞將劍舉至肩膀的高度,在贊拿陀士沖過來的時候準確的向它的肩胛骨間刺過去,依照柯亞的計算,這會讓它應聲而倒,但他沒想到贊拿陀士竟然改變了它沖過來的速度.所以柯亞雖然成功的刺中了它,但是並不夠深得足以讓它倒下,于是它的頭一扭,將柯亞撞得飛了出去,然後又筆直的沖向了柯亞。

柯亞忍著胸口的疼痛迅速的爬了起來.他知道在這個生死一線間,多浪費一點時間就多接近死亡一分。

手上原先的長劍仍然在贊拿陀士的身上,何亞只好使用身上剩下的那一只刺頸劍。這種劍比較短.護手桿和劍尖的部分也較接近,而柯亞唯一的機會就是引劍刺向贊拿陀士頭基部的脊椎骨,如果他的手法正確.他就有可能一舉結束這場戰爭。

柯亞不管胸口近乎撕裂般的疼痛。靜靜的等待贊拿陀士的到來,而誰勝誰負就看這一次勝利女神是站在誰那邊了。

一陣沙土揚起、一個重重的墜地聲.空氣中漫布著血腥和死亡的氣息.這場斗牛與斗牛士之間的戰爭在一聲深而長的嘶鳴中畫下了句點。

「你是第一個逼得我使用刺頸劍的好對手,你是一只最好的斗牛。」柯亞對著倒在地上的贊拿陀士說。

贊拿陀士原本抽搐不己的軀體在听到了柯亞的話後漸漸的平息,它似乎明白柯亞話中的意思,而後閉上了它僅存的右眼。

安息吧!這應該就是它所追求的舞台,對一只驕傲的斗牛而言.它最終的歸處應該是戰斗而不足被人安逸的養著。

這也就是為什麼它總是不安分的想挑起這場戰爭的原因吧!

「柯亞!你沒事吧!」

直到這一刻日燁才能奔向柯亞,因為剛才的戰爭她除了干著急之外,一點介入的余地也沒有,當她看到柯亞被撞得飛出去的那一刻,她的心跳差一點就此停擺,她只能拼命的祈禱.祈禱上天不要讓柯亞出事。

柯亞慢慢抬起頭看向她,面無表情的搖搖頭然後轉身離去。他走出一步、兩步、三步……沒有事先預警的突然就倒了下去。

日燁大驚的跑向柯亞,小心的將他轉過身子,她發現柯亞不僅臉色發白,更有些深色的血從他的嘴角流出。

「天!你為什麼要救我?我不值得你這樣做呀!」

「不只是為你,我是為了救我的心。」他的聲者低得日燁幾乎听不清楚。

柯亞掙扎的想要站起來.但是不一會兒他就閉上那因痛而散渙的眼楮,然後昏了過去。

許久以前的詛咒正發出勝利的微笑……

日燁為了爭取時間所以直接就送柯亞上醫院.等到柯亞被送進手術室的時候,她才想起要通知其他的人.所以就離開了一下去打電話,等她回轉至手術房前的時候才發現柯亞已經做完手術被送至普通病房了.于是她只好到服務台詢問護士小姐。

「請問一下柯亞•萊恩•貝里歐先生現在轉入哪一間……」日燁話聲還沒斷,塞拉的聲者就傳了過來。

「你終于回來了!你去了哪里?」

塞拉剛巧是這個醫院的醫生,今天又輪到他在急診處當班,所以塞拉就成了柯亞手術的操刀人。

「他怎麼樣了?是不是發生什麼問題了?」日燁急急的問著塞拉。看見他這麼急的找她,日燁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會不會是手術不順利?還是柯亞受傷的情況比她想像的還嚴重?

「他只斷了三根肋骨,沒什麼大問題。只是其中一根穿透了肺部所以造成吐血的現象.不過以他的身體應該不會有事的。」

塞拉看得出日燁著急的神色中隱藏著深情,看來柯亞又順利擄獲眼前這個美麗女子的心。

「這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受傷。」日燁自責的說。

她該知道會有這種結果的,她身上的詛咒要的不是她的命.而是要讓她生不如死,讓她失去所愛的人。

她早就知道只要她身上的詛咒存在一天,就不應該去愛上任何人,可是她偏偏在不知不覺中就失去了自己的心,等她發現時已經太遲了。

這一次沒有造成大災難的原因或許是他幸運的逃過了一劫。但是只要她留在他身邊,這種事就有可能接二連三的發生。這一次柯里僥幸的逃過去,那下一次呢?

就算柯亞下一次仍是幸運的逃了過去,那還有下一次和其他許許多多無數的下一次。只要有一次他沒有逃過……

日燁幾乎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麼事情。

「這也不能怪你。我老早就叫他把那只不能送上斗牛場的牛解決掉省得麻煩.他就是不听我的話,這下他可吃足了苦頭吧!塞拉知道日燁的自責,但是他一點也不明白她自責的原因。

日燁不想多講的點點頭,只要一確定柯亞沒事她就走,留在這里愈久只會造成更多的傷害。

「你通知莎貝了沒有?」

塞拉好奇的問日燁,整個家族中依莎貝拉跟柯亞是最親近的人,知道柯亞受傷,依莎貝拉應該會馬上過來才對.但是他從剛才就沒有看到她。

「剛剛我才通知她,應該馬上就來了。對了.你剛剛急著找我有什麼事?」日燁突然想起這件事。

經過日燁一提,塞拉才想起那個令他頭大的柯亞.「你先進去看看柯亞吧!從剛才他醒過來以後就一直又吵又鬧。他是我看過最不合作的病人了。想到他的反應.我有點開始後悔沒有趁剛才動手術的時候順便把他的嘴巴縫起來。拜托你去安撫一下柯亞吧!他再這樣鬧下去醫院都要讓他掀了。」

柯亞從剛才醒過來以後就一直威脅要出院。也不想想他才剛剛動過手術,這樣不安分簡直是拿自己的命在開玩笑。

塞拉擔心地想著。

「可是……」日燁有些猶豫,她本來只想確定柯亞沒事就好的,她愈快離開柯亞,才會愈安全。

「別可是了!」塞拉打斷她的話,拉起她的手就住柯亞的房間跑過去。

才接近柯亞的病房門口.一陣大聲的咆哮就從里面傳了出來。「我要出院,見鬼的塞拉.你敢將我留在這里試試看。我以貝里歐大族長的名義命令你這個天殺的大混蛋.現在!立刻!我要出院!」

塞拉搖搖頭的給了日燁一個「你看.就是這樣」的表情。

「你好好跟他談一談吧!就算他再怎麼不喜歡.還是得在醫院待上幾天,觀察傷口復原的情形,然後我會以最快的速度將他打包後送走的,當他離開的時候我一定放鞭炮慶祝。」

塞拉同情的看了一眼滿臉為難的日燁,他非常了解柯亞不高興的時候有多難纏,換作是他也不願意在這種時候去面對柯亞,不過想起上次柯亞對她的態度,或許她能有辦法讓柯亞安靜下來。

「別一臉擔心,我會準備好鎮靜劑,當你沒有辦法的時候.記得按牆上的按鈕,然後我們就會有一段寧靜的時間了。」這是不得已時的最後手段。

「你不和我一起進去?」

「你不能怪我不講義氣,你也听到了,我現在進去就是死路一條了,所以上帝保佑你.阿門!」塞拉話一說完就腳底抹油的溜了。

他才沒興趣去找罵挨呢!雖然他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可是他也看得出來人家小倆口一定有話要說,他何必去當「飛利浦」呢?

日燁一個人呆呆的站在病房門口,她深吸了一口氣舉起手敲敲門.然後推門而入。

「不管你是哪一個不怕死的家伙,如果你不想死就叫塞拉過來,告訴他我要出院,否則等我能動的時候,我定把他的骨頭一根根拆了當柴燒……」他的連聲咒罵在看到日燁的時候嘎然而止。

「你需要安靜的休養。」日燁低低的說。

「開玩笑,我沒什麼事,你不是要離開嗎?我說過我會親自送你走的。」柯亞倔強的說,他一點也不想承認從剛才醒來後他就害怕日燁可能已經離開,可是現在一看到她.他的傲氣又升了上來,他絕不會出口留她的。

「不用了,我可以找韋颯哥哥送我到機場。」

日燁的回答讓柯亞縮了一下,他早就知道她要走。那他到底還在期待什麼呢?期待她會突然回心轉意的留下來嗎?

「隨便你!」柯亞不冷不熱的說。

柯亞控制自己說出留她的.她這麼不屑于他的真心,而他也有自己的自尊心,他才不會像被人丟棄的狗一般的乞求她不要離開。他掙扎的要起身,但是胸口傳來的疼痛讓他又躺了下去。

「你還好嗎?」日燁急急按住柯亞,看他這個樣子讓她的心好痛。

「不用你多管閑事!」柯亞甩開她的手.他要的是她的心.如果得不到全部,他寧願什麼都沒有。

「好吧!」她默默的點點頭縮回了她的手,轉身卻剛好看到麗塔站在門口。

「麗塔,你怎麼來了?依莎貝拉呢?她怎麼沒有跟你一起過來?」日燁疑惑的問著似乎是獨自個人到來的女管家。

「現在家里都是記者,依莎貝拉小姐根本沒有辦法出門.她將自己關在房中一步也不肯出來。」

「為什麼會這樣?」她的話讓日燁和柯亞同時將所有的注意力轉到看起來一臉著急的麗塔身上。

「記者到牧場去做什麼?為什麼依莎貝拉又將自己關了起來?」日燁著急的向麗塔尋求答案。

「就是這個。」

麗塔拿出一份雜志,翻開其中一篇文章,日燁趕忙接了過去和柯亞起看——

西來牙玫瑰凋零?!

〔本刊訊〕日前因傷休息的佛朗明哥明星依莎貝拉•索尼•貝里歐可能無法重回舞台,她的舞合生涯也將告結束。

謗據可靠消息人士指出,貝里歐小姐的腳並無問題,但是當她听到佛朗明哥音樂時就會產生麻痹現象,此消息已由貝里歐小姐的物理治療師證實。

據猜測,貝里歐小姐極可能是受不了壓力而導致此一現象的產生……貝里歐的姓氏在本國是極富聲名的家族,此次事件隱含的意義是權勢掛帥下,使得真正有才能的人被隱沒……

日燁臉色發白的瞪著手中的文字,她很明白這個的!而且這篇文章極盡惡意的侮辱和扭曲事實,但卻又正巧刺中了依莎貝拉心中的痛處,她不敢想像依莎貝拉看到這一篇文章之後會有什麼反應,而且最讓日燁不敢相信的是這篇報導上「物理治療師」五個字……

她抬起頭迎上柯亞投過來的憤怒眼光。

「你不會認為我……」

「你要我相信什麼呢?原來這就是你急著要走的原因,這件消息讓你得了多少的好處呢?」他鄙夷的質問她。

「不!我沒有!那些記者胡言亂語罷了!」日燁拼命的搖頭否認,她看見柯亞猛地掙扎起身,她急忙按住他。「你要做什麼!」

「你以為我要做什麼,我不能放莎貝一個人在那些你引來的噬血者那里,他們會將莎貝生吞掉的。」柯亞生氣的大吼,他一定得趕快趕回去。

「可是你的傷口才剛剛縫合,你現在不能亂動!」

「莎貝是我的妹妹而不是你的,你可以任她被人傷害.但是我卻不能不管她。」

「你怎麼能這樣說?!」日燁傷心的說,難道這些日子她對依莎貝拉好不好他看不出來嗎?她是真心喜歡那個小女孩的。

「那你要我說什麼?你所造成的傷害還不夠嗎?既然你要走就請早,滾得愈遠愈好。如果莎貝這次沒事最好,要是她出了什麼事,我會讓你後悔听過我的名字!」

柯亞的心痛和對妹妹的擔心讓他近乎失去理智的大喊,並且堅持要起身離開醫院,日燁不得已只好按下先前塞拉所說的按鈕。

塞拉一趕過來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在柯亞還來不及反對的時候便給了他一針,但左肩仍閃不過的狠狠挨上了柯亞的一拳。

「你這個該死的……「柯亞的咒罵在鎮靜劑的效用之下突然斷掉,塞拉等到柯亞安靜下來才小心的將他放回床上。

「這一拳還真重!」塞拉揉著疼痛的肩喃喃的說,「發生了什麼事?」他有些疑惑的望著一臉愁雲慘霧的日燁和麗塔。

日燁沒有回答的搖搖頭,她轉向嚇呆了的女管家。「你不會相信我和這一件事有關吧!」

麗塔看了看滿臉傷心的日燁,她一向對這個小姐很有好感,她相信日燁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我知道,柯亞先生會這麼說一定是因為太著急而且受了傷、心情不好,你也不要太在意他無心的話。」她倒是反過來安慰日燁。

無心也好,有意也罷,現在說這個已經不重要。日燁閉上眼楮搖了搖頭,突然一件事跳入她的心中。

「依莎貝拉還好嗎?」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依莎貝拉才對!

「小姐她……而現在柯亞先生又這個樣子,這該怎麼辦才好?」麗塔不知道要怎麼應付眼前的這一團亂,只能著急得六神無主。

「依莎貝拉的事就交給我來辦好了。」日燁拍拍女管家的肩.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

至少她還能為柯亞做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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