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祁、殷祁?」齊曉蝶敲著房門,卻久久不見回應,便自動推開房門,里頭卻空無一人。「嘖!又跑去哪兒躲起來了?」
這個殷祁也真是的,都整整兩天了,他到底還要鬧別扭鬧到什麼時候啊?老是叫殷顯支開她,然後自己躲得不見人影,他以為這樣她就會死心了嗎?
內室有些微的動靜,齊曉蝶瞥了一眼,才跨步打算進內室,卻被殷顯給攔住。
「齊姑娘請留步。」
「他在里頭,是不是?」
殷顯只是攔著她,不言不動不回答。
「殷祁,你到底要躲到什麼時候?你可別忘了,你還要帶我到雷風堡去,難道你想言而無信嗎?」
「齊姑娘,請回吧!大哥交代了,接下來由我負責帶你上雷風堡,你毋需擔心殷氏的信用。」不是她與殷祁的交易,而是與殷氏。
「好,什麼時候出發?」齊曉蝶也不爭辯,因為她知道爭了沒用。
「等到殷獨和星彤與我們會合之後,便可出發。」他可不能讓大哥自己一人留在這里。
「好,要出發時再通知我。」齊曉蝶離開了殷祁的睡房。
哼!躲著她,她就沒轍嗎?
「齊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殷顯突然跟了出來,低聲道。
齊曉蝶疑惑的斜睨著他,最後點點頭,跟著他離開。
「夠遠了吧!你不應該放殷祁自己一個人。」她停下腳步,不放心的望向殷祁的房間。
殷顯點點頭。「齊姑娘,我就直說了。你對大哥是真心的,不是另有企圖吧?」
齊曉蝶揚眉,好笑的望著他。「你認為我有什麼企圖?」
「譬如說,藉機接近我和殷獨。」這種事不是沒發生過,所以他和殷獨後來才會對所有姑娘都敬而遠之。
「藉機接近……哈哈哈!」齊曉蝶笑不可遏。「我的天啊!哈哈,你說我……藉機接近你和殷獨?」天啊!她從沒踫過這麼可笑的事,差點讓她笑得喘不過氣來。
「齊姑娘!」她的狂笑讓他有種感覺,自己似乎做了一件很蠢的事。
「抱歉,可是你不能怪我,這是我這輩子听過最好笑的笑話。」
正了正臉色,齊曉蝶嚴肅起來。
「殷顯,我不知道你憑什麼這麼自以為是,或許你自認為你們的條件比殷祁優秀,所以姑娘們不可能看上他,會接近他的姑娘,一定是想要利用他而接近你們,你們是這麼想的嗎?你們認為自己比殷祁好,所有的姑娘都會看上你們,不該看上殷祁?」
「當然不是!」殷顯反駁,不過隨即一笑。「好吧!我承認我做了蠢事,但是齊姑娘,我只是擔心大哥,畢竟有了前車之監,我和殷獨都不得不謹慎。」
「殷祁比你們年長,我也相信他的智慧比你們高,他只是身體健康狀態差了點,你們根本沒必要像照顧三歲小孩似的保護他!」
「不,大哥的身體承受不了任何多余的刺激,縱使那件事大哥並不在意,卻給了我和殷獨一個警惕……」
「等等,你一直說前車之監、那件事的,是怎麼回事?」齊曉蝶好奇的打斷他。
「你應該猜得到才對。」殷顯望著她回答。
「該不會如你所言,有姑娘利用殷祁接近你們吧?」她訝問。
「沒錯,四年前,有位姑娘出現在大哥的生命中,那位姑娘長得非常甜美,對大哥也很照顧,我和殷獨都非常感謝她,可是當爹娘向那位姑娘的父母提起婚事的時候,那位姑娘立即跑來找我,說她喜歡的是我,照顧大哥只是因為愛屋及烏,如果不是因為我,她怎麼可能去接近那個隨時都會一命嗚呼的人。
「我很生氣,不假辭色的將她趕走,沒想到她竟然又跑去找殷獨,說了同樣的話。後來我想大哥是知道了真相,所以當爹娘提起這件婚事的時候,大哥極力反對,也是從那時候起,大哥就下了不成親的決定。」
「我懂了,所以從那次之後,你和殷獨就變成獄卒了。」其實那位姑娘基于愛屋及烏的想法並沒有錯,錯在于她並不是真心喜歡其中一個,而是兩個都可以。
「獄卒?!」
「對啊!殷祁將自己關起來,你們兩人則負責看守,不是獄卒是什麼?」齊曉蝶調侃道。「你放心好了,我對你和殷獨一點感覺也沒有,你們也最好不要來妨礙我得到殷祁的心,要不然我可不會饒過你們,听清楚了嗎?」
「是,听清楚了。」殷顯笑了,算是真正放心下來。「大哥就麻煩你了,齊姑娘。」
「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他這麼浪費生命下去,既然命不長,那就更該把握兩人僅剩的時間,更何況生死還未定,我可不準他這麼簡單就放棄。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替他擋著我了!」
「抱歉,大哥之命我不敢違抗,所以齊姑娘還是再想想辦法吧!」殷顯無奈的笑。
「哪有這樣的!」齊曉蝶翻了一個白眼。「好吧!看你這麼沒膽,我也不好害了你。」
「謝謝齊姑娘體諒,殷顯就回房了。」他一拱手後離開。
「去去去,看了礙眼。」齊曉蝶嗤道,不再理會他,開始思索該怎麼辦。
不給見……她不會守株待兔啊!就坐在他的門口等他,就不信他永遠不出門。
往門口一坐,看見正在關門的殷顯揚眉一笑,她也對他露出一個得意的笑,門闔上時,她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靠著門板閉上眼。
這兩天她睡得不多,有點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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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干麼睡在人家門口啊?」一道宏亮的聲音響起,兩名老者一蹲一站,視線全停在齊曉蝶身上。
「你這怪老頭連這也不知道,人家肯定是放心不下門里頭那個小伙子,所以就干脆守在門口。」站著的老者輕哼一聲。
「哈!你這老小子又知道了,搞不好人家是來找那小子算帳的,結果那小子躲了起來,她就干脆在這里守株待兔。」蹲著的老者反駁回去。
「兩位前輩,還是先進去看看大哥吧!」殷獨匆匆趕上,氣息微亂。
和星彤挑了鴻福客棧之後,竟巧遇兩位老前輩,他們在得知殷祁的狀況之後,便決定探上一探,三手老童也想順便試試新藥,所以追查刺客下落的事,殷獨便交予星彤處理,隨同老前輩返回客棧,只是兩位老前輩武功高強,讓他在後頭差點跟不上。
「不急,這丫頭是誰?」九指怪叟端詳著齊曉蝶的面貌,再低頭審視她攤放在膝上的手掌心,眼底閃過一抹不可思議的光芒。
「她是齊曉蝶,齊姑娘來自恆山齊門。」殷獨立即回話。
「齊曉蝶……」九指怪叟撫須沉吟。
三手老童望了一眼老冤家,也抓起她的手把上脈,一會兒後,驚奇的睜大眼。
「你們做什麼?」其實早在他們踏進這個院落時,齊曉蝶就已經醒了,她是因為察覺殷獨也在,認為這兩位老前輩應該不會做出什麼不利于他們的事,所以沒有立即睜開眼罷了。
「丫頭醒著呢。」九指怪叟站起身。
齊曉蝶也站了起來,電光石火之間已經對兩人審視了一遍。
「咦?前輩莫非就是人稱江湖第一神算的九指怪叟?」看到九指怪叟的九指,她訝異的猜測。
「嗄?這丫頭還不錯嘛!」九指怪叟似乎頗為滿意的笑了。
「那麼這位一定就是一手專醫、一手專毒、一手專斷鬼差路,專醫無命人的神醫三手老童嘍?」齊曉蝶又猜。有了九指怪叟,當然就少不了三手老童。
「機靈的丫頭。」三手老童笑呵呵的點頭。
「不知兩位前輩大駕光臨,失敬了。」她一拱手,英氣颯颯,毫不做作。「兩位前輩是來看殷祁的嗎?他在房里,正在鬧別扭呢。」
「噗!」吃驚的人是殷獨,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齊姑娘你說大哥他……在做什麼?」
「鬧別扭。」齊曉蝶毫不猶豫的重復,反正事實如此。
「哈哈!殷小子在鬧別扭,怪老頭,咱們可得進去開開眼界。」三手老童哈哈大笑。
九指怪叟撫須沉吟,「是該開開眼界,不過丫頭啊!殷小子為什麼鬧別扭呢?」
「還不就是因為……」
房門在此時「呀」的一聲,被人從里頭打開,殷祁站在門里,打斷了齊曉蝶的話,殷顯則立在他的身後。
「大哥。」殷獨立即整容,恭敬的一喚。
殷祁淡漠的點點頭,掃了一眼齊曉蝶,冷漠的移開視線,移向兩位老前輩。
「兩位前輩遠道而來,何不先進來歇歇?」他聲音淡雅的問候,一向青白的臉色此時卻泛著一抹可疑的紅光。
「無妨,我們正和丫頭話家常。這丫頭……不簡單,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九指怪叟故意道。
殷祁沒看她一眼,直言的說︰「前輩似乎誤會了,殷祁與齊姑娘不過是一場交易往來的關系,交易結束後便再無關系。前輩如此妄言,會壞了姑娘家的清白。」
「拜托喔!」齊曉蝶翻了一個白眼,無奈的對兩位前輩道︰「你們瞧,我沒說錯吧,他就是在鬧別扭。」
「我沒有鬧別扭。」殷祁的表情和語氣都非常的冷淡,惟有臉上更加明顯的紅光顯示出他內心的波動。
「你就有!明明就喜歡我,卻為了什麼狗屁倒灶的理由拚命躲著我,躲在房里不見人,累得我只能守在這里,這不是鬧別扭是什麼?」會被留下來的人是她,她都不在乎了,他走得一干二淨的人還顧忌這麼多!
殷祁垂下眼,臉上的紅光消失,恢復成青白,而表情更加淡漠之余,添了一絲冷凝。
「齊姑娘請自重,如此大言不慚的當眾示愛,根本是不知羞恥!」
「你說我不知羞恥?!」齊曉蝶瞠大眼,不敢置信的望著他。「很好,好極了,殷祁,你就不要後悔!」怒哼一聲,她縱身飛躍,轉眼間已經不見蹤影。
緊握著拳頭目送她離去,殷祁掃了在場用著不贊同的眼神望著他的三人一眼。
「不要看我!也不要對我說教!」
從她眼底,他知道他的話傷了她,但是那又如何?如果她是真心的,那她現在所受的,只是輕傷,如果他真的接受她,讓她放下更多的感情,等他大限一到,她又該怎麼辦?到時候,她會更傷心!更何況……
方才從窗口望出去,見到她與殷顯不知在談些什麼,他是第一次見到殷顯對姑娘家那麼和顏悅色的笑著。和殷顯在一起,會比和沒有未來的他好吧!
心情積郁,胸口一窒,喉頭一甜,一口鮮血不覺溢出他的嘴角,嚇壞了殷獨和殷顯。
「大哥!」一個箭步上前,兩人即時扶住向後倒的殷祁。
他慘淡的一笑。這種身體,怎有資格接受如陽光般燦爛的她呢?她何該配上殷獨或殷顯才是呵!
「把他抱到床上去。」三手老童沉聲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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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不想死得太快,情緒就給我放開一點,這麼壓抑下去,再好的醫術也治不好你!」三手老童警告。
殷祁悲哀的一笑,無語。
「我制做了一帖新藥,雖然藥引難求了一點,但是效果會比較好,你想不想試試?」三手老童詢問。
「什麼藥引?」現在的他,開始貪生了,因為她。縱使不能接受她的感情,但是多活一刻,多看她一眼也是好的。
「想試就好,其他的你就毋需操心,我會負責找藥引的。」三手老童微笑,除了九指怪叟之外,沒人察覺他笑里隱藏的一絲詭異。
吩咐殷顯留下照顧,並示意殷獨跟著他們出來。
三人走出臥房,三手老童立即問︰「怪老頭,你方才看那丫頭,覺得如何?」
「妙!絕妙!」九指怪叟撫須微笑。
「怪老頭,妙什麼?」三手老童斜睨著他,就知道這怪老頭肯定看出了什麼。
「那丫頭生得妙,出現得也妙!絕妙!」九指怪叟呵呵低笑,白眼橫掃而過。「倒是你這老小子方才診出了什麼?」
「診出一個絕妙體質,想必這丫頭身上有某件寶物長期傍身,我希望至少超過十五載,否則也是枉然。」三手老童眼楮發亮,非常感興趣。「你這怪老頭斷出了什麼?」
「斷出一個不該在這里出現,卻又出現,不該相見,卻偏偏相見,不該有緣,卻偏偏定名三生石的奇詭命運。我懷疑,咱們的賭局搞不好會因這丫頭的出現而破局了。」
「知道為什麼嗎?」三手老童發問。
「這丫頭是那小伙子的福星,可是他們之間連見面的緣分都不該有,所以我便斷定殷小子沒救,可是……」
「可是現在他們偏偏見面了。」三手老童接話,哈哈一笑,「看來你這怪老頭真的是招搖撞騙。」
「哼,你可別忘了何謂浴火重生!不說找不找得到那個寶物,就算有了那個寶物,也得有人願意承受!」九指怪叟輕哼。「更何況,那東西找不找得到還是一回事呢!」
「比起你的‘穩死無疑’,我這一線生機還是比較受歡迎的。」
「兩位前輩……」殷獨在一旁焦急的等待,他愈听愈覺得驚奇。這兩位老前輩的意思該不會是說……齊曉蝶是大哥的生機吧?!
「去去去,你照藥單去抓藥,我們要去找藥引了。」三手老童將藥單交給他,簡簡單單的將他打發走人。
「老小子,你的藥引是什麼?」九指怪叟疑問。
「呵呵……天機不可泄露。」三手老童將九指怪叟常說的一句話還給他,惹得九指怪叟氣紅了臉。不過,還是跟著他找藥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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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曉蝶飛縱了好一會兒,來到城郊一條溪旁才停下。
尋了一塊位于溪中的大石,縱身一躍,落于石上,坐了下來。
其實……她的心里並沒有像表現出來的那麼生氣。
「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麼嗎?哼!太小看我了。」她低聲咕噥著。他的想法無非就是他的病嘛!先不論他喜不喜歡她,反正他心里就是認定自己沒有資格接受一段感情!
她才不會這樣就放棄咧!
「太小看我的話,你可是會吃虧上當的!」她就是故意表現出傷心憤怒的模樣,讓他心生愧疚。
突然,空氣中異常的氣息流動讓齊曉蝶飛身而起,避開疾射而來的暗器……一片樹葉!
「誰?」她凜聲警戒。
下一瞬間,一道黑影倏地現身,一名男子挺立于岸邊,一身的黑色長袍在風中飄動,無情冷酷的視線停在她的臉上。
「恆山齊門,齊曉蝶。」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與其說詢問,不如說是讓她知道他並沒有找錯人。
「正是,閣下有何指教?」來者不善,這男人一點也沒有隱藏他不善的意圖。
握緊銀劍,齊曉蝶起身,立于石上,與男人對峙。
「我要你的鳳凰。」男人直言道出企圖。
「鳳凰乃是齊門的傳家之物,身為齊門的惟一繼承人,怎麼可能將傳家寶物交予你!」痴人說夢!
「那我只好領教一下銀劍公主的雌威了!」男人揚手向後,緩緩的拔出佩掛在背後的長劍。
風力增強了,吹拂著男人衣袍的下擺啪啪作響。
齊曉蝶也拔出佩劍,銀光閃動,劍氣逼人。
兩道身影同時拔身而起,疾速的朝對方逼去,劍光閃動,風起雲涌,半空飛沙卷起片片落葉,錯身而過的同時,兩人已經交手百來招。
「我不想傷你,只要鳳凰。」男人再度道。
「鳳凰不可能給你!」齊曉蝶拒絕。
她向來吃軟不吃硬,愈是硬來,她也愈硬。
「想傷我,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方才的交手讓她知道這個男人的身手不凡,但是她齊曉蝶可也不是省油的燈,誰勝誰敗尚未知曉!
「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了。」男人冷聲道。
「放馬過來吧!」齊曉蝶備戰。
「失禮了!」語方歇,男人快如閃電的出招。
齊曉蝶揚劍,身形靈巧的翻飛而上,劍鋒揮灑伶俐,一一化開男人雷霆萬鈞之劍術。
餅了百招後,男人的眼神一變,陰寒之氣驟起,劍式倏變,疾厲迅速,氣貫星月,揮動的劍式旋起狂風飛沙,樹梢顫動。
齊曉蝶全力迎擊,心下已知自己並非此人的對手,勉強又過了三十招。
「唔!」閃避不及,一道劍氣劃過她的胸口,頓時皮開肉綻,血液染紅了她的衣裳,劇烈的痛楚和紊亂的氣息讓她連退了幾步,直到撞上樹干才停了下來,勉強自己挺住,喉頭一甜,噴出一道血水。
衣裳被劃開一道裂縫,一向佩戴在胸口的鳳凰紅線一斷,隨著劍氣飛上半空,男人立即飛身而起,齊曉蝶也不顧傷勢,縱身躍出,幸而鳳凰離她較近,她先一步抓到,可已經躲不開他擊來的一掌。
電光石火之間,突然竄出兩道身影,一人擋住他的一掌,一人穩住了下跌的齊曉蝶。
與那人在半空中對了一掌,向後翻飛旋了幾轉,男人落地之時腳步有些微的踉蹌,嘴角溢出了一道血絲。
「丫頭,你沒事吧?」三手老童扶著她緩緩落地,不等她回答,便執起她的手把脈,須臾,點住她周身大穴,讓她靠著樹干坐下,接著從腰際掏出一瓷瓶,倒出一顆丹藥,直接塞進她的嘴里。
「謝謝前輩。」齊曉蝶聲音微顫,胸口的痛楚讓她臉色變得慘白。
「丫頭還好吧?」九指怪叟蹙眉。這丫頭看起來傷得頗重。
「內外皆傷,那小子手下毫不留情。」三手老童為她運功催逼藥性發作,先護住她的命脈再說。
「你這小子是哪號人物?」九指怪叟問。
男人抹去嘴角的血絲,眼底滲入一股決絕之色。
「嘿!你可別輕舉妄動啊,小子,由方才咱們兩對的那掌,你應該知道自己不是老頭子我的對手才是!」九指怪叟看出他的意圖,立即出言勸告。
男人眼神冷冽,不發一語。
三手老童收功,起身深思的望著他,打量起他,一身黑色裝束,一頭黑發只用一條簡單的黑布巾綁縛在背後,而那柄比一般的劍還長,用烏金打這的長劍……這人莫非是……
「你是人稱無情劍的風潮生?」難怪丫頭斗不過他!看來他也不是全然手下不留情的。
男人眉頭一蹙,迎上齊曉蝶驚訝的視線。
「你是……風潮生?雷風堡的風潮生?」她喘著氣,震驚極了。
這個人可以說是她的未婚夫,雖然尚未成定局,可他為了得到鳳凰,竟然想置她于死地!不是她夸大,她非常肯定,若非兩位老前輩即時出現替她擋下那一掌,她現在肯定身受重傷,氣絕則佔有七成的可能!而這就是她爹為她選的好夫婿?!
「沒錯。」風潮生冷漠的承認。
齊曉蝶憤怒的瞪著他,捂住傷口,踉蹌的站起身,倔強的不肯示弱。
「很好,這下子我就毋需想理由拒絕這門親事了,我齊曉蝶嫁豬嫁狗,也絕不會嫁給一個不仁不義、狠毒陰險、狡詐多端之人!」她爹真是瞎了眼。
風潮生表情冷凝。「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至于你,不在我的思考範疇里!」
「哼!你知道我到江南為的是什麼嗎?就是要將東西送予你們,只要你們打消聯姻的念頭!不過你今天的舉動讓我改變主意,東西我不給了!」後悔至死吧!
看著風潮生臉色倏變,心里的快意讓她暫時忘了的痛楚。
「丫頭,我勸你最好別再動氣。」三手老童警告她。「而你,小子,你該慶幸老頭子們不殺人,要不然你今天就別想活著離開了。」
風潮生視線一直停在齊曉蝶身上。今日拿不到鳳凰,那柔弱的人兒不知還要受多少的苦,可是眼前這兩名老者武功修為遠在他之上……臉色一凝,端詳了九指怪叟一眼。
「前輩是九指怪叟?!」
「咦?又被認出來了,那接下來就是你了,老小子。」只要認出他,就一定猜得到老小子的身分,誰叫他們已經糾纏一輩子了。
「三手老童前輩!」風潮生心中升起一股希望。
「看這小子的表情似乎挺高興的。怎麼,知道是我們讓你這麼高興嗎?」
「晚輩有一事相求,望前輩成全!」他一拱手,恭敬的道。
「我猜猜,你要這老小子跟你同去救人,是也不是?」九指怪叟一陣搶白。
「這還需要猜嗎?」三手老童嗤笑。求他這個神醫,不是要救人是什麼?「風小子,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前輩請說。」
「你要我救的人,命在旦夕?」
「雖無生命危險,但由母體所帶出的胎毒,每月發作一次,痛苦不堪。」他冰冷的眼神柔了,滿是心疼不舍。
「這樣啊——」三手老童沉吟。
「請前輩與在下一同前往……」
「不。」三手老童搖頭拒絕。「那姑娘雖痛苦,卻還有命,殷小子卻是命在旦夕,一刻都拖不得,所以我還不能離開。」
「前輩……」
「同是人生父母養,你該將心比心才是,莫要凡事惟我獨尊,這也算為那姑娘積陰德吧!」
風潮生默然了,良久才一拱手。
「晚輩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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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化從樹後定了出來。從來他就不覺得風潮生是個威脅,因為只要齊曉蝶不同意,就不可能有發展,而齊曉蝶是非常固執的。
真正的威脅,在這幾天暗中觀察下,他已經知道是誰了!就是那個一臉病容,仿佛隨時都會一命嗚呼的殷祁!
現下她受了重傷,如果因此喪命,就省得他動手,若是沒有……那他就得好好合計合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