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沒事,也不會做什麼傻事。對了,剛剛是有事去找你的,結果差點忘了,虛無說舒適的大馬車和隨車大夫都準備好了,你們隨時可以起程。」
「這麼快?可是,聖他想見滅公子。」
「放心,你們先走,等滅回來之後,我們會追上你們的。」
「好,我會告訴聖,這一切……謝謝你們。」
「說什麼傻話,他們是兄弟,我們便是妯娌,互相幫助是應該的。」梅莞曦微笑地說。「妳進去吧,別讓聖公子擔心了。」揮揮手,她轉身離開。
滅不要孩子……
她臉色沉了下來,滅不要她生的孩子?或者是不管是誰都一樣,他就是不要小孩?
莫非他也擔心生下雙生子嗎?
可生下雙生子又如何?難道他也迷信嗎?
「啊--」煩躁著抓抓頭,可惡,自己一個人時確實不適宜胡思亂想,她要去找他問個清楚。
行動派的梅莞曦立即出門,潛入韓府之後,來到軟禁滅的臥房。
「耶,怎麼回事?門板怎麼不見了?」不只如此,也沒有守門的家丁,這怎麼關人啊?「難道……」雖然明知以滅的武功,這些人不可能對付得了他,可是她仍忍不住沖進臥房。
「滅?」她看見躺在床上的人,先是松了口氣,可是他不可能沒听見她的腳步聲,那為什麼他依然動也不動?
「滅?」她坐在床沿,搖了搖他,可是依然無動于衷。「滅,別嚇我,滅,你怎麼了?!」
突然,她眼前一花,整個人被他一拽,給扯到床上,跌在他的身上。
「妳來這里做什麼?」韓滅輕撫著她因受到驚嚇而顯得蒼白的臉,輕聲問。
質問的話幾乎要月兌口了,可是電光石火之間,她突然又改變了主意。
「我只是來告訴你,他們明天一早就離開。」
「這種事讓虛無來告訴我就行了,妳毋需親自跑一趟。」
「難道你不想見我嗎?」趴在他的胸膛上,臉頰摩挲著他結實的胸膛,她撒嬌地問。
「曦兒,這間房已經沒有門了。」他提醒她,累積了幾日的欲火也開始蠢蠢欲動。
「我剛剛看到了,外頭也沒有人,而且……」她抬手放下床簾,對他甜甜一笑。「我們有這個。」
「曦兒……」他的話被她吻掉,用著有別于過去的熱情,主動的挑逗他。
心愛的女人就在他身上肆虐,活色生香的的嬌軀緊緊的黏著他蠕動,從她口中吐出的呢喃喘息,幾乎讓他神智盡散,可是他仍緊抓住最後一絲理智,稍稍推開她。
「曦兒,這幾天……妳有喝藥嗎?」他聲音低啞,充滿著。
她身子微僵,不過很快就恢復,而被駕馭的韓滅,光是壓抑就幾乎費去所有的精力,根本沒有心思注意到那麼微小且短暫的變化。
「當然有啊,你留下的藥已經不夠了,所以我又去藥堂照著藥單抓藥,天天按時喝。」
「那……等一下妳回去之後,要記得趕快再喝藥,好嗎?」他已經迫不及待的吻著她。
梅莞曦也沒回答他,熱情的響應著他。
至于那些藥……
下地獄去吧,她絕對不會再喝一口了!
食指輕輕的劃著他赤果的胸膛,梅莞曦像只饜足的貓兒般窩在他的懷里。
「妳該回去了,」韓滅輕聲地說,可是環著她的手臂卻沒有松開的跡象,在她背上輕撫著。
「滅,告訴你喔,那天我拿著你給我的藥單到藥堂抓藥的時候,那大夫用好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呢,還問我說,這是不是我要吃的,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啊?」
他表情微僵,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那……大夫還說了什麼?」
「沒有啦,不過我走到門口之後,倒是听見藥堂的兩名伙計嘀咕著,說我一定是勾欄院的姑娘。」她輕輕的吻了一下他的胸膛,才又繼續道︰「滅,勾欄院是什麼地方?藥堂的伙計們為什麼會以為我是那個地方的姑娘呢?」
「曦兒……」他眼底有絲愧疚,卻有更多的憤怒,不是氣藥堂信口雌黃的伙計,而是氣讓她受到這等羞辱的自己。
「嗯?」梅莞曦埋頭在他胸口偷笑。
懊說?不該說?
韓滅在心中掙扎,他知道她有權利知道,可是他又想起她所描繪的未來,那是有夫、有子、有女的幸福未來,她期待著他為她構築,可卻沒想到,毀掉她希望的,卻是他。
「怎麼了?滅,你有話要告訴我嗎?」她故意問。
「抱歉,曦兒……」他輕聲的說。
「為什麼突然對我說抱歉呢?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嗎?」她抬起頭來,笑望著他。「嗯,我猜猜,這幾天沒有我,你勾搭上這里的丫鬟了?」
「沒有。」韓滅差點失笑,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對這方面有潔癖,不是妳不行。」
「滅,你愛我嗎?」梅莞曦柔聲地問,可是卻沒讓他回答,便直接說下去,「我很愛你喔,可能早在你落在我面前、為我擋去鬼童子的刀,看見你那挺拔的背影時,我的心就受到震撼了。
「當然,我不是這樣就愛上了你,而是和你成親之後,從一件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漸漸累積,直到現在,我知道我很愛很愛你,知道你的童年,知道你的孤獨,我想讓你有個家,有妻、有子、有女,我們都會非常愛你,讓你遺忘所有曾經經歷過的痛苦或不平的待遇……」突然一陣鼻酸,讓她落下兩滴淚。
「曦兒……」他心疼的為她拭去淚水。
「滅,我能做到嗎?我可以為你做到嗎?我可以……讓你幸福嗎?」她柔柔地望著他,深情且無悔。
「妳可以,除了妳以外,不可能有任何人做得到了。」
「是嗎?那為什麼我還是感覺到你並不是真正的快樂。」
「曦兒,妳知道嗎?當我第一次看見妳的時候,我以為我見到了小仙女,那般的白白淨淨,那般的清俊靈秀,我,一身襤褸,只能遠遠、悄悄的偷看,怕褻瀆了妳……可是,妳卻用著最無邪的笑臉接近我,用著最單純的眼神看著我,從那一刻開始,妳就一直存在我心,能與妳成親,是陰錯陽差也是我最不敢奢望的,我衷心的感謝上天將妳帶到我的身邊,可是……」帶點哀傷的眼神深深的凝視著她,久久沒有下文。
「滅?」她知道他接下來就要把壓制他的痛苦說出來了。
「曦兒,妳知道了韓家的家規了嗎?」
她坦白無諱,「知道,我听聖公子說了,難道你也迷信嗎?」
他不感訝異,似是早料到他這娘子的好奇心有多重。「不,我痛恨那條家規,可是幾百年下來,韓家人就是這麼殘忍、冷血的將這規矩承傳下來,所以……」他突然停了下來,視線射向門口。
「滅?」她疑問。
「有人來了,武功不弱。」他說,讓她躺到內側,坐起身警戒著。
「絕命老大?」一聲輕喚不久之後響起,是虛無。
梅莞曦咬牙,可惡的虛無,早不來、晚下來,偏偏在滅要說出重點的時候跑出來,看她以後怎麼整他!
「不許進來!」韓滅沉聲命令,虛無的一腳霎時停在半空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絕命老大,人家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報告啊!」
「天塌下來也得等著。」他冷聲道,掃回了兩人的衣裳,將她的交給她。「把衣裳穿上。」
兩人匆匆著裝,之後,韓滅要她留在床上,他則掀簾下床,並回身將紗帳妥當掩好。
「進來,虛無。」在椅子上坐下之後,他才望向門口。
虛無踏了進來。「絕命老大,你這兒的改變不小呢,少了好些東西。」沒門、沒桌,連庭院那棵大樹都沒了,只剩些許的殘骸,幸好還有板凳可以坐。
「虛無,你專程跑來,是打算看我缺了什麼,要幫我添購嗎?」
「嗄?沒這回事。」荒谷的人誰不知道他的銀子向來是有進無出的,而除了韓滅和杜千天偶爾能免費差遣他做些小事--大事一定要收費--之外,其它人一定明算帳。
「那你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是什麼?」
「絕命嫂子失蹤了啦!」虛無立即道︰「那個堇兒姑娘急得要命,跑來找我,說絕命嫂子可能會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
「堇兒姑娘為什麼會這麼說?」韓滅覺得事有蹊蹺。
糟了!梅莞曦心里喊槽。
「堇兒姑娘說,今兒個他們告訴她……」
「虛無,我在這里。」梅莞曦掀開紗帳,打斷了他的話。
「咦?絕命嫂子!」虛無嚇了一跳,「原來你跑來找絕命老大興師問罪啊,我就說嘛,妳怎麼可能會做什麼傻事,堇兒姑娘瞎操心一場了。」
「興師問罪?」韓滅眼微瞇,疑惑的審視著她。
「哈哈,就是……」
虛無好笑地打算說清楚,梅莞曦立即打斷他。
「虛無,你來得正好,我就跟你一塊兒回去,明天一早他們就要離開,我好送送他們。」
「哦?」虛無望望她,又望望韓滅,「絕命老大,你們好象怪怪的耶,感覺好象……興師問罪的人換了?」
「虛無,什麼興師問罪?說清楚。」
「咦,絕命老大還不知道啊?就是……」
「虛無!」梅莞曦大喊。
「哦?咳咳……」他嚇了一跳,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是,絕命嫂子有何吩咐?」
「我們先回去,在這邊待太久不好。」她推著虛無就打算離開。
「咦,可是絕命老大……」他有點不知所措。
韓滅一把將她扯到身邊,用手臂將她鎖住。
「滅,放開我,我要回去了。」梅莞曦掙扎。
「虛無,你可以走了,我和你嫂子……」他低頭望向她。「有話要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