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陣奇異的嘈雜聲穿透耳膜,讓熟睡中的朗日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她好久沒有這麼高的睡眠品質了,在這個幾乎算不上豪華的木造小房間里,她卻睡得比在任何一間五星級的套房來得香甜。要不是窗外那斷斷續續的高分貝噪音,她很可能就這麼睡過了午餐也說不一定。
她微微的將眼楮眯開了一個小縫,想找出噪音的來源。這一看,倒教她驚奇的張大了眼楮,原來是一群小麻雀在她的窗邊嬉戲。可能在實踐這種人和動物和平共處的願望。
沒了睡意的朗日起了身,發現今天的天氣似乎有點悶,她梳洗了之後,換上一件薄袖的襯衫和牛仔褲,讓自己素著一張臉就準備下樓。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她不自覺地停下來看了看那間上了鎖的房間,不知道這道門的後面會是什麼,為什麼他要如此的神秘?
或許女人天生就擁有些潘朵拉的天性,他愈是說不能踫,她愈是好奇這扇門的後面會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她走向前去,想踫踫運氣,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速度,她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放在門把上,漸漸加重了力道。
文風不動的門把告訴她一件事,看來她的運氣不好,不過話又說回來,像他這麼一個細心的男人,要等他有不小心的時候,似乎機率非常之小。
她嘆口氣轉身,既然她沒有用發夾或信用卡就能開鎖的神技,她還是乖乖的放棄這次行動好了。
沒想到她一轉身卻撞上了一個人,只听見一聲「哎喲!」當場朗日也被撞得連連退了幾步。
「你還好吧!」朗日忍著胸口的疼痛出聲問。
「你走路不長眼楮呀!你難道不知道……你?啊——」
那個女人一穩住身子,就很不淑女的大聲咒罵了起來,但是奇怪的是,那個女人在看到她的時候,卻像見鬼般的臉色發白。
朗日原本以為她認出她的身分,因為許多人一看到她,常常都會有目瞪口呆的反應,可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又不盡然是這種反應,因為她看她的眼神,說是害怕和嫌惡還比較像一點。
趁著那個女人發呆的時候,朗日也把這個出現在羅亦淼家的女人從頭到腳好好的打量了一番。
這時候她才發現,眼前的女人大概不超過十八歲,只是她那豐滿的身材讓朗日錯認,現在仔細一看,就不難發現她的臉上還留著稚氣,那圓圓的臉蛋還有些BABY了AT。
不過話雖如此,這個女孩卻有一副讓男人雙眼發直、女人嫉妒的身材;大而豐滿的胸部在那V領的鮮紅襯衫下根本藏不住,細細的柳腰,小而渾圓的臀部,緊包在牛仔褲里比例勻稱的腿……
「發生了什麼事?」
羅亦淼在樓下就听到一陣騷動,連忙上來一探究竟。
「羅大哥,她是……」那個小女孩不客氣的一只食指直指著朗日。
「她是易小姐,我不是剛剛跟你說過了,她會在這里住幾天。」羅亦淼說完,又看向等著他介紹的朗日,「至于她,叫小米,是這兒的管家,她每隔兩三天會來幫我打掃一下屋子,在我不在的時候,也會喂喂這里的小動物。」
小米首先出聲打破她們兩人的對視,「原來你就是羅大哥口中的那個笨得搞不清楚情況就跑到這兒來的老女人。」
「小米!你是怎麼了?這樣說話太沒有禮貌了!」羅亦淼出口制止。
他沒想到小米講話會這麼沖,她一向是個挺乖的小女孩,也就是因為如此,即使他並不需要個管家,仍讓她來這兒打掃,好讓她能拿些錢回去補貼家用。
「我又沒有說錯,她連牛尾村是什麼樣的地方也沒搞清楚就到這兒來,落得讓人收留,這種女人不是笨是什麼?」小米死不認錯的說。
「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這房子是我的,我要請人來住不需要你的批準吧!我希望你向易小姐道歉。」羅亦淼難得的沉下了臉。
以朗日的個性,這口氣她當然是吞不下去的,可是,羅亦淼的表現讓她反而同情起小米來了。
「不用了。」她搖搖頭。
她哪會不明白這小女孩的心思,在小米的眼中,她一定比巫婆還可惡,因為她無端闖入了小米和羅亦淼的世界,換作是她,大概也會有這樣的反應。
「我不用你來替我說話,要我道歉,你慢慢等吧!」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向好脾氣的羅大哥,會因為一個女人而用這種口吻對地說話,她恨恨的瞪了朗日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小米!」羅亦淼不明白的對著小米的背影搖搖頭。「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
「那個女孩的心思,只要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
羅亦淼搖搖頭。「那只是她的移情作用,我比她整整大上十五歲,等她生命中的男人出現的時候,她就會明白這只是一時的迷戀罷了。」
「你可以不接受她的感情,但是你沒有權利去替她的心情下論斷,你憑什麼去決定一個女孩的心情是什麼樣的?」
朗日皺起了眉頭,她的話是替小米打抱不平,但是此情此景,多少也加入她年少時那份早被她幽禁的心境。
「我……」
「你什麼你,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有多可惡,你不喜歡她可以告訴她,與其讓她抱著一分憧憬再讓她面對幻滅,還不如一開始就把話說清楚。」朗日恨恨的說。
這時的她講的不再是小米,而是年少時的她,當年的他不也是用這般輕率的態度來看待她的感情?
羅亦淼沉默了,他真的就如她所說的,老是自以為是的看待這些事嗎?
那個小女孩的心情他不是不明白,不過,他認為那只是一個過渡階段,時間一過,小米自然就會知道和他一點也不合適,可是,由她今天的樣子看起來,或許會發生這種事他也得負起一部分的責任。
「我會好好找她談一談的,不過,你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羅亦淼有些不明白,她的反應似乎太過激烈了,仿佛不是單純的只因為這件事而發這麼大的脾氣。
「因為我也遇過這麼一個渾蛋,看到你又讓我想起了那件事。」朗日恨恨的瞪他一眼。
羅辦淼似乎有些許的怔愣,不知道是不是真被朗日的怒氣震懾,他臉上古銅色的肌膚微微的泛著白光。
「對不起!」羅亦淼低低的說了一句。
這下換朗日臉色蒼白,她剛剛只是一時的情緒發泄,可一點也沒有要他想起那些前塵往事的意思,那段丟人的過去,她恨不得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羅亦淼深深的看了朗日一眼,嘆了口氣︰「讓你想起以前的不愉快,于理我是欠你一個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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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熱得朗日的汗水不停地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的關系,她覺得悶得要死。
林子樹梢間的小鳥也不像往常一般的在其間跳來跳去,就連松鼠也沒了蹤影,四周安靜的聞得出即將發生事情的騷動味道。
這一瞬間,她覺得這一向溫和的世界似乎也有它可怕的一面,空氣中濃重的不安,壓得她竟然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限羅的小子,你給惡出來!」
一句相當濃重的台灣國語不客氣地在樓下叫囂著,一听就知道那個來者相當不善。
朗日皺起了眉頭,不知道這個人找羅亦淼到底有什麼事?就她對羅亦淼的認識,他不是那種會去惹麻煩的人,那剩下的就是那個人是來找麻煩的。
雖然不干她的事,但是她還是悄悄的向樓下走去,想听听那個人到底是為了什麼事來找羅亦淼,必要時,她還可以幫他把那個人罵回去,反正那個笨男人的嘴那麼笨,除了她之外,還有什麼人能救他嗎?
奇怪了,她干什麼這麼關心他?就算他被人欺負了也是他自己笨,干她什麼事?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好歹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幫他一次也不為過,就算是還他個人情吧!于是,她就站在牆角邊听起他們的對話來了。
「吳先生,有什麼事嗎?」羅亦淼客氣的問。
生氣吧!吳健仁眼中明明白白的寫滿了他的渴望,他根本就是故意想惹羅亦淼發脾氣,一旦他發了火,他就有辦法讓他死得很難看。
羅亦淼哪會不明白吳健仁的意思,他由口袋拿出一條手帕捂住口鼻,「你不介意我這樣做吧!煙吸多了,可是會得癌癥的。」
言下之意甚為明顯——就是祝他早掛啦!
沒想到他不愛說話,但一開口卻讓朗日不由得暗暗叫好,不過,這種過于斯文的暗諷,她懷疑對這種臉皮厚過大象的人會有多大的效果。
「你不知道啄想並吞阿土的土地嗎?他根本不術合養牛養羊,佔著那麼好的水源地和牛也是浪費,倒不如讓嗯收購了還好一點,要不是你多管玄事,他根本再撐也沒有多久了。」
吳健仁一想起來就生氣,要不是這個小子搞鬼,若阿土交不出貸款,銀行就會查封他的地,那讓渡書阿土就非簽不可了。
「你們之間的恩怨我沒有插手的意思,我所做的只是救活一條小生命,換作是你牧場里的動物生病了,我也會做一樣的事。」羅亦淼淡淡的說。
「隱牧場的動物不用你管,嘿自己有獸醫,你何不鼓得遠遠的?」吳健仁操著一口的台灣國語口沫橫飛地威脅。
「我也不想管,這村子里還有太多的動物需要我,沒有了你的牛羊,我是可以比較輕松一點。」羅亦淼無所謂的聳了一下肩膀,「至于滾得遠遠的,我想村長不會喜歡听到這個消息的。」
「你別拿惡叔公來壓嗯,你不過是救了他那只被丸子梗住的老笨狗,他就答應讓你在這個地方住下來。」
吳健仁一想到就生氣,那只狗怎麼不噎死算了,還招來這麼一個人物來氣他。
「你少說了一件事,村長是說除了自衛,你不能對我做任何的攻擊。」羅亦淼不忘提醒他。
也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吳健仁三番兩次的來找羅亦淼挑釁,目的就是想激怒羅亦淼,只要他一有所行動,他就可以明正言順的把羅亦淼趕出這個地方。
但是他從來沒有遇過像羅亦淼這麼難纏的敵人,因為不管他怎麼做,羅亦淼只會在一旁默不作聲,甚至帶著憐憫的眼光看著他。
他真的是恨死這種眼光了,想他吳健仁在這牛尾村可是餃著金湯匙出生的,有哪一個人敢違抗他的命令?偏偏這個男人老是用那種同情的眼光看著他。
笑話!他哪一點需要人同情了?
「羅亦淼,你這個沒帶種的東西,你就只會躲在惡叔公的後面,如果你是個男人的話,就堂堂正正出來和惡干一架,不然證明了你只是個沒種的俗仔。」他對著羅亦淼叫囂。
平常人要是听得這般不客氣的挑釁,早就七竅生煙,恨不得撕爛對方的嘴,好讓對方一輩子不敢再講出這樣的字眼。
可是偏偏羅亦淼像是沒事的人般,「會打架不一定證明什麼,充其量不過是四肢發達罷了。」他搖搖頭舉起雙手,一點和他玩的意思也沒有。
「你就只會放屁話,談到打架就跟只縮頭烏龜一樣,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吳健仁仍不放棄的叫陣。
吳健仁的叫囂對羅亦淼一點影響力也沒有,可是躲起來听的朗日實在是听不下去了,「你這一出生你媽就知道你品性不良的蟑螂,你到底是叫夠了沒有?」
她一個箭步的跳了出來,劈頭就對著不停侮辱羅亦淼的那個男人像是放炮似的罵了起來。
「你是什麼人,竟敢……」吳健仁一听竟然有人敢對他這樣說話,眉頭幾乎要皺在一塊了,不過,待他一望向朗日,那本來要罵出口的話一下子沒了聲音。「瞧瞧,打哪兒來的大美人,原來姓羅的還窩藏了這麼個大美人,可真是有辦法。」
他那雙眼楮壞壞的在朗日身上打轉,眼中的邪婬令朗日全身上下都不對勁,「把你的嘴巴放干淨一點。」
「咦?我說錯了什麼嗎?孤男寡女的同住一室,如果說沒有什麼曖昧,實在教人很難相信。」
「吳先生,這是你和我之間的事,請不要將矛頭指向我的客人。」羅亦淼皺起了眉頭,他一點也不想讓朗日堂這淌渾水的。
「喲!我道是什麼味道,怎麼比死老鼠還難聞,原來是你這個‘賤人’把你的‘賤嘴’忘了關起來。雖然有這麼臭的嘴不是你的錯,但是張開來燻人可就是你的不對了。」說著,朗日還唱作俱佳的掩住口鼻。「還有,發音請正確一點,是‘我’不是‘惡’,別一句話從頭到尾的惡來惡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腸胃不好哪!不過這也難怪,你一天到晚要面對自己的臭嘴,想不惡心反胃也難。」
朗日歷經那一群不要臉的「蟑螂」的騷擾,早就練就了一口的毒舌,一開口,僻哩啪啦的讓吳健仁沒有反駁的余地,而且一句句毒到了極點。
「你這個女人,你知不知道我這一輩子最討厭的兩件事,一件就是說我有口臭,另一件就是笑我的發育,沒有給你一點苦頭,你不知道我的厲害。」
吳健仁一臉惡狠狠的向朗日逼了過去,一把抓起她的手,將她整個人狠狠的扯住,力道之大,讓朗日幾乎要站不住腳。
朗日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甩他一個耳刮子,只听得好大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連惡老媽都沒有打過嗯,你這個女人不想活了,竟然敢打嗯。」吳健仁高舉起手,用力的甩過去。
朗日是女人,手勁再怎麼也比不上男人的力道,可是,吳健仁這個耳刮子卻打得是又響又重。
不過,被打的人不是朗日,因為在千鈞一發之際,羅亦淼硬是替朗日擋下這一掌。
看來吳健仁的手勁不小,因為羅亦淼的嘴角滲出一絲血絲,他伸手擦去臉上的血,然後靜靜的看向吳健仁,「她打了你一個耳光,你也討回了,我們算是扯平了,你現在可以放開她了嗎?」
羅亦淼冷靜的氣勢教原本怒氣高漲的吳健仁當下也有些心虛,只好像只戰敗的狗,臨走前還不忘吠幾聲。
「你就這樣放他走?」郎日不解。
「不然你想做什麼?」羅亦淼的聲音里出現了一絲緊繃。
「至少給他個幾拳,他竟然把你打成這個樣子,說什麼也不能便宜了他。」
朗日真是愈想愈生氣。
「你以為這是誰的錯?」
「你的意思是怪我羅?」朗日沒想到羅亦淼會說出這種話。
「你不覺得這種場面你沒有必要出來的嗎?」羅亦淼一向溫和的眼中充滿了憤怒,看得朗日既心驚又心痛。
「你也不想想我是為了誰?要不是听那只臭嘴蟑螂一直把你說得這麼難听,我也不會這樣做,而你竟然怪起我來了?如果你有點膽子和他打一架,也輪不到我出場了,不是嗎?」憤怒中的朗日講起話來一點情面也不留。
「我自己的事我有分寸,如果你期望在這兒找到一個阿諾的話,那很抱歉,你找錯地方了。」羅亦淼僵著臉說。
「好!這次算是我自作多情,好心被雷劈。」朗日的眼中幾乎要冒出火花來了,「你要不要順便把那一巴掌要回去,這樣我們就算扯平,誰也不欠誰。」
「你……」羅亦淼整個眉頭都皺起來了。
「你不要是不是?好!我自己還給你。」說完,她真的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力道之大,將她的淚水也給打了出來。
羅亦淼怎麼也沒有想到朗日的個性會這樣激烈,他像是被定住了似的看著朗日紅腫了的半邊臉。
「好!這下我們誰也不欠誰了!」
朗日恨恨的看了羅亦淼一眼後,頭也不回的甩門離開。
羅亦淼用手踫踫自己的臉頰,臉上的剌痛讓他不自覺地縮了一下。
他是個男人,這痛尚且讓他這麼不舒服,那朗日細女敕的臉上不知道會腫成什麼樣子。想到這一點羅亦淼的心又緊緊的揪了一下。
他不是不知道朗日會說那些話只是為了幫他,更甚者,對她這樣的行為他有著不能理解的疑惑,以她對男人不屑的態度,她為什麼要替他說話呢?
他想來想去只想出了幾個理由,或許她本來就好打抱不平,再不然,她大概是為了還他一個人情……
她這麼幫他,得到的卻是他這樣的回應,她心中的氣憤實在不難想像。這也難怪她會這樣怒氣沖沖的甩門離去。
他知道自己一點生氣的理由也沒有,而且他也不是一個容易生氣的人,為什麼事情一旦跟她有關,他那常被亦焱取笑為枯井的心會有這麼大的起伏呢?
是的,他是真的發怒了。
為了她這麼輕率的將自己置身在危險中生氣,但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絕大部分他氣的是自己,為什麼讓她被卷入這些事之中,讓她必須面對吳健仁那種猥褻的目光和言詞?
當吳健仁舉手要打她的時候,她眼中一絲的懼意還像導火線般的迅速點燃他的怒氣,有那麼短暫的一刻,他幾乎想狠狠的給那個吳健仁一拳。
但他終究忍了下來,只因為以暴制暴不是辦法,也不是他的作風。
沒想到他這樣的行為看在她的眼中竟然成為膽小怕事,或許,如果今天他是亦焱,以亦焱的個性絕對像朗日所說的,不會這麼便宜了吳健仁的。
可是他是羅亦淼,雖然和羅亦焱在長相、身高、背景各方面都是一樣,但再怎麼樣他也成為不了羅亦焱,不是嗎?
他也一向安于自己和亦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他並不覺得自己和亦焱截然不同的個性有什麼不好,只除了……
「羅醫生,你在嗎?」
門外阿士伯的呼喊把沈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羅亦淼也喚回了神。
羅亦淼起身出了大門走向阿土伯。「有什麼事嗎?是瑪麗要生了嗎?」
「不是,我是看到吳先生氣沖沖的從你這方向離開,怕他會對你做些什麼事。」阿士伯擔心的說。
他知道羅亦淼是一片好心才幫他,要是真的因為他的事而讓羅醫生這麼好的一個人出了什麼事,他這輩子良心不安。
「那我就放心了,要是你真的被吳先生趕走,只怕我們這些請不起醫生的小戶人家也住不下去了。」阿土伯放心的說。
「你太抬舉我了,你們至今仍能繼續下去,靠得是你們自己的努力,我只不過做了一些小事而已。」羅亦淼不希望他們把他看得這麼偉大。
「咦?羅醫生,你的臉?」
阿土伯的目光突然落在羅亦淼的左半邊臉頰上。
「沒事的,我不小心撞了一下。」
羅亦淼不希望把事情鬧大,只是輕描淡寫的帶了過去。
「喔!那就好,我還以為……」阿土伯語氣里的懷疑是那麼明顯。
「是我自己不小心,你也知道的,當獸醫就是常常會發生一些意外。」
「好吧!羅醫生,你自己要小心一點。」阿土伯點點頭,也不再追問。「對了,今晚會有台風,你該準備的事都弄好了吧!要不要我來幫忙?」
「台風?什麼時候?」
「早上村長收到通知,就馬上通知全村的人,我也叫小米來告訴你了,難道她沒有告訴你?」阿土伯說。
牛尾村唯一的對外通訊就是村長家的電話,一旦有什麼大事發生,也都是由村長家為中心,向外傳遞消息。
阿土伯一臉的疑惑,他明明交代過小米,為什麼羅醫生還一臉的震驚?
「這下糟了!」羅亦淼的臉色一下子泛白。
「如果你是擔心來不及做防御措施,現在還有一點時間,我可以和你一起做,人多好辦事。」阿土伯熱心的說。
「不!瑪麗快生了,你一定要回去照顧它,通常動物在這種天氣容易驚慌,尤其現在它又快生了,你還是快一點回去。」
「可是……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嗎?」阿土伯還是有些猶疑。
「沒關系,我平常就有準備一些防台的工具,你還是趁現在風雨還沒有很大的時候快一點回家,不然阿土嬸和小米會很擔心的。」羅亦淼說完就請阿土伯趕快上路。
因為愈是未遭文明侵襲的地方,大自然的力量往往愈是可怕。
阿土伯走了之後,羅亦淼才突然想起,朗日這時候還在外面,她根本不知道有台風要來!
懊死!在這種地方,台風天到處亂跑,不啻是找死。尤其像朗日這樣在都市長大,一輩子沒有看過野外的台風的女人,此刻的外面簡直就是一個死亡的陷阱!
不行!他一定得快一點找到她才行,不然就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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