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好,我是今天來報到的夏曉衣,很抱歉我遲到了,以後請各位多多指教。」換上白袍,掛好識別證,她跟著孟拓來到護理站,不待他開口,她先向所有護士行禮致意。
「原來你就是那個坐救護車來的實習醫師啊!」護士群里有人突然冒出這一句,引起其他人的掩嘴偷笑。
「欸……是,是的。」她尷尬地漲紅臉。
傳言果然如風,急診室在一樓,她的名聲已經傳到八樓外科了,嗚……看來,她要重塑形象已是不可能的了。
「準備巡房。」孟拓冷淡的開口。
「是。」幾名護士趕緊動作。
終于要開始進入狀況了!夏曉衣聞言,神經不覺緊繃起來。
孟拓快步往病房走,她趕緊跟上。
來到病床邊,孟拓牽起一名老婆婆的手,一改嚴肅的表情,嘴角多了柔和的笑意。「婆婆,好點了嗎?」
「院長,我好多了,腰椎也沒有那麼酸麻了。」頭發花白的老婆婆一見到他,笑得好開心。
住到長崎後,她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孟院長巡房的時間了,他細心的問候,讓她覺得很溫暖,原來這世上還有人關心她,這讓她有活下去的力量,不再像以前那樣,覺得活著沒意義。
「這樣很好,繼續保持哦。」孟拓拍拍她的手背,微笑鼓勵道。
「好、好。」老婆婆頻頻點頭。
孟拓接著往下個病房巡視,突然,他轉頭問夏曉衣︰「夏實醫,下肢酸麻的原因有哪些?給你五秒鐘回答。」
「嗄?」夏曉衣一時無法反應,不知他要干什麼。
「l、2、3……」他開始倒數計時。
「等一下!」她回神,但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5!反應太慢了。下一題,為什麼會形成痔瘡?」他板著臉繼續出題。
「我知道!便秘導致經常性的用力排便!」這次她劈里啪啦,很快地做出回答。
「還有,1、2……」
「等一下啦!家族性遺傳!」她慌張的答道。
他漠然地看著她驚慌的神色,「原因不只兩個,回去再背熟一點。」
進入病房,測驗停止,夏曉衣心想終于逃過一劫。誰知出了病房,震撼教育又開始。
就這樣,他趁著巡視的空檔,又測驗了她五、六題,她大多可以回答,但都答得不完全。
不過他認為以新進實醫來說,這樣還可以,勉強及格。
「最後一題,異物卡在胃部要怎麼處理?」
她腦中閃過答案,隨即月兌口道︰「要用內視鏡跟網狀異物夾。」
「很好。」他淡漠地睨著她松口氣的表情,又道︰「以後我會不定時問你問題,答不出來就看著辦。」
什麼!?每天都要來一次啊!不會吧!她在心里唉唉叫,但不敢表現在臉上。「是。」
「回去把答不出來的,找出答案給我。」
「是。」她額角冒出冷汗。
天啊!還要交報告給他?他剛問了什麼啊?她都忘了啊!
「Miss杜,其他的事情就由你來教她。」巡房結束,孟拓交代著比較年長的護士長。
護士長點個頭,「沒問題。」
見他消失在長廊盡頭,夏曉衣才整個松懈下來。
護士長示意其他護士回工作崗位,接著轉頭對夏曉衣說道︰「夏實醫,你真榮幸,院長他每年只會挑一個實習醫生來指導,恭喜你雀屏中選。」
夏曉衣听了之後,不但沒有喜悅的表情,反而愁眉苦臉,「他都這麼對待新進的實習醫生嗎?」
方才她的表現真差勁,她明明都知道答案的,卻因一時慌張而答得亂七八糟。
「別太沮喪,你的表現已經算是可圈可點了。」護士長拍拍她的肩安慰道。
她記得去年那個男實醫,有大半題目還答不出來呢!
「真的嗎?那有誰全部答對過?」應該沒有吧?五秒耶!這麼短的時間內,怎麼可能反應得過來?
「有,听說院長當年的指導醫師也是這麼考他,而他從沒有答不出來的時候,氣得那名指導醫師跟他卯上,最後還是認輸,這可是當時轟動醫界的趣談哦!」護士長笑道。
「這麼厲害?」夏曉衣一臉的不可置信。
護士長瞅著她變化多端的表情,突然覺得好笑,好久沒看到這麼喜形于色的人了,說不定外科未來會因為她,而多了很多樂趣哦。
「是啊!所以你別太難過,經過院長的訓練,假以時日,你會變得很優秀的。不過,前提是你要有心努力。」
听了護士長這一番鼓勵的話,夏曉衣的沮喪煙消雲散,心里又涌起信心。「嗯,我會加油的!」
「來吧,我帶你去認識其他護士。記得,她們每個經驗都比你豐富,可別看輕她們。對了,以後你就跟著叫我阿長。」
「是,阿長。」夏曉衣笑容滿滿,準備迎接下個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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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糟了!我死定了,居然實習第二天就遲到!」抱著熬夜寫的報告,夏曉衣著急地一邊狂奔,一邊穿白袍。
真要命,昨天查資料查到三更半夜,差點看到眼楮月兌窗,現在可好了,竟然遲到!她一定會被罵死的!
「阿長早。」夏曉衣揚起笑臉打招呼,如一陣風急奔而過。
「夏實醫,醫院的走廊上不可以跑步!」護士長瞪大了眼,回頭喝斥,但也只能看著她的背影跑遠。
真是的,等會兒一定要找時間好好念念她。
快快快!她得快點到院長辦公室向院長大人請安才行!夏曉衣跑得滿頭大汗,拐個彎後卻撞到了人。
「啊!」反作用力讓她整個人往後倒去。
哪來的冒失鬼?孟拓皺起眉心,眼明手快地攔住夏曉衣的跌勢。
「吁——幸好、幸好,謝謝你救了我。」她邊拍胸口邊說著感謝,完全沒發現頭頂上的那張臉,此刻有多麼地難看。
「誰讓你在醫院走廊亂跑的?」
孟拓冷厲的聲音一響起,她立刻嚇得抬起頭。看到說話的人是他後,背脊跟著發涼。
完了,她真的完蛋了!什麼人不好撞,居然撞到冷面惡魔……
「院、院長早,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她慌張地頻頻鞠躬道歉。
「如果是撞倒病患,道歉有用嗎?」他冷臉以對。
「對不起,下次我不會再犯了。」
他微眯起眼。「還有下次?」
「沒有了!沒有了!」她連連搖手,根本不敢看他冷冽的表情。
「寫一份器官移植的歷史演進給我,明天早上放到我桌上。」他相信只有接受懲罰,才會記憶深刻。
「是。」嗚……今晚她又不用睡了。
但哀怨歸哀怨,她還是趕緊奉上手里的報告。「院長,這是你昨天要我交的報告。」
他接過她遞過來的報告,翻閱著。
她的記憶力不錯,昨天問的問題,她全都記得,答案也很正確,看來,他的問題對她來說太簡單了。
「準備巡房。」他別有深意地瞅了她一眼,逕自走開。
她不敢怠慢地趕緊跟上,背脊的涼意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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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好可怕!
夏曉衣邊洗手,邊看著鏡中的自己——皮膚暗沉、眼眶發黑,下巴還冒著幾顆小痘痘……不過才一星期的光景,她竟然就變得如此憔悴!
這都是孟大院長的杰作!
他真的好狠、好嚴格,讓她每每想到他的臉就頭皮發麻。
他的訓練比她在學校念書時還要累上好幾倍,而她不過才當上實習醫生一星期而已……
現在她除了要熟記書本內容,還要準備答不出他嚴格的臨時抽考,而被指定要做的報告,神經隨時隨地繃著,睡眠更是嚴重失調……問題是,她連逃都不能逃,只能認命地繼續接受殘酷大考驗。
她撇下嘴,對著鏡子做鬼臉。還奸她已經不像之前的遲鈍,越來越可以在五秒內反應過來了,
唉,不過想再多又有什麼用?還是工作吧!
轉過身,她穿著無菌衣踏出更衣問,準備擔任孟拓的助手。
這是她第一次,哦,應該是第二次看他動手術,不過這次不像氣喘的緊急處理那麼簡單,而是進行開胸腔手術。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患者有嚴重氣胸,孟拓幫他開刀切除肺部氣泡,看著他有如神技的下刀,夏曉衣再次對他投以崇拜的眼光。
撇開他讓人頭皮發麻的冷酷表情,與愛折磨人的機車個性,他精良的醫術實在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她腦海里滿足對他的贊嘆,遞刀、遞紗布的動作卻也沒半點怠慢,這也算是在他訓練下的好處,可以一心二用。
「交給你收尾。」孟拓指著縫一半的傷口說道。
「是。」夏曉衣很快的接手,表面上處變不驚,心里卻嚇得半死,這可是活生生的人啊!以前她在學校只縫過動物而已。
不要抖,千萬不要抖啊!她在心里告訴自己,但拿針的手還是不由自主地微顫,以致傷口縫起來歪七扭八,丑得她直皺眉。
盯著她的動作,孟拓知道她很緊張,新進的實醫都是一樣的。
這星期來,她的態度跟他所想的不一樣,原以為他刻意的刁難,會讓她受不了,沒想到她竟撐下來了,反應也越來越快,頗有越挫越勇的趨勢,不禁讓他對她另眼相看。
而且,她挺聰明也挺有天分的,讓原先他以為她是沒實力,所以打算逢迎拍馬混過關的想法改變了。
或許,當初他是誤會她了。
「對不起,縫得不好,以後我會好好練習的。」感受到他的瞪視,不待他開口糾正,她即先招認。
「有人肯讓你練習嗎?」孟拓挑起眉角冷哼。
其他護士都冒出悶笑。
「我會找別的代替。」他一定要這麼挑她語病嗎?她咬牙做完最後的收尾動作,在心里碎念著。
「希望下次你的技術突飛猛進。」
他說完,轉身跟其他護士交代注意事項,隨即便離開手術室,向外頭等待的家屬說明病患的狀況。
「阿長,我怎麼覺得院長一直在挑我的毛病啊?」孟拓一走,夏曉衣忍不住發出抱怨。
她真的被盯得好累!
「愛之深,責之切嘛。」護士長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確實,院長對她的指導,是比之前任何一個實醫都還要嚴格,但她也看得出來,她有當醫師的資質。
「那我寧願他不要這麼愛我。」她苦著臉嚷道。
「呵呵呵——」她的話讓其他護士發笑。
「你們別笑,我是說真的!看到沒有?」夏曉衣指著眼下的黑眼圈,「我都快被列入國寶級動物了!」
「忍耐點,熬出頭你就會練就一副金剛不壞之身了。」護士長除了安慰她,也別無他法。
「嗚,我怕我熬不到那時候就先陣亡了。」
她的話又引來護士們的笑聲。
「不會的,我看你一定會成功的。」護士長笑道。
「是嗎?」
想到未來還有兩個多月要忍耐,夏曉衣實在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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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曉衣端著鐵盤,上頭放著整排的注射藥劑,走進雙人病房,里頭住著兩個老人,都因心髒方面的病癥而住院療養,過些時日就要準備開刀。
「李爺爺,今天好嗎?」她來到窗邊,向其中一名老人打招呼,臉上淨是甜甜的笑容。
「看到你就不好了。」瞪著她手上的東西,李爺爺垮下臉來,對前天的經歷印象深刻。
「李爺爺,不要這樣嘛,我這次一定可以一次成功的。」她陪盡笑臉,心中卻忍不住碎念,上次都是孟大院長在旁,才會害她緊張得連連扎錯嘛!
結果那次好慘,她不僅被海削一頓,還帶報告處分。
現在他人不在,她才不會再犯錯。
「哼。」李爺爺別過頭去,完全不相信她的話。
「李爺爺,就信我一次嘛!」她合掌拜托。
「對呀,老李,總要給人家新人一點機會啊。」隔壁床的老人忍不住幫夏曉衣說情。他實在不忍心看她被刁難。
「何爺爺,謝謝你。」夏曉衣滿懷感謝。
「又不是你皮肉痛,你說得倒是輕松。」李爺爺 道。
「李爺爺,今天我也要幫何爺爺打針啦。」上回她一再失敗,最後何爺爺的針是由其他護士來打的。
何爺爺聞言,臉色微微一變。
「你看你看,要幫你打,你還不是一臉不願!」李爺爺像是抓到證據般,指著何爺爺的臉不屑哼道。
「我、我沒有啊!打就打,我怕什麼?」何爺爺趕緊大聲反駁。
「那你先。」哼,明明是在逞強。
「我先就我先!我才不像你,看到針頭就怕得要命。」何爺爺拉開長袖睡衣,露出皺巴巴的手臂,一副慷慨赴義的神情。
「是啊!曉衣,你等一下可以多試他幾次。」李爺爺準備看好戲。
「李爺爺,我不會再出錯啦!」她跺腳強調,沒發現病房外有雙炯炯黑瞳,正往里頭看。
「何爺爺,請別擔心,一下子就好了,麻煩你把手握起來。」她拉張椅子坐到他床邊,準備幫他打針。
她用皮管綁住他的手臂,輕拍,尋找血管,注射藥劑。
瞪著她的動作,何爺爺下意識的緊張,但她的動作迅速確實,只有下針的一刻稍痛,再來就很順利,他不自覺地放松下來。
「看吧!誰說我怕打針了?這根本就像蚊子叮一樣,一點也不會痛。」何爺爺得意地高揚下巴。
「李爺爺,現在你可以放心交給我了嗎?」夏曉衣暗自松了口氣,笑盈盈地對李爺爺說道。幸好她沒再出槌。
「哼。」悶哼一聲,李爺爺不甘不願地把手臂伸出去。
「李爺爺,不要板著臉嘛。」她柔聲以對,不被他的臭臉所影響。
「是啊,不會多痛的。」何爺爺在一旁幫勸。
她著實不簡單,前天才被他斥罵,現在就有長足的進步。不知不覺,孟拓再一次因她而停駐在病房外,觀察起她的一切,
她目前的表現,的確可圈可點,對她最初巴結奉承的厭惡,早就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層新的認識。
這一個月來,不管他出多少難題,她都咬牙忍下來,偶爾臉上露出疲態,卻仍是笑容滿面。
為求證,他私下探問過護士、病患,他們對她的風評都相當好,這證明了她的EQ很高。
在實習上,他也一直留意她的學習態度,一次做不好,第二次絕對跟上他的要求。
前陣子的手術就是一例。那是他第二次放手讓她縫針收尾,結果她縫得十分漂亮,讓他刮目相看。
而令他印象深刻的是,那時她眼中散發著得意的光彩,相當眩目,就算隔著鏡片也掩蓋不住。
有機會他或許可以問問,她為何要戴副平光眼鏡,遮住那雙清澈明亮的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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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間,夏曉衣拿著飯盒跑到醫院頂樓,這是她近來發現的好地方,沒有人來干擾,視野又超棒,天氣好時還可以遠眺101大樓。
今天陽光相當刺眼,她選擇一處有陰影的角落坐下。
「吁——」她沒有馬上打開便當,反而先摘下眼鏡,長長吐著氣。她感覺身體跟大腦都呈現疲累狀態,除了累,還是累。
為了讓犯錯的機率減少,她所做的努力可以寫成一本心酸史啊!
她除了要熬夜苦讀外,之前為了讓傷口縫合漂亮,還買了一堆豬皮回宿舍練習。
而打針一事被罵後,她更是求爺爺告女乃女乃,四處拜托別人讓她練習,最後只有同班的周勤益,願意以一頓飯外加一場電影作交換,才讓她試針,
結果她做了這麼多,孟大院長還是沒有一句鼓勵肯定……
「啊——你怎麼這麼冷血啊?!」她忍不住發出怒吼。
「你在說我嗎?」
一道男聲赫然在她頭上響起,抬頭見到來人後,她嚇得驚叫出聲,「啊!」
他走路怎麼沒有聲音的?嚇死人了!
「我以為你膽子很大。」孟拓的嘴角微揚,雖然早猜到她會如此反應,但看到了,還是忍不住想笑。
「院長……」戴回眼鏡,她慌張地從地上爬起。
奇怪了,他怎麼會到屋頂上來?
「你喜歡到屋頂?」他注意她一段時間了,近來的午休,她幾乎都跑到這里來,不自覺地,他的腳步也跟著她上來。
「呃,對呀,這里的風景很好。院長,我先下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到的關系,她忽然感到莫名的心慌,還有一種怪異的緊張感,讓她現在只想落跑。
「不喜歡看到我?」他挑眉。
「沒這回事。」她用力搖頭否認。
她才不是不喜歡他,而是他太會折磨人,讓她見到他就怕。她想,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想落跑的吧?
「是嗎?」他背對著她走向欄桿,遠眺景物,因為忙碌,他也有好幾年不曾上來了。
被他這麼一說,她連動都不敢動了。
他到底想干嘛?該不會又要考她了吧?對于他突如其來的主動,她有著防備之心。
「不吃飯嗎?」他突然回頭。
你在,我怎麼敢吃啊?她回以干笑。
「想吃就吃,下午兩點還有一床手術要進行,我可不希望你體力不支,還要其他人分神照顧你。」說完,他又回身背對她。
他為什麼一定要用這種冷漠的方式表達關心?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忍不住撇下嘴,對他做了一個鬼臉。
「那我就不客氣了。」打開飯盒,正當要動筷時,她又突然停了下來。「呃……你吃過了嗎?」
「嗯哼。」
聳聳肩,她視他的應聲為用過餐,于是開始扒飯,打算在極短的時間里吃完,再找借口閃人。
「你近視幾度?」他忽然回身凝望著她大啖飯盒的模樣,很少有女人會在他面前不顧形象的大吃特吃,但她的吃相倒不難看。
「沒有,我沒近視。」忙著吃飯,她不假思索地月兌口道。
「那為何戴眼鏡?」
「呃——」她頓住,沒發現嘴角多了一顆飯粒。
「有什麼難處不能說嗎?」他面無表情問道,心里涌起想幫她抹去飯粒的沖動。
才這麼想,他的身體已經行動。
「也沒有啦!我只是想,戴眼鏡會讓我看來成熟一點,我不想讓病患對我產生不信任感……嗄!?」
他突如其來的接近讓她嚇一跳,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他的指尖已劃過她唇邊。
此舉令她的心跳漏了一大拍。
「信任感不是由外表建立的,如果學藝不精,任何偽裝都沒用。」孟拓將飯粒放到盒蓋,順手摘掉她的眼鏡放到自己口袋。
嗯,這樣順眼多了。
「那眼鏡……」她喃喃道。
「你根本不需要這東西。」他根本沒讓她有機會要回,就消失在屋頂了。
「院……」他干嘛拿走她的眼鏡啊?她傻在原地,心跳因他剛才的舉動而持續失控。
另一方面,孟拓也為自己的舉動感到驚疑。
他剛在做什麼?怎麼會做出如此沖動的舉動?難不成……不可能,他只是看不慣她嘴邊黏著飯粒而已,
心頭浮現的想法,立即被他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