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顏顏都是狀況外。
她以為她是來彩衣娛親、陪伴應光磊走完人生最後一程的;想不到她被找來的最主要目的是要加速許姨露出馬腳。
而溫和良善的許姨竟然是當年綁架應葳葳的主謀。
現在,真正的應葳葳找到了,照理應該是親子團圓、賺人熱淚演出大結局的時候,可是病房里頭卻是一片混亂。應崴瑞與胡詠智……不,應該說應葳葳正怒目相望,因為應崴瑞要將許姨移送法辦,應葳葳則威脅他如果害許姨坐牢,她就不認他這個哥哥、不認應光磊這個爸爸。
應光磊好急,他盼了二十年的女兒啊,好不容易尋著了,如果她不喊他爸爸,他死不瞑目啊!
「都二十年了,算了!」應光磊語重心長地嘆道,「她也養育了葳葳二十年,又很疼愛她,就原諒她吧!」人生已快走到盡頭的他已經看開,只要女兒完好回到他身邊,他什麼都不計較了。
「如果不是她綁架了葳葳,現在……現在或許媽還活著!」應威瑞不肯妥協。
妹妹的失蹤、母親的病逝,起因都在這個女人身上、都在他的疏忽上面,他如果原諒了許姨,那誰來原諒他?
「許姨也是值得同情的啊!」顏顏輕輕扯住暴怒的應崴瑞,「她也失去了一個女兒不是嗎?過去的事無法再改變了,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應該好好珍惜才對。」頓了頓,「放過她也放過自己,找到葳葳,你的愧疚可以放下了。」
「閉嘴!」火氣全開的應崴瑞回身大吼,「你懂什麼?少在那里說風涼話!」
「對啦!我是不懂,可是那種被錢逼人絕境的心情我懂!許姨為了救女兒而踏錯一步的心情我懂!因為我也曾呆站在銀行的櫃台前,看著對面的婦人領了數百萬的現金,心中掙扎著要不要出手搶劫,只是我沒做,因為我知道搶跟不搶,我的未來都是完蛋的!」
瞪著臉上布滿激動淚水的顏顏,應崴瑞胸口更是煩躁。
他無法原諒許姨,無法!
「你不要管我家的事!」他轉回身去,與胡詠智激烈的辯論起來。
好吧!這的確不關她的事。正主兒已經找到了,她該功成身退了;許姨已經露出馬腳,她該功成身退了;應光磊也不需要她這個假女兒,她該功成身退了;應崴瑞……應崴瑞也沒有喜歡上她,不過小小棋子的她該功成身退了。
應崴瑞絕對不可能讓應葳葳當真任性的不認他跟應光磊,所以她該將房間還給她,回去將行李整理好,然後回到她親生父母的懷抱,翻報紙、找工作,延續兩個月前的生活。
應葳葳不喜歡向日葵,所以應該留個紙條請許姨——如果許姨被原諒的話——將買來的種子炒給他們吃……說不定葳葳也不喜歡吃葵瓜子,她還是帶回家好了。買個花盆,種株向日葵,當作這兩個月的紀念。
一切計劃在心中完成,顏顏拿起掛在椅上的外套,悄悄的離開吵翻天的病房。關上門的一剎那,不知為何,胸口一酸,眼淚也跟著掉下來。
她就要離開了,再也見不到那個人了……
她邊抹淚邊往電梯方向走去,在中途,遇到聞風而來的戴治平。「喂,你……」他拉住低頭走路、沒瞧見他的顏顏,「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家。」
「回哪個家?」
戴治平也知道她是假的了?「我能回的家也只有一個啊!」
她的手突然被抬起,緊接著一股冰涼觸感圍住手腕,「你想逃跑啊?冒牌貨!」
「逃跑?」顏顏愕愣地瞧著腕上的手銬,「你為什麼有這個?」
「我是警察啊!」
「啊?」她今天才知道原來戴治平的職業竟然是警察!
瞧他平常吊兒郎當、漫不經心的模樣,八成是個沒什麼建樹的小員警。
「我要先去看看葳葳現在長什麼樣,等等再來處置你。」戴治平左右張望一會兒,往安全門方向走去。
「什麼處置,我是——」
「你是來謀奪應家財產的吧?」戴治平面露鄙夷,「虧我之前對你印象還不錯,覺得你挺可愛的,人也活潑善良;想不到是披著羊皮的狼!」
顏顏哭笑不得,「我不是!是應崴瑞要讓許姨露出馬腳,才故意要我扮演應葳葳的。」
「這些話你跟法官說吧!」好爽,他當了N年小員警,今天第一次可以講這麼酷的話。
「你不信去問應崴瑞啊!」
「我會去問他,不過你也別想逃跑!」「鏘」的一聲,顏顏被銬在樓梯扶手上。「我還要去逮捕二十年前綁架案的主謀。」同時抓到詐欺犯跟綁架犯,他準備立大功了。
「你不要鬧了,把我放開啊!」顏顏用力扯著手銬。
「你乖乖在這邊待著,我等等就把你跟許姨一塊兒移送法辦!」他一人無法兼顧兩人,所以得一個一個解決。
「戴治平,喂……」
戴治平不理會顏顏,將安全門關上,留她一個人站在狹窄的樓梯上。
「有沒有搞錯啊!」顏顏重嘆了口氣,「這個天兵!」
樓梯間的窗戶沒關,冷風不斷竄來,顏顏打了個寒顫,拿起外套穿上,可另一只手被手銬銬住,只能穿好半邊,整個人仍是冷到不行。
「對了,手機!」她可以打電話給應崴瑞,叫他來救她。辛苦地在口袋模了半天,遺憾的想起因為出門太過匆促,什麼都沒帶。
「豬頭,你快回來啊!」她絕望的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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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戴治平的加入,使得原本快吵出結論的「許姨是否該移送法辦」一案,又恢復混亂。
要不是最後忍無可忍的應崴瑞送給戴治平一句︰「閉嘴!」他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絕對會讓此話題延續到隔天清晨。
結果是胡詠智贏了。
贏的契機是因為應光磊突然心律不整,嚇壞了大家。
醫生吩咐絕對不可以再讓病人處于情緒高昂狀態,否則是自殺行為。
醫生走後,病房陷入一片沉默。
「崴瑞,」應光磊唉來兒子,又叫來女兒,將兩人的手一起緊緊握住,「我知道你一直為二十年前葳葳被綁架一事而愧疚至今,但現在葳葳找到了,也有個疼愛她的媽媽……」應光磊搖頭,阻止兒子插嘴,「葳葳不懂二十年前的恩怨,她只知道,如果你送她母親進大牢,她會恨你一輩子。」嘆口氣,「我老了,很多事都想開了,你也該想開了。」
「哥,」這是應葳葳第一次開口叫他,應崴瑞的心跳了一下,「原諒我媽好嗎?」
「你說找到葳葳之後,要當個對妹妹言听計從的好哥哥的啊!」應光磊微笑地看他,「所以你對之前的妹妹好得不得了,對吧?」
應崴瑞閉上眼,猶豫了一會兒,咬牙點頭。
「太好了!」應葳葳高興的抱住許姨,「媽,你安全了,你沒事了。」
「嗯……嗯……」許姨回摟著應葳葳,激動得淚水狂掉。
咦?不把許姨送警法辦嗎?戴治平沮喪的垮了肩。還好他逮了個詐欺犯,至少沒有兩頭落空。
看應崴崴與許姨一起抱頭痛哭的模樣,就知道許姨這二十年來是多麼疼愛應葳葳。應崴瑞嘆口氣,罷了!
應光磊握了握他的手,與他交換了會意的一笑。
「對了,另外一個葳葳呢?」應光磊倏忽發現好像有某個人消失了。
雖然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但他實在很喜歡她,如果不是因為不久于人世,他一定會將她收為干女兒。
應崴瑞轉頭一瞧,那應該站在他身後的女孩果然不見了。
「她啊!」戴治平連忙開口邀功,「剛剛我看她要逃跑……崴瑞,听我說完啊!」戴治平連忙跟在應崴瑞後頭跑出去。
她跑到哪里去了?應崴瑞在醫院瘋狂尋找著。
護士站,沒有!
廁所,沒有!
電梯,沒有!
庭院,沒有!
整間醫院都尋不到她的蹤影。
回家了嗎?有可能!因為應葳葳本尊已經找到了,所以她極有可能先回家整理行李,準備與她親生父母相聚了。
戴治平站在應崴瑞的吉普車旁邊,扶著車窗,上氣不接下氣的問︰「你要去哪兒?」
「找顏顏,她應該回家了。」插入鑰匙,發動引擎。
顏顏?冒牌貨的名字?看應崴瑞緊張的模樣,一定是怕那冒牌貨逃跑。「你放心啦,那個女人逃不掉的,她被……喂!我還沒說完啊!靠!」瞪著揚塵而去的吉普車,戴治平罵了句粗話。
現在他要怎麼處置她?直接帶回警察局嗎?就這樣做吧,免得夜長夢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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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
應崴瑞尋遍了整個屋子,就是找不到顏顏的蹤跡。
她的房間仍保持原樣,手機還靜靜的躺在床上,顯示主人並末回來過。
她不會太過興奮直接先跑回家了吧?
可以離開這里讓她興奮得連行李都來不及整理嗎?應崴瑞不太高興的想。
回房間拿出手機,上頭顯示有未接來電,心髒猛地漏跳一拍,慌張一按,是戴治平打的。
現在找顏顏要緊,他沒空理會那痞子。
在通訊錄上搜尋了一會兒,按下通往顏顏家的電話。
「她沒回來啊!」顏媽媽驚慌的喊,「她怎麼了?她不見了嗎?」
「不,」應崴瑞將手機拿遠了些,避開顏媽媽的尖叫聲,「她離開時沒告訴我她去哪兒,所以我問問看她是否跑回家了。」
「沒你的應允她怎麼可能敢跑回家?要罰一千萬的耶!把我們三個拖去賣也賣不出這個價錢!應先生,我只有這個女兒,求求你行行好,不要欺負她,拜托你……」手機對面傳來哽咽聲。
應崴瑞放緩急躁的口氣,「我不可能會欺負她。」斬釘截鐵地保證。
「那就好,謝謝。」顏媽媽松了口氣。
「不過,我沒辦法將她還給你們,抱歉了。」
「什麼?」
顏媽媽還弄不清楚狀況,電話就被掛斷了。
應崴瑞回撥電話給戴治平。
「你剛怎麼沒接我電話啊?」戴治平很不爽。
應崴瑞不理他的不滿,「幫我找顏顏,就是我找回來的那個葳葳。」
「我知道,你要將那個騙子移送法辦對不對?我跟你說——」
「她不是騙子!」應崴瑞不耐的打斷,「她的所作所為都是我準許的。」
「啊?」怎麼會是這樣?
「啊蚌頭啦!幫我找到她!」
「她……」戴治平瞄了眼一旁凍得全身發抖的顏顏,「她在我旁邊……」
戴治平找到她了?!「你在哪兒?」應崴瑞大吼。
「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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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沖進警察局,就看到鼻子、臉頰紅通通,全身因寒冷而顫抖的顏顏。
顏顏一看到他立刻站了起來,急急的說︰「你快告訴戴治平,我不是騙子,我沒有詐欺,我是無辜的!」她連嗓音都是抖的。
應崴瑞迅速月兌上的大衣,罩在她肩上。溫暖的體溫迅速將她包圍,她突然覺得不那麼冷了。
「你跑哪兒去了?」應崴瑞急問。
他擔心她嗎?在她對他已經無用處的時候,他還會擔心她嗎?顏顏搜尋著他的眼,在那雙總讓她覺得高不可攀、酷酷、冷冷的眼底,想找到在乎她的訊息。
「你說話啊!」她剛剛還朝他控訴戴治平,沒理由現在反而變啞巴了。
「是我啦!」戴治平搔搔頭,抱著被扁的決心,硬著頭皮開口,「我在醫院看到她的時候,以為她要逃跑,所以就先拿手銬將她銬在樓梯間,想說等要離開的時候再帶她去警察局——」
應崴瑞迅速拉高顏顏的袖子,果然看到手上有淤紅的痕跡。手指圈住縴細手腕上的紅腫,想到她一個人在凍死人的樓梯間求救無門、彷徨害怕的情景,胸口的怒火被點起了。
「你把她銬在那里多久?」他沉聲問。
「呃……大概半個小時吧……」猛然下巴傳來一陣劇痛,眼前金星亂冒,乒乒乓乓聲音傳入耳里,他感覺到自己摔跌到一堆椅上,從頭到腳每條神經都在抗議。
「我又……不是……故……故意的……」戴治平每開口說一個字,就疼得連眼楮都張不開了。
懊死,他揍人一點也不留情。他們可是有血緣關系的表兄弟啊,怎麼可以對他這麼殘忍?
「在我沒原諒你以前,不準進我家!」
在他沒原諒他之前?那不等于他一輩子都別想進去了?誰都知道應崴瑞最會記仇的,想取得他的原諒比登天還難。從應葳葳都出口威脅不回家了,他還堅持不肯原諒許姨一事就可看出端倪。
扯住應崴瑞的褲腳,戴治平不平的問︰「她到底……是誰……竟然……比我還重要……」
應崴瑞一腳踹開他,帶著顏顏離開了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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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崴瑞直接將顏顏帶回家。
打開房門,將顏顏推到浴室前,「去泡個熱水澡,免得感冒了。」
他的聲音听起來仍很溫柔,似乎並沒有因為她回到顏顏身份而有所不同。
「好。」
浸泡在熱呼呼的溫水里,冰冷的身體迅速溫熱起來。她放松的吁了口氣,頭靠在浴白邊緣,想著應崴瑞沒有回答戴治平的問題。
戴治平認為她在應崴瑞心中比他重要?是因為應崴瑞揍他一拳的關系嗎?說真的,她也很想揍他,尤其是在她怎麼解釋他都當放屁的時候。
他不是叫她冒牌貨就是叫她詐欺犯,還幸災樂禍的說她完了,準備吃免費牢飯去了……等等一堆氣人的話!這家伙果然跟她八字相克,是故當應崴瑞幫她出氣的時候,她真的爽呆了。
「臭白目,被揍死活該!」顏顏舉拳對空氣揮了揮。
可是應崴瑞又是怎麼想的呢?一想到他,顏顏的心情又低落了。將雙手合並,沉入、抬起。對她而言,他就像手上的水一樣,以為擁有了他一些些,但一晃眼,涓滴不剩。
想這些好煩喔!顏顏在偌大的浴池里翻滾、轉身、潛入,變換各種姿勢,不想再去想讓她腦筋嚴重打結的問題。沒一會兒,水涼了。她起身擦干身子,穿上浴袍,走出浴室。
一拉開浴室拉門,想像中的冷意並未襲來。應崴瑞將暖氣打開了,整個房間似春天般暖烘烘的。
可惜他這樣的細心,她明天就沒資格享受了。
垮著肩,沮喪的走向臥室,坐在床上翻閱相簿的人讓她嚇了一跳。
他沒走?
「再過五分鐘你沒出來,我就進去撈人了。」應崴瑞抬起頭來,臉上有著微笑,「過來。」
她很乖的走到他腳前。她有滿肚子的疑問,卻不知如何開口?
「坐下。」
她乖乖坐下。「我——」
「等等再說。」他站起身,將手上的吹風機開關按下,吹干她一頭亂發。
指尖溫柔撥動發根,穿過發梢,顏顏舒服的閉上雙眼,沉浸在被寵愛的氛圍中。
他還是跟以前一樣……不,他可以從他為她吹發的手勢中感覺到有些不同。
應葳葳已經找到了,他用不著再這樣對她了,可是他依然對她這般的好,這是為什麼?是不是他其實也喜歡著她?
顏顏好想問,卻又不敢問。他松開她的手時,那被拒絕的痛楚仍在胸口隱隱發疼;當他朝她大吼不要管他家的事時,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是被排拒在外的;還是說,她這顆棋子仍有作用,許姨跟胡詠智那邊的事尚未有定論?
握住他吹發的手,切掉吹風機的開關。
「你原諒許姨了嗎?」
「嗯。」應該是說,他不得不妥協。
那她應該沒用處了啊!「葳葳要回來嗎?」
「這是她的家,她當然要回來。」
「我的任務結束了?」
他點頭。
這樣他心里的重擔應該放下了吧?他再也不用苛責自己了。顏顏替他感到高興。「恭喜你找到妹妹了。」
他跟著揚起微笑,「這要謝謝你的幫忙。」
「不!是我該道謝,如果不是你,我們家就完蛋了。」掌心在浴袍上無措的搓了兩下,「對了,庭院本來要種向日葵,不過葳葳不喜歡,所以還是改種別的好了。嗯……我土都已經培養好了,把種子灑上去就可以了。我記得葳葳喜歡養花時草,應該不用交代什麼,說不定她懂得比我多。還有那個魚池記得要加溫,不然我怕魚苗會凍死;還有——」
「你告訴我這些干嘛?」應崴瑞有些好笑的望著她。
「我想說我就要離開了,未完成的事總要交代一下啊!」
「你把它繼續完成不就好了?」他往後仰躺在床上。
「你要雇用我嗎?」她的神色復雜,不曉得該喜該憂?「但我園藝不行,我對廚藝比較有信心。」想想,這樣繼續見面其實是很痛苦的。「我看……還是不要好了……」
一份文件突然出現在她眼前,那是她的賣身契。
「這份合約的終止日期是在我爸過世之後,你沒忘記吧?」
「沒有。」
「所以你還是屬于我的。」
他的意思是……
應崴瑞突然伸手扯了她一下,令她跌在他身上。
「我回答你之前的問題,我喜歡你。」
咦?水眸瞪得大大的。「你剛才說什麼?」她還要再听一次,再親耳確定一次!
壓下她的頭顱,吻住濕潤的唇,「我喜歡你。」親愛的向日葵。
他喜歡她,他是喜歡她的!顏顏喜極而泣,雙手攀住他的頸,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任欣喜的眼淚不停不停的掉。
他微笑著吻掉咸咸的淚、吻濕濡的眼、吻紅潤的唇……「我想把合約內容改掉。」他在她耳旁低語。
「改什麼樣?」
「等我想好再跟你說。」用結婚證書當合約書,似乎也不賴。
他是不是準備了什麼驚喜要給她?顏顏在他眼里讀到這樣的訊息。她終于在他一向冷冷的眸中瞧見了感情波動,找著了那只屬于她的愛情。
「這個家就隨你高興去布置,只是不要太累了。」
「嗯!」她用力點頭。
粉頰上飄染的淡淡紅暈像隻果般誘人,懷里的軟玉溫香在他體內引起了陣陣騷動。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入床心,深情雙目與她對視。「如果你願意,可以待在這里一輩子。」
他說的是真的嗎?顏顏下巴一昂,恢復平常的俏皮模樣,「我會賴在這里,就算你想趕我也趕不走!」
「不可能的。」
「什麼不可能?」她有點受傷的嘟嘴。
「不可能會趕你的。」
胸口一陣悸動,狂喜的淚滾落眼眶。
「變成愛哭鬼了?」他取笑著,情不自禁地吻她的淚眼、吻她濕潤的紅唇,溫柔的嬌女敕的身軀,在夜空星星的注視之下,兩人共赴雲雨,合而為一。
夜已深……情正熱。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