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秋風連續吹送了幾天,初秋甜美的風輕拂,薰人欲醉,也讓馬不停蹄連趕了好幾天路的少年忘卻了日夜奔波的勞苦。
茂密的枝葉遮去了刺眼的陽光,伴隨著陣陣和煦怡人的秋風,少年在樹蔭下稍作休息,感受秋風的怡人。
休息了好一會兒,少年重新提起包袱,想著鎮遠鏢局就在眼前,急促的步伐不由得減緩了。
走了約莫一刻鐘,眼看著鎮遠鏢局偌大的匾額就在前方,他禁不住激動得跑了過去。
「到了,終于到了。」
為了能順利來到鎮遠鏢局,這一路他不知吃了多少的苦,忍受了多少的辛酸,終于讓他平平安安的來到這里了。
強壓下太過激動的情緒,他抬起抖顫的腳走了進去,里頭正在干活的一個小伙子一見到他,立刻堆著滿臉笑意走了過來。
「這位小鮑子,您是來找人還是……」
少年搖了搖頭,激動的情緒仍未回復過來。
想著血海深仇再過不久便可報,想著分離的手足即將團圓,熱淚涌上了他的眼眶,竟讓他一時說不上話來。
小伙子一見他紅了眼眶,嚇得當場舌頭打結。
「這、這位小鮑子,您、您怎麼二話不說就哭了呢?我、我可沒欺負您啊!」
急急嚷嚷的聲音驚動了周圍正忙著干活的人,登時所有的人圍了過來,一臉莫名其妙的瞪著他們兩人看。
「阿貴,你做了什麼,怎麼把這位清秀的小鮑子給弄哭了呢?」
那名叫阿貴的小伙子一听,當場嚇得連話也說不好了。
「我、我可沒有弄哭他呀!是他自己突然無緣無故就紅了眼眶,我也不曉得怎麼回事呀!可不是我害他的。」
見自己成了眾人注意的對象,少年趕忙眨去眼淚,又回復了往常的冷靜。
「你們別誤會,這位小扮並沒有欺負我。」
眾人一見他說話,立刻被他好听得不得了的聲音給吸引了過去,連原先是為了什麼原因圍過來的也全忘了。
「這位小鮑子,您長得可真漂亮,來我們鏢局是要找人的嗎?」
少年還來不及開口,一旁的人便搶著道︰
「找人?這不可能吧!咱們老局主就少局主這麼一個獨生子,可再沒第二個兒子了,應該不是來找人的吧!」
話才剛說完,立刻有人反駁了。
「廢話,誰說得要是咱們老局主的兒子才能來找人?說不定他是老局主的遠親,這一趟前來便是要投親的。」
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著,少年忍不住一陣莞爾。
「你們別吵了,我既不是來找人,也不是來投親的。」
大伙兒愣了半晌,紛紛好奇的對看了眼。
「那您是來做啥的?」
少年微微一笑。「我是來請你們替我押一趟鏢的。」
眾人見他語出驚人,忍不住驚訝的瞠大了一雙眼,可靜默了沒半晌,立刻又嘰嘰喳喳的相互討論了起來。
「我就說嘛!他怎麼可能是咱們老局主在外頭的私生子!咱們老局主可是人盡皆知的好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來呢!」
一人才說完,另一人立刻緊接著道︰「來投親更是不可能了,咱們老局主和少局主好像根本沒什麼遠房親戚,所以怎麼會有人來投親呢!」
見他們又僵持不下,少年只好出聲打斷他們的話︰「你們可不可以不要再爭了?」
他的這一句話,可讓所有的人全部安靜下來了。
少年來來回回看著他們好一會兒,才淡淡的道︰「你們可不可以不要再為我是來找人還是投親的這件事情爭論了?因為我兩者都不是。」
眾人呆愣了好半晌,個個才有些尷尬的搔搔頭。
「是嘛!是嘛!我們還真是忘了,您剛才已經說過了,您不是來找人也不是來投親的,您是來托咱們押鏢的,是吧?」
見少年點了點頭,眾人又納悶了起來。
「可您不是來要咱們押鏢的嗎?東西呢?」
少年眨眨眼,模樣有些淘氣。「就是我。」
十幾雙眼珠子倏地大睜,皆是一副反應不過來的呆愣模樣。
「我說這位小鮑子呀!您也知道咱們這兒是鏢局,既然是鏢局,做的自然是押鏢的生意,所以您是不是可以不要再說笑了。」
少年搖搖頭,他再認真不過了。「我沒有說笑,而你們也沒有听錯,我要請你們押送的鏢就是我自己。」
眾人一听,差點跌了個四腳朝天。做生意做了幾十載,從來沒听過雇主要他們押的不是「東西」,而是「人」。
其中一個年紀較為年長的中年男子率先回過神來,然後推了推那個叫作阿貴的小子。
「你去請少局主出來。」
見阿貴急急忙忙的跑進屋去,眾人靜了一會兒,沒多久又開始嘰嘰喳喳的交頭接耳起來,期間還不時盯著少年看,不禁讓他覺得好笑。
「有那麼難以置信嗎?」
幾名較為年輕的小伙子則是頻頻用力點頭。
「那可不!咱們可是在京城里待過大大小小不下十幾家鏢局,什麼稀奇古怪的鏢都听過,就是沒听過您這種鏢。」
少年听後臉色一黯,眼底有著苦澀。
「要不是情勢所逼,我也不會請你們押這趟鏢。」
「什麼情勢所逼?」
突地,一道有力的男性嗓音自他身後響起,少年不禁一愣,只感覺有些熟悉,他連忙轉頭一看,立刻驚訝的張大了嘴。
「是你!」
出現在他眼前的,竟是那日出手救了他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