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嚴重的傷和失去過多的血讓司空懷的身體疲憊的沉睡,可是喉頭香甜的記憶讓他的心像是被三月和煦的陽光在夢中輕撫著。
他從來也不知道對感情如此青澀的她也會有這麼熱情的舉動,那淡淡的牛女乃香氣還在他心口徘徊……她的吻,如此的熱情、如此的毫不保留……仿佛沒有明天……
沒有明天……?!
一股不安穿透他的思緒,重重落到他的胸口,幾乎要讓他不能呼吸。
想要馬上見到她的沖動,由胸口猛然升起的焦急和慌亂像是突襲的野獸狠狠咬住他,他一把扯掉手臂上的點滴,一手捂著月復部傷口炙熱的疼痛,走向顏夜遙的房間。
司空懷耳邊只有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響之大幾乎要讓他的頭開始疼起來,他不知道自己那滿頭的大汗是因為傷口的疼痛還是心上的。
他推開顏夜遙的房間,一種寂寥的感覺像箭一樣銳利的穿過他,他猛的雙腳一軟,整個人倚著門柱滑坐在地上。
她不在了!
雖然他只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可是他就是有那種感覺,那種像是靈魂一下子被抽走的空虛和無助,只遺留他的身體在這個空間,此刻!
突然,牆角的一個動靜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好奇的起身走了過去,對上一對警覺的貓眼。
「你在這做什麼?」
司空懷皺起了眉頭看著咬著紙團的貓老大,他好奇的伸手從老大的嘴中挖出那一團紙,得到老大一聲不悅的低吼。
他把從老大嘴中挖出來的紙攤平,是之前托拉維夫寄給顏夜遙的那封e-mail,這之前他有看過,所以並不會有什麼意外的感覺,引起他不安的是那個簽名檔。
顏夜遙用色筆在上面圈出九個名詞,然後是九個數字……這九個數字代表什麼呢?一個想法像是閃電一股打中了他,讓他幾乎要窒息。
他沖出了大門沿著回廊一步也不停的沖向會議廳,一推開會議廳的門他禁不住大吼︰「小弟呢?」
「懷,你怎麼可以起床!」
司徒益訝異的看向活像是背後有鬼在追的司空懷,不明白他為何沒躺在床上休息,還一臉像要吃人一樣。
「小弟呢?你們有沒有看到他?」司空懷只想知道他要的回答。
「你就算有事要找他不能用內線嗎?」司馬碇一听零說她去巡房看不到司空懷,就知道他往這兒來了。
「你們有沒有看到小弟!」司空懷已經沒有了平常的溫和,他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冷靜一點!不然我要給你一針鎮定劑了。」零冷冷的說。
她聲音中的冷硬像是一桶冰水對著司空懷從頭倒了下去,他知道司寇零的威脅不是空口白話,零如果真的想的話,可以在下一秒鐘就給他一針讓他睡到天荒地老。
「懷,你找小弟有急事嗎?他一早就出門了。」司徒益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過會讓司空懷失去他的冷靜的一定很嚴重。
「出門了?!」
司空懷雖然早就知道有可能是這樣,可是這個回答仍是讓他像是泄了氣的捂著自己的肚子,像是要撐不住自己的體重。
司馬碇一個箭步扶住司空懷讓他坐在椅子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碇,快幫我找出夜遙的通話紀錄,她從進來異人館後就沒出過門,如果她有對外聯絡一定會在你的通訊防護網上面留下紀錄。」司空懷跳起來抓住司馬碇的手急急的說。
「我每天都有察看紀錄,如果她有對外聯絡我會知道,而且她現在還能聯絡誰?你就別太擔心了,好好休養休養。」司馬碇拍拍他的肩。
「這個,應該是托拉維夫的電話。」司空懷將從顏夜遙房間拿到的紙放在司馬碇的手中。
「托拉維夫的電話?這是怎麼回事?」司徒益聞到了不尋常的味道。
「如果小弟幫她的話,她就有可能暫時不被碇發現而去和托拉維夫聯絡上吧!」司空懷急急的說。
他當然知道司馬碇的電腦程度有多強,可是他也不敢小看小弟的能力,畢竟他的程度是不一樣的。
「如果這是托拉維夫的電話,那我可以直接從上面去查這支電話的通訊紀錄,省下去追查小弟在防護網上做了什麼手腳的時間,這是說如果小弟真的有這樣做的話。」
司馬碇接過司空懷手中的紙,仔細的看著上面的號碼,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他直接坐在電腦前飛快的打起了鍵盤。他認為小弟不會故意去傷害異人館中的人,但是小弟這個人行事一向太過難以捉模,真的做出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
「怎麼樣?有沒有?」司空懷坐立不安的問。
司馬碇看著電腦依他的指令快速搜尋,矛盾的希望快點找到通訊紀錄,另一方面也希望這一切只是司空懷的誤判。
突然一個單音拉長的警示音響起,螢幕出現找到目標的圖示,司馬碇忍不住心中一沉,看來一切就如司空懷所講的,小弟跳過了他設下的防護讓顏夜遙和托拉維夫對話過了。
「看來是中獎了。」司徒益拍拍司空懷的肩語帶同情的說。
「他們說什麼,放出來听。」
司馬碇點點頭,調整好音量之後,顏夜遙和托拉維夫的聲音就從喇叭中出現,在會議廳中再一次重現。
上午十點半!
司空懷倒抽了一口氣的看了一眼螢幕上的小時鐘,還不到一個小時就十點半了,他趕得及在十點半前去阻止她嗎?
他急急的起身,月復上傳來的撕裂疼痛讓他幾乎要直立不起來,他咬著牙不去理會那像是火炙的疼痛。
「懷!你現在這樣子哪兒都去不了,我想小弟不會讓她有事的,而且要去的話我去就好了,我一定會幫你把她帶回來的。」司馬碇連忙跳起來制止司空懷,他才剛受過槍傷,根本就不應該隨隨便便的移動。
「不要阻止我!」
司空懷一把抓住司馬碇的手,他狠狠的瞪著,臉上寫滿了就算拚了命也要去的決心。
「讓他去吧!我會跟著。」
零的出聲讓在場的其他人都訝異的看向她,她一向對任何事都沒什麼興趣理會,她會願意替司空懷說話,大大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零,謝謝!」司空懷感激的說。
司寇零對司空懷的感激沒有任何的反應,除非仔細的觀察才會發現她的動作有那麼剎那的失去了她一貫的流暢。
「懷,等等!」司徒益突然開口。
「益,別和我說你要阻止我!」司空懷瞪著和他幾乎是一起長大的老友。
司徒益連忙舉起手,現在的司空懷和發狂的老虎沒兩樣,吃力又沒錢賺這種捻虎須的事他才沒興趣。
「我只是覺得有點不解。」他用手推了推眼鏡。
「不明白什麼?」
「為什麼要選在那個地方?你不覺得有點怪嗎?如果說一邊是面海的斷崖,就算引出托拉維夫也很難有退路,不是嗎?」
司徒益的話提醒了司空懷,他剛剛因為心急並沒有想太多,現在司徒益這一提起,司空懷才發現這個不合理的地方。
為什麼一定要在那兒?他的印象中柴山西郊的斷崖前只有一個小小的空地,斷崖下就是十多公尺落差的海面,在那樣的地方就算引出托拉維夫也沒有用,因為根本很難全身而退。
除非……
「碇,上次夜遙解釋給我們听的那個電磁球模型的檔還在嗎?」司空懷吞了吞口水。
「你是說這個嗎?」
司馬碇敲了幾下鍵盤後,螢幕上出現了兩個球體的透視圖,正是上次顏夜遙用電腦畫出來的同一張。
司空懷眯起眼楮仔細的再一次審視,該死!他怎麼會沒注意到。
「有什麼不對嗎?」司空懷的表情讓司徒益很是心驚,那是一種混合絕望的表情。
「我怎麼會沒注意到,這個電磁球是用兩個同心磁極互相交錯而成,這兩個電磁球體就物理上來看沒有理由會保持一定的距離,除非這兩個球體之間存在強大的能量。」司空懷用力的捶了一下桌面。
「你的意思是她把反物質封在其中,她不是說那個電磁球就要失去作用,那……」司馬碇也反應過來,這時他總算明白司空懷的臉色為什麼會這樣凝重了。
「氘!」零突然開口。「她說她創造反物質是為了可以利用氘進行融合,她創造的反物質應該和氘有很大的關聯性,也許是密度的問題。」
「密度?」司空懷不太明白。
「就像水滴入強酸時會發生爆炸,反之只要將強酸滴入水中就會被稀釋。」零一臉凝重的解釋她的想法。雖然純化不是她的專長,不過生化卻算是她研究的領域範圍,基本上她對化學也有著一定程度的認識。
「海是地球上含氘最多的地方,那表示她選那個地方是……」司徒益倒抽了一口氣的看著臉色死白的司空懷。
如果司寇零的推測無誤的話,顏夜遙選擇那個地點的用意,最壞的打算是想和那個電磁球——
同歸于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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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崖下方的風帶著冬季海水特有的咸濕氣息冷冷吹上來。
即使是大白天,顏夜遙也不由得拉緊了身上的夾克,這一刻她還真感激小弟有事先把夾克借給她,不然她早就冷得牙齒打顫,更別說有能力思考什麼事了。
她伸手進口袋掏了一個牛女乃糖放進口中,那牛女乃特有的香甜氣息安撫了她太過不安的情緒。
她知道小弟有安排人躲在暗處埋伏,雖然她看不出他到處埋伏在什麼地方。事實上,小弟只在偷偷帶她離開異人館之後,就把車子交給她,然後就不見人影了。
沒有竊听器、沒有耳機……小弟什麼計畫也沒有告訴她,只是她就是有那種感覺——
她不是一個人!
不過他沒在她身上安裝什麼設備也好,至少這樣她要取信于托拉維夫的機會會高上許多。她知道自己不是個好賭徒,如果她的身上真的有那些東西,她一點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在臉上泄漏出來。
而且,她也沒和小弟說有關反物質的事!
她探頭看了斷崖下不停拍著岸邊礁石的海浪,她選在這個地方是因為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從這兒掉下去到海面應該用不到五秒鐘吧。
「你真的一個人來赴約?我是該說你太大膽還是太有自信,你要我相信這兒沒有伏兵?」
顏夜遙轉身面對著抽著雪茄一臉輕松的托拉維夫。
就一個國際的軍火商而言,他長得太平凡了一點,平凡到連一點特點也沒有,如果不是因為他不同于東方人的面孔,她可能不會在街上多看他一眼。
她竟然因為這樣的一個人而害怕了這麼久?
「如果你不確定這一點的話,我想你不會出現,不是嗎?」
顏夜遙突然發現她已經不再害怕,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是沒什麼事情讓她可以覺得害怕的。
托拉維夫像是沒想到顏夜遙竟然會用這種口氣回他的話,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顏小姐,沒想到你這麼的勇敢,你不知道我想殺了你比殺一只螞蟻還簡單嗎?」
「對你來說殺了我是很容易,可是你要晶片不是嗎?何教授人呢?」顏夜遙不讓自己對他森冷的聲音有任何的反應。
「你就這麼想見你的何教授?」
「如果你還想要你的晶片的話,就讓何教授把電磁球交給我。」顏夜遙吞了吞口水,口中牛女乃糖的香甜給了她更多的勇氣。
「你怎麼以為我會把電磁球交到你手中。」托拉維夫哈哈大笑。
「因為你想要晶片!」顏夜遙用手壓著因為風不停飄在她臉上的發絲,她揚手讓托拉維夫看清楚她站的地方。「我的面前只有十幾公尺的斷崖,你還怕我飛了不成,這兒離開的路都是你的人,我還能去哪兒?」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姓何的,把電磁球拿過去吧!如果今天她不把晶片交出來,你們兩個人都得死!」托拉維夫冷冷的說。
顏夜遙看著小心翼翼的從托拉維夫身後走過來的老教授,他的全神都關注在手中已經漲得如排球大、顏色已經微微泛紅的電磁球上。
「何教授,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何淵因為顏夜遙的話而驚訝的張大了眼楮,這是他出現之後第一次正眼看向顏夜遙。
「你都知道了?」
「如果是說何教授你把電磁球帶出實驗室要賣給國際產油組織的事我是知道,托拉維夫殺了那個和你接觸的人這我也知道,但是你為什麼要幫托拉維夫,你難道不知道他要那個晶片的目的嗎?」
這陣子在異人館,她有不少的時間可以思考,再加上司馬碇查出來的線索,她多少也可以歸納出一些結論。
只是她怎麼想都不明白,何教授為什麼會想幫一個要讓世界陷入恐慌的人呢?
「他是唯一除了我之外,真正明白這個發明的重要的人!」何教授的眼神一變,像是責怪的看著顏夜遙。「你怎麼能如此輕易的就要毀掉這樣的發明而不讓它可以公諸于世?」
「我以為你明白這個發明的可怕性!這個東西不能公開,至少在我們還沒有找到可以與之相抗衡的東西之前,這東西就不該出現。我們所做的事是要讓世界更美好,而不是毀了這個世界!」顏夜遙語氣凝重的說。
就是因為太明白這個東西會造成的傷害,她才必須要毀了它!
「如果每個人都害怕不能駕馭的力量,那人類還有什麼希望?就拿火來說好了,那不可怕嗎?可是沒有了火,人類的文明怎麼繼續下去?我花了一輩子就是想發明可以改變這個世界的力量,卻做不到,而你竟然這麼輕易的就做到了。最可恨的是,你還在我的面前說要毀了這個發明說得那麼輕松?」何淵用著憤恨的口氣瘋狂的大喊。
「何教授,我們不是神呀,神創造火的時候已經讓人明白火的可怕,所以所有的生物本能上都會怕火,可是人們並不了解這東西的可怕性,至少現階段,這不是一個可以存在的事物呀!」顏夜遙一字一句的說。
要她毀了自己的研究結果她怎麼會不心疼,那是她花了多少時間和心血才研究出來的!只是她更明白,強大的力量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不知道力量的可怕而濫用所造成的結果!
「你們如果談完了,別浪費時間,我要晶片!」托拉維夫有點失去耐心,他把手中的煙蒂丟在地上踩了踩說。
「恐怕由不得你。」
一個冷冷的聲音像是鬼魅一樣出現在托拉維夫的耳邊,一把銳利的刀子貼在他脖子的側邊,那冷意從他的脖子一直寒上了他的心頭。以來人持刀的方式和手法,托拉維夫明白這個人是個職業級的殺手。
「你是什麼人?」
明明是十二月天,托拉維夫卻覺得他的額頭冒出冷汗,他不明白為什麼他的人連一點動靜也沒有。
「不用看了,你的手下都被制伏了。而且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連動都不動一下,你可能不知道,闇魅小姐可是聞人一族的頭號殺手,她如果要下手,你連眨眼楮的時間也沒有。」小弟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來說。
「聞人一族?!為什麼聞人一族會插手管這件事?!」托拉維夫倒抽了一口氣,之前他心中就算還有一絲的希望,現在也完全沒了。
「算是一種異業合作吧!」小弟輕笑的說。「就各取所需了!聞人一族要毀了那個發明,而我們異人集團要的就只是遙遙。」
顏夜遙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她連那個小弟什麼時候出現的都沒看到,更別說一下子丕變的情勢了。
看來異人館的小弟還真的是不能小看,而這個聞人一族又是什麼東西?為什麼那個托拉維夫會是一臉的驚慌?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她轉身對何教授伸出手,「把電磁球給我,再慢就來不及了。」
「不可能!我說什麼都不會讓你毀了它!」何教授連連搖頭。
顏夜遙嘆了口氣,「你還不明白嗎?你用錯誤的方式去開啟程序的時候那個晶片就已經毀了,等電磁球的磁力消失的時候,那里面的反物質就會跑出來,到時候別說那個晶片了,連地球說不定都會炸出一個大洞!」
「你說謊!」何淵一點也不相信,也不想去相信。
要他如何去相信,是他宣判了這個有可能會改變人類歷史的發明的死刑!
「我沒說謊,你沒發現電磁球的表面電子的序列已經混亂了嗎?沒有時間了,再不久反物質就會跑出來了!」顏夜遙急急的說。
何教授手中的球像是在呼應顏夜遙的話,開始發出滋滋的聲響,原本的橘紅色也變得愈來愈深像血一般令人心驚,而且球體也愈來愈大……
「來不及了!」顏夜遙倒抽了一口氣。
「夜遙!餅來!」司空懷的聲音破空而來。
顏夜遙不敢置信的看著司空懷被司徒益和司馬碇一人一邊的扶著,「你……你怎麼可以起來!」
「別這樣對我!」司空懷的語氣滿足請求。
她看了看一臉著急的司空懷,又看了看何教授手上似乎不停漲大,隨時就會爆破般的電磁球。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我愛你!
她對著司空懷的方向無聲的動了動唇,然後對著何教授的方向沖了過去,一把捉了他手中的電磁球便縱身一跳……
司空懷用力的掙月兌了司徒益和司馬碇的手,伸長手極力想要抓住顏夜遙,卻心痛的發現他的掌心只抓到空氣。
他跪在崖邊向下看,只看到海平面像是傳說中的摩西過紅海一般的由紅光的中心向四周退開,之後紅光漸漸散去,海面又再度闔攏……
然後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他?怎麼可以在他終于找到她的時候,就這樣離開他!不給他任何一絲機會!她明明說愛他的呀!
「夜遙!」
司空懷像是受傷的野獸對著天空大喊,他全心想的只是要去找她,他絕不讓她就這樣離開他,他起身就要跟著一躍而下時,一道重擊精準的朝他後腦而來,瞬間讓他的心疼和心智同時投向了黑暗。
他陷入昏迷前的最後一個畫面,是她落崖前臉上那一抹絕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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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亂來了。」
一個冷漠而帶著責難的女聲忽遠忽近的穿過顏夜遙的意識。
她死了嗎?
這兒是哪兒?
她只覺全身輕飄飄的沒有一點重量,整個人仿彿懸在半空中,落不了地也找不著定點。
「亂來這一個詞包含的隨機的意思,我是很喜歡,不過隨機只成立在某種可允許的條件下。」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說。
顏夜遙覺得這個回話的男子聲音很熟,而他的話也很有意思。如果她可以睜得開那像是有千斤重的眼皮的話,或許她不介意和他來段有關拉普拉斯的惡魔(」aplace'Demon)的辯論。
可是她的喉嚨像是塞住了一大團的棉花,干干澀澀的吸光了她所有的聲音,她試了幾次仍是發不出一點聲音。
「懷沒把你一腳踢下去算你命大。」那個女聲的聲音又響起。
懷,他還好嗎?
她只記得他受了傷,很重的傷!都是因為她,因為她發明了反物質!
反物質!反物質要跑出來了!
一旦反物質從電磁球中漏出來,到時候大家都會死!懷也會死!不行!她一定要阻止這件事!
「她的眼皮在動了,她快醒了嗎?」
男聲的聲音好像來自于她頭頂正上方,她想看看他是誰,他或許可以幫她……幫她……
幫她什麼呢?為什麼她又想不太起來了?
「眼球快速轉動期。」
「她在作夢?」
「她現在需要睡眠,睡醒了就會沒事的。」
那個女聲的聲音還是一樣的冷,可是她幫她拉上被子的手卻好輕柔,讓她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好像漸漸的落下了。
這次她是真的有點想睡了……
「那我們去看懷吧!」
「嗯!」
懷,他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