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凡克!」
銀眸徐徐睜開,同時習慣性地撫向他種出來的西瓜。不曉得成熟了沒有
「啪!」蒼蠅拍立時拍掉煩人的蒼蠅腳。「不趕快起來還模什麼模!起來了啦,快九點了耶,晚上也不早點睡,早上都爬不起來,真不知道你在搞什麼!」紫依邊唸邊走向衣櫥。
已經很久沒有慌慌張張的滾下床了,大概就是從她罵他是超級大笨蛋翌日開始的吧。凡克坐起來看著帶球走的紫依正忙著幫他挑揀衣服,不禁快樂的咧出滿足喜悅的笑容。
「其實就算不晚睡,你還不是照樣起不來。」紫依兀自嘮嘮叨叨地碎碎唸。
「我真的愈來愈覺得你應該去娶那張大床而不是娶我。」
凡克下意識地抬起左手看看上頭的簡單婚戒,不由笑得更歡愉了。
「八點時藍尼就來找過你了,」紫依抱著衣服過來拉他下床,在幫他穿衣服時還繼續說個不停。「每次人家早一點來找你時你都還在睡,這樣真的很丟臉你知不知道?我們還在領他們的薪水耶,而且不但加薪了,連保險都有了,你就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嗎?準時上班是最基本的原則耶!」
凡克呵呵一笑。「我上下午班和晚班。」
「耶?」紫依幫他扣著鈕扣邊斜睨著他。「你什麼時候變聰明了,居然懂得用話來堵我?」
笑得更得意了。「我真的是上下午班和晚班嘛!」凡克差點沒哈哈大笑。
「亂掰!」紫依哼一聲,退後一步。「好了,你是要先吃早餐,還是要先看看媽媽在哪里?」
「先看。」凡克不假思索地回道。
「好吧,那你就先看吧!」
紫依轉身離去邊又丟下另幾句話。
「我待會兒要去做產檢,要是你找不到我,千萬別整個佛羅里達州都走透透去找我。」
*****凡克終于整理出一些有用的線索了。
一通電話,十五分鐘不到,所有該到的人全都聚集在書房里了。藍尼、崔特、強生,還有他們的上司,也是負責援救任務的麥林德少將和他的參謀官蒂拉上尉。
七個人圍在書桌邊,桌上攤放著許多凡克拷貝來的資料。
「潛水艇浮上海面時,我是有看到遠處海平面有陸地,但實在太遠了,幾乎只有一線,我實在看不清楚什麼,可是我卻看到了灰鯨。據我搜得的資料得知,灰鯨是常被觀察的鯨種,它們現在應該是要從白令海、楚克奇海與波福海西部的北方攝食區之間回去墨西哥加利福尼亞的南方繁殖區。」他指著地圖解說著。「另外,在海中有大王蟹的補蟹籠,它的產地是俄羅斯到阿拉斯加海域。還有鮭魚的流刺網」
他說著邊將底下的幾份資料翻上來。
「帝王鮭的產地在西太平洋北邊的西伯利亞海域到日本北海道海域。狗鮭則是南到加州、日本海域,北邊達北極海、加拿大、西伯利亞海域。還有」
他說的很羅嗦,但每個人都很有耐心的傾听,原因無它,他們也沒有什麼其它線索。即使能從太空間諜衛星偵測,然而在廣大的海洋中不知有各個國家多少潛艇在巡航,誰知道哪一艘才是目標?
海軍唯一的線索是俄國一艘名為「光榮歲月」的核能潛艇已月兌離俄國海軍管轄而劃歸政府情報單位祕密使用。
「依照上述資料判斷,潛艇應該是在北太平洋,再縮小睜圍的話,我猜測可能是在白令海到阿留申群島之間,而且是在俄國海域內或不遠處的公海。」凡克終于說出他的結論。
少將听罷立刻向蒂拉上尉低語幾句,蒂拉上尉立時銜命離開書房聯絡。
這同時藍尼也皺眉嘟嘆著︰「開玩笑,要是在俄國海域內,不管我們採取什麼行動都等于是公然挑興,還沒在海里救到人,天空中就飛彈亂亂射啦!」
紫依雙眼一眨。「凡克,如果能找得到它,你能不能干脆用你的,呃,把它拉到美國海域來?」她異想天開地問。
凡克一听立刻傻了。
「把潛艇紫依,我不是神仙啊!卡車或許我還移動得了,聯結車也可能,但潛水艇你在跟我開玩笑是不是?」
紫依聳聳肩。「說說而已嘛。」
「別亂開玩笑嘛,」凡克咕噥。「我會當真的,真試起來會要人命咧!」
紫依猛一翻眼。「真沒志氣!」
少將極力忍著笑意,不知道為什麼,他每次看到這對寶貝夫妻就忍俊不住。尤其是想到凡克剛知道紫依懷孕時所鬧的笑話,雖然凡克沒有真的一路問到基地去,但是大家都認為有趣的事應該大家一道分享,所以那件事很快就傳到基地里去了。
「再來就交給我們就好了,我們會先由衛星偵測出位在白令海和阿留申群島之間的潛艇位置,再由海軍確定當中有哪一艘是長期逗留在海中而不上岸的。一般來講,艇艦出航都會帶足補給,通常是三個月到六個月。但若是另有需要,也是會靠港補給。尤其如果潛水艇若都停留在那一帶海域,應該就是為了補給方邊。」
「依判斷,他們的實驗若是不當問斷,那麼所需要的額外物品就會比較多,但他們若都不靠岸,便得通過其它航艦補給,這一點也是可以作為注意項目之一。」
他忽然轉望凡克。「你看過這種情形嗎?」
「沒有,但是」凡克很仔細地思索著。「我曾經看過它正從海面下潛時,有其它漁船離去,現在想起來很可能是經過偽裝的補給船只,否則它不可能在有其它船只在時浮出海面。」
「嗯,那就對了。」少將頷首同意。「好,我們會仔細去偵察過濾,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你們,OK?」
凡克摟著紫依在屋前目送幾輛車子離去。
「我希望媽媽至少能在你生產以前回來。」
「喔,」紫依抱著他的腰靠在他胸前。「為什麼?」
凡克苦著臉。
「我怕你在生產時,我會會大哭。」
*****翌年三月,美國海軍鎖定一艘在三個月之中四次浮出海面與漁船接觸的俄羅斯阿爾發級核能潛艇,它始終在白令海之中定點迴繞,在海軍鎖定它之後就不曾見它靠過岸。
但即使鎖定了目標,美國海軍一時之間也無法可施,因為基本上「光榮歲月」是艘攻擊性潛艇,不但水下航速強大不說,而且配備發射管和彈道導彈發射裝置,當然最精密的電子雷達設備亦不缺。
即使想趁它在公海時追擊它都相當困難,何況根本不可能冒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危險來挑興它。
凡克自然了解這個道理,所以藍尼來告訴他事情可能還會拖上好一陣子時,他也只能頹喪地跑去找比利,抱著他道了一整天的歉。
但是,情況真是一點進展也沒有嗎?
*****五月,在產房中的紫依實在很想指天罵地臭凡克!
為什麼女人就得受這種苦,男人就不必?為什麼凡克爽了之後就可以涼涼的等待摘擷果實,而她不但得辛苦孵蛋,到最後還得自己剝蛋殼!
老天爺真不公平哪,王母娘娘怎麼就不說句話呢?!
然而看著一旁緊握著她的手哽咽不已的凡克,還喃喃道歉個不停,實在是有夠可憐的(當然也很丟臉),她就什麼也罵不出口了,還得裝作沒事人般地安慰他。
一旁的護士在竊笑,等著迎接熟蛋的大夫也在偷笑,她只能盡量使力再使力,恨不得早些將這場鬧劇給結束掉。
可是當護士小姐將紅通通、皺巴巴的寶寶塞進凡克手里時,凡克居然嚎啕大哭起來了,配合著女圭女圭的嚎哭在產房里演出一段感人的父子相逢戲碼。
隱忍萬分的紫依終于再也忍不住了。
「天哪!把這個白痴給我趕出去!」
*****中國人滿月請客是炫耀自己有了兒子,而外國人則是炫耀自己美麗的孩子,是男或女都無所謂,在這一點上,外國人實在比中國人要公平多了。
以紫依、凡克受歡迎的程度,幾乎所有受邀的人都來了。野餐桌直排到兩鄰隔壁的前院,滿滿的人和滿滿的食物,還好有鄰居幫他們招呼,否則他們真是要腳底抹油——落跑了。
一整天,凡克的大嘴從來沒闔過,始終咧得開開的,把個寶貝兒子像只絕種的恐龍一樣抱著到處炫耀。孩子也很配合賞臉,見到每張新面孔總不吝于呵開一張無恥,呃,無齒的嘴。
呵呵呵,爹爹的朋友都好呆呀!
「凡克,孩子該喂女乃啦!」紫依在門廊前大叫著。
「來啦!」凡克應著,謹遵懿旨將兒子送去享受保證新鮮出爐、不加人工色素、非隔夜貨,更未曾稀釋的百分之百純母乳。
起居室里,少將和崔特、藍尼的低聲討論聲在凡克進入時嘎然而止。
「你們怎麼不去吃呢?」凡克直接走到窗邊朝外頭探了探。「還有好多烤肉和沙拉。」
「早吃過了,」藍尼拍拍自己的肚子。「瞧見沒有,快脹破啦!」
凡克嘻嘻一笑。「再怎麼脹也沒有紫依生產前那麼脹吧?」
「那倒是,肚子那麼大,我還以為她打算生個大人出來咧!」藍尼揶揄道。
「沒想到卻只是個超重的胖女圭女圭而已。」
凡克又咧開了大嘴。「好漂亮對不對?大家都說他很像我。」
「是真的很像,」崔特用力點頭。「尤其那雙灰色眼楮,簡直跟你一模一樣,還有鼻子、耳朵」
「耳朵?」凡克模模自己的耳朵。「這我倒沒有注意到真的很像嗎?那我等一下就去看」
「別想去吵他!」起居室口立刻傳來紫依的反對聲。「我好不容易哄他睡了,你不要又去鬧他了。」她一邊向其他三人頷首示意,一邊警告凡克。
「喔,那我等他醒了再去看好了。」
紫依再警告性地瞪他一眼,才轉向少將三人。「你們吃過了吧?要不要來點果汁、檸檬汁什麼的?」
少將舉舉手中的酒杯。「我們有這個就行了。」
「那大家別站著啊,坐下來談嘛!」
紫依說著就先在窗前的倚榻上坐下,凡克則緊靠著她坐,其他人也各自落座。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消息要告訴我們?」
紫依一問,三個人立刻不太自在地互覷一眼。
少將輕咳一聲才開口道﹕「暫時還沒什麼進展,這個我們不能輕易做出什麼動作,畢竟雙方都很敏感,一個不小心就你知道。」
紫依了解地點點頭,但凡克卻擅起了眉頭緊盯住少將。
「我了解,但是這樣拖下去要拖到什麼時候呢?我和凡克總是要回台灣的,不能無限期的在這兒等下去啊!凡克真的很想念他媽媽,你別看他整天嘻嘻哈哈好似無憂無慮的,其實他只是不想讓別人跟著他難過而已。」
少將無奈地嘆息。「我知道,但是這件事必須從長計議,不能莽撞行事的。你們大可安心在這兒住著,研究室需要時,凡克就幫他們做點實驗這樣吧,薪水再加一點,這樣可以嗎?」
紫依狐疑地打量他片刻。
「少將,你不是故意要留我們在這兒為研究室做實驗的吧?」
「當然不是!」少將忙道。「你想到哪里去了,這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紫依立即加以反駁。「據我所知,研究室里一直找不出再次實驗的失敗原因到底出在哪里,所以他們一直在測試賽門和凡克的腦波,還有研看他們的斷層腦剖圖,因為他們的能力最高,所以特異處也較明顯,對不對?」
她頓了頓又說﹕「而且他們也想查出為什麼所有被實驗者個性都如此惡劣,卻只有凡克是如此單純善良,他們估計是刺激腦部時連帶著也整個改變了被實驗者的某些基因組合。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為什麼只有凡克擁有不只一種超感應力。」
少將稍微窒了窒,隨即又辯解道﹕「真的不是這樣,或許研究室真的需要凡克的幫忙研究,但如果真是這樣,我會直接和你們說,不會這麼拐灣抹角的。」
「是嗎?」紫依仍然半信半疑的斜瞟著他。「真的不是這樣?」
「真的,我發誓。」少將真的舉起了手。
紫依又注視他半晌,終于輕嘆一聲。「那就是真的沒有什麼進展嘍?」
「真」
「不!他騙人!」始終緊盯著少將的凡克驀地跳起來指著少將大叫。「他騙人,美國政府私底下派人去和俄國政府聯系,針對這件事研討合作的可能性,他們已經進行好久了,卻一直沒有告訴我們,難怪他們都不敢再來找我們,是他們心虛」
臉色驟然大變的少將也跳起來大叫。「你怎麼知道?誰告訴你的?這是最機密的事,是誰透露消息給你的?」
崔特和藍尼也苦著臉喃喃嘀咕。
「該死,又有內奸了!」
「又得來一次大掃除了。」
經他們幾句話一說,凡克卻突然瑟縮起來。
「不,不是沒人沒人洩漏機密,你們你們不要亂冤枉別人哪!」
他囁嚅著又坐了回去。
少將一丁點兒也不相信。「那你怎麼知道?」
「對啊,」紫依也疑惑地瞪著他。「你怎麼知道?」
怎麼這樣?錯在他們不是嗎?怎麼變成我在受審了?!
凡克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他心虛地看住別處。「我我猜的」
真是有夠爛的藉口,連比利都不會相信。
「猜的?」紫依審視著他的側面。「凡克,看著我!」
凡克的腦袋垂了下去。
「凡克,看著我,否則我要生氣了喔!」紫依威脅道。「還有,別又拿你的眼睫毛來向我炫耀。」
好一會兒,凡克才不情不願地轉過來看著她,眸底充滿了心慌意亂與無助不安。
「告訴我,凡克,你到底還瞞了我些什麼?」紫依平靜地問。
「我我」凡克囁嚅著雙眼又想垂下。
「看著我!」紫依喝斥。「告訴我!」
凡克哀求地望著她。「媽媽教我不能告訴任何人的。」
「你當我是任何人之一嗎?」
凡克猶豫了好久,終于暗嘆一聲道﹕「我可以單獨和你說嗎?」
紫依一聲不吭拉著他就走,只在臨出去前向少將交代兩句。
「請等我一下,待會兒我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來到臥室里,紫依將凡克塞在竹制大圈椅里,然後雙手抱胸佇立在他面前,臉上明明白白寫著﹕我在等你的解釋。
凡克凝視她片刻後,突然說﹕「不,我沒有和蒂拉上尉搞什麼鬼。」
紫依剛一愣,他緊接著又說﹕「不,也不是基地里哪個女軍官。」
禁依皺眉,他又說了﹕「不是到底是誰,而是根本沒有任何人。」
紫依雙眼一睜,他苦笑一下。
「你還是沒搞懂嗎?是我自己看出來的啊!」
紫依茫然地看了他一會兒,繼而啊地一聲大叫,雙眼瞪得老大,右手食指不敢置信地直直指著他。
「你你你」
凡克無奈地對著她。「所有的被實驗者里只有我有這種能力,也只有我看出上校有憑藉我們這些超感應力者來奪取政權的打算,而我又不受他的控制,所以他才要殺我。」
雙眼又瞪了他良久,紫依才恍惚地走到床邊癱坐在床上,手撫著額頭,一時無法接受這件事實的神情。凡克起身來到她身前跪坐下來,雙手搭在她雙膝上。
「媽媽說沒有人能夠忍受自已所有的心思都被人看得一清一楚,連一絲絲祕密也不能保有,所以警告我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有這個能力,否則沒有人敢接近我。」他委屈地嘆了口氣。「其實只有我想看的時候才會知道別人在想什麼,如果我不特意去看,我也是不知道別人在想什麼的。」
紫依抬眼對著他,但沒出聲,凡克便赧然垂下頭。
「是的,我常常在看你的心思,但絕對不是要探索你的隱私,而是因為我不想失去你。你知道我很笨,不知道該如何討好女孩子,只能畫量去探索你喜歡什麼或者不喜歡什麼,然後順著你心里希望的去做。我知道這是很笨的方法,但是我只會這種方法。」他抬眼。「對不起,紫依,你不要生我的氣好嗎?」
紫依抬手撫向他可憐兮兮的臉頰,只是片刻後,她便微微一笑。這就夠了,凡克立即眉開眼笑地叫了起來。
「謝謝你,紫依,謝謝你,我好愛你,真的好愛好愛你!」
可是只一忽爾,紫依又皺起了眉頭。
凡克一愣,凝視她幾秒後,又說﹕「只有我媽媽、上校、J和賽門知道。我媽媽不會說出去﹔至于上校我想他應該也不敢亂說出去,除非他不怕他的陰謀被公開。而賽門,我早就和他說過了,只要他不說出我的祕密,我也不會說出他的祕密」他突然停了停,後又緊接著說﹕「他性無能,所以都喜歡凌虐女人至死。」
紫依倏然瞪大眼,凡克不好意思地搔搔腦袋。「所以他才說在我身邊很恐怖,因為不管多難堪的祕密都藏不住。」
紫依疼愛地模模他的腦袋。
凡克立刻咧開嘴。「就是嘛,做虧心事才會害怕,不做虧心事就沒什麼好擔心了嘛!」
紫依眨了眨眼。
「喔,J喔,」凡克笑笑。「他也有把柄在我手里,所以」
紫依翻翻眼。
凡克立刻抗議。「是媽媽教我這麼做的,媽媽才不奸詐!」
紫依搖搖頭笑了。
凡克不由噘起嘴。「你別老是喜歡逗我嘛,我都會當真的咧!」
紫依看著他忍不住笑得更開心了,然後進臥房後首次真正開了口。
「媽媽說的對,還是別讓人知道你有這種透視別人思想的能力比較好,否則真的沒人敢靠近你﹔尤其一些政府或軍方高階層的人物,哪個不怕被你瞧出什麼國家機密,要是一個弄不好,恐怕他們也會想殺你咧!」凡克怕怕地說﹕「我又不是故意的,怎麼每個人都想殺我?」
紫依輕嘆。「人類就是這樣,心里齷齪又怕人知道,像你這樣超級單純的傢伙實在已經是稀世品種了。」
凡克怯怯地扯了扯她的裙子。「那現在怎麼辦?」
「少將那邊嗎?嗯」紫依沉吟。「你去孩子那邊待著,少將那邊由我來應付。不過」她警告地盯著他。「下次別出這種紕漏了。」
凡克忙點頭。「不會了,我保證!」
「你保證?」紫依不屑地哈了一聲。「你保證有個屁用,傻呼呼的人家一說就露餡兒啦!」
凡克愧然垂頭。
紫依又忍不住心疼了。「好了,好了,以後再多注意一點兒就是了。快去孩子那邊吧!」
凡克立刻站起來,俯身在她唇上親了下,隨即踫踫踫跑了出去。望著他孩子氣的背影,紫依再度輕嘆。
「真是,一個大孩子,一個小孩子,以後可有得我累的了。」
*****紫依給少將一個最簡單的解釋﹕凡克透視到少將經手的文件報告。
非常合宜的解釋,少將很容易便接受了,而且嚴正要求凡克保證以後絕不會再試圖透視他所經手的任何東西。
再過兩個月,美蘇祕密協定合作研究,至于蘇俄與非洲某極權國家和恐怖份子的合作關系,則以將蘇俄現有的超感應力者全移交給他們使用而告終止。
安博士算是救回來了,但仍是要繼續研究實驗。因此在與凡克共處歡樂的三個月之後,她和比利留在坦帕,而凡克和紫依則帶著兒子回到台灣。
這是安博士的樂觀期望,她希望凡克能在其它國家安度單純的日子。但世間事卻不一定能如此美滿,因為那個殺人魔J仍在噬血為樂,而唯一可能克制得了他的人卻是凡克。
至于第二次實驗失敗的原因恐怕他們是永遠也找不出來了,因為在第一次實驗中,沒有人注意到那部剌激腦部的裝置被某人輕輕踫撞了一下,而愈是精密的儀器愈是敏感,所以就有了些微的變動差距隱藏在看不見的暗處。
之後,美方的第二次實驗是另做的裝置,而蘇俄搬去的舊裝置卻因為搬移的緣故而重新檢視調整過,同樣是根據研究員既有的數據。于是,最正確的反而不正確了。
當然,這件事只有我和你知道,我也不怕你去密告,因為即使他們知道是這個因素,也是找不出來那個變動到底在哪里。
終曲
電話鈴聲大響。紫依匆匆忙忙從育嬰室里跑出來,剛接起電話便看到凡克也慌慌張張地從後院跑進來。
「我听,肯定又是大姐要找我的麻煩了。」她說著朝育嬰室揮揮手。「牛女乃已經泡好了,你去喂一下兒子吧!」
「喔,好。」凡克隨即轉身向育嬰室走去。
「喂?嘎?喔,你打錯了。」
紫依掛斷電話又回到育嬰室里,每次叫他去喂女乃,他總要和兒子先玩個痛快再說,結果還不是她在喂。這次大概也不會有什麼不同吧?
沒想到她一踏入育嬰室,卻只見凡克站在門內兩步處發呆。
「不是叫你喂女乃嗎?怎麼還杵在這兒當木頭?」
凡克彷彿中邪似的一聲不吭、一動不動,只是呆望著前方。
紫依不由大大皺眉。「凡克,你到底是怎麼了?」
凡克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兩眸直勾勾地瞪著前方某個目標移動。
紫依下意識地隨著他的視線瞧過去,只一轉眼,她愕然驚叫一聲便不由自主地屏住了氣。
兩人一同呆視著原本放在桌上的女乃瓶緩緩朝嬰兒床飛去,到了床上方,女乃瓶便頭下尾上地落下一頭塞入寶寶嘴里,接著就是寶寶快樂的吸吮聲。
紫依和凡克同時轉頭對視,眼中傳遞的訊息是同樣的。
老天!
半晌後,兩人同時轉身落跑,同樣的速度,同樣的阿Q想法。
我沒看到!