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聊賴的走在沙灘上,訾心如的心情是煩悶且沉重的。
沒怎麼睡,因為一閉上眼,那教人羞赧的春色便又襲上心頭,她根本無法靜下心,因此又如何能安穩人眠?
唉,事情是怎麼演變成這樣的?一切變得愈來愈復雜,她卻無法可想,也無力反抗。
來到陰涼的樹蔭下,她輕倚著結實樹干,一雙無神的眼望向遠方……若有所思,卻又無所思,她其實也不懂自己的腦子里裝的是什麼了。
「小姐,一個人嗎?」
突兀的男聲侵擾了她靜寂的世界,她這才發現身旁多了名大男孩。男孩沖著她露出大大笑容,男孩身後不遠處也有群大男生對著這頭發笑,她微微一怔,旋即沉下了臉。
「我『只想』一個人。」拒絕的意味夠明顯了,暗示對方最好識相的快快離左。
「是哦,我是想你這樣會很無聊,所以才想請你跟我們一起……」大男孩笑得尷尬,探手模模後腦。
「沒必要,我喜歡一個人,並不覺得無聊。」旋身,她要走。
「小姐,不要這樣嘛!我們不是壞人,只是想跟你交個朋友……」大男孩沖動的伸手拉住人。
唉唉唉,怎能讓她就這樣走掉?沒把到人,等會肯定被大夥笑死,他說什麼也要把人帶去繞個一圈才成。
「交朋友?」嗤笑了聲,訾心如半眯著眼,直瞪著攔住自己的男孩。「你幾歲?不過十七、八,是吧?」
「呃?」不懂話題怎麼突然跳到這,大男孩有些傻住。
「知道我多老了嗎?跟你差了快十歲哩,小、朋、友!」最後三個字咬得特別重,頗有調侃及輕視的意味,最後才狠狠拍開對方的手。
「老少配很流行啊!我不會介意的,大、姊、姊!」大男孩其實是很不爽的,但礙於身後有太多人在看好戲,他只能忍著氣、咬著牙的笑著回應。
「你不介意,我介意!」扭頭,訾心如加快腳步往前走。
「喂!你這女人……」他的話才喊到一半,前方身影卻是突然的頓住了腳步,然後還步步往後退退退……最後甚至直退到了他身前。
大男孩心喜,以為她終於答應了自己的邀約,因此想也沒想地就伸手搭上她的肩,然後——
他竟莫名其妙的被打飛到好幾尺後的同伴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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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夜趕奔至此,宗皓早已是一肚子的火,現下又見著有人靠近她,且踫觸她,他如何還能乎心靜氣?所以,當然是先出手再說!
那攻擊來得太過突然,受害者及其朋友均是一愣,隨後才知道自己該有所反應。
「你、你做什麼?」男孩這方的人一擁而上,但卻在靠近時又卻步了。
呃,怎麼愈靠愈近,就愈覺得對方的氣勢很駭人?
「嗯?」斜眼一瞟,宗皓那冷絕的氣息,登時嚇傻了一票小男生。
媽啊!那家伙是沒有很壯啦,但那身高可就有點小小的嚇人了,而且最恐怖的是他那張凶惡的嘴臉!
大夥吞了吞口水,當下悄悄的退了一步又一步。
「還有事?」冷言吐出,宗皓淡淡的掃視眾人一圈。
「你、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眼看同伴們都沒敢開口,被打的那個只好為自己出聲。
「只送一拳算客氣了。」撇唇一笑,那笑容十足森冷。
「你!」怒極,大男孩想狂吠,但卻又懼於對方高人一等的王者氣勢。
「敢踫她,沒讓你斷手缺腳就該覺得慶幸,你現下是還想同我廢話什麼?」利眸一射,刺得對方心髒差點就要停止跳動。
「我……」大男孩登時被瞪得說不出話來,因為那雙冷眸里的怒焰,已經快將他燒傷了。
「還不滾?怎麼,真想同我打一場不成?」唇線咧得更開,宗皓笑得更冷了。「想打,我奉陪!」
語落,宗皓往前邁開一步,對方卻猶如驚弓之鳥般,往後跳退一步。
「我現在滿肚子火沒處發,你若想做免費人肉沙包,我非常樂意成全你!」再往前踩一步,對方卻是連連後退。
「你想怎麼打?對了,先提醒你,武術、搏擊我內行,柔道、空手道也稍有涉獵,雖不是最上層段數,但絕對是中上程度,你想好了要怎麼跟我對招了嗎?」他現在一肚子都是火,極需要有人讓他發泄,如果對方願意的話,他是再高興不過。
「啊——」被逼得步步後退的人,臉色蒼白的急忙搖手喊著︰「不、不用了!誤會一場,純屬誤會一場,我、我有事先走一步……」
話根本沒說完,那些人已消失在這方天地,留下來的只有傻眼又錯愕的訾心如。
冷眼瞪著倉皇逃離的數道身影,宗皓其實是真的感到有些遺憾,因為沒人可以讓他出氣。側過身,他只好轉而瞪住讓他發火的事主。
「你你你……」被這一瞪,訾心如當下覺得全身發涼,然後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傻在當場,而不是先逃跑。
老天,她從沒看過他這麼凶狠的模樣,他那模樣真的是……很可怕說。小手爬上心口,訾心如心跳得飛快。
「我怎樣?」冷哼出聲,宗皓狠瞪著那令他又思念又埋怨的女人。
「你、你怎麼會找到我的?呃,不對,你找來干嘛?」怪怪,她、她干嘛要怕他啊?她又不是逃犯,他也不是警察,那她到底是在怕什麼?
「怎麼找到你的?很簡單,因為你好朋友的老公也就是我的好堂哥,他剛巧有一手尋人的好本事。至於我是來干嘛的?呵呵,你說呢?」冷笑出聲,利眸如箭般往前直射,讓人看了不禁心驚膽顫。
猛吞了下口水,訾心如不由自主的再往後退。其實,她最想做的是轉身就跑。
宗皓可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她想做什麼,但——他怎可能讓她如願?
「有種你就再跑跑看!」冷言飄進想落跑的人耳里,當下就把人給凍在原地。
「呃……」真糟!他竟然把自己看得這麼透?
唉,那……不能跑,現在要怎麼辦?面對他嗎?偷覷了他一眼,當下便否決了這個念頭。
老天,他的臉色真的有夠難看!以往,他就算再生氣,也沒端出這等駭人的神情,那……真的不跑?
不,她還是決定要跑!
旋身,腳跟一轉,她立刻往前沖刺。
但,才跑了兩步,就教人給攬腰勾住,隨後一陣天旋地轉,她已被他給扛在肩上。
「放開我!死宗皓,你放我下來啊!」媽啊,他那是什麼神速?不到三秒的時間,就將她給制伏了?
「我不放!這輩子,我都不放!」踩著穩健步伐往目的地直行,他不在意路上行人的眼光,一心只想著同她說清楚、講明白,其他的人事物全都不重要。
天吶,這男人……她斗得過嗎?
嗚嗚,想也知道斗不過!從以前到現在,她就斗不過他,否則又怎會老是被惹到生氣、被要得團團轉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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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宗皓扛著她來到她投宿的旅社房門口時,訾心如當下傻得徹底。
老天,這實在太神奇!他知道她在哪里,知道她投宿在哪家旅社,還知道她住在哪一間房!?
放下她,他將她的身子扳正,讓她面對著緊鎖的房門。
「開門。」宗皓對著傻在自己身前的女人喊話。
「你……」想回嘴,但才開了頭就被打斷。
「要我自己搜出鑰匙?」往前一站,他倚在門邊,俯首冷睇著她。
呃?看得出來他不是在說笑,而是絕對會言出必行,於是她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掏鑰匙。
「進去!」不一會,門開了,宗皓旋即將人推進房里,爾後重重的合上門、落下鎖。
進了門,她選了離他最遠的角落站定,戒備的眼神直盯在那張結冰的冷顏上。
「離那麼遠干嘛?坐過來!」小套房里,只有兩張沙發椅,宗皓挑了一張坐下,然後以眼神示意她就座。
怕你失手殺了我啊!當然要站那麼遠。這些,是訾心如心里的想法,但她卻很聰明的知道現在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
不過真是怪了!她干嘛要這麼怕他啊?以前的她才不是這樣,都嘛是不爽就吼回去,再打回去,但現在……
唉,都怪他啦!沒事說什麼愛,又干嘛要抱她?
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變得這麼不對勁!整道防線陡地被拆除,她還能怎麼假裝,又怎麼還逞得了強?
「說!為什麼要跑?」待她慢慢的模過來、慢慢的坐定位後,宗皓旋即丟出質問。
「就、就想休假啊,不行喔?」游移的視線左飄右蕩,她不敢說實話,只好開始亂扯。
「呵呵。」冷笑送出,宗皓更火了。「你可以繼續扯沒關系。」
「我……」真的還想繼續扯下去,但宗皓卻不給她機會。
「不要再給我顧左右而言他!」知道她還想亂扯一通,宗皓惱火的狠拍了下左手邊的小矮桌。「我要答案,真正的答案!」
「……」搔搔頭,她好苦惱,因為不知該怎麼說了。
久久,等不到她的回答,只等到她一臉的困擾樣,宗皓最終只能很無奈很無奈的吐了口長氣。
「我的愛……真有那麼可怕?」其實,最傷他心的就是這樁。
「呃……」這回,她不是無言,而是錯愕。
是她听錯了嗎?為什麼他的語氣听來除了無奈之外,好像還很……痛苦?莫非,他是真的在意她,而不是隨口說說?
「說話啊!我的愛真有那麼可怕,可怕到讓你不顧一切的想逃?」難掩激動,他倏地閃身至她眼前,兩手緊緊的掐住她縴瘦的兩只臂膀。
看著他,訾心如還是說不出話。腦子好亂,她無法思考,只能傻傻的看著他。
這是夢境嗎?他這般認真又嚴肅的對她說愛,會不會只是一場奢侈的夢?
很想說服自己這只是場不真實的夢,但手臂上傳來的痛感卻很真實,真實到教她不得不相信這真的是實境。
但,他怎麼可能愛她!?
不,這若不是夢,就一定是他的惡作劇!
他一向討厭她,一向都只會氣她、欺負她,所以……這一定只是他新的整人手法!
「你說話啊!版訴我,為什麼要逃……」等不到回答,他的脾氣開始失控。
「我——」好痛!擰緊眉,她開始掙扎。「你不要再耍我了!」
「我耍你!?」兩眼瞠大,宗皓不敢相信的狠瞪她。
「說什麼愛不愛的,你以為我會上當受騙嗎?才不!我太清楚你只是在整我……」
語未落,宗皓便捉狂了。
傾身,他堵住她的紅唇——以吻。
整她!?他這麼挖心掏肺的告白,她竟然是這樣以為的?
懊死!他要是再听她說下去,怕不氣到暴斃也會失手掐死她!
「唔……唔唔……」愕然,她一時忘了要反抗,隨之才想起同樣的錯誤不該再犯,於是便拚了命的想掙月兌他的箝制。
可惜,打國中後就沒再長肉、長力氣的她,哪比得上又高又有力的大男人?結果,她還是只能敗在他手上。
他的索求太過激烈且狂野,她很害怕卻根本躲不開,最終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而,更糟的是……她竟然又開始沉淪了。
賓燙舌尖竄入她的檀口,霸氣的掠奪她所有甜美,緊緊糾纏住她的柔女敕丁香……
意識猶存一絲絲,訾心如意圖甩頭避開他的攻擊,但宗皓根本不讓她退卻半分,火熱唇舌執意霸住她甜美紅唇。
「唔——」理智漸漸被剝離,她知道自己根本抗拒不了他。
吻漸歇,他轉戰他方,熱燙的唇滑過她細尖下顎、美麗頸項、性感鎖骨……
應該要抵抗,她真的知道應該要這麼做,但……她就是抗拒不了啊!
他的唇似火般,狂燒著她的身心。她絕望的想逃,可身體卻可恥的背叛了她,它自有意志的渴望想要得到他更多的愛憐。
宗皓緩緩的抬起頭,雙眸緊盯著她燒紅的臉蛋,唇邊勾起一抹邪惡的笑。
「答應我,以後不會再逃了,嗯?」抬起頭,宗皓著迷的看著她媚人的神情。
這樣的反應、這樣迷人的表情,全都是屬於他的,只屬於他一個人的!他愛她,不管她愛不愛他,他都不可能會放她走!
「我……」一把火直燒著她,她已經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
「嗯?怎樣?」起身,他熱燙的唇貼著她的。
「我、我答應……答應你……」她的身體像著了火,所有一切都被焚燒殆盡,她連一絲絲理智都不剩。
「再也不跑了?」雙唇緊貼,他貪婪的想听到更確切的承諾。
「不……不跑了……」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的人,只能一再重復著他想要听的話。
听見了最想听的話,宗皓終於心滿意足。
他將她抱回柔軟的大床上,爾旋即開始了那場最原始,也最令人臉紅的激情交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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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昏睡在自己懷中的佳人,宗皓憐惜的點吻了下她蹙緊的眉心。
他是真心愛她的,但卻忘了準確的時間,只知道當自己有意識時,她就已經深深刻劃在自己的腦海里了。
然後,漸漸地,整顆心也跟著被佔據。
或許,是一開始就讓她給吸引住了吧?打小就是眾多女生迷戀的對象,他早巳習慣了女生們的愛慕眼光,但她給他的卻是完全相反的態度。
「滾開!礙眼!」
「你一定要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嗎?」
「哈,對討厭的人,我一向這麼講話!」
「你!你就真這麼討厭我?」
「對,沒錯!本大小姐就是看你不爽,就是討厭你!怎樣?」
每每對峙,總是鬧得不歡而散,而且上述對話,也一再在他們之間反覆出現。
唉,他想,起初是氣不過吧!
不是他自夸,雖是國中生,但那時他已擁有一七○的身高,再加上有張帥氣又英俊的臉皮,以及一顆十成十的金腦袋,哪個女生不把他當王子看?
偏就她不甩他!非但不將他看在眼里,甚而還把他當垃圾跟混蛋看!老天,那對當時的他真是一大打擊。
斑高在上的王子,她視為無物也就罷,甚而連打照面時都不看他一眼!年輕氣盛的他,怎可能忍受這等侮辱?
一開始就結了梁子,他等不到她的道歉,等來的永遠只是她的默視跟不理會。真的,他真的很生氣!所以後來才會做出那些可笑的舉動。
是的,就是惡整她!他承認自己真的很幼稚,可是他當時就是氣不過,所以,他處處惹她、事事刁她,就連有女生找他告白,他都叫人家先去問過她,讓她莫名其妙的成為眾多女生的公敵……
OK,反正他做過的幼稚事就是很多,多到連他自己其實都記不大住。
不過,做那些事的好處就是——她終於肯正視他了!是的,從此兩人便成為死對頭,只要一見面,就絕無寧靜。
最後呢?唉,最後就是等他察覺時,才發現自己竟已習慣了有她的生活。
習慣看到她,習慣跟她吵架,習慣同她打鬧,習慣跟她斗得你死我活,習慣……總之,他太習慣有她了,習慣到不能忍受沒有她的日子。
所以,他纏了她國中三年!原本是想再糾纏下去的,但卻因為女乃女乃希望他到國外就讀,而不得不作罷。
只是,即便是人在他鄉,他也從沒忘記過她。所以,只要一有假期,他絕對會立刻飛回來,為的就是能見上她一面。
呃,當然啦,面是有見上,不過照例還是會把她氣到跳腳就是了,因為……他希望她能記住自己,永遠只對自己印象深刻,即便是因為這樣的不愉快而記著也好。
但,這麼多年下來,他本以為她至少會有些看透他的幼稚之舉,孰料她……唉,始終資質駑鈍到氣煞人也!
「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無奈的長嘆一聲,他將她摟得更緊、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