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明是你……嗎?」珊雅問得很遲疑,畢竟,小女圭女圭跟橙明實在無法畫下等號。
「對啦、對啦,他一直哭、一直哭,怎麼辦?」橙明沮喪地也好想學那女乃娃一樣,大哭特哭。
「你不會看看他是不是肚子餓了,或尿布濕了?」唉,橙明哪來的小女圭女圭?不過,這疑問先按下吧。珊雅暗忖著。
老實說,踫到小女圭女圭他就先入為主懷著恐懼,而且只要听見那魔音傳腦,他的腦袋就開始打結,一個頭兩個大,「哦,好,我馬上去看看。」橙明立即掛上了電話。
「喂、喂……」盡避珊雅不斷地呼喚,但話筒還是只傳來嘟嘟的聲響,無奈之下她只好把話筒給放好。
宓糖兒好奇地問道︰「誰呀?」
「橙明呀,但不知為什麼家里竟然會有小孩。」珊雅一面說一面進臥室去。
「走私喔。」宓糖兒開玩笑地說道。「喂,你在忙什麼,產檢有這麼早嗎?」她也跟在珊雅身後打轉著。
「不,我打算回去一趟。」見到她也跟在身後,珊雅望著她問道︰「你也要去嗎?」畢竟兩戶相差不到十分鐘路程。
「好呀,我也想看看是……哦,算了,我要回家了。」宓糖兒在Call機響後,嘴角垮下來道。
珊雅一笑,了然道︰「你又趁他還沒醒時,溜出來啦?」
「我根本等不及天亮嘛。」雖說她老愛酷著一張臉,但她的急性子可是親友眾所皆知的。
「快回去吧,否則又有人要抓狂了。」珊雅了然地取笑道,有一位神經兮兮的準爸爸,當媽的也神經繃得好緊。
白她一眼,宓糖兒嘟噥著,「少幸災樂禍,等橙明也開始神經兮兮時,到時我看你又是什麼反應。」
珊雅笑容一僵,「我只求他不再逃避,其他……」她不願多奢求,以免自尋煩惱。
「會的。」扶著她的肩,宓糖兒安慰道,「一個小孩子的到臨,是逼人成熟的好契機。」宓糖兒那肯定的神情,令珊雅頓時信心恢復了不少。
「願一切如你所言。」她真的很希望如此。
※※※
一路上,珊雅腦袋瓜子是千頭萬緒、歸心似箭地焦急但也不知是否老天爺有意作對,讓她今日出門不利。
本來只需花二十來分的車程,在嚴重塞車的情況下,硬是讓她多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老實說,當她看到社區外的守衛時,差點沒感動流涕。笑著跟他打聲招呼後,她就把車開到停車位置了。
當把車平穩地停放在橙明那輛白色跑車旁時,她心中有一種仿佛終于回家團圓的那種感覺。很怪,也很有趣……甩了甩頭,她失笑于自己那種突生的情緒,快速地往公寓的方向前進。
所謂近鄉情怯,不知是否在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竟在門口猶豫于開跟不開之間。忽地她敲了自己一下,才一笑地轉動手把,開門了。
本以為一推開門時,會听見那教人頭皮發麻的嘶叫哭喊聲,夾雜著橙明那挫敗沮喪的叫罵求饒聲。
但靜悄悄的耶!這……珊雅感到心中怪怪的,不會出事了吧?這個念頭才起,一個畫面就這樣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不……會吧,不可……能,橙明又不是產婦,應該不會得到產後憂郁癥。」
但海蘭告訴她的那些產婦憂郁癥的案例,就這樣冷不防的回到她的記憶之中。
「喔,No,橙明住手。」珊雅就這樣慌慌張張地沖進臥室之中,「橙明……」在見到臥房中的情景時,她倏然住了口。
「大騙子,還說他討厭小孩。」見到眼前這幅新居家好男人的畫面時,珊雅不禁低聲嘟嚷著。
只見橙明仰睡在那一床湖綠色的大床上,一手放在額前橫擺著,另一手圈護住睡在他胸膛上那小小娃兒的屁屁上,兩人都睡得好沉、好甜、好……一向干淨整齊的房間,散滿了各式各樣的玩具、尿布、女乃粉罐、熱水瓶、女乃瓶……雖說是一團亂,但卻令整間房間有了一種「家」的味道。
「看來我似乎不用太絕望。」撫著小骯,珊雅笑道。
「對了,照相、照相,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構圖哪。」珊雅好開心地去翻找照相機。
但說她迷糊到不如說是健忘,「我記得明明就放在這的呀。」珊雅幾乎把能放相機的抽屜、櫃子、箱子都找遍了,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嗚,討厭啦。」珊雅找得有點發火,要不是怕吵醒床上那兩位大小男人,她八成會沮喪地大叫。
就在她考慮是否要去買台拍立得時,「天呀,我真是大近視。」她赫然發現相機竟在床頭框上跟她說「哈」。
不過,幸運的是,「哈,真好,還有底片。」慶幸之余,她也有模有樣地「卡嚓、卡嚓」地拍下好幾組相片。
要不是發現橙明又把被子踢下床,而房內冷氣挺冷的,她八成會拍到底片完為止。
「真是的,都快三十歲的人了,也要當爸爸了,還這麼會踢被子。」珊雅把相機隨手放好後,就把床下的那一條拼花被撿起來。
說到橙明這個壞習慣,她還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記得剛跟他同床共眠時,經常要三更半夜往地下找被子,夏天時還無所謂,但一到冬天,那傷風感冒便會成為她的莫逆之交。
抗議、力勸、誘惑等等方法全用過了,沒有用就是沒有用,到最後,她干脆在床尾多放一條被子,只要一覺得有涼意就用腳往床尾勾,就OK了。
把被子輕輕蓋在橙明及小人兒的身上,她準備轉身去收抬這一室的混亂。
「啊!」嚇到的綠眸對上了慵懶的黑瞳,「橙明,你醒啦,是不是我……啊。」珊雅那微張的小口,已被人霸道地強佔了。「嗚……嗚……大。」她羞嗔地推他。
「有如此秀色可餐的小紅帽,」他邪氣地說道,「做又何妨呢?」說的同時,他已開始拉扯她的衣服,準備除去。
「別鬧了,橙明,啊──」她一面閃躲他的攻擊,一面又怕他胸前那小娃兒滾下來,一時狼狽得很。
「拜托,你知不知道已經多久了?久到我都快以為目前正在坐牢中。」說話的同時,他已把珊雅那件前扣的洋裝上下十來個扣子全解開了。
「橙明……」她在橙明踫觸到胸部時,忍不住倒抽口氣,身子往後一縮,這一縮人失去了平衡,一個不小心就直接滾下床。
橙明見狀,急忙伸手要去拉她,「小雅、小雅……」但來不及了,她仍舊跌到床底下。
橙明把身上的小娃兒往床上一扔,跳下床半曲膝地跪在珊雅身旁,緊張且害怕地問道︰「小雅,你有沒有受傷,痛不痛?」他手緊張地檢視著她的全身。
其實,她一點事也沒有,反倒是他受到很大的驚嚇。
但這個意外卻讓她發現,橙明是真的在乎、關心這個寶寶,因剛才在他眼中那真實的驚慌是騙不了人的。
這個認知讓她好開心、好開心,心中一大塊烏雲似乎一下子去了一大半。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見她表情快速變化,卻沒听見她的回答,橙明恐懼更添幾分。
「放心。」她安撫他,「安全著地,沒事的。」她幽默一笑。
「你不要騙我,真的沒事嗎?」見她咯咯笑個不停,他放心一些了,「小心點。」他皺眉咕噥著。
珊雅真的好開心,伸手圈住橙明的頸子,讓他把自己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你真的不要緊吧?」橙明見她如此開心,眉皺得更深了。「我送你去看醫師好嗎?」他不放心地說。
「放心、放心,如有不對勁,我一定說,更何況我今天要做產檢,到時我叫小海幫我仔細檢查一遍,這總行吧?」珊雅心中的狂喜仍持續加溫著。
「那就好。」他低語著,「不過,你到底在高興什麼?」
見他一臉困惑的拙相,珊雅更感有趣,「我只是笑你太大驚小敝了,我只是滾下床,又不是跳下樓。」
橙明斜睨著她,「對了,剛剛你為什麼……」他有些介意。
「女人因為懷孕,挺敏感的,所以……」珊雅聳聳肩,笑答。
「這……正常嗎?」見她點點頭後,橙明一放心,又開始毛手毛腳的。
她用手擋住他的攻勢,「少來,今天我來可不是陪你上床的,更何況……」她瞄著床上的小女圭女圭,「他又是打哪來的?」
「嗯,你讓我親一下,我才說。」橙明要求道。
「家、橙、明。」珊雅真的是哭笑不得。
「你欺侮人啦,你不知這種和尚的生活會讓我以後……」他的長篇大論,被珊雅一個熱吻給堵住了。
「滿意了嗎?」給他一個吻,可使耳根子清靜,何樂不為?但說句老實話,自己也挺垂涎他的唇。
橙明對這小Case的親吻雖不滿意,但還可以勉強接受,「他叫乖乖,不過我認為要叫愛哭鬼。」他看了小女圭女圭一眼,搖了搖頭夸張的表現出小生怕怕的模樣。
「你別口是心非了,他要真那麼壞,你又何必把胸膛借他當床呢?」珊雅最後一句有點泛酸。
「我是被逼的。」橙明一副「大人冤枉」的表情,但仍記住要壓低嗓子,「只有那個姿勢,他才肯安靜的睡覺。」見她一臉懷疑的表情,他又極力橙清道︰「我是不想成為聾子才……」
「是、是,我相信你。」她雖說得一本正經,但那調調給人的感覺,就是很沒誠意的敷衍。
「哼,你不信就算了。」也不知是惱羞或氣她的不信任,橙明氣呼呼的別過頭不看她。
見他孩子氣的表現,珊雅差點沒笑到內傷,「別生氣嘛,我要不信任你,還會過來嗎?」見他依然氣呼呼的,她決定撒撒嬌、哄哄他、電電他。
「橙明……」她發出又嗲又媚的叫聲,「不要生我的氣嘛!」她的手已開始在他胸膛畫圈圈。
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指,橙明冷冷地說︰「如果你不想玩牌,就不要洗牌。」他雙眼已開始噴火。
珊雅果真立刻乖乖的,不一會說︰「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里?」她口吻中沒有質問,只有濃濃的好奇。
「我妹的。」橙明不太開心地說道,「據我媽說,我那同母異父的妹子,她老公似乎外遇,因此……」他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總之,我就被趕鴨子上架了。」說來說去,他仍有自己為何一時神智不清的困惑。
「你妹也真可憐,對了,她今後如何決定?」他的胸膛還是那麼寬厚,令她懷念又感到無比溫暖,忍不住賴著不起,她調整一下姿勢窩得更舒服了。
悶哼了一聲,橙明又開始拉扯她的衣服。「小黑炭……」
「不行。」珊雅不贊同地搖搖頭。.
「小雅,拜托。」他哭喪著臉,「已有好久、好久沒有愛你了。」橙明這會往她耳畔吐氣,呢喃著。
這句甜言蜜語得到了一個香吻,「你得花工夫來說服我呀。」她笑得好甜、好醉人。
「你這無疑是在折磨我嘛,這很不人道你不知道嗎?」
她咬他一口,「去告我呀。」她正色道,「好了,言歸正傳。」
「我這也很正經呀。」見到她的藍眸又開始轉錄,他受不了地道︰「她呀,又哭又鬧,就是不肯分手。」
「她很愛你妹夫嗎?」離婚,小孩子最可憐,偏偏是兩位為人父母都很沒自覺。珊雅感到萬分同情。
「愛?別說笑了,兩個小孩子。」橙明撫著她的背,「說穿了,她只是心有不甘罷了。」笨嘛,不甘心傷的只有自己。
「真笨,婚姻如果不適應,就該分手,一味委曲求全,苦的可是自己。」珊雅搖搖頭。「不過你倒挺有手足之情的嘛。」她看了看乖乖笑道。
「我是被逼的。」橙明自衛道。「我媽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妹更是怨恨地怨天咒地,為了耳根子清淨,我是抱著他就跑,那幾袋嬰兒用品還是我要我繼父送過來的。」他依然認為自己在抱乖乖回來時,八成神智不清。
「不過,這娃兒要待幾天,你的東南亞巡回不是快開始了嗎?」珊雅想下來,趴太久人還是不太舒服。
「不知道,要等我媽和我妹兩人都冷靜下來。」橙明見她臉色不太對勁,「你不要緊吧?」該不會是剛剛那一摔的後遺癥吧?他開始緊張了。
「不,沒事,趴太久了,坐一會就好。」她虛弱她笑道。
橙明扶她起身後,就牽她到客廳去,「你坐好,我去倒杯水給你。」他按了按飲水機,才知早干枯甚久了。又去開冰箱,他這才發現除了一瓶過期鮮女乃跟一打啤酒外,並無他物,一時間橙明對著空空的冰箱發呆。
「你到底多久沒在家吃東西了?」不知何時,珊雅出現在他身後,不贊同地看著空無一物的冰箱。
「小……雅。」橙明一時間糗得很。「所以,我才要你回來,你一不在,家都不像是家了。」他抱怨兼訴苦。
珊雅輕笑,「你不是認為……」
「我承認我以前的想法很白痴。」橙明高舉雙手投降,這陣子他已被酆凝取笑得不下十來次。
珊雅見他狼狽,也不再取笑他,推開他準備自己燒開水泡茶及弄一些吃的東西。
橙明站在一角,見她忙碌的身影,心中升起滿足。
突然,臥房內傳來輕微的哭泣聲。兩人互望一眼,均鴕鳥地認為听錯了,但哭泣听愈來愈大,也愈驚天動地時,兩人似乎無法鴕鳥了。
「小雅,怎麼辦?」橙明好後悔為什麼要接手這燙手山芋,為什麼被乖乖不哭時那可愛的模樣給迷惑?
「唉!你剛才有沒有喂他喝牛女乃?」珊雅見他拿出一瓶冷掉的牛女乃時命令道︰「現在你要去泡牛女乃,還是……」
「泡牛女乃。」橙明回臥室女乃瓶一拿就往廚房里沖。
珊雅哭笑不得,「看來他的恐嬰癥依舊沒有改善。」她好氣又好笑地說的同時,人已走進臥室去看乖乖了。
橙明一泡好牛女乃猶豫了半晌後,還是認命地往臥房走,但他的不情願、畏懼,在見到眼前那副育嬰圖時,全一掃而空。
「小寶貝,乖乖,姨姨唱歌給你听。」珊雅抱起乖乖,一面搖晃,一面又哼又安撫地輕哼著旋律,那一副天生的母性,令她亮麗的外表,更添一種嫵媚的性感。
珊雅見到橙明進來,一笑後接過了女乃瓶,立刻就往乖乖的小口送,哭聲立刻隨著他貪婪的吸吮消失無蹤。
橙明發現自己似乎無法把眼楮從這副景象中移開。
突然,發現自己真是白痴,他一直希望能有人可以陪他直到闔眼那一刻,但他卻一味地把幸福往外推。
現在,他有心愛的人,還有孩子,卻因自己的心結,一直自欺欺人,說不信任婚姻、討厭小孩。
見珊雅抱著乖乖的模樣,他腦海也浮出她抱著屬于他倆的孩子的模樣。在他逃避這麼久後,他還有資格擁有幸福嗎?
「橙明,你怎麼啦?」她見他臉色變化萬千,有時眉頭深鎖、有時一臉自我嫌惡、有時又……「橙明,你在想什麼?」
被她又喚了數次,陷入天人交戰中的橙明,這才回神。「呃,你剛剛問我什麼?」他略紅了臉,問道。
「喔,沒什麼,只是小寶貝不肯打嗝。」見他如此,珊雅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不過,說真格的,她手好酸喔。
好可愛喔!當乖乖不哭時,真的好像小天使,大大的眼楮、紅通通的隻果臉蛋、小小的紅唇。橙明著迷地看著那個不停對他擠眉弄眼的小小人兒。
「橙明,拜托別跟他玩。」珊雅抱怨道。「小寶貝,姨姨手好酸喔,拜托快打嗝啦。」現在,她好想換人試試看。
橙明一接到訊號,立刻故作嚴肅地對乖乖道︰「打嗝,快,否則舅舅要打你的屁屁喔。」他威脅地說道。
見到橙明擠眉弄眼的鬼臉,乖乖很捧場地咯咯笑了起來,就這樣一個個又大又響的嗝,總算出來了。
「怎樣,我很厲害吧?」他驕傲得跟孔雀似的。
珊雅失笑地看他的寶樣,「你呀,小生的形象全沒了,快跟小丑沒兩樣。」忽然,她花容失色地大叫,「啊──」
「怎麼啦?」橙明緊張地問道,眼楮上下打量兩人有無異狀。「你沒事吧?」見她嘴角垮下的模樣,他有點不解。
「你想,我的裙子濕濕的,哪會沒有事呢?」珊雅見乖乖那無辜的模樣,想發脾氣都無力。「小壞蛋。」她怒斥道。
「該不會……難道是……」他的猜測見她點頭時,忍不住放聲大笑,「好糗喔,沒關系,童子尿去百毒。」
橙明這話不知是安慰還是調侃。
她翻了一下白眼,「謝啦,留著自用就好。」她瞄了他一眼,「橙明,手伸出來。」在他反射動作地照做時,她迅速地把尿褲子的乖乖放到他手中。「他交給你了。」珊雅嫌惡地拎著裙子,起身打算進浴室去好好清洗一番。
手中捧著像毛蟲似的乖乖,橙明發現自己比捧著一個手榴彈還緊張。「小雅,別開玩笑了,這似乎不是好主意,再說我也不會換尿布呀。」見他要哭、要突地扁嘴,橙明自覺自己比他還想哭。
到衣櫃找出一件低腰洋裝,準備換上時,她听見他的問話。
「按圖索引,那袋尿布上不是都有畫圖嗎?」
見他似乎又想說什麼,她忙道︰「分工合作,我去洗澡,你幫忙換尿布,待會抱他去還你妹,OK?」利誘完畢,根本不等他回答,她人已閃進浴室,只因她快憋不住笑意了。
「小雅、小……」見到關上的門,他又低頭望了望手上那手舞足蹈的乖乖,「換就換,憑我家橙明,有什麼事我不會的?」他只差沒拍胸脯豪爽地說道。「首先,要解開濕尿布。」他一面看圖、一面照作。
「啊,我忘了說,橙明幫他換尿布,要小……哈哈哈……」珊雅很不客氣地捧月復大笑,「沒關系,童子尿解百毒。」她馬上把他剛才的話丟還給他。
「你是故意的……」橙明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那一大一小,一臉無辜又笑得很樂的人兒,「你這個小壞蛋,也不想舅舅把寶貴的第一次獻給你,你還欺侮我。」他斥責道。
痹乖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咯咯笑個不停。
珊雅還一臉無辜地說︰「人家可沒欺侮你,我還好心提醒你呢。」見他似乎想沖進浴室中,她扮了個鬼臉,又關上浴室門,只是大笑聲仍透過那門板傳達入耳。
橙明氣呼呼地直瞪著浴室門,恨不能替它穿兩個洞般,直到一聲「哈啾!」。「啊,糟了。」他這才記起光著的乖乖,就手忙腳亂地幫乖乖把尿布包好。
痹乖也合作地讓他翻來覆去,甚至還咯咯笑個不停。
「好了,我包好了。」橙明神氣地說道,下巴抬得有半天高,驕傲得活像只展翅的孔雀。
「真的呀,把他抱起來如何?」珊雅故做甜。但那腸子早八百年就打結了,只是為了他的自尊,她只好忍耐。
橙明不疑有他,還自豪個半死,「你看看這種舉世無雙的技術,不是每個人都!」他接下來的話,全因那片飄落的物體而止住了,霎時,他臉色不是普通的難看。
「看來我還是不適合養小孩。」橙明自嘲道,「小雅,你幫他換好了,我去洗一洗這身尿味。」他沮喪地走往浴室。
珊雅一時也不打算安慰他,知道他一時半刻听不進任何勸。反正,他洗澡出來後,一定又會恢復好心情。
「小壞蛋,你壞壞哦,為什麼不乖乖地換尿布呢?」珊雅童言童話的斥責著乖乖,只見他一臉無辜地望著她,哭得好無邪。「你喲,待會舅舅出來要跟他親親喔。」她一面換尿布,一面跟他童言童語著。
就在她忙著跟乖乖溝通時,電話鈴正好響起。
把他放在地上後,珊雅拿起放在櫃子上的手機。
「喂,珊雅,哪位我……阿凝呀,有事嗎?啊……」她頭發好巧不巧被乖乖扯住了,一時痛得她哇哇叫,「壞壞。」轉過頭,她瞪著頑皮的小表,「去那邊玩。」她厲聲道,見他安分地爬到玩具堆時,才站起身繼續通話。
「抱歉,阿凝,你有什麼事嗎?」珊雅笑著問道,「什麼?鎮靜點,糖兒要生了。」她吃驚地大叫。
「對啦,怎麼辦?她……」電話另一頭酆凝開始緊張地喋喋不休。
「停……酆、凝,冷靜點好嗎?你先崩潰了,對糖兒可一點幫助都沒有。」珊雅提高音量,企圖吼醒緊張過度的他。看來糖兒對他的形容,一點也不夸張。
痹乖張大眼看著珊雅大吼大叫,似乎感到有趣,也學著亂吼亂叫,自己玩得好開心。
「噓。」她用食指比了比,「阿凝,現在糖兒多久痛一次?需要送醫院了嗎?」小抄呢?小抄呢?自從懷孕後,她就把孕婦須知做成小抄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例如現在。
「我……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酆凝或許緊張過度,文不對題地自責著。
「阿凝,說重點。」她提醒道。
「是我害她早產啦……大概是我剛才嗓門太大了。」酆凝小聲地說道。
阻止從浴室梳洗完的橙明插口,她說︰「好,阿凝,我馬上過去,你先幫糖兒收拾要到醫院的東西好嗎?」找些事給他做,免得他又開始窮緊張。珊雅心想著。
「呃,好,我馬上去。」話一畢,他馬上掛斷電話。
「橙明,你有沒有空,送我去阿凝那?」見他已換上了打歌服,珊雅問道。
「好的。」他當然點頭嘍,反正兩家又不遠,但這下問題來了,「乖乖該怎麼辦?」
他只要一帶乖乖到錄影現場,百分之百八卦新聞肯定滿天飛舞,記者們哪管真相是什麼,先報先贏。
但小雅待會應付阿凝及糖兒兩人就團團轉了,哪還有精力去照顧這個精力旺盛的小人兒?
痹乖或許知道人家正在談論他,就抬起頭來,露出一個好可愛、好收買人心的笑容。
珊雅本就很喜歡小孩子,心立刻被收買了,她走近抱起乖乖,「我帶他好了。」她把鼻子靠在他的鼻子上笑道,正想親親他時,誰知……「不準你的紅唇踫我以外的男人。」橙明酸味四溢地說道,同時還殺氣騰騰地瞪著小娃兒。
珊雅一連翻了好幾次白眼後斥道︰「你拜托一點好嗎?他可是一歲不到的小娃兒耶。」真受不了他,跟阿凝也真不愧為死黨,均為飲醋高手。念歸念,她心中卻甜滋滋的。
「都一樣,男的就是男的。」橙明執拗得很。
「那麼女的就可以嗎?」珊雅哭笑不得地調侃著。
「小雅……」橙明不悅地自她一眼。
「好啦,快走吧,要不然阿凝鐵定會殺過來。」珊雅笑道,同時也將不悅的橙明推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